沒道理，這家伙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拖住我，而是救出洛族那個血祭的祭品。

即便當下我被他拖住了腳步，他也根本無法將那個女子從大陣之中救出。

而且當下我的實力雖然被這招劍式所影響，卻并沒有改變我實力在其之上的事實。

交手的過程之中，我依舊會有無數的機會直接對大陣發起攻勢。

牽掛大陣的他，沒有道理可以在自己手中反敗為勝。

……

腦內快速的分析著當下的局勢，可越是細想，姜陌越是無法明白蘇乘羽到底為何如此有恃無恐。

還有手段？

底牌？

姜陌相信敢走到這一步，蘇乘羽的準備絕對不只有這么一點。

可是在姜陌的認知之中，無論蘇乘羽還有多少未展露的東西，他不過是洞虛初期的實力，也壓根不可能在當下的境況下，抽身去將那個女子從大陣之中救出來。

嘭！

又是一次劇烈的撞擊，姜陌身形后撤半步，蘇乘羽則是直接被撞擊撞飛到了一旁的大陣之中。

身后真龍與神凰法相依舊，身形雖然狼狽，但蘇乘羽還在勉力支撐著再度起身。

姜陌的眉眼微微皺起，試探性的開口道。

“你這又是何必，你應該明白，即便你可以不落敗，也不可能再做到其他的事情了。何不就這樣放棄。”

“哦？放棄抵抗？”

姜陌停頓了片刻道：“你放下對那個女子的執念，并且保證將今日之事不波及到姜族，我可以不再對你出手。”

“哼。”

蘇乘羽輕笑一下，已然再度站起了身形：“姜長老，你應該明白，你出手阻我的那一刻，我與姜族的仇怨就不再是以前的小打小鬧了。我與古族確實有不少結怨，可除開洛族和禹族之外，并未其他古族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是你主動入局的，現在卻在勸我退步，你覺得可能嗎？”

姜陌瞇眼：“一個女子，當真值得你如此？”

“是不是活得久的人，便都像你們古族一樣如此無情？”

姜長老搖頭：“我能理解你，只不過是無法支持罷了，畢竟死局就是死局。莫說是你，今日站在這里的即便是當年的龍玄，曾經的葉青瓷也斷然不可能破開此局，你不該不懂。”

“我看不懂的人是你！”

怒吼一聲，蘇乘羽再度對著姜陌直接沖了過去。

斬龍之上金光閃爍，明明自身法力壓根無法與姜陌相提并論的蘇乘羽，此刻卻依然沒有絲毫頹意。

這股盎然的戰意，帶給蘇乘羽的不僅僅是堅定的信念，就連體內的法力也遠超常時一百二十分的力量全力的呼應著。

可這一切，在姜陌的眼中，卻是那么的無力。

拳劍相撞，姜陌雖未能打開局面，但與蘇乘羽的僵持之中，姜陌卻有足夠的余力用蟠龍棍不時的對大陣發起沖擊。

那邊聊勝于無的攻勢，在短時間內自然破不開洛族精心籌備的大陣。

但繼續這么下去，無論是蘇乘羽率先力盡倒下，還是大陣被姜陌徹底摧毀，最后的局面都只會導向姜陌的預期。

一切有條不紊的順利進行著，蘇乘羽那幾乎在透支自己未來的苦戰，看起來就像是垂死之人的最后掙扎。

就在姜陌都認為，這一切都不過是蘇乘羽不甘于認命發出最后的抵抗之時。

九陰渙骨大陣之上，突然爆發一陣異樣的靈光。

青綠色的巨大的光芒照亮整個戰場之上，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也將距離最近的蘇乘羽與姜陌二人短暫的分開。

大陣的異樣讓姜陌也是瞬間皺起了眉頭，他雖然一直沒有停下對大陣發起攻勢，但他很清楚大陣這突然的異樣，與他壓根就沒有任何的關系。

就在姜陌內心疑惑之際，姜陌猛然發現在這大陣發出的青綠光芒之中，一縷自己無比熟悉的氣息摻雜其中。

而在那股顯然與蘇乘羽同宗同源的力量身旁，赫然有著所有古族人都能一眼辨明的武神血脈之力。

正是這股從大陣內部傳出來的特殊氣息，讓整座大陣在此刻產生了這股異動。

剎時之間，姜陌終于反應了過來，目光瞬間看向了眼前的蘇乘羽。

“內部？你何時已經滲透進了大陣內部！？”

看到姜陌終于反應過來了這一切，蘇乘羽也不再掩飾，冷笑的開口道。

“自然是姜長老還未有余力插手到這邊的時候。”

“荒天戰戟？”

姜陌臉色驟變，這才注意到自己來到蘇乘羽身邊之時，蘇乘羽揮出斬龍劍的那一處劍痕所在。

然而即便那一劍瞄準了大陣與外界的連接處，也不過是將那本就狹小的通道打開了不到百分之一罷了。

那樣狹小的縫隙，別說是蘇乘羽，即便是自己也壓根不可能潛入其中，更別說蘇乘羽當時還要應對已經突破了荒天戰戟的自己。

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的姜陌猛然抬起頭，看著面前冷笑不止的蘇乘羽終于徹底反應了過來。

“神魂分離？你這家伙，在那個時候便已經決定，分離自己的神魂，以魂魄姿態潛入大陣之中！”

看到自己的打算與計劃被完全點破，蘇乘羽卻表現得十分淡然：“不愧是距離武神只差半步的姜族長老，這份眼力只怕已經不比尋常地仙武神差了吧。”

“蘇乘羽！你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神魂分離，一旦任何一邊出現意外，輕則自己一身修為盡毀，重則魂飛魄散！”

“長老真的認為我連這個都會不知道？”

蘇乘羽平靜的反問，深吸一口氣平復著自己的狀態，手持斬龍劍緩緩向前。

“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沒有信心在打破大陣的同時，完整的將南枝從陣法之中帶出來。所以我只能，也必須潛入大陣之中。在我察覺到大陣中生命之息能夠溢出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覺悟。其實你們也該猜到這件事情，只不過……”

蘇乘羽沒有繼續說下去，姜陌卻已經明白了蘇乘羽想表達什么。

他們的確也能算到這一步，只不過無論是他，甚至是寒嘯天都無法理解，更加無法想到蘇乘羽愿意為了這么一個微小的可能，選擇賭上自己的一切。

神魂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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