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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養不熟的白眼狼


而利用她這份感激,葉將白便順理成章地引導她指證五哥宮里的奴仆,使得五哥與太子相斗,最后三哥坐收漁利。

后來的這些路數,長念是清楚的,知道葉將白想怎么做,斟酌過利弊才決定順從。

但她沒想到,她知道的葉將白的算計綢繆,只是管中窺豹,那人從一開始就在布局,第一句與她說的話就是在下套,她還傻傻地以為只是自己運氣不好,撞上事了。

禁宮之中殺四品典獄史,假意扶持她而使三皇子得利,收五皇子與太子賄賂,得江西糧草督管實權。

這樣步步為營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兒女情長呢,哪怕是與人親了吻了,抱了睡了,怕也是在他算計之中。只有她這種自作聰明的傻子,才會把他的逢場作戲當做真的情動。

她差點就要上當了。

睫毛顫了顫,長念輕聲道:“是晚輩愚笨。”

“怨不得殿下,輔國公若沒有過人的手段,也不會年紀輕輕地居于高位,令一群老臣敬之畏之。”北堂華嘆了口氣,“留殿下一人在這京都,老夫實在無法安心,今年回來,便想法子讓繆兒陪在殿下左右,再不去邊關了。”

長念一愣,瞥了瞥北堂繆,擺手道:“不必如此,北堂哥哥有自己的抱負和想法,哪能因為我被困京都?”

北堂華深深地看她一眼,扭頭問北堂繆:“繆兒的想法是如何?”

北堂繆跪坐得筆直,聞言便答:“兒子隨父戰嚴寒守邊關,已三年有余。京都繁華之地,兒子也想多留幾年,看看不同的風景。”

北堂華含笑點頭。

長念很是不好意思,小聲道:“北堂哥哥,你不必委屈……”

“沒有委屈。”北堂繆側頭,眉心微皺,“若是知道今年離開京都,你會同葉將白攪合到一處,我去年便該請旨留京。”

這話帶著點責備,長念下意識地就慫了,喃喃道:“也不算攪合。”

“贈他玉佩,與他同住一院,還不算攪合?”北堂繆冷了臉,“那是要嫁與他才算?”

這話有些沖,長念聽傻了眼。北堂華輕咳一聲,斥他:“繆兒。”

“父親,后院的臘梅開了,我帶殿下去看看吧。”北堂繆起身,拉了長念的手便將她帶起來,與北堂華躬身行禮。

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北堂華長嘆一聲,揮袖:“去吧,你們年輕人也有話要說,我老人家就在這兒喝酒罷。”

“晚輩告退。”長念剛想行禮,北堂繆就扯著她出了六角亭,狼狽之間,她只來得及朝北堂華點頭。

“北堂哥哥,北堂哥哥!”她皺眉,“失禮了!”

前頭走著的人恍若未聞,大步穿過走廊和月門,拉得她連連踉蹌。

長念有些惱了,小臉陰沉下來,喚他一聲:“北堂繆!”

步子一頓,他緩緩回頭。

薄唇抿著,一雙英眸帶了點委屈地看著她。

“你總這樣,不講道理在先,我生氣,你還委屈。”長念又好氣又好笑,“我與北堂將軍大半年沒見了,沒說兩句話就同你走,同你走就算了,禮數還沒周全,像話嗎!”

“你同我,也是大半年不見,為何沒有想過我?”北堂繆轉過身來,一張臉冷冷清清,如刀刻石雕似的好看,但嘴里吐出來的話卻始終帶著股子小媳婦似的怨氣。靠近她,俯視她,眸子里映出她的影子。

“此次回來,你沒有像之前那樣始終在我身邊,連與我見面都少。”

“也沒有像往年那樣送我禮物。”

“是不是有了葉將白,你便不需要我了?”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長念哭笑不得,抱著胳膊仰頭看他:“護國大將軍,您現在這模樣叫外人看見,哪兒還會說你是雪風刮出來的凌厲寶劍啊?分明就是炸了毛的小貓咪!”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旁人面前,北堂繆都是一副冰冷不近人的模樣,獨獨與她相處時,十分黏人和孩子氣。

“別扯其他的。”北堂繆皺眉看著她,“你只說,是不是對葉將白有了別的心思?”

移開目光,長念看向院子里落著雪的假山石。

別的心思,別的什么心思?她注定一輩子都是男兒身,葉將白那厭惡斷袖的人,只會因為利益與她逢場做戲,哪里真會有什么?就算意亂情迷之時她動過些心思,現在也是決計沒了。

“沒有。”她答。

看著她的遲疑,北堂繆不滿,還想再問,這人卻從袖子里拿出個小禮盒。

“今年的禮物,我也沒忘。”

眼眸微亮,北堂繆接過來打開,拿出一枚不知什么材質的扳指來,眉目頓時舒展。

從他認識趙長念開始,她每年都會給他做一個小玩意兒當禮物,起先北堂繆還不在意,后來漸漸的,那些不值錢的小東西卻成了他每年回京的期盼。

這扳指材質看起來似石非玉,但做工極好,套上拇指,尺寸也剛好合適。

“聽人說,你們行軍之時與一小撮胡兵相遇,你于馬上引弓,十丈之外取了敵方將領首級。”長念道,“這扳指給你,下次引弓,便不會傷著手了。”

眼里光芒流轉,北堂繆頷首,想了想,道:“我也送你一個東西。”

說罷,拉著她就往自個兒的院子里走。

長念跟著他,好笑地道:“幸好我是皇子,隨你出入,都不用顧忌。”

北堂繆手一僵,又恢復尋常,低聲道:“我早晚會讓你拿回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公主嗎?長念失笑:“不可能的。”

就算父皇不在了,她也是世人眼里的七皇子,一旦變成七公主,就是欺君罔上,冒天下之大不違,滿朝文武都不會放過她。

北堂繆不再多說,進屋去揮退下人,將她按在軟榻上坐下,然后從旁邊的八寶柜里拿出一個東西來。

“這……”看清他手里的東西,長念驚了驚,下意識地就搖頭。

然而,北堂繆半跪在她身前,強硬地拉了她的手,將那物事套上去。

“禮尚往來。”他道。

翠色欲滴的鐲子,上頭鑲了花開牡丹的鏤空金雕,是北堂家主母世代傳承的古董,北堂繆的母親逝世之后,這鐲子就放在了北堂繆手里。

長念認得這個鐲子,是因為小時候一起在庭院里納涼的時候,北堂繆的母親慈祥地撫著它說:“等繆兒有了正妻,這鐲子,就能傳下去了。”

而現在,北堂繆沒有正妻,鐲子戴在了她這個皇子的手上。

“別動。”眼前的人看起來半點不覺得不對,還按住了她掙扎的手,擰眉道,“戴好了。”

長念咬牙:“旁的東西就算了,這個我不能要!”

“為何?”

還能為何?她又不是北堂家的兒媳婦,戴這個像話嗎!

“我這輩子,迎正妻的可能不大。”北堂繆低聲開口。

長念嚇了一跳,瞪圓了眼看著他,一時都忘記了掙扎。

“所以,這個東西就放在你這里吧。”他道,“不許取下來,若是以后我看見你取了,便找你算賬。”

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長念蹙眉,猶豫一二,道:“北堂將軍……你該不會對我……”

“瞎想什么?”伸手敲在她的額頭上,北堂繆道,“我是你哥哥,是你最親近的人,答應了父親要一直護著你的,哪能對你有什么想法?”

他一臉坦然,語氣也輕松,長念瞧著,長舒一口氣,小聲嘀咕:“嚇死我了。”

“我沒有妹妹,你便是我妹妹,鐲子戴在你手上,也算是傳承了。”北堂繆起身,轉頭看向別處,“莫要弄丟了。”

“好吧。”長念起身,摸了摸鐲子,“不過我一個男人戴這個東西,若是被人瞧見,會不會引人懷疑?”

“不會。”北堂繆道,“少有人能見著你,你藏好些便是了。”

長念聽著,總覺得有點不安,但一時想不起這不安來自哪兒。

然而回到國公府,站在葉將白面前的時候,這種不安終于變成一塊石頭,“哐”地照著她腦門砸了下來。

“國……國公。”

滿臉寒霜,葉將白攏著袖子,十分客套地朝她頷首行禮:“見過殿下。”

他看起來心情很不好,長念垂眸,想起這人的算謀,也不敢再與他多說話,便小聲道:“今日有些乏了,我這便進屋歇下。”

去一趟北堂府,回來連話也懶得與他說?葉將白抬眼,覺得自個兒氣個半死還在這兒等著她的行為簡直像個傻子。

“宗廟遷靈和追封的名冊今日送來了,殿下不想過目?”

眼瞧著人即將與他擦肩,葉將白冷冷開口。

長念一愣,停住步子,勉強笑道:“國公看過自然就沒問題,我就不必看了吧?”

葉將白哼笑,側眼睨她:“哪怕秦妃不在封賞之列,也沒問題?”

心里一跳,長念臉色頓變,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秦妃不在封賞之列?怎么可能?先前不是說好有子嗣的妃嬪皆在恩典之內嗎?

葉將白眼含譏誚,下頷的線條緊繃,整個人看起來沒了平時的溫和。

于是長念明白了,她這是惹他不高興了,所以他要為難她。就好像不聽話的狗,主人扔到碗里的骨頭,也能收回去。

心口有點涼,長念回到葉將白面前,一撩袍子便跪拜下去:“請國公開恩!”

不就是要她求他嗎?她反正什么也沒有,在他手里任憑利用的,他要什么,她給就是了。

膝蓋砸在地毯上,厚重的一聲悶響。

葉將白臉色微變,后退半步,目光凌厲地看向她。

這是跟他犟上了?還是他對她太好了,讓她恃寵而驕,敢與他鬧脾氣了?他不過是要她說兩句軟話,她便要這樣與他杠上?

好,好得很!

抬了抬下巴,葉將白道:“禮部擬的名冊,我開什么恩?殿下想添名字,便自己去禮部走一趟便是。”

“亦或者,殿下想要在下幫忙。”他諷刺地道,“在下要的禮可厚了,決計不是一塊兩塊掛件能收買的。七殿下與在下也算有交情,便按照五皇子上回的禮來,如何?”

長念臉色白了白,抬頭,有些無措地看著他。

濕漉漉的眼睛黑白分明,里頭有茫然,也有一絲抵觸。

竟然抵觸他!

葉將白咬牙,冷著臉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聲音陰沉地道:“北堂繆是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去一趟回來,就對我如此的態度?”

捏著她的手腕,不經意地,好像碰見了個什么東西。

面前這張臉陡然慌亂,掙扎著收回了手。

葉將白瞇眼,立馬將她的手拉回來,順著袖子往上一捏,捏著個圈兒,撩開袖子一看,好家伙,玉鐲子!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男人戴的,她之前分明都沒有,是從北堂家帶回來的。

“就是這個東西?”葉將白哼笑,“北堂繆是不是拿了什么傳兒媳的鐲子給你套上,說將來會迎你進門啊?”

長念有點尷尬,搖頭就想解釋。

葉將白完全沒給她機會,低頭湊近她耳側,冷聲道:“做夢吧,我多活一天,大周就多一天不能給孌寵名分,任他再舌燦蓮花,也不可能與你有什么結果!”

手被他捏得生疼,長念掙扎,微怒:“我沒想與他有什么結果!他是護國大將軍,我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能有什么結果!”

“……”

手被松開,長念捏著玉鐲后退兩步,抬眼看他:“國公不喜孌寵,要斷袖永遠上不得臺面,又何必與我糾纏呢?任我去了哪里見了誰,得了什么東西,與您有何相干?”

話說到后頭,尾音已經是不穩,長念咬牙,越過他進了內室,踢掉鞋跳上床就將自己捂在了被子里。

葉將白站在原地,被吼得有點沒回過神。

原以為養的是只兔子,溫順又可愛,可突然發現,這兔子原來有牙齒,會咬人的。而且養不熟,會因為別人來咬他。

那養來做什么呢?

平靜地收攏衣袖,葉將白大步往外走,覺得自己沒什么好生氣的,小事。

然而,繞過前頭的花園,路過池塘,他還是抬腳,狠狠地將個花盆給踹下了水。

“嘩”地一聲,水花四濺,魚兒驚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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