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我搖了搖頭：“針對的只是清影而已。”

“現在清影不回家，他們對我的監控也就減少就了。”

可以說是……基本沒有了。

“那他們對你還怪放心的。”

程野嘆了口氣，再次坐回了我的身邊，把剛才那瓶酒剩下的全灌進了自己的嘴里。

“行了，睡覺去吧。”

程野給我露出一個笑容，連站都沒有站起來，直接已經倒了下去。

就這明天還叫我？

我有些無奈，只能是把他給搬進了客房。

然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明天，好像是外婆火化的日子。

好在沒有和人家吳導演約中午和上午。

真是事情太多。

這樣的話，我也不用程野叫了。

站在火化場等著的時候，只有我和程野。

外婆周圍的朋友基本上也都不在了，我也沒什么朋友，所以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程野不住的張望，又不住的嘆氣。

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他這樣，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程野，你怎么了？臉色看上去比我還難看？”

“清影怎么還沒到？”

“她不會到的。”

我非常明白。

當時到醫院都不是為了外婆，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到達這里呢？

沒過多久，工作人員就帶著一個盒子出來了。

我最開始還無法想象，小老太太最后怎么能成為一個盒子。

現在我明白了。

“我們走吧。”

我叫著程野：“去墓地。”

程野開車，我在副駕，抱著外婆的骨灰。

我鄭重其事的把盒子放在該放的地方，把準備好的向日葵放在那里。

“外婆啊，你總說，我雖然從小父母不在身邊，所以更要像向日葵一樣，向陽而生。”

“后來也是你說，這么多年了，我心里有怨恨是真的，但你希望我不要在意。”

“因為我在意的話，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的愧疚，在意只是內耗我自己。”

“所以我聽話了。”

“外婆，最后的這半年里，我一定會經常來看你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完好多久，不過你放心，只要我還走的動，我就一定來。”

“也請外婆在那邊等等我，我還有半年，就可以過去陪您啦。”

我之前一直不理解那句『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余年』到底蘊涵著怎樣的哲理。

現在我知道了。

外婆，我沒有你，活不到現在。

我之前的那些話說的很小聲，程野應該是聽不到都。

和外婆想說的話說完之后，我看了一眼程野，然后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這是我給我自己準備的，等我死了之后，火化了，就麻煩你幫我放在這里了。”

“錢我已經付了定金。”

“等差不多時候，我會過來付后續的。”

“不過我的錢只夠在這里兩年。”

“兩年之后，還得麻煩你給我帶走，隨便找個地方揚了。”

說完之后，我遲遲沒有聽到程野的回答。

去看的時候，才發現他保持著一個奇怪的表情，一直沒有聲音。

“喂！”

我叫了叫他：“你怎么不說話！”

“我震驚啊！”

程野這才出了聲：“江嶼，你真是把自己的后路安排的完美啊！”

“一般人得絕癥了，都是想方設法找地方醫治自己。”

“你是真一心求死啊！”

聽著他的話，我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一心求死。”

我看著程野做出了罵人的口型，但最后又沒有發出聲音來。

“放心吧兄弟，這都是我的命數。”

其實很早之前就想解脫了。

只不過外婆一直支撐著我。

后來是宋清影。

再到現在，怕是只有程野，和那個即將可以成功的離婚了。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向來有數。”

程野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和我一直站在這里。

還是我的鬧鐘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我看了一眼，嘆了口氣：“和吳導演約的時間到了，程野，我和你得分開了。”

“沒事沒事。”

程野擺了擺手：“正好我也要回醫院了，你和那位吳導演約的地方是哪里？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

我搖了搖頭：“你忙你的，好歹你是醫生，一點兒都不能遲到的。”

要是其他的職業也就算了，不著急。

總之，離開墓地的時候，好說歹說，才讓他把我扔在了一個路口。

再次見到吳導演的時候，我第一句話都不知道說什么。

和人家握手之后，就手足無措的坐在了那里。

還是吳導演笑了笑：“好久不見。”

上一次見面已經記不清是什么時候了，記憶重疊間，我好像突然活過來了：“好久不見，吳導演。”

“劇本的大綱是這樣的……”

吳導演給我講著這一次的思路。

不是沖著獎項去的，純沖著票房。

所以在宋清影帶著秦禾找上門的時候，他也算是答應的不那么為難。

再加上還有我這個籌碼。

大概的故事是個搞笑的喜劇，但其實核心是悲劇。

“要是這樣的話，不太符合您之前一慣的作風啊。”

我疑惑的看著吳導演。

“人嘛，總有想嘗試熱門東西的時候。”

吳導演沖著我笑了笑：“現在這種東西這么多，我不能跟不上時代，你說是吧？”

這真是說笑了。

吳導演的能力業內頂尖，他拍什么，什么就會成為翻拍的目標。

不過肯定是超越不了的也就對了。

不過我沒有說出來，只是應和一聲，繼續說道：“那吳導演，我們劇本的準備時間有多久啊？”

“其實我是打算邊寫劇本邊拍的，你覺得呢？”

聽到吳導演的話，我愣了一下。

劇本完成之后，就可以離婚。

要是邊拍邊寫的話，完成基本上也就是拍攝結束了。

這肯定不止半年。

潛意識告訴我我不能答應，但現在這個局面，我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去解釋這件事情。

吳導演卻在這個時候繼續開了口：“怎么了江嶼？你是覺得這樣不好嗎？”

“不好的話沒關系，我可以和宋董談談，先完成劇本，再進行拍攝。”

這顯然不對啊！

我沒有反應過來：“宋董是這么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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