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搖頭：“沒有，她說只是進去暑假期間而已，并不打算長久留在文工團。”

聞言，秦錚和方蕓蕓都是咋舌。

“不會吧？只待這兩個月？那人家能同意？”

裴雪：“她說一開始就和人商量好了是這樣，反正隨她吧，看她自己樂意，她要不樂意也白瞎。”

方蕓蕓：“小青稞這運氣也太好了，這逛個故宮就去了文工團了，要是你不說，我們還以為是你家老江給謀的呢。”

“他會干那種事？”

想到江臨川對女兒的寵愛程度，裴雪又笑著搖搖頭：“就是他會干，也不是在首都，在D省還差不多。”

秦錚：“不管怎么說，這總是一件好事情，文工團呢，還是首都的文工團，多少人想去的地方啊！”

想到裴雪一家子的情況，他心里不由感慨。

這年頭，誰家出了一個在軍營里當兵的就是了不得的了，裴雪家倒是好，男人在軍營里任職，職位還不低，轉眼過兩年兩個兒子也要去軍區參軍了。

別看現在倆孩子都沒去，但這事情在他們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倒不是因為他們認為江臨川會托關系，而是因為這幾個孩子這么多年來一直在鍛煉，這能進去不奇怪。

本來這就算可以了，轉眼人家沒滿十歲的閨女又要進文工團了，還是跟人家說了只去兩個月那種。

這說明了什么，說明了人家閨女沒那么稀罕文工團。

還有子優那孩子，聽說也是軍區那邊想要人，裴雪不給去而已。

這么看看，人家裴雪一家子，個個混得開，對比起來，他們這出身省委干部家庭的都顯得黯然失色了。

不過也就是這么想一想，忌妒或是羨慕秦錚是不會有的，他們夫妻倆和裴雪關系本身就好，這幾年飛雪集團日子好過了，他們的日子也更好過了。

……

正逢今天江子和回廠子，裴雪見著了直接就把人叫過去說話了。

聽聞是要去省養殖場辦這個事情，還是為了南長山公社辦的，江子和眼睛都亮了。

“二嬸，這事情真的交給我去辦？”

裴雪：“怎么樣，沒問題的吧？”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二嬸你放心吧，我上次認識的那人他就在養殖場干活，聽說還是個什么主任，應該是有這個權利的。”

裴雪點頭：“也不用想著一定要拿到，拿不到的話就當交個朋友，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大不了上省機械廠買新的去。”

這一次也不是非要省這個錢，她只是覺得可以趁機檢驗一下江子和的應對能力才要他去的。

江子和：“二嬸你放心吧，我就說這是為了咱們公社買的，他們要是真沒有我也沒辦法啊！”

省城養殖廠那可是大單位，跟好多單位都有合作的，他當然不認為自己現在作為一個飛雪服裝廠的業務員就能怎么樣人家。

出了服裝廠之后，他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往省城養殖場的方向去。

這臺自行車是新的鳳凰牌二八大杠，但不是他自己攢錢買下來的，而是飛雪集團的每個跑外差的業務員都有配的。

到了省城養殖場，看著人家那大門，他也不打怵，直接就上前跟人看門的說起了話。

“大爺，我想找個人。”

那門衛大爺本來不想理他，但見了他開著锃亮的新自行車，少不得就搭理了一句。

“咋，小伙子你找誰？”

“大爺，是這樣，我是飛雪集團那邊的業務員，我叫江子和，這次來是來找你們那個什么部的叫李永田的。”

門衛大爺壓根沒聽清他具體說了個啥，但他抓住了兩個重點。

一、這是飛雪集團出來的人。

二、這人來找李永田的。

當下，他就覺得這是人家飛雪集團有什么事兒，應了一聲就往里頭打電話去了。

掛了電話，門衛大爺對江子和齜了齜牙：“小伙子，今兒李主任不在，不過他們后勤部門的副主任在，我把人叫出來了。”

江子和一驚：“啊？”

他今兒來找李永田，不算是為了公事，這會兒突然換了一個人來對接他有點兒不知所措。

只聽門衛老大爺道：“這后勤部的副主任是個姑娘，跟你差不多大，我跟你說，有啥事你找她準沒錯，人家爸是上頭那個。”

說著門衛大爺還伸手指了指上面，也不知道他說的是這位副主任的親爸是省養殖場上頭的領導還是哪里的領導。

江子和慌了一瞬也就反應過來了，他今兒又不是來干什么虧心的事兒，不算見不得人。既然來了就問問看唄，人家要是權力大，指不定還真的能做主呢。

然而，他萬萬沒料到這位后勤部的副主任認識他。

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江子和？原來是你，你有什么事兒嗎？”

“啊？何老師？怎么是你？”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他和江子和在公社上課時候的老師何雨潤，何雨潤是下鄉的知青，直接分在了公社初中部當老師，年紀跟他差不多大。

何雨潤看著一臉呆滯的江子和，抱著手臂露出笑意。

“我還沒問你呢，來，先進來吧，你這次來我們廠子干嘛？是你們飛雪集團又要買雞苗鴨苗？”

“不是不是，不是我們集團要買雞苗鴨苗。”

既然是熟人，江子和也就沒這么多顧忌了，一邊跟著何雨潤進去一邊開口。

“何老師，是這樣的，之前……”

“不用叫我何老師，我們年紀也差不多大，你這樣叫得我多老一樣。”

“不不不，何老師，我沒有這個意思。”

何雨潤回頭盯了他一眼：“你還叫？”

江子和慌忙擺手：“沒有，何……那我叫你啥？”

“叫啥？叫同志，叫名字唄，你不是飛雪集團的業務員嗎？出去怎么叫別人的？”

“我們出去都叫人哥或者姐。”

何雨潤：“你就叫我名字吧，你還沒說完呢，這次你來我們省養殖場干嘛的？”

江子和：“何……雨潤同志，你不是咱們南長山公社出來的嗎？你應該知道咱們公社最近搞了個副業的事情吧？”

“副業？什么副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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