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邊的事情已經完成了，明天又是除夕，當天晚上江臨川和江臨海就跟著省城民警的車子回去了。

江臨川和一個民警輪番開車，等到省城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半夜一兩點了。

江臨川回頭看了一眼后座的江臨海和大寶：“今晚上先上我家吧？太晚了，回去怕是會吵醒她們。”

跟他們家的大院子不一樣，江臨海他們兄妹現在租的房子不大，有點兒動靜就能把別人吵醒。

江臨海有些猶豫：“還是回去吧，早點回來她們也放心，娟子和娘最近的睡眠都不好，晚上經常睡不著。”

自打大寶失蹤之后，娘和妹妹確實很久都沒睡好了，有時候半夜還能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江臨海覺得，早點把人帶回去，她們就是被吵醒了也只有高興的份兒。

他都這么說了，江臨川當然不會強求，當下應了一聲就直接先把人送回去了。

車子在外頭停了一會，看著江臨娟出來開門后看見大寶的驚喜樣子，江臨川笑了笑，打了聲招呼也就走了。

江臨娟一見到大寶就激動地上前把人抱住了，眼里的淚撲簌簌往下掉。

“大寶！大寶！你可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媽找你找得好辛苦，你可算回來了！”

大寶本來還困得有點混沌，這會兒被江臨娟的聲音一驚醒，也跟著哭了。

“嗚嗚！媽，我好想你啊！媽……”

江臨海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行了，娟子，先把人帶進去，這外頭天寒地凍的，大寶身上衣服薄得很。”

“對對！進屋，大寶，咱們進屋。”

屋子里，鄭婆子本來也沒睡著，剛才聽見江臨娟的哭聲她就急著穿鞋了，這會兒見著真是大寶進來了，忍不住就上前一把把孩子抱住了。

“大孫子，姥姥的大孫子喲！”

江臨海：“娘，你們不要這樣，等下把大寶嚇著了。”

“我大外孫，那能咋個嚇著？大寶，想姥姥沒？你這死孩子，你也不知道回來，我和你媽都擔心死了。”

“娘，你可別說了，快先去燒水給大寶洗洗，換上干凈衣裳，他給凍壞了。”

車子小，窗戶又開著縫兒，回來的一路上雖然給大寶裹著軍大衣，但他仍是不時發抖，可想而知這些衣服是啥破爛衣服了。

“對對，娟子燒水去，我去給大寶拿衣裳穿。”

鄭婆子說著就起身要去忙活，這會兒，吵鬧聲把原本睡著的二寶也吵醒了，見著大寶，二寶倒是沒哭，只是對他伸手要抱抱。

“大哥，抱！”

“二寶！大哥回來了！”

倆孩子在一起說話的時候，江臨娟一邊從炕邊的爐子里舀熱水一邊和江臨海說話。

“這次怎么樣？真是那人？”

江臨海點頭：“就是她，真想不到，一個人的變化竟然這么大。”

幾年前他作為江臨娟的哥哥第一次見到林英連的時候，林英連跟現在的樣子不說是天差地別吧，但真認不出來是同一個人。

誰能想到一個曾經滿眼驕傲的公社干部會去當那拍花子頭伙，還被這么多男人奉為大姐呢。

“竟然真是她！她是怎么想的啊！大寶也是她親孫子啊！她居然也下得了手！”

江臨海搖頭：“聽說好像是想要多搞點錢把人撈出來，然后其中有個人做過這勾當，所以做起來了。”

“不過說起來，這次多虧了二哥跟著一起過去，不然的話還找不到他們的住所呢。”

正在給大寶找衣服的鄭婆子也驚訝了：“你二哥也去了？他去做啥子？”

“還能做啥？當然是幫忙，這一次二哥可是幫了大忙了，Q市公安局那些同志恨不得把二哥留在他們那里呢。”

聽見這話，鄭婆子的臉立刻拉了下來。

“我當是干嘛的呢，原來是過去逞英雄的。”

她就說老二那人怎么會幫忙，原來在因為這個，虧她還以為那是真的幫忙呢。

江臨海臉一板：“娘，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逞英雄？這次要不是二哥，大寶哪里能回來這么快？”

“你生這么大氣干啥？不過就是個外人，你就天天為了一個外人跟你老娘生氣吧！”

見兄長和母親要吵架，江臨娟趕忙叫停。

“行了！你們兩個想吵架出去吵去，大寶剛回來，你們誰都不許嚇到大寶。”

二人剛停下話頭，就聽江臨娟的聲音又響起。

“這事兒不管二哥是不是有功勞，我都會多謝二哥跑一趟Q市，這是應該的。”

鄭婆子想說話，轉頭見一雙兒女都看著她，就連兩個外孫也睜著大眼睛看她，當下氣得說不出話來。

“行行行，你們是老大，你們說了算。”

且不說江家兄妹這邊又起了什么爭執，裴雪這邊，打開門看見一臉胡茬風塵仆仆的男人，裴雪勾了勾唇。

“回來了？”

看著裴雪明顯不是剛睡醒的樣子，江臨川蹙了蹙眉，上前一把把人攬住。

“怎么還不睡？都已經幾點了？”

“這不是都已經除夕了，明天還要回大隊，我尋思著就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方便拿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會回來？”

“我不知道啊，不過這都除夕了，就算你不回來，也得帶孩子們回去了。”

江臨川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我不回來你都要帶著孩子們回大隊過年？”

那他呢？

怎么媳婦兒一點都沒想他？

難不成媳婦兒想丟他一個人在省城過年？

裴雪白了他一眼：“那你不是在Q市嗎？我哪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但之前是已經答應了孩子們要回去過年的，總不能不回去。”

除了孩子們之外，這趟回紅旗大隊她也不是閑著的，過年只是其一。

除此之外，還有看廠子，看大隊的副業，再看看在長島縣的親人朋友們，時間也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江臨川：……

雖然他理解媳婦兒的意思，但心里還是有一點難過，怎么回事？

“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問我的。”

裴雪挑眉問他：“怎么，你去到那邊給我打過電話了？”

江臨川無言，這…還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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