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真是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啊!”痩青年擦著眼淚,哽咽著說,“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怎么捱過余生?真是令人唏噓。\WwW.QВ⑤、com\\”
“我們的境況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中年男人懨懨地說。
悟空拆開繃帶,暗自運勁,將腿上的彈頭逼出。只聽一聲輕微的聲音,一粒小指粗的金屬彈頭掉到地板上。他捏起瞧瞧,自言自語:這小不點,害得老孫好苦!傷口上還有些血絲滲出,他又用繃帶包扎好。
然后悟空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說:“累了,都睡一會吧。”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倒下就睡。其實,他的元神,已變作一只小蜜蜂,從鐵門的小窗口飛了出去。
出了莊園大門,只見老兩口相互攙扶著踽踽而行。悟空悄悄跟上去,心里默念真訣,說一聲“變”,又變成一個飄逸的俊男。
“老伯,請等一等。”悟空在后面喊。
老兩口停下來,疑惑地瞧著悟空。白頭老者認出了悟空,驚喜地說:“年輕人,你也出來啦?出來好啊,出來好啊!東西要不回來就算啦,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呢!”
“老伯這句話在理,我會謹記于心。老伯你也要寬心,吉人自有天相,千萬不要對生活絕望。”悟空好言相慰。
老兩口贊同的點點頭。
悟空又說:“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有緣,請把你們的住址告訴我,日后定來拜訪二位。”
老兩口把住址告訴悟空。
“你們先走,我還要等一個人,后會有期!”悟空和二老告別,直到看不到老人的背影,悟空才重新變成一只小蜜蜂,飛回監牢。
“開飯啦,開飯啦!”悟空剛到,門外就響起一陣猛烈的拍擊聲。
大家都自覺走到門口領飯。前面五個都領過了,每人一碗稀拉拉的白粥,兩只黑潺潺的饅頭。發了五份飯,那保安拔腳就走。
“喂,我還沒有飯呀!”悟空急忙大聲提醒。
“沒有你的飯,肚子實在餓的話,拉個大便自己吃吧!”保安促狹地奸笑著。
悟空無可奈何地苦笑。敢情人家還記著今天的一場狠揍呢。
“兄弟,這一份飯,咱倆一起吃。”中年男人把一只黑饅頭伸到悟空面前。
“我不餓,你吃,你吃!”雖然肚子餓得咕咕叫,悟空實在不好意思去接。他奶奶的,這飯也少的太離譜了吧?一個小孩都吃不飽,何況兩個大男人分著吃?
“相識也是緣分,你就別客氣啦。”中年男人硬把饅頭塞在悟空手上。悟空也實在餓得慌,于是不再客氣,把饅頭塞進口中。
其余四人也熱情的每人塞給悟空一只饅頭。悟空推卻不過,一一接受。
五只饅頭下肚,味道雖然是前所未有的差,但總算有了飽的感覺。悟空摸著肚子,動情地說:“各位難兄難弟,一飯之恩,我老孫必報!”
“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必太過客氣。”中年男人誠摯地說。稍停,又好奇地問:“人人都有一份飯,獨獨你沒有,你是不是得罪了這幫大爺保安?”
“嘿嘿,說不上得罪,只不過今天把他們揍了一頓而已。”悟空謙虛的說。將今天在大門口的爽事繪聲繪色地講給大家聽。
五個人聽得舒心暢快,拍掌叫好。痩青年更是興奮得手舞足蹈,說:“哈哈,真是大快人心。想不到這幫家伙平時依仗主子的勢力作威作福,今天也會吃了個大苦頭!”
“但是,這幫家伙都是有仇必報的狠角色,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自己要小心。”中年男人提醒悟空。
“怕什么!我不但要對付這幫小保安,我還要對付自以為是的蕭湘,把他們這無惡不作的梧桐夜雨搞個天翻地覆!”悟空咬牙切齒地說。他在心里高聲說,我是斗,戰,勝,佛!我是無所畏懼的戰神!
“就憑你一個人?”痩青年表示失望,“好像有點螳臂擋車的味道哦。梧桐夜雨號稱幫眾五千,實力超群啊!就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力量也太懸殊了吧?”
“只要有斗心,神會給我們力量!況且他們都是些烏合之眾,何足懼哉!放遠眼光,看我怎樣把他們收拾得寢食不寧!”悟空豪氣干云。
“雖然我對你實在難以抱有太大的信心,但是,對你的勇氣,我還是十二萬分的佩服!”痩青年敬佩的豎起大拇指。
正在這時候,鐵門又響起悉悉索索開鎖的聲音。
“嚴熙,進去老實呆著,不準亂說亂動!否則,要你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保安的聲音十分威嚴。話音剛落,一個人被用力推進來,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
悟空抬頭一看,剛走了個老人,進來一個更老的。只見這老人頭發雪白,雙眼深陷,面容憔悴,一臉凄苦。站在那里,顫顫巍巍的,好像隨時會癱軟在地。
“老人家,您請坐。”悟空走過去,扶著老者坐下。
這個叫嚴熙的老者目光呆滯,依言木木的坐下。他卷縮著單薄的身子,垂著頭,一言不發。
“老伯,你心里有些什么苦,不妨說出來給大家聽聽。”悟空勸他。
嚴熙抬起頭來,核桃般滿布皺褶的臉上已是老淚,他強忍著沒有放聲痛哭,哽咽著說:“我的乖孫女兒,她死得好冤啊!”
悟空才知道,原來是他的孫女死了,怪不得那么傷心。
“我的這個乖孫女叫嚴燕,六歲時父母雙亡,是我又做爹又做娘的把她拉扯成*人。燕子她乖,讀完初中就出去打工了,到六福酒店做服務員。她經常對我說,爺爺,我能掙錢了,不用您再捱窮啦!我聽了這心那個舒服哪!但是,昨天下午她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跳樓死的。”嚴熙的淚水又往下流,眾人也聽得心酸,都紅了眼睛。
“一個青春年華的姑娘好好的為什么會跳樓?是不是有什么想不開的事情呢?”悟空疑惑地問。
“我堅信小燕子她不會無端端跳樓自盡,因為她許諾會讓我過上幾天好日子的,除非她遇到了逼不得已的事。后來,她一個要好的姐妹偷偷找到我,說小燕子跳樓前被李副市長的兒子李適仁叫進了房間,之后就從十五樓的窗子跳了下去。”
大家心里有些明白,事情的經過似乎不太復雜。
“當時,警察到場了,法醫初步鑒定,小燕子有曾被性侵犯的跡象。電視臺也來了,拍了錄像,當晚就播出。原以為事情總有了定論,但今天一早,警察局又來人通知我,說經過警察的復查,小燕子是自殺,與他人完全無關。我一聽就暈了,這不是睜著眼睛說謊話嗎?這樣的定論,小燕子死不瞑目啊!”
“那您該怎么辦?”悟空急切地問。
嚴熙用枯瘦的手擦擦眼淚,接著說:“我當然不服,當即托人寫好狀紙,去法院鳴冤。怎料做完材料出了法院門口,無端端的給幾個人扯住,塞進了一輛小汽車,現在又無端端的給關進了這里。小燕子,你死得好冤啊!”
悟空氣得瞪大了眼睛,拳頭握得緊緊,狠狠地說:“佛祖啊,這究竟是個什么世道!當官的良心,都去了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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