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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霸主地位一落千丈 4


  跟班來回盧筱嘉,盧筱嘉不由一陣冷笑,順手掏出一張帖子,丟給跟班,命令道:“去,露小姐不喜歡私的,少爺就來公的。全//本//小//說//網//”

  露蘭春接著帖子,心慌意亂,還不曾想出對策,戲臺上已鑼鼓敲起催著上場了。她急忙站起來,走進門口,做了幾下深呼吸,力使自己神智清爽一些,然后出場了。

  這晚,露蘭春反串小生,演岳飛。大劇院里人已坐滿,一些紳士、名媛、闊少、太太們都在一邊喝著茶、吃著點心,一邊等著戲開場。黃金榮坐在特座上,身后跟著兩個隨從,正得意洋洋地瞇起眼睛笑著。他左手夾著一根燃了半截的雪茄,右手在扶手上扣著鼓點,由于天氣熱,臉上不住地往下淌汗。

  看見黃老板耐不住熱,戲院一個打雜的跑前跑后地忙乎,又是用蒲扇扇風又是擰毛巾送上。黃金榮接過毛巾正要擦臉,忽然聽到一聲怪聲怪氣的喝彩:“唷,唷,好———”

  黃金榮撂下毛巾往喝彩方向一看,見是包廂里的一位公子哥兒站在座位上,拔直了喉嚨叫好。黃金榮再往臺上定神一瞧,露蘭春剛從“出將”門上場,甩了一下水袖,移步臺中亮相,想將腰上的垂帶踢上肩頭,連踢三下,都沒踢上去。臺下人看著,由于懾于黃金榮的威勢,沒有敢聲張的。但是,盧筱嘉作威作福慣了,無所顧忌,再加上肚子里正憋著一股悶氣,當下便怪聲怪氣地喝起倒彩。

  “唷———!乖乖,好功夫!”

  露蘭春一聽有人喝倒彩,忙抬頭用粉眼朝盧公子方向一瞟,做了個應景的俏眼,意思是請包涵一些。可是這盧公子卻硬是不領情,仍然是一個勁地起哄:“唷,漂亮!啊哈哈!妙哉!”

  臺上的露蘭春難堪極了,頓時覺得頭昏目眩,身子晃了一下,差點昏過去了。

  “別著急,再踢啊!”盧筱嘉的隨從也跟著主子大喊大叫起來。

  盧筱嘉正得意洋洋地說:“名角又怎么樣?連這點功夫都沒有?啊,好———”

  他這邊損人出惡氣,黃金榮那邊已氣得肺都炸了。盧筱嘉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右邊腮幫子上“啪”地一聲,已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子。黃金榮一腳踏著坐椅,一手叉腰,大喝一聲:“好猖狂的小子,給我打!”

  “是!”散在附近的一群打手馬上沖過去,抓住盧公子的衣領提拎了出來,一把將他摁在空地上,拳打腳踢就像一陣雨下來。黃金榮的這群打手本來就是一些市井流氓、潑皮無賴,平日無事尚要生非,如今有了這么一個鬧事的機會,豈肯放過,一個個狐假虎威,爭先恐后,拳腳劈頭蓋臉落了下來。

  盧筱嘉帶來的兩個馬弁本來見主人被欺,想上來幫忙;但是,看見這些打手個個面目猙獰,兇神惡煞一般心狠手毒,自己人少勢單,縮在一邊不敢上前搭救,但是,他們即使是這樣也吃了黃金榮手下的一頓打。眾打手把盧筱嘉打得鼻青臉腫,過足了癮,這才罷手。

  盡管盧筱嘉被打得哭爹叫娘,但坐在不遠的黃金榮怒目相向,臉上的麻子顆顆綻起,待哭喊聲小了后,喝令把那個搗亂的家伙帶過來。盧筱嘉被打得鼻青臉腫地拖了過來,黃金榮剛要罵娘,突然卻像被誰捏住嗓門,一句話也擠不出來了。他認出了盧筱嘉。

  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黃金榮雖說霸道,但畢竟只是一方毛神,而那盧永祥則是權傾東南的督軍,雙方實力之差,無異是天上地下。

  黃老板打一個愣怔,心想,若當面賠禮,這盧筱嘉不依不饒,眾目睽睽,可太栽面子了,于是裝作不認識,把這件事當做誤會,當下咬著牙喝了一聲:“好,放你一馬!”

  這時,盧筱嘉滿身滿臉都是血,筆挺的西裝被撕成碎片,他緩過氣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姓黃的,走著瞧!我不叫你嘗嘗我少爺的厲害,算我沒本事。”轉過身,帶著兩個也被打得一瘸一拐的跟班,出了戲院,揚長而去。

  盧、黃爭風吃醋,以至斗毆的消息不脛而走,迅速傳遍上海灘,人們估摸盧筱嘉不會善罷甘休,都在等待著看好戲。

  盧筱嘉挨了一頓毒打,當然忍不下這口惡氣。連夜跑回杭州,去向父親浙江督軍盧永祥哭訴。

  到了杭州,他直奔督軍府。府門前有兩名兵士站崗,認得盧筱嘉,當即“啪”地一個軍禮:“大少爺!”盧筱嘉也不答言,徑奔客廳。盧永祥正在與鄭秘書下棋,見狀吃了一驚:

  “筱嘉,怎么了?”

  盧筱嘉放聲大哭,邊哭邊把被大流氓黃金榮聚眾毆打的事說了一遍。盧永祥一聽火冒三丈:

  “這個麻皮,不過是法國佬的一條狗。我兒子再不行也不到你白相人來管。我倒要看看這麻皮的能耐,你頭上生了角,我也能把你踞掉!”

  盧永祥當即致電上海淞滬護軍使何豐林,責令他出面為盧筱嘉出氣。

  1922年前后,上海地區是皖系軍閥盧永祥的勢力范圍。何豐林名義上受江蘇督軍齊燮元的管轄,而實際上則事事聽命于浙江督軍盧永祥。何豐林是盧永祥部下,怎能不盡心竭力地為他效勞。

  黃金榮打了盧筱嘉,得勝回了同孚里黃公館。林桂生并不知道老公是為著露蘭春起的風波,滿以為盧筱嘉仗勢欺到黃門頭上了。她看黃金榮長嘆短吁有些害怕,便笑他膽怯,將嘴一撇,連連冷笑:“嘿嘿,總探長,你這塊牌子也該收起來了。連個毛頭小子都擺不平,還是好好在家貓著吧。”

  林桂生一激,黃金榮一股熱血沖上腦門,臉上那幾顆大麻子顆顆漲開。他猛一拍桌子,跳起來大吼大叫:

  “不信老子就擺不平他!走著瞧,老子給他點顏色看看!”

  第二天,黃金榮帶領保鏢傾巢而出,直奔老共舞臺,臨出門還親自給法捕房去了電話,

  要全班華捕到場助陣。剎那間,老共舞臺戒備森嚴,各出口、太平門旁都站著全副武裝的華捕,場中巡邏的則是黑拷綢短打的保鏢。這些保鏢一個個卷著袖子,敞著懷,露出臂膀上的“刺青”和胸前懸掛的金燦燦的金表鏈,目露兇光,殺氣騰騰。他們不住地往包廂里射來警惕的目光,搜尋著可疑的看客。

  那些來到老共舞臺消閑聽戲的看客們見此陣勢,哪里還有什么雅興,一個個提心吊膽,生怕懷疑到自己頭上。

  可是,直到戲散,都不見盧筱嘉的影子。黃金榮倒松了一口氣,其實,他心里也知道自己敵不過人家的勢大,來此只不過撐撐黃老板的面子而已。既然盧筱嘉沒有露面,黃金榮當即將頭一擺,吩咐備車回府。

  一連幾天過去了,老共舞臺仍然風平浪靜。

  這天,黃金榮吃罷晚飯,只帶了四個貼身保鏢搖搖擺擺走進了共舞臺大劇院。共舞臺今晚要首演。這是根據一件轟動一時的社會新聞編的新戲,講的是閻瑞生誘騙殺害妓女黃蓮英的故事。露蘭春飾妓女黃蓮英,有一段是她的拿手戲,還灌了唱片,在留聲機里放著。

  為了露蘭春這一出戲,黃金榮擺出法租界大亨的權威,事先發了請帖,請租界里各幫會、商會的頭面人物來看戲,為露蘭春捧場。

  劇場打人的風波已過,劇院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場面。太太、小姐們打扮得花枝招展,手拿檀香粉扇,與一些公子哥兒、闊少們打情罵俏,嬌言浪語,眉目傳情,茶水、糖果、點心一桌桌擺滿,相熟的人們湊在一起談論軼聞趣事,這個坤角、那個名伶,以及正上演的新戲;有的戲迷們搖頭晃腦地哼幾句戲文,逗得人們哈哈大笑。跑堂的、賣小吃的、小混混們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湊個熱鬧,整個老共舞臺亂哄哄的一片。

  鑼聲一響,露蘭春踩著碎步上場。由于是新戲,她今天的行頭全是上海最時髦、最風流的裝扮,行動間動作身段,風情盡露;啼唱宛囀,媚波頻傳。一出場就是滿堂彩。黃金榮樂得心花怒放,他瞇著眼,翹著二郎腿,合著鑼鼓點子,光腦袋搖來晃去。他看得很入神,很迷癡……

  戲正唱到,“蓮英”一句搖板,令臺下觀眾又一次歡呼鼓掌。黃金榮將頭一仰,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突然十幾個便衣悄悄溜進了正廳包廂。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青年掏出手槍頂住那顆光腦袋,一聲低喝:“姓黃的,幸會了。”

  黃金榮睜開眼一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你、你……”

  “是我,盧筱嘉。”西裝青年冷笑一聲,頭一擺,吩咐便衣隊動手。幾個便衣上來就狠狠地給了黃金榮兩個耳光,打得他頭暈目眩。隨后一個便衣朝他腰間又踢了一腳,黃老板馬上一捂腰,蹲了下去。

  “麻皮,你的命連狗都不如,要是不相識,爺們現在就送你上西天。”說著,有人上前又狠狠地打了十幾個耳光,又飛腿向他身上猛踢。

  這邊形勢一變,劇場里立刻亂了起來。觀眾們四散奔逃,女客們尖聲怪叫,噼哩啪啦,桌倒椅翻,人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門去。

  黃金榮帶的那四個保鏢早已被便衣軍警制服。人家手里都有手槍,他們只有兩只拳頭、一把匕首,若硬往上沖,豈不是以卵擊石,白賠一條小命?光棍不吃眼前虧,一個個乖乖地被縛綁起來了。

  盧筱嘉更不多廢話,一揮手,兩個便衣架起黃金榮,拖出大門,上了早在門外等著的一輛轎車。轎車載著盧筱嘉一行,在夜色和霓虹閃爍的街道上,風馳電掣般地向淞滬護軍使署駛去。

  黃金榮在老共舞臺上被綁架的消息迅速傳遍了上海灘。第二日,各大報紙紛紛報道了此事。堂堂華捕第一號黃金榮、大名鼎鼎的黃老板,竟然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遭人綁架,不說他的徒子、徒孫們覺得臉上無光,只說那些小潑皮、小混混們,過去靠在黃金榮門下吃飯的,也將黃老板低看了三分。至此,大亨黃金榮真是丟盡了面子。

  這一次的被綁票,使黃金榮在上海灘的顯赫聲名、一方霸主地位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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