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個徒兒,又擺平了嚴老九 2
想到這里,陳世昌朝杜月笙點點頭:“那小子是個幫手,有心眼兒。\\wWw。Qb5.C0m//”
黃振億補了一句:“你開香堂,收江肇銘做門生。”
“這個主意不錯!”陳世昌點點頭。
“姓江的肯嗎?”杜月笙對這感到有些沒把握。
“拜你的帖子,等于進了黃門,誰不愿意呀?”
陳世昌不等杜月笙細想,就拍板了:“月笙,就這么辦。”
從‘老正興’酒散回家,杜月笙思緒如麻。他覺得黃振億說得實在。要另立門戶,非得要有自己的親信和班底,也非得有個像林桂生那樣的智囊不可。黃金榮的發跡,對他的印象太強烈、太深了。
杜月笙畢竟是個精細人。他生怕自己招兵買馬引起黃金榮疑心,于是他先找到林桂生:“師母,師父把‘公興記’給我,我覺得力量還不夠呢。”
“你想怎么辦?”林桂生看著杜月笙。
“我想找個幫手,收個學徒,這樣我才能維持好賭臺的安全。”
“想的周全,你自己看著辦吧!”
杜月笙這才放下心來。一個星期后,由陳世昌、黃振億作證,杜月笙在紅廟開了香堂,收了江肇銘。這是杜月笙第一次開山門收徒弟。
杜月笙初出茅廬,誰知差點就掀翻了人生的航船,而這個導火線正是這個江肇銘。
江肇銘生性好賭,常在英租界一個賭場行走。那里的老板嚴九齡是英租界的大亨,他的權勢不遜于法租界的黃金榮。這天,江肇銘又來嚴館“搖攤”了。嚴九齡的賭臺規模也不小。賭局有輪盤、牌九、搖攤三等。上流的富商闊少學英國紳士派頭,在輪盤上賭輸贏,一般的斗天杠、翻么三的牌委;最次的則是搖攤。搖攤,俗名又叫擲骰子。賭柜上放口搖缸,盛三枚骰子,賭客下注猜點子。這種賭法簡單,開缸便見顏色,直截了當。江肇銘喜歡這種簡單明了的賭法,他常為座上客。這夜,江肇銘賭風不順,加下幾注都敗北,輸得他臉上直冒汗。江肇銘輸紅了眼,粗話連篇:“操他娘,老子手氣不靈,還是骰子里有毛病?”
賭場最忌作弊。他說這話有礙嚴九齡的聲譽,莊家見江肇銘出言不遜,連連冷笑:“你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閑話放明些。”說罷,坐莊的便要收搖缸了。
江肇銘急了,伸手一攔,他要孤注一擲,龍爭虎斗。“慢!”他看面前籌碼還有100多塊,氣呼呼地往前一推:“下三點。”
這時的一擔米也才8元,一注100大洋實是筆大數目。由于賭注下得大,賭場上的氣氛非常緊張。
桌臺上的賭客都乍舌不語,默默地退到一邊。一瞬間,場面上斂息屏氣,肅靜寂聲,只聽得搖骰子聲。“嘩啦”一下,坐莊的喊聲:“開!”
搖缸蓋揭開,一旁觀戰的賭客都伸長脖子湊過去看。缸里三顆骰子,兩個四,一顆二點———“二”,坐莊的統吃,江肇銘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頓時傻了眼。
可賭場有個規矩,一局揭曉,要等桌面下的輸贏全部結清收支兩清,方可蓋缸。隨后搖幾下,換掉舊的,這叫做“洗缸”。然后莊家再請賭客下注,猜賭缸里骰子的點數。誰也沒有料到,就在江肇銘最后賭本就要被吃掉的時候,代表賭場的莊家現在雖賭贏了,還是心有余悸。他揮了一把冷汗,順手蓋上搖缸,又搖了幾下,隨后伸手來攏籌碼。江肇名正處在懊悔、憤恨之時,無意中他發現了這一幕。
“慢著!”江肇銘冷不防喝道。這時他急中生智,使了乖巧。他見莊家先蓋缸,后結賬,正犯了賭場三大忌。此時,他驚跳起來,笑嘻嘻地說:“老兄,缸里的是三點,你睜開眼珠兒看看。”
莊家往桌面上一瞧,嚇了一跳,連連跺腳,暗罵自己糊涂。
江肇銘容不得對方猶豫,搶先招呼一聲看客:“諸位朋友可作證,明明是三點。莊家該你賠我了吧!”
“點子還擺在缸里,你押的是三,我搖出來的是二。”
可江肇銘斬釘截鐵地說:“不要瞎講,搖出來的明明是三。”
莊家看看這次搖缸,如今將贏錢的證據沒了,再搖一次,誰又能保證缸里的點數仍然是“二”呢?
賭客們見江肇銘強橫,敢在嚴老九家里耍賴,想必也是狠角色,于是,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做聲。
賭臺上的爭吵驚動了嚴九齡。他從里間出來,冷眼看了一眼瘦猴似的江肇銘,威嚴地說:“閑話少說,輸了就賠!”
坐莊的無可奈何地推出一疊籌碼來。
“朋友請坐。”嚴九齡和顏悅色地招呼,客氣地問,“貴幫多少船?”
江肇銘先是一愣,猛記起這是青幫內的暗語,忙答:“1991只半。”
嚴九齡在桌面上一連擺開三只茶杯,眼睛盯著對方,一連斟了三個半杯。江肇銘會意,這是查問他在青幫的輩分,他是杜月笙的門徒,“悟”字之下的“大”輩。嚴老九與“通”字輩并肩,要高出自己兩輩之上。他連忙伸出大拇指在桌上點了三下,表示晚輩的自謙。
嚴九齡到此已明白這小子不過是剛入堂的起碼貨。他當場換了臉色,冷笑一聲:“朋友,對不起,我這賭場可打烊了。”說罷,他站起猛喝一聲,“來人,給我關上大門,收檔!”
這一聲不要緊,如同炸雷一樣,嚇得賭徒們個個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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