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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山綠水


  連綿起伏的深山,已經(jīng)是漸漸遠(yuǎn)離了鳳凰景區(qū),人煙荒蕪,那蔓延在山林間的羊腸小道,像是一根細(xì)線,飄在群山間,仿佛一陣山風(fēng)吹過,就能把這小道四散吹去,再也復(fù)存在。/www。qВ5。com\\

  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山間小道上,一道細(xì)小的身影,正沿著小道緩緩向上攀爬,身后的背包,一顫一顫,山坡陡峭,幾乎快成五十度,隨著少年吃力的拉著身前的小草向上移動,腳下細(xì)小的山石滾滾落下,沿著小道向下蹦跳而去,瞬間不見。

  “翻過眼前這座山,應(yīng)該就是書友們說的那個風(fēng)景如畫的小山村了吧!”高展一邊手打涼蓬遮著日頭,瞇著眼往遠(yuǎn)處的山頭看著,一邊嘴里嘀咕。

  一大早告別了送他至天星山江邊的老船工,高展根據(jù)老船工描述的方向,興致勃勃地朝天星山深處開跋

  一路爬來,雖然身體已經(jīng)非常的疲乏,可是高展的心中卻是越發(fā)的激動,心跳與呼吸不由的加快,三步并做兩步,抓著那山路邊的長草高展,高展立在那高崗之上。

  來不及錘錘酸麻的雙腿,摸了把順著脖子向下淌的汗水,在抵達(dá)山顛的第一時間,高展放眼朝遠(yuǎn)處看去

  居高臨下,但見青山逶迤遠(yuǎn)去,墨色層層中群山起伏,崗巒疊翠、延綿不絕,淡墨的天空和遠(yuǎn)山似有若無,若隱若現(xiàn),狹長的溪水一路環(huán)山抱嶺、曲曲折折、繞行而去,那雜花果樹開滿山腰間,把這青山妝點成一錦銹畫卷,遠(yuǎn)處有絲帶狀,細(xì)白瀑布水流成緞,卻不聞聲,山風(fēng)一起,那水緞隨風(fēng)飄蕩,繚繞分合。山巒之間,淡淡的霧靄籠罩著,悠然在山間四處飄蕩。

  群山的環(huán)抱間,不遠(yuǎn)處的一個山谷里縷縷炊煙隨風(fēng)起舞,蒙朧的山霧中,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不少的土屋木房錯落有致地坐落在山谷之中。

  一條山中小溪從山谷中蜿蜒而過,村里好像沒有大道,全是碎石鋪就而成的小路。蔥郁的樹林將整個山谷環(huán)繞,一塊塊開墾好的梯田整整齊齊的毗鄰相接。

  房前屋后,翠竹點綴,村里村外,野花掩映,煙散籠紗,薄霧飄繚。

  “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這么美麗的地方!”高展低聲呢喃著,拿出數(shù)碼相機(jī),連拍數(shù)十張照片,所有的疲乏似乎在這一刻煙消云散,原本打算放開嗓子吼一聲的他,竟然不敢這么做,生怕因自己的放縱攪散了眼前的自然純樸。

  炊煙,雞鳴,犬吠,各種鳥兒和昆蟲的鳴叫聲忽近忽遠(yuǎn),天空藍(lán)的讓人心痛,遠(yuǎn)遠(yuǎn)的……分布在村落以及四周的一抹抹水光,仿佛一顆顆純凈的寶石一般,點綴在蔥郁之間,三兩農(nóng)夫,在田間耕作著,這是一副任何大師都無法描摹的水墨山水。

  從背后里掏出大瓶裝“益力”礦泉水,一口氣仰頭灌下大半瓶,然后把余下半瓶高舉頭頂,“嘩嘩”地澆在腦袋上,任由略帶溫?zé)岬牡V泉水沿著脖子流進(jìn)領(lǐng)口,剛打算把手中空瓶往山下扔,旋即想到現(xiàn)在一直提倡環(huán)保概念,便將空瓶收進(jìn)背包,將頭猛地甩了甩,水珠四濺中,精神為之一振,順著下山的崎嶇不平的小道,張開雙臂,手舞足蹈地一路喘息著一路小跑著奔了下去,像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也融入這詩情畫意里,成為其中一道美麗的點綴……

  作為現(xiàn)代都市的一名宅男,高展的童年時代,是伴隨著漫畫長大的,初中迷上了街機(jī)和動漫,高中則為網(wǎng)絡(luò)游戲和小說而癡迷,除了上課外,高展全部的時間,都用來陪伴他心愛的老婆——電腦!

  眼看著高中時代即將結(jié)束,高展終于鼓足勇氣,向暗戀了三年的女孩遞上情書,沒想到人家竟然連看都沒看一眼,撇了撇嘴,順手就把情書扔進(jìn)了垃圾桶。

  直到現(xiàn)在,高展還清晰的記得她眼中流露出來的那種輕蔑、嘲諷的目光,以及那冰冷的話語:“除了會看動漫,玩游戲,看小說,你還會什么?”

  雖然,她并沒有說什么難聽的,似乎只是簡單的敘述了一下事實而已,可是她眼睛中那種蔑視和譏誚,還是將敏感的高展深深的刺痛了?

  成績不好,每天就知道守在電腦前,完全不和人接觸,也不知道該怎么接觸,甚至害怕接觸,沒有朋友,連親戚都不走動,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能夠陪他終老的,大概只有電腦了吧,可這卻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慘遭拒絕后,高展的噩夢并沒有就此結(jié)束,緊接著到來的高考中,高展只考了三百多分,可謂是名落孫山,連續(xù)的打擊下,高展終于醒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這并不是他所渴望的人生,改變……他必須要做出改變!

  做為一名現(xiàn)代都市的宅男,既然想改變,那么第一步……就是要走出家門,因此……高考剛一結(jié)束,高展便決定以外出旅游散心為理由走出家門,對于高展的決定,父母雖然很擔(dān)心,但是卻并沒有阻攔,他們也知道,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高展是沒有出路的。

  帶著爸媽給的兩千塊錢,又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四千多塊壓歲錢帶在身上,高展義無返顧的踏上了征程,動身前往書友們一直贊嘆,號稱現(xiàn)代版桃花園的——白家村。

  在走出家門的那一刻,高展暗暗對自己起誓,明年他還會回來,他一定要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知道,莫欺少年窮!我高展,一定有展翅高飛的這一天!

  看著眼前這等只在小說和游戲里才有的桃源美景,高展的心情一下子舒展起來,將剛才一路上郁悶的感覺一掃而光,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一路哼唱著《展翅高飛》,高展順著羊腸小道往上一腳高一腳低的朝山下趕。

  前方不遠(yuǎn)處,山路彎道拐出一個背著竹簍的小女孩正往山上走。

  總算是遇到一個可以問路的活人了!高展在心里歡呼著,加快步伐朝小女孩接近。

  小姑娘不高,身子單薄,估摸著也就一米五多點。穿著一套洗得發(fā)白了的初中生校服,纖纖一握的細(xì)腰上系著一抹沾著菜葉的花布圍裙,襯得她青澀的胸部稍稍隆起,身后背著一個與身材不相稱的大竹背蔞,里面裝了滿滿一蔞子像是剛摘下來的新鮮野菜。她膚色潔白,像極了那剛剝的白嫩葫蘆籽,不過高展怎么看怎么覺得那是一種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蒼白,給人憑添一分我見憂憐的楚楚動人神韻。

  “你好,姑娘,請問前面是白家村嗎?”高展一臉陽光的微笑著看著對面的小姑娘。

  看到高展,那小姑娘并不像他想像中的慌張,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明亮清澈的大眼宛如一汪深潭,黑的讓高展有些眩暈,她含笑向高展點頭,眸中閃過一絲羞澀。卻是如春風(fēng)撫面,讓高展感覺整個世界,都好像隨著亮堂起來。

  婷婷裊裊十三佘,豆蔻梢頭二月初,望著這純凈如蓮的女孩,高展竟然是感覺自己心里空靈一片,沒有絲毫玷污之意,這純凈的笑臉,明凈的笑容,只有在書畫中才能一見啊。

  “是的,你從山外來的嗎?來我們村做什么?”小姑娘一點也不怯生,望著高展嫣然一笑。

  “我聽書友介紹這里像個世外桃源,所以特地過來觀光的。”高展將掛在耳邊的mp4耳機(jī)摘下來,朝小姑娘伸出右手,“認(rèn)識一下,我叫高展,展翅高飛的高展。”

  看到高展伸出的手,小姑娘猶豫了下,輕輕咬著淡紅的下唇,清純的瞳眸略顯慌亂羞澀的旖旎神情,伸出纖長白晰的右手,跟高展一觸即收,僅這么一會兒,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你好!毙」媚锏幕卮鸺(xì)得有若蚊蚋,不過她并沒有對高展說出她的姓名。

  雖然只是不到一秒鐘的指掌相接,但高展還是通過自己五指靈敏的感覺,發(fā)現(xiàn)小女孩的右手并沒有與她潔白肌膚相映襯的應(yīng)有的滑膩,而是略顯粗糙。

  “姑娘,請問一下,如果我想在你們村里暫住一陣子,村里有空房子出租嗎?”

  “村里基本上家家都有空房子,你隨便找一家就行的。”小姑娘一邊答道一邊與高展擦身而過,“我得上山采草藥,你自己往村里去吧,沒多遠(yuǎn)的!

  說完,也不管高展是什么反應(yīng),在這全是山石的小路上走得飛快,沒一會兒便從高展的視線中消失。

  望著小姑娘消失的方向,高展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方把目光收回。

  這個小姑娘真是長得太漂亮了,比那個扔了他情書的女同學(xué)不知強多少倍,而人家小姑娘一點都沒瞧不起他的意思,還讓他握了小手,這其中的差別簡直太大了。

  “還是出門好!如果還呆在家里當(dāng)宅男,哪能親眼看到這等只會出現(xiàn)在影視屏幕里的清純美少女!备哒灌止局酪啦簧岬囊徊饺仡^,像是他一轉(zhuǎn)眼那個小姑娘就會出現(xiàn)似的。

  下了山,順著田垅連蹦帶跳地一穿而過。不知什么原因,高展一路過去沒看到什么人影,偶爾遇到三兩只游蕩的土狗,它們也只是盯著高展,不躲也不叫。

  一直走到山谷的中間,高展才看到一些略帶現(xiàn)代農(nóng)家氣息的院落,那些扶搖直上的縷縷炊煙和雞鳴犬吠,打谷坪上相互追逐打鬧的村童嘻笑,這才昭示著村里人氣的存在。

  這些青石砌成的院落占地面積都不小,時不時的在院落門口可以碰到個忽睜著大眼睛流著鼻涕,衣著樸素的小孩,小家伙都不怕生,望向高展的雙眼中盡是沒有受到污染的純真。

  高展看來有點像是來到大觀園的劉姥姥,只不過人家觀賞的是金壁輝煌的畫梁雕棟,而他感興趣的則是純樸自然的鄉(xiāng)土風(fēng)情。

  一路東張西望著又走了一會兒,高展悠哉游哉的來到一座院落前,院墻是用黃泥、青石混合而成,院門是木制的,而且有一半是打開的。

  高展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村子里宅院大門好像除了木門就是竹門,似乎連一張鐵制的防盜門都沒見到過。

  見到不遠(yuǎn)處有幾個靠著墻根曬太陽的老者,高展走過去地對他們很有禮貌地問道:“大爺您好,我叫高展,前來觀光的,看這里景色美麗,我希望能在你們村借住一段日子,不知誰家可以提供方便?當(dāng)然,我不會白吃白住,可以按縣城里的旅館住宿標(biāo)準(zhǔn)交食宿費!

  “山外來的啊,歡迎歡迎!”

  “很少外鄉(xiāng)人來我們村,來了就來了,誰家都可以住,別提錢!

  “小伙子,就你剛路過那家,他家就有空房子!

  “謝謝各位大爺大伯。”高展朝村民們鞠了一躬,然后就近走到那幢宅院前,敲了敲半掩著的木門,大聲喊道:“家里有人嗎?”

  “誰在外邊……咳咳……”院內(nèi)傳來一陣?yán)咸人灾鹪挼穆曇簟?br />
  “老奶奶,我可以進(jìn)來說話嗎?”

  “進(jìn)來吧,門沒鎖!

  高展推門而入,院子很大,房子也大,房子和院墻雖然破落,但都整理得干干凈凈,清清爽爽,不見半根雜草。院角放著一些犁鏵、鋤頭、蓑衣等等之類的農(nóng)具,院中間擺著一大盆正用鍘刀剁切的野菜,邊上是個有些年頭了的石磨,向陽一則的墻邊架著一副竹制涼衣架,上面曬著幾件打有補丁的土布衣褲。

  大敞四開的灶屋中,灶臺的大鐵鍋里冒著白氣不知在煮著什么,煙熏發(fā)黑的墻上什么吃的也沒見掛著。

  走進(jìn)全是土墻的堂屋,正墻上還貼一張著不知是什么年頭,已經(jīng)褪了色的毛主席畫像,整間面積超過二十平方米的堂屋中除了一張八仙桌和四條長凳外,什么都沒有。

  東邊的里屋一扇破落的木門半開著,隱隱有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從里面?zhèn)鞒,不時還可聽到幾聲老嫗急促的咳嗽聲。

  稍稍皺了皺眉頭,但高展還是往里走了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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