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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釵


  楊媽媽不愧是中央級別的,才到了林家大院十天,就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搞清楚弄明白了,到了第十一天,這位名譽奶娘自個兒跑去林家鋪子選料子,給兩位夫人做起了孕婦裝。/WwW.QΒ5、cOM

  天是一天天的冷了,孩子春天出生,孕婦寒冬遭罪,林家院子兩個大肚子,上上下下齊動員,為安城甚至有人聚眾下賭,賭哪一位夫人生出長孫——

  這當然和吳關又逃不開關系。

  只是林少偉已經沒有閑情逸致來過問吳關這檔子違法亂紀的小事兒了,他關心的是他和蘇子的命運,原本設計好的康莊大道因為林老太太的不作為被悉數堵死,他們又回到了原點踏步,而敵人是馬不停蹄的部署。

  就是這個時候,送兔爺上京的時候到了,各家學子都紛紛上京備考了。兔爺安分了幾個月又開始蹦跶,非要林少偉親自送上京,太子殿下的話林少偉哪敢不聽,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

  離開前夜林少偉摸著蘇子已經有些規模的肚子,長長嘆了口氣——

  蘇子抱住林少偉的頭,感覺他溫暖的鼻息噴薄在自己胸口,男人有很多時候就像孩子。

  “我不放心你啊。”林少偉聽著妻子的心跳,仿若也能感覺到小生命的韻律。

  蘇子梳理著林少偉的頭發,“老公,你走之前,讓我幫你梳一下頭發吧——”

  蘇子流露出母性的溫柔,屋子一度陷入寂靜,蘇子正在享受如此這般的天倫之樂,林少偉橫出來一句:

  不要。

  ……

  蘇子的手指就這樣糾纏著他的頭發拔不出來了——關節咯吱咯吱響著,蘇子臉沉了下來,“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林少偉想象著愛妻那雙九陰白骨爪,吞了口口水,蹭了蹭床,開始裝死,蘇子一爪子揪起他一縷頭發——

  “你嫌我不溫柔?!難得我為你踐行——”

  林少偉痛得眼淚都打轉了,要說女人有胸有長發有指甲,那純屬是為十大酷刑提供物質基礎。

  “疼疼疼啊——我沒被素雅蘇曉楊媽媽弄死,就先被你戕害了!”

  “你再說,你再說我就用蘇家家法了——”蘇子左看看右看看近手的沒有可以行兇的道具,突然靈機一動拔下頭上,在林少偉面前晃來晃去。

  “嘿嘿嘿嘿,老公啊,想不想來個刺青啊,寫上,此男尸歸蘇子女王殿所有,拖走必究!如何?”

  “老婆,胎教,胎教——”

  “胎你個大腦袋鬼,我這當媽的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是個問題呢!”

  “別這樣,這樣我更舍不得上京了。”林少偉一副惆悵加驚恐的樣子,蘇子笑嘻嘻的說,“舍不得就別去嘛,大不了被前朝黨羽亂箭射死,反正你和我這殘害皇后的蘇家女兒聯姻本就是千夫所指了,你還怕啥?”

  “我怕可多了呢,我怕保皇黨發現我私藏太子把我一巴掌拍死,我怕伴君如伴虎兔爺一招得勢把我玩死,我怕還看不到誰笑到最后就奮勇犧牲了,我更怕的是,連累了你和孩子。”

  “我也怕。”蘇子手中的就那么豎在林少偉眼前,真個人僵住了,“其實我好怕你走,有你在,什么院子我都不怕,沒有你,我怕我連自己孩子的命都保不住——”

  開始在林少偉眼前顫抖,林少偉捉住妻子的手,“等等——”

  “什么都別說了,少偉,什么都別說——”

  “呃——”

  “不許你說出口。”蘇子做韓劇女主狀,林少偉跟生吞了個癩蛤蟆一般,雞皮疙瘩排著隊往下掉。林少偉晃了晃蘇子,蘇子一甩手,“干什么——我正傷懷呢——”

  “老婆,這事兒還挺重要的。”

  “有什么事兒比我煽情更重要!”

  “我想,我解開油紙包的秘密了——”林少偉小心翼翼捏住,抬起頭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蘇子,“老婆,原來最大的秘密,一直都在你的頭上。”

  **********************************

  “這位楊媽媽一直伺候皇后娘娘咽氣兒,卻能逍遙自在活了十七年,你問我她是什么人?蘇曉,這問題不會太幼稚了么?”薛潛吹開茶杯上打轉兒的茶葉,蘇曉不作回答。

  “當年那事兒,里應外合,是當今圣上早就部署好了的。這里么,當然就是皇后娘娘身邊最近的人。”薛潛啜了一口茶水,很是滿足的品了品,“味道不錯。”

  “既然是我們的人,為何躲起來,還管我叫走犬——”

  “嚴格說來,她算不得我們的人。”薛潛放下茶杯,“我們都是擁護當今陛下的,我們是有信仰的,我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直都知道,而這位楊媽媽,不過是個有奶就是娘的奶娘,她不肯早早從了我們,只不過是按市估價——現在價錢合適了,她就出來了。”

  “她到底有什么可以拿出來談的,她一不知道火種是誰,不過只是排除了若伊的嫌疑,二不知道火種的同黨都是誰,無法引蛇出洞。”

  蘇曉噤了一下鼻子,“不過是倚老賣老。”

  薛潛笑而不答,蘇曉感覺他似乎有事瞞著,可又不能開口問,只能悶不作聲,隨后不歡而散。

  薛潛比蘇曉狠絕,也比蘇曉死忠,因為蘇曉只是豢養的殺手,而他卻是這個利益集團的分贓人之一——

  任何權力背后都有經濟利益做支撐,很多年后經濟學家總結出來的話叫做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薛潛的官位宅邸香茗珠寶,哪一樣不是為當今圣上查火種討來的好處?

  他要像蘇老爺那樣,高墻之內,穿金戴銀,建立起自己龐大富庶的薛園。

  如果那么快就把火種和余黨一網打盡,他這來錢的路豈不是要堵死了?所以他很有耐性的在慢慢玩,對上面對交差,對下面還留有生存空間,而他就是永遠立于不敗之地的最大受益者。

  楊媽媽和他是一路人,所以蘇曉不懂,他懂。

  秘密和酒一樣,日子越久越值錢。

  蘇曉離開后,楊媽媽來了,“御史大人,老身有禮了。”

  “怎么樣,楊媽媽,這幾天打著做衣服的幌子,把林家這幾家店鋪都看光了吧,如何,還滿意?”

  “還算可以。”楊媽媽委婉的笑了笑。

  “足夠買你一個開口了吧,我可以保證,只要你說出當年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上面會把整個林家送給你。”

  “御史大人,不是說好了么,到了最后關頭,我才會說,否則您就是把我生劈了,我也不會說一個字。”

  “這個我信。”薛潛笑了笑,“連皇后娘娘你都下的去手,還有什么你怕的?其實,你雖然不愿意承認是我們的人,可是早就在幫我們做事了——我們是一路人。”

  “可別這么說,我不過一個婦人。”

  “哈哈,楊媽媽,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是沒看出來我們和他們誰占上風,您得看出端倪來才能站隊,占對了隊伍才能一擊致命,不枉費您十七年來的等待。”

  “御史大人不愧是俊才,老身慚愧了。”楊媽媽算是默認,被薛潛找出來,她就沒打算再隱瞞什么。

  “楊媽媽,您就算不告訴我具體過程,可總該告訴我皇后娘娘到底死于什么吧——全當我信你,你也給我點保底兒的,讓我交差。”

  “皇后娘娘死于氣血不順,郁結。”楊媽媽看看薛潛,“郁結,一口氣沒傳上來,也就是窒息。”

  “可太醫診斷,她脖子上并無勒痕。”

  “御史大人,有時候那口氣,是不需要掐住脖子的——方法多的是,譬如說——”

  薛潛兩眼冒光,楊媽媽退了一步,“下面的內容,容老身過些日子再稟吧,大人。”

  *************************************

  當年皇后娘娘暴斃,官方說辭是死于郁結,而郁結的根本是因為皇后娘娘在先皇去世后生下的是死胎,如此這般先皇這種子成活率低下的悲催男人就徹底沒了子嗣,娘娘一口氣沒上來就撒手人寰。

  這個說辭很好,小孩大人一并解決了。

  當然,當年皇后娘娘的肚子也是有不少人來保衛的,而皇后娘娘就這么“氣”死了實在不是個令人信服的說法,太醫被折騰來,又是查不出就提頭來見,查來查去的結果就是確實是一口氣沒上來,窒息了。

  可是怎么就窒息了呢?

  這就很有蹊蹺了,有個說法是,皇后娘娘中了毒,可是太醫冒天下之大不韙,把寢宮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任何毒器——

  那毒器日后輾轉數人,包裹在一個油紙包之中,成了解開皇后之死謎團的關鍵。

  這關鍵鼎爺在查,素雅在查,兔爺在查,保皇黨也在查。誰先行一步就有了主動權,就有了起義而或鎮壓的“天理”。

  那是蠱惑民心的武器。

  那是統治者與造反者最需要的利刃。

  如今,這謎團的關鍵就在林少偉手里捏著,他說,老婆,這事兒還真挺重要的,整一個天下都在你腦袋瓜子上叉著呢——

  難不成林少偉真的那么聰明才智,那么多人精兒廢寢忘食都查不出來,林少偉居然就查出來了?

  不是林少偉天賦異稟,實在是囧囧的穿越之神鬼斧神工。

  的秘密,就是,它丫是一根領先時代幾百年的油筆管。

  它的構造,就和林少偉天天批改作業的油筆一模一樣。

  首先,擰動頭部,然后,按下。

  油筆伸出的是筆頭,伸出的是毒針。

  當然,這并不稀奇,鼎爺素雅兔爺,凡是得到過這的都試驗過,別說擰和按了,眾人就差沒把它砸碎了。

  可是他們不懂,他們不懂蘇子和林少偉可以很簡單就懂的一件事:

  毒針叉在皇后娘娘腦殼里呢,就猶如油筆頭端了一般,自然從外觀上看不到那露出的尖尖兒——

  這個時候,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兩夫妻最自然而然做的一件事就是,一個人固定頂端,另一個人轉動釵身——

  那是一個螺旋扣。

  換筆芯最簡單的程序。

  擰開了,空心,果真連著一根細細的銀針,銀針上面是一個已經干澀的囊袋。

  那就是皇后娘娘的死因,一種能造成呼吸系統不暢甚至麻痹窒息的化學藥品。

  蘇子看看林少偉,林少偉看看蘇子。

  鼎爺不會想到,當初背后的一個蘇字帶他走向的那個大院,正是陰謀誕生的地方。

  這個,不僅僅是蘇家出品,而且是蘇家的專利。

  “我一直以為蘇家只是兇案中敲鑼打鼓吆喝的,沒想到他們才是劊子手——”

  林少偉艱難的點點頭。

  “兔爺要是知道了真相,會弄死我們全家的。”

  林少偉舔舔嘴唇,“這么精巧的機關,這么隱秘的殺人方式,如果真的揭發出來,蘇家必死無疑,支持蘇家的當朝政權也必將受到百姓的質疑,民心傾斜,兔爺出面賣乖,光復王位,一切盡如鼎爺素雅林姚兩家老爺們所期待的那般——還有那些各地的前朝余黨。這的的確確是兔爺翻身的最大籌碼。”

  “也是叫我們蘇家全滅的最強敵敵畏。”蘇子玩味的看著被拆解的,“如若這這么要命,為何蘇老爺不一早毀掉呢?”

  “那也是蘇家起家的本錢和自保的盾牌。”林少偉深思片刻說道,“蘇老爺就是靠著這個玩意兒,積攢起這么龐大的家業,保護了自己的子女吧。”

  “要是我被滅口了,的秘密就會傳遍天下——類似這樣的?”蘇子反問,林少偉點點頭,“所以兩邊都在找這東西,找答案,這是個可以成就你,也可以滅亡你的小玩意兒。”

  “就這油筆管?”

  “就這油筆管。”

  “我有件事很納悶,這機關若是誰都破不了,應該像黏住的豆腐乳瓶子似的,可是方才你不是沒怎么用力就擰開了?好像最近有人打開過一般——”蘇子眼珠子直轉悠。

  “這轉過數人之手,最后到了蘇二小姐手里,那就證明到她手上的時候,機關還沒有破——”

  蘇子一停,寒毛直立,“你該不會是說,我,我是說蘇家小姐破了這個機關?”

  林少偉將插入蘇子發髻中,“蘇二小姐并不是三頭六臂,她能撞破機關只是因為她是真的在用這只釵子,而別人都是藏著供著——”

  蘇子伸手去拔,可是釵子被一團亂發纏住了,無奈之下她轉動了個方向,突然間明白了——

  蘇二小姐一定就是在這樣的巧合之下,完成了一按一扭一轉的全套破解動作。

  “只是她大概不知道這空心之中的毒藥是做什么用的。”

  蘇子突然沉默了,沉默后發狂的跳下床,開始翻箱倒柜,林少偉問什么都不回答,最后終于找出了那兩封信,通讀過后蘇子陷入的良久的沉默,然后看了看林少偉,眼睛有些濕潤。

  “少偉,蘇二小姐也許不知道之這毒器原為何用,但她知道要拿它做些什么——”

  “什么?”

  “還記我去年冬天說我要私奔的那兩封信么?我念給你聽——第一封是這樣寫的——”

  在林家食之無味,夜不能眠,與其如此,不如一走了之,樂得清靜。此生若能與心愛之人常伴左右,就算一走天涯,也此生無憾。

  林少偉看看蘇子,蘇子又繼續念著第二封信:

  日前寫給姐姐一封信,料想早已落入他人之手,為我惹來一身事端,也罷,只是過程不同,結果相同罷了。妹妹如今下堂在所難免,只是給蘇家丟人,不希望姐姐來看著,請姐姐無比晚來些日子,如果姐姐到了蘇家的時候妹妹還在,請把我接回蘇家。

  輕輕扣起兩封信,蘇子抽了一口氣。

  所謂私奔,兔爺和薛潛不過是眾人臆想的產物,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定錯了性。

  蘇子寫下的不是通奸信,而是遺書。

  “一走了之”,不是私奔,而是自盡,怕是蘇二小姐無意之中得出的秘密,以為上天如此安排,于是選擇了在心底“和相愛的人相伴,一走天涯”,命至黃泉。

  第二封信則說的更加明白。那時蘇二小姐已經為自己選好了服毒自盡的日子,怕就是下堂之日,蘇子林少偉穿越過來的那天。

  一身紅色大袍格外招搖的蘇二小姐,早已做好上路的準備了,“過程不同,結果相同”,同是一死,只是請蘇眉“晚來些日子”,那時若是林家尚未處理她的尸首,就請姐姐“接回蘇家”——

  今時今日,每字每句,似乎才有了真正的意義。

  自負若此冰清玉潔心氣極高的冷淡女子,若不是突然被來自未來的他人所穿,怕到了今天早就香消玉殞了。

  蘇子的穿越,成就了蘇二小姐的死。

  她卻代替蘇二小姐,承擔了這之后種種的活罪——

  “早些睡吧,你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了。”蘇子微微笑,林少偉一言未發,只是將蘇子的手緊緊握著放在胸口。

  明明只是熟秋時分,他已經聞到嚴冬的朽敗。那白雪下覆蓋的黑暗,總有一天會大白天下。

  只是不知,他們個人微不足道的命運,在這融冰的洪流之中,會被沖刷到哪里?是撞上巖石一片粉碎,還是墮入深淵萬劫不復?

  “答應我,為了我和孩子,你要平安無事的回來。”

  “那你也要答應我,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和孩子都要平安無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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