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
為安城出了一件怪事,林家大院的女眷門出門,目的地竟然是京城。全/本\小/說\網
一般人家,不過也只是郊外走走罷了,有些排場的,去個相近的風景區謳歌一下大好情懷,任誰也沒像林家這么大手筆,一竿子直接拋到京城去。
這一去一回,怕也要一個月了,林少偉每每想到要和蘇子分開一個月,白天就板著臉,晚上就翻滾。
其實他也不是沒離開過她一個月,其實在過去,老婆大人經常加班不回家,那和暫時性分居又有什么差別?
只是穿過來以后,倆人如膠似漆蜜月期超額完成任務,突如其來說要分開這么多日子,著實有些突然。
代替他問出很多傻問題的是兔爺。
“男人真的不能去么?”
“不能,是女眷的活動,茂少爺不能去。”蘇管家耐心的解釋著,看著林子茂裝無辜就一陣子反胃,這要是她自己的孩子,早一頓混子打出去賣燒餅去了,這兔爺養尊處優,過的比林少偉林子業都自在。
“那鼎爺為什么可以去,他不是男人么?”林子茂一指那人鼻子,老太太拐杖一敲,“混賬,你跟管家比個什么,轎夫還去,下人還去,你抬轎子,還是跑腿去?”
“不就是眉大小姐要把他拐走么……”
林子茂這總結陳辭說的還是一語中的的,全家女眷的眼有意無意的都飄向了院子里站的怡然自得的蘇眉。
去京城,蘇眉提議的。
帶著鼎爺去,蘇眉提議的。
參加京城一年一度的三八紅旗手才藝比拼大會,也是蘇眉提議的。
只是,這才藝比拼有個古代優雅的名兒,叫蕙質蘭心游會。
蘇眉提議,林家必須無條件支持并通過,蘇家大小姐說一不二,加上旅費全部由蘇家負擔,老太太自然也樂意賣個人情。
至于鼎爺是怎么入了蘇眉的眼,這老太太就不方便過問了。她不方便,不等于她的丫頭們不方便,八卦這種體力活兒,向來都是基層工作。
總算在老太太一行人動身前,打聽出個十之**。
良辰從林家老人那里挖過來的消息說,十年前鼎爺離開后,時不時還會寫信回來,前面幾個年頭都是從京城寫回來的,到了第五六個年頭,就突然變成五湖四海了,料想鼎爺是在那時離開了京城。至于在京城做了什么,這誰都不知道,只感覺生活的很富裕,墨水都是帶香味的。
于是八卦來了,鼎爺在京城被蘇眉包養了五年。
彩云從蘇管家那里旁敲側擊的打聽到,蘇眉本來從小就定了婚事,而且是和皇家有點關系,所以才敢那么囂張的穿明黃色的繡花鞋。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興許是皇家的人反悔了,不愿降低身份和一個商賈聯姻,興許是那邊的人暴斃了亦或是怎樣,親事黃了,蘇眉成了老姑娘,于是她的生活里開始有了鼎爺。
于是八卦又來了,蘇眉是個克夫命,鼎爺為了保命和她搞破鞋一段時間后跑路了。
還是若伊最靠譜,直接去找了兔爺。其實若伊這激靈丫頭早就看出來了鼎爺對茂少爺不一般。果真,被她挖出來,原來鼎爺雖然有蠻夷血統,但是人家大內有熟人,浪人也有政府撐腰,屬于奉旨閑逛。
于是八卦升級了,原來鼎爺和蘇眉早有婚約在身,吹了之后倆人還藕斷絲連,她義無反顧拒絕他人追求包養了他五年,終于因為難逃克夫之命逼走了他。
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老太太一口湯水噴出來。
你們說的這位宮里面有熟人、敢推了和蘇眉大小姐婚事的“鼎爺”,是從我們林家出來的那位管家?
……
英雄不問出身。
美女不問年齡。
這兩句用在鼎爺和蘇眉身上,興許剛剛好。
總之,院子里的想象力超越圍墻,如若蕙質蘭心游會比的是八卦能力,林家大院代表隊絕對不輸陣容。
其實余韶可一開始是很向往去的,現在按著身份地位來排,她該走在老太太身后,那樣在京城達官貴人的女眷面前露面,也是件體面的事兒。
自從改嫁了林家,她總覺得體面不起來,身為妾已經是件不能說的事兒,還是個再嫁的婦人,大場合總是有些上不去臺面。
如今受邀參加聞名已久的蕙質蘭心游會,簡直就是給了她嶄露頭角的機會,論琴棋書畫她樣樣精通,女工繡的針腳絕對不輸給林家最上品絲綢的功底。
可這樣的余韶可卻缺席了陣容,原因,很簡單,她的馬車失控將她整個人“丟”了出來。多虧了姚斌一直跟著她的馬車,否則她也得像他一般變成個跛子。
余韶可留下來看家,這事兒蘇子心里著實沒底,白天就沒給老公什么好臉色,入了夜直接蒙著被子裝粽子,被林少偉掀了烏龜殼還死活不肯就范,直到林少偉一個翻身將其壓倒,才羞澀著臉說:
孤男寡女一個月,我怕你愛上了她。
林少偉一瞇眼,“這么說來,我也應該把鼎爺滅了去,難保他吃膩了你姐姐,孤男寡女一個月,愛上了你。”
“你不要試圖混淆我,你這個男人術語那么多,隨便就被你繞進去,不行,我也去摔馬車去。”蘇子撅著嘴,“借機看看姚斌有沒有那么好心把我也救了。”
“怎么,你也感覺這是姚斌做的?”
蘇子歪著頭看著老公的黑眸,“走,去看看。”
兩夫妻黑燈瞎火摸到馬棚,早已經滅了燭火,林少偉還特意跑去余韶可房前提了燈籠過來,估計那女人要是知道這燈籠是被這么拿去用了,連哭倒長城的心都有。
“這就是出事的那匹馬,車子我驗過,沒事,還是馬的問題。”林少偉皺著眉頭,“腳印多,分不清,但是至少肯定不是姚斌做的。”
“嗯?”
“姚斌是個跛子,走路一深一淺,你看這些腳印都很均勻,絕對是腿腳利落的人。”林少偉摸著下巴,“如若不是那忠犬,還會有誰動這樣的手腳?”
“別告訴我是若伊啊。”
“若伊女流之輩,哪里懂得在馬上做文章,她要是想留下余韶可,至少一千種法子。”
“那會是誰呢?”蘇子冥思苦想。
冥思苦想的還有兔爺。
“鼎爺,你就告訴我是不是你做的吧,我心里癢。”林子茂對待鼎爺就八個字:死纏爛打、軟磨硬泡。
鼎爺面目表情倒是很嚴肅,沉思狀,讓兔爺摸不透心思。
依這事兒來看,下手腳的人應該是想讓余韶可留下,給她和林少偉制造二人空間。可那人又選擇了這么一種危險的方式,倘若不是姚斌在她身邊,很可能釀成大禍。
那么安排了這一切的,似乎只有一個人了,不,是兩個人。
“我知道我信得過你。”余韶可坐在三姨太語嫣的空院子里,誰也想不到這三更半夜的她人會在這兒,更想不到院子里還有另一個人。
“這次很冒險。”姚斌面無表情,眼神中卻是些許憂慮。
“不冒險怎么能留下來,那游會我很想去的,可是比起少偉,那些都微不足道。”
“馬棚那邊的事兒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有人想到是我,當然,林少偉除外。”
余韶可仰面,“為什么這么說?”
“我是個跛子,我的腳印應該是一深一淺的,可是馬棚里只有均勻的腳印,就算有人懷疑我,也賴不到我頭上。”
“——你,怎么做到的?”余韶可一臉疑問,姚斌慢慢直起了腿。
因為我的腿一直都是好的,六年前不過是和林少偉演了一出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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