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
要過年了,林少偉說要去辦年貨,今年哪兒都不去,去了一個小城,屁大點兒的地方。\\Www。qВ5、COm\\
老太太顫悠悠問了句,找什么去,非要去那么個地方。
林少偉只是微微一笑,眼角不經意瞟了一眼三姨太。
芭蕉。
芭蕉?點水驅鬼么?
老太太一愣,林少偉再多一個字都不肯講,幾個女眷并丫鬟相互打量,唯有蘇子依舊半仙兒一般佇立站好。
人雖在余韶可和語嫣的下手,氣勢絕不輸人。
于是上路了,沒帶著段瑞,倒是帶走了吳關。
于是,三姨太必須把這消息傳出來,叫林子業和段瑞想辦法搶在林少偉前面轉移了芭蕉。
可惜,林少偉這一走沒帶著蘇子也是有理由的。
自林少偉出門后,蘇子就和橡皮糖一般,如影隨形,寸步不離語嫣。
白天,借著來看康兒的名義,賴在三姨太大院就是不肯動窩兒。若是語嫣稍微露出一點點趕客的姿態,蘇子就開始抹眼淚。
“妹妹,果然是嫌棄我是個下堂婦——罷了——罷了——罷了——”
每一聲“罷了”,都配合一眼幽怨,極冷。
讓語嫣渾身發抖。
晚上,蘇子會間歇性出動,什么都不做,就是在語嫣屋子外“散步”。反正她已經落得個“偷窺狂”的名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在語嫣門外常駐了。
語嫣也不明白這蘇子怎么來的那么多精力,門外就看見她來回溜達,準時準點。
她哪里知道,值夜班對于蘇子這酒店經理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她那神經早就鍛煉的說醒就醒說睡就睡。
她就是個核武,目的就是威懾。
就算她不出現,段瑞和林子業也要畏懼三分不敢貿然前來。
三天后,林少偉已經到了芭蕉所在的小城吳城,而語嫣仍舊是被蘇子二十四小時盯梢,瞪眼干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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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關,你說的那位芭蕉姑娘,在哪家樓里?”林少偉一進吳城就開口問,吳關訕訕的笑著,“林大少,不急啊,這大白天的,人家都補覺呢——我理解你的心情,晚上哈,晚上。”
林少偉瞥了他一眼,“先去找個住的地方。”
“你太愛開玩笑了——少偉——”吳關拍拍他的肩膀,“有了芭蕉,還用找住的地方?美人在懷,暖玉生煙,一覺睡到大天亮——”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我現在就去拜訪這位芭蕉姑娘,你告訴我方位和名字就好。不找客棧也好,太陽落山之時,我們約在這里等。”
“哈?你不過夜?”
“你要過夜也可以,那你就自己付路費吧。”林少偉一眼看穿了這小蛇的七寸,輕輕一捏,他就吐信子了。
“等,當然等,一起來的一起走,好兄弟好兄弟。”吳關手指向南邊一指,“城小,四方,南邊一條大道到底,輕芳樓就是。”
林少偉從懷中掏出點銀票,拍給吳關,“你要玩點什么自便,我日落時分在這里等你,你自己看著辦。”
到了輕芳樓,確實安靜的很,這夜里燈紅酒綠的繁華之地,半天如墓地一般。
飄出來的也不是美人,是女鬼。
敲門,儒雅,沒人搭理。
叫門,溫柔,沒人回應。
推門,用力,沒人……推的開。
林少偉皺起眉頭,繞著院子轉了三圈,然后憋足了一口氣,大喝一聲:
著火了——
這是蘇子教導他的,遇到萬事喊著火,119永遠比110來得快。
門果然開了,老鴇探出半個腦袋,“喂——你——來勾搭哪位姑娘的?”
……
看來這招早已用爛。
“您可是這樓的媽媽?在下為安林某人,來找一位芭蕉姑娘。”
“奇怪了,芭蕉坐地兒生在這里,從沒去過為安,怎么三天兩頭的有為安來的找她……”
“敢問除了為安一位吳關公子來過,還有什么人來過么?”
老鴇斜了他兩眼,哼了幾聲,林少偉會意遞上銀票,老鴇這才繼續冒氣,“吳關不認識,前些天來了個林公子,也掛了你這么塊玉佩。”
林少偉低頭看看自己那林字玉佩,無奈搖搖頭,“除了此人,還有誰么?”
“還有——還有就是五六年前的事兒了。”
“您這么久遠的事都記得?”
“記得——一次賺了一千兩,做鬼我也記得。”老鴇得意的說,“一千兩,你見過那么多銀子擺在你面前么?我告訴你,我見過,就一個姑娘,還不是個雛兒,買了整整一千兩——”
“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問這個干嗎?”老鴇警惕的問,林少偉聳聳肩,“不瞞您,我們林家有位夫人叫做語嫣——”
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老鴇似乎有了點反應,但是很快就被掩蓋過去了。
“她為林家生了長孫。”
老鴇臉色有些發白,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冷氣逼的。
“林少爺知道語嫣的出身,但是毫不介意,相反,他一直想捐點錢給這位媽媽,表表心意——當然,不知道——是不是您?”
林少偉向后一讓,以退為進,“當然,空口無憑,您現在也聽我說了原委,硬應下來也未嘗不可。”
“哎呀,天大的誤會啊——”老鴇一聽拉住林少偉的衣袖,“這位公子啊,我真的就是你找到那位媽媽——你可要信我,我方才說的那個值一千兩的姑娘,就是語嫣啊!”
“空口無憑,五六年前的舊事,我也無從知道你說的是對是錯。”
“怎么無憑無證,我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老鴇拍著胸脯保證的時候,未曾察覺林少偉露出那難以覺察的笑意。“我不是說了么,芭蕉也和為安有緣,五六年前走運的不僅是語嫣,還有芭蕉這丫頭——她的開苞夜,就是一個為安人買去的,語嫣這檔子買賣她清楚地很,等她睡起來了,問問不就知道了?”
“你還記得那人的長相么?”
“哎呦,您真愛玩笑,我這里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人來人往的,又是只來過一次的恩客,喝的醉醺醺直接抬進了屋子——我哪里記得清啊。”
林少偉又追問,“那你說的物證?”
“我這里有語嫣當初贖身的憑證啊——”
這有個屁用,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個妓女。
全為安城都知道。
等等,贖身?
林少偉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語嫣早在吳城就被人贖身出去了?”
“自然,一千兩啊——”
“當真?”
“當真。”
林少偉糊涂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然語嫣在吳城就已經不做這個行當了,何必要在為安重操舊業,還要全為安都知道他林少偉是她唯一的恩客?
那替她贖身的人,又是誰呢?
“媽媽,問一句,您可否知道當年替語嫣姑娘贖身的人是誰?”
“這個我當然記得清楚,全名不知道,只記得那公子,姓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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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年前,林老太爺去了,嫡族氏族鬧分家,林大少的青梅竹馬余韶可嫁入為安首富的姚家。
七八年前,為了鞏固嫡族勢力,林大少違心娶了京中大鱷蘇家的女人蘇子。
六年前,林大少一手搞垮了姚家,將心上人奪過來做了二房。
五年前,林大少和林子業來吳城吃花酒,買下了芭蕉的開苞夜。
五年前,語嫣來到為安重操舊業,認下了芭蕉那夜的帳,確有身孕在身。
五年前,林大少成了語嫣唯一的恩客,待到了十月快臨盆的時候,語嫣挺著大肚子進了門。
五年前,語嫣生下了林家長孫林康,被收作三房。
這就是林少偉穿越至今搜集到的所有情報。
如果和林大少一夜開苞的真的就是芭蕉,那冒名頂替的語嫣又何以過關?難道林大少和整個林家會那么輕易就認了么?
那個時候發生了什么事,讓這個孩子這么輕易地就成了長孫?
孩子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是帶林少來吳城的林子業?還是那個為語嫣贖身的姚某人?
這一切,越來越撲朔迷離。
林少偉這一頓午飯是食不知味。
下午時候,吳城的票行開門,他兌出足夠的銀子,又去了一趟輕芳樓,可這一次,老鴇卻推托說是記錯了。
別說芭蕉,就連語嫣,都從沒出現過。
她們只是這墳墓上的女鬼。
門在林少偉面前轟然關閉,一包雪花銀也無濟于事。
有人還是搶在了他接近真相之前,消滅了證據。
是林家庶族,還是那神秘的姚家?
他和蘇子這爆破計劃要面對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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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經開始黑的時候,吳關已經等在城門口了,林少偉一路低著頭走來,不用看臉,也知道心情不爽。
那一團烏云風涌而來,讓吳關不自覺倒退三步,看來相好的姑娘沒找到,大少很不滿。
“少偉兄,馬車我已經叫好了,我們……這就回去?”
林少偉抬起臉,突然拍了拍吳關的肩膀,“吳關,我問你,我最近有什么變化?”
“啥?”吳關先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林少偉意欲為何的時候,太陽很不給面子的全都跌倒山頭下去了。
林少偉嘴邊露出一絲笑意,就如這越來越冷的夜,寒意從吳關的尾骨一路向上攀沿,整一根脊椎一節一節風化——
“少少少——少偉兄?”
吳關能夠感覺林少偉按在他肩膀的手力道加重了幾分,明明可視條件越來越差,可林大少的眸子卻是越來越黑,黑的發亮,黑的發寒。
這犀利而寒意的眸子他怎么會不熟悉,只是多日未曾領略,一時間竟愣住了。
明明是一個聲音,因為有了抑揚頓挫,開始有了力度和魄力。就算只是叫他的名字,也足以叫的吳關腿軟,“吳關啊——你小子——”
我我我我我——老您大駕,給我指條康莊大道,告訴我錯在哪里了么?
錯就錯在,第一次在夜里見到了林少偉。
你應該像前三天一樣,夜不歸宿,酩酊大醉。
林少偉一只手順著他的肩膀一路擼下來,每向下一寸,就如要分筋錯骨一般。吳關瑟瑟發抖,這林大少也是跟著風潮練過點家底的,不會拿他來練手吧?
他哪里知道,這位從遙遠的未來穿越而來的男人,本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現在就算白給他個練武之身也毫無用處。腦子里一點路數也沒有,有的只剩下一股天然的氣勢。
那只手最后扼住了吳關的手腕,吳關正準備舍生取義靠脫臼撒腿就跑的時候,林少偉突然邪魅一笑,“咱們再去那輕芳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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