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醉里觀花 2
無為道長臉色泛紅,忽然悠悠道:“烈酒不適合攜美女同飲,太醉了,便會欣賞不到她那時候盈盈的醉態(tài),欲言又止,欲語還休,少女眼波中流動的光彩比酒更醉人!”他仿佛回到了曾經(jīng)輕狂風(fēng)流的青年時代,當(dāng)年為了紅顏知己而傷心欲絕,心灰意冷,于是怒斷情心,憤然上山做了道人,黯然取法號“無為”!
趙烈顯然沒料到無為道長會說出如此傷感話語,半醉含糊道:“其實道長卻也可以假裝醉了,惹她心疼,教她憐惜,令她以微涼的手覆住你的額,呵氣如蘭的唇,輕輕地吐出關(guān)懷的語句,纖手為你破新橙,再遞過來一杯濃茶,說是給你解酒。解酒?解什么酒,何物可解?這樣醉著一生一世,不好么?”
無為道長驀然愣住,思緒似乎飄回到數(shù)十年前,久久無法忘懷。真武大殿頓時陷入長時間寂靜,兩人默默飲酒,似乎都是心事如云。
良久,無為道長驀然睜開雙眼,不愁而威,雙目電光隱現(xiàn)森然道:“難得喝醉一次,非常痛快,翻云龍陳小橋你可以帶走,還好他所傷之人無性命之憂,否則天王老子也無法把陳小橋帶走!你以后好自為之,世間情心如刀,不要為了蕭碧痕而毀了大好前程!”青色身影鬼魅般消失,惟有酒香依然。
趙烈孤獨走出真武大殿,天色已晚,殿外花兒好象也開得疲倦了一些,花下信步,心空蕩蕩,不知收獲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宛如今日,激戰(zhàn)搏殺,談茶飲酒,雖然達到目的,但心里始終沒有感到有什么巨大的開心,沒有人陪著漫步花下,恍惚間幻化成花,心如花蕊,情如花語,思如花魂。
藍色身影轉(zhuǎn)身而去,花海依依不舍,花葉飄搖,趙烈腦海彌漫惜別之情,疾步花道,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心底升起:“來年來日,誰能陪我懶懶地再看洛陽牡丹?”天黑了,山風(fēng)忽忽地吹來,空氣中彌漫著濃濃水氣。
風(fēng)起花雨蒙蒙,片片嬌艷花瓣在趙烈眼前孤單飄落,輕柔打著旋拂過眼,落在掌心,花瓣完好無損,嬌艷花朵隨風(fēng)飄落,他不由想起古往今來無數(shù)的絕代紅顏,不禁感到有一種落入眼里,碎在心中之痛,隨手接住一片花瓣,感覺清香擁著心頭的寂寂,輕輕地、緩緩地包裹了那絲絲憂柔。
趙烈醉意朦朧中平平托起花朵,花心如眼,紅白相間的花葉里與眼神靜靜對峙,仿佛已然看透所有心事。一股莫名的暖流涌動心間,他的手開始顫抖,與花心一起悸痛顫抖,在那一刻,他驀然堅信茫茫花海中的一縷花魂,就是尋尋覓覓了許久不遇的心,他們會盛裝相逢嗎?
為了這一刻,也許他們等得太久!心中的白色身影盡情綻放,久久地,帶著等待綻放,只為等待,等待藍色身影在花下經(jīng)過,于是它輕盈而飛,決斷而飛,義無反顧隨風(fēng)而起,款款而落,心底的溫柔與甜蜜靜靜地看著,此時,無語勝有聲。
突然一陣風(fēng)又將花朵緩緩吹走,離了趙烈手心,它帶著無怨無悔的神情,緩緩離去,他并不去追逐,在它的回眸中已讀懂了所有,包括囑托與惦念,快樂與寂寞,愛與恨,情與愁,還有一個似無卻有的約定!
青云九龍九條矯健身影望到藍色身影從武當(dāng)?shù)烙^中走出,齊刷刷跪倒地面高聲道:“青云九龍愿意終身尾隨趙幫主征戰(zhàn)天下,勇不退縮!”趙烈把心中孤寂傷感藏起,快步把面前九條漢子一一扶起,傲然帶領(lǐng)黑峰三十二騎浩浩蕩蕩大步走下武當(dāng)山,身后連綿不絕的沉重鐘聲久久回蕩。
鐵血堡依舊氣勢巍峨,屹立不倒,血紅大旗在朝陽下迎風(fēng)飛揚。歐陽堅被趙烈殺死后,隱藏在暗中的宋青河終于名正言順成為鐵血聯(lián)盟總盟主,鐵血堡大門外沒有如以往那樣塵土飛揚,并沒有俊馬長嘶,刀劍相撞的壯麗場面。
鐵血堡里面陰森恐怖的氣氛悄然消失,無數(shù)奇花異草點綴其中,空中彌漫著清新的花香,隱約露出江南水鄉(xiāng)的風(fēng)格,幽黑陰冷的無為殿門口重達千斤沉重鐵門被拆除,光線可以直直射到殿中,溫暖陽光可以懶懶照在大殿中,懸掛在高處璀璨晶瑩的水晶大燈把偌大無為殿照得輝煌光明,殿內(nèi)整齊擺放的高大翠綠植物讓大殿顯得生機勃勃。
宋青河此刻靜靜坐在無為殿高處的石椅中,面容寧靜如水,椅子前面新擺上了一張雕刻精美古樸長案,上面靜靜放著隱約散發(fā)出幽綠光芒的幽冥劍。
歐陽堅死了快一個月,宋青河幾乎沒有片刻休息,經(jīng)常徹夜處理幫中事務(wù),喪失歐陽堅強力鐵腕控制的鐵血聯(lián)盟接近崩潰邊緣,軍心渙散,迫切需要整頓,還好宋青河早就暗中做好準(zhǔn)備,籠絡(luò)了幫中主要頭目,不斷鏟除歐陽世家的力量,終于讓鐵血聯(lián)盟煥然一新,牢牢做坐穩(wěn)了總盟主的位置。
宋青河精力旺盛,身上沒有絲毫疲憊模樣,長相斯文秀氣,但心思敏銳,外柔內(nèi)剛,渾身擁有使不盡的精力,表現(xiàn)出了和年紀(jì)不相符合的圓滑成熟,他似乎總是能提前揣摩到別人心里的想法,善解人意,臉上總是掛著善意溫和的笑容,以理服人,他和歐陽堅的冷血高壓形成了鮮明對比!
宋青河依然身著淡藍色長袍,全身皮膚如雪一般白嫩,指細(xì)長中帶著豐腴,掌心手背雪白細(xì)膩,整只手泛著無比的晶瑩惕透,其中還隱隱地有一層紫紅色光芒來回流轉(zhuǎn),秀美面容掛著溫和笑容,大殿下方密密麻麻的鐵血聯(lián)盟幫眾心情輕松,眾人臉上堆滿笑容靜靜站立。
俊美如女人的宋青河沒有讓眼前機會溜走,無論武功智慧,還是組織管理能力都明顯鶴立雞叢,顯示了過人的冷靜和非凡的頭腦。時光悄然流逝,宋青河性格沉穩(wěn),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平和氣質(zhì)似乎很容易讓人感到親切,做事穩(wěn)健周密完美,面容秀美無暇,很快得到鐵血聯(lián)盟大多數(shù)人的擁護支持。
兩匹快馬從遠方奔馳而來,兩名身著錦緞華衣的突厥密使迅速翻身下馬,傲然從無為殿前一字排開的黑白相交大理石柱間大步而上,兩排身著黑色緊身衣的矯健少年整齊站在大殿門口。
突厥密使氣勢洶洶徑直沖進無為殿。宋青河面帶親切笑容道:“兩位大人一路辛苦,不知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突厥密使顯然沒有料到無為殿中擠滿鐵血聯(lián)盟幫眾,眼中露出強烈不滿,指手劃腳高聲道:“恭喜宋公子擔(dān)任鐵血聯(lián)盟總盟主,不過此次事關(guān)機密,人多眼雜,請宋盟主讓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退下!”言語極度自大,神態(tài)傲慢無理。
無為殿中密密麻麻的幫眾頓時一片嘩然騷動,不少幫眾臉上憤怒表情,當(dāng)初歐陽堅決定和突厥聯(lián)合稱霸江湖就導(dǎo)致許多人不滿,但迫于歐陽堅高壓手段而敢怒不敢言!
宋青河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笑容,眼光靜靜掃視下方幫眾反應(yīng),會心微笑道:“兩位特使盡管放心,這些都是鐵血聯(lián)盟的精銳,絕對可以信任,兩位有什么盡管說吧。”殿中幫眾頓時安靜下來,默默凝視狂妄自大的突厥密使。
兩位突厥密使冷哼一聲,太陽穴高高鼓起,神氣充足,腰上卻懸著突厥獨門兵器“飛鷹爪”,他們趾高氣揚地走到宋青河面前道:“前任盟主歐陽公子英年早逝,讓人嘆息!希望鐵血聯(lián)盟一如既往和突厥武林保持良好關(guān)系,聯(lián)手盡快暗殺丐幫幫主吳沖寒和黑虎幫主趙烈,為突厥帝國消除隱患,突厥帝國也會強力支持鐵血聯(lián)盟稱霸中原武林!”
宋青河并沒有答話,而是微笑對下面幫眾道:“各位兄弟對此事有何看法?大家盡管說出心中想法。”
狼牙刀夜怒火傲然上前道:“鐵血聯(lián)盟實力強大,目前朝廷和突厥連年征戰(zhàn),我們根本不需要和突厥外族聯(lián)合!”
血斧堂堂主喬衡走出冷冷道:“鐵血聯(lián)盟若想征服江湖,必須借助突厥帝國的強大財力物力,這樣才能加快稱霸江湖的步伐!”
斷了左臂的冷血矛魏如風(fēng)忍不住沖出大聲喝道:“媽的,我們都是堂堂漢人,也是頂天立地的江湖豪杰,突厥大軍連年殘殺邊關(guān)百姓,我們不上沙場奮勇殺敵也就罷了,何必聯(lián)合突厥狗賊!”
血斧堂堂主喬衡爭辯道:“我才不管什么外族異族,只要能稱霸江湖就可以,何必在乎那么多,江湖根本和朝廷國家沒有絲毫關(guān)系!”無為殿中的幫眾議論紛紛,兩位突厥密使的面容越來越難看!
宋青河臉上笑容沒有絲毫改變,忽然伸手阻止了下方幫眾的議論,藍色身影靜靜站在石椅前,雙手藏在后背,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讓人無法揣摩,秀氣眼眸竟然美艷絕倫,一雙妙目轉(zhuǎn)動間勾魂攝魄,忽然對突厥密使道:“回去告訴突厥大汗,我不是歐陽堅,鐵血聯(lián)盟絕不會和突厥聯(lián)合!”臉上笑容依然沒有絲毫改變,話語也是親切自然,但卻隱藏著堅定決心。
宋青河如老僧入定般仔細(xì)凝望自己完美無暇的手,擱放在精美古樸長案的幽冥劍忽然無聲飄飛到手中,詭異變幻的藍色身影驀然如閃電飄起,剎那間便消逝不見,寬敞明亮的無為殿頓時劃過一道幽綠的絢爛光芒,矯健如青龍,眾人耳中只聽到突厥密使的怒吼和凄厲的慘叫聲音。
淡淡的藍色影子鬼魅般靜靜閃回到石椅上,偌大無為殿驀然死般寂靜,一名突厥密使的腦袋竟然被宋青河凌空一劍斬落地面,倒在地面尸體脖子上的鮮血無聲噴出!另外一名突厥密使則驚恐萬狀凝視同伴瞬間慘死!
鐵血聯(lián)盟幫眾沒想到外貌清秀的宋青河出手如此凄厲果斷,心頭頓時涌上欽佩震撼之意,大家暗自佩服驚嘆宋青河居然膽敢斬殺突厥密使,狼牙刀夜怒火雖然早知道宋青河決定不和突厥聯(lián)合,可也沒想到他竟忽傲然親自出手?jǐn)貧ⅲ?br />
突厥密使強裝鎮(zhèn)定,戰(zhàn)戰(zhàn)兢兢強大聲道:“你竟然膽敢殺死突厥特使,你就不怕突厥大軍把鐵血堡碾碎嗎?”
宋青河輕輕把手中幽冥劍放回在長案上,一滴鮮血無聲從劍尖滴落,臉上露出冰冷笑容,身為總盟主必須樹立威嚴(yán),剛?cè)嵯酀拍軓氐卓刂畦F血聯(lián)盟,他對突厥密使淡淡道:“留你性命回去傳話,突厥大軍根本沒有機會踏入中原河山,鐵血聯(lián)盟從此和突厥再無任何關(guān)系!”
突厥密使再也沒有剛才的傲慢,心驚膽戰(zhàn)匆匆低頭準(zhǔn)備離開。宋青河抬頭微笑道:“大人何必走得那樣匆匆,我還沒有讓你走呢。”突厥密使頓時感覺一股寒流從脊椎緩緩節(jié)節(jié)流下,渾身冰冷僵立地面。
宋青河轉(zhuǎn)身含笑凝視血斧堂堂主喬衡道:“綠林好漢可以仗劍高歌,也可以千里殺人笑飲血!但勾結(jié)外敵,通敵叛國乃是江湖大忌,你還有什么話說?”
血斧堂堂主喬衡臉上露出慚愧神色跪下道:“屬下知罪,請盟主責(zé)罰!”
宋青河微笑道:“我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可愿意替鐵血聯(lián)盟斬下此突厥密使的右手,顯示和突厥決裂之決心!”殿內(nèi)眾人眼中紛紛射出尊敬目光,宋青河看似文弱身子里面竟然藏著無比堅毅的性格。
血斧堂堂主喬衡也沒有料到如此懲罰,目露兇光大聲道:“屬下多謝總盟主,此事不過小菜一碟!”迅速起身拔出腰畔雪亮巨斧,冷冷走向癱軟在地面的突厥密使,斧起臂落,血光漫天,鐵血聯(lián)盟幫眾頓時感到了新任盟主的厲害,眼中露出震懾尊敬目光。(全本小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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