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恨由心生
寬闊大道上激蕩起紛亂灰塵,矯健的青云九龍和彪悍的黑峰三十二騎精神抖擻急速奔馳,后面尾隨著數(shù)十位慕名而來的江湖豪客以及最近加入黑虎幫的年輕俊杰,沿途旗幟飛揚,威風凜凜,浩浩蕩蕩。\wwW。Qb5.cǒm//
張旺財剛才心里竟然有種衣錦還鄉(xiāng)的榮耀滋味,五虎斷刀門名正言順加入了黑虎幫,旺財直到此刻臉上依然春風滿面,就連馬背上的身子也比往日輕盈許多。毛毛蟲爬在樹上時就埋下了成為蝴蝶的理想,蛹在黑暗中的無數(shù)夜晚里,夢想成為絢爛蝴蝶,努力破繭而出,當看見一縷七彩的陽光時,翅膀就可以帶它在陽光下驕傲地飛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空,每個人都猶如一只絢爛蝴蝶!
趙烈神態(tài)寧靜,臉上卻露出淡淡的悲涼神色,寂寞如冰水,又如剪不斷理還亂的春愁,怨悠悠,恨亦悠悠。黑虎幫勢力急速擴展,他心中卻并無太大喜悅,曾經(jīng)也如喪家之犬逃亡江湖,經(jīng)歷了太多的大喜大悲,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無數(shù)江湖客蜂擁而上苦苦追殺,其間曲折坎坷,九死一生!
黃昏的時候,天又突然地陰了起來,密密烏云壓得人喘不過來氣。實力決定一切,江湖中惟有擁有強悍力量才能盡情逍遙,趙烈膽敢擅自硬闖六大門派中的武當派,正是因為他身后擁有兵強馬壯的黑虎幫,江湖中的那些小幫小派自然也沒放在眼中!
眾多好兄弟沿路盡情奔馳,酣暢淋漓,隨心所欲,喝最好的烈酒,騎最好的駿馬,揮金如土,所到之處大張旗鼓。不少英雄豪杰恬不知恥,似乎徹底忘記了趙烈曾經(jīng)的淫賊身份,居然沿途恭敬迎接皇帝御筆親封的“武林戰(zhàn)神”,黑虎幫的逼人氣勢無人能擋,無堅不摧!隨意輕松收復了數(shù)股悍匪,縱意江湖,無比痛快!趙烈昨日的悲慘境界恍然夢中,悠悠歲月飄無痕,鐵蹄踏破千里河山,碾碎萬般風情!
江南的夜晚寧靜溫柔,四周只有黑夜暮色的聲音,精致瑣細地響起來,涼風襲人,天空飄蕩著淡淡的黑色流云,輕柔帶來薄薄霧靄,夜晚太陽落盡的時候,趙烈心中忽然像丟了什么東西,莫名地難過傷感。
“各位兄弟在樹林中歇息,我想到湖畔獨自走走!壁w烈輕柔地勒馬停下,似乎生怕馬蹄聲驚碎了什么東西,說話的聲音異常沙啞低沉,藍色身影獨自走到湖畔靜靜站立,此刻已經(jīng)是半夜三更時分。
近百騎的隊伍驀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人發(fā)出聲音,眾人清晰察覺到趙烈身上散發(fā)出的憂郁傷感,他們默默翻身下馬,遠遠凝視籠罩在夜色暮靄中孤寂的藍色身影。
紫霞湖潭深無底,渾濁碧綠,水邊生著浮萍亂草,岸邊是搖曳青翠的竹林,夜色中的湖面飄蕩著迷蒙水氣,絲絲縷縷盤旋纏繞在風中,煙波浩淼。趙烈心中縈繞的情思,如半空迷蒙霧氣,盤旋纏繞,霧散了,天空隨之寂寞。
絲絲縷縷的水煙似乎凝聚為南宮雨的秀氣雙眸,新月般秀氣的眉和長長眼睫毛下面是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寧靜平和,充滿了悲憫憂傷,趙烈心中頓起陣陣刺痛,兩滴淚水悄然滾落在地面,融入了湖畔野草上晶瑩冰冷的露珠,消逝無痕。
南宮無雪率領(lǐng)大隊人馬奔馳在路上,明日就是父親南宮長天的六十大壽,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厚禮連夜趕回碧云山莊,深夜無風,漫天流云讓夜空變得暗淡,恍惚間灑落細如絲的蒙蒙小雨,他心里也是平添了幾分悲涼。
寂寞如雨,雨絲如縷,細密如發(fā),飄而柔。江湖殘酷無情,英雄會連接兩次與鐵血聯(lián)盟展開了規(guī)?涨暗募(zhàn),落雁島血戰(zhàn)讓幫中高手損失慘重,士氣低落,秦淮河畔的苦戰(zhàn)悲壯激烈,血流成河!趙烈心機深沉,原本可以在秦淮河畔早早出手阻擊鐵血聯(lián)盟,黑虎幫偏偏坐山觀虎斗,直到最后關(guān)頭才出手,此戰(zhàn)更是讓南宮無雪苦苦培養(yǎng)的精銳部隊損失殆盡,就連南宮世家的高手也喪命數(shù)十人,英雄會元氣大傷,遭受重創(chuàng),這就是爭霸江湖的代價!
南宮無雪為了江湖霸業(yè)抽調(diào)了大量南宮世家的精銳高手到英雄會,可是依然無法阻擋兇悍霸道的鐵血聯(lián)盟,不料冷酷無情,功力深厚的歐陽堅卻意外命喪鐵血堡,這也許就是命運的殘酷,誰又能永遠傲嘯江湖呢?
南宮無雪心中忽然感到了一絲疲憊,雖然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付出了慘重代價,可是依然未能實現(xiàn)稱霸江湖的夢想,滄桑悄無聲息地爬上前額,天空悠然飄落雨織霧繞的塵埃,泊在心頭負載著無言的悲哀傷感。
“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會這樣選擇嗎?”南宮無雪黑亮的眸子清澈再渾濁,展瑩俏麗的身影總是在深夜浮現(xiàn)心頭,漫漫歲月里,他已經(jīng)熬成一盞孤夜的燈,燃燒在深深黑黑的寂寞里,他的心會痛,在每個深夜花落的時刻,刻骨銘心的痛從心里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有力,越來越清醒,到最后只能是無盡沉默。
趙烈靜靜看著湖中央的綠樹掩映中的小島,碧云山莊樓臺亭榭錯落有致,門口掛滿了大紅燈籠,南宮雨曾經(jīng)居住的小樓依舊暗淡無光,數(shù)年前往事似乎就發(fā)生在昨日,心還是一樣的悲痛,只是變得淡了,雖然此生永遠不會忘記。
疼痛,只是因為永遠失去,回憶,只是因為成為過去,一種靈魂的漂泊,漂泊的孤獨靈魂,一切剛剛開始,也許永遠結(jié)束,“我追求什么,抓住還是拋棄?成長的歲月如水無痕,痛楚卻永駐在生命里,我把過去留在身后,而前方等待我的是什么呢?”趙烈目光如霧,目光閃爍,臉色陰晴不定,準備轉(zhuǎn)身離開承載了太多記憶的紫霞湖。
轉(zhuǎn)身離開的瞬間,趙烈回頭望了一眼深夜寂靜的碧云山莊,那是一種死般寂靜,毫無聲息,甚至連狗吠雞鳴的聲音也不可聞,無數(shù)紅艷艷的大紅燈籠在風中不;问,鮮艷的紅色應該在深夜中散發(fā)出喜慶溫暖的氣氛,可是落在趙烈眼中卻如漫天血光般刺眼。
趙烈心頭跳動,驀然發(fā)覺風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淡淡血腥味,忽然對遠處樹林中休息的兄弟大聲道:“各位兄弟趕快隨我到碧云山莊!”藍色身影輕輕點在水面,如同大鳥飄過了寬闊水面,身后響起連綿不絕的水花,青云九龍和黑峰三十二騎冷冷踏波迅速飛躍。
碧云山莊的大門威嚴雄壯,門口坐落著兩列數(shù)十頭高大的石獅石馬,雕刻精良,顯然經(jīng)歷百年風雨,班駁古老,但越發(fā)顯得威嚴肅穆,精致飛檐下掛著的耀眼紅色燈籠不安地在風中晃動,偌大山莊居然寂靜無聲,眾人隱約感到一股涼意涌上心頭,全部凝神望著趙烈。
趙烈眉頭微皺,似乎在心中權(quán)衡厲害關(guān)系,久久也未移動身體,目光深邃詭異,沉思良久,最后還是伸手緩緩推開了虛掩的棗紅色沉重大門。山莊中秀美絕倫的樓臺亭榭依然如故,不少房間里面甚至還亮著***,一陣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黑峰三十二騎迅速沖到那些虛掩的房間里面,但見屋子里面床上躺著一具具尸體,房間并無明顯搏斗痕跡,他們顯然是在睡夢中就被人殘忍殺死!
無論是護院高手還是丫鬟奴仆,南宮世家兩百多人全部慘死,甚至連十幾頭靈敏的巨犬也被絞殺,偌大碧云山莊居然雞犬不留,可見當時兇手下手極度兇殘,毫不留情!趙烈臉色依然寧靜如水,似乎早有預料。
震天龍潘夜炎不能置信道:“南宮世家乃是武林四大家,高手如云,普通江湖豪客根本不敢招惹靠近,況且南宮世家后面擁有實力強大的英雄會,誰竟然膽敢把兩百多口人在睡夢中逐一殺死?”
張旺財滿臉憂慮之色道:“大哥,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管這閑事,盡快離開這里,總覺得這里陰森詭秘,似乎隱藏了太多秘密,江湖中都知道大哥和南宮無雪之間的恩怨,南宮無雪也許會懷疑我們和這次謀殺有關(guān),我擔心這會是一個針對黑虎幫的陰謀!
趙烈淡淡道:“我既然決定進入碧云山莊,就不會退卻,無論是刀山火海也絕不退縮!”空中飄蕩著層層疊疊的黑云,恍惚間竟然連點點碎碎的星光也遮擋住了,風中彌漫著慘淡詭異的氣氛,夜色如墨般濃重。
趙烈抬頭凝視頭頂黑云,心情沉重,靜靜思索,“此刻即使想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了,那樣反而會引起江湖猜忌。”他俯身仔細凝視那些死去的尸體,甚至連微小疑點也不放棄,目光閃動,臉上逐漸露出冰冷笑容,起身默默朝山莊深處走去。
后院景致幽雅,風中雖然彌漫著淡淡花香,影影綽綽的花叢此刻看上去顯得陰森恐怖,趙烈不經(jīng)意間望到了南宮雨曾經(jīng)居住的小樓,內(nèi)心不可抑制地悲痛,恨不得把司馬空砍成肉醬,他深深吸氣,勉強壓下傷感思緒,因為絢爛花叢中躺著十幾具冰冷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尸體渾身傷痕,鮮血淋漓,后院地面和房間里面留下了明顯的打斗痕跡,這些護院高手死狀慘不忍睹!
趙烈再次蹲下凝神觀看,眉頭緊鎖,忽然環(huán)顧四周冷冷道:“這里乃是南宮世家的核心地段,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罕見高手,可是卻被人輕易殺死!
張旺財接口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些高手被人暗中下毒,而且是一種非常厲害的毒藥,所以他們才會被兇手輕松殘忍殺死!
趙烈沉聲道:“他們并非死于劇毒,所有人的致命傷痕都是刀劍外傷,不少人甚至被亂拳擊打致死,他們身上并沒有任何毒發(fā)身亡的痕跡!鄭東,你們可否在山莊中發(fā)現(xiàn)南宮長天的尸體?”
鄭東大聲道:“屬下仔細搜索過,所有房間都沒有漏過,不過并沒有發(fā)現(xiàn)南宮長天尸體!彼耸顷J蕩武林數(shù)十年的老江湖,經(jīng)驗非常豐富,沉思片刻道:“幫主,屬下揣測兇手很可能在暗中動了手腳。”
趙烈緩緩起身,深深吸了口氣,忽然冷冷道:“兇手顯然謀劃了很久,碧云山莊戒備森嚴,雖然抽調(diào)了很多高手到英雄會,但依然擁有不少絕世高手,沒有人能夠不知不覺在睡夢中殺死眾多高手,兇手早就準備好了非常厲害的**藥,而且兇手應該極其熟悉山莊的飲食習慣,下手之人絕對是南宮長天最信任的人,所以南宮長天和眾多高手才會輕易中毒!
張旺財若有所思道:“這應該是一種無色無味的**藥,所以南宮世家的大部分人在睡夢中就被殘忍殺死,但依然有部分功力深厚的高手勉強倉促迎戰(zhàn),可惜無奈**藥效力未完全解掉,還是難逃一死!”
鄭東悲憤道:“兇手非常殘忍,偌大山莊中的兩百多人全部被殺死,就連那些無辜的丫鬟奴仆也未能幸免,可見兇手和南宮世家的怨恨非常之深!”
趙烈沒有答話,仔細凝望山莊混亂不堪的現(xiàn)場,目光凝視地面一串灑落的鮮血,俯身用指頭蘸了點鮮血,眼神一亮,順著鮮血快步走到碧云山莊的護墻下面,顯然是有人負傷之后逃到這里。
張旺財興奮道:“難道南宮長天并沒有被殺死,而是躍墻逃走了嗎?”
趙烈輕輕躍過高達三丈的墻頭,墻外有大量鮮血灑落在湖岸邊,湖水寧靜如鏡,隱約泛起暗紅色,他冷冷道:“各位兄弟馬上下水搜尋,估計南宮長天勉強逃出碧云山莊,無奈身中**藥,還是被擊落紫霞湖。”數(shù)十條身影迅速脫去衣物,毫不猶豫縱身躍入冰冷碧綠的湖水,寧靜湖面上,無數(shù)美麗的水花漣漪激蕩,緩緩擴散到遠方。
青云九龍不但性格豪爽,水中功夫也非常了得,他們?nèi)缤札埲牒#破痍囮嚴嘶,不到一柱煙功夫,水性了得的翻云龍陳小橋興奮地抱著南宮長天的尸體破水而出,踏著水花沖到岸邊,小心翼翼把南宮長天放在地面。
翻云龍陳小橋伸手抹去額頭水滴高聲道:“幫主,南宮長天渾身傷痕累累,傷口泛白,應該被水泡了近一個時辰,渾身冰冷僵硬,但似乎還有微弱氣脈跳動,真是奇怪!”
鄭東趕緊凝神俯身把脈,果然發(fā)覺南宮長天口鼻中雖然并無呼吸,但體內(nèi)居然有著若有若無的細微氣息,他抬頭沉聲道:“大哥,江湖有種龜息神功可以長時間屏住呼吸,南宮長天不愧是絕頂高手,居然學會了江湖罕見的龜息神功,他拼盡最后一絲力量躍入湖中,利用龜息神功沉入水中,終于躲過了追殺,可惜終究因為身上傷勢過重,再加上在冰冷湖水中長時間浸泡,此刻奄奄一息,估計兇多吉少了!
夜色更深,天空黑云密布。趙烈沒有答話,迅速把南宮長天扶坐在地面,雙手貼在南宮長天后背,居然準備利用內(nèi)力把南宮長天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震天龍潘夜炎驚異道:“幫主打算耗費內(nèi)力救回南宮長天嗎?屬下知道幫主和南宮世家之間仇怨極深,況且黑虎幫若想朝北發(fā)展,英雄會必然首當其沖!”
張旺財神色凝重道:“江湖風云變幻,其中的恩怨情仇誰能看透?大哥并不想和英雄會展開血戰(zhàn)。此刻我們夜探碧云山莊,不料卻陷入腥風血雨中,大哥不過想徹底化解和南宮世家的所有恩怨!
清晨時分,天色發(fā)白,微風悠然拂過,昨夜黑云似乎忽然消逝,湖水蕩漾著朝日金黃的陽光,展現(xiàn)出醉人景致。可惜黑虎幫眾兄弟卻毫無心情欣賞迷人景色,心情沉重,碧云山莊飄蕩的血腥味讓風中充滿了悲涼凄慘味道。
趙烈紅潤的臉開始變得蒼白,消瘦的臉龐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滴,就連身上的衣物也被汗?jié)裢,幾乎可以扭出水來,汗水蒸發(fā)為白色氣體縈繞在周圍,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南宮長天蒼白臉龐逐漸變的紅潤,開始微弱呼吸。
整整三個時辰,趙烈耗盡身上幾乎所有真氣,金黃色長發(fā)濕漉漉緊貼在臉上,終于把南宮長天從閻王殿門口拽了回來,累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了,渾身無力。
南宮無雪滿臉疲憊之色,遠遠望到掛在碧云山莊門口的大紅燈籠,眼中露出欣慰神色,黎明時刻,湖水格外寧靜,朝霞漫天的天空中忽然飛過數(shù)只陰暗烏黑的烏鴉,它們不停盤旋在碧云山莊上空,“呱呱”的烏鴉鳴叫刺破了清晨的寧靜,黑色烏鴉和絢爛朝霞構(gòu)成了一幅詭異畫卷!
南宮無雪心頭驀然泛起涼意,腳尖輕輕點在湖畔小舟的頂棚上,急速化為白煙沖向碧云山莊,身后大隊人馬不明所以,紛紛翻身下馬默默尾隨而去。
南宮無雪悲憤凝望碧云山莊內(nèi)凄慘的場面,修長雙拳緊緊握緊,旋風般沖到后院,雖然并沒有發(fā)現(xiàn)南宮長天的尸體,山莊中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場面,偌大山莊居然沒有留下任何活口,他面色越發(fā)慘淡,修長的手指一直微微顫抖,突如其來的巨大悲痛猛然間把心掏空,渾身感覺空蕩蕩的,腳步也如同虛浮在空中!
“我好恨!這究竟是誰做的!”平時斯文儒雅的南宮無雪驀然發(fā)出咆哮,巨大聲浪讓旁邊樹木東倒西歪,漫天落葉殘枝亂舞,地面飛沙走石,風云變色!后面的英雄會幫眾聞之心驚膽戰(zhàn),他們也是第一次望到南宮無雪憤怒模樣,沒想到竟然如此恐怖!
極度的憤怒使得南宮無雪英俊面容白變得細淡透明,毫無血色,仿佛水晶般無暇,雙眼并沒有淚水流出,白色身影迅速躍過高墻,默默走到黑虎幫眾面前,似乎并沒有望到黑虎幫強悍的幫眾,冷冷凝視坐盤腿在地面大汗淋漓的趙烈。
大隊英雄會護衛(wèi)高手紛紛刀劍出鞘,滿臉悲憤神色,誰也沒有退縮,兇狠地把近百名黑虎幫眾圍了起來,劍拔弩張。
趙烈睜開了疲憊不堪的雙眼,轉(zhuǎn)身靜靜凝視白衣如雪的南宮無雪,顧不上擦去額頭滾落的大滴汗水,咬牙緩緩扶著南宮長天站了起來。
南宮無雪心神激蕩,淚水終究無法控制,嘩嘩滾落,重重跪在南宮長天面前嘶聲道:“爹,孩兒不孝!究竟是誰下的毒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宮長天重傷之后身體虛弱,眼中睥睨天下的霸氣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盡悲涼的眼神,臉色蒼白,短短一夜,頭發(fā)居然開始混雜了少許白發(fā),恍惚竟然蒼老了十多年,神態(tài)寧靜緩緩道:“無雪,此事和趙烈無關(guān),剛才趙烈為了救我,不惜耗費大量真氣,昨夜若非黑虎幫仗義相救,我早就葬身湖底!
趙烈輕聲對南宮無雪道:“我也是無意中路過這里,因為始終無法忘記南宮雨,所以特地深夜到紫霞湖,還好及時救下令尊,兇手手段殘忍,滴水不漏,顯然謀劃已久!
南宮無雪沒有說話,小心翼翼把南宮長天扶在身邊,他望著父親蒼老無神的模樣,心里泛起陣陣刺痛,強忍淚水不再滴落。
南宮長天沉聲道:“江湖恩怨何時了?沒想到世間的仇恨竟然如此之深,十多年的悠悠歲月非但沒有絲毫淡化,反而更加激烈,真正兇手乃是江湖黑榜高手水妖幻女月如水,本以為她早就葬身紫霞湖,可是她不但沒死,反而在十年前就派心腹混入南宮世家,此人心機極其深沉,居然在碧云山莊忍了十年,直到成為了碧云山莊的大總管才痛下毒手!”
南宮長天忽然猛烈咳嗽起來,緩緩閉上眼睛繼續(xù)道:“仇恨當真無法化解嗎?怨怨相報何時了,十多年前的水妖幻女月如水還是個少女,此刻她心中只有仇恨,竟然把生命中最寶貴的青春歲月無情耗費,處心積慮期望血洗碧云山莊,她真的做到了,天衣無縫,可是她真的快樂嗎?昨夜我看見月如水的時候,恍惚又回到了從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趙烈聽到水妖幻女月如水時,眼中射出一閃而過的陰沉目光,忽然沉聲道:“南宮兄,我還有要事急著趕回黑虎山,今后若需要黑虎幫援手,我一定義不容辭!”
南宮無雪面無表情,抬頭輕聲道:“多謝趙兄救出我爹,改日一定親自到黑虎山道謝,今天南宮世家遭此變故,恕我不能遠送!”趙烈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沒有說,默默帶領(lǐng)眾多好兄弟飄然遠去。
南宮長天身形瘦削瀟灑,渾身傷痕,每走出一步都很困難,幾次差點摔倒地面,但還是獨自冷冷漫步在凄慘血腥的碧云山莊中,雙目如炬,整個人便像一把利刀。南宮無雪在他身后三尺地方緊跟著,誰也沒有說話,朝日紅潤蓬勃耀眼,可是氣氛卻是說不出的蕭條悲涼。
血淋淋的場面清晰暴露在陽光下,南宮長天悲從心發(fā),神情恍惚,悲嘆道:“無雪,南宮世家遭此大劫,我知道你的性格,也不想阻攔你,不過江湖廣闊浩淼,水妖幻女月如水可能再也不會在江湖中出現(xiàn),十多年來她肯定早想好退路!愛情可以淡忘,世間惟有仇恨無法忘卻!
南宮無雪堅定道:“哪怕掘地三尺我也要把水妖幻女找到,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南宮長天頭腦一陣眩暈,沉思片刻忽然沉聲道:“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本來以為這個秘密將會被我?guī)нM棺材。名動江湖的水妖幻女其實乃是雙胞姊妹花,江湖中除我之外無人知曉,姐姐月如,妹妹月水。當年我在江南邂逅月如,本以為是場風花雪月的風流纏綿,很快隨風飄遠,不料月如雖然名列黑榜,殺人無數(shù),可是性格卻是癡情激烈,身懷六甲后居然到碧云山莊找我,為了所謂的名聲,明知月如懷了我的骨肉,我還是狠心殺了她們姊妹,沉尸紫霞湖,沒想到妹妹月水居然未死,十余年后我終于遭到了報應!”
南宮長天向來光明磊落,灑脫儒雅,德高望重,一直在江湖中享有極高威望。南宮無雪頓時僵立地面,根本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現(xiàn)實,心神激蕩,秀氣嘴唇緊緊閉攏,胸口激烈喘息,良久悲痛道:“可是水妖幻女也不該殺害眾多無辜之人,我寧愿代爹承受所有懲罰!”
南宮長天悲嘆道:“這些年我總是夢見月如臨死前怨恨悲傷的眼睛,終日自責愧疚,深夜難眠,每次望到碧綠寧靜的紫霞湖水,心都會隱約陣陣絞痛!蹦蠈m無雪上前輕輕扶住虛弱不堪的南宮長天。
“趙烈究竟是什么樣的人,他為何要出手救我?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何時才能了斷?千萬不要鑄成大錯!世間萬物因果循環(huán),善惡難分!我已經(jīng)決定退出江湖,隱居山林,從此不再過問江湖是非!蹦蠈m長天家破人亡,終于看破紅塵,心如死灰。
南宮無雪握緊雙拳道:“男兒自當恩怨分明,我明白該如何做!”
“高處不勝寒,希望你能夠成就一番事業(yè)!蹦蠈m長天轉(zhuǎn)身蹣跚離去,微風拂過,輕輕把黑發(fā)吹成白發(fā),他不想讓兒子看到滿面淚水,也不想呆在遍地尸體的碧云山莊!啊
南宮無雪心情悲痛激蕩,并沒有挽留,而是默默閉上眼睛,淚水不可抑制地滾落,滴滴清脆砸在漢白玉石地面。
綿綿的青山萬里長,郁郁蔥蔥的山林彌漫著無盡悲痛。南宮無雪孤寂佇立,頭上用一根白色帶子勒在額頭,白衣似雪,眼神憂郁傷感,越發(fā)顯得一塵不染,他靜靜凝視面前密密麻麻的數(shù)百座黃色墳冢,無數(shù)白色招魂幡插在墳頭,微風拂過,白色紙錢隨風揚起,仿佛千萬只白色蝴蝶在青翠樹林中翩舞。
南宮無雪心神疲憊不堪,三妹南宮雨和大哥南宮霸先后慘死,心愛的女人也飄然遠去,江湖極其無情殘酷,此刻竟然全家遭受滅門血災,若非趙烈救下南宮長天,他差點變成孤家寡人,就算是疲倦的神態(tài)卻也掩飾不了他骨子里的堅強高傲。
南宮無雪數(shù)年前還是無憂無慮的世家公子,縱情逍遙,為了追逐權(quán)利名聲付出了無比慘重的代價,如果時光倒流,他絕不會選擇這條異常艱難的道路,心頭忽然有些羨慕風流自在的司馬空,昔日的武林四大公子也許只有司馬空依然瀟灑風流。
落葉在風中飄蕩,就算落盡最后一片金黃,樹梢仍然孕育夢想,南宮無雪忽然冷冷握緊雙拳,既然已經(jīng)做出選擇,就絕不會退縮,江湖本來就是一條不歸路!
樹林中黑色不知名的鳥兒偶爾丟下幾聲啼叫疾馳而去,天色逐漸黯淡,南宮無雪依然孤獨站立,仿佛一塊亙古不變的巖石,柔和月華在黑暗中迅速累積,他抬頭望著寂寥黑暗的天空,涼風飄灑在盈滿露珠的樹木上,最終化成幽涼的嗚鳴散落在密密麻麻墳冢之中。
南宮無雪思緒紛亂,心神不寧。秦淮河畔,若非黑虎幫及時援手,英雄會也許早就全軍覆沒;歐陽堅乃是殺害南宮霸的幕后兇手,趙烈千里奔襲,親自替他手刃歐陽堅;昨夜更不惜內(nèi)力救下南宮長天,否則他可能永遠無法查出真兇!
黑虎幫稱雄江南武林,南宮雨和展瑩的死應該另有隱情,趙烈未必就是真正兇手,而且趙烈心機深沉,野心勃勃,英雄會將如何面對咄咄逼人的黑虎幫?他又該如何面對趙烈?他們之間的恩怨是非緊緊糾纏,何時才是盡頭?南宮無雪靜靜凝思,剪不斷,理還亂。
深夜時分,月色凄涼如水,“無論如何也要讓真正兇手得到懲罰,仇恨只能用鮮血才能化解!”天長地久終有時,此恨綿綿無絕期,南宮無雪凝視眼前凄涼不堪的黃色墳冢,強忍淚水不再滑落,修長手掌因為長時間緊握而失去了血色。
南宮無雪轉(zhuǎn)身忽然看到了蓮花仙子秦雪孤零零地飄然而至,素白色裝扮,秀發(fā)斜插著一朵小白花,面容憔悴,雙眸流出了哀傷淚水,射出了心疼關(guān)切的目光,那一刻,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還是再次落淚了!失落的心如天邊那朵煙花,落英繽紛,花一哭,心伴之落淚。
清晨,青翠廣袤的大草原格外純凈,太陽驀然冒出時,無數(shù)晶瑩露珠反射出七彩光芒,山那邊便傳來古老雄厚的歌聲,歌聲沐浴大地的陽光落在草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回音,宏的聲音從連綿不絕的山梁上飄到放牧羊群的青草地。
無邊草地上游動著壯闊群羊,隨著歌聲間群悠閑地向前移動,早霞的金邊里羊群像一堆堆移動的雪球走過,肥美草地上疏落有致地布滿了突厥軍營,壯麗雄偉的護欄溝壑周長達十幾里,堡壘森嚴,里面隱約傳來馬嘶和號角的長號。
一個黑色瘦小身影冷冷穿行在密密麻麻的帳篷中間,面容黝黑,相貌普通,沒有可以給人留下印象的地方,不過手上拿著枝煙桿,紅通通地閃著深紅色光芒,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枝近兩尺的煙桿,竟也是透體由一種極其少見的瑪瑙所雕成。
黑衣人徑直走到兵營中央富麗堂皇的大帳里面,門外護衛(wèi)挺身肅立,并沒有阻攔。此人正是在玉門關(guān)外攔住趙烈那枝全力擲出標槍的神秘老頭,當日若非他輕易接下那枝鋒利長槍,突厥皇爺扎杰可能已經(jīng)慘死玉門關(guān)。
寬闊帳篷中并沒有歌女舞妓,也不是特別豪華,惟有上等極品的羊羔皮鋪滿大帳,兩旁里面擺滿了數(shù)十座古色古香的書架,上面整整齊齊堆滿了各種書籍,后面則掛滿了數(shù)十把形式各異的遠古兵器,班駁的青銅色顯示出歲月的無情和悠久。
扎杰衣著隨意簡單,但卻給人極其華麗的感覺,愈發(fā)顯得身分尊崇,臉上掛著平和笑容,絲毫沒有玉門關(guān)大敗的沮喪模樣,隱約散發(fā)出成熟瀟灑的魅力,既有穩(wěn)重堅忍的老練,又有果決勇豪的狠辣,他微笑對黑衣老者道:“玉門關(guān)一戰(zhàn),突厥大軍兵強馬壯,原本可以擊敗楊風,突破玉門關(guān)防線,長驅(qū)直入中原腹地,可惜卻被那些江湖草莽搞得狼狽不堪,就連堂堂副統(tǒng)帥也被敵人在千軍萬馬之中斬落!”
黑衣老者低聲道:“皇爺胸才偉略,突厥鐵騎向來強悍驍勇,我們遲早會踏破中原大好河山,江湖草莽不過是跳梁小丑,根本無法左右戰(zhàn)局,玉門關(guān)外的激戰(zhàn)不過機緣巧合,所以才成就了中原武林的威名,我并沒有把黑虎幫主趙烈和丐幫幫主吳沖寒放在眼中!”
扎杰沉聲道:“你乃是突厥第一高手,這些年行事低調(diào),默默呆在我身邊也有多年,我對大漠鷹王可是絕對有信心,大漠鷹王一生縱橫大漠無敵,三十年前少林四大高僧途經(jīng)大漠到西域,結(jié)果被人徒手剖心而亡,當年可是震驚江湖,可惜此事在中原武林可是著名懸案,無人知道兇手,可我知道你當年搏殺四名中原高手的驚心動魄!”
大漠鷹王二十年前退隱江湖,潛修魔功,帶有玄秘的宗教色彩,乃是隱然凌駕中原黑白兩道的頂尖人物,他淡淡道:“那些都是陳年往事,我已經(jīng)退出江湖好多年!突厥帝國這些年在皇爺治理下,國力強盛,兵強馬壯,突厥鐵蹄征服了茫茫草原部落和大漠諸多藩國,惟有皇爺才能率領(lǐng)大軍南下,身為突厥草民,我愿意追隨皇爺,為突厥帝國略盡薄力!
扎杰輕輕拍手,帳篷外面護衛(wèi)高手拖著一名神情憔悴,渾身傷痕累累的中原漢子走了進來,扎杰沉聲道:“此人乃是在玉門關(guān)外負傷被捉來的中原丐幫弟子,聽說還是分舵主,我本來想讓他潛回中原謀殺丐幫幫主,可惜此人歷經(jīng)酷刑,依然不肯就范,不知鷹王可有辦法?中原人數(shù)十倍于突厥,若隋朝大軍人人都這樣堅定,征服中原絕非易事。”
丐幫弟子全身筋骨已經(jīng)被挑斷,就連關(guān)節(jié)也被敲碎,他咬牙道:“想讓我投敵叛國,還不如一刀殺了我!”
大漠鷹王臉上露出笑容道:“誅殺丐幫幫主何需此人,要想讓中原俯首稱臣,惟有讓他們知道反抗突厥的后果!”他轉(zhuǎn)身含笑凝望奄奄一息的丐幫弟子,也沒見什么動作,只是雙手忽然彎曲如鷹爪!
丐幫弟子駭然發(fā)現(xiàn)脖子宛如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箍住,身子憑空懸掛空中,根本無法動彈,張嘴欲發(fā)出痛苦呻吟,但卻沒有什么聲音發(fā)出,惟有咬牙凝聚體內(nèi)殘存真元抵擋,卻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束力緊緊收合,連嘴也張不開,只得眼睜睜地讓大漠鷹王恐怖的真氣如海浪般在身體內(nèi)放射,隆隆壓來,但覺血氣外沖,硬是崩然筋裂斷脈,全身爆裂而亡,死不瞑目的眼珠猛然脫眶飛出!
大漠鷹王轉(zhuǎn)身恭敬道:“皇爺放心,我會讓中原武林自相殘殺,化解皇爺?shù)暮箢欀畱n,務(wù)必取回趙烈和吳沖寒的腦袋!突厥大軍在玉門關(guān)并沒有太大損失,精銳騎兵未傷及筋骨,假以時日,必然可以卷土重來,揮師南下。”
扎杰似乎沒有望到大帳中血淋淋的場面,依然微笑道:“鐵血聯(lián)盟總盟主宋青河不但放棄和突厥聯(lián)合,居然膽敢當眾殺突厥特使,你順便也殺了此人。數(shù)十萬大軍不過損失了皮毛,可惜父王近年忽然變得宅心仁厚,不愿意再次出兵攻打隋朝,我們只能暫時養(yǎng)精蓄銳,抓緊訓練軍隊,準備充足糧草,等到我掌握突厥帝國權(quán)力之日,也就是踏破中原河山之日!”
落日下的茫茫平原籠罩著一層朦朧血色,殘陽似血,露出一種凄美景色。幽靈侯幽陽天氣度瀟灑風流,雪白的頭發(fā)皮膚在青翠草原上下顯得格外妖嬈,冷冷飄蕩在廣闊草原,盔明甲亮的突厥兵馬隊列整齊地排列在壕溝護欄外,寬達數(shù)丈的壕溝中堆滿了鋒利荊棘鹿角木堆,頭戴狼頭護盔弓箭手嚴密以待,無數(shù)狼頭盾牌步兵排列著厚實緊密的陣形。
幽陽天冷笑對大漠鷹王道:“沒想到這就是突厥的待客之道,早知這樣,我何必千里迢迢趕到大草原!”
大漠鷹王揮手讓恐怖大軍潮水般退下,含笑親自帶領(lǐng)幽陽天跨入了寬大帳篷,外幕三層,內(nèi)帳三層,里面極盡奢華,掛起了重重的絲簾粉帳,地上鋪著也是同為粉色的細毛地毯,約有七八丈方圓的帳中空間顯得極為寬敞,靠里面那兒還有個內(nèi)帳,此時粉絲流蘇垂攔而下,腰肢如風般輕,身段如云般柔的五六名西域女子身材火暴,容貌艷麗,此刻竟然如柔順綿羊般齊排排跪在地面。
幽陽天冷峻的面容直到此刻才露出一絲笑容。大漠鷹王輕輕拍手,那些少女開始翩翩起舞,不時嬌笑著為幽陽天添上葡萄美酒。
幽陽天凝視手中透明無暇的水晶杯,溫潤杯子秀色天成,雕刻精美絕倫,用此杯飲葡萄酒,但見酒色晃蕩,仿佛少女眼神般誘人,還未飲先就醉了,幽陽天輕聲道:“十多年來,我并未忘記江湖,此刻也是我重出江湖的時候了!”
大漠鷹王平凡無奇的面容滿臉媚笑,不停恭維道:“幽靈侯真乃武林奇才,應該成為江湖至尊,等到突厥大軍攻占中原,皇爺將全力支持你成為武林盟主,縱情逍遙江湖,統(tǒng)領(lǐng)浩瀚武林。”
幽陽天目光閃動道:“十多年來,我已經(jīng)暗中建立了規(guī)模宏大的殺手組織,籠絡(luò)了大批黑榜高手,只要能得到突厥皇爺?shù)闹С,江湖不過在我手掌之間!”
大漠鷹王沉聲道:“目前迫切需要幽靈侯替突厥鏟除中原武林的幾位高手!”幽陽天淡淡道:“究竟是哪幾名高手?”
“黑虎幫主趙烈,鐵血聯(lián)盟盟主宋青河和丐幫幫主吳沖寒!贝竽椡趵淅涞。
幽陽天驀然愣住,忍不住發(fā)出一陣狂笑,良久冷冷道:“這些年輕人也算是高手嗎?趙烈和宋青河簡直不堪一擊,我遲早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趙烈和宋青河分別聯(lián)手凌波玉女兩次將他逼退,煮熟的鴨子白白飛走,引為生平恨事,巴不得把兩人千刀萬剮!
西域美女白晰的肌膚嬌嫩柔滑,吹彈得破的冰肌玉膚下面,隱隱約約有似有光澤在流動,觸手又是如此的富有彈性,煥發(fā)出一股嫵媚誘人的風韻,不僅如此,她們身材高挑健美,柔韌的嬌軀在萬種風情的柔媚中,流露出一種剛健婀娜的特殊風味,幽陽天不過喝了半壺葡萄酒就醉了,夜色也深了。
大漠鷹王無聲無息飄然退出,深邃難測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測其深淺,又不敢小覷的心,臉上掛著寧靜平和笑容,仿佛深邃夜空般神秘。(全本小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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