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戲弄群匪
上回說到三個賊頭駭然地問奇形怪狀的大頭妖怪是什么東西。\\wwW。QΒ⑤、c0m\他們見大頭妖怪一出手,就將身法敏捷得不可思議的小三子一下揪了起來而扔了出去,他們合三人之力,還傷不了小三子身上的半條毫毛,怎不駭然驚震?
打扮成大頭妖怪的小神女故意怪聲怪氣地反問:“你們看我是什么東西?”
青面獸壯著膽子問:“你是人還是妖?”
“我不知道呀!我在三百年前出來找東西吃時,就有人驚恐地大叫我是個什么妖怪了!”
“什么?你是三百年前的妖怪?”
“是呀!現(xiàn)在是我第二次出來找東西吃了,想不到又碰上你們在這里大叫大喊。我不用再到別的地方找吃了!”
黑心豹問:“你不會吃人吧?”
“人!我干嗎不吃人的?人比四腳跑的野獸更好吃了!我不吃人,跑來這里干嗎?”
黑心豹指了指滿地的匪徒尸體問:“這么多的人還不夠你吃嗎?”
“嗨!怎么夠我吃呀?你知不知我一次要吃多少人。”
“多少?”
“起碼要吃一百幾十人的!
“你要吃這么多的人?”
“我不吃這么多的人能飽嗎?我一次吃飽,可以幾百年不用出來找吃的了!再說我一次吃不了,可以將他們帶回去風(fēng)干,慢慢享受呀!你們呢?是人還是怪?”
黑心豹慌忙說:“我們也是妖怪。”
這個賊頭,認自己也是妖怪,以為這個大腦袋妖怪念在同類的分上,就不吃自己,而去吃其他的人,如果去吃商隊的人,那自己不但不會死,還可以劫走財物。他可以說是異想天開。
小神女聽了咯咯大笑,驚訝地說:“什么?你們也是妖怪?”
“是是!我們也是妖怪,他是青面獸怪,我是黑心豹怪,這位是鐵扇仙人怪!
“真的?”
“真的,真的,人們稱我們?yōu)槔坠宓娜帧!?br />
“原來你們也是妖怪呀!你們也來這里吃人?”
“是是,要不我們也不來這里了。”
“可是這里只有幾十個人,還不夠我吃,那怎么辦?”
“既然這樣,我們把這里的人讓給你吃好了,我們?nèi)齻到別的地方找人吃去。”黑心豹說完,向鐵扇書生、青面獸使了一個眼色說:“我們走吧,到別的地方找人吃去!
青面獸是位苗人,苗人對鬼神妖魔是非常崇拜的。盡管他是一方的土霸,為人兇狠,但對鬼神更是深信不疑。這次他出來搶劫,就是先祭過鬼神才出來。鐵扇書生見識廣,也讀過了不少書,對鬼神之傳說,總感到是虛無之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但他感到眼前這個大腦袋妖怪,功力太過驚人了,連三個人也難以對付的侯三少,這妖怪一出手就將侯三少揪起扔掉,合自己三人之力,更不是這妖怪的對手了,不管是人是妖,還是早走為妙,所以聽黑心豹這么一說,他便連連點頭說:“我們走!”
正當(dāng)他們?nèi)讼腚x開時,小神女突然說:“哎!你們先別走!”
三個賊頭一聽不由心頭大震。黑心豹問:“你不讓我們走?”
“我不是不讓你們走,因為我有點疑心,你們?nèi)齻不是妖怪。”
“我們怎么不是妖怪?”
“是不是妖怪,我聞聞就知道。”小神女裝模作樣地繞著他們?nèi)齻人走了一圈后說,“奇怪!奇怪!你們身上沒有半點人氣!
三個賊頭在大腦袋妖怪繞著走時,提心吊膽,互相不意,一有不測,就首先發(fā)難,然后分散而逃。他們聽小神女這么說,慌忙答道:“我們是妖怪,當(dāng)然沒有人氣了!”
“可是你們身上也沒有妖氣呵!”
黑心豹問:“那我們身上有什么氣?”
“獸氣?”
“什么?壽氣?”
“不不!是野獸、禽獸的獸?磥砟銈兪腔⒈、豺狼、毒蛇之類的野獸,還沒有成妖成怪哩,所以你們身上有一股濃厚的獸氣,而沒有妖氣。”
其實小神女在繞著***罵他們是些沒人性的禽獸,心里一直在好笑。
黑心豹問:“那怎么樣?”
小神女說:“我看你們永遠成不了妖怪,因為你們一味的吃人!
“那你不是也吃人嗎?”
“我可與你們不同,我雖然吃人,只吃壞人和惡人,卻從來不吃好人和善良的人,所以我能成為妖怪,你們就成不了!因此,我想……”
“你想怎樣?”
“我想將你們吃了!以免你們今后去吃好人和善良的人,成為可怕的惡魔!
“你要吃我們?”
“是呀!你們想我怎么吃你們?是先打死了你們再吃?還是捉你們回去慢慢地活生生地吃?”
三個賊頭驟然發(fā)難,一把彎刀,一口砍刀,一支利劍齊向小神女擊來,刀砍在大腦袋上,利劍刺中了大腦袋的眉心。他們以為這樣突然發(fā)難,一定將這個大頭妖怪擺平,就是不死也重傷。可是小神女一身奇厚的真氣,早巳布滿了整個畫有油彩的圓形大布袋中,而且這布袋不是一般的絲麻織品,堅韌異常。布袋在真氣的充溢之下,鼓脹脹的,真是刀砍不破,劍刺不入,箭射不穿,唯一害怕的就是火燒。
三般兵器擊在大腦袋上,不但沒傷著大頭妖怪,反而給大腦袋里的奇厚真氣震飛了,連他們握兵器的手也震得發(fā)麻,人不由自主也震得往后直退。三個賊頭之中,以黑心豹的功力最差,更震得站不穩(wěn),往后翻倒了。青面獸和鐵扇書生驚震之后,分開沒命地往樹林深處逃命,他們丟下黑心豹不管了。
小神女哪里容得他們逃命?身形一縱,大腦袋騰空而飛,快如流星飛箭,已縱到鐵肩書生的前面去了,回身雙掌拍出,拍得鐵扇書生似一捆敗草般橫飛出樹林,摔在草地上。小神女不去管他的死活,又去追青面獸了。其實這個鐵扇書生摔下來時已是一具死尸。因為小神女急于要去追趕青面獸,出手已不講輕重。別說雙掌拍出,就是單掌拍出,也足以拍斷他的筋骨,震亂他的經(jīng)脈,何況是雙掌?已震得他五臟全碎,怎不是尸體?
這時小三子也躍了出來,想活擒了黑心豹,問問是什么人唆使他來搶劫的。黑心豹只是給小神女的真氣反震回來而翻倒,一條手臂震麻,沒受骨折經(jīng)斷之傷。當(dāng)他想站起來逃命時,見小三子已到了。這個賊頭,正是困獸猶斗,他跳起來,窮兇極惡地,一拳就朝小三子的胸口猛力擊去。小三子想不到他仍這么兇惡。身形一閃,順手一匕首擊出,活該這賊頭當(dāng)死,匕首正刺中他的喉嚨,更劃開了他的血管,他一聲不響地倒下,魂歸地府,了結(jié)一生。
小三子本來不想殺了他,只想活捉了問話。想不到反而一出手就將他殺了,便一時怔住。正在這時又聽到“蓬”的一聲,鐵扇書生的身軀從樹林中橫飛出來,摔在自己前面不遠的草地上,也不見他立刻跳起來逃走。小三子心想:這個賊頭已死了,無法問話。看來這個什么書生秀才的,不會也是死了吧?一定是山妹妹將他擲回來讓我問話的。便走過去,打算先出手封了他的穴位,以免他像黑心豹一樣驟然襲擊?墒沁@個書生全然不動,面孔已全無血色。小三子不由一怔:不會連這個賊頭也死了吧?走近一看,真的全無氣息,早已是具尸體,看來再也沒法問話了。
小旺也奔了過來,問:“三少,怎么樣?他也死了么?”
“死了!看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
“三少,剛才那個是什么妖怪的?”
“我也不知道。我們快走,不然那妖怪轉(zhuǎn)回來,我們就危險了!”小三子不想將山妹妹的行動說破,以免傳揚到江湖上去,更會給侯府帶來麻煩。
小旺說:“三少,說得不錯。我們馬上要離開這里才行。這個妖怪太可怕了!”
小旺立刻叫商隊馬上離開,商隊雖然受到驚恐,但沒一個人受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互相之間也不敢多問,立刻動身啟程,害怕妖怪追來。這下他們的行動比以往快多了,翻山越嶺,跨溪過澗,黃昏時分,他們來了一處叫鳥洛的山中小市集投宿,才算透了一口大氣,便紛紛議論妖怪的事。
再說小神女去追趕青面獸。青面獸是這一帶的地頭蛇,山形地勢非常熟悉,慣于翻山越嶺,登山如履平地,可以說是行走如飛。說到在深山大野森林中生活,他怎么也不及小神女,何況他不會輕功。沒有多久,在翻過兩個山峰時,小神女便追上他了。
這個土霸,見后面無妖怪追來,慶幸自己逃脫了大難,喘了一口大氣,便在山坡上的一株大樹下坐下來歇腳。他認為那個可怕的妖怪追趕鐵扇書生去了,來不及追自己,或者這個妖怪根本沒來追,先去吃人。何況商隊還有那么多的活人可以吃,怎顧得來追自己?所以他放心坐在樹下歇歇腳,瑞喘氣,還打算過兩天后去原地看看。他怎么也想不到小神女已悄然隱藏在這棵大樹的濃葉密枝之中,正盤算著怎樣再堤弄這個苗人青面獸。
青面獸也想不到自己這次出來打劫,竟然會碰上這么一個百年成精可怕的妖怪。他聽老一輩人說過有什么山神魔鬼的,但沒有見過真正的妖魔鬼怪,所見的都是巫師戴著可怕的面具,打扮得花花綠綠在跳神,并不是真正的妖魔鬼怪。想不到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哩!形狀還這么的可怕,今后回寨,要請巫師們給自己除魔趕怪了!或者用兩個活人來祭祭這個大頭妖怪,祈求它今后別來找自己。
青成獸正在沉思著,驀然見一個圓鼓隆咚的怪物從樹上掉了下來,他一看,頓時魂飛魄散:這正是他害怕見到的大腦袋妖怪,以為它不會追來,偏偏它卻追來了!
小神女嘻嘻笑著:“你跑呀!干嗎不跑了?是不是坐在這里待我來?”
“你、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吃你呀!還有什么要干的?”
青面獸驟然跳起來往山下跑,還沒跑上十步,小神女便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嚇得他掉頭又往山上跑。也沒有跑遠十步,小神女又在前面出現(xiàn),他往東往西跑都不行,看來這個大腦袋妖怪會分身法似的,四面八方都是它的大腦袋。他累得絕望了,絕望中發(fā)出反擊,一拳朝大腦袋的鼻子擊出。不用說,他給小神女渾厚無比的真氣震飛了起來,摔在山坡上草叢亂石中,摔得他雙眼金星亂飛,痛得要命,也不知有沒有摔斷了骨,一時間爬不起來。
小神女根本不想殺了他,所以反震力的勁道有了分寸,不會令他手腳折斷,更不會一下就取了他性命。小神女又嘻哈笑道說:“你跑呀!爬起來像兔子般的跑呀!頂好玩的。”
青面獸感到這個百年妖怪的妖術(shù)太過厲害了!刀劍砍不入,拳打不受傷,也不知疼痛,反而將人震飛了起來,這不是世間的凡人能斗得過的,F(xiàn)在,它像貓玩老鼠似的在玩自己,恐怕一直玩到自己斷氣才放手。他哀求著說:“妖爺爺,求求你別吃我!”
“吃!我是吃定你了!不過,我現(xiàn)在不想吃你!
“那你幾時才吃我?”
“你皮粗肉厚,我想玩得你皮散肉松才吃你,這樣吃起來才好吃!
“你、你、你不如一口咬死我好了!”
“一口咬死你,那好吃嗎?”
“那你要玩到我?guī)讜r?”
“我也不知道,玩到你皮開肉裂為止。”
青面獸一想到自己給這個妖怪玩得皮開肉裂的情景,那不知有多痛苦。現(xiàn)在他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過這妖怪。他絕望到極點了!看來自己作惡太多,才有這樣的惡報。小神女看出他絕望的眼神,說:“你想我不吃你也行,除非你能令我高興和滿意!
這一句話,無異給青面獸帶來了一線生機,急問:“我不知道怎樣才會令妖爺爺高興和滿意?”
“很容易呀!你能幫助我弄清弄明一些事情,我感到高興、滿意,就不吃你了!”
“不知妖爺爺有什么事情不清楚不明白?”
“你們干嗎要去殺那些有車有馬的人?”
“我們想搶他們的金銀財寶!
“金銀財寶?是些什么東西?”小神女故作不明,就是想看看這個青面獸說不說老實話。可是這么一問,青面獸反而怔住了,暗想:怎么這個大腦袋不知道金銀財寶是什么東西的,一時間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小神女問:“哦!你不告訴我?我就要吃你啦!”
“不不!金,就是黃澄澄的金子;銀,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就像我頸上戴的金項圈,手腳上戴的銀鐲子。”
“哦?這東西好看是好看,它能吃嗎?”
“它不能吃!
“不能吃,你搶他們干嗎?你只是搶來戴?你戴了這么多的金銀還不夠嗎?”
“它雖然不能吃,但可以用它換很多很多可吃可用的東西,更可以買房子、田地、山林和牛羊!
“原來這樣,怪不得你們?nèi)屃!你怎么知道他們車中!馬上有金銀財寶的?我可看不見呵!”
“是我手下人打聽到的!”
“你手下人怎么打聽到?”
“他是聽黑心豹手下一些人說,說這隊商隊有不少的金銀財寶,搶了他們,可以夠半世人用了!所以我才動心去搶。”
“黑心豹手下的人又怎么知道了?”
“他們一路派人暗暗跟蹤著這一隊商隊,怎么不知道?”
小神女的意圖是想問清楚他為什么來搶劫侯府商隊,是受什么人唆使,會不會是回龍寨的人在暗中作怪,F(xiàn)在聽青面獸在生死關(guān)頭這么回答,似乎他們的搶劫行動完全與回龍寨的人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但她不能直接問是不是回龍寨的人唆使他們而來。臨行之前一陣風(fēng)曾經(jīng)對他們說過,千萬別用嚴(yán)刑逼供或者用話引誘匪徒們說話。不然,怕死的匪徒就會胡亂招供,或者根據(jù)你問話的意圖和引誘說出每一個人來。往往世上的冤獄假案就這樣產(chǎn)生,令無辜的人含冤而死。不怕死的匪徒,就是嚴(yán)刑逼供他也不會說出來。他們說出來的話,也要冷靜分清楚是真是假,不然也會冤屈了人,甚至錯殺了無辜者。至于栽贓害人,貪贓枉法,殘害無辜者,那就是另一種罪行,不是什么過失了。
小神女聽了青面獸這么說,覺得合情合理。暗想:難道這三股匪徒只是為財而來,而不是受他人指使?便轉(zhuǎn)了話頭問:“你們搶劫時,殺不殺人的?”
青面獸說:“只要他們不反抗,我是一般不殺人的,尤其不殺那些馬夫挑夫和一些無力反抗的商人。有時我也不會全部要了他們的財物,總會讓他們有回家的路費!
“哦?你為什么這樣做?”
“不這樣,以后就更無人敢走這條路了!那我們還有什么可搶?”
“我要是放了你,你今后還搶不搶劫?”
“妖爺爺要是放了我,我可以對天對神靈發(fā)誓,再也不敢搶劫了!”
“真的嗎?”
“我要是不是真的,妖爺爺今后來吃我好了!”
“好吧!我暫時放你回去,就是你今后要搶,只可搶一些貪官污吏的財物,或者一些歹徒兇徒們搶劫得來的財物。就是搶劫他們,也不可亂殺人。對于其他的人,不能去搶劫,不但不能搶,還要好好保護過境,制止其他的匪徒在這一帶打劫。這些,你能辦得到嗎?”
“我一定照妖爺爺?shù)姆愿廊マk!”
“今后你要是不照我的吩咐去辦,再干壞事,讓我知道了,我不但吃了你,也吃了你一家大小,弄得你全寨的人不得安寧,沒一天好日子過!
“我會緊緊記在心中。”
“好!我走啦!你今后好自為之!毙∩衽f完,身形一閃,頓時在青面獸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青面獸怔了半呆,這時他才感到脖子上的頭顱是自己的了!暗想:這是一個什么妖怪的?難道它不是妖怪,是山神的化身?不然,怎么有這等的好心?看來,我今后真的要改惡從善,不然累及家人,也害了全寨的人。青面獸想到這里,不禁對著小神女逝去的方向遙拜:“多謝山神爺爺不殺之恩,我盤老四,今后立誓做個好人,保護這一帶的平民百姓和過往商人。”
神女并沒有走,而是隱藏在不遠的一株樹上,打算暗暗跟著他,看他去哪里,與什么人接近,F(xiàn)見他如此跪拜、宣誓,暗想:難道這賊頭真的改惡從善、重新做人?要是這樣,那太好了!既然如此,看來他的確沒受他人指使,我不用暗中跟著他了。以后不時來這一帶打聽,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此。若真的改了,我自會給他一些好處,小神女想罷,便悄然離去,回到原來交鋒的地方。一看,小三子早巳帶著商隊離開,地上處處留下匪徒們的尸體,并且發(fā)現(xiàn)黑心豹、鐵扇書生的尸體橫一處,暗想:怎么小三哥將這兩個賊頭殺了?沒問他們的話么?
小神女本來想一走了之,后來一想不妥,我這個自稱吃人的大頭怪物,怎么留下了這么多尸體不吃,不叫人生疑么?要是黑心豹、鐵扇書生是回龍寨人指使而來,他倆那逃走了的手下轉(zhuǎn)回來一看,回報回龍寨,那我這個吃人的大頭怪不露了真相?看來,我還是將這些尸首處理好才行,二來也不會驚恐了這一帶的百姓而驚動了官府。
于是小神女凝神傾聽,發(fā)覺四下無人,便找了一處大坑,將這些尸體通通埋葬好,不留下任何痕跡,然后才走了。
夜里,小神女和小三子在鳥洛的一處農(nóng)家大院相會。盡管小三子知道小神女不會出什么事,但也是見到她才放下心來,急問:“妹妹,你沒事吧?”
“我有什么事了?”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那個苗霸青面獸追上了他沒有?”
“追上啦!”
“你問他的話?”
“問啦!不問,我追他干嗎?”
“他怎么說?”
“看來他與回龍寨的人沒有關(guān)系,也不是受什么人指使,完全是為劫財而來,是一般的劫匪。”
“以后你殺了他?”
“沒有呀!我放了他!
小神女將放青面獸的事一說,小三子點點頭說:“這樣也好,他真的改惡從善,以后我們商隊去貴陽、四川的路就近多了!”
“小三哥,你怎么將黑心豹、鐵扇書生這兩個賊頭都殺了?你問了他們話沒有?”
“黑心豹我是無心殺的。”
“無心?”
“是這樣,我見他給你震飛倒地爬不起來,以為他受了重傷,便過去看看;粗@個兇悍的賊頭驟然躍起,朝我兇猛擊來。我慌忙一閃,順手一匕首刺出,不料一下將他的喉管劃斷了,他一聲不響倒地噴血而死!
“那鐵扇書生呢?”
“他摔下來就已經(jīng)死了!”
“那么你一句話也沒有問到了?”
“死人怎么問呵?他能說話嗎?”
小神女想想也笑了:“不錯!死人不會說話,問也沒用,以后呢?”
“以后,商隊害怕那個可怕的吃人的大腦袋妖怪回來,慌忙走了!
“你沒有說破?”
“說破了好嗎?我看還是不說破的好!
“算你還會做人,說破了就沒有什么好玩的了,我也再不能嚇唬人啦!”
“妹妹,夜了,你辛苦了一天,先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們還要趕路!
“從這里去古州遠嗎?”
“小旺說不遠了,走快一點,明天天黑時,我們就可以回到古州城。”
“我們總算完好地護著這支商隊回到古州了?上覀兪裁匆矝]有查到,反而查到了江湖上銷聲匿跡多年的黑風(fēng)教人。”
的確,要是說幾股匪徒想搶劫商隊,落得大敗空手而逃,同樣,小神女想查明是不是回龍寨的人所為,也一樣空手而回。
小三子說:“看來我們只有到貓兒山走走了,或者到婁山走走!
第二天晚上,商隊平安回到了古州城。章總管見小旺這支商隊平安無事,人員沒有任何傷亡地回來,心中的一塊大石放了下來。他原來是十分擔(dān)心三少爺和三小姐還沒有趕到,商隊就出事了,他問小旺:“你們在路上沒出事吧?”
小旺激動地說:“章總管,怎么沒出事?幸而有三少爺和三小姐及時趕到才沒事!毙⊥鷮⑸剃犜诼飞系慕(jīng)歷一一說了出來,還說到在雷公峰下出現(xiàn)了一個可怕的吃人的大腦袋妖怪的事。章總聽了愕然:“世上真的有這么一個可怕的妖怪?怎么一直沒聽人說過?”
小旺說:“它三百年才出來吃人一次,我們不知是有幸還是不幸,剛好碰上它三百年后出來吃人,幸而這妖怪的出現(xiàn),將三股匪徒全嚇得死的死、逃的逃,一哄而散,我們才沒事。不然三少爺和三股匪徒會有一場惡斗哩!”
“它沒有吃我們商隊的人?”
“章總管,當(dāng)時我們所有的人都驚得像軟腳蟹一樣,一步也不能動,要不是妖怪去追趕那個苗子青面獸,我真不敢想象那后果。這時三少爺又急叫我們迅速離開,才逃過了這場大難!
小神女笑著說:“小旺,你沒聽那妖怪說,它只吃壞人和惡人,不吃好人么!”
小旺說:“小姐,小人當(dāng)時嚇懵了,沒聽到妖怪說什么!它真的這樣說么?”
“那妖怪要不是這么說,我就會出現(xiàn)跟它拼殺了!”
章總管又驚愕地說:“世上有這種只吃壞人的妖怪么?”
小神女說:“這很難說,世上千奇百怪的事多哩!”
小三子兜了一句:“大概它是一個外形可怕的精靈,出來專門懲治世上的惡人與歹徒也說不定!
這時,韋珊珊從內(nèi)院走出來,小神女似一只蝴蝶撲了過去,抱著她說:“姐姐,我們回來了!”
韋珊珊用手撫摸著小神女一頭的秀發(fā)說:“妹妹,你和兄弟平安回來就好了,你們在路上辛苦了!”
“姐姐,我一點也不辛苦,姐姐在家操勞,辛苦嗎?”
“你和兄弟出門在外都不辛苦,我怎么辛苦的?”韋珊珊又轉(zhuǎn)問章總管:“叔叔,回來的人都安頓好了吧?最好讓他們回去與家人相會,令他們的家人放心,有話明天說好不好?”
“大小姐吩咐的是!”
韋珊珊親切地一手挽了小神女,一手挽了小三子:“來!妹妹、兄弟,你們先到內(nèi)院梳洗一下,然后我們好好飲兩杯,姐姐想聽聽你們在路上的經(jīng)歷和趣聞!
小神女說:“好呀!風(fēng)叔叔他回來了沒有?”
“沒有!但他們有信鴿飛回來,說過兩天也回來了!”
“他們在路上沒出事吧?”小三子問。
“信上沒說,看來他們不會出事,只說一切人員平安。反而你們沒半只信鴿飛回來,令我和標(biāo)叔日夜擔(dān)心。”
小三子說:“姐姐,商隊帶的兩口信鴿,在玉屏峽谷給沖過來的匪徒踩死了,所以沒法傳信,令姐姐擔(dān)心了!
“你們平安無事回來,姐姐比什么都放心。”
是夜,在侯府內(nèi)院的一處樓閣上,韋珊珊設(shè)下了一桌精美的晚飯,姐弟三人在燈下暢談。韋珊珊問:“兄弟、妹妹,我轉(zhuǎn)出大堂屏風(fēng)時,聽說有什么可怕吃人的大頭妖怪,這是怎么一回事?”
小三子望望小神女,不知怎么說,也不知在韋珊珊面前說不說破的好。
小神女卻含笑地問:“姐姐,你信不信這世上有妖魔鬼怪的?”
“妹妹,這怎樣說才好呢?說有,我的確從來沒碰見一次;說沒有,世上的確有不少不可思議的事情。別的地方不說,單是我曾經(jīng)住過的九萬大山中,有一處叫毒嶺,奇毒無比,草木俱含毒性,沒人敢去。老一輩的人都傳說是毒神爺爺?shù)牡胤剑犂先藗冋f,他們的祖先父輩也有人見過這位毒神爺爺,是位白發(fā)白鬢白毛的老人,有些中了毒的人,就是這位毒神爺爺救了他們!
“那么說,這世上有神仙和妖魔鬼怪了?”
“大概有吧,不過一般人很少碰上他們罷了。想不到你們在雷公峰上見到了這個可怕的吃人妖怪!
“姐姐,我才不相信有什么妖魔鬼怪的。”
“沒有!你們不是見到了嗎?”
“那是假的!”
“假的?”
小神女說:“姐姐,我說出來,你不會向人說出去吧?”
韋珊珊驀然想到小三子曾向自己說過,這個精靈古怪而又好捉弄人的妹妹,曾扮過奇形怪物,幾乎將小三子嚇?biāo)懒。便問:“妹妹,這一次不是你又在作怪吧?”
“姐姐說對了!”
“這樣做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起碼將三股近六七十人的匪徒嚇?biāo)荔@走了一大半,不用費勁與他們交鋒,多省時間!
“不怕將自己人也嚇壞了?”
“姐姐,我卻沒有想到這一點。要是真的會有這事發(fā)生,我想小三哥會設(shè)法穩(wěn)定自己人,不會驚散的!
小三子說:“不錯!我會穩(wěn)定小旺他們的!
韋珊珊問:“賊人們沒一個看出?”
“他們害怕都來不及,怎會看出我是假扮的?當(dāng)然,碰上富有江湖經(jīng)驗和上乘的一流高手,這么裝神弄鬼是嚇不了他們的。那就要用真實的武功去對付他們了。幸好這三股賊人,沒一個是上乘一流高手,那伙苗人,更極信鬼神。姐姐,這事只有你和小三哥知,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了,否則以后就不好玩啦!”
小三子也說:“姐姐,你真的不能讓別人知道,要是讓人知道是山妹妹扮的,那些給嚇走的匪徒就會惱羞成怒,更來侯府找麻煩了!”
韋珊珊說:“我怎會說出去的?”
小神女說:“本來我也不想對姐姐說出來,但又擔(dān)心姐姐今后出去走江湖,碰上了妖魔鬼怪的事,便先心怯了,不敢反抗和交鋒。要是知道這一切都是人扮的,就沒有什么可怕的了,就算不敵,也可以脫身而走,不致給嚇得腳軟無力,連跑都跑不動。”
“多謝妹妹的好意。”
這一夜,她們姐弟三人,一直談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過了兩天,一陣風(fēng)也從云南昆明護著另一支商隊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大家見面,又是一番喜悅和高興。但一想到南、北兩支商隊人員的慘死,仇恨和陰云仍籠罩在侯府人們的上空。尤其在死難者的家人面前,人們都不敢多言笑。這兩筆血債,遲早要討回來,安慰死難者在天之靈,還死難者家屬一個公道。
韋珊珊在內(nèi)院大堂上擺了一桌酒席為一陣風(fēng)洗塵,也將章總管拉了來,一陣風(fēng)笑著說:“大丫頭,你怎么對我這般客氣?”
韋珊珊說:“叔叔,你一路辛勞,侄女為你洗塵是應(yīng)該的。”
“你們不會將我當(dāng)成外人了吧?”
“叔叔,看你說的,我們怎么將你當(dāng)成外人了?”
小神女說:“叔叔,自己人就不能擺酒為你洗塵嗎?”
“好好!看來是我說錯話了!”
“你當(dāng)然說錯話啦!”
在飲酒當(dāng)中,小神女問:“叔叔,你在途中殺了幾股搶劫商隊的匪徒?”
“不知是我好彩還是不好彩,我連一股匪徒也沒有碰上。”
小三子問:“叔叔,沒有人向商隊下手?”
“沒有!
“這一條路怎么這樣的平靜?”
“大概是因為點蒼派的那個老怪物的緣故吧!”
小神女有點意外:“什么?點蒼派的那個老怪物?他也在商隊中么?”
“我是在云南羅平縣去貴州興義縣這條路碰上他們夫婦的。我們真是一見如故,他們就隨著商隊和我來到了獨山才分手。”
“他們怎么會在這時出現(xiàn)的?”
“這沒有什么奇怪,他們是去廣西南丹探望慕容一家的,剛好同路,就順路同行了。”
“有這么一個老怪物,怪不得賊人不敢截劫商隊了,這個老怪物也真是,什么時候不出,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小丫頭,你不是在說笑吧?你希望有人來截劫商隊?”
“要不,我們怎能查清這一次血洗商隊的真相?還有他們幕后的主使人是誰?叔叔,我還指望你這次去云南能查出主使人來!”
韋珊珊說:“妹妹,盡管這次有風(fēng)叔叔去,萬一賊人多,風(fēng)叔叔一下子照顧不來,我真擔(dān)心有人在途中遭到不幸。現(xiàn)在所有的人平安無事回來就太好了!”
“姐姐,有風(fēng)叔叔在,你還擔(dān)心有人能傷害了我們商隊的一個人么?”
一陣風(fēng)說:“小丫頭,話不能這么說,我就是武功再好,可也不會分身術(shù)呵!大丫頭說得不錯,沒有好過有,人的安全為上。小丫頭,你們這次也沒有查出幕后主使人是誰?也沒有人來搶劫商隊么?”
“怎么沒有?前后兩次,一共四股匪徒來搶劫商隊哩!”
“你沒查出血案的幕后者是誰?”
“查出了我還對你這么著急嗎?”
“你不會連一個活的賊人也沒抓到吧?”
小三子說:“抓是抓到了,而且山妹妹還用了計哩!可是什么也沒有問出來。”
“哦?這是怎么一回事?”
小神女于是將兩次經(jīng)過一一說出來。一陣風(fēng)聽了不由沉思起來,小神女問:“叔叔,你對這兩次事件有什么看法?”
一陣風(fēng)說:“可能這幾股賊人,都與回龍寨的邵家父子無關(guān),是他們?yōu)榻儇敹鴣。也有可能是邵家父子行事十分老練狡猾,這幾股賊人受了邵家父子的利用也不知道,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怎么問也問不出什么了!
小三子問:“那我們怎么辦?”
小神女說:“不管怎樣,貓兒山和婁山這兩筆血債,我們一定要討回來,我要夷平了他們的山寨才罷休。”
“小丫頭,別沖動,我們還是冷靜下來想想才好!”
“叔叔,你不會放過了他們吧?”
“當(dāng)然不會放過,不然就對不起慘遭殺害的死難者了。我擔(dān)心的是如果我們一時沖動,會殺錯了無辜的人!
“殺這兩處山賊,怎會殺錯了人的?”
“小丫頭,婁山一只虎,可能的確是含私怨而來,向侯府報復(fù)。但貓兒山這一伙綠林好漢,在黑道上頗有名聲,萬一有人亮著他的旗號血洗我們的商隊,我們這么不查清楚就去找他們討血債,不但殺錯了他們,也中了人家的圈套,無形中成了他們的殺人工具了!到時我們后悔也遲了!”
“不會真的有這種情況吧?”
“小丫頭,你為人正義,疾惡如仇,但江湖上人心險惡,奸詐百出,更有的人善用謀略奸計,我們不能不防。最怕我們無意間成了他們手中的一把刀,達到他們排除異己的目的。那就弄巧反拙了。”
小神女等人聽了不禁心頭悚然。韋珊珊說:“妹妹,我們真的不可不防,不然,中了別人的奸計也不知道!
小神女說:“好!我多添一個心眼行事。”
一陣笑風(fēng)著說:“小丫頭,你能這樣我更放心。以你的古靈精怪,好捉弄人的性格,一般不會上當(dāng)或受人利用。要是你今后多添一個心眼,對那些用心險惡的魔頭來說,那無疑是他們一個可怕的克星,要命的小精靈。”
小神女笑著說:“叔叔,你別贊我啦!在這方面,我怎么也不及叔叔你的。你將雌雄大盜從西北追趕到嶺南來,現(xiàn)在又令他們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你才是魔頭們的大克星。”
“可是論到捉弄人方面,我對你這個小精靈是望塵莫及!
小三子說:“叔叔,我們今后怎樣打算?”
“按以往計劃行事,你們?nèi)ヘ垉荷,我去大婁山。希望這一次查出一些眉目來。”
小神女說:“好!我現(xiàn)在就動身!
韋珊珊說:“妹妹,你不是說走就走吧?你和兄弟才回來兩天,風(fēng)叔叔今天才回來,不多休息幾天?這一次不同了,上次是救人如救火,慢不得的。這次,慢一點走也可以!
“姐姐,你不知道,我一看見死難者家中的靈牌,看到他們父母妻兒的悲痛,我的心就像給刀割似的疼。我要不早日為他們伸冤雪恨,我日夜不安。要不是為等風(fēng)叔叔回來,我早和小三哥去貓兒山了!”
一陣風(fēng)點點頭說:“小丫頭說的不錯,這事遲早要辦,遲辦不如早辦,早一點了結(jié)了這一樁心事,可以了卻死難者親人的心愿。不然,我也揪心揪肺的不舒服。好!我們今夜里就動身。”
韋珊珊說:“叔叔,你是剛剛回來呀!不同妹妹和小三兄弟已休息了兩天了!
“大丫頭,你以為我很辛苦么?其實這一趟我去云南,一點也不辛苦。小丫頭和小三子還有兩場激烈的交鋒,我卻是整天陪著那個老怪物坐在馬車?yán)镔喝酒,比在侯府里還舒服。我再不出去活動活動,身子就會長出肥肉來,走不動啦!”
小神女笑著問:“叔叔不是說過,你跌進了油缸里也不會肥的么?”
“一個人要是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又吃,再掉油缸里,不肥才是假的。好了!這些閑話少說,我們吃飽了,收拾行裝,準(zhǔn)備動身!
章標(biāo)突然說:“風(fēng)爺,在下也想跟風(fēng)爺去婁山一趟,找那一只虎算帳去!”
韋珊珊、小神女和小三子一時愕然,幾乎一齊問:“標(biāo)叔,你也去?”
章標(biāo)說:“那一只虎指名道姓要找在下報仇,我不去,不讓一只虎將侯府看小了?”
韋珊珊說:“標(biāo)叔,你犯不著和這等人斗氣,何況侯府……”
“大小姐,在下想過了,侯府對外的事,完全可以交由小旺打理,何況在下是侯府的總管家,商隊人之慘死,我更有責(zé)任要為他們討回公道,在下也想過了,我這一次去,可能對風(fēng)爺了解事件真相有所幫助!
一陣風(fēng)說:“。磕阏f來聽聽,看看有什么方法能了解事件的真相。”
“在下見三少爺和三小姐這一次出去,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配合得十分的好。要是這次讓我和風(fēng)爺同去大婁山,我在明,風(fēng)爺可在暗中行事。我是明日張膽地去向婁山一只虎討回公道,婁山一只虎必認為在下武功不濟,不堪他一擊。在他的心目中,認為在下遲早是一個死人,一個死人就是知道事件的真相,也不會說出去。”
韋珊珊說:“標(biāo)叔,他會這么傻,將真相告訴你嗎?”
“我估計,在他要殺我之前,一定會在精神上折磨我,令我痛苦異常,讓我死個明白,他會得意而毫無顧忌地將事情原因說出來,因為他始終會認為一個死人永遠也不能開口說話!
小三子說:“標(biāo)叔,你這樣做不危險嗎?”
“三少爺,在下愿意為侯府的事而死,哪怕危險。要是真的能從一只虎口中探出事情真相,在下的死也值得了。”
一陣風(fēng)說:“就怕一只虎真的出自報仇而血洗商隊,與回龍寨的人沒任何聯(lián)系!
小神女說:“叔叔,不管有沒有關(guān)系,我認為標(biāo)叔這辦法不錯,不妨試試。就是他們與回龍寨人扯不上,我們也要干掉這一只虎和山寨的一伙匪徒,別讓他們再為害人間。這不全是為我們侯府死難者雪恨的事,而是為了黔北一帶的安寧!
一陣風(fēng)說:“小丫頭,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不愿殺人?”
“是呀!正因為你當(dāng)年不忍殺了這只虎,以致造成了今日之禍。”
“小丫頭,你放心,就算我不忍殺他,也會廢了他一身的功力,令他終身殘廢,永遠不能為害人間!
“叔叔能這樣我就放心了!
章標(biāo)聽了一時愕然,心想:風(fēng)爺幾時與一只虎交過手,而放過了他?章標(biāo)至今仍不知道,當(dāng)年救他的那一位神秘的叫化就是站在他眼前的一陣風(fēng),也就是侯府的風(fēng)爺。
正當(dāng)章標(biāo)愕異時,一陣風(fēng)對他說:“章總管,你既然要去,不但要明白張膽,更要大張旗鼓地帶著四位侯府的武士前去,不然,你一個人獨闖虎穴,會引起一只虎思疑的!
“風(fēng)爺,在下知道。”
“你一路只管放心前去,我會一直在暗中護著你們,絕不讓匪徒們傷害你們一根毫毛。不過,這事只你一個人知道,別說給四位武士聽了,以免他們有恃無恐,叫匪徒們看出有我在暗中護著你們!
“在下明白。那我?guī)讜r動身?”
“明天你們動身好了!”
“風(fēng)爺不是今夜里動身嗎?”
“既然你們?nèi),我?dāng)然不能今夜里走啦!明天暗隨你們而去。”
韋珊珊說:“那叔叔今夜里可以好好休息啦!妹妹、兄弟,不如你們也明天動身吧,好不好?”
小神女說:“姐姐,看來今夜里我還是和小三哥悄悄離開的好,我有點疑心在古州城里,有回龍寨的耳目在暗中盯著侯府人的舉動。”
韋珊珊一怔:“妹妹,不會吧?”
“姐姐,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我和小三哥今夜悄然而去,明天標(biāo)叔又大張旗鼓地去婁山討回公道,這樣,就可以迷惑敵人的耳目,從而對貓兒山方面不去注意,又不知道我和小三哥離去,以為我們還在侯府,便不敢貿(mào)然上門挑釁生事了!”
一陣風(fēng)說:“不錯!看來我也要在侯府多呆兩天,看看侯府四周的情形,有什么異樣,然后再離開!
韋珊珊說:“叔叔,你多呆兩天,那追得上標(biāo)叔他們嗎?”
小神女笑著說:“姐姐,別擔(dān)心,你可不知道叔叔的輕功多俊,別說標(biāo)叔先走兩日,就是先走四五天,叔叔也可以追上,趕在標(biāo)叔等人的前面!
韋珊珊也笑說:“看來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了,有叔叔在家多陪我兩天,那太好!”
酒席過后,小神女和小三子打點一下行裝,在夜深入靜時,像兩只夜鳥,在侯府后花園中騰空而起,掠過房屋,飛越城墻,沿著都柳江河而東去。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出現(xiàn)在黔桂交界的從江鎮(zhèn)郊野,中午,他們便穿過了廣西境內(nèi)的富祿小鎮(zhèn)。這時,章標(biāo)帶著四名侯府的勁裝武士,各騎上一匹慣于爬山越嶺的川馬,往貴陽方向出發(fā)。古州城的一些人,都知道章總管帶人去大婁山,向婁山一只虎這一悍匪惡霸,討回公道,不但要回被劫去的金銀貨物,而且也要求賠償人命。
當(dāng)章標(biāo)一行五人在深山中的鳥洛小市鎮(zhèn)投宿時,小神女和小三子已出現(xiàn)在融縣長安鎮(zhèn)所屬的老堡口子。老堡口是都柳江和保江匯合的一處江口地方,市集雖小,卻是桂北的一個重要交通要道,北可上湖廣的靖州府,南下柳州府,西往貴州的永從縣,東可去桂林的全州。盡管是山道崎嶇,河道淺窄,仍可來往馬車、船只,所以老堡口人來人往,市集中頗為熱鬧繁華,有客棧和飯莊,也有賭館和下等妓院。小神女和小三子化了裝,扮成一對兄妹投棧住宿。他們一天半夜,奔走了近三百多里,速度對他們來說,已是非常慢的了。他們主要在沿途打探貓兒山上匪徒們的情況。大慨是這一帶離貓兒山太遠了,當(dāng)?shù)鼐用駧缀醵疾恢烙羞@么一伙山賊。顯然貓兒山上的匪徒們,并沒有來這一帶搶掠,就是一些過往商人走販,只知道貓兒山上有一股不時出沒的強人,但也沒從貓兒山經(jīng)過,也不敢走這條山賊出沒的危險山路,寧愿繞路而走,所以也不知道匪徒們的情況?磥碇挥械截垉荷礁浇囊恍┦屑秸,才可以打聽到匪徒的情況了。
小神女和小三子在老堡口一間客棧住下來時,恰好碰上兩位商人,正從龍勝而來。他們聽到小三子打聽貓兒山賊人的情況,感到十分驚訝,問:“小哥!你打聽那些強人們干什么?”
“不瞞大伯說,我和妹妹想到全州投靠一位叔叔,聽說貓兒山上有一伙殺人放火、打家劫寨的兇惡土匪,心里害怕,不敢走這條路?墒且@道走柳州上桂林,再去全州,那路途遙遠,身上帶的銀兩又不夠,因而左右為難,不知怎么辦才好!
商人說:“小哥,貓兒山上是一伙綠林好漢,他們不會打劫一般平民百姓,更不會欺凌老幼婦孺。要是你們盤川不夠,又不怕辛苦,可以放心走這條路。”
“他們那么好嗎?”
“要是官宦人家,或者富豪人家,就很難說了。但就算這樣,他們也只搶金銀財寶,而不會亂殺人!
“真的?”
“小哥,我騙你干什么?”
小神女忍不住在旁問:“大伯,我聽人說,在兩個月前,他們就打劫了一隊商隊,幾乎將商隊所有的人都殺害了!”
“這事我也聽說過,恐怕那隊商隊是為富不仁、高價賣出,低價收入,欺騙當(dāng)?shù)匕傩盏募樯,或者他們是某位貪官污吏的商隊,加上又反抗,所以好漢們便大開殺戒了!”
小三子和小神女聽了不由相視一眼,小神女又問:“那我們從哪兒走就不用害怕了?”
“小姑娘,你們可以放心走。不過一路上,你們要提防一些壞人,或者三兩個流氓土匪,他們可能會搶劫,殺害你們。不過只要一到貓兒山,這些壞人和流氓土匪就不敢為非作歹了!”
“哦?這為什么?”
“因為貓兒山上的英雄好漢們,絕對不容許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為非作歹,一旦知道了,就會無情地追殺他們!
小三子說:“多謝大伯指點,我兄妹兩人就放心大膽走這條路了!”
“小哥,話雖然這樣,你們最好沿潯江而上,走三江,過斗江,經(jīng)飄里,而到龍勝。一過龍勝,便是貓兒山好漢們的地盤了!這一條沿江山邊大道,一般都有人來人往,沿途也有些市集村鎮(zhèn),江面上也有船只、木筏來往。你們沿途遲起程、早投宿,有什么危險,大聲呼救,一些流氓壞蛋,是不敢輕易冒犯你們的!
“大伯!我們緊記了!
“其實,你們只是兩個貧家孩子,一些流氓、壞蛋也不會去注意你們。只要你們嘴乖巧,有什么事忍讓一下,別去得罪他們,便無事了!
第二天,小神女和小三子便沿潯江北上。路上,小神女問:“小三哥,你看昨夜的那兩個商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會不會故意騙我們走這條路?”
小三子想了一下說:“我看他是一位熱心腸的好人。再說,我們的這一身打扮,又不是什么有錢人家的子女,更沒有什么行李,他騙我們干什么?”
“我看他是一位好人?墒撬蓡針O力稱贊貓兒山那一伙山賊的?難道這一伙山賊真的像他所說,是一伙殺貪官、除污吏、劫富濟貧的好漢?那么血洗我們商隊又是怎么回事?”
小三子說:“或者這伙好漢,誤聽手下人說我們商隊是為富不仁的奸商,或者是某個貪官的東西,不問情由便下手搶劫了?”
“那也不該濫殺無辜呀!”
“說不定阿發(fā)和兩位鏢師奮起反抗,殺了他們的一些人,他們一怒之下,就大開殺戒了。”
“可是阿發(fā)不是這樣說的,這伙山賊一涌出來,—連話也不多說,就肆意亂殺人了!”
“妹妹,我想,會不會血洗我們商隊的不是貓兒山上的好漢們,而是另一伙山賊干的?”
“要是像昨夜那兩位商人所說,出了這么一件大事,又是在他們眼皮底下發(fā)生,他們怎么不去追殺這一伙慘無人道的山賊?”
“妹妹,要是如風(fēng)叔叔所說,是一個居心叵測有意挑動我們和貓兒山互相仇殺的奸雄所為,這血洗商隊的事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所以他們驟然而來,迅速解決,事后又悄然而去。等到貓兒山的好漢們知道了,這伙有意嫁禍貓兒山的匪徒們,早已消失得無蹤無影了,他們知道去哪里追尋了?”
“照你這么說,你是肯定血洗商隊的,不是貓兒山的人所干的了!
“我怎敢肯定不是貓兒山人所干的?這事等我們在貓兒山附近向人打聽后,才會有個眉目。”
“打聽不出來呢?”
“那就直上貓兒山找那伙好漢們問清楚!
“小三哥,既然這樣,我們別走這條沿江山道了!
“我們不沿途向人打聽了?”
“我看這條沿江山道上,打聽也打聽不到事件的真相來,恐怕聽到的跟那兩個商人所說的差不多。而且這樣慢慢地走,我們幾時才走到貓兒山?”
“你想直上貓兒山問那伙好漢?”
“我們不能在貓兒山附近的一些山寨村落問人么?或者到出事的地點去看看好嗎?”
“這樣也好!
于是看前后左右無人,他們便閃身進人山道的樹林,飛身上山峰,往東而去。下午,他們就越過了龍勝,直撲貓兒山,在一處苗人居住的山寨中出現(xiàn)了。
這個苗寨,坐落在靠近半山的一條清清溪水兩岸,處處是翠竹叢林,仿佛整個苗寨隱藏在一叢青翠欲滴的竹林中,早晨和晚間,白云繚繞,像是披上一層輕紗,景色真是美極了。
寨中的房舍,都是木材結(jié)構(gòu),拔地而起,一條條的木柱,不是埋藏在地下,而是豎立在石基上,下面是養(yǎng)著牛豬的地方,樓上才是住人。大堂之中,擺放著一個固定的火盆。一年四季都生著火,早晚兩餐,全家人都盤腿圍著火盆進食。大堂四周的板壁上,有的掛滿了一串串香蕈草菇,有的人家,卻掛著各種獸皮和粟米等農(nóng)產(chǎn)品。苗人就是靠這些東西與來這里的商人換取布料、鹽巴、食糖和日常生活用品的。
富裕的人家,樓上還隔有房間與倉庫。一般人家,只有倉庫而沒有房間,全家大小就是圍著火盆四周而睡,所以樓板非常的干凈、明亮,客人們來到,往往是坐在木板地上。
當(dāng)小三子和小神女從山寨門步人寨時,一些苗族婦女,十分驚奇這一對漢家小孩,怎么沒有大人帶著,而跑到山寨里來了?他們是哪里來的孩子?不會是迷了路而闖進寨里來吧?
有位四十歲左右的苗家婦女好奇而好心地問他們:“娃子,你們是從哪里來的?”看來這位中年婦人到過外面,會說一口漢話。
其實小神女和小三子都會說一些苗話和侗話,只是說得不流暢,一般的生活日常用語,他們都說得來。
小神女見這位苗家婦人會說漢話,十分高興,笑著問:“大嬸!你會講我們的話嗎?”
中年婦人笑著:“我不時到龍勝城中賣些山貨和獸皮,會說得幾句。小姑娘,你們是從哪里來的?”
“我們是從龍勝來的呀!
“你們沒大人帶著嗎?”
“沒有呀!是我哥帶我來的!
“他是你哥哥?”
“是呀!他算得上一個大人了吧?”
婦女給小神女的話惹得笑起來:“你哥也是一個孩子呵,恐怕大不了你多少,是吧?”
“他大我兩三歲啦!”
“我看姑娘只有十歲左右吧?”
“不不!我已經(jīng)十二歲啦,人家都說我是位大姑娘了!”
“就算姑娘十二歲,你哥哥大你三歲,也不過才十五歲,仍是個孩子,算不上大人!
“算不上大人,他就不能帶我出來嗎?”
“姑娘,沒一個大人帶著出來,是很危險的。姑娘,你們打算去哪里?”
“大嬸,我們打算去資源。”
“什么?你們打算去資源?”
小三子說:“是!大嬸,從這里去資源遠不遠?”
“孩子,你們從龍勝出來,要去資源,可走錯了方向了!”
小神女故意吃驚地問:“我們走錯方向了?這里不是去資源的方向嗎?”
“姑娘,你們是走錯方向了,去資源,應(yīng)該往東北方向走,而你們卻走東南方向,怪不得你們跑到我們這個山寨來了!
“大嬸,那我們怎么辦?”
小三子說:“妹妹,我們往回走吧!”
好心的苗家婦人說:“天時晚了,太陽快要下山啦!你們這兩個孩子,怎么也走不到龍勝,附近幾十里沒村沒寨,你們不如在我家住一夜吧!”
這正是小神女要達到的目的:“大嬸,那我多謝你啦!我可以幫大嬸挑水、劈柴的!”
“姑娘,這些都不用你們干了。你們走了不少路,也累了,好好休息。多你們兩個,不過是多兩把米兩雙筷子。其實明天你們也不用往回走,這里有一條小路,只要翻過那東北面的兩重大山,就可以到資源。只是山中小道不好走,山高路險,云封霧鎖,卻是一條近路。”
小三子說:“真的?大嬸,那我們更多謝了!”
小神女問:“大嬸,這條路有野獸和強盜嗎?”
“姑娘,兇猛的野獸一般在大白天不會出來,就是有強盜,也不會搶劫你們這兩個孩子,只要你們白天上路,晚上早找村落住宿,就不怕了。姑娘,你和你哥去資源干什么?”
“去找我們的叔叔呀!”
“你們的叔叔也真是,干嗎他們不派人來接你們?nèi)サ??br />
“我哥說,我們都是大人了,不用派人來接啦!我們可以自己走去。”
“那你們的父母呢?”
“我們已經(jīng)沒父母啦!要不,我們就不會去找我們的叔叔了!”
中年婦女又是一陣嘆息,招呼他們進家里坐。不久,婦人的男人也打獵回來了。這是一位典型的獵人,目光深邃,沉默寡言,身材強壯,步履輕快敏捷。他見兩位孩子坐在自己家中,有點驚訝。當(dāng)他聽妻子一說,便釋然了,坐下來和小三子、小神女談話。
小三子問:“大叔,你經(jīng)常都要進山里打獵嗎?”
“唔!農(nóng)閑時就進山打獵!
“聽說貓兒山有伙強盜,大叔害不害怕?”
獵人一笑:“他們不擾害這一帶的百姓!
“大叔,你有沒有碰上他們?”
獵人點點頭:“碰上!”
“他們沒搶劫你嗎?”
“不會!”
這位獵人說話語句不多,簡短有力,令人信服。小神女仰著臉問:“大叔!那他們殺不殺害外面的過路人?”
“不是土豪劣紳、貪官污吏和奸滑的巨商,他們不會殺害,也不會搶劫!
“那他們是好人了?”
“他們是一群劫富濟貧、專殺貪官污吏的好漢。”
小三子說:“大叔,我在龍勝聽人說,他們在兩個月前左右,卻殺害了一支商隊!
“那不是他們干的!
“大叔!你怎么知道不是他們干的?”
“他們的大小五位寨主,也在追查這件事,曾派人來這里打聽過!
中年婦人這時說:“當(dāng)然不是他們干的,要不,他們還四處查問干嗎?”
獵人似乎對小三子、小神女有點起疑心了,問:“你們問這件事情干嗎?”
小神女說:“大叔!我害怕呀!”
“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我和哥碰上他們,將我們殺了!”
中年婦人“哎”了一聲:“姑娘!你們放心,他們絕不會殺害你們!”
驀然,一陣鑼聲驟然響起,山寨里的人頓時忙亂起來,小三子一怔:“大叔!外面出了什么事?”(全本小說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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