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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變幻


  面對吳蒼雷的威脅,藤野西巴不得不調集盡可能多的步兵大隊和特別陸戰(zhàn)隊狙擊吳蒼雷,三個步兵大隊的殘部外加四個建制較完整的步兵大隊緊急構筑了簡易陣地,即使是簡易陣地也能發(fā)揮極大的作用,吳蒼雷畢竟只有一個師三個完整的步兵團,師團屬的火炮雖然足以壓制烈風軍,但不能完全摧毀烈風軍的簡易工事。/WwW.QΒ5、com/

  當吳師發(fā)起進攻的時候,烈風人瘋狂地從工事中跳了出去,拿起一切所能拿起的武器朝著吳師發(fā)起反擊,他們不懼怕任何傷亡任何損失,只是用手中的刀槍捍衛(wèi)著所謂“祖國的榮光”。

  雙方的隊伍往往撞擊在一起,雖然吳師的兵力居于優(yōu)勢,但是在一個戰(zhàn)場上所能展開的兵力是有限的,有時候一個突擊的步兵營甚至要遇到兩三個步兵大隊的反撲。

  烈風人無懼于彈雨,無犋于雪亮的刺刀,踩在尸體堆大叫著“請試我烈風男兒之熱血”,雙方展開于最血腥的肉搏戰(zhàn),這種戰(zhàn)斗即使是號稱柳軍戰(zhàn)力中堅的吳堅雷師也承受不了,一波又一波的敵軍發(fā)起了反沖擊,雙方白兵相接,烈風人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人力資源,即便是打成尸山血海他們的沖鋒也是毫不猶豫。

  吳蒼雷親自督戰(zhàn),可是一個完整的步兵師硬是沖不破烈風軍的狙擊,特別左翼沖上去的兩個步兵連遭到了烈風軍三個步兵大隊的反擊下,雖然讓烈風軍付出六七百人的傷亡,但是沖上去的部隊被烈風軍隔斷,現(xiàn)在只有少數(shù)人突圍回來。

  吳蒼雷望著倒在地上熟悉的一個個身影,憤怒地叫道:“命令部隊!繼續(xù)沖擊,一定要把弟兄的尸體給我搶回來!”

  精銳對精銳,兩個步兵營對上三個步兵大隊打得難解難分,展開反復沖殺,往往是烈風軍剛剛后退幾十米就發(fā)起反擊將柳軍趕了回去。雙方廝殺了兩三個小時,竟是維持著一條穩(wěn)定的戰(zhàn)線。

  隨身攜行的子彈打光了,步兵就一聲狂吼沖上去,用手榴彈和刺刀解決問題,而烈風人也是打瘋了,一個步兵中隊多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兵力,但還是死戰(zhàn)不退。

  雖然吳蒼雷在戰(zhàn)斗中增加一個步兵連地增援。但現(xiàn)在戰(zhàn)斗演變成了添油戰(zhàn)術,眼見烈風人就要崩潰的前夕,從威海衛(wèi)趕來的烈風軍兩個步兵中隊沒有休整就投入了戰(zhàn)斗,讓烈風人平白增添了勇氣,硬是打退了吳蒼雷師在的左翼第七次突擊。

  右翼也是打得慘烈己極。烈風人已經(jīng)回過神來,從圍攻威海的部隊抽調一部分出來支援吳蒼雷,而對于吳蒼雷來說,雖然戰(zhàn)場上的變換比對己方有利,但是想要增援威海衛(wèi)。徹底把烈風軍趕下水去的戰(zhàn)斗目標卻沒有達到,非但如此,打到現(xiàn)在,部隊傷亡太大了,全師傷亡已經(jīng)超過了一千人,照這樣下去,整個吳蒼雷師失去戰(zhàn)斗力是指日可待地事情。

  望著硝煙中隱隱約約咬在一起的雙方士兵,還有那驚天動地的廝殺聲,吳蒼雷咬咬牙:“命令預備隊二團四營準備投入戰(zhàn)斗!”

  正說著,戰(zhàn)場上突然發(fā)生巨大變化。四面八方都響起密集的槍聲,烈風人驚惶地發(fā)現(xiàn)他們被包圍了。四面八方都是穿著雜色衣服的敵軍,雨點般地子彈打得整個烈風軍找不到北。

  吳蒼雷當即抓到這個難得機會,全軍士氣大振,猛攻不止,烈風軍卻是陷入崩潰的境地。每個步兵大隊除以一個中隊組成了斷后的決戰(zhàn)中隊外,全軍帶著傷員向后撤退,即使如此烈風軍在突如其來的前后夾擊中還是吃了大虧。

  意料之外的援軍改變了戰(zhàn)局,烈風軍在戰(zhàn)斗被俘者達到二百多人,這可以說是一個空前地記錄,而吳蒼雷則高高興興地接見這位援軍的總指揮,這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終于有機會與吳師長在一面戰(zhàn)旗下作戰(zhàn)了!”

  這位林長海,當年便是“膠東討逆軍”第三師的師長,共和九十二年秋膠東四大家他率部進攻青島時,就是吳蒼雷以海軍上的優(yōu)勢打敗了林長海的第三師,但是當時林長海的指揮也給吳蒼雷很深的印象,整個部隊保持著敗而不潰,讓吳蒼雷部付出了六百多人的傷亡,后來在柳軍地大包圍中被迫投降,當時吳蒼雷表現(xiàn)了一個軍人的氣度,讓林長海保留了衛(wèi)士、自衛(wèi)手槍和軍刀,還對林長海說:“閣下已經(jīng)充分盡了一個軍人地職責,真希望能與閣下共同作戰(zhàn)啊!”

  現(xiàn)在林長海就意味深長地說出這句話,吳蒼雷拉著他的手說道:“多謝!長海前輩能深明大義率部來援,蒼雷實在是感激不盡!”

  林長海淡淡地說道:“我們膠東四大家已經(jīng)響應柳師長的號召,數(shù)百健兒都愿為國盡忠……”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膠東四大家還是有著很深的影響力,烈風軍入侵膠東之后,卻是遭到四大家意外之外的抵抗,對于四大家來說,烈風軍是最危險地敵人,而柳鏡曉反倒是一個可以合作的伙伴,特別林一光更是主動召集了幾百人槍對抗烈風軍。

  他是極有家資的人,烈風軍入侵就地籌措軍食肯定是拿他開刀,只是這一次四大家起兵和共和九十二年的那一次大不相同,部隊有著柳鏡曉委任的名義不說,許多體制內的縣長,官員也下鄉(xiāng)參加了這次行動,現(xiàn)在就是林長海帶著一千多人來支援吳蒼雷。

  對于吳蒼雷來說,有這么一支武力在前后策應那是最最方便不過,什么山間小道也只有這些當?shù)赝林顬榍宄Р睢⑶靶l(wèi)、偵察都派得上用場,何況這些部隊已經(jīng)得到了柳鏡曉的正式名義。

  而對于烈風軍來說,這是一場災難中的災難,部隊在戰(zhàn)斗中不但沒吃沒喝,整天連個大休息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隨時隨地都會有子彈向部隊開火射擊,甚至某些村莊筑起了工事,拒絕烈風軍通過。

  烈風軍也曾想掃平這些村子。一個大隊的兵員開了過來,原本按照烈風軍的想法,只要開上幾炮,這些村子就會老老實實地打開寨門,要哦知道,根據(jù)戰(zhàn)前的情報,膠東四大家都是堅實的反柳派啊。

  非常不幸。烈風軍預定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張家坡,林一光可是在那里置辦了好多產(chǎn)業(yè),這個發(fā)財?shù)卮笊倘艘灿衅橇Γ占藥装贄l人槍,甚至還請出當年膠東自衛(wèi)軍的老人帶隊。

  烈風人打了一整天硬是沒攻進寨子去。

  林一光狠下心來許了一萬元的賞額找到了一百個敢死隊,趁夜偷進了烈風軍的營帳狠狠干了一架,誰叫他在張家坡已經(jīng)投了幾十萬元進去,若是讓烈風軍攻進來就血本無歸了。

  第二天天一亮,附近幾個村子的支援也來了,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槍聲。烈風軍這個步兵大隊在像頑石般的人也被迫退了下去,從此往后,烈風軍便不敢朝張家坡活動。

  不過吳蒼雷反攻到張家坡的時候,林一光可是大方的很,親自籌辦了價值十幾萬遠地勞軍品給吳蒼雷送去,甚至還動員了上千名夫子隨軍,他有這個威望,在膠東誰不認識他林一光啊!

  吳蒼雷在膠東作戰(zhàn)得林一光相助極多,整個部隊可以非常方便地象在內線一樣作戰(zhàn),只要攜行武器彈yao,其余運輸不用他們擔心。

  林一光是個商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怎么在短短幾年內賺到近千萬的大洋,現(xiàn)在花出去的銀子都是一種投資。前后開銷了幾十萬遠,就是把家產(chǎn)敗個精光也沒關系,只要柳鏡曉還在臺上,他林一光照樣能日進萬金,但是如果柳鏡曉不在臺上的話。他賺再多的銀子又有什么用啊,再說了,毀家好難地氣節(jié)他林一光也有,他林一光也是中國人啊!

  而烈風軍則是苦到了極點,幾乎所有的日軍戰(zhàn)史提到這次戰(zhàn)斗都說到了兩個字,那全是“苦戰(zhàn)”,空前的苦戰(zhàn),但是在膠東的烈風軍比起滄州側翼的鐵勒軍來說,卻可以用幸運和幸福來形容。

  就在烈風軍在膠東苦戰(zhàn)地同一時刻,滄州方面的鐵勒軍也在庫特帕羅上將的指揮下,向滄州側翼的特別第一軍發(fā)起了攻擊。

  事實上這支鐵勒軍是剛剛到達滄州方面,在滄州的攻防戰(zhàn),烈風軍徹底傷了元氣,有無數(shù)的國內家屬都收到戰(zhàn)死通知,而這上面都毫不例外地記載著“支那方面河北滄州戰(zhàn)死”,現(xiàn)在他們連發(fā)起一次大規(guī)模攻擊的能力也沒有。

  雖然他們的對手也一樣,比起柳鏡曉坐鎮(zhèn)滄州時,丁寧手頭少了三個半步兵師不說,大部分的兵員和物資補給也轉用給膠東方面,畢竟山東是柳鏡曉這個軍事集團的基本,但是她地手頭比之烈風軍還是寬裕得多,烈風軍為了保障膠東方面的作戰(zhàn),幾乎斷絕了滄州方面第六方面軍地補給。

  沒有辦法那就創(chuàng)造條件,烈風人再次把腦子動到鐵勒人身上,你們不是說“烈風人在滄州表現(xiàn)出來的戰(zhàn)斗力說明,一個鐵勒兵能打十個烈風并……”,那就拉出來試試吧!

  這一回烈風軍直接找到阿爾比昂人,請他們出面施壓,鐵勒收了阿爾比昂的那么多軍事援助和貸款,總不好意思放在北滿吧,我們這邊也可以開放華東權益給鐵勒人。

  鐵勒人也覺得眼下是摘桃子的好時機,滄州方面的兩國部隊已經(jīng)消耗得差不多,現(xiàn)在要由鐵勒軍來創(chuàng)造奇跡了。

  但歷史和事實證明,鐵勒人地最高指揮官庫特帕羅上將不是一位優(yōu)秀的指揮官,他率領部隊直接撞進了柳鏡曉特別第一軍的陣地中。

  特別第一軍,實際就是以臺灣第一特別旅為基本組成的部隊,臺灣第一特別旅和鐵勒人交戰(zhàn)多次從無敗績,對鐵勒人占據(jù)著心理上的絕對優(yōu)勢,以后各省陸續(xù)象征性派出一些零星部隊,多則一個小團,少則一個連對,丁寧并沒有這些援軍分割使用,而是交由臺灣第一特別旅指揮,并以把組成了特別第一軍。

  但他們的對手鐵勒遠東第三軍也不是吃油的燈。這個軍由三十六個步兵營、二十四個騎兵連組成,足足三萬人的大編制,而臺灣特別第一軍雖然有一個步兵軍的名義,實際兵力只相當于一個小師或一個加強后的大團,庫特帕羅上將總以為遠東第三軍會輕松地收拾了特別第一軍,甚至不費吹灰之力。

  十二個營的部隊勇猛沖上來,可是下到他們就嘗到了苦頭。臺灣第一特別旅地火力不是普通的強,戰(zhàn)斗從一開始鐵勒軍就陷入可苦戰(zhàn)之中,特別第一軍在高處精心構筑的陣地上居高臨下向下開火,彈無虛發(fā),鐵勒軍完全被密集的火力打蒙了。

  特別第一軍的編制內有大量的獵兵伍。這些無恥下流的部隊不遵守紳士規(guī)則,專門開槍射殺負責指揮地軍官和軍士,現(xiàn)在遠東第一軍已經(jīng)失去有效的控制,整個部隊在密集的彈雨之下只能各自為戰(zhàn),十二個營的鐵勒軍一個有一個地毀滅在密集的彈雨下。而高級指揮官對此毫無辦法!

  不對!如果我們沒記錯的話,遠東第三軍不是有著三十六個營的大編制嗎?

  沒錯,遠東確實是三十六個營的編制,可是庫特帕羅上將將十九個步兵營和半數(shù)以上的部隊留作了預備隊,對于這個計劃第三軍的參謀長拒絕在命令上簽約,而另一個步兵旅旅長干脆拒絕服從命令,沒有趕上戰(zhàn)斗,在這種情況,第三軍地軍長向那個旅長發(fā)出命令,或者可以說是請求:“梅爾。請速參加戰(zhàn)斗,否則我們將全軍盡沒!”

  不過鐵勒軍確實是蠻極了。有時候連烈風人都沒這么蠻勇,一整個步兵營發(fā)瘋一樣沖到陣地面前,然后在混亂之中毀滅,好幾次特別第一軍的陣地都是連連告急,畢竟他們整個軍只有五千六百人啊!

  但是戰(zhàn)局在瞬間扭轉了。丁寧在發(fā)覺烈風人的企圖后當即調集了兩個團六個步兵營的援軍從側面殺出,鐵勒人在瞬間崩潰了,他們丟下傷員,彈yao,輻重和所有能丟棄的一切逃了回去。

  見到滿地的戰(zhàn)利品和押下去的俘虜,特別第一軍的軍官歡呼雀躍不止。這可是一輩子都值得的事啊!五千打三萬,斃傷敵軍三千五百人,俘虜一千一百人,整個鐵勒遠東都打垮了。

  雖然自己這方面也付出傷亡千余人的代價,可是畢竟有著大義地名份,因此個省都愿意象征性出動部隊兵力,至少要博得省內民眾的贊揚與同情。

  唯一地遺憾便是沒有取得完勝,按照他們的說法:“可惜……太可惜了!就是湘軍都出了十二個連隊,估計明后天就可以到達戰(zhàn)場,怎么西南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莫敵在搞什么名堂……看著我們將士誓死廝殺在前線!”

  而鐵勒人則是發(fā)瘋了,特別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盯上了這支混編部隊,事實上沒有任何一支部隊有這么多與鐵勒人的交戰(zhàn)經(jīng)驗,在此后的兩個月中,足足有三次大會戰(zhàn)。

  “林鈴草,你們干得好,要什么獎賞盡管開口岸標!我柳鏡曉一向說話算話!”

  林鈴草剛剛從戰(zhàn)場下來,渾身都有海地氣息,柳鏡曉卻拉著她的手說個不停:“這一次膠東之役,就以你為首功了!”

  林鈴草很從容地說道:“真是什么要求都可以嗎?”

  以威海為基地的這只小艦隊發(fā)揮極其出色,烈風軍的后繼梯隊在運輸中要平均損失四分之一的人員和三分之一的物資,就是前一天林鈴草帶著艦隊頂著巨浪把烈風軍整整一個運輸船隊變成了大海中的無數(shù)碎片,五艘運輸船連帶上面的上千名官士及數(shù)千噸物資全部沉入了大海。

  但是在戰(zhàn)斗中,林鈴草艦隊的每一艘軍艦都受了重傷,航速慢得出奇,許多軍艦是帶著燃燒的火焰駛回青島港,他們的基地威海港以及功能被烈風海軍完全封鎖了。

  要知道,林鈴草這只艦隊每次回到威海的時候,渾身都帶著無數(shù)的重傷,威海港的維修工人是一批創(chuàng)造奇跡的男人,第二天林鈴草又帶著修復好的軍艦殺了港口,正象林鈴草現(xiàn)在向柳鏡曉復述的這樣:“我希望地是,明天能繼續(xù)帶著艦隊出擊……感謝我們海軍工廠的工人,他們是偉大的人物!我希望能給他們以最大的鼓勵!”

  根據(jù)歷史經(jīng)驗,林鈴草的旗艦要半個月以上的修復才能再次出港。否則將隨時有沉滅的危險,但是工人向林鈴草保證,立即全力展開三班倒作業(yè),決不輸給威海港地同仁,在十八個小時令林鈴草整個艦隊回復七成以上的戰(zhàn)力。

  望著帶著自信的林鈴草,柳鏡曉第一次凝視著這個女孩子,這是很精干。或者說是很有銳氣和進取心的女孩子,長得固然頗美,但那氣質更能讓人明白,她取得的任何功績都是以無數(shù)地汗水換來的,白云航拍板道:“好!你們海軍有什么要求。請盡管提吧!我一定答應!”

  林鈴草看了一眼座中的諸位將軍和高官一眼,輕輕一笑,拂了拂長發(fā)道:“那真的有一個小小的個人請求……”

  她望著柳鏡曉,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現(xiàn)在我有勇氣說了,我要嫁給你啊……柳鏡曉!”

  柳鏡曉當即要呆了過去。但林鈴草確實是這樣說地:“我要嫁給最優(yōu)秀的男人,那便是柳鏡曉!至少我想在我這次出港之前達成這個愿望!”

  當真是滿座皆知,但是象專程趕來的李何人連聲起哄道:“美女愛英雄!師長您就成就了這段美事吧,至少我們的林中將人很不錯!”

  柳鏡曉從來沒經(jīng)理過這么倉促的婚禮,兩個人都是大忙人,未解軍衣就直接弄了一個簡單的儀式,然后找了一個小房間獨處,但是即使是這點時間恐怕都是司馬勘爭取出來的,有太多的事情要由柳鏡曉親自處理了。

  在紅燭下,林鈴草低著頭望著床單,剛剛洗過的臉很潔凈。也很美,神情中帶著幾分諷刺。她用手捉弄著衣角,柳鏡曉長吐了一口氣,他問道:“林鈴草……不,我想你應當明白你自己的名字!”

  林鈴草抬起頭,看了柳鏡曉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是想來殺你地……可眼下你放心好了。我動不了這個手!可惜了,等共和國度過這次危機的時候,我也殺不死你了!原本按我地想法,只有這種機會才恩能夠殺死你!”

  柳鏡曉轉過頭去:“那又怎么樣!我和你又沒有殺父之仇!”

  林鈴草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眼睛緊緊盯著柳鏡曉的臉:“你說什么?我父親還沒有死嗎?”

  柳鏡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沒有興趣和一個政治上的死人算帳……蕭馬熊,你倒有個好女兒!”

  林鈴草剛想說話,外面已經(jīng)有軍官大聲呼喊道:“出發(fā)了!艦隊出發(fā)了!艦隊出發(fā)!”

  聽到這個聲音,林鈴草咬了咬嘴唇道:“我要走了!”

  柳鏡曉淡淡地說道:“走好!”

  但是看著帶著無限驚喜之色地林鈴草,他猛地握住了林鈴草的手:“一路平安!你有什么條件,都可以提,我都可以答應!”

  林鈴草轉過頭去,一邊打開一房門一邊說道:“謝謝!如果恩能夠換得我父親的自由,我愿意作你的妻子!”

  幾十分鐘后,林鈴草已經(jīng)跳上自己的旗艦,她臉上帶著滿臉的自信:“海軍將士!為我們的共和國歡呼,為我們的共和國奮戰(zhàn)!出發(fā)!”

  而與此同時,烈風人的聯(lián)合艦隊也掛起了他們最神圣的“Z”字旗,正所謂皇國興廢在此一舉全體將士奮發(fā)努力的意思,軍艦上則有軍官以奏動《川中島》鼓動士氣:“天文”二十三年,中秋前后,上衫謙信率八千余騎,攻打川中島,此役我窮追武田信玄,決一雌雄……渡過湍急的犀川,直取敵陣。

  但是林鈴草并沒有把龐大的聯(lián)合艦隊看在眼里,事實她在指揮上的藝術遠遠超出聯(lián)合艦隊的任何一名指揮官,整個艦隊就從左翼殺入了烈風軍的隊型之中。

  即使是烈風人的勇猛,也不得不以一個詞來形容林鈴草的行為:“神風!”

  整個艦隊已經(jīng)帶著熊熊的烈火燃燒起來,任何一名烈風軍官都明白,在這后面就是烈風軍的運輸船隊,整整十一艘運輸船,顯然林鈴草做地就是同歸于盡的打算。

  烈風軍很快反應過來,軍艦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林鈴草的軍艦上已經(jīng)是地獄一般的景象。無數(shù)炮彈帶著巨浪撲向每一只軍艦,在軍艦上沒有任何安全的地方,就連林鈴草都兩易旗艦。

  但是林鈴草已經(jīng)把大半個運輸船隊一掃二光,整個海面都成了火的海洋,她的指揮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烈風人根本沒有想到林鈴草敢以自己艦隊地犧牲來換取重創(chuàng)烈風軍的運輸船隊,對于他們來說。最關鍵的事情永遠是艦隊決戰(zhàn)。

  天啊……烈風人無力地看著這一切,戰(zhàn)斗的最終結果是給烈餓飯能夠軍制造無數(shù)麻煩的敵艦隊已經(jīng)幾乎全軍盡沒了,林鈴草只帶了四艘軍艦突圍出去,在交換比上烈風軍換了絕對優(yōu)勢,但是護送地十一艘運輸艦也被擊沉三艘。重創(chuàng)四艘,輕傷一艘……似乎笑到最后的是林鈴草。

  但是現(xiàn)在在東京的烈風最高層卻是得意不已,根據(jù)烈風人自己的統(tǒng)計在膠東,登陸以來,柳鏡曉部損失了三十萬以上的兵力。在海上損失了十幾艘以上地艦船,何況他們還得到了一個空前的利好。

  而柳鏡曉的司令部里,卻是一片愁云,海軍事實上已經(jīng)不復存在了,而且現(xiàn)在大家都一齊搖頭,有的人甚至痛罵起來:“莫敵……這老小子實在太混帳了吧!”

  柳鏡曉卻是帶著淡淡的自信說道:“想復辟,想稱帝啊!他遲生了一百年,現(xiàn)在是共和時期了!”

  吳蒼雷卻是憂心重重,他說著:“師長!這家伙怎么能公開稱帝!”

  白云航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帶著自信地說道:“不必了!我只需一師人,就可以把莫敵掃平了!”

  可是眾將官一齊勸住了柳鏡曉:“師長!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咱們現(xiàn)在在兩個戰(zhàn)場上開戰(zhàn)。已經(jīng)夠吃力了,再開一條戰(zhàn)線。那豈不是……”

  柳鏡曉嘴角帶著無限的自信:“一師人足也……開歷史倒車的人物,不會有好下場的!”

  對于莫敵突出其來的舉動,共和國內是一片嘩然,然后是一片怒罵,這是共和九十六年,不是前金時代啊!

  江北江南的通電都是空前一致,請莫敵自裁以以付國人,要知道柳鏡曉在河北苦命不已,將士死傷數(shù)以十萬計,西南各省不發(fā)一兵一卒不輸一糧一彈不說,反而借此分裂國家實現(xiàn)個人野心,莫敵哪怕是在任何時候稱帝,都是比現(xiàn)在更好地時機。

  別說是莫敵,就是西南各省也是猶豫不決,川中各派相互舉報對方接受莫敵的委任,桂軍則是表示謝絕,云南貴州干脆是來電指責莫敵,但是莫敵根本無視這些反響。

  “前金完顏世家地榮耀將在完顏敵的手中!”在整個中國都流傳著這樣的故事:莫敵是前金王室后裔,他稱帝是為了恢復前金策應烈風的入侵……

  王平羅是個老連長了,可是這么多的部隊漫山遍野地展開,他還是這一輩子第一次看到。

  幾兒歌下層軍官都連聲問道:“連長,這么多地部隊到了……”

  怎么辦?王平羅自己也不知道,督軍大人怎么這么糊涂,自打莫敵南面稱帝的消息傳出來之后,官兵都是淡然一笑,可是事實硬生生擺在自己面前,士氣一下就低落下去了。

  共和已經(jīng)百年,兩廣又素無帝制思想的影響,想要復辟是最苦難的事情,現(xiàn)在這支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隊伍大聲喊叫:“我們是柳鏡曉的部隊,不是來打廣東兄弟的,是來討伐韃子的,韃子在廣東稱帝,我們要去討伐,兄弟們,加入我的隊伍……”

  王平羅感覺自己有些控制不住部隊了,官兵們都在小聲議論著,請求五嶺護軍使大人增援又沒有什么音信,這時候二排推舉出一個老兵來說道:“連長……”

  王平羅看了一眼他問道:“怎么了?”

  那個老兵鼓足了勇氣說道:“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我們二排決定了,不為竊國賊子賣命,但不會對不起老連長您!到時候柳鏡曉部隊上來的時候,我們朝天放槍便是!”

  王平羅的發(fā)一下子就發(fā)悶。另一個老兵也鼓足了勇氣說道:“咱們吃的穿的,都是廣東人民給的,不是他莫敵一個兒女的功勞,現(xiàn)在莫敵這竊國大盜要在廣東南面稱帝,我不愿奉陪,不過連長您對得住!我今天就回鄉(xiāng)去!”

  王平羅咬了咬,對這兩個多年相隨的老弟兄怒目相視:“柳鏡曉地部隊在河北血戰(zhàn)。莫敵倒好……做起了竊國大盜……罷了罷了!”

  王平羅解開了風紀扣,將軍帽往地上一扔,大聲說道:“莫督軍對我有大恩,可咱也是炎黃子孫,總會識大局!咱就跟著柳鏡曉了!全連集合!”

  ……

  “全連一百六十七人。步槍一百四十七枝,手槍四枝……全題到齊!請柳總司令檢閱!”

  王平羅也真沒想到自己還有這個榮幸,柳鏡曉親自為自己這支投誠的小部隊進行了一個簡短的閱兵式,看著銳氣無限的柳鏡曉討賊軍,他不由心一酸。向柳鏡曉行了一個軍禮道:“柳總司令,兄弟是廣東人,不愿與舊時同僚刀兵相見……請把我這支部隊拉到滄州去吧!咱愿意與烈風人拼個死活!”

  柳鏡曉的進兵可以說是恰到好處,雖然總兵力只有一個師,但是自南進以來,南軍都是自愿投誠,就是不愿投誠的部隊也是向后撤退,不愿為莫敵賣命!

  按柳鏡曉的說法便是:“人心向背啊……這是共和九十年代啊!”

  而此時地莫敵才警覺起來,柳鏡曉的進兵速度有如神速,已經(jīng)進入廣東省境。他當即命令五嶺護軍使王恒反擊柳軍,畢竟柳軍抽調出來的兵力至多不過是兩個師罷了。而王恒手上有南軍中堪稱最精銳的三師兩旅。

  他還指望著這個幾十年同生共死的老弟兄能再為他賣一次命,可此時地王恒卻在重復他說過的話:“可是我那三個兒子可曾成氣候?都是不肖子,長子身體殘廢,次子是個無賴,三子卻是惡棍!如果君臨天下,何以為繼?孟浪從事,只會絕我莫家一脈,如果傳位賢哲,還不如撫軍制為善!你不要聽信外面的流言,這撫軍制絕物變更之理!”

  這是當初王恒聽到莫敵稱帝的風聲,向莫敵勸進時得到的答復,王恒心有不平地說道:“我與莫督軍,多少年同生共死地交情了……結果,結果……”

  他激憤的有些說不出話,他以為莫敵對他說的是知心話,結果好了,這稱帝的事情根本沒讓他參與,把自己蒙在鼓里了,讓自己上了一個大當。

  幾個自己提拔起來的軍官一聽到這段哈更是憤憤不平:“王帥,莫敵這國賊沒把你當人看,我們就投柳鏡曉去!”

  “這不好吧!我和莫督畢竟是幾十年的老朋友!”王恒臉上掙扎了幾下:“人家對不住咱們,我王恒也不愿負了朋友!”

  “柳鏡曉的大軍指日可到,若是戰(zhàn)事一開,只是苦了老百姓……王帥,現(xiàn)在柳鏡曉為國為民在北方血戰(zhàn),偏生莫敵在云天那幫小人的策劃下,無視國家利益,搞什么帝制……咱第一個不服!就是您不動,我也當著你的面說一句,兄弟我要投北去了!再說了,柳鏡曉又不能長駐廣東,他的心思還是放在了北方,這廣東督軍的位置還是王帥你地!”

  廣州,越秀山。

  莫敵的公館戒備森嚴,現(xiàn)在在外面已經(jīng)布置整整一個師地兵力,可是軍心浮動,打倒莫敵的公告甚至帖到了公館門口也無人去看,誰都知道莫敵的位置坐不久了,現(xiàn)在大伙兒所能像不過是盡盡人事,幫幫朋友的忙而已。

  五嶺護軍使帶著三師兩旅的大兵投降柳鏡曉地消息徹底打跨了莫敵,他的身體一下子跨了下去,再也沒有機會起床了,接著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梅州,潮州獨立,云南,貴州都通電討伐莫敵,桂軍干脆帶兵入境,廣東省內的部隊也無心繼續(xù)作戰(zhàn)。

  現(xiàn)在莫敵在病床上一邊痛罵一邊咳嗽著不停。在這短短的幾天之內,他似乎老了十幾歲,這也難怪,幾十年辛苦經(jīng)營下來的基業(yè)毀于一旦,任誰在他這個位置上都會有這個反應。

  他抬起頭,看見特別警務局局長云天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不由燃起了一點希望:“云天!我們在瓊州和安南的部隊開始調了沒有?”

  云天看了這個老人一眼。最終還是把一切希望打碎了:“瓊州和安南都宣布服從柳鏡曉地指揮了!”

  莫敵憤怒到了極點,不知道什么力量讓他從床上跳了起來咆哮著:“一個月前,你是怎么對我說的……老頭子都被你們坑摻了……還專門弄份報紙來蒙騙老頭子,罷了!罷了!這皇帝有什么好當,為了爭寵。老婆兒子已經(jīng)鬧得不可開交了!現(xiàn)在還留了個千秋罵名……”

  莫敵罵個不停,云天苦楚著看著他,這或許是莫敵的回光返照,但是現(xiàn)在這個團體連回光返照的可能都沒有了……

  人心散了……自己也真是糊涂,怎么就在二公子的勸說下?lián)胶线M去了。現(xiàn)下一個帝制首犯的名頭是跑不了……

  云天嘆氣兒歌不停,他與別兒女不同,沒什么接洽柳鏡曉的心思,人尚有三分傲骨,他也要為這個團體陪葬……

  云天是唯一在柳鏡曉領兵入廣州自盡地將領,他的兄弟云九月因為和柳鏡曉部有著太多了解潛逃南洋去了,至于莫敵,他并沒有支撐到這痛苦的一天,也不必嘗一嘗“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的滋味了。

  ……

  陸子云興奮得很,柳鏡曉拿下廣東。西南易幟,對于他這個“河北義勇聯(lián)軍總指揮部”的總指揮來說。那是最好不過的消息了。

  自己的腰桿一下子就粗了起來,河北境內尚未被改編的各軍雜牌部隊,自己的參謀長已經(jīng)放話出來:“再不接受改編,一律以叛匪視之……”

  他自己也是美滋滋的,別地不說。這一路轉過來黃花閨女看著自己這套將軍服眼中都是款款深情,就為這眼神,他不由多轉了一圈,四個護兵也擺足了架勢,好托起自己的威風。

  陸子云不禁舔了舔嘴唇,咱也有這日子啊!他沉醉于這個感覺之中,卻渾然有個呼吸急促的人猛然抓住了他的手,意氣奮發(fā)的陸子云不由大聲叫了句:“衛(wèi)……”

  只是下一句他沒開口,難怪護兵都沒攔住他,原來是自己的參謀長張亦隆,看著神情有些驚惶不定的張亦隆,陸子云笑了笑:“參謀長,摸不是前線起了什么變化?咱們現(xiàn)在本錢大了,也不怕了!”

  對于自己手下這個參謀長,他真得拉攏拉攏,誰叫這張亦隆是柳鏡曉派來的嫡系人物,現(xiàn)在總指揮部直接指揮的一些部隊,多半是柳鏡曉的嫡系部隊,他自己也掌握不大住,非得請出張亦隆不可。

  張亦隆苦著臉說道:“不是前方……”

  說著他伸出手就指著南方,陸子云一呆:“怎么了?莫不成是石門方面生了什么變故?”

  聯(lián)軍最重要地一個后勤基地便在石門,傷員、武器、彈yao、輜重全囤積在那里,位于武漢的漢廠可是開足了馬力全力給陸子云地聯(lián)軍生產(chǎn)彈yao,只是張亦隆下一句倒讓陸子云吃了大驚:“師長的專列已經(jīng)從武漢出發(fā),馬上就到石門來視察了!”

  陸子云詫異了半天,猛地推開護兵拉著張亦隆的手說道:“老張,你這就糊涂了!師長到我們這來,那是多大的事情,怎么事先也不吭一聲,好讓我們有個準備,至少也能準備幾個家常菜,現(xiàn)在這么一來,我們多被動啊!”

  張亦隆跟著陸子云的后面,咬了咬嘴唇才說道:“我哪知道啊……我也是剛剛接到地電報,按我的想法,師長現(xiàn)在肯定還在廣東改編,哪知道他這么快就到了武漢……我可是事先一點風聲也不知道啊!”

  他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我又不是定邊軍的老干部……師長有什么東經(jīng),馬桶的那幫家伙自然不會知會我……現(xiàn)在還是準備著怎么讓師長高高興興!”

  “我聽到風聲了,這一次師長到石門來,是準備正正式式把咱們的部隊列入正規(guī)部隊里去!”

  陸子云聽了這話差不多立馬就要一蹦三尺高,他的“河北義勇聯(lián)軍總指揮部”只是個柳鏡曉委任地番號。部隊也很雜,柳鏡曉的嫡系、民軍、敗兵、土匪都有,雖然幾次改編后保存了六萬多名善戰(zhàn)的部隊,并不算正式的正規(guī)部隊,待遇就差了一大截,其余問題就更大,他的心思也活絡起來:“參謀長,你能不能給師長說一說,廣東改編的話,能不能調一兩個師到保定來,現(xiàn)在保定缺的就是這樣基干部隊!還有,最好調一兩個炮兵團上來。只要有了攻城重炮,我不信拿不下保定城!”

  張亦隆看了陸子云一眼:“這些都得爭取……關鍵就是把師長伺候好!至少要弄幾個師長喜歡地家常菜,還好把幾個在司令部的師長都去見一見師長的面,對了!什么事情都得準備好,司令部打掃干凈一點。還好……”

  張亦隆說了一通雜碎的事情,陸子云一一記在心里,他轉頭對護兵去說:“還不去辦……”

  夜?jié)u漸深了,可這幾個掌管數(shù)萬重兵的兒女又越來越著急了,單平不由問道:“柳總司令到底接到了沒有?按時辰早應當?shù)搅耍 ?br />
  張亦隆也在房間里踱來踱去,許久沒扣上地風紀扣也終于扣上,換了一身全新軍裝的他應了一聲后說道:“是應當?shù)搅恕医拥诫妶蟮臅r候,就說師長已經(jīng)過了武勝關,可是現(xiàn)在駐馬店那邊都說沒接到師長的專列!對了,單師長。你準備得怎么樣了?”

  單平答了聲:“全師挑最好的連隊組成了一個混成營,整整九百人地混成營。軍裝也換過了,步槍都用新式的米尼式步槍,什么時候都可以拉出去檢閱!”

  陸子云瞄了這幫軍官一眼,吐了幾個字出來:“叫駐馬店那邊盯緊點,一有什么消息馬上報過來……這一路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張亦隆搖搖頭:“信陽那邊趟將雖然多了些。但是從來不打平漢路的主意……”

  正說著,有人一腳趟開了房門大聲吼道:“不好……信陽方面報告,有一伙趟將在確山截住了一輛專列……估計就是師長的專列了!”

  陸子云那真是急得跳了起來:“奶奶得,在河南地面上,誰敢動師長的大駕!命令信陽和駐馬店的留守處,能動員多少人槍就動員多少人槍!一定要要把師長給我救出來!”

  ……

  窗外寒風呼嘯,柳鏡曉冷冷向外看了一眼,只見沿路的山頭飛馳而過,不由也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感覺,他朝一旁的熊局長笑了笑:“這次南下,你們馬桶當居首功!”

  這次南征,可以出乎意料的勝利,順利得連柳鏡曉事先都無法想象,雖然他相信軍馬統(tǒng)計局的能力,但實在太順利,一直到拿下廣州,共發(fā)生了六次小得不能再小的戰(zhàn)斗,全師死三人,傷二十二人,反倒是非戰(zhàn)斗減員地數(shù)字比這個高出三倍。

  廣東的十數(shù)萬精兵,西南號稱二百個團的龐大部隊,還有戰(zhàn)力最完整的第四艦隊,這些莫敵的遺產(chǎn)全部歸屬于自己地名上,為了那個第四艦隊能參加在南洋的作戰(zhàn),臺灣的蕭迪吉第一時間發(fā)來了慶電,他們的代表很干脆地表示,只要第四艦隊能派艦隊南下,什么條件都可以提,哪怕是不平等條約都成。

  這個事情交給沈家來處理,自己的那位未婚妻會為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雖然第四艦隊是一支以風帆戰(zhàn)艦為骨干組成的艦隊,但是作為一根壓跨駱駝的稻草,他足夠了!何況柳鏡曉還非常善意地表示,愿意派出四個步兵團到南洋協(xié)助參戰(zhàn)。

  拿下西洋,什么事情都好辦了,廣東方面的部隊準備改編成九個師和六個獨立旅,其實六個師改編完畢立即北調參戰(zhàn),廣西方面愿意出兵五萬,云貴窮頓,但是兩家聯(lián)合起來也能出兵五完,這樣一來。柳鏡曉手頭已經(jīng)多了二十萬可以運用的兵力,他準備大部分放在滄州前線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主力擺在了膠東,滄州方面得不到補給,部隊傷亡不小,導致丁寧天天在叫苦。

  可是能順利打下廣東的原因,除了人心的向背。也只有柳鏡曉現(xiàn)在對熊局長說的這句話:“你們的功績無限輝煌,你們的名字無人知曉……”

  軍馬統(tǒng)計局和軍事情報局對廣東的經(jīng)營,在短期收到了非常大地效果,或者說在莫敵北伐之后,柳鏡曉就把廣東列為最重要的假想敵。這一次他們開銷了數(shù)百萬元的經(jīng)費,收買了無數(shù)的南方將領,有時候真正的較量是不在戰(zhàn)場上的。

  而廣東方面的特別警務局在莫敵北伐中大傷了元氣,大部分精英特工損失殆盡,甚至還被軍馬統(tǒng)計局滲入到局本部。云九月也放下局本部地業(yè)務而忙于處理莫敵稱帝的事情,那個很精明能干的副局長確實很精明能干,他帶著一支小分隊在北伐期間在柳鏡曉的腹地作出無數(shù)輝煌的戰(zhàn)果,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被捕后他迅即投靠了軍馬統(tǒng)計局,現(xiàn)在這個常務副局長是拿著兩份工資。

  因此廣東才能這樣順利地拿下,不過熊局長聽到柳鏡曉地表彰之后,臉上沒什么變化:“我們只是盡了力……現(xiàn)在對于烈風人的間諜行動,我們還存在許多缺點……”

  似乎在驗證熊局長的說法,在這片刻之間,柳鏡曉整個人隨著一股巨大的沖擊波。整個人都向前沖去,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帶著巨大地聲浪沖過了列車。

  整個車隊在這瞬間停止了前進。熊局長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他打開車窗,朝前望了兩眼,這時候柳鏡曉以及功能反應過來了,他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自衛(wèi)手槍問道:“是火車出軌了嗎?”

  熊局長用帶點驚慌的語氣說道:“是趟將……是趟將!”

  這筆買賣大了些。因此耿大嘴的眼皮一直在跳個不停。

  虎嘴寨的耿大嘴是確山附近的一霸,他祖上已經(jīng)是三代的趟將,到他這一代更是生意興隆,借著兵荒馬亂的機會,他很是招攬了些江湖上的豪杰人物,又繳了過境潰兵地二百多條槍,拼湊了六七百條人槍,在確山這個地面上,他耿大嘴確實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

  近幾年生意更是紅火,那位李大爺很照顧耿大嘴地買賣,給他弄了好幾百條上好的步槍,好家伙!這家伙比官兵用的還要好上幾分,又借著共和二軍在河南崩潰的機會,繳了三四百條好槍,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虎嘴寨附近幾十個村子都聯(lián)成了一片,他耿大嘴一句話都能出動兩三千人槍。

  只是這一票干得似乎也太大了些,在平漢路偷些貨物耿大嘴是常干的,可是公然截斷平漢路這種行為,耿大嘴也沒什么膽子,只是現(xiàn)在耿大嘴搖了搖頭,現(xiàn)在兵荒馬亂地,干了這一票又如何,現(xiàn)在自己在確山這一帶比官兵還大,官兵就是有心來打。憑借人家李先生這次送來的八百條新式快槍,誰能打得過自己。

  只是耿大嘴越是安慰自己,越覺得自己的眼皮在跳,這平漢路可是不好劫的,這是北中國的一條命脈啊,官兵事后肯定是大事追剿……

  越是給自己打氣,耿大嘴越想得泄氣,只是他實在想不通,這次李先生干什么指名要打劫平漢路?

  李先生是斯文人,和耿大嘴這個山賊頭子卻是一見如故,夠交情,幾年來給耿大嘴送了好幾百條快槍,這一次又帶了幾百人來協(xié)助耿大嘴打開平漢路。

  一想到李先生手底下的那幾百人,耿大嘴也服了,槍法確實好,也勇猛得很,按耿大嘴私下的看法,那全是軍人,而且還是現(xiàn)役的軍人,而且李現(xiàn)在的路子也廣,這一次一并來作這筆買賣的,不但有虎嘴寨一家,還有河南道上的十幾路趟將,統(tǒng)共不下五六千人槍。

  耿大嘴這才回味過來,他眼皮跳的還是為這啊,這水太深了,五六千人打劫一列火車,這是什么路子的人物啊?

  只是他心是正沒底的時候。遠方的爆炸聲和聲浪已經(jīng)朝著耿大嘴迎風吹來,一根長長的煙柱卷著無數(shù)煙塵占據(jù)了小半個天空,只可惜爆得早了,沒把先頭列車給干掉,耿大嘴大喝一聲:“弟兄們!干買賣!”

  那隊工兵預定爆破地是前衛(wèi)的裝甲列車,那列裝甲列車載了一個大連的衛(wèi)兵,但被這波爆炸也給炸蒙了。不過火車也在這瞬間拉動急剎車了,而后方柳鏡曉的專列也覺得不對,就想調動,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又是一個巨大的爆破聲,后路的鐵軌也被炸斷了。

  在專列上,熊局長的面色蒼白起來,柳鏡曉卻是看了一眼前后地布置,不由說了一句:“咦?這么土匪都用上這等爆破的法子?看來有工兵摻合在這件事情里面,熊局長。會用步槍嗎?”

  熊局搖搖頭,他是文人出身,出來沒練過射擊,柳鏡曉啾了他一眼:“到侍衛(wèi)長那領把手槍去!”

  耿大嘴的膽氣一下就壯了上來,既然這截斷平漢路的買賣做了,那就要狠狠地賺上一筆,他大聲吆喝著:“弟兄們!看到那爆炸的威力沒有……現(xiàn)在火車上地人肯定嚇破膽了,跟我上啊!到時候搶啊什么東西大伙兒分了便是,第一個沖上去的賞五百大洋!”

  那位一向斯文的李先生也拿出隨身的手槍,大聲道:“第一個沖上去。我在賞三百大洋!”

  只不過他心里卻是遺憾的很,在這地方弄不到好炸藥。手上又沒有精于爆破地工兵,自己帶進來又目標太大,聯(lián)手的那家伙也不愿意提供工兵,結果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自己這些半路出家的人物玩火藥還是不精通啊。

  滿山遍野都是土匪的影子。他們大聲的怪叫在耳邊不斷回響起,柳鏡曉卻很鎮(zhèn)靜,他大聲叫道:“各就各位,也就是幾千人,咱們車上的彈yao足夠把他們打死十回……”

  熊局長的手哆嗦了幾下,還是握緊隨身的手槍,他是清楚這輛車的實際情況,車上只有一個警衛(wèi)連,加上其他士兵也就是一百八十多人,非戰(zhàn)斗人員倒是有一百二十多人,為了防備土匪襲擊也準備了四十多條槍,但是彈yao卻是很不足,統(tǒng)共也就是除攜行彈yao準備了五千發(fā)子彈。

  誰叫這專列是向湖北方面借的,師長選擇這條路北上主要是基于政治上地考慮,想要安撫湖南、湖北這兩個大省,不過也確實取得一些成績,兩湖愿意聯(lián)合出兵十萬抗擊敵軍入侵。

  哪料想到了確山這個地方竟然出了這么一個以外,熊局長想到又不由哆嗦了一下,似乎這就是他的業(yè)務范圍啊!

  土匪們沖擊地第一個目標就是前衛(wèi)的裝甲列車,大聲亂叫地沖了過來,也不管什么隊形就準備大搶一番,但是耿大嘴很快就嘗到了苦頭,這列車的大炮居然是真家伙!

  “嘭!”一聲巨響之后,一發(fā)榴彈已經(jīng)落在散亂的人群中,耿大嘴雖然是悍匪,但是看到死傷一片的情形也不得不哆嗦了兩下,然后又大聲叫道:“弟兄們!咱們也有大炮啊,不用怕!沖上去啊,沖上去我把閨女嫁給他!”

  只是土匪再往前就更是哭聲一片了,那火車上地步兵都是百戰(zhàn)之余的精銳,趟將們進入射程才沖了五六十步就是哭聲一片了,耿大嘴拉住一個老弟兄,大聲罵道:“你給我沖上去啊!我把我閨女嫁給你!”

  那個老弟兄叫苦:“這子彈太密,從沒看過這么密的子彈……沒法沖,想死也是這樣啊!”

  耿大嘴瞅了一眼火車,不由罵開了:“李先生,咱們這么多的老朋友!可您也不能蒙咱啊!這火車的槍怎么打得這么遠,子彈打得這么密……這叫我們怎么沖啊!”

  柳軍向以射速而聞名,這一幫河南道上的土匪可是見識到這厲害了,只要一進入射程就是一排接著一排的連綿射擊,這幫土匪哪見過這等陣仗當即潰了下來。

  那喚叫李先生的人物見到這幫土匪這么不急氣,不由拉住耿大嘴的手道:“你帶隊沖上去!只要沖上去,我再給你八百條步槍,和他用的一樣……”

  柳軍用的是米尼式步槍,而土匪這邊就不同,破破爛爛,什么玩意都有。李先生的八百條步槍雖是已經(jīng)退役的貨色,卻算上頂尖地武器,只是耿大嘴頂嘴道:“人都死光了……要槍干什么?”

  李先生瞅了瞅他憤怒的神色,壓了下價:“再給二百支連珠手槍!”

  河南道上的弟兄不好別的,就好這種新式手槍,畢竟拿著步槍做案子不方便,但是這等手槍價錢一向是天價。所以耿大嘴手下才有五六十條,耿大嘴一向是自己掌握著,火并的時候作為反敗為勝的命根子使用的,現(xiàn)在聽說李先生許諾個二百支,那是樂到天上去。

  他吼了一聲:“老六……把小嘴叫來。咱們再沖一次!”

  這一回沖上去都是做過無數(shù)案子地巨匪,槍法準,人也夠彪悍,耿大嘴先讓人從翼側上佯攻一陣,然后自己帶著一百七八十多巨匪猛得沖了上去。后面還兒歌內著二三百人土匪。

  那邊火車上的柳軍正打得高興,哪料想這幫土匪著實了得,健步如飛,不多時已經(jīng)沖到離火車只有五六十的地方,只是接下去耿大嘴就難受了。

  縱然他再拼命,對方都火力轉移過來,槍彈仍是象雨點一般地掃了過來,平時在確山稱雄的耿仲明一槍就給斃了,其余的巨匪縱然有幾個亡命之徒,可是那槍彈實在太密。一排接著一排,連中十幾發(fā)子彈誰也招架不住。

  自己親兄弟耿小嘴帶著三四個恩好不容易沖上火車。可是人家也是不要命用刺刀將自己這些人趕了下來,自己那兄弟給一刺刀捅穿了身子,掙扎了兩下從火車上掉到地上,其余地弟兄們也是死傷慘重,直到現(xiàn)在耿大嘴還意識,自己這幫人攻打是正規(guī)軍,而且還是一支精銳的正規(guī)軍。

  耿大嘴嘴里直叫,可是一幫弟兄們全被壓了回來,這一趟沖鋒得摻啊,足足有一百多好弟兄沒拖回來,其中還有幾個弟兄在其間低聲呻吟,眼見是不活了。

  只是耿大嘴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上了當,李先生那幫人根本不把自己這些人的死活看在眼里,自己這伙兒才剛剛沖擊的時候,人家已經(jīng)帶著大批人馬轉攻后面那輛火車。

  照著幾個弟兄的說法:“李先生說了,后面那輛火車全是黃金,大哥,我們要不要玩命搶上一把!一火車地黃金啊!

  看著那煙霧中的火車,耿大嘴心立時熱切起來了,這開始的幾番沖鋒,雖然讓自己的弟兄死傷了二三百人,但火車上的守軍死傷也不小,到現(xiàn)在至少有三十四個傷員,戰(zhàn)斗力銳減,最后一輪沖鋒更是一度差一點就沖上了火車,光耿大嘴自己看到的敵軍尸體就有十幾具。

  只是耿大嘴還是個人物,他罵了一聲:“什么東西了!讓咱們在這邊吸引火力,自己倒去搶黃金去了!不管他們,咱們再來沖一陣,上面的人傷亡得差不多了!”

  只是耿大嘴的這一輪卻是有些虎頭蛇尾的樣子,才沖了幾十步耿大嘴已經(jīng)大聲叫道:“退下來!退下來!”

  幾個耿大嘴的老弟兄都明白耿大嘴這是作戲給李先生看,那后頭地火車上守的很是嚴密,在車窗里架開了步槍向外掃射,李先生的沖鋒比這邊好不了多少,耿大嘴是等到關鍵時候才出手了。

  柳鏡曉的壓力非常大,他也不知道在奶酪來了一幫這么不要命的土匪,特別是這幫土匪明顯摻雜著不少正規(guī)軍人的軍人,排成隊形就往這邊殺了上來,還有不少騎馬的土匪。

  但是柳鏡曉可是從步兵營長作起的人物,基本地戰(zhàn)斗指揮還是沒放下,這車上二百多軍人全部武裝了起來,幾次將撲上來的土匪打了回去,特別是那馬匪更是被打得雞飛狗跳,誰叫他們遇到柳鏡曉的警衛(wèi)部隊,每人都是一枝米尼式步槍外加兩枝手槍,那子彈打起來象流水一樣,往往是連馬帶人一起中彈。;李先生卻不慌不忙,指揮著土匪們往上攻,他在河南的土匪道上也是個人物,這么多的大土匪也只有能指揮得動。

  約莫攻了大半個小時,李先生猛得目露兇光。把隨身的風衣解開,大聲叫道:“上啊!”

  這時候他帶來的那幫嫡系也真正跟著沖上去,這幫人除了一小部分開始摻合在土匪的隊伍中作過幾次隊形沖鋒外,從來沒搞過正規(guī)的沖鋒。

  現(xiàn)在一擺開了架勢,就讓柳鏡曉感到了很大的壓力,他一邊在復裝子彈一邊罵道:“連縱隊沖鋒?哪里來地人物?”

  二百多名李先生的嫡系擺成了一個連縱隊就大喊大叫著沖了上來,其余的匪眾被列車里的物資引誘。也是士氣大振拼命地圍了上來,那邊耿大嘴更是歡喜地說到:“好!就是現(xiàn)在了!弟兄們,跟我上啊!到時候拿到黃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只是李先生的那個連縱隊剛剛排開就摻遭重擊,鐵甲列車上的那門火炮早就等著這一刻了。一發(fā)榴彈砸在密集的隊形之下,四飛地彈片在隊形中打出一個大缺口,這一炮的威力十足,讓三十多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戰(zhàn)斗力,下一發(fā)炮彈更狠。落在土匪的上空后爆炸打倒了四十一個人,三匹馬。

  但是這不足以阻止土匪的猛沖,在五分鐘內,李先生的那個嫡系哇哇亂叫著,以殘存地半數(shù)兵力沖上了火車,其余的土匪也受這鼓舞猛打猛沖不已。

  耿大嘴更是高興得亂叫,他帶著一隊土匪從右邊繞了過來,眼見著這一列車的黃金就要落到自己手里去了。

  望著跳上火車來的十幾個土匪,柳鏡曉不慌不忙,打光手槍彈后就拔出隨身的軍刀殺了上去。幾個警衛(wèi)護衛(wèi)不及,見到柳鏡曉這么不要命。也只能玩命地沖了上去。

  幾兒歌不要命地土匪見到柳鏡曉都知道這是個大頭目,剛想活捉柳鏡曉已經(jīng)帶著不要命的衛(wèi)兵沖了上去,柳鏡曉一劈一掛,竟是刺死一個土匪頭子,其余的警衛(wèi)也很玩命。硬是把這幫匪徒打了下去。

  但是更多的土匪已經(jīng)跳進列車來了,不過柳鏡曉手中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帶著一幫警衛(wèi)硬生生和土匪們絞殺,身上雖然受了兩處傷,但他卻是越戰(zhàn)越勇,這等親自上陣廝殺的場景已是多年不見了。

  耿大嘴剛想帶隊沖上來,那邊熊局長哆嗦了一下,拿著手槍朝門口掃射了一輪,三四個土匪撲通一聲倒了下去,耿大嘴也不禁哆嗦了一下,又看到車內那些多的尸體,還時不時有土匪被打退出來,不由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感覺,向后退了幾步。

  再細看整個列車,守軍和土匪都玩起命了,土匪的尸體圍著列車堆了一層又一層,車門,窗口到處可以見到土匪地尸體,這車上的守軍雖然已經(jīng)只剩下一百三四十人,可是卷入肉搏戰(zhàn)之后,這些土匪可是一點也不占優(yōu)勢。

  要知道,柳軍出名地不僅是射速,還有肉搏戰(zhàn),當年丁寧可是帶著七名士兵將數(shù)百敵軍趕得跳河逃生也不愿回身肉搏,每一個士兵的傷亡都要土匪們付出幾倍的損失。

  這時候,那邊土匪的摻叫就更重了,卻是那輛裝甲列車上的守軍將一部分土匪引上火車后自行爆破了火炮,然后放棄了裝甲列車,帶著一部分就朝這邊殺了過來了。

  耿大嘴沒想到自己留下了五百人卻是沒攔住這隊殘兵,硬生生叫這支部隊沖到自己屁股后面,一時間急得直跳腳,只是整個匪隊卻是打得士氣盡失潰了下來,叫這對不足百人地殘兵與車上的守兵會合在一處。

  匪隊一個車廂一個車廂地被打了回去,聽到那驚天動地的廝殺聲,耿大嘴臉都白了,他沒見過這么摻烈的戰(zhàn)斗,也沒見過今天這么多尸體,還有些匪眾見到情況不利干脆就直接散伙,這車上的黃金固然好,可是自己的小命更為重要。

  只有李先生的那隊人就是不要命地往里沖,但是很不幸的是遇到守兵的前后夾擊,最后也不得不退了出來,只不過原本二百多人的縱隊,現(xiàn)在連傷員在內也不過是五十來人。

  而車上的守軍損失更重,連同前衛(wèi)裝甲列車上的殘部在一起,能拿起槍的人總共不過一百一十多人,摻重損失己極,戰(zhàn)死的人中包括一名中將,兩名少將,兩名中校,一名少校,而戰(zhàn)傷者中包括兩名中將,一名少將,三名上校,一名中校和四名少校。柳鏡曉自己身上受了六處傷,敵人和自己鮮血染滿了軍裝,就連包扎地軍醫(yī)都贊道:“師長!還是沒丟掉當年的勇悍!”

  這一次猛攻可以說是透支匪徒的大部分里里毫秒年個,可是李先生和耿大嘴等人并不死心,耿大嘴一直望著列車,那可是一列車的黃金,難怪上面的守軍拼得這么用命。

  李先生的臉色很難看,匪幫又組織了兩次沖擊,但是比這次猛攻顯得有氣無力,縱便如此。還是沖上了火車,柳鏡曉帶著部隊親自沖鋒,才把他們趕了下去。

  耿大嘴叫道:“入夜!入夜!等到夜里摸上去!”

  眼下也只有這點法子,雖然傷亡了上千人,可現(xiàn)在現(xiàn)場還有兩千多土匪,可是打不開這不足百人據(jù)守的列車,也只能打起夜攻地主意。

  柳鏡曉也打起深夜的主意,他向熊局長說道:“等入夜的時候,焚毀全部機密文件,我?guī)б魂犎讼驏|走,你帶一隊人往西走……能突出多少是多少!這個晚上突不出去,我們全完了!”

  可是當天的月亮很亮,雙方都期盼著夜色能真正暗下去的一天,但是匪徒在八點半組織地一次突擊隊被柳鏡曉帶并全部殲滅,九時半的突擊又半途而廢,夜戰(zhàn)是很難掌握的一門戰(zhàn)爭藝術。

  現(xiàn)在仍有土匪呻吟個不停,但是熊局長聽出了門道。他向柳鏡曉報告道:“有幾個傷員都是用烈***哼的,這是烈風人策動的!”

  趁著這空閑,熊局長也讓同車的黃羊:“對面的同道,俺是黃羊……以前也上過山,你們這車上是哪位的車,這是柳鏡曉總司令的車……”

  只是他沒敢說柳鏡曉也在車上,只是這也讓許多土匪拖槍回家去了,畢竟柳機關內銷可不好得罪,而柳鏡曉則準備在深夜十一時開始突圍。至于成功的可能性,柳鏡曉自己也不清楚,前程難測啊!

  但是他沒等啊那個時候,十時整,就在土匪后方響起了槍聲,耿大嘴一聽槍聲就知道事情不妙,瞧這槍聲肯定是正規(guī)軍,今天已經(jīng)傷了元氣,瞧這態(tài)勢,這車是劫不成了,還不如留得青山在。

  柳鏡曉在駐山店有一個辦事處,陸子云也駐了一個代表處,自打下午得了消息之后,這兩家都睡不著覺了,師長如果遇害,對于這個團體那是多大的損害,可他們統(tǒng)共就四十多人槍。

  還好,這駐馬店的守軍團長很好說話,他一聽說柳鏡曉在自己的防區(qū)內出事,當即把自己的一團兵全借了出來。

  要知道啊,柳鏡曉!那是多大的好處,自己如果攀上柳鏡曉這棵大樹,還不怕前程無量啊,日后什么師長,軍長都得讓自己三分!

  他自己更親自帶著先頭營乘車過來,到了數(shù)里外才改乘下車,在團長地帶領下趁夜突擊得手,把這幫土匪都給打散了。

  火車上的幸存者,身體上多帶著傷,可是聽到這陣槍聲,不得興奮地叫了起來:“解圍了!解圍了!”

  就連許多重傷員都跟著跳了起來,熊局長更是勇敢極了,親自帶著十幾人就沖了出來,柳鏡曉松了一口氣,渾身疼痛,有些發(fā)呆地望著天空,望著那滿天地星辰,心里有一種死里逃生的覺悟。

  那位團長卻已經(jīng)恭恭敬敬地走到門外:“河南鐵路警備第二團團長張祥金求見柳鏡曉帥!”

  沒錯!就是這位張祥金,日后在丁氏姐妹時代多次出任國防部長的張祥金上將,有些時候運氣對于一個人來說,那是很重要事情。

  柳鏡曉獲救的消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傳到陸子云地總部,陸子云和張亦隆才松了一口氣,兩個干脆派了單平的那個混成營前去接應。

  只是一時半會卻是接不到,柳鏡曉負傷多處,雖無生命危險,卻在駐馬店休息上半天,現(xiàn)在他的護衛(wèi)工作作得極好,外圍放了整整三千人。

  只是柳鏡曉聽說之后,反叫他們把警衛(wèi)撤去:“莫敵在越秀山那守備多嚴密啊!我是親自看過,兩萬多警衛(wèi)部隊,外加那么炮臺,里面又備有足夠支撐三個月的糧彈,可結果卻是如何……還不過是不費一槍一彈被攻下了!”

  幾位夫人也關切柳鏡曉,從濟南趕了過來,一時間鶯歌燕語,柳鏡曉只是屏退了眾人后笑了笑:“這一番遇襲,卻是我生平最兇險的一次,不過總算是逃了過來!”

  完顏玉琢現(xiàn)下竟有了柳鏡曉的骨肉,那自然是越發(fā)多愁善感,拉著柳鏡曉的手不肯放開,柳鏡曉卻只說了一句話:“我這個位置,當初便是來源于丁重帥,現(xiàn)在還給二小姐也是不錯!我這一遭遇,什么雄心壯志都消了!”

  眾女各有各的心意,只聽柳鏡曉繼續(xù)說道:“也只愿與你們廝守一生,等這一番打退了烈分人,我就把大部分權利移交出去,做一個正正式式的富家翁!”

  眾女圍著柳鏡曉說個不停,只有完顏玉琢明白,柳鏡曉心中自有打算,他這個人肯定不會將全部權力移交出去,只是象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將大部分權力移交出去”

  在丁靜執(zhí)政時代,始終有一種傳統(tǒng),那就是當年丁靜當年是政變手法推翻柳鏡曉下臺,而柳鏡曉總有一天會出山打倒丁靜。

  這種傳說影響很深,只是柳鏡曉怎么自己打倒自己,有些時候,他雖然不在臺上,但是他的影響力豈是丁靜可比的!

  后來丁寧開府四川,若無柳鏡曉支持,他怎么通過三次整軍能把川中諸軍盡數(shù)裁撤。

  不過柳鏡曉終于定下了退出前臺的決心,在另一個時空,將這種做法叫作“垂簾聽政!”

  至少我們要交代劫車的那位耿大嘴的結局,就在劫車后的第四天,他已經(jīng)被自己的老二一刀削斷了腦袋送到官府領賞去,誰叫他截斷平漢路襲擊柳鏡曉的舉動太犯忌諱了,官兵也不得不玩命了。

  至于那位李先生,他的真名叫雷斯第五,這是一位著名的間諜,他以中國人的身份活躍在綠林之中,一直到戰(zhàn)爭結束以間諜罪判處十五年徒刑,戰(zhàn)后寫了一部《命運的瞬間·未射出的子彈》,可以說是這次戰(zhàn)爭間諜戰(zhàn)的權威書籍,特別是柳鏡曉這次遇襲事件的第一手資料。

  但是間諜行動影響不了軍事行動,只是就在柳鏡曉在病床上的這段時間,丁寧已經(jīng)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廣東方面已抵達兩個師,還有三個師在運輸途中,桂軍兩萬人,湘鄂兩軍三完,后繼的各路大軍將有六萬之多,或者說,他將得到十五萬人以上的部隊,丁寧已經(jīng)有信心發(fā)起一次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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