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海戰(zhàn) 二
葫蘆巷的海戰(zhàn)至此再無懸念,被堵在其中的慶尚水軍已經(jīng)亂成一團,在狹窄的水面上龜船再也發(fā)揮不出優(yōu)勢,像一群沒頭的蒼蠅到處亂撞,只有個別的船只還向岸上發(fā)射火炮,但是準頭差了很多,這倒不能怪炮手,在被封堵后幾乎是所有船只都不聽從安龍煥的號令了,或者說他們壓根就找不到自己的旗艦了,每艘船做出的反應都是不同,但是突圍是大多數(shù)船只的選擇。\\wWw.Qb5.com//前面的舜臣號就如同一座大山堵住了去路,就是將其擊沉估計也打開不了航道,而后面雖然是沉了兩艘龜船,可是從海面上看道路并沒有封死,于是距離巷口最近幸運的沒有被擊沉的兩艘戰(zhàn)船在第一時間掉轉(zhuǎn)了船頭意圖突圍。
對于這兩艘敢于冒險的龜船岸上的火炮并沒有攻擊他們,因為接到的命令是摧毀末尾的戰(zhàn)船和敢于抵抗還擊的戰(zhàn)船,至于逃跑的不在打擊之列,也就隨他了。見到有機可乘,末尾的龜船加快了逃逸的速度,兩舷的船槳全部伸出來沒命的向前劃水,然而等待他們的命運不問可知,隨著劇烈的震動任他船槳如何翻飛也再難移動寸步,而后面的船只并不曉得前船的噩運,都玩命的向前劃,于是在古代幾乎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追尾事件就這樣奇跡般的發(fā)生了,并且發(fā)生在戰(zhàn)船之間,這絕對是古今少有了,若是這時有吉尼斯世界紀錄肯定會重重的寫上一筆的。正是由于這個原因那些本準備開炮的船只在劇烈的碰撞下早不知道將炮彈射向何方了。
站在舵樓上居高而下可以清晰的看見整個葫蘆巷里發(fā)生的變化,慶尚水軍大亂自顧不暇,掉頭逃跑的有之,企圖向前沖來的也有,但是都被舜臣號威力強大的火炮阻攔在數(shù)百米以外,沒有船敢輕易穿越這條生死線,柳德恭再也掩不住臉上的喜悅之色,大聲狂呼道:
“打旗語告訴他們投降,既往不咎!”
此時船上的水手們么也都十分興奮,甚至是已經(jīng)到了爆走的邊緣,任他們一生在一天里也沒發(fā)生過這樣變化巨大的事情,信號兵馬上掛出了旗語,而有人干脆就開始沖著慶尚海軍大喊:
“將軍有令,速速投降既往不咎。”一開始這還是一個人兩個人的行為,隨后便成數(shù)十人,到了最后幾乎是全船的水手都在大喊,聲音也由不齊到逐漸合拍,越來越清晰,穿過嘈雜的海面向慶尚水軍傳去,受了舜臣號的啟發(fā),岸上的伏兵也開始大聲吶喊,只是這次是幾百幾千人的呼聲,雖然雜亂但是也能聽出個差不多來,回應勸降的是幾艘龜船的大炮,漫無目的四處亂開,其實業(yè)也不是漫無目的,四周都是圍兵也就顧不得是打到哪里了。
“他***,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打,挑那些不長眼睛的給我狠狠的打。”隨著柳德恭的命令已經(jīng)側(cè)過船舷的舜臣號將一排炮彈傾瀉在距離最近的敢于反抗的那艘戰(zhàn)船上,由于火炮的準頭沒有辦法精確控制,不光反抗者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周圍的數(shù)艘戰(zhàn)船也受到殃及,更有一艘可能是被擊中了火藥桶,轟的一聲沖天而起,被炸得四分五裂,炸向半空的木板碎屑四散飄落,稀里嘩啦的落在海面上和其他的戰(zhàn)船上,景象好不壯觀。有了這個教訓大多數(shù)戰(zhàn)船不敢吱聲了,即使少數(shù)仍在叫囂他周圍的戰(zhàn)船也唯恐避之不及,不管又沒有出路和地方紛紛四散逃逸,將其他船只撞得人仰船翻,一時間再次陷入混亂。
很快的敢于頑抗的船只被隔離開來,孤零零的停在水面上,其他的則擁擠在一起,隨著海水一漾一漾的。眾目睽睽下孤立的戰(zhàn)船也不敢再作出其他的動作了怕招來更嚴厲的打擊,戰(zhàn)場上一下子靜了下來。終于一艘距離海岸最近龜船打開了艙蓋,從里面站出十數(shù)人來大聲高喊:
“我們投降,我們投降,請大人手下開恩。”
馬上有岸上的士兵拿著繩索向那艘船拋去將其拉向岸邊,收攏投降的俘虜,這個先例一開,其他戰(zhàn)船紛紛效仿,一時間投降之聲不絕于耳,被拖到岸邊的船只逐漸增多航道上變得寬闊起來。這時有兵士來報李哲和樸仁杰回來了,我和柳德恭連忙召見。
李哲和樸仁杰帶著幾個士兵登上了舜臣號,原來葫蘆巷關門打狗李哲的船只能繞過江華島從外側(cè)到達巷口,經(jīng)過戰(zhàn)火的洗禮李哲面上春風得意,樸仁杰也是臉有喜色,看來他們的收獲一定是不錯。樸仁杰當先上前稟報:
“大人我等不辱使命將純孝君解救回來了。”
“是的大人,這安龍煥果然是和倭寇勾結(jié),在島上我們遭遇了數(shù)十個倭人,除了一個被我們活捉外其他的全部被殺死了。”李哲也跟著說道,生怕把他落下。
“哦,真的有倭人,在哪里帶上來我看看,還有那個純孝君一并帶上來。”我倒很想見識一下這個年代的倭人是個什么樣子,是不是真的矮小的和侏儒一樣,更想看看這個昔日的朝鮮國王如今淪落到何等地步。
“將那個倭狗帶上來!”仿佛是有意炫耀,李哲聲音喊得很高,從前怎么不見他這么大的嗓門。余人也皆是好奇,不大一會兒一個五花大綁的人被推上了戰(zhàn)艦,他身后是一個身穿儒服的人,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三十來歲的樣子,面色憔悴,這一定就是純孝君了,我沒有興趣先看他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個倭寇身上,雖然沒有我想象般的矮小,但是個確實并不高,滿臉的橫肉,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眼見距離我只有十步的時候我的親兵走上去阻止他繼續(xù)前行,這人不但不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腳步向前沖來,眾人這才覺得情形不對。
“站住!”一個親兵沖了上去被他一下子撞翻在地,另一名親兵抽出刀來要阻止他,此時一切如同在一剎那間發(fā)生,那個倭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突然掙開了繩索,只一瞬間就搶過了親兵手中的刀來,提步向我砍來,這種突然的變故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沒有預料到,眼見著刀鋒閃著寒光,向我劈來,甚至可以感覺到刀上的殺氣,我避無所避,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目睹著大刀向我砍來。此時我只有一個念頭“我完了!”
“當”的一聲斜刺里伸出了一把寶劍,擋在了離我腦袋不到半尺的地方,說時遲那時快,顯然那倭人沒有預料到會受到阻擊,但是此人反應極快,刀勢一變改劈為撩,正是日本刀術中最恨辣的一招向我下腹劃來,全然不顧架在刀上的寶劍,完全是一副以命換命的打法,救我一命的那人也順勢變招,寶劍下滑,再次在刀鋒到達我下腹要害的時候及時攔阻了下來,這時我才反應過來,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脫離戰(zhàn)圈,真要感謝他,一刀把我殺了也就罷了,一了百了,若是傷了我的要害,那我還做不男人了。這時其他親兵一擁而上將我圍住,再一次死里逃生,我渾身冷汗直流,腦子還轉(zhuǎn)不過彎來,上一次在寧邊自己命大,這一次又是如有神助逃脫劫運,看來我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場中的兩人此時已經(jīng)你來我往的交手數(shù)個回合了,不見勝負,推開擋在我前面的人,只見那倭寇刀刀恨辣招招要命,專向致命的要害招呼,而救我的那人則神態(tài)極為平靜,見招拆招,一步步的將倭人避到了死角。見無法奏效,倭人急躁起來,口中不斷呼喝,手里的刀也越來越快,可能是不趁手的原因,不管他如何出招總是能被那人輕易化解,仿佛在玩貓抓耗子的游戲一般,時間一長倭人頭上冒出汗來,招式也逐漸散亂。
“我還道伊賀的忍者有什么不同,原來不過爾耳,撒手!”那人輕蔑的說道,話音剛落也看不清他用了什么招式,“當啷”的一聲大刀被挑出很遠,落在甲板上兀自振顫,而倭人已經(jīng)倒在地上被那人踩在腳下,他還試圖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兩旁的士兵連忙蜂擁而上將他捆的和粽子似的,這還不放心,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鐵鏈子,將他拴住。
此時那個救我的青年才轉(zhuǎn)過身來。
“是你!”我驚訝的道,下意識的向后退了一步,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寧邊當夜刺殺我的人。雖然當時是黑夜可是那雙透著寒意的眼睛我不會忘記。一殺一救之間反差極其強烈讓我無法適應。
“鄧兄,幸虧有你在,否則這次就真的麻煩了!”李哲跑了上來,和那人說道。顯然他倆是認識的,這不是廢話么,若是不認識那夜此人如何能出現(xiàn)在寧邊。以他今日的功力來看,不是最近有什么奇遇,吃了千年人參的補藥,就是當夜他根本就沒有盡全力搏殺我,想到這里我冷汗再次狂涌而出。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李哲。
“大人讓您受驚了,沒想到這斯居然能掙脫繩索,幸虧鄧兄及時出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來,大人我給你介紹這位是鄧希晨鄧兄,說起他來可是大有來頭,他是鄧子龍等老將軍的后人。”
“哦,原來是鄧老將軍的后人,失敬失敬。”我抱拳道,鄧子龍當年是明軍水師主帥,在露梁海戰(zhàn)中和李舜臣雙雙犧牲,難怪他兩人認識,有了這層關系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他為何在這里出現(xiàn)呢?我腦中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那鄧希晨冷冷的應了一聲,撇過頭去不再理我,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一般。把我涼在那里不知道說什么好,這要是從前我早就發(fā)火了,可是如今人家救了我的命自然要忍耐,最重要的是他手里的寶劍還明晃晃的握著,看著我就發(fā)寒,要是真的把他惹毛了,來那么一下子,我就不會再這么好運了。這樣的人還是避而遠之的好,犯不著為一時之氣和自己過不去。
余人并不知道我和鄧希晨曾經(jīng)照過面,更不知道這一殺一救的緣由,柳德恭當先走了上去,哈哈大笑。
“我當是誰這樣英武,原來是鄧老將軍的后人,當年我和鄧老將軍并肩作戰(zhàn),對他的為人極為敬佩,果然是將門出虎子,小哥也是英武不凡啊,尤其是這身武藝,真是十分了得。若是鄧老先生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他啰哩啰唆的說了一大堆沒營養(yǎng)的話,但是總算是換來了鄧希晨的笑容,鄧希晨白凈的面容上出現(xiàn)了微笑,客氣的道:
“這位一定就是柳將軍了,我早聽李兄說起過您,只是一直無緣拜見,今日有幸受小侄一拜。”說著給柳德恭行了一禮。柳德恭大大咧咧的受了,沖我一笑。那意思仿佛再說看吧還是我有面子,我才懶得理他。
樸仁杰插話問道:“這次多虧了有鄧俠士在,否則不光是李大人,就是我等也都危險了,只是不知鄧俠士如何會在這里出現(xiàn)呢?”這也是我想問的,自從那夜寧邊遇刺我緊張了好一陣子,最后沒有事情才逐漸放松下來,可如今又在這里遇見,能不納悶么?
“哦,我是年前來到朝鮮的想瞻仰一下當年先祖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地方,也順便來訪一下李舜臣大人的后人,不想還真的讓我找到了,我和李兄一見如故,就在寧邊住了下來,沒想到寧邊被破,李兄被俘,一開始我是想救李兄的但是看他并沒有什么危險,而且還被重用所以就一直躲在暗中,想再關照一陣子就回中原,此次李兄來江華島勸降,我怕中途意外就和李兄打了招呼,冒充他的親隨混了進來,不想遇到今天這事,算是幫李兄的忙吧,畢竟是他沒有好好的考問俘虜就將其帶上船來,若是釀了大禍他也脫不了干系。”這話說完李哲也不好意思起來,的確是他邀功心切,否則那倭人不會借此發(fā)難。見話有些重了,鄧希晨也不好讓李哲難做,于是話鋒一轉(zhuǎn)又道:
“不過這事也不能盡怪李兄,此賊的武功屬于東瀛伊賀一派,在我所見的倭人當中算是不錯的了,今日若不是他手中的刀不合手,也不會若此輕易就范,看來他是有意被俘伺機而動的。”
“就是就是,鄧兄說的極是,這家伙被逮住的時候很容易,不像其他倭人死戰(zhàn)到底,我還以為他是個軟骨頭呢。沒想到如此狡猾暗藏殺機。”李哲迅速的在一旁應承道,希望把此事揭過去,還好意思說,和別人不一樣不就該引起警惕么,害我差點送了命。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和鄧希晨說的很是投機,唯獨把我扔在一邊,受到冷落,似乎他們忘記了我才是這場大海戰(zhàn)的主角,于是我輕聲地咳嗽了一下。
“這個,柳將軍,你看這慶尚水軍投降的也差不多了吧,下一步該怎么辦啊!”我這話才把眾人提醒過來,紛紛向葫蘆巷內(nèi)看去。
此時幾乎該投降的都投降了,只剩下十數(shù)艘戰(zhàn)船還在海面上飄蕩,其余的數(shù)百艘戰(zhàn)船全部被收服靠在岸邊,沒有舜臣號的命令岸上的火炮并沒有繼續(xù)開火,那是十數(shù)艘船也停止了攻擊,只是聚在一起不動,看著這孤零零的十數(shù)艘戰(zhàn)船,我心中暗自得意。
“船上面的人聽著,純孝君已經(jīng)被我們解救回來,不要再作無謂的抵抗了,趕緊出來投降。”說著將早已嚇得渾身跟篩糠似的純孝君押到了明眼處。柳德恭繼續(xù)喊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明,安龍煥和倭人勾結(jié),意圖不軌,爾等不要再為他賣命了,趕快出來投降,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再不投降我們就不客氣了。”
對面的戰(zhàn)船依舊沒有反應,于是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了里雙方一直保持著這種對峙狀態(tài),岸上的士兵和俘虜聽說安龍煥和倭寇勾結(jié)紛紛驚詫不已,更有慶幸者慶幸自己早早的投降,沒跟安龍煥死撐到底,要知道朝鮮人最憎恨的就是倭人了,安龍煥和倭人勾結(jié)那還得了。
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要過了,我的耐心實在是到了極點,不就是這幾艘船么,炸了又能怎樣,我正要下令開炮,對面的一艘龜船掀開了艙蓋。里面站出一人,高聲大喊道:
“別開炮,別開炮,我是崔秀哲,安龍煥勾結(jié)倭人已經(jīng)被我們制服了,我等要求見柳德恭柳大人,請讓我們過去。”柳德恭拿起望遠鏡仔細觀看,隨后交給了我,沖我點了點頭,那意思確實是安龍煥,果然望遠鏡中可以看到當先的一艘船里綁著一個人,周圍還有幾具尸體,可能是安龍煥的死黨,在爭執(zhí)時被搏殺了。
“讓他們過來吧!”柳德恭不疑有他讓水手放那十數(shù)條船過來,隨后這十幾條船緩緩地駛了過來。當先的一人首先登上船來,隨后幾人尾隨著他押著安龍煥也登上舜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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