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樓劫囚
月冷越說，傅龍城的臉色越沉。聞聽子庭不顧太后規(guī)勸，執(zhí)意去見香兒，不由哼了一聲。月冷有些忐忑。傅龍城看了月冷一眼道：“你繼續(xù)說。”
太后心下雖然生氣，卻仍是擔(dān)心，忙讓月冷去將子庭帶回來。
子庭心里想著，自己絕對不娶那個梅人要做皇后，只娶香兒一人，待要躍過屋頂，只聽人喊道：“給皇上請安。”卻是魏總侍衛(wèi)長領(lǐng)凌風(fēng)跪到身前。原來魏總侍衛(wèi)長竟帶著凌風(fēng)一直守在附近。
子庭心下正在惱怒，不愿與他多話，便擺手道：“免。”老侍衛(wèi)長一拜起身：“微臣正要向皇上請罪。”
子庭耐著性子問道：“不知道老卿家何罪之有。”
魏長發(fā)躬身道：“昨夜刺客脫逃，至今尚無線索，還請皇上恕罪，微臣等必盡快將其緝拿歸案，以正國法。”
子庭一聽，正是這話。便道：“老卿家不必在意此事，那名女子不是什么刺客，只是誤會。”
魏長發(fā)還待要說，子庭道：“老卿家不必多言。朕還另有要事，你退下吧。”這時月冷已經(jīng)追出，子庭在不理會魏長發(fā)，騰身而去。
月冷對魏總侍衛(wèi)長抱拳一禮，也要離去。魏長發(fā)卻攔住月冷道：“皇上萬金之體，不容閃失，月老弟可要費心了。”月冷抱拳一禮，忙追著子庭去了。
子庭與月冷跑到昨夜約定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就望見一個窈窕的身影在路邊站立，子庭不由大喜，喊聲香兒急奔過去。
那女子聞聽有人來到，猛轉(zhuǎn)過身來，卻是個年齡與香兒相仿的少女。
女子眉清目秀，雖不如香兒貌美，卻也是不多見的美人。而這女子細(xì)看月冷與子庭，心里卻贊嘆道：“果真是好相貌，兩個都是玉樹臨風(fēng)。”、
子庭見周圍在無他人，也不見香兒身影，不禁對那女子道：“恕在下冒昧，敢問姑娘你可看到一年齡與你相仿的女子嗎？”
女子笑一笑道：“你可是問香兒嗎？”子庭道：“正是。姑娘可見到了？”女子道：“我是見了，只怕你是在也見她不著。”
子庭聞言，不由一驚，月冷卻冷言道：“你是何人。為何知道咱們與人相約在此。”
女子笑道：“你可是很想知道嗎？我卻偏是不說。”
月冷道：“只怕由不得你不說。”出手如電，去扣那女子脈門，女子待要縮手，已是來不及。只是衣袖后滑，月冷的手剛好扣住她的手腕。
月冷這才發(fā)現(xiàn)觸手之處細(xì)膩光滑，柔若無骨，女子見手腕為月冷所握，不由臉一紅，卻把頭一揚，道：“我本是知道的，給你這一嚇卻忘掉了。”
“你……”月冷待要發(fā)怒。
女子卻截口道：“我怎么樣，反正想知道香兒下落的又不止你一個，你不想知道，我告訴別人好了。”
子庭忙道：“月冷放手。”
月冷見那女子強硬刁蠻，本想在嚇?biāo)粐槪墒亲油ナ鍏s叫他放手，無奈只好放手道：“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的。我們只是十分想知道香兒在哪里。”
女子揉了揉手腕道：“我們？到底是哪個與香兒約在這里的。”
子庭忙道：“是我。”又做個長揖道：“姑娘但請告訴香兒在哪里，子庭感激不盡。”
女子見了子庭著急模樣，也知道此時不是鬧脾氣的時候。便道：“香兒妹妹有難了，不知道你們敢不敢去救她。”
子庭一聽，頓急：“香兒在哪里，我自然要去救她。”月冷卻道：“子庭叔，事有蹊蹺，我看還是從長計議。”
女子道：“你可是懷疑我說謊不成。”月冷道：“正是。”
女子氣道：“我可兒雖然坑蒙拐騙什么壞事都做，可是事關(guān)姐妹生死，我卻是半點玩笑也不開的。你們愛信不信，我可要走了。”
月冷道：“要走可沒那么容易，你把話說清楚在走。”
女子恨恨得瞪了月冷一眼，卻對子庭道：“是香兒親口告訴我說你叫子庭，你們昨晚在這里相會，定下今日之約。如今她身陷圇圄，叫我與你送信，我和她姐妹一場，這才冒死跑來，你卻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子庭聞?wù)f香兒遇難，早就六神無主，哪還有信與不信。忙道：“可兒姑娘，謝謝你了，請快帶路，去救香兒，今日相助之情，他日必當(dāng)厚報。”
可兒這才臉色轉(zhuǎn)晴，卻指著月冷道：“他是什么人。”子庭道：“他叫月冷，是我的子侄。”
可兒打量下月冷，不由失笑道：“你到有這么大的子侄。”她這一笑，真是笑顏如花。月冷卻恍若未見，板著臉沒說話。
可兒哼道：“今日先不與你計較，以后有你好看。”子庭忙催著可兒快走。
三人急忙奔行，月冷發(fā)現(xiàn)這女子的輕身功夫十分不錯，偶爾看他一眼，卻總是覺得怪怪的，好象要對自己不利。
月冷不過十六七歲，還是小孩子心性，對男女之事半懂不懂，他自小跟著師父，從未接觸過女子，只是聽得六叔龍夜胡說，以為世上女子都是難纏之物，切勿招惹為妙。如今見了香兒和這個叫可兒的女子，果真麻煩纏身，自己還是小心為好。
心里想著，不想可兒突然停下身來，月冷不及防備，幾乎撞到她的身上，連忙收勢，卻仍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連忙后退。可兒看了他的樣子，不禁一笑，又連忙板起臉道：“你小心些。”
月冷不愿和她多話，裝做沒有聽見。子庭道：“在這里嗎？”這里是一個高大的院墻，里面似乎有嘈雜的人聲。
子庭道：“這是哪里。”可兒道：“這里是伊紅樓的后院。”說完，輕輕掠上墻去。月冷和子庭連忙也躍上去。
可兒趴到墻上，指著前方不遠(yuǎn)的一棟小屋道：“香兒就關(guān)在那里。”
子庭剛要動作，可兒忙道：“慢點。那里有高手看守。”月冷凝目看去，那小屋獨門獨院，沒有亮燈，漆黑一片。
在往旁邊卻有不少獨門獨院的房子，卻都掛著或明或暗的燈籠，有人影晃動，有歌聲和女子和男子的調(diào)笑、嬉鬧聲隱隱傳來。
月冷不覺臉色發(fā)紅。子庭已經(jīng)悄聲問道：“這是什么地方。香兒怎么會關(guān)在這里。”
可兒笑道：“你連伊紅樓都不知道是哪里嗎？這可是京城里最大的，最大的。”說到這里不由也臉色一紅，這里本是京城最大的妓院。這話叫她一個姑娘家卻說不出口。“反正香兒就被關(guān)在那里。其余的就看你們的本事了。”說完，突然直奔那小屋掠去。
子庭也奔了過去，月冷無奈只好過去。哪知道，剛到門前，可兒卻一掌朝子庭打來，同時輕呼道：“有人劫囚。”
子庭連忙閃過。屋內(nèi)卻突然亮起了燈光。有人輕喝道：“什么人這么大膽。”門開處，從里面跳出兩個身穿黑衣的老傴。
這兩個老婦人都在五六十年紀(jì)，滿臉皺紋，雙目卻炯炯有神。可兒卻一閃身躲了開去。
子庭和月冷只好迎上前去。左邊的老婆婆道：“何人這么大膽，竟然敢管起我們嶺南孫家的閑事。”
子庭道：“咱們是來救人的，快將你們屋內(nèi)綁著的人放出來。”
先說話的老太婆怒道：“兩個娃娃好大的膽子，敢到這來撒野，老身先教訓(xùn)教訓(xùn)你們這目無尊長的小輩。”話音一落，揮掌就攻。
月冷見她掌力渾厚，忙搶上去與那老婦對了一掌，但聞砰的一聲，老婦被震得后退兩步，始站穩(wěn)身形。
月冷也搖晃了一下，卻無大礙。老婦不由一驚，看不出月冷年紀(jì)輕輕，內(nèi)力卻有如此火候。不覺怒上心頭，道：“老身險些看走了眼，兩位卻是有備而來。報上名號來。”
月冷道：“不必通名報姓，你們快快把人放了，如若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老婦怒道：“好狂的小輩，不給你點教訓(xùn)，你實在不知天高地厚。”子庭道：“不用與他們羅嗦，速戰(zhàn)速決，沖進(jìn)去救人。”月冷應(yīng)了聲是，在不答話，直沖過去。
月冷雖是傅龍城的徒弟，幼年曾得奇遇，奇經(jīng)八脈得以打通，服食過萬年參王，又得五叔傅龍星親自傳授，武功之高，遠(yuǎn)遠(yuǎn)超乎他自己想像。
只是在師父身邊規(guī)矩慣了，顯有機會與人動手過招，又遵著師父的吩咐，出手不敢過重，所以才能讓這老婦支撐幾十招不敗。
老婦卻是越打越是心驚，不料到月冷武功如此之高，但也看出月冷對敵經(jīng)驗不足，而且心存仁厚，好幾次明明可以傷到自己，卻半途撤招。饒是如此，卻是累得氣喘吁吁，力不能敵。
在一旁掠陣的老婦見了，也不吭聲，突然劈出一掌，加入戰(zhàn)團(tuán)。月冷以一敵二，并不費勁，忙喊：“子庭叔，你先去救人。”
子庭見月冷輕松對付二人，知他無礙，道：“你小心了。”便沖進(jìn)屋內(nèi)。那兩個老婦欲去阻攔，卻被月冷纏住，分身不得。不過月冷不想傷人，并未下重手，盡管如此，兩個老太婆卻被月冷迫得連連后退。
子庭沖進(jìn)屋去，見墻角地上有一堆斷了的繩索，卻不見人。仔細(xì)搜尋一下，這屋四面無窗，卻在房頂開有一個通風(fēng)口，看大小足夠一人通過，暗想莫非是可兒將香兒救走了？可是若是香兒被救，怎么不來和自己打個招呼呢？剛才動上手后就不見了可兒的蹤影，莫非其中有乍。
連忙喊道：“月冷，住手，屋里沒有人。”
月冷應(yīng)聲躍了進(jìn)來，那兩個老婦早已經(jīng)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正在苦苦支撐，月冷停手，二人自是暗說僥幸，不至力竭身亡。忙跟進(jìn)屋內(nèi)。見屋內(nèi)果真無人，只有斷繩數(shù)條。
大家略一打量，均發(fā)現(xiàn)房頂通氣口已開，毫無疑問是有人將人救跑了。可惜剛才幾人竟未發(fā)現(xiàn)。
剛才發(fā)話的的老婦怒道：“你們竟敢劫走我們的少主人？”子庭也同時道：“你二人將香兒藏到哪里去了？”
雙方聽了問話都是一怔，子庭暗奇，莫非香兒是他們的少主人。便道：“敢問你們的少主人可是位叫香兒的姑娘。”
老婦雖然脾氣暴躁，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剛才見月冷手下容情，又見子庭氣質(zhì)非凡，心下對二人已生好感。老婦看了月冷一眼，道：“咱門這里并沒有什么叫香兒的姑娘。”
月冷道：“這里明明是關(guān)押有人的，你們將何人囚禁在此。”老婦沉吟一下道：“這本是本門的私事，不過老身可以告訴你。咱們所說的少主人乃是個男的。”
月冷道：“既是你們少主人，又怎么會被你二人囚禁在此。”老婦道：“咱們是奉了主人之命將少主人暫時囚禁在此。”
月冷雖然還有些不信，但是她們說的話也有些道理，若是少主人犯了什么錯事，被家里長輩責(zé)罰，也可能被抓來關(guān)在這里。
子庭道：“這其中恐怕是有誤會。我們乃是被人引來救一個朋友。”
老婦道：“什么人引你們來？難道是一個叫可兒的丫頭？”
子庭道：“正是。她謊稱在下的朋友被你們囚禁在此。”話音一落，又著急道：“不知道香兒去了哪里。”
兩個老婦對望一眼，愛說話的老婦道：“我早看這個丫頭可疑。”哼了一聲，卻住口不言。
子庭情知道耽誤下去無意，眼看天色大亮，不便久留，遂一抱拳道：“此事多有得罪，日后若有機會，必然還二位一個人情。”
月冷也抱拳道：“兩位老人家得罪了。”那兩個老婦也抱拳還禮道：“這都是咱們御下不嚴(yán)，可兒這丫頭咱們追到后，自會嚴(yán)懲。”
子庭只是擔(dān)心香兒，哪管得了他們那許多事。香兒不知下落，心下焦急，卻不敢在耽誤，與月冷急急回宮去了。
二人才溜進(jìn)后門，就見凌風(fēng)在那里走來走去，十分焦急的樣子。回頭看到子庭月冷，連忙過來行禮。子庭擺手道：“起來吧。”
凌風(fēng)卻道：“臣有急事稟報皇上。”子庭揮手道：“什么事你直接報了你師父處理吧。”
凌風(fēng)道：“此事師父已經(jīng)知道了。”子庭心情本就不好，見凌風(fēng)還要羅嗦，不禁心煩道：“你師父既已知道，處理好了告訴我就是，你快退下去吧。”
凌風(fēng)道：“是。可是。”子庭剛要發(fā)怒，月冷道：“凌大哥，皇上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你先不要煩他了。”
凌風(fēng)道：“可是這件事情，我總覺得皇上知道比較好。”子庭忍住怒氣道：“那你快說。”凌風(fēng)道：“還請皇上答應(yīng)微臣一件事。”
子庭剛要發(fā)怒，凌風(fēng)忙道：“昨天宮里發(fā)生大事了。”月冷道：“凌大哥，你揀緊要的說。”凌風(fēng)道：“只是這件事情皇上千萬別和我?guī)煾刚f是我告訴皇上的。”
子庭道：“好，我不說就是。”凌風(fēng)道：“謝謝皇上。皇上，昨夜宮里抓到了一名女刺客。”
“什么？”子庭和月冷聞言大驚。子庭不由一把抓住凌風(fēng)道：“你說什么女刺客。”
凌風(fēng)不敢在賣關(guān)子，忙道：“就是前天晚上被皇上你救走的女刺客啊，昨天夜里居然再次入宮，已經(jīng)被抓住了。”
月冷忙道：“你會不會認(rèn)錯。”凌風(fēng)道：“不會錯的，已經(jīng)請吳大哥認(rèn)過了，正是前天夜里與皇上一起的那名刺客。”
子庭知道那天圍住自己和香兒的侍衛(wèi)正是姓吳。心下不禁是又喜又憂，喜的是香兒有了下落，憂的卻是這樣一個下落。連忙又問：“你們可傷到了她。”凌風(fēng)忙道：“沒有大傷。”
子庭怒道：“沒有大傷，是什么意思。你們可是不想活了？”
凌風(fēng)忙跪下道：“皇上息怒。那位姑娘因為拒捕，只是一點點皮肉傷，絕無大礙的。況且屬下已經(jīng)讓人給她敷藥止血了。為此還受了家?guī)熦?zé)罵呢。如果師父知道我來給您報信，凌風(fēng)還要受罰呢。”
月冷道：“皇上叔叔，您別急。我相信凌大哥一定也是盡力了。”
子庭看了一眼凌風(fēng)，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扶起他道：“辛苦你了。你師父那里我會說的，保你不再受責(zé)罵了。”
凌風(fēng)道：“謝謝皇上。”子庭哼道：“可是你師父不讓你告訴朕的嗎。”
凌風(fēng)道：“皇上不要誤會家?guī)煟先思乙彩鞘苊摹！边@宮里能命令魏長發(fā)不向皇上匯報的，自然是只有太后。
月冷道：“太后姑奶奶怎么會知道。”凌風(fēng)道：“宮里抓了刺客，本是要告訴皇上的。可是皇上沒在，正巧太后在呢。太后聽說是女刺客，就要親自審問。”
子庭道：“太后親自審問？”凌風(fēng)道：“正是，太后只帶了師父一同前去，卻命屬下在殿外守侯。他們說了什么，屬下并不知道。”
子庭道：“那名刺客現(xiàn)在押在何處。”
凌風(fēng)道：“天牢。”子庭不禁哼了一聲，道：“帶路，我要去天牢。”凌風(fēng)道：“可是皇上，太后吩咐您一回來，就先去太后寢宮。”子庭一瞪眼：“帶路。”
凌風(fēng)道：“是。”口中應(yīng)是，卻望著月冷，希望月冷能勸勸皇上。月冷望著皇上叔叔臉色，又哪敢勸說。心中卻思量，這禍闖的大了，看來事難善了，不知道將來見著師父要如何受罰呢。
凌風(fēng)無奈，只得領(lǐng)著子庭與月冷前去天牢。凌風(fēng)繳了號牌，道：“左首第一間就是。”子庭道：“你和月冷就留在這里。”說罷一個人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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