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夜凡笑道,“兩位自稱沙漠之神,開口便是十對童男女,著實把這里的百姓嚇得不輕啊。”
“怎么,先生莫不是想為他們出頭?”白骨夫人一雙利眼盯著夜凡,開口笑道。
“你說的沒錯,”夜凡也將目光盯向白骨夫人,平靜地說道,“我就是為他們出頭來了。”
白骨夫人雙眼一瞇,準備向前一步。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口氣狂妄至極,目中無人,這讓她大為光火。
數百年來,死在他們手中的修道高手不下數十人,而口氣如此狂妄的卻是第一次遇到。
她知道這個年輕人修為不簡單,所以剛才以先生相稱,誰想到這家伙給臉不要臉,一點面子都不給!
要知道就算是在妖界,那些大妖見到她也要尊稱一聲白骨夫人!
不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禮數的毛頭小子,這家伙根本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
就在她準備出手之時,身邊的白骨郎君將手臂一抬,擋住了她。
白骨郎君心里明白,論修為,自己的夫人根本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對手。
剛才夜凡布下的那道五色靈氣墻讓他印象十分深刻。
能有如此精純靈氣修為的高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白骨夫人看向白骨郎君,面露疑惑。
“這位兄臺如何稱呼?”白骨郎君并沒有向白骨夫人做出解釋,而是直接開口問夜凡。
“姓夜。”夜凡平靜地回答道。
對于這些妖孽,他沒有隱藏自己身份的必要。
“夜先生,你我之間,可有冤仇?”白骨郎君問夜凡。
夜凡搖了搖頭。
“既無冤仇,先生為何攔我夫婦去路?”白骨郎君再次問夜凡。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夜凡平靜地對白骨郎君說道,“我與你們夫婦之間的確是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可是火龍鎮的那些百姓呢?他們與你們二人就有冤仇嗎?”
“這”夜凡的話頓時讓白骨郎君無話可說。
本來他還想和夜凡講講道理,誰知道這年輕人不僅修為精深,而且還口齒伶俐,幾句話就將他駁斥的啞口無言。
“十對娃娃而已,竟犯得上先生你如此大動干戈?”一旁的白骨夫人見夫君被噎,立即開口說道,“我們要的已經夠少了,若換做妖王大人親臨的話,至少三十對童男女。”
“這么說的話,我還要代火龍鎮的百姓謝謝你們了?”夜凡的聲音開始變得冰冷,眼中泛起了寒光。
二十條活生生的人命在他們眼中簡直和動物沒有什么分別!
這樣的妖孽留在世上,只會讓百姓受苦,生靈涂炭!
一股殺氣開始從夜凡的身上彌漫開來。
白骨夫人沒有說話。
她扭頭看向白骨郎君,似乎在征求她夫君是否馬上動手的意見。
她已經沒有耐心和夜凡糾纏下去了。
現在只要白骨郎君一點頭,她就會立即動手,絕不留情。
“夜先生,”白骨郎君一邊伸手示意白骨夫人先不要動手一邊對夜凡說道,“恕我直言,死在先生您手中的人恐怕也是不少吧?”
白骨郎君的這句話直接讓白玉面具下的夜凡眉頭一皺。
這個白骨郎君果然不簡單,竟然能看出這一點!
“怎么樣,夜先生,我沒說錯吧?”白骨郎君見夜凡不答話,開口說道。
他的修為遠在白骨夫人之上,陰陽秘法已被他修煉的爐火純青,只一眼就看出了死在夜凡手上的人數。
“你說的沒錯,我手上的確有幾百條人命。”夜凡回答道。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白骨郎君對夜凡笑道,“先生這么做恐怕有些不講道理吧?”
“死在我手上的那些人全都是該死之人,”夜凡冷聲說道。
“該死之人?呵呵,”白骨郎君笑著搖了搖頭,“我來問先生,何為該死之人?”
白骨郎君的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夜凡問住了。
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
在他看來,只要他想殺的人,全都是該死之人。
很顯然,這不是真正的答案。
“在先生看來,那些人著實該死,”白骨郎君接著說道,“可先生有沒有想過,在他們看來,先生同樣也是該死。”
夜凡沒有說話。
白骨郎君說的話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
在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忍者看來,自己的確該死。
原因很簡單,如果自己不該死的話,他們不會想殺死自己。
“其實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該死不該死,”白骨郎君說道,“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就這么簡單。老虎不會因為殺死一只羚羊而內疚,在它看來,羚羊生來就是它的口中之食,該死然而在羚羊看來,老虎同樣該死,它可以吃野兔、可以吃小鹿、甚至可以吃野狼,然而老虎別的不去吃,偏偏對自己下手,這不是該死又是什么?”
夜凡靜靜地聽著。
“老虎認為羚羊該死,羚羊認為老虎該死,可結果呢?”白骨郎君雙眼緊盯夜凡,“死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羚羊。造成這樣的結果不是因為誰更該死,而是誰更有力量。勝者為王,強者為尊,僅此而已。”
“你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你是老虎,而不是羚羊,”夜凡將目光迎向白骨郎君,“如果你是羚羊的話,你就不會這么想了。”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就是老虎,”白骨郎君對夜凡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曾幾何時,我們夫婦也只是一只羚羊而已,任人宰割。”
白骨郎君的這句話頓時讓夜凡心中一動。
“你是說你的生前?”夜凡皺眉問道。
“沒錯。”白骨郎君說道,“你可知道我們夫妻當年是怎么死的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了白骨夫人一眼。
白骨夫人面色哀傷,似乎不愿提起當年之事。
“我和若云本是江西人氏,自幼一起長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白骨郎君的思緒飄回到八百年前,“長大之后,我做教書先生,若云待字閨中,彼此心心相印,郎情妾意。”
回想起當年的情形,白骨郎君臉帶微笑,含情脈脈地看向白骨夫人,一臉柔情。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提它干什么?”白骨夫人輕聲說道。
“為娶若云,我省吃儉用、節衣縮食,用了兩年時間積攢下了二十兩銀子,準備用這筆銀子上門提親,娶若云為妻。”白骨郎君接著說道,“誰料想當我帶著聘禮滿心歡喜地趕去提親時,若云的家中已經是白綾高掛,紙錢紛飛!”說到此處時,白骨郎君眼中帶淚,聲音哽咽,“我一問之下才從下人口中得知,三日之前,鄰鎮縣令之子帶著三班衙役,扛著八抬大轎直接闖入若云家中,強行將若云塞入轎中,揚長而去!若云父母年事已高,哪經的過如此陣勢,急火攻心之下,雙雙撒手人寰!”
“你別說了!”白骨夫人說著,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夜凡聽后眉頭一皺。
“我聽聞此事之后,發瘋一樣跑去鄰鎮府衙去找若云,怎奈何我一個教書先生,手無縛雞之力,根本不是那班惡衙役的對手,反而被他們打了個半死。”白骨郎君繼續說道,“為了救出若云,我變賣家產,四處打官司告狀,可是那些狗官官官相護,一聽說要狀告縣令之子,直接將我轟出門外,說我污蔑朝廷命官,威脅我說若是再來告狀,就將我打入大牢治罪。”
夜凡的拳頭開始握了起來。
那些狗官的嘴臉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本來我心如死灰,想一死了之,可以一想到若云身在苦海,我又打消了輕生的念頭,我不能死,該死的是他們!”白骨郎君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花重金在黑市上買了一套九品官服,又在藥店買了一包砒霜,喬裝打扮之后,我便冒充上門送禮的下級官員來到了那狗官之子的大宅。”
“你把他殺了?”夜凡挑眉問道。
“不錯,”白骨郎君說道,“我在給那衙內敬茶之時,悄悄將藏在指甲蓋里的砒霜放了進去。那畜生喝了我的毒茶之后不到一時半刻便口吐白沫,七竅流血而亡。他一死,宅中立即亂作一團,我借此良機,找到了被關在屋中的若水,帶著她趁亂逃了出來。”
夜凡緊握的拳頭松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殺了官員之子,又冒充朝廷命官,官府一定會四處緝拿我,江西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白骨郎君繼續說道,“于是我帶著若云連夜出城,一路逃亡,來到這西南大漠,準備穿過邊界,逃往外邦。”
“你們沒有逃出去,而是雙雙死在了這大漠之中,對嗎?”夜凡問道。
“沒錯,我們沒有逃出去,”白骨郎君說道,“這里的大漠風沙千里,四處流沙,我和若云又水土不服,很快便體力不支,就在我們夫妻二人絕望之時,一個駝隊恰好經過。”
“他們把你們救了?”也反問白骨郎君。
“他們沒有救我們,”白骨郎君的聲音冰冷刺骨,“而是把我們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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