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不起?”于星辰問道,“三十兩嫌少是不是?”
張少陽將目光移到別處,不置可否。
“行,那你說,要花多少錢你才滿意。”于星辰下了狠心,開口說道。自己再怎么著也是全真掌教,要是連一頓飯都不愿請的話,卻實有些說不過去。
“那我說了啊?”張少陽回頭看著于星辰說道。
“你說。”于星辰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
“四道菜,兩葷兩素,你吃素,我吃葷。就按照二兩的標準來,怎么樣,不過分吧?”張少陽開口說道。
“真是好兄弟!”于星辰給了張少陽一拳,“知道給我省銀子。”
“至于這酒嘛”張少陽一邊捻起胡須一邊斜著眼看著于星辰。
“五年仙人醉,三壇,夠你喝的了吧。”于星辰大方地說道。
張少陽搖了搖頭。
“不夠?”于星辰見張少陽搖頭,狠了狠心,跺了跺腳,“那就四壇!這總夠了吧!”
“三壇仙人醉!”張少陽伸出三根手指頭。
“好!”于星辰笑道。
“十年陳釀。”張少陽將兩根食指交叉起來,擺了一個十字。
于星辰的笑容頓時僵住。
“怎么樣?”張少陽笑問于星辰。
“哈哈哈哈”于星辰先是一愣,隨即仰天大笑。
“呵呵”張少陽以為于星辰答應(yīng)他了,也跟著笑。
“絕交!”于星辰猛然收住笑容,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身離開。十年陳釀至少十五兩一壇,三壇就是四十五兩,再加上菜錢和包間費,沒六十兩的話別想拿下這桌酒席。
“別別別,于兄于兄”見于星辰轉(zhuǎn)身,張少陽立即趕了上去,摟著于星辰的肩膀。
于星辰繃著臉,將肩膀上張少陽的手甩開。
“于兄,你看你”張少陽一邊跟著于星辰一邊勸道。
“六十兩,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于星辰邊走邊說,“我一年的供奉才三十兩,您老人家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六十兩,絕交!必須絕交!”
“好好好,三十兩,三十兩行了吧?”張少陽說道。
于星辰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問張少陽,“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的,就三十兩。”張少陽再次樓主了于星辰的肩膀,“這回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于星辰轉(zhuǎn)過身,和張少陽并肩而行。
“還說我脾氣火爆,我看你于兄你的脾氣比我還大。”張少陽笑道。
“我看你就是屬狗的,變臉變得比誰都快,”于星辰笑罵道,“剛才還怒氣沖天,一聽我罵娘,你瞅瞅你那張老臉,樂的都快開花了。”
張少陽笑道,“你說誰開花了,誰是老臉?”
于星辰振振有詞,“還能誰開花?你開花!你老臉!”
“我才四十多歲,”張少陽笑道,“正青春年少好不好?”
“青春?”于星辰笑罵道,“你他娘的都立秋了!”
“哎哎哎,你又說臟話了啊。”張少陽提醒于星辰。
“我他娘的都同意請你喝酒了,還不讓老子罵個痛快!”
“好好好,你罵,你他娘的使勁罵,”張少陽摟著于星辰的肩膀使勁地搖晃,“等你罵習(xí)慣了,你罵一次就請我喝一次酒,我以后就吃喝不愁了。”
“滾”
“哈哈哈”
二人互相調(diào)侃一陣后,各自施展身法,騰空而起,向著龍虎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龍虎山。醉仙樓。
“小二,給我們上六個招牌菜,三葷三素。”包間之內(nèi),張少陽對醉仙樓伙計說道。
對面的于星辰雙目圓睜,三葷三素,六個菜?還他娘的是招牌菜?這得多少錢?不是說好的是四個菜嗎?怎么改六個了?
于星辰有心制止,卻不好在店小二面前跟發(fā)作,只能憋著火喝茶。
“天師您要喝點什么酒?”伙計畢恭畢敬地問道。這張少陽是這里的常客,伙計自然認識。
“仙人醉六壇,要二十年陳釀。”張少陽說道。
“噗”于星辰當聽到張少陽要六壇二十年陳釀的仙人醉時,一口氣沒忍住,噗地一聲噴了一地茶水。
“道兄這是怎么了?”張少陽憋著笑說道,“不舒服?”
“少陽兄,酒要的太多了吧,”于星辰陪著笑對張少陽說道,“這么多酒你一個人喝不完的,三壇就夠你喝的了。”
“沒事,”張少陽滿不在乎地說道,“在這喝三壇,剩下的那三壇我?guī)Щ厝ズ取!?br />
于星辰無言以對,眼中冒火,這里的陳釀都是按年份收銀子,每多一年就要多收一兩銀子,二十年陳釀就是紋銀二十兩!六壇的話就要一百二十兩銀子!再加上六道招牌菜和包間費,算下來得至少一百五十兩!
于星辰摸了摸袖袍中那二百兩紋銀,心里開始滴血,自己省吃儉用多年攢下的紋銀二百兩就被眼前這個吃貨一頓吃去一大半!他端起茶水,一邊喝茶一邊恨恨地看著張少陽。
“天師還需要些別的嗎?”店伙計接著問道。
“于兄,你看再來點別的嗎?”張少陽抬頭笑問于星辰。
“咳咳咳咳”于星辰一口茶沒憋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都他娘的一百五十兩了,還要別的?要不是伙計在場,他都想沖過去狠狠地揍這酒鬼一頓。
“于兄?”張少陽忍著笑接著問。
于星辰?jīng)]說話,直直地看著張少陽。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張少陽此時估計已經(jīng)死個百十回了。
“就這些吧,有需要的話再叫你。”張少陽看了看坐在對面眼神都能吃人的于星辰,開口對伙計說道。
“好嘞,”店伙計點頭道,“二位道長稍候,酒菜馬上就好。”說完之后,小跑著下樓。
包間之內(nèi)就剩下一臉幸災(zāi)樂禍的張少陽和面色慘白的于星辰。
“咱倆認識多少年了?”于星辰喝著茶水,開口問張少陽。
“嗯?”張少陽笑道,“你問我這個干什么?”
“有三十年了吧。”于星辰看著張少陽問道。
“有了。”張少陽笑著端起茶,“咱倆還是小道童時就認識了,怎么了?”
“今天這頓酒就是咱哥倆的絕交酒了,”于星辰說道,“你好好喝,喝完之后,你當你的張?zhí)鞄煟易鑫业挠谡平蹋环负铀松俨灰娒妗!?br />
“于兄你看你,酒還沒喝呢你就開始說胡話。”張少陽笑道。
“誰他娘的跟你說胡話了,”于星辰將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絕交,必須絕交!”
“不就是一頓酒嘛,至于到絕交的份上嗎?”張少陽幸災(zāi)樂禍地笑道。
“一頓酒?”于星辰氣得吹胡子瞪眼,“一百五十兩一頓酒,你他娘的當我是什么人啊,戶部銀庫啊!絕交!絕交!”
“你瞅瞅你那德行,還他娘的全真掌教呢,”張少陽笑道,“這么屁大點事就讓你急成這樣。”
“你他娘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全真掌教怎么了,全真掌教也是人,”于星辰罵道,“老子省吃儉用七八年才他娘的攢了紋銀二百兩,你老小子一頓酒就要了我一百五十兩!像你這樣的狐朋狗友,趁早絕交!早絕交早省心!”
“你有二百兩啊!”張少陽笑道,“早知道這樣剛才要三十年陳釀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說啊!真不厚道!”
“我不厚道?”于星辰用手反指著自己的鼻子,“嗨嗨,你我說好了四個尋常菜,三壇五年陳釀的仙人醉,你他娘的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點了一百五十兩的酒菜不說,還他娘的倒打一耙說我不厚道!”
“嘿嘿,瞧把你急的,”張少陽笑道,“實話告訴你吧,這頓酒用不著你出錢。”
“用不著我出錢?”于星辰聽后神情一愣,“那誰出錢?你自己掏腰包?”
“我不像于兄你這么有錢,竟然能存下二百兩,”張少陽一邊喝茶一邊笑道,“我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存不下錢。”
“那誰來付這頓酒錢?”于星辰問道,“難不成咱么哥倆要吃霸王餐?”
“我告訴你,”張少陽壓低了聲音對于星辰說道,“前一陣子我給這醉仙樓老板看祖墳風(fēng)水來著,他想捐一千兩香火錢,被我謝絕了。”
“謝絕了?”于星辰納悶,“信眾捐香火錢很正常,你怎么謝絕了?”
“嘿嘿嘿”張少陽一臉深意地看著于星辰,“于兄猜猜看。”說完繼續(xù)端起茶杯品茶。
“拒絕香火錢?”于星辰捻動胡須,開始思索起來,良久過后,恍然大悟,“你他娘的算盤打得真響!”
“嘿嘿嘿”張少陽笑道,“讓于兄見笑了啊。”
“你小子真他娘的壞,”于星辰笑罵道,“不收香火錢,以后再到這里吃吃喝喝,人家根本就不會收你的錢。您這手段,我真服了,你就不怕祖師爺降罪與你。”
“我不收人家香火錢,這叫體恤民情,”張少陽笑道,“接受人家的招待,這叫順水人情,哪里做錯了?再說了,我那里的香火錢已經(jīng)夠用了,再這么收下去,那幫徒子徒孫們又不思進取了。”
“這買賣讓你做的,簡直是精明到家了,”于星辰笑道,“又積德又得實惠,得了便宜還賣了乖。”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張少陽笑道。
“依我看,有這次就有下次,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于星辰故意摸著腦袋假裝回想,“狗改不了什么來著?”
“你改不了吃屎。”張少陽笑罵于星辰。
“狗改不了吃你!”于星辰回罵。
二人正在互相調(diào)侃,兩個伙計端著酒菜進來了。一個端著大托盤,托盤上放著三葷三素六道招牌菜,另一個抱著幾壇酒,全是二十年陳釀的仙人醉。
“二位道長,菜來了。”伙計一邊說著一邊將菜一樣一樣地擺放在桌子上,“香酥燒鵝,西湖醋魚,紅燜醉蝦、八寶龍鳳翠,五色荷香卷、珍珠百合湯,三葷三素。”
“二十年陳釀仙人醉,三壇。”另一位伙計將懷里抱著的六壇酒依次擺放在桌子旁邊,“另外三壇已經(jīng)給您備下了,回頭你走的時候到柜臺取走就是。”
“嗯。”張少陽一臉笑意,他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伙計,“我先把帳付了,別回頭喝多了誤事。”
見張少陽掏錢,伙計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我家掌柜有過交代,以后只要天師您來小店做客,一律免單。萬不能收天師您一份銀子。”
“這怎么能行?”張少陽故意驚訝道,“哪有吃飯喝酒不給錢的道理?”
“天師您忘了,”伙計陪著笑說道,“一個月前我家王掌柜請您給看過祖墳風(fēng)水,您道袖清風(fēng),分文未取。”
“王掌柜?一個月前?”張少陽假裝苦思冥想,半天之后才故作想起來的模樣,“哦,我想起來了,怎么?他是這里的掌柜?”
“天師您真是貴人多忘事。”伙計陪著笑說道。
“那也不行,一碼事是一碼事,這酒錢我得付。”張少陽把銀票強塞給伙計。
伙計誠惶誠恐,連忙推回張少陽的銀票,“這可不成,這可不成,掌柜的要是知道我收了天師您的銀子,還不打斷我腿啊,使不得使不得,二位仙師慢慢享用,小的下去了。”說完之后這伙計朝著另一位伙計一使眼色,轉(zhuǎn)身離開了包間。
“看不出來啊,你老小子這么能演戲,”于星辰笑道,“要是你去戲班的話,現(xiàn)在也是一個名角兒了。”
“你他娘的少在那冷嘲熱諷的,這頓都不讓你掏錢了,你還挖苦我。”張少陽拿起一壇仙人醉,拍碎黃泥酒封,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好酒,真是好酒,哈哈,可惜老兄你不能喝酒,不能體會這人間樂趣。”
“不跟你老小子扯淡了,”于星辰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放入口中,“玄機的事你是怎么想的?難不成真要布下萬鬼大陣來尋鼎?”
“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是不去。”張少陽一邊往杯子里面倒酒一邊說道,“玄機那老雜毛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什么找咱們商量,其實就是在給咱們下令,真把咱們當傻瓜了。”
“你不去?”于星辰反問。
“不去。”張少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臉上全是滿足感。
“那可是違反皇命,要殺頭的。”于星辰提醒張少陽。
“違反皇命?哼哼,”張少陽繼續(xù)往杯中倒酒,“于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如今這皇上如同甕中之鱉,自己都顧不過來,還談什么尋鼎?”
“甕中之鱉?”于星辰聽到張少陽的話后眉毛一皺,“什么意思?”
“你老小子別給我裝啊,”張少陽放下酒杯,伸手從燒鵝上扯下一只鵝腿,“這么明顯的事你都看不出來。”
“我裝什么了?”于星辰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真不知道?”張少陽拿著鵝腿放在鼻子下聞了起來。
“廢話!”于星辰說道,“知道還問你。”
“這兩天你沒看星象?”張少陽盯著于星辰認真地問道。
“星象?”于星辰納起悶來,“什么星象?”
“還能是什么星象,”張少陽咬了一口燒鵝腿,“天象唄!”
“天象?”于星辰繼續(xù)皺眉,“什么天象?我那邊已經(jīng)連下一個多月的小雨了,上哪看天象去。”
“赤星瑩瑩似火,在心宿旁徘徊不去,你說是什么?”張少陽看了一眼于星辰,接著啃鵝腿。
“熒惑守心!”于星辰低聲驚呼道!
這熒惑守心乃是大兇之兆,熒惑就是指赤星,此星呈紅色,瑩瑩如火,因運行毫無規(guī)則可言,令人迷惑,故稱熒惑心即是心宿,乃是二十八星宿之一,青龍星宿的第五宿。乃是皇命皇權(quán)的象征。赤星靠近心宿,經(jīng)久不去,主皇帝或者皇室有大難,往往是篡權(quán)奪位、逼宮謀亂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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