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權真君矗立虛空,涅槃大帝威壓彌漫道場,一雙不怒自威的蒼眸,盯著長河洛雙眼,從眼神里,看到了桀驁不遜之氣。
“你不服?”
天權問了句,他的處罰,欠缺公允?
“弟子豈敢。”
長河洛依舊冷笑:“您乃神宮之主,代表神宮意志,所做任何決定都是對的。
即便因為我招惹秦浩,將我就地處死,也僅僅出于長輩對親傳子弟保護,怎能有錯。”
這一席話說得輕巧,卻字字誅心,長河洛明顯告訴所有人,他之所以被罰,乃因試煉中,與秦浩產生交惡。
如今試煉歸來,天權要處罰他,分明是師父護徒弟,這種作為放在世俗界,也是司空見慣,固然不算錯。
但長河洛心里,當然不服!“你!”
天權眉宇微蹙,強橫氣勢震蕩虛空,劫光閃閃,雷霆游走。
旋即,他望向瑤光峰峰主,氣得對瑤光仙君冷笑:“瞧瞧,你教的好徒弟。”
“師叔息怒。”
瑤光仙君微微欠身,內心不由一聲長嘆。
長河洛于幻宮所作所為,她當然皆已知曉,圍殺秦浩,玄天峰四名弟子因此身亡,道藏峰越千陽被反殺,蘇晉和藍傾舞隕落,皆由長河洛一手推動。
私人恩怨,談不上誰對誰錯。
然而,天權罰長河洛入墮塵臺,難道真是因為護短,替秦浩出氣?
顯然不可能!天權作為神宮現任之主,修行千余載,涅槃極致境,道行高深莫測,遠不至于為了后輩之間的小事,以公報私,懲罰某峰弟子。
他罰長河洛入墮塵臺,是為磨練心性,讓對方認識自身錯誤,糾正武道初心,免得在歪路越走越遠。
這一切,實際是為長河洛好。
但現在傳進各峰弟子耳中,反倒天權心胸狹隘,為給徒弟出口氣,陰損打壓別峰弟子,枉為神宮之主。
“河洛的事,由我親手處置,望師叔應允。”
瑤光仙君請求道,輩份而言,天權老頭尚高她一截。
“你看著辦吧。”
天權揮了揮手,瑤光親自開口請求,不好再追究下去。
否側,頂撞宮尊,敗壞天權名聲,這罪名足以讓長河洛受嚴懲。
瑤光仙君歉意點頭,曼妙仙姿徐徐落下,欲帶長河洛離開道場。
“慢著。”
秦浩踏步而出,先是朝瑤光微微致禮,隨后面色冰冷看向長河洛:“你認為,滄州發生的一切,你沒有做錯?”
對于錯,秦浩并不想計較,行事作風不同,長河洛坑殺誰都無關緊要。
但現在,他的話引起各峰弟子猜忌,令天權名譽受損,想離開就離開?
“你認為呢?”
長河洛笑看秦浩,目光不避不讓。
“藍傾舞與蘇晉該死?”
秦浩道。
“為達目地,當行各種手段,若換做是你,要除心腹大患,生死關頭會在意旁人死活?”
長河洛與蘇晉無仇,與藍傾舞也無恨。
即使無仇無恨,卻并不妨礙借以利用。
“當然在意。”
秦浩震聲道:“父母,兄弟,至親至信之人,舍命相護。
否側,修武為何?”
“滿口大仁大義,你資源優越,身居高位,沒見過深淵地獄,當然不理解別人的掙扎。
跟你說多了我嫌浪費口水,道不同,讓開。”
長河洛肩膀撞開秦浩,徑直朝外走去。
“深淵地獄?
難道就是拿師弟師妹填坑,供你往上爬?”
秦浩道。
“有何不可?”
長河洛回身質問,放在世俗界不是很正常?
“倘若不是藍傾舞與蘇晉,是你的骨肉兄弟,又當如何?”
秦浩眼神鋒銳。
長河洛嘴角微微抽搐,拳心緩緩抓緊:“必然時行必要事,既為骨肉兄弟,自當體諒。”
“父母呢?
也該死?”
秦浩沉喝一聲,步伐朝前猛然踏出。
長河洛面色開始扭曲,額頭青筋開始跳動,咬牙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借題發揮,陷我于不仁不義?”
“回答我的問題之前,你沒資格談仁義,我就問你,生死關頭,父母當如何?”
秦浩繼續問到。
“當舍。”
長河洛目光怒瞪,生為人子,父母內心也希望他過得好,有個好前程。
既然如此,何不滿足了那些無用的老骨頭。
“呵呵。”
秦浩笑了:“你的仁義,也就這樣了。”
骨肉兄弟和父母都能當墊腳石,長河洛哪來的臉指責天權師尊?
這一刻,道場諸多弟子看待長河洛的眼神,開始變得形形色色起來,不少人暗中發笑,充斥譏諷之意。
“別人如何看我,我不在意。
反倒你秦浩想讓我聲名狼藉,遭人唾棄,我卻是一目了然,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
長河洛雙手攤開,臉上輕笑依舊。
名聲?
早無關緊要。
成為軒轅無英義子的時候,連尊嚴他都扔了,還會在意此刻神宮弟子什么看法?
“鏟同門,殺兄弟,舍父母,你這輩子夠精彩,如若換做瑤光師叔呢?”
秦浩真的想象不出,長河洛的品格底限在哪兒。
“秦浩。”
長河洛爆吼了一聲,劇烈的黃金元氣肆虐開來,掀起一股風暴。
這一刻,秦浩提及瑤光仙君,他的心弦猛地一顫,竟起了掙扎之意。
是啊,如若當時換做瑤光去彈殘缺天魔曲,他真能下得了決心嗎?
長河洛臉上的異常,沒有逃過秦浩敏銳的雙眼,地確沒想到,這個不擇手段的家伙,會在觸及自己師尊生死的事上,產生猶豫。
一個連骨肉兄弟,親生父母都可以拋棄的人,竟會在意他的師尊。
“秦浩,長河洛與你的過節,我不會過問,神宮亦不會干涉,未來究竟如何,全憑你們個人造化。
但無論如何,他現在還是我的弟子,受我教導,到此為止吧。”
瑤光面色疲倦的開口。
“師叔見諒。”
秦浩退開步子,將瑤光推向風口浪尖,確實有些不妥。
但這一切,是因為長河洛對天權出言不遜。
所以秦浩要看看,這個滅同門,殘手足,父母也能舍棄的東西,敢不敢對瑤光欺師滅祖。
當然,無論如何,長河洛絕對不會當著整個神宮高層與弟子的面,說出對瑤光不敬的言語。
即使有賊心,也不能公然講出來,長河洛的腦子還沒這么傻。
這一點,秦浩的心里很清楚,之所以推瑤光仙君出來,只是打壓長河洛氣焰。
令人意外的是,秦浩提及瑤光名字的時候,長河洛猶豫了,他連殺兄弟,拋父母都可以脫口而出,竟在瑤光生死的問題上,陷入猶豫掙扎之中。
不是裝的,剛才長河洛突然爆發的情緒,確實發自內心。
到底為什么,秦浩沒有深入去想,他沒那個興趣。
道場眾多弟子也只是暗自冷笑,問題如此尖銳,欺師滅祖的大題砸下來,長河洛怎敢回應?
此地,乃是神宮。
“好了,該罰了都罰了,各自回道峰去吧,望爾等好生修行,走正道,莫敗了神宮威名。
年關將近,老屆弟子也將離開神宮,再度踏向紅塵,為了激勵你們,下月舉辦七峰論道大典。
屆時,你們的師兄將會最后一次對你們指點武學,散了吧。”
天權洪鐘般的嗓音傳開,籠罩道場的涅槃威壓也隨之消散。
“等一下,師尊,我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秦浩焦急道,下個月,各峰師兄將要離開神宮,東天跟長玉也會走向世俗界,如果順路的話“你有什么問題?”
天權擺出古板的面孔,面對自己的親傳弟子,也得假裝嚴肅一點。
“我拿了宮石啊,您看。”
秦浩把宮石取出,屆時,圣光閃耀,浩蕩七峰之力,竟在此時盡皆朝著道場涌動而來。
剎那間,道場眾弟子露出羨慕之色,得神宮信物者,可向七位峰尊許下任何愿望,能力范圍之內,皆不會拒絕,即便是成為天權殿的弟子都是可以的。
雖然試煉過程中,東天曾以涅槃大帝意志,向整個幻宮傳達宮石訊息,但有能力跋山涉水找到秦浩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畢竟,幻宮界域實在太大,而且,每個人都被一些事情耽擱,想來爭奪,也抽不開身。
譬如當時首無缺得了一部驚世劍典,在劍之大陸被一群劍帝追殺,瀕死之際,被劍穹所救。
從此,跟隨劍穹進了劍冢之內,開始接受劍神教導,深深癡迷劍道,完全忘了宮石的事。
周悟道,齊小瓜,他們都是一樣,被某些事情耽誤。
即便有些幸運的家伙吃盡苦頭找到秦浩,也因實力不濟,一番交手,落敗而逃。
當時所有弟子感嘆,神宮信物出現,確實需要大機緣,要靠運氣加身,誰讓秦浩距離信物最近呢?
可是他們卻不知,信物是被東天親手送到了秦浩跟前。
試煉結束,眼下塵埃落定,秦浩成功把信物帶到七位峰尊面前,再有其他幻想念頭,也不符合實際了。
“你居然得了信物,肯定吃了不少苦吧,為師想想,都能猜到你面臨了諸多兇險,真不虧是我的徒弟,成功把信物帶了回來,現在你想許下什么愿望啊?
我們七位峰尊都可以滿足你的。”
天權笑瞇瞇的說道。
頓時,道藏、云易,以及太微,幾位老輩份的峰主,都是暗中投給天權一道鄙視的目光,太假了吧!縱然他們心里清楚,宮石被東天交給了秦浩,但諸位峰主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從地位而言,天權殿弟子乃神宮核心,理當受到特殊優待。
幾乎每一屆試煉信物,最終都會落入天權殿之人手里,已經成為神宮祖祖輩輩的潛規矩。
“我想帶道藏峰首無缺,周悟道,蕭晗,雀兒開陽峰斬燁,秦云瑤光峰蘇晉玄天峰齊小瓜等等,各位師弟和師妹暫離宗門一段時間,望七位峰尊應允。”
秦浩躬身,雙手高舉著宮石,呈向天權的方向。
此時,他內心不免激動,無缺、晗兒,都已邁入帝境。
三年來的神宮修行,每個人修為爆增。
南域軒轅家族之事,該告一個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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