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人在江湖
江湖事江湖了,一腳踏入江湖,當初就應該有對生命的覺悟。WwW、qВ⑤。coM//
今天的陽光,不一定能盼來明天的彩虹。
有人走了,就會有人來了,如此恩恩怨怨反反復復。江湖之事,對于自己總有個了結,這個江湖卻是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止恩怨。
齊以新從軍區大院走了出來,第一時間便聯系了自己手下的弟兄。然而,不用過很久,確實有人來接他了,不過卻是以劫持的性質劫走的。并不興師動眾,只是一輛很普通的面包車。來劫齊以新的人也不多,不過齊以新知道,自己就算沒受傷也不見得能打過得這幾個人。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齊以新和這些人之間實在有差距。
有難臨頭各自飛,齊以新心里面難免有點嘆噓,不過他并沒有怪自己的弟兄。江湖令一出,每個弟兄都是家有老或有小的,總不能為只為自己而活著。齊以新突然慶幸自己是個孤兒,單身一人了無牽掛,要不然英雄氣短不要緊,就怕連累了家人。雖然說江湖之事禍不及兒女,但是江湖中人為了達到目的往往也不擇手段。
面包車一直開到離市中心很偏僻的路段,是一家破廢的工廠里面。齊以新是被蒙著眼睛進去的,有人引路。當齊以新再次重獲光明的時候,他已經被強迫跪在地上。要是換作齊以新自己,就是掉了命也不見得愿意跪下這骨氣之軀。
齊以新所看到的,都是很陌生的面孔,齊以新在北京城也已經算是混得比較風生水起了,卻沒有見過這里的任何一個人。正是因此,所以齊以新才不得不驚嘆江湖令的神奇。三位老人家坐在凳子上,老態龍鐘看著齊以新,一個吸煙壺一個玩石頭,還有一個時不時咳嗽一下,像是一只腳已經伸入棺材一般。這位老者倒是讓齊以新想起古時候的老太監,看著比較別扭。兩旁筆直站著一群西裝男,一個個都面無表情,木偶人一般。
木偶人,一二三,不許動……齊以新突然想起給他唱過這首歌的陌生小女孩,在這個時候令他想起的竟然也只有這么一個萍水相逢的角色。
破廢工廠的大門已經被關上,也上了閘,隔絕了齊以新的最后一縷陽光,這個時候的齊以新已經有了對絕望的覺悟。他現在只想祝福,祝福那個給他唱過木頭人的小女孩幸福成長,以后也能幸福。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齊以新突然想知道以前被他殺的那些人,死之前都是什么感覺。是不是和他現在一樣充滿絕望,心里只想著祝福別人的話,不再顧及自己。混江湖的人,一開始拼出頭,那是為了名聲;出了頭開始帶小弟,這時為義氣;當成為幫派里的首領,事事為幫派著想。驀然回首才發現,沒有一次是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更何況是自己的生命。
樹倒猢猻散,前者下位后者居上,這個承接的關系齊以新已經再熟悉不過。他這個時候的心情很矛盾,渴望會有哪個弟兄拼了命來救他,但又不想因為他而連累弟兄。在這個時候,他始終還是想著自己打出來的江山可以屹立不倒,即使沒有他在也能繼續走下去。
只是,齊以新也懂,他來了走了,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即使他的江山還能延續下去,但是那已經是別人的了,他也將會看不到了。
齊以新現在只想在死之前,可以了卻一樁心愿。
齊以新就是跪著也依然有骨氣,他毅然道:“江湖令?”
中間玩著石頭的老者看著齊以新,也是不怒自威,他淡淡道:“你知道就好。江湖令一出,莫有不從。說吧,你知道什么,三葉草在哪?”
齊以新反而是有了一股豁出去的豪氣,不再驚嘆神秘的江湖令,道:“我的兄弟在哪?”他認的只有兄弟,也許兄弟已經放棄他,所以慕容流年覺得這樣盲目講義氣的人很固執,不可救藥。不過齊以新就是齊以新,他這個時候依然想救出自己的兄弟,了卻死之前的一番心愿。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寧愿挨自己兄弟一刀,也不愿意拋下另外一個兄弟不管。
玩石頭的老者道:“我知道你很講義氣。”
這位老者說得輕描淡寫,很隨意,齊以新卻是聽得心驚。江湖令就是神奇,這些人似乎已經將他齊以新的底子都了解得清清楚楚。齊以新突然想問你們有沒查到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不過蠕動了下嘴齊以新還是放棄了。
玩石頭的老者繼續說道:“如果給你選擇,你是要兄弟的性命,還是堅持保守有關三葉草的秘密。”
這位老者說到了點子上了,齊以新才發現他并不一定就能救得了自己的弟兄。他來之前只想著不要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出自己的弟兄,一命換一命,卻偏偏忘了江湖令為什么會出現。三葉草的消息沒有得到確定,這些人怎么肯罷休。
齊以新依然很堅持,道:“我想知道我的兄弟是死是活。”
“看來你確實是很講義氣。”老者微微遺憾了一下,揚揚手,道,“帶出來吧。你的兄弟也挺有骨氣,斷了一手一腳,還沒死。或許,你可以救他出去。”
聽到自己的兄弟斷手斷腳,齊以新只想沖上去拼命,只可惜自己全身被綁無力可用。冷靜下來后,便只能后悔自己連累了自己的弟兄。
一位很年輕的小伙子被拖了出來,長相也算可以,就是可惜讓鮮血給涂了臉。一手一腳失卻,令人觸目驚心。他這個時候確實還沒死,因為眼睛還能動,不過也已經是奄奄一息。
更加令齊以新覺得難過的是,這位小伙子蠕動著嘴唇,氣若游絲道:“老大,我對不起你。你快走,不要告訴他們,他們會殺了你的。”這位小伙子說話斷斷續續,不過總是完整把話說完了。他眼神空洞的看著齊以新,似乎除了愧疚就是敬重。
齊以新強忍著怒氣沒去看這個的這位兄弟,他看向像三位大神一樣高高在上的老者,道:“放了他!”
然而,中間的老者淡淡斜斜瞥了一眼,嘆息了一聲。
齊以新臉色大變,當他再次看那位兄弟的時候,那位兄弟已經閉上了眼睛。從這位兄弟的嘴里流出來的,都是血,慘不忍睹。齊以新很難過,因為這位弟兄這個時候睡得很安詳,一臉微笑。要換作是齊以新自己,被斷了一手一腳,或許也會咬舌自殺。混江湖人,更加面對不得殘廢的余生,更情愿自己痛快死去。很顯然,他的那位弟兄之所以堅持到現在,為的就是見齊以新一面,還有對齊以新說那兩句話。對不起,還有,你快走。
玩石頭的老者不無遺憾道:“看來你的兄弟也很講義氣。”
齊以新冷冷看著這些人,他沒有咆哮,可是沒人比他更清楚他自己心里的怒氣。他現在反倒不害怕所謂的江湖令,如果可以松開手腳,他確定自己一定會和這些人拼過你死我活,至少也要拉個墊背的,一命換一命,慰藉兄弟的在天之靈。
玩石頭的老者淡淡看了齊以新一眼,這個時候眼里卻是已經有一絲佩服,道:“我知道你多半也想咬舌自盡,不過還不是時候。這個兄弟你救不了,我不想你再失去多一個兄弟。現在這年頭講兄弟的人已經很少,很難得,我這老人家看著也不忍心。老人家給你個忠告,你乖乖說出三葉草的下落,我保證給你個痛快。至于你的兄弟,禍不及他們。怎么樣?”
齊以新很想笑,可是他笑不出。他也很想哭,他卻是肯定不會哭。男人有淚不輕彈,流血不流淚。這是江湖人的固執,卻也是他們令人敬重的原因之一。總而言之,目睹了一位講義氣的弟兄親自死在自己的面前之后,齊以新現在的心情很復雜,更加沉重。
齊以新冷冷道:“禍不及兄弟,這不關他們的事!是出來混的,就江湖事江湖原則了!”
“帶出來吧。”玩石頭的老者搖搖頭,再次揚揚手,道,“看來你除了講義氣,也很有骨氣。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偏偏為你而死,何必呢?”
這些人一開始就給齊以新很神秘的感覺,他們高高在上,似乎無所不能。換作平時,齊以新或許會對他們有所忌憚。不過現在齊以新只想自己死得快點,死得干脆點,能夠不殃及自己的兄弟。他實在是不想再看到有兄弟因為他而死,不想因為自己于心不忍而透露了有關三葉草的秘密。
人在江湖,大多時候往往身不由己,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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