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哦耶
池瑜成長的小公園里,有個一年四季都在跳廣場舞的區域。
小時候愛玩,池瑜和江姜時常混跡在大爺大媽身邊,人們常說的老幼通吃指得就是池瑜和江姜。
所以池瑜性格好是出了名的。池瑜從小到大都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最過分的臟話就是艸他媽。
池瑜也不是傻子,他只在自己的感情里神志不清,對待別人卻涇渭分明。
這兩天,俏俏明里暗里想要接觸炎放,池瑜不是不讓,他知道炎放有交友的權利。俏俏千不該萬不該在這個時候湊熱鬧,不知道炎放能不能忍,至少池瑜不行。
俏俏往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甚至恍惚,從來都是笑臉迎人的池瑜剛剛流露出的那個眼神是她的錯覺嗎?
炎放一直盯著池瑜的手指,那份鮮紅刺痛了他。
池瑜抿著嘴,在心里給炎放的月光道了個歉,然后拉著炎放往沒有人的教室走去。
炎放攔著他,面無表情的說:“先處理一下。”
池瑜低頭看了看,冷酷的回答:“不要。”
“為什么?”
“包了看不見傷,你就不會心疼我了。”池瑜說。
炎放心想,小煞筆想挺多。
炎放始終握著池瑜的手,直到沒了攝像機和外人,他才問:“疼不疼?”
池瑜好笑,“這么一句話剛剛在那里你問不出口?”
“我忘了。”
池瑜點點頭從炎放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他用了點力,受傷的手指刮擦到炎放帶著薄繭的手掌。池瑜“嘶”了一聲,隨后冷漠的甩著手緩解疼痛。
“去醫院。”炎放皺著眉不悅的說:“節目可以下次再錄。”
池瑜挑眉,“你下周進劇組了吧?半個月要請兩三天假就算了,還要因為我再來一次?”
“那也要先去醫院。”炎放不容反駁。
池瑜伸出手,強迫自己看向傷口,“我從小到大受的傷還挺多的,但從來沒有去過醫院。”
那時候日子過得不算富裕,窮人家遇上什么事不是貼一片創可貼就是喝一杯開水,確實不是什么大事。
況且池瑜體質特殊,從小就愛受傷,好好的路走著走著就能自己被自己絆倒。加上磕凳子磕桌子磕柜子磕一切硬物,池瑜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幾乎沒有斷過。
每次池瑜扒光了洗澡,還能自我欣賞一般的自言自語,類似于“這又是什么時候碰的”,又或者“難怪我覺得疼所以劃傷了”。
諸如此類的光榮事跡數不勝數。
“那是你小時候不是現在。”炎放語氣平淡,眉頭卻越皺越緊。
“現在也沒有差別。”池瑜說。
“現在有我。”
“我們已經分開了。”
池瑜其實不想提到分開的事,每回說起來,都感覺自己像個被拋妻棄子的怨婦。分開的事是他提的,實在沒理由拿這件事給炎放找不痛快。
炎放深吸一口氣,捏著池瑜的手腕不讓他掙扎,“節目是我讓你上的,輕松的活也是我自己占了的,當不成男人當你爸,我也得護著你。”炎放字字鏗鏘,目光凌厲仿佛要把池瑜看穿。
池瑜氣極反笑,“去你大爺的爸爸,炎放你瘋了吧!”
炎放反應過來后也被自己氣笑了,他靠近池瑜鼻息貼著池瑜的耳廓,“都和你說了,我爸在家排行老大。”
爭吵被一句不正經的“爸爸”揭過,兩人之間恢復了短暫的平靜。
池瑜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把炎放的臉撥開,那一瞬間,池瑜在想,這個人握著他的手這么暖,臉卻一片冰涼。
西北風大,熱冷都不講道理。希望小學建在空曠的山腳下,風在這里盤旋叫囂,涼的池瑜心頭一顫。
池瑜沒空仔細回味心里那點旖旎,他準備和炎放講講道理。
池瑜伸出食指想要給炎放看,結果由于控制神經錯誤,他連帶著伸出了中指。
于是炎放眼睜睜看著池瑜一本正經的朝他比了個“耶”。
試問炎放是什么心情,炎放什么心情都不想有。
池瑜訕笑著把中指抓回去,曉之以情的說:“我們先把節目錄完,然后再去醫院怎么樣?”
炎放半睜著眼看他。
池瑜頓時覺得窗外寒風呼嘯的聲音響了幾分,他伸直了腰,“我們這是來錄節目的是不是?考慮自己的基礎上也得考慮別人是不是?工作人員多辛苦啊是不是?還有”
“你要是想講這些屁話,我就解約了,我多有錢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是?”炎放打斷他。
池瑜:“”你可真煩!
“我不喜歡別人把關注度放在我身上,也想早點把該做的事情做完免得心里惦記。”
池瑜看炎放臉色好了不少,接著說:“我做菜很快的,三菜一湯嘛,加幾個鏡頭半個小時都不需要。”
最后炎放用一種“你可真聰明”的眼神看了池瑜一眼,隨即他松開池瑜的手,先一步離開了教室。
炎放拍戲時常受傷,他其實知道這傷算不上嚴重,只是傷在自己身上可以,在池瑜身上不行。
炎放的爸媽都是高學歷的素質人才,炎放從小就是被放養的那個。反倒是炎放的妹妹莊與歡,是被爸媽以及炎放寵到大的。
從有妹妹開始,炎放便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當一個好哥哥,莊與歡是炎放捧在手心長大的人,磕不得碰不得。
一直以來,炎放都以為讓他這樣在乎的人,除了莊與歡不會再有第二個。
結果就有了池瑜。
池瑜是炎放人生的意外,但這意外讓炎放既感激又慶幸。
從教室出來后,池瑜最先碰到的是金洋,他算是知道這小屁孩是真喜歡自己。
金洋火急火燎的問:“池瑜哥,你沒事吧?”
池瑜何其自然的再次比了個“耶”,金洋應該有被雷到。因為他十分夸張的捧著池瑜的手,痛心疾首的說:“怎么這么嚴重!”
池瑜忍著嘴角抽搐問:“你認真的?”
“啊!”小屁孩很認真。
池瑜流氓似的拍了拍金洋的臉蛋,找了劇組里的醫生把手指頭包成了“真知棒”。
其實池瑜意料的沒有錯,他做菜的速度確實很快,就算手上多個根“真知棒”也完全不受影響。
奈何拍綜藝為的是效果,為了效果總得有補拍。拍著拍著,等四菜一湯上桌時,差不多過去了一個小時。
池瑜算是知道炎放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了。
他們最后是開著劇組的車走的,直接順走了行李,訂的酒店就在市區,去完醫院可以先去休息。
開車的是炎放的助理阿沁,至少在池瑜有印象以來阿沁就一直跟著炎放。阿沁算是個中規中矩的美女,奈何他的老板彎的太徹底,所以美女也沒了用武之地。
不過阿沁開車很穩,池瑜在撐到去酒店睡覺之前就先靠著炎放睡著了。當然池瑜不知道自己靠著炎放睡著的,不然在夢里都能氣醒。
炎放把阿沁和悠悠留在車里,自己和炎放去了醫院。這邊到底是偏,炎放帶著口罩,不管是哪門子影帝都不會在這當口被人認出來。
傷口比池瑜想象要深,因為節目組準備的刀比池瑜從小用到大的那把質量更好,削鐵如泥算不上,切個手指頭不在話下。
池瑜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醫生每說一句話,池瑜的頭便跟著低了幾分。他怕的不是醫生,是炎放沉重又憤怒的眼神。
忒嚇人!
傷口重新包扎,開了藥,池瑜全程跟著炎放屁股后面走大氣都不敢出。
從醫院出來,池瑜一邊抓著炎放的衣擺甩著玩,一邊吊兒郎當的調戲他,“小哥哥,說句話。”
炎放停了下來,任由池瑜一腦袋撞到他背上,“說什么,你傷口深不深自己不知道?”
池瑜一聽,嘟囔著說:“確實不知道,都是痛,痛多痛少怎么分辨啊?”
是啊?怎么分辨?和這小煞筆氣什么?
炎放無法,只好轉而囑咐他吃藥的注意事項,不要碰水不要吃辣這種叮囑小朋友的內容。
池瑜就差沒有把頭點成撥浪鼓了。
直到坐上車,池瑜才想起來問正事,“你明天就要走了嗎?”
炎放不冷不熱的回了個“嗯”。
池瑜想問炎放什么時候回來,但他突然想到炎放回來也不再是為了見他,那還問個屁啊!
“在哪拍戲呢?”池瑜看著食指漫不經心的問。
“你來探班?”炎放挑眉。
池瑜下意識的回他,“我探個屁啊!”
話一說出口,池瑜感覺周圍溫度極速下降。池瑜出生在炎熱的七月,偏偏怕冷。
其實池瑜說這話也不是沒有原因,他從來沒有探過炎放的班。開始是覺得不合適,后來是覺得不好意思,最后就變得沒有機會了。
池瑜一直沒有和炎放提過炎放心里那位白月光的事,不管是分開前還是分開后,他都沒有資格去問。
再好奇也像質問,何況他不是好奇。
阿沁把腦袋貼到方向盤前,悠悠整個人縮成一團,兩個人默契的并著呼吸,企圖把“我什么都不知道”幾個字掛在腦門上。
車子停下來,阿沁拿走了炎放的行李,在試探性的拿池瑜行李的時候成功獲得了炎放的眼刀一枚。
阿沁含淚收下炎陛下的恩賜,屁顛屁顛帶著悠悠跑了。
炎放站在行李箱邊上,看著池瑜在酒店保安灼灼目光的注視下下車。
“我我自己提吧?”池瑜小心翼翼的說。
炎放單手插兜,聞言冷笑一聲,“你提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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