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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牡丹樓風(fēng)波


  牡丹樓的掌柜姓呂。\\Www、qВ5、cOM/

  呂掌柜道:“那兩位蒙著黑紗的姑娘,這三天的確每夜都來,叫了一桌子菜,卻又不吃不喝,每天都要等到打烊時才走?墒撬麄兘o的小帳很多,所以每個伙計都很歡迎她們!

  冰冰道:“帳是誰付的?”

  呂掌柜道:“是跟她們來的那位年輕后生!

  冰冰又問“你知不知道這三天來,她們晚上都住在哪里?”

  呂掌柜道:“聽說他們在連云客棧包下了個大跨院,而且先付了十天的房錢!

  冰冰還不放心“你這消息是不是可靠?”

  呂掌柜笑了“當(dāng)然可靠,連云棧的掌柜是我的大舅子!

  連云棧的掌柜姓牛。

  牛掌柜道:“那兩位臉上蒙著黑紗的姑娘可真是奇怪,白天她們連房門都不出,連飯都是送到屋里去吃的,到天快黑的時候就上牡丹樓,來了這三天,這里還沒有人聽她們說過一句話!

  冰冰道:“她們住在哪間屋子?”牛掌柜道:“就在東跨院,整個院子她們都包了下來。冰冰又問”今天晚上她們回來了沒有?”

  中掌柜道:“剛回來!”他搔著頭,又道:“她們既然是從牡丹樓回來的,本該吃得很飽才對,可是她們回來了,偏偏又叫了一整桌酒萊。”

  冰冰笑道:“那桌酒萊也許是叫給我們來吃的!

  牛掌擔(dān)道:“她們知道兩位會來?”

  冰冰道:“不知道!

  牛掌柜吃驚地看著她,他忽然發(fā)覺這地方的怪人越來越多了。

  屋子里燈火輝煌,鋪著大紅桌布的圓桌上,果然擺滿了酒菜。

  剛才像奴才般站在身后的、那個很年輕、很好看的少年,現(xiàn)在已換了身鮮明而華貴的衣裳了正坐在那里斟酒。

  他倒了三杯酒忽然拾起頭。對著窗外笑了笑,道:“兩位既然已來了,為什么不進(jìn)來喝杯酒?”

  蕭十一郎的確就在窗外。

  他笑了笑:“有人請我喝酒,我是從來不會拒絕的。”

  門沒有拴。

  桌旁邊擺著二張椅子。

  花如玉含笑揖客“請坐!

  蕭十一郎目光如炬般盯著他:“這兩個位子就是為了我們準(zhǔn)備的?”

  花如玉道:“正是。”

  冰冰忽然笑了笑,道:“沈姑娘她們跟著公子,難道公子從來也不讓她們坐下來吃飯的?”

  花如玉嘆息了一聲道:“我沒有替她們準(zhǔn)備位子,只因為她們已不在這里!

  蕭十一郎臉色變了。

  他本不是時常會變色的人,但現(xiàn)在臉色卻變得很可怕“難道她們已走了?”

  花如玉點點頭,道:“剛走的!

  蕭十一郎道:“你就讓她們走了?”

  花如玉苦笑道:“在下既不是土匪,也不是官差,她們要走,在下怎么留得住她們!

  蕭十一郎冷笑。

  花如玉道:“蕭大俠莫非不相信我的話?”

  蕭十一郎道:“你看來的確不像土匪,只不過人不可貌相,這句話你想必也知道!

  花如玉道:“在下有什么理由要對蕭大俠說謊?”

  蕭十一郎道:“因為你不愿意讓我看到她!

  花如玉道:“在下若不愿讓蕭大俠見著她們,為什么要回到這里來?為什么要在這里恭候蕭大俠的大駕?”

  蕭十一郎說不出話了。

  花如玉嘆了口氣,道:“在下在此相候,為的就是要向蕭大俠解釋剛才的誤會。”

  蕭十一郎冷冷道:“剛才有什么誤會?”

  花如玉道:“沈姑娘本來一直都在跟著櫻、柳兩位老前輩!笔捠焕蓜尤莸溃骸凹t櫻綠柳?”

  花如玉點點頭,道:“蕭大俠若是不信,隨時都可以去問他們,這兩位前輩總是不會說謊的!

  蕭十一郎道:“她怎么又跟你到這里來了?”

  花如玉遲疑著,仿佛覺得很難出口。

  蕭十一郎道:“你不說?”

  花如玉苦笑道:“不是在下不肯說,只不過……”蕭十一郎道:“不過怎么樣?”

  花如玉道:“只不過在下唯恐蕭大俠聽了,會不高興。蕭十一郎道:“你若不說,我才會生氣,我生氣的時候,總是很不講理的。”

  花如玉又遲疑了很久,嘆道:“江湖傳聞,都說連城壁連公子已到了這地方,沈姑娘聽見了這消息。就一定要隨在下到這里來!

  蕭十一郎的臉色又變了。

  花如玉的話,就像是一把刀,把比割鹿刀更可怕的刀。

  他忽然覺得全身都已冰冷。

  沈璧君若是為了別人而變的。他還有話說,可是連城壁……

  花如玉嘆息了一聲,似也對他很同情,勉強(qiáng)笑道:“她的人雖己不在,酒卻還在,蕭大俠不如先開懷暢飲幾杯,遣此長夜。”

  蕭十一郎道:“好!我敬你三杯!被ㄈ缬窳⒖膛e杯笑道:“恭敬不如從命,請。”

  蕭十一郎道:“這酒杯不行!

  花如玉怔了怔:“為什么不行?”

  蕭十一郎道:“這酒杯太小。”

  他忽然將桌上的一海碗魚翅,一海碗丸子,一海碗燕窩鴨絲,全都潑在地上,在三個碗里倒了滿滿三海碗酒。

  “我敬你的,你先喝!

  花如玉苦著臉,看著桌上的三碗酒,終于長長嘆了口氣道:“好,我喝!

  他苦著臉,就像喝藥一樣,總算將三大碗酒全都喝了了蕭十一郎也喝了三碗,又倒了三碗:“這次該你敬我了,主人當(dāng)然也得先喝。”

  花如玉好像吃了一驚:“再喝這三碗,在下只怕就不勝酒力了!

  蕭十一郎瞪眼道:“我敬了你,你難道不敬我?你看不起我?”

  花如玉只有苦笑道:“好,我就回敬蕭大俠三碗!

  他硬起頭皮,捧起了一大碗酒,就像是喝毒藥一樣喝了下去。

  可是等到喝第二碗時,他喝得忽然痛快起來了,毒藥像是已變成了糖水。

  一個人若是已有了七八分酒意時,喝酒本就會變得像喝水一樣。

  等蕭十一郎喝了三碗,花如玉居然又笑道:來,我們再來三碗,蕭大俠請!

  蕭十一郎瞪著他,忽然道:“我還有兩件事要告訴你!

  花如玉道:“好,我所。”

  蕭十朗道:“第一,我既不是大俠,也從來不做大俠,第二,我若發(fā)現(xiàn)你對我說了一個字謊話我就把你這很大舌頭割下來,你明白了么?”

  花如玉的舌頭果然已大了,拼命地點頭,道:“我明白了,可是我還有點不明白。”

  蕭十一郎道:“什么事不明白?”

  花如玉吃吃地道:“她既然是為連城壁來的,現(xiàn)在想必也是為了連城壁走的,你為什么不去找他們反而找我來出氣?”

  一句話沒說完,他的人己倒了下去。蕭十一郎鐵青著臉。

  忽然將桌上的十來碗菜全都用那大紅桌布包起來,道:“你既然有心要請我,吃不完的我就帶走了。”

  花如玉沒有反對,他的人已倒在地上,爛醉如泥,蕭十一郎仰面大笑了三聲,居然真的提起包袱,拉著冰冰揚(yáng)長而去。

  等他們?nèi)ミh(yuǎn)了,晚風(fēng)中忽然有一陣蒼涼的悲歌遠(yuǎn)遠(yuǎn)傳來。

  后面的門簾里一個人卻在輕輕嘆息:“這樣的惡客,倒還真少見得很!

  門簾掀起,心心走了出來,忽然向地上的花如玉笑了笑,道:“現(xiàn)在惡客已走了,你還不醒?”

  花如玉居然真的立刻就醒了,從地上一躍而起,搖著頭笑道:“這個人好厲害。居然真要灌醉我。”

  心心嫣然道:“只可惜你的灑量遠(yuǎn)比他想像中要好得多!

  花如玉大笑道:“我這個人卻比他想像中要壞得多。”

  心心道:“江湖中若再選十大惡人,你一定是其中之一。”花如玉道:“你呢?”

  心心道:“我當(dāng)然也跑不了的!

  花如玉道:“沈璧君是不是已走了?”

  心心點頭,道:“我已叫白老三帶著她走了,也已將你的吩咐告訴了白老三。”

  花如玉道:“那個女瘋子呢?”

  心心道:“我怕男瘋子到后面去找她,所以只好先請她到床底下去休息休息。”

  花如玉道:“現(xiàn)在你可以請她出來了。”

  心心道:“然后再請她干什么?”

  花如玉道:“然后再請她洗個澡,好好地替她打扮打扮!毙男挠中α耍溃骸拔乙猜犝f一個人要進(jìn)棺材的時候,總是要先打扮打扮的!

  花如玉道:“我還不想讓她進(jìn)棺材!毙男陌迤鹆四,道:“為什么?”

  花如玉道:“因為她還很值錢。”心心道:“你難道想賣了她?”

  花如玉道:“嗯!

  心心的眼睛亮了起來:“賣給誰?”花如玉道:“據(jù)我所知有個老色鬼想她已想了很多年!

  心心道:“是什么樣的老色鬼?”

  花如玉微笑道:“當(dāng)然是個有錢的老色鬼,而且也舍得花錢的!

  心心看著他吃吃地笑道:“你真是個大惡人!

  花如玉淡淡道:“我本來就是的!

  心心笑道:“你在打什么算盤,蕭十一郎只怕連做夢都想不到。”

  蕭十一郎什么都沒有想。

  他只覺得腦袋里交空蕩蕩的,整個人都空空蕩蕩的。走在路上就好像走在云堆里一樣。

  他堅持不肯坐車,他說這條路就像是剛被水洗過的,仲秋的夜空也像是剛被水洗過的,能在這樣的秋空下,這樣的石板路上走走,比坐八人抬的大轎還愜意。

  所以他們坐來的馬車,就只有先回去,所以冰冰也在旁邊陪著他走,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問:“你餓不餓?”

  冰冰搖了搖頭。

  蕭十一郎搖著手里的包袱道:“我只不過想提醒你這里面有燉雞、燒肉、水晶腸子、糖醋魚、還有一整只八寶鴨子,你若是餓了,隨便你想吃什么這里面都有。”

  冰冰看著他手里這個湯汁淋漓的包袱,想笑卻笑不出。

  她了解他現(xiàn)在的心情,她知道他現(xiàn)在也許連哭都哭不出。

  蕭十一郎忽然在路邊坐了下來,看著星光燦爛的秋空,癡癡地出了半天神,喃喃道:“我剛才應(yīng)該弄他一壇酒出來的,在這里喝酒真不錯!

  冰冰在聽著。

  蕭十一郎笑了笑,又道:“其實無論在什么地方,只要有酒喝都不錯!

  他笑得也不像是在笑,這種笑令別人看了只想哭。

  —她既然是為了連城壁而來,現(xiàn)在當(dāng)然是找連城壁去。

  他本來就是溫良如玉的君子,他們本就是恩愛的夫妻,她雖然一時糊涂,現(xiàn)在總算已想通了。

  —她終于已發(fā)現(xiàn)他本是值得自己依靠的人。

  蕭十一郎從包袱里抓出只燉雞,看了看,用力摔了過去。

  冰冰也坐了下來,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他,忍不住問道:“那個人說的話,你真相信?”

  蕭十一郎道:“我連一個字都不信。”

  冰冰道:“既然不信,為什么要走?”

  蕭十一郎說道:“他難道要我陪著他躺在地上睡覺?”

  冰冰道:“你為什么不到后面去找?”

  蕭十一郎道:“找也找不到的!

  冰冰道:“你還沒有找,怎么知道找不到?”

  蕭十一郎道:“像他那種人,若是不愿讓我見到她們,我怎么找得到!

  冰冰道:“你看得出他是個很狡猾的人?”

  蕭十一郎點點頭道:“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就想到了一個……”冰冰道:“誰?”

  蕭十一郎道:“小公子,那個比毒蛇還毒一百倍的小公子。”只要一提小公子,他好像就忍不住要打冷戰(zhàn)。冰冰道:“那個人當(dāng)然不是小公子。”

  蕭十一郎點點頭,道:“他是個男人!

  小公子卻是個女人,是個看來就像是只小鴿子,其實卻是食尸鷹的女人。

  直到現(xiàn)在沈璧君做噩夢的時候,還常常會夢見她,雖然她已經(jīng)死了,死在連城壁的袖劍下。

  蕭十一郎道:“那個男人長得雖然娘娘腔,卻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冰冰道:“你能確定?”

  蕭十一郎道:“無論他是女扮男裝也好,是男扮女裝也好,我有個法子,一試就能試出他究竟是男是女來!北溃骸芭?”

  蕭十一郎笑道:“我這個法子也是獨門秘方,次次見效,從來也沒有失靈過一沈。?冰冰忍不住問道:“是什么法子?”

  蕭十一郎道:“摸他一下!

  冰冰的臉紅了。

  蕭十一郎道:“剛才已乘你不注意的時候,摸了他一下!北t著臉道:“我看你一定也醉了!

  蕭十一郎瞪眼道:“誰說我醉了,我現(xiàn)在簡直清醒得像貓頭鷹一樣!

  冰冰道:“你不醉的時候,沒有這么壞的!

  蕭十一郎瞪著她,忽然露出牙齒笑一笑,道:“你真的以為我是個好人?”

  冰冰輕輕地嘆了口氣,柔聲道:“不管別人怎么樣看你,只有我知道,你是個……”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聽見一陣車輪馬蹄聲。

  一輛黑漆大車從他們面前的道路上,急馳而過。

  冰冰失聲道:“這就是剛才那個人的馬車!

  蕭十一郎道:“哦?”

  冰冰道:“三更半夜的,他們?nèi)绱思敝s車,是去干什么呢?”

  蕭十一郎道:“也許車上沒有人。”

  冰冰道:“有人!

  蕭十一郎道:“你看見了?”冰冰道:我只要一看車輪后帶起的沙塵,就知道車上是不是有人了!

  蕭十一郎苦笑道,“看來你的眼睛比大盜蕭十一郎還厲害些”冰冰終于笑了笑,道:“至少比一個喝醉了的大盜蕭十一朗厲害些!

  蕭十一郎道:“我們追上去看看好不好?看那小子究竟在玩什么花樣?”

  但這時馬車早已消失在黑暗中,連聲音都已漸漸聽不見。

  蕭十一郎跳起來,又坐下。

  ——追上了又怎么樣?看見了又怎么樣?

  ——剛才在牡丹樓上,她豈非已明明拒絕了他蕭十一郎又從包袱里撈出個八寶鴨子,拼命似的吃了起來。

  吃,有時的確可以穩(wěn)定一個人的情緒。

  冰冰卻在沉思著,緩緩道:“他一定沒有看見我們,一定認(rèn)為我們早已坐車走了。”

  蕭十一郎的嘴里塞滿了八寶鴨子。

  他本來很喜歡吃八寶鴨子,但現(xiàn)在卻覺得嘴里塞著的好像全是木頭一樣。

  冰冰道:“剛才趕車的那個車夫,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了。這種事她為什么也要注意?冰冰又道:“車上雖然有人,但卻好像只有一個人。蕭十一郎開始覺得有點奇怪了”怎么會只有一個人?”

  冰冰也在奇怪,忽然道:“我們再回連云棧去看看好不好?”

  當(dāng)然好。

  她說出來的話,蕭十一郎是從不會拒絕的。

  燈光還未熄,人卻已走了。

  屋子是空的,廳里沒有人,房里也沒有人。非但沒有人,連行李都沒有。

  蕭十一郎道:“他們已全都走了!

  冰冰道:“但車上卻只有一個人。”蕭十一郎道:“也許他們不是一路走的。”

  冰冰道:“既然是一路來的。為什么不一路走?”蕭十一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笑道:“難道他們知道我們又回來了,都藏到床底下去了。”

  他忽然跳過去,用一只手就將那張紫檀木的木床掀了起來。

  床下面當(dāng)然是空的,除了灰塵外,哪里還有什么別的東西,他只不過覺得力氣沒地方發(fā)泄而已。

  但冰冰卻看見了東西,一件跟灰塵顏色差不多的東西。

  她過去撿了起來,才看出那只不過是根女人用的、已經(jīng)很陳舊的烏木簪。

  無論誰也不會對這樣一根烏木簪有興趣的。

  她正想再丟到床底下。蕭十一郎卻忽然一把搶了過去,只看了一眼,臉色已變了。

  —蕭十一郎并不是個時常都會變色的人。

  冰冰忍不住道:“你看見過這個烏木簪?”蕭十一郎道:“嗯”冰冰道:“在什么地方看見過?”

  蕭十一郎道,“在一個人的頭發(fā)上!北溃骸霸谡l的頭發(fā)上?沈姑娘?”

  蕭十一郎搖搖頭,嘆息著道,“你永遠(yuǎn)猜不出這個人是誰的。冰冰眼珠子一轉(zhuǎn),道:“莫非是風(fēng)四娘?”

  蕭十一郎又嘆了口氣,道:“你猜出來了!

  冰冰動容道:“那個連走路都要人扶的婦人,莫非就是風(fēng)四娘?”

  蕭十一郎好像直到現(xiàn)在才想到這一點,立刻跳了起來,道:“一定就是她,她剛才一定還在這里!

  這根烏木簪雖然已很陳舊,但卻一直是風(fēng)四娘最珍惜的東西。

  因為這是蕭十一郎送給他的。

  “她的珍寶首飾,雖然也不知有多少,卻一直都在用這根烏水簪,若不是她己被人制住,連動都不能動,絕不會讓它掉在這里。”

  “這根烏木簪既然在床底下她的人剛才莫非也在床底下?—定是剛才我們到來的時候,被人藏在床底下的。”

  “但床底下卻只能藏一個人!

  “車上也只有一個人!

  “她們的人到哪里去了?”

  蕭十一郎恨恨道:“不管怎么樣,我們只要找到那小子,總能問得出來的!

  冰冰道:“我們只要找到那輛馬車,就能找到那個人了!

  蕭十一郎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

  他終于摔下了手里的包袱,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人在門口看得怔住。

  牛掌柜剛走進(jìn)來,正看著滿地的魚肉發(fā)怔,看得眼睛都直了。

  蕭十一郎只好朝他笑了笑,道:“我們都是很節(jié)儉的人,吃不完的菜,我們總是帶著走的!

  牛掌柜也勉強(qiáng)笑了笑。

  他本是帶著伙計來收拾屋子,檢點東西的,卻想不到莫名其妙走了幾個,又回來了兩個。

  蕭十一郎也實在不愿再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拉著冰冰就走。

  牛掌柜忽然道:“兩位是不是要把地上這些菜再包起來。送到對面去?”

  蕭十一郎的腳步立刻停下,冰冰也回過了頭:“對面?對面是什么地方?”

  “兩位難道不知道?兩位姑娘已搬到對面的跨院去了?”蕭十一郎的眼睛亮了起來忽然拍了拍牛掌柜的肩,笑道:“你是個好人,我喜歡你,這些萊我都送給你帶回去宵夜了,你千萬別客氣。”

  牛掌柜看著地上一大堆爛泥般的萊,發(fā)了半天怔,滿臉都是哭笑不得的表情,等他再抬起頭的時候,人巳不見了。

  一個伙計剛進(jìn)來,準(zhǔn)備收始屋子,牛掌桓忽然也拍了拍他的肩道:“這些萊都送給你帶回去宵夜,你千萬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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