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眼睛通紅，猛地站起來，一言不發地大步朝門口走去。

        卓然緊跟著跑了出去。

        身后的江知言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一直走出了食堂，卓然才拉住了江知言，他分外擔憂：“江落，你怎么了？”

        江落勉強控制了一下自己：“阿然，我現在狀態不太好，下次我再來找你。”

        卓然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在此刻說出自己的心意：“江落，我剛才想選的是你。”

        他本來以為這句話會讓江落開心，但江落卻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相信：“不用安慰我了，阿然。”

        卓然再次堅定重復道：“我真的選的是你。”

        江落卻突然發起狂來，他大聲喊道：“是嗎？你是選的我，還是把我當作江知言的替身？”

        “我們長得那么像，你是不是覺得當江知言不在場的時候，我也可以勉強用一用？”

        江落又突然委屈起來：“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的是江知言！”

        兩個樣貌出挑的同性在食堂門口拉拉扯扯，很快吸引了來往人群的視線，卓然覺得有點尷尬，他想把江落拉到人稍微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江落躲開了卓然的手，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突然間紅了眼眶：“阿然，我好像讓你為難了。”

        他不再多言，大踏步轉身離開。

        他越走越快，背影看上去孤寂寥落，卓然猶豫了一瞬，他要追上去嗎？還是讓他靜一靜？

        就在這猶豫的時刻，江知言走到了他身旁：“小卓，發什么呆呢？要上課了。”

        卓然被江知言拉走了，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江落走得又快又急，要不還是等他情緒穩定了，自己給他發信息解釋一下吧。

        他轉身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江落也同時回頭，正巧將江知言帶走卓然的一幕看在眼里。

        江落嘲諷地勾起唇角，看吧，他就說他是多余的，是可有可無的，是用來備選的。

        卓然一天都是滿課，他在課間給江落發了微信，但并沒有得到回復，他猶豫一番，還是沒有撥打語音電話打擾他。

        直到傍晚最后一節課下課后，他在教室后門，被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一臉苦大仇深的清秀少年攔住了。

        少年一臉焦急，一頭小卷毛被他撓得亂七八糟，見到卓然先給他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卓先生，請您跟我走一趟！”

        卓然嚇了一跳，他略帶警惕地后退一步：“你誰？”

        要不是這個少年看上去戰斗力太弱威脅程度太低，聽這語氣他還真以為是個要來打劫的呢。

        卷毛聲音帶著哭腔：“卓先生，我是江落的秘書衛景明……”

        總而言之，就是江落正在自己家里耍瘋，誰也制不住他，可憐的小衛就過來搬救兵了。

        “可我去就管用嗎？”卓然有些猶豫。

        “管用的管用的！”小衛的頭點得像是啄米的雞，甚至怕卓然跑掉，緊緊拉住了他的手。

        “卓先生，你不知道，江總這幾年受了多大的苦，他在最困難的時候，都是靠念著你的名字度過難關呢。”小衛說的情真意切。

        說完他又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可憐巴巴地看著卓然，眼神真的可憐得像個找不到家的小狗：“啊江總不讓我把這些和你說的，卓先生，你可不可以假裝沒聽見？”

        卓然嘆了口氣：“算了，帶我去吧。”

        小衛立刻開心了起來，他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帶路，指著校門口的一輛車：“卓先生，請上車。”

        這輛車和江落早上開的不是一輛車，但看著那個只在電視上看過的閃閃發亮的車標，卓然就知道這輛車價值不菲。

        “卓先生，江總請來了心理醫生，但醫生來了他又不配合，你可以勸勸他嗎？”小衛一邊開著車，一邊小心翼翼地請求著。

        “好，我會盡力的。”卓然想起江落早上離開的場景，也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小衛，你別我叫卓先生了，太客氣了。”

        “是嗎？”小衛的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可以叫你大嫂嗎？”

        卓然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他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什么？”

        “大……”

        衛景明還沒說完，卓然就立刻阻止了他，防止那兩個字對他第二次造成巨大的沖擊：“叫我名字吧。”

        “好的！卓然大嫂！”

        “你還是叫我卓先生吧。”

        “好……吧。”

        江落住的地方離學校并不太遠，是一棟三層的獨棟別墅，周圍有漂亮的小花園，卓然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

        但他來不及欣賞，因為他一走進別墅，就聽到了一樓會客廳里江落的大喊聲：“你走吧！治療費你找我的秘書結清。”

        會客廳的門半掩，里面傳來另一個男子的聲音，似乎是帶著一點兒異國口音：“江先生，請冷靜，我需要對我的病人負責。”

        “小衛！進來！”江落再次提高了聲音。

        會客廳的門被緩緩推開了，江落不耐煩地目光掃視過來。

        然后他愣住了。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他的小桃子，他的阿然，來拯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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