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天空告別晴朗的藍色
人們閑步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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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鳴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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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半掩朧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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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呀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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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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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和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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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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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遠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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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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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耀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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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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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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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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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活在都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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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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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謙永平靜地閉著雙眼，第一次，沒有昏睡過去，沒有中途逃跑，完完整整，一字不漏地聽完這首朧月夜。\ｗＷＷ、Ｑb５、coM//原來竟是這么好聽，好聽得仿佛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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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夜的聲音，同那個他熟悉的聲音重疊起來，在他耳畔不斷縈繞，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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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一個音符的回音也消散進微涼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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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好聽。"他深吸了口氣，慢慢睜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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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讓我唱這首歌？它對你有什么意義嗎？"嘉夜小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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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謙永沉吟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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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以前常會在床邊給我們唱這首歌。"他苦笑，"但我每次都困得很早，連一次都沒能把這首歌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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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母親，一定是很端莊很高貴的夫人吧，高挑婀娜，肌膚如玉。嘉夜不由聯想起在電視和雜志上看到的那種貴婦人形象，心頭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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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一定唱得比我好多了。"她笑得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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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的口氣突然變得很沉很沉，犀利的眼睛瞬間暗淡下來，"我已經無從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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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夜困惑地盯著他，心里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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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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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夜瞪大了眼，一陣窒息。微風輕掃著杜謙永臉頰的垂發，一絲一縷地遮掩著他此刻的表情。然而她還是看見了，又在無意中窺見了他眼睛里，那樣深的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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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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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在不知不覺中翩然降臨。當人們有所意識的時候，樹葉已經從枯黃開始飄零。天空告別了晴朗的藍色，變得不可思議的蒼白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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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剛下過雨，人行道上濕漉漉的。女孩穿著潔白的毛衣，淡藍的外套，還有寬松的草綠色休閑褲，正急急地從路人中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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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過一個又一個街角，終于在一片開闊的視野里看到那座約定的天橋。她一眼就看見站在天橋上的高帥身影，在眾多平凡人中間，他實在顯眼得叫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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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遲到了多久？"嘉夜一面跑上來，一面抬手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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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謙永淡淡地笑，"你沒有遲到，還早了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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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但畢竟是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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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謙永里面還是穿著整潔的白襯衫，外面套了件黑色毛線衫，黑白分明，涼爽的天氣，搭配著清爽的造型。嘉夜不由看傻了眼。身材挺拔而修長，杜謙永似乎生就適合簡單的衣著，尤其是純白干凈的襯衫，穿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出挑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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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約在這里？"杜謙永四下看著，"如果我去接你，不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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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樣就不像正常的約會了。"至少……不像她所見過的約會該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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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愕然，遲疑著開口問，"……嘉夜，為什么接受我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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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音樂會啊。而且……"她笑，"是你自己說過要我認真的當一個名義上的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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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接受他的邀請？這個問題她也反復問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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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是在拼命想要使這樣的關系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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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問起自己，腦海里就會不斷回響他當時激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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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杜謙永是個認真得離譜的人，盡管他的認真顯得有些無的放矢，卻讓老是對別人敷衍了事的她慚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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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她無法拒絕的原因吧，還有便是，她必須補償之前的不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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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她何必要在乎什么"名義上的女友"？就如杜謙永所說，其實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哪樣不是名義上的？她為什么就不可以放下那點可笑的虛榮和固執，為什么就不可以當他是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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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他，臉上掛著誠懇的笑意，忽然間像是想起什么，眉毛一皺，一副可疑的樣子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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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杜謙永不解地看著嘉夜，覺得她此刻的動作有點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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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保鏢嗎？你不是說你出來約會什么的，他們都會隨時跟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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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不喜歡，所以今天就吩咐他們不許跟來了。"他輕輕一笑，笑容里竟有幾分別樣的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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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嘉夜夸張地撐大眼，"那我的面子會不會太大了？"沒等杜謙永回答，她兀自呵呵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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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謙永似乎想說什么，卻沒能說出口，而是改口問："音樂會是晚上，你現在想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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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要張嘴，卻突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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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你想去哪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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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熟悉的問題！就連那時他隨性的語調，連他不正經地微笑的樣子，她都記憶猶新。還記得當時自己是這么刁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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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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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變魔法似的讓她插上翅膀，翱翔在藍色的自由里，盡管，只有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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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謙永納悶地看著發怔的嘉夜，"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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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她虛弱地笑笑，"我們一面走一面想要去哪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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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蕭瑟的秋。冷清的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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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像魚一樣游蕩在冰冷的空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想要去的地方，還是沒有想好。于是只能這么漫無目的地跟著感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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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夜不時打量路人，還沒有進入冬天，大家的表情就已經像是被凍壞了似的，一句話都舍不得說。弄得她連說個話都那么小心，生怕聲音一大會打擾到周圍冷清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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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他們莫名其妙地拐進一條偏僻的公園大道，如果是在夏天，這條林蔭道上一定落滿斑駁的樹影，像鉆石一樣璀璨漂亮，每個人走過去都會變成被光影眷顧的美人。然而此時，映入眼簾的卻只是奄奄一息的樹木和地上零星的落葉，還有縮著腦袋，病怏怏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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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好想去一個溫暖熾熱的地方！一個像夏天一樣火熱的地方！這個念頭倏地躥上腦門，無比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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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驀地停住腳步，沒頭沒腦地抬頭望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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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杜謙永也納悶地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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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她伸出食指比著嘴，依舊仰著脖子，"快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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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惑地瞅著她，皺著眉頭仔細分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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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沒有啊！她到底想讓他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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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謙永！夏天的歌聲！"她依舊仰著頭，臉上綻開越發快樂的笑容，"真的可以聽到！"她轉過頭來對他說，"仔細聽��！就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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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惑不已地隨她抬頭望去，除了高遠的天空，依舊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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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morous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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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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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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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amorous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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