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無視那個人的存在
“啊？”雖然腦子里知道他指的是誰，嘉夜的嘴巴還是一下子打結(jié)。\\ＷwＷ。ＱΒ⑤。ｃOm</p>
“我的弟弟。”他進一步說明。</p>
“嗯，”嘉夜點頭，“見過他兩次了，昨天他還受了傷。在這里……”她舉起手，指了指杜謙永左肩的位置。</p>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是嗎？”簡單的疑問句，聽不出里面有任何情緒。</p>
“不過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要緊了。對不起，學長，我應(yīng)該向你道歉，是我誤會了你。真的很抱歉，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去幫你澄清。”</p>
“你不需要去澄清什么，我根本沒有介意。”</p>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我冤枉了你，那時你為什么不申辯，不解釋呢？”嘉夜實在好奇，不僅是對他，他的那些記過和留校查看，應(yīng)該也是因為他絲毫不為自己申辯的緣故吧，“既然做壞事的是你的弟弟，你為什么寧愿幫他背黑鍋？”</p>
“我不是要幫他背黑鍋，況且他在初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輟學了，根本不需要我?guī)退斪铩Ｎ也簧贽q只是因為沒有那個必要。”杜謙永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語氣還是那么冷徹而淡然，仿佛在說著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那雙望著她的黑眼睛仿佛世界上最深的湖泊結(jié)了冰，幽然美麗，深不見底，“……你可能無法明白，對于我來說，他根本就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我不會提到他的名字，不想見到他的人，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在我的世界他就是徹底地不存在的。你會去以一個不存在的人為借口為自己辯解嗎？”</p>
他的話讓嘉夜一頭霧水，但起碼還能明白他們兄弟已反目成仇這個事實，明白這其中有她不能涉足的秘密，可是，“不存在的人”，用出這樣極端的字眼，至少說明他們之間的芥蒂不是一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是什么事情，竟然可以使雙胞胎兄弟變得如此痛恨對方？</p>
“可是，難道你不在乎嗎？大家一次一次地誤會你，還有記過和留校查看，會對你的前途有影響吧？”</p>
“……的確，這樣的事發(fā)生過不止一次，用我的名字，留和我一樣的頭發(fā)，然后到處去惹事。”他的眉頭習慣地蹙起，手指將額前礙眼的長發(fā)攏上去，露出明亮寬闊的前額，“……他是存心要和我過不去的。但是記過也好，留校查看也好，其實都無關(guān)痛癢，隨著我畢業(yè)，這些記錄都會消失。他煞費苦心的經(jīng)營，最后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至于大家的誤會，我并不在乎。如果我為那些事情辯解，反而會讓事情越鬧越大，看見我疲于奔命，他會比誰都快活。”他轉(zhuǎn)過頭來，認真地看著嘉夜，“我所要做的，只是無視他的存在，從頭到尾，徹徹底底地無視他。總有一天，冒充我的游戲，他會玩膩的。”</p>
不知是不是陽光過于強烈的緣故，她看見杜謙永深邃如夜的眼睛再一次危險地虛了起來，卻似乎一不小心滲透出淡淡的悲哀。他不可思議的冷靜，他的忍耐，他的自信，甚至他的城府，讓嘉夜墜入更深的迷霧。同時也感慨，自己怎么會把這兩兄弟搞混的呢？他們兩人的氣質(zhì)是這般地不同！一個冷漠如寒冰，一個放肆如烈火。杜謙永，在她的眼里，真的就像冰川一樣，別人看見的，永遠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表面。</p>
“你那么厭惡你的弟弟，卻又告訴我這些，現(xiàn)在看見我，心里不會好受吧？”</p>
杜謙永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敏感的問題，沉默了半晌，“……是，我好像總能在你身上感覺到他的存在。是會讓我不舒服。我不想騙你，但是你是無辜的。”</p>
燥熱的沉靜。</p>
“嘉夜，還有一件事。”</p>
是要她和他一起無視那個人的存在吧？為什么突然之間她覺得那個邪惡的家伙也有一點可憐？</p>
“我明白。”她看著杜謙永，理解地點頭，“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p>
“另外，嘉夜……”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措辭，“我們最好是交往一段時間。”</p>
杜謙永一語驚人。嘉夜猛抬起頭，像個木頭人一樣定在那里。這個杜謙永，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啊？</p>
“你已經(jīng)和他見過兩次面，而且是學校里惟一一個知道我們之間關(guān)系的人……”</p>
那又怎樣？嘉夜大惑不解地看著杜謙永，這跟要和他交往有什么關(guān)系？</p>
杜謙永讀出她眼中的疑惑，“那個人總是針對與我有關(guān)的人，但是不會打我女朋友的主意，所以只有做我的女友才不會被他纏上。”像這樣幼稚滑稽的理由，他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最后只得強調(diào)，“總之他是個很危險的人，懂嗎？”</p>
懂，當然懂。嘉夜想起那個家伙當晚打劫她的情形，還有他和那幫危險分子對峙，差點死掉的事情。</p>
“我們可以試著交往一個月，如果我在你身邊，他就不會冒然出現(xiàn)，他應(yīng)該還不想事情那么快穿幫。我不會對你提什么苛刻的要求，只需要每天上學放學的時候由我送你。其余的時間，我不會干涉。等到他的事情過去，這樣的關(guān)系就可以結(jié)束。”</p>
原來如此。嘉夜突然想大笑，原來不過是替她的安全著想，逢場作戲罷了。這個細心周到的學長，她不知道是應(yīng)該謝謝他還是罵他太過隨便——一個免費得來的，羨煞旁人的帥哥男友？盡管五個禮拜不到就要說拜拜。</p>
“學長，你剛剛好像才說過看見我會讓你不舒服的。”她在心里苦笑。</p>
杜謙永一時語塞，“是那樣沒錯，可是相比起來，你的安全更重要。”</p>
“而且學長還有很多女朋友，她們也會介意吧。”</p>
“這個你不用擔心，說清楚就可以。”</p>
說白了，這出戲只是演給他弟弟看的專場而已。當這么一個女主角，豈不是很滑稽可笑？</p>
“嘉夜，考慮以后給我答復好嗎？”雖然是征求她的意見，口吻卻透著習慣的強硬。</p>
嘉夜深呼吸了一口，抬頭直視杜謙永的眼睛，“學長，我真的有考慮的余地嗎？這個不是身為會長的你的硬性規(guī)定嗎？”</p>
杜謙永表情困惑，似乎不明白為什么這女孩身上總有一種抵觸的情緒，他壓低了嗓音，“我從來不勉強任何人。你可以考慮，當然，也可以拒絕……”</p>
“那么我拒絕。”嘉夜平靜地回復他。</p>
再次被這個學妹駁逆得如此干脆，連他自己都有點適應(yīng)不過來。</p>
“謝謝你的好意，學長。可是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一樣可以很安全，再說，我覺得他并沒有你說的那么危險。”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有底氣。</p>
“……是嗎？”杜謙永淡淡地問，看著嘉夜，不再說什么。</p>
“學長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去吃飯了。”嘉夜也沒有再抬頭看他，轉(zhuǎn)身朝樹林外走。</p>
“嘉夜。”杜謙永突然叫住她。</p>
她站住，靜聽他的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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