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三十章
第一章得到天媽石板的怎會是克利斯?
“磅——”
平地響起一聲雷,天色在數秒內暗了下來,瞬間風云變色,整個鹿港都籠墨在轟雷掣電的異常氣候之中。\WwW.QВ⑤、com\\烏云密布的天際閃著一條條電光,仿佛天地間罩上了一件熠耀奪目的金縷衣。
各大分會的重要人馬仍停留在鹿港小廟,現在全都躲到了自己搭設的別墅卡里,他們在這里已數日了,每個人都等著答案——到底誰會得到天媽石板?
由杜天化當時那句預言“天媽傳人既出、科學系統之主、號令天下、孰敢不服”足以看出,進入“圣天媽秘境大卡”得到天媽石板的人,應該便是名為”天媽子弟”的新一代傳人,也極有可能將是整個靈卡世界未來的領導者。
三日前,“圣天媽秘境大卡”的入口(也就是小廟里的大窟窿)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原先在里頭的靈能分班控制之下,只有下獵人及初獵人才能進去一探,于是各分會由世界各地調集了無數的初獵人及下獵人,全都想力拼奪取天媽石板。
然而在這三日之內,所有下去的靈卡獵人不論什么等級,竟一個個被噴出“圣天媽秘境大卡”!所有人全在臆測著,莫非天媽傳人已經確立,如此更使所有靈卡獵人都不愿離開,大家都在等,等著最后的答案。
話說靈卡協會設立的登記處負責人小巴哈實在有夠倒媚,已經一整天沒有人進去小廟窟窿了,但靈卡協會就是不發出撒除登記處的指令,他只得在登記處里苦苦地守候。
“唉,這么個大雷雨天,真是有夠煩。”巴哈嘟著嘴抱怨,這里平常人來人往,即便是深夜也十分熱鬧,現在可好,這場大雷雨讓所有人全都龜縮了起來,小巴哈只能無聊的自己和自己說話。
遠遠的,兩個矮胖子頂著傘冒著大雨而來,來者是毛婆婆及東方無缺。
“肥婆、二齒,你們怎么了?這么好心來陪我喔?”小巴哈一看到毛婆婆及東方無缺,熱切地打招呼,他分不清毛婆婆給東方的一堆綽號,反正東方只剩下上門牙兩顆,他直接叫二齒算了。
自從無人能再下去窟窿后,毛婆婆這三天來心神不寧,因為按王老頭推算的,阿來極可能就是天媽石板的傳人,理應會由他得到天媽石板,那么便可以依天媽石板賦予的能力,取得科學系統石板,這點讓她興奮不已。不過她也很惶恐,阿來一取得了石板,必定會人盡皆知、鋒芒盡露,在強敵環伺之下,就怕科學系統石板沒構到,小命也賠了上去。
她記得田子房說過,每飲杜天化起乩都是大雷雨天,這時的天候令她很是不安,心想杜天化雖然死了,天媽大神會不會又要藉這種天氣出神跡?所以她拉著東方無缺一起過來小廟看看有沒有進一步消息。
“小巴哈,都過三日了,我那寶貝徒弟也不出來,實在讓人吃不下睡不著。”
剛進入位在小廟入口的登記處,東方無缺抖著雨傘,像在變魔術般地,手上突然多了個半個人高的吹風機,呼呼地叫著,快速地吹干被雨淋濕的身子,模樣很是悠閑,看不太出來他心里也是很煩的。
“唉……”小巴哈嘆了口氣,趙火炮只是小小的二級初獵人,是探險者等級最低的一個,這樣實力入”圣天媽秘境大卡”實在太過冒險。
小巴哈深覺遺憾地說:“他們進去半日后,‘圣天媽秘境大卡-的入口便關閉了,現在誰也進不去,只能聽天由命。”
也許是因為阿來已經取得了天媽石板,才讓入口關閉——毛婆婆心里這么想。
外頭雨越下越大,連說話聲也聽不清楚,三人只得你看我,我看你,毛婆婆作個手勢,表示要進去小廟瞧瞧。
就在這時,一陣奪目光亮閃過,”嘩嘩喂喂”的怪聲此起彼落響起!
“沙——轟轟轟轟轟……”
到處都是閃光,流動著刺眼的電波,他們身上的毛發馬上豎立了起來,耳膜差些被震破,悚然感由背脊升上腦門,全身抖動不已,牙齒上下互敲,發出清脆叩叩聲。
竟然是一道大雷劈中了小廟,讓距離小廟不到十公尺的他們差點沒命。
三人便這樣僵了半分鐘。
“我、我、我、們……被被被雷劈了嗎?”東方無缺好不容易地開口。
小巴哈嚇到尿褲子,整個人癱倒在地。
四周響起了人群的騷動聲,毛婆婆還是鎮定了點,她這數百年不是活假的,馬上會意過來,大喊:“菜頭,快,我們進去看看,”
毛婆婆急忙拉著東方無缺往小廟里跑,由外往里看,整個廟里好像放了數百盞的大燈,光亮無比,毛婆婆深信,名為”天媽子弟”的傳人即將現出江湖。
兩人一跨入小廟,全都傻眼了,一個巨大的圓柱光束由窟窿里直射而出,經由小廟屋頂上的破洞沖向天際,外頭是霹靂叭啦作響,到處都是電流的光網斜紋,十分駭人。
這時小廟外所有的靈卡獵人,冒著雷雨全都跑了過來,這道光束直沖云霄,真像有個巨人用光當成大釘子釘住小廟,實在令人駭異。
每個人都目瞪口呆,連雨具或是”庇水板”之類的防護卡都沒有人用上,全站在戶外任大雨沖刷。
“肥婆,我們出去,別留在這里!”東方無缺不知怎地忽然有個不好的預兆。
毛婆婆一直想要接近光束一探究竟,她掛念著阿來,不知他是福是渦。
東方死死地把她拖離小廟,就在登記處前,發現小巴哈口吐白沫,兩人連忙又把小巴哈給抬了出去。
“哇,那是什么!”當三人出了外頭,才看到所有人全都仰著頭看著半空。
毛婆婆抬頭一望,小廟射出的巨大光束內有一個人!
雷電交加,全打向光束,光芒萬丈,令人難以逼視;加上雨勢太強,無法看清那是誰,只能依稀辨識光芒中的身影還拿著一把長劍。
“是阿來嗎?”毛婆婆大聲地喊。口一張,雨水呼嚕呼嚕地直倒進了嘴里。
“狄耳,是你嗎?”光明分會的會長多芬克利斯也期盼是他的兒子,人稱光明王子的狄耳克利斯。
現場各分會當然也是又興奮又緊張地等著答案。
三十秒,短短的三十秒竟讓人感覺如過三個月那么長;又一轉瞬,光束突然收掉,光芒中的那人已穩穩站在小廟屋頂上,黑暗中仍是無法辨識面容。
只見那人右手高舉,眾人才看清,他手上持著一塊石板!
那塊板子內隱著一絲絲的光紋,與空氣中奔肆的強大能量相互輝映。
天媽石板現身了!
這種景象震懾每個人心,所有人心中都有答案,神跡降臨,新一代的天媽子弟已然確認。
數十道雷擊后,霎時,狂風停、驟雨歇、烏云消、暴雷止,持板之人慢慢地由廟頂上飄了下來,仿佛是天神降世。
一輪明月高掛,皎潔光輝下,眾人終于看清,此人英姿挺拔,全身散出高貴氣質,他是——光明王子!
這四個字出現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馬上呈現兩極反應,有人欣喜萬分、有人頹然沮喪。
克利斯緩緩而來,在此同時,十多名靈卡獵人也都由小廟內出現,而為首的正是蘭妮。
正當眾人要圍上去時,空中無端地打了一道大雷劈向小廟,強大的力道讓大地撼動不已,只那一瞬間,小廟像是練了縮骨功,由外而內崩塌,仿佛有只大怪獸,硬生生把小廟給吞了。
就一眨眼的工夫,小廟竟然在眾人面前消失了!
沒有煙硝灰塵、沒有斷垣殘壁、連個小渣都不存在,這個廟就這么平白無故地不見,連附建在小廟大門前的登記處也無蹤影。
什么都沒留下,更可怕的是,地上居然完好無缺,哪還有吐出眾人的”圣天媽秘境大卡”入口窟窿?
“圣天媽秘境大卡”關閉了。
“阿來……”
“阿炮……”
“靈靈……”
認親的認親、找朋友的找朋友,只有毛婆婆等人及白靈的父親末萊恩先生,急得像熱鍋螞蟻,他們的徒弟親人到哪里去了?
先不論克利斯如何得到石板,眾人急圍而上。
“克利斯,白靈呢?白靈呢?”末萊恩大聲地問。
“世伯,”克利斯尊敬地稱呼,”對不起,白靈跟著另一批人往另一個方向,現在下落不明。”
克利斯將狀況說明,不只是理查末萊恩一臉慘白,田子房、毛婆婆、東方無缺等人也是嚇到,他們的徒弟到哪里去了?
末萊恩急得大吼大叫,蘭妮的父親畢許先生喊:“老末,你冷靜一點!”
“冷靜?他們三個是一起下去的,現在拋棄我女兒在里頭,自己平安出來,你叫我如何冷靜?”末萊恩暴跳如雷。
多芬克利斯大聲地說:“你別忘了這種場景卡,是不會傷人的。”
末萊恩冷冷地看了多芬克利斯一眼,回了一句:“不會傷人?”
一般這種開放型的場景卡是如此的,但秘境內危機重重,甚至獵人間的爭斗,即便因故不幸在里頭陣亡,靈魂也是會飄出來。
當然某些以集靈為目的場景卡是例外的,而那種惡毒的卡片大都屬黑暗分會的制品,和”圣天媽秘境大卡”完全不一樣。
毛婆婆現在也管不了天媽石板,她沉靜地盯著那消失的小廟,吶吶地說:“對啊,‘生見人、死見魂-,參與者沒有完全出卡,必是另有出口。
“另有出口……”本來很沮喪難過的蘭妮,這才稍稍有點了元氣,但剛才又聽到末萊恩會長質疑的語氣,心里的不安難以放下。
蘭妮管不了別人異樣的眼神,急切地問:“婆婆,阿來會不會有危險?”
“放心,沒事的。”毛婆婆這句話說得簡潔有力,在大變之時,毛婆婆有數百年的歷練,必然比眾人強得多。
“小毛,你認為會從哪里出來?”田子房問著,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卡,心里掛懷著他徒弟冷秋蕪的安危。
毛婆婆想起了王老頭得到的第三次預言——”先民之路、黑水之溝、天媽之始、傳人之望”
情況會和這個預言有關嗎?
阿來,你到哪里去了?
眾人憂惴的心情,沒有感染到另一端的慶功氣氛。
畢許先生刻意地到克利斯身邊,拍拍他的肩,豎起大拇指,說:“哈……原來還有另一個預言啊,我們蘭妮還有眾多英雄們,真是多花白工啊。”他聽到剛才克利斯敘說里頭發生的一切。
眾人好奇地看著這塊天媽石板,石板正中央便是巨劍穿過的細縫,在那細縫旁鐫刻著一行小字——”光明之子、長劍之屬、石板之得、來竟之功”
“哇……這早就注定是光明王子之物嘛。”
“早知如此,我們也不用費那么大的力氣哩。”
眾人議論紛紛,語氣中又是欣羨、又是不甘,當然也不乏奉承巴結的人。
尤其是被阿炮理成大光頭的阿拉伯人薩瑪,還真會見風轉舵,現在大大地吹噓在天媽秘境里克利斯王子如何的英明神武,馬上帶動起滿天飛的阿諛之詞。
多芬克利斯會長,卻是眼尖地留意到石板上頭隱隱地刻著六芒星的圖騰,在星芒的六個頂點之中,有兩個頂點分別鑲了一顆很小的寶石,那是黑耀石及蛋白石。
他不動聲色地讓兒子收起石板,心中卻興奮異常,這塊石板真的不是普通之物。
畢許先生當然也留意到石板的精致之處,其實只要是對石板制術有所研究的,必看得出這塊石板內里積著極高的能量。
畢許先生開始盤算,王子如果能成為他的女婿,那么他得到的天媽石板,不就等同蘭妮所有?
算盤越打越精,畢許先生看了那頭蘭妮親昵地抱著毛婆婆,心想無論如何不能再讓蘭妮任性下去,待此事告一段落,絕不容許蘭妮繼續留在臺灣。
畢許先生怕蘭妮的表現讓克利斯王子失望,他用足心機盡力拉攏和克利斯之間關系,用很欣賞的語氣說道:“王子好樣啊,我們這些老頭也快退休了,你得好好把握這美好前程哩。”
“老畢啊,沒用的,協會主席是世襲制哩,卡列拉斯家族不會讓我們家狄耳出頭的。”多芬克利斯替他兒子回答,說起話來不知道是含蓄客套,還是不滿牢騷。
兩人開始聊起靈卡協會如何欺凌分會,并對世襲制十足的不以為然,說著說著,連一旁的靈卡獵人們也激動議論起來。
“如果傳下的是名白癡,那我們也要接受白癡的領導嗎?”有人忿忿地說。
“現在索非斯只對發財有興趣,無所作為,才會讓黑暗分會那般地囂張。”另一名中獵人說著。
靈卡協會由班尼卡列拉斯所創,他把主席之職傳給兒子派克,派克又傳給了兒子索非斯,算一算現在是第三代。
其實各分會對協會無不虎視耽耽,奈何無從下手,最大的主因在于那塊科學系統石板,據說它不止是靈卡世界運轉的基石,班尼還在上頭弄了不少文章,連如何克制各分會,也都刻入石板之內。
果真在二次大戰,第二任協會主席派克,以科學系統石板擊敗了黑暗惡魔黨,那次的戰役之后,各分會即便對協會有些意見,也不敢輕易地和協會對抗,只能發發牢騷。
第三任的主席索非斯,偏偏又是資質普普、能力不怎么樣的人,以致于各分會開始蠢蠢欲動,氣焰日漸高張,多芬克利斯、馬休畢許兩人只是表露得較積極些。
像土象分會的會長平時深居簡出,連這次也只派副會長來臺,別人都以為土象會長是不參與競爭的,然而天媽秘境里的搶板大作戰,卻非如此,雖然土象分會最后敗下陣來,但也讓眾人見識到了這個分會的手段。
現場沸沸揚揚,畢許先生手一擺,現場靜默下來,他朗聲說道:“各位,克利斯王子已經得到天媽石板,根據預言,靈卡世界即將有一番大變化,現在只要光明分會站出來,我們風象分會一定力挺到底!”
說歸說,但其實每個人都深蘊心機,誰不想得到天媽石板?
在另一頭的田子房、毛婆婆、東方大師等人,心里很不是滋昧,畢竟天媽石板原歸杜天化所有,它護衛這塊土地已久,眾人都有這樣的感嘆:“難道是我們太無能,才讓它落入了外國人手上了嗎?”
“為什么得到石板的不是阿來,王老頭不是說天媽傳人必是四象人嗎?眼前的克利斯顯然具有很高的光屬性,但他不可能是四象人啊。
“莫非王老頭聽錯了,或是杜天化臨死說得不清不楚。唉……沒有天媽石板,以后要拿什么和科學系統石板對抗?”毛婆婆的心里比別人更多了一分煩惱,腦子里都是問號,她只想快點找王老頭,早點理出頭緒。
這時,克利斯王子手持巨劍,在眾目睽睽之下向蘭妮走過來,英俊、自信、堅毅的神色中多了分柔情,他再一次當眾表白:“蘭妮,一切的榮耀,我愿和你分享,請你不要拒絕我。”
他將巨劍遞給了蘭妮,表達得很清楚,他要蘭妮成為他的妻子,克利斯王子若能成為靈卡世界的統治者,那么蘭妮便會是全世界最有權勢的皇后。
毛婆婆暗叫不好,阿來憑什么和克利斯一較長短呢?還好蘭妮似乎沒有把克利斯的話聽進去,她只是目光迷茫,直視著消失的小廟發呆。
多芬克利斯知道自己兒子的心事,他本來也想利用這機會讓蘭妮成為他家的媳婦,但他馬上警覺一旁那水象分會會長末萊恩先生難看的表情,白靈不知身在何處,已經讓末萊恩夠嘔了,如果蘭妮和克利斯在此配成對,那么末萊恩會作何感想。
聰明人就不會在此時得罪了整個水象分會,畢竟克利斯接下來的路才剛開始,就算想做什么,也得私下和風象分會計量一下,想辦法吞了水象分會再說,否則處理不好,把水象分會推向索非斯陣營,那可不妙。
主意已定,多芬克利斯就沒讓兒子有繼續往下表白的機會,他走到兒子身旁,輕聲地說:“現在不是談感情的時機。”
然后他又大聲地說道:“來來來,我幫你引薦一些前輩。”
多芬克利斯將兒子拉開之后,轉身向臉色很不好看的末萊恩說道:“老末,你放心吧,我會盡所有力量,幫你找出這張場景卡的另外一個出口,相信白靈小姐一定不會有事的。”
末萊恩冷哼一聲,尖酸地說:“這件事沒這么容易善了,我女兒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我自會有辦法!”末萊恩撂下這句話,悻悻然地領著水象分會的人,揚長而去。
天媽預言事件并沒有就此告一段落而平息下去,反倒是引起了更大的騷動,克利斯得到天媽石板的事,以最快的速度流傳開來。
靈卡世界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滾沸不已的熔巖,讓整個靈卡世界的內部面臨極大的壓力,光明分會和靈卡協會間明爭暗斗之勢,已如野火燎原。
除了水象分會外的靈卡獵人紛紛離臺,畢許先生用盡手段地帶走了蘭妮,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蘭妮只好把小琪留在靈卡商店,等著阿來的消息。
在三重的家中,得到毛婆婆傳來結果的王老頭,輕敲著桌面,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為什么石板會落入克利斯手上?
臨死的杜天化,應該不會說謊啊!
他仔細地將所得的資訊反復思量。
第一次預言說的是:“四二分出,世界要翻身了。”
第二次預言說的是:“天媽傳人既出,科學系統之主,號令天下,孰敢不服。”
杜天化臨死之時說:“先民之路、黑水之溝、天媽之始、傳人之望。”
由這三個預言,王老頭研判,阿來必成為新一任的天媽子弟,但在天媽石板上頭怎多刻了一句話:“光明之子、長劍之屬、石板之得、未竟之功。”
得到天媽石板的,怎會是克利斯?
王老頭想不透啊,以他的博古通今的見識,現在卻是一頭霧水。
突然,他眼中閃出一絲光芒,莫非……
他心中一驚,急忙召出個精靈,手上在空中書寫著,那名精靈吞下所有的文字,”啵”的一聲,消失無蹤。
第二章圣天媽秘境大卡另一個出口處是……
紫光閃爍,天地倒懸,強大的傳導力道,讓林天來頭腦有些發脹,他的眼一閉一睜,發現人已在一個古怪的世界。
他還沒回神過來,搖頭晃腦地看著一片漆黑的周圍,遠處似乎有無數會發光的長束狀物,輕輕地搖曳,勉強照亮這個怪異的地方。
定眼一看,在發光長束物前,好像有東西在晃來晃去,那、那是——游來游去的魚群!
現在的位置是海底?
即使不是驚魂未定,也會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到,他馬上生出一個想法,莫非又身在幻水世界的那種場景卡里。
“‘同協-、是同協嗎?”
一句話,短短的一句話,林天來原本身處地獄般的恐懼,馬上轉為安心,因為說話的肯定是他的同學趙火炮!
原來趙火炮早一步被吸入這里,楞頭楞腦的正”坐”在斜前方,光線不佳,加上看到這個怪地方產生了無比的震撼,讓林天來沒留意到這里還有人。
趙火炮站了起來,林天來急急地握看他的手,感激又興奮地說:“阿炮,看到你真好。”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林天來發現趙火炮眼角邊滴下一顆眼淚,林天來自己也鼻酸不已,進入”圣天媽秘境大卡”以來的磨難,都是兩人一起承擔,如今也不曉得要如何才能回到人間世界。
“呵呵……同協,我待在這里好一會兒了,前進無路,后退無門,正不知道讓怎么辦哩!同協,你看這是什么地方啊?”趙火炮打破了沉默,左張右望地說。
眼前真是詭異,除了遠處會發光的長束物外,完全看不到任何光源,可見這里是非常深的海底。
更吊詭的是,他們竟然被一個水侵不入的大氣泡所包覆,這個氣泡起碼有三十坪大小,像是一顆大氣球,里頭空無一物,人站在氣泡里頭,感覺像踩在一團棉花上。
林天來有些苦中作樂的回道:“這是哪里我不清楚,但我相信,絕對不是鹿港。”
趙火炮稍稍一楞,說:“好冷喔。”
林天來卻沒有會意過來,想說身在深海應是十分寒冷,不過氣泡里十分地溫暖舒適,而且還氧氣充足。
一聽趙火炮這么說,林天來很關心地問:“阿炮,你還好吧?”
他還以為趙火炮受了寒,心想擁有急救卡的西蕾亞又不知身在何方,要是出了事還真麻煩。
“拜托,我是說——你的笑話,好——冷。”趙火炮邊說邊呵呵地笑。
林天來也跟著笑了。說實在的,無論發生什么事,有阿炮在,他總是寬心不少。
“同協,我們會不會還在那個秘境大卡里頭?”趙火炮認真地問,而林天來現在才看清了阿炮的樣子。
趙火炮這下糗大了,當時在紫光佛龕,趙火炮用菜刀攻擊天媽神像,在收回菜刀的過程中,趙火炮還亂跑亂蹭,不小心被生魚片刀切下了數撮的頭發,本來頭上已經沒什么毛了,現在還開了數條的斑馬線,不過這個模樣看起來,更像個黑社會老大。
“我想應該不是……”林天來走向氣泡邊上,真是怪啊,如果用這種東西來當水族館,還真是不賴,可惜位置太深了,看不到珊瑚,連魚也不多。
他看了看遠方,那些長束物發出的是一般人見不著的靈光,林天來心里暗暗不安,能發出靈光的,莫非又是什么妖物。
他心里馬上跳出一堆疑問,如果前方有妖怪要如何對付?
這個氣泡會破掉嗎?可以移動嗎?
只要能上到海面,他便可以召喚米包包通訊精靈和毛婆婆取得連系,但要怎么上去?
還有氣泡里的氧氣會不會耗竭呢?
他沖動地伸出手,想去觸摸氣泡墻。
“同協,不要啊!萬一戳破氣泡怎么辦?”
趙火炮這一句話讓他急急縮手,突然,氣泡的另一面,呼呼聲大作。
趙火炮指著那頭的氣泡墻呼喊:“啊,又有人要噴出來了!”
那端氣泡墻上出現了漩渦的紋路,發出呼呼聲響,好像要把整個氣泡將給卷入漩渦眼中,聲勢駭人。
“怎么了?”林天來還在問咧,一個人影已由漩渦眼中噴出,無巧不巧的直沖向林天來,把他撞得人仰馬翻。
兩男一女的聲音一起驚呼出來,其中一個是趙火炮發出的,因為他深怕氣泡被撞破;而林天來雖被撞得很痛,但懷中的觸感極佳,而和他抱在一起是軟軟的、香香的、嫩嫩的——白靈!
兩人由氣泡墻上滑下,氣泡上十分柔軟,活像個高級水床。
“你……你怎么?”林天來詫異不已。
白靈嚇得死抱著林天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天來想放開又放不掉,不過他心里還在偷笑,想著:“呢——蘭妮,我的愛人,千萬別責怪我呢,我的運氣實在有夠……呵呵……贊的,白靈不去撞阿炮,偏偏來撞我。”
白靈哭得像個淚人兒,林天來怎么安慰也停不了,繼續亂想:“還真難怪白靈是水象分會的公主,簡直是水做的嘛。”
那軟綿綿、滑不溜丟的肌膚都快出水哩。林天來陷入天人交戰,理智上是警告自己絕對、絕對不能對不起蘭妮,連意念上出軌也是不行,但事實上呢,又有哪個男人能不憐香惜玉的呢?
“誰準你走人的?”白靈淚眼汪汪,語氣中充滿責怪又像是委屈害怕,那時林天來出手攻擊天媽神像,白靈才驚覺自己對他竟是那么擔心。
林天來覺得有些感動,暫時忘了”對不起”這三個字,手擦了擦白靈的眼淚,輕聲細語道:“呵呵……小老婆,沒事了、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趙火炮當然看不下去,大聲地咳兩聲,還損人:“喲……蘭妮法師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有沒有安全地出天媽秘境,怎么會有人這么絕情!這么急著抱起新人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林天來連忙爬起,他雖然伸手拉起白靈,但馬上松開,心里暗想,莫非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膽,兩大公主都想染指,不要命了嗎?
這時又呼呼聲大作,氣泡墻上漩渦再起,居然又噴出一人。
那名叫西蕾亞的黑衣女子輕輕松松、姿態優雅地站立著,此時她臉上的黑紗被氣旋吹落,露出絕美冷艷的面容,特別的是,她的額頭上紋了一朵黑色的小花,更令她的美感增添了神秘氣息。
“西蕾亞小姐,你也來了。”林天來看到美女,先哈啦兩句,他身后的白靈偷偷地捶了他一下。
西蕾亞看了看所處的環境,又看了看氣泡,她的閱歷儀乎遠在林天來等人之上,林天來三人也緊張地等待著。
“咦,這是‘潛水泡-,白靈公主你應該很清楚如何操作吧?”西蕾亞的言下之意,是說這氣泡乃水象分會的產品。
“潛水泡?我們在海底喔?”白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一來這里,就和林天來攪和在一起,現在才認真地看了看四周。”哇,真的是潛水泡耶……”
白靈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她手上拿出張卡片,里頭噴出一個藍色小精靈。
林天來直呼:“水色寶貝!”
白靈也真怪,剛才還在哭著,現在倒是輕笑地媚看林天來一眼,說:“不是啦,這是水精靈,水色寶貝也屬于水精靈。”
水精靈的長相幾乎全都一模一樣,林天來惦記起那個收養的小孩水色寶貝,不知道他和九頭蛇海德拉是否相安無事,還有那個被他認作大老婆的仙姑哩!
林天來開始想象愛賴著仙姑撒嬌的水色寶貝,跟好色的海德拉爭寵的畫面,不禁嘴角揚了起來。
白靈發出的水精靈,鼻子湊在氣泡墻上吸了口氣,然后飛回卡片,她操作著pda,一邊說道:“不好意思,這也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潛水泡,讓我確認一下,以免出錯。”
眾人沒敢打擾,連一直和白靈斗嘴的趙火炮,也好奇地悶著不哼半聲,沉靜的氣息更顯緊張。
林天來是不懂什么是潛水泡,但只要白靈辨認得出,那就表示她應該有辦法可以安全地帶大家回去。
“哇……”白靈輕叫一聲,牽動其他三人的心。”居然是‘水h5n型-的潛水泡……”
原來潛水泡是以千萬個各種靈草吐出的氣泡為主材料,加入”點露”、”海底火山泥”等附屬材料集制而成,潛水泡可以抵御無限大的水壓,比起潛水艇好用千萬倍。
更了不起的是,這種”水h5n型”的潛水泡還有項特別功能,它能吸取周圍的海水,析出氧氣,換句話說,里頭不怕沒空氣。
“喔,原來水象分會有潛水泡此等的好東西啊!仙姑那時曾提起,如果有機會深入馬里亞納海溝,可以回復及增強幻水世界的能力。”林天來振奮地叫著。
“真不可思議啊,天媽秘境的出口在海底已經夠炫了,還是在一顆潛水泡里頭,看來我們安全無虞。”白靈檢查一下潛水泡,又說:“真是又玄又怪,這種‘水h5n型-的潛水泡是前年才研發出來的新產品,怎會出現在這里呢?”
林天來說道:“我看天媽真有神跡,否則按婆婆說的,那個叫杜天化的乩童足不出鹿港,怎可能弄得到此種新型的潛水泡?”
的確,這個天媽實在神秘,大伙是越來越佩服它的能耐,因為天媽給的驚奇太多了,現在就算這個”水h5n——和袍之間有什么關聯,想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西蕾亞對這個潛水泡倒有莫大的興趣,她小心地拿出張卡片,也同樣飛出一個精靈,只是這個精靈長相非常怪異,像是一顆黑色的大南瓜,它沒有身體,只有發出淡淡暗光的五官大頭,更奇特的,頭上冒出一縷黑煙。
“黑暗精靈!”白靈叫了一聲,嘆了口氣,”姐姐果然是黑暗分會的人。”
那個黑暗精靈的嘴角向上微翹,呈現半圓弧狀,眼睛快瞇成一線,雖然叫這么個怪名字,但感覺上并不可怕,反而有些可愛。
西蕾亞沒說什么,她指揮著精靈,精靈頭上那縷長煙飄入了氣泡之內,又飄了回來,這期間白靈說起她所知的黑暗精靈。
“我聽爹地說過,黑暗精靈的長相決定著它的惡劣程度,姐姐,你這個精靈不算太壞的樣子,是嗎?”白靈這個貴為公主的,對西蕾亞卻是恭敬又帶了些許畏懼。
西蕾亞點點頭,然后快速地收回了精靈,她心想暗暗發噱,白靈的心機真是淺薄。
在白靈說話的同時,西蕾亞已經收集了這種新型潛水泡的靈氣成分,這對了解此項專門技術有極大的幫助,或許未來她也能試著制造出這類氣泡。
“這種黑暗精靈名叫‘微笑黑暗精靈-,它的確是最可愛、最乖的精靈,邪惡度也最低,不過有時也會造反……”西蕾亞心中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向白靈說道:“妹妹想要一個嗎?姐姐可以送你呢。”
“真的?”白靈開心地大叫,因為她有收集古怪精靈的癖好,對她來說,養小精靈好像在養寵物。
西蕾亞召喚出一只”微笑黑暗精靈”,可是當西蕾亞要將它轉給白靈時,它的嘴角卻由微微上翹的嘴角變成了向下垂,十分不愿意的樣子。
白靈抱著大南瓜,咯咯地笑,頭斜斜地靠著南瓜頭,可是南瓜的眼里卻有若干暗暗的水花,它好像是過繼給人的小孩,舍不得親娘,正委屈的哭泣著。
“乖喔,我會疼你的。”只不過白靈越是安慰,大南瓜就哭得越兇,還巴巴的看著西蕾亞。
白靈好像想到什么,馬上翻出一張卡片,卡片里飛出一道小氣流,那只黑暗精靈馬上轉為開心的模樣,快速地吸吮著那股氣流。
“公主果真是不簡單,這種‘精神食糧卡-很貴吧?”西蕾亞問道。
白靈笑嘻嘻地,說:“對我而言是……免費的。”
當然啰,她下來一趟”圣天媽秘境大卡”,可是搜刮了不少她老爸末萊恩的卡片,這種”精神食糧”是所有精靈的最愛。
其實”精神食糧”對精靈本身能力并沒有助益,甚至若干的研究報告指出,精靈常吸食這類食品的話,會有變懶、變笨的傾向,也有人把”精神食糧”稱為精靈的毒品,像毛婆婆商店里的精靈,便禁食這類食糧。
不過現在白靈可管不了那么多,果然,南瓜頭的嘴角馬上成了v字型,邊吸還邊呵呵地笑,白靈愉悅地把它抱在懷里,它也不反抗。
看在林天來眼里十分的羨慕,他當然不清楚毛婆婆為什么不提供這種”精神食糧”給精靈,他只覺得似乎白靈的精靈都特別的乖巧,而他的米包包通訊精靈卻是不太鳥他。
“相逢便是有緣,林先生、趙先生,我也各送你們一只黑暗精靈吧。”西蕾亞又召喚出兩顆大南瓜。
這個舉動讓白靈有些好奇,據她所知,黑暗精靈是十分罕見的,這西蕾亞到底是何方神圣,出手竟會如此大方。
林天來及趙火炮當然是開心不已,然而,兩顆的南瓜一樣全都嘟著嘴,非常不愿意離開西蕾亞。
“來啊,來啊,我給你好吃的……”趙火炮不知道怎么取。悅這只怪怪的南瓜頭,忙著學白靈,把身上東方無缺給他的一些卡片全掏了出來,手忙腳亂地取出一張”干糧零食卡”,嘩啦啦的,由卡里邊掉出了一堆蝦餅、洋芋片、蠶豆酥,甚至還有鹽酥雞。
可是大南瓜一點都沒有興趣,雙眼淚汪汪,哇啦啦地哭泣著。
“很好吃啊……”趙火炮像是在示范,一抬手就把一盤鹽酥雞倒進自己的嘴巴,大口的咀嚼,其實他也嘴饞的很。
雖然進入”圣天媽秘境大卡”,自有靈氣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但久未進食,也是難過。
“死肥豬,沒用的。”白靈拿了張卡片操作著fda,然后遞給了林天來。
“給你,轉到你名下了。”白靈給的是另一張”精神食糧”卡。
“這……”林天來不好意思,本來想要推辭的,但是西蕾亞給他的黑暗精靈卻是眼巴巴地看著白靈給的卡片。
“上次你的通訊精靈罷工,可把我害慘了,我只是買個保險哩。”
白靈努力地讓林天來釋懷,但話說回來,當時白靈在火焰山下扭了腳,如果不是米包包姍姍來遲,林天來也不用背著白靈回臺中老家,也不會引得蘭妮誤會。
當然,今日所有的事可能因此改觀。
人生的機緣真是特別,往往是一個小環節,或是小火花,就足以改變了一生。
白靈給了”精神食糧卡”之后,通紅著臉別過頭去。
發自內心贈送如此高貴的非攻擊性卡片,在靈卡世界里,是一種非常特別的行為,如果是長輩對晚輩,那表示是一種昵愛;如果是晚輩對長輩,那是一種孝敬;如果是平輩之間……
同性則是情誼的表現,或是最好的答謝禮。
異性則學間大了,如果兩人之間并沒有受助者及被助者間的關系,那通常就是一種愛意的明示行為。也就是說,白靈向林天來表明了——她喜歡他!
可惜林天來并不了解這點,他收下這張卡片,一旁的西蕾亞對林天來及白靈笑了笑,她以為這對情侶成事了,當然她對蘭妮的定位并不是很清楚,還以為,林天來的心是偏向白靈這頭。
這時,不知輕重的趙火炮大刺刺地說:“為什么同協有,我沒有?”
他努力地想要喂黑暗精靈吃零食,然而南瓜頭卻一直搖動,非常的不滿。
白靈故意向趙火炮示威,很親昵的向林天來說明如何操作,及喂食的注意事項,果然卡上飄出一小絲的氣體。
“阿炮,一起來吧。”林天來好心,他打算一起喂食。
他還特地召出米包包精靈,這個胖嘟嘟的通訊精靈一出現,馬上繞著林天來手上的”精神食糧卡”轉。
米包包及兩只黑暗精靈急著張開大口一直地吸,好像非常的享受。
過了一會兒,它們像喝醉了酒似的,一個胖子帶兩顆南瓜在大氣泡內團團轉。
趙火炮瞪了白靈一眼:“好端端的,居然送東西給我同協,怪里怪氣的,一定有鬼。”
林天來笑呵呵地向趙火炮說道:“你沒收到卡片,心里忌妒喔。”
林天來無心的玩笑,讓白靈心里撲通撲通地跳著,因為這明確地表達,林天來沒有拒絕她的心意,而且還調侃著趙火炮,他收到了”愛”的禮物,而阿炮沒有。
“我、我還收到‘好人卡-咧。”趙火炮以前認識的,大都是在酒店里上班的小姐,他老娘向他嚴重警告,不許交酒店上班的小姐,偏偏他又十分孝順,這點讓他很難交到女朋友。
每每情人節一到,就有什么”怨念團”、”情人去死團”之類的,他有時也會去摻一腳。當然,不少人都在比慘的,還有人在比誰收到多少張”好人卡”。
“什么是‘好人卡,?”白靈疑惑的問:“這是什么新式的卡片嗎?”
林天來耐心解釋著:“‘好人卡,就是當你跟喜歡的人告白說:‘我喜歡你-,可是對方卻回答:‘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適合-這樣了解意思了嗎?”
“喔,哈哈……”白靈想象阿炮告白被女生拒絕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對著阿炮說:“那死肥豬肯定收到一大堆喔,嘻嘻……”
“哼……”和白靈斗嘴輸多贏少,趙火炮只好另外想個報復的方法,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嚼起洋芋片,邊吃還邊說:“好可惜,‘老輸-沒給我啤酒,不然灌他個兩瓶,呵呵……爽!”
趙火炮遞了一包過來給林天來,”同協,餓了吧?”
然后他又弄了一包洋芋片給西蕾亞,說:“呵,一起吃吧。”
西蕾亞本來想推辭的,但發現肚子在咕嚕地叫,而且還很大聲!
肚子叫的還不止西蕾亞。
“呵呵……小太妹,肚子夭吧。”趙火炮好開心,可以捉弄白靈,真是讓他非常爽快的一件事。
“喂,死肥豬,本公主出門時忘了帶點食物,給你個機會……”白靈手叉著腰,用命令的口吻:“弄點東西來吃吧。”
“喀滋喀滋……”趙火炮故意裝聽不懂,上下牙齒刻意地將洋芋片咬得響亮。
林天來見狀,把自己的給了白靈。
“呵呵……滿好吃的。”林天來這小動作就足以讓白靈開心得笑了,仿佛忘記身陷險境。
“不錯是不錯,但我們卡在這里出不去,有屁用啊!”趙火炮潑她一桶冷水。
“誰說出不去的?”白靈手上又閃出一張卡片,由里頭飛出了一大群的水精靈,每個也都和水色寶貝長的一個樣。
白靈開始操作,這群水精靈沿著潛水泡繞成一圈排排站,她得意地指揮著,當她要潛水泡向前行,前面的水精靈便”踩泡泡”,整個像氣球的圓形大氣泡開始轉著,實在有夠像養松鼠用的圓輪。
而里頭的眾人也隨著潛水泡前進,這種駕駛氣泡的方式,讓林天來及趙火炮看得目瞪口呆。
“大家別累著,坐吧。”白靈席地而坐,潛水泡地上比軟墊更舒服,而且無論什么姿勢,潛水泡都自動調整,讓他們覺得像是好椅子或很棒的床,坐在上頭吃零食的確是人生一大享受。
趙火炮大刺刺地躺下,直呼:“神奇,太神奇了,實在太太太神奇了!”
白靈又取出張卡片。她從老爸身上當真挖了不少寶貝,卡片里又飛出若干水精靈,大伙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只見白靈好命地斜斜躺在泡泡底,發出個指令,水精靈們全都過來,按摩的按摩,捶背的捶背。
“這個小太妹真是囂張。”趙火炮小聲嘟嚷著,但想想這里是海底,也算是水象分會的勢力范圍吧。
白靈刻意要表現對他們的好惡,笑了笑,手一指,水精靈們乖巧地飛向林天來及西蕾亞。
“這……這不用啦。”林天來很不習慣被人服侍,不過水精靈沒接受到主人的命令,照樣服侍著他。
西蕾亞則手一搖,在她前方凝出團透明的液體,水精靈飛不進去,看了看白靈,白靈笑著向水精靈招手:“姐姐不喜歡,那大家回來吧。”
“哇咧……”被差別待遇的趙火炮大聲地抗議。
“死肥豬,你的牙齒刷干凈再來。”白靈稍稍揚起頭,呵呵地嘲笑趙火炮,還露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乖巧的水精靈的確有很好的技術,林天來馬上感到全身舒爽,但心里卻是憋扭,連聲說道:“白靈小姐,能不能麻煩你把它們撒回去?”
“好心沒好報,人家是看你辛苦了一天耶。”白靈嘟著嘴,很不情愿地索性連服侍自己的水精靈也一并收回了卡片。
林天來心里想著,”這女人是怎么了,之前像虎熊般的兇猛,現在這么乖?絕對沒好事,我得當心,何況那時我差點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想到那件事,他不自覺看了下白靈,真巧,白靈也看向了林天來,四目相交,同時都臉紅了起來。
“哇,前面是……什么地方啊?”趙火炮鬼叫一聲,打破了些微尷尬。
白靈被驚醒,連忙指揮水精靈暫時停下氣泡的前進。
原來剛才視線被一座海底小山丘阻住,現在翻過山脊而下,赫然光芒大盛,眼前竟是個看不到盡頭的超大峽谷,峽谷內長滿了密密麻麻如葉子般的長束物!
它們發出強大的靈光,令人震撼。
“水靈草!這么多,好恐怖喔。”白靈驚呼,連那名沉著的黑衣女子,也露出驚異的神情。
峽谷寬至少五百公尺,看不到盡頭無法估計長度,這些叫水靈草的東西鋪滿峽谷內,現在更近處細看,才知道它們的長相也不同。
有的是像長葉狀的水草、有的卻像細長的蘆葦、也有和藤類植物一樣到處盤攀,更多的則是貼覆住整個峽谷底,如同各式各樣的苔鮮植物,它們散出不同顏色的靈光,照亮漆黑的海底。
“太壯觀了!”林天來驚嘆地喊著。
白靈忽然促狹地對著趙火炮說:“你不是背很多書嗎,考考你,水靈草是什么?”
她的脾氣還真是特別,剛才還處在震驚狀態,現在一有表現的機會,那興奮之情便立時溢于言表。
“水靈草喔?咦,我好像有印象耶。”趙火炮搖頭晃腦的,他雖然土,但說出來的話卻令林天來及西蕾亞都不得不服氣,只是白靈很不爽地瞪著他,想著好不容易可以虧他一下的。
沒辦法啰,光論嗓門,實在沒人抵得過阿炮,偏偏和他的師父一個樣,也很愛出風頭。
趙火炮才不在乎白靈的反應,他恨不得把腦子里背的課文全朗誦出來,說起話也特別的大聲:“《寰宇妖蹤》里記載,水靈草吸取海水靈氣,有著聚靈的效果。
“它算是一種沒有成妖的妖,基本上沒有意識及智慧,卻集聚了強大的水靈,它吐出的水靈泡具有極高品質的水靈氣,而它的根部往往寄生一種‘吃靈圣蟲-,更是制卡的圣品。”
趙火炮本來還要繼續下去,白靈卻打斷了他的背誦:“這么吧,那些長葉子的水靈草學名叫什么?”
趙火炮背書很強,但要他判斷比什么都難,他呆住了,看了好一會兒,猛力地敲著自己的頭,想到腦殘也還是擠不出東西。
林天來連忙開口:“公主,阿炮也不是所有的東西都知道啊,你就說吧。”
林天來一心想要弄清這是怎么回事,然后早點離開這里回家才是。
“這叫‘金靈草-,是水靈草中最珍貴的,非常罕見。”白靈指著發出金黃色光芒的長束物,炫耀般地說:“它獨特的能力是以地靈或是妖靈為養分,然后將之轉化為‘水靈-,所以它吐出的‘水靈泡-含‘水靈-量最多、最純,像這里集中這么多還真是奇觀哩,等我們出去,一定要向爹地說說,他肯定有興趣進來一探的。”
“以妖靈為養分?”林天來對這句話異常的敏感,按白靈所說的這種金靈草如此珍貴,那為何長得滿坑滿谷,這個峽谷少說也有百來公里,會不會峽谷的下方有什么怪物,他急忙說道:“公主,我們是不是先出去再說啊……”
白靈打斷了林天來:“哇,大家看,它們在吐水靈泡耶。”
色彩繽紛的水靈草,吐出的水靈泡也五顏六色,氣泡的體積清一色如房子般大小,直向上飄去。
“真是可惜啊,這些氣泡就這么浪費了。”白靈想不出收集的方法,卻忘記應該指揮水精靈們往上,如此,他們一樣停在峽谷的高處。
“公主……”林天來心中略感到些微不安,正想再次提醒。
忽然,他們看到那靈草堆里,又射出比水靈泡還大的氣泡,不像水靈泡表面那般色彩鮮艷,而是呈現跟海水幾近相同的顏色,如果沒有認真地看,還真難以辨認,應該說它是一種透明氣泡。
“這又是什么?”林天來真的覺得情況有異,后頭的這些氣泡,儀乎和先前的大不相同。”這些氣泡不太對勁。”
白靈身為水象分會的成員,其實閱歷甚淺,而趙火炮雖然背了不少書冊,但如果沒有人提醒,他是沒有什么判別能力的。
白靈有些不服氣,說:“你懂什么?這又有什么不對?應該也是一種靈草吐出來的……”
她”水靈泡”三個字沒說出來,因為他們看到了令人更驚奇的景象,原先向上飄的彩色水靈泡色澤迅速黯淡下來!
它們被后頭趕上來的透明氣泡給……吃了。
大家明顯可以看到,一顆透明氣泡吞下一顆水靈泡,而更令人錯愕的,這個吃了水靈泡的透明氣泡不是向上飄,而是向下直入峽區之內。
“糟了,有人在收集水靈泡!”林天來大喊。”我們快點離開。”
第三章水精靈們回得了家,我的家卻越來越遠
白靈一聽,馬上指揮水精靈,這些可愛的小玩意,前排的靜止不動,后排的開始奮力地跑動,潛水泡變成倒著走。
“為、為什么要離開?”白靈先指揮要當才間。
林天來回道:“我也不清楚,總覺得靈草堆里另有玄機,在這個深海底,要有個萬一,我們不死也半條命。”
“對對對,我同協說的一定沒錯。”趙火炮對林天來是心服口也服。
白靈一聽小聲地喊:“膽小鬼。”她轉身指揮著水精靈,松懈心一起,水精靈的動作稍緩,潛水泡后撒的速度慢了許多,突然間,那靈草堆里頭往這邊射出了一圈透明氣泡,這時,眼睛一直盯著后頭的林天來及趙火炮同聲大叫。
而因為白靈及西蕾亞都面向前方,只有林天來兩人看到那透明氣泡越追越近,真的是沖著他們而來。
“叫什么啊?”白靈沒有回頭,她慢慢地轉過來,還嘟嚷著:“怎么靈草堆的光彩淡了不少……啊……”
因為她看到的是已沖到跟前的透明氣泡,”快溜啊!”白靈命令下得很快,只見所有的水精靈全都集中排列在撒退的后頭墻邊,拼老命的向斜上方踩,潛水泡加速地逃逸。
“加油,加油……”林天來及趙火炮不能做什么,只能大聲地鼓噪,及擔憂地不時回頭看看追逐而來的透明氣泡。
在白靈的指揮下,潛水泡直沖的速度又快又急,將那透明氣泡遠遠地拋在后頭,下方的靈光慢慢地淡下,反倒可以發現上方出現了微弱光線,大伙終于可以松下口氣,因為那表示海平面就在不遠處。
“快快快……”所有人的命運全系在這些可愛的水精靈上,不出海平面不心安。
突然,一陣左右晃動,潛水泡向右急噴而去,跟著翻天覆地,大伙連同水精靈們都被強大的力道一甩,全都飛撲亂撞,他們遇上海底強力漩渦。
唰唰數聲,林天來碰到潛水泡頂、趙火炮沖入氣泡墻、白靈被擠到墻角、水精靈們在潛水泡內,像一顆顆保齡球滾來滾去,只有西蕾亞,不知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固定住身軀,她一樣是那么的優雅。
每個人都叫苦連天,趙火泡胃里翻騰,直想要吐,如同飛機失事的潛水泡突然嘎地一聲,停住,還在半空中的林天來等人,全都摔了下來。
每個人都臉色發白,只有西蕾亞長嘆一聲地說:“還是被捉到了。”
林天來顧不得那移了位的五腑六臟,連忙看了看,外頭的世界帶了點朦朧,潛水泡四周罩上一層氣泡,那透明氣泡包住了他們,而且還持續聽到”卡啦卡啦”的聲音,仿佛外頭的透明氣泡正擠壓著潛水泡。
四人同時出現恐慌的念頭:“萬一這潛水泡破了,柔弱的肉身,哪有可能擋得住可怕的水壓?”
“慘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滿是恐懼,尤其是趙火炮,更是一直”阿娘喂”鬼叫一通。
“死肥豬,長那么大,超沒用的!”白靈喊了一聲,但卻是一手拉住林天來的衣角,大聲說話只不過讓自己壯點膽子罷了。
她不死心的大聲地吼出召喚訣,跌得人仰馬翻的水精靈全都乖巧地整隊,又往墻邊一站,口令一下,又急急奔跑。
潛水泡被透明氣泡所俘虜,無論水精靈們再怎么努力地踩,也是無濟于事,整個潛水泡只是在空轉,像是輪胎深陷泥漿的汽車。
林天來看到可愛的水精靈們大小汗粒直下,有的還淚眼汪汪,潛水泡里到處都是水精靈留下的汗水淚水,他不忍地說:“白靈,收回它們吧。”
白靈無奈地讓水精靈停下腳步,沮喪地坐著發呆。
林天來想到一種可能,說道:“天媽秘境里的‘提點-陣局,顯示我們是被祝福者,莫非天媽還不打算放我們離開。”
沒有人回答,現在除了卡啦卡啦的聲音依然存在外,只有令人發毛的靜謐。
動了,潛水泡被往回拖行,上方的太陽光源越來越淡,而遠處的峽谷水靈草發出的靈光越來越盛。
白靈嗚咽了起來,她還沒收回水精靈們,只見所有的水精靈難過地圍在她四周,雖然已是疲累不堪,但又擔心主人的狀況,不少水精靈還陪著白靈哭泣。
林天來不再想太多,天媽如果不放他們走,再如何努力也是枉然,他反倒是拿出”精神食糧”尉勞起水精靈們,原先頹頓不堪的水精靈頓時歡聲雷動,它們的個性還真像主人呢,一下子難過,一下子開心,來得快去得也快。
“呵呵,我鼻子不好,不適合養寵物,沒想到有這么個好東西,乖……”林天來一邊喂食一邊說著,別人默默難過,他反而處之泰然。
吃了”精神食糧”的水精靈們,飄飄然地在潛水泡里繞來轉去,看到它們這樣,讓哭到一半的白靈也不禁感到好笑,她拿出卡片,說:“大家回家休息吧,辛苦了。”
白靈把水精靈們收回了卡片,又喃喃地說:“水精靈們回得了家,我的家卻是越來越遠。”
沒有人搭腔,也沒有人安慰她,因為每個人都需要別人的安慰啊。
從跨入”圣天媽秘境大卡”以來,沒有黑夜、沒有白天,遇上的事玄之又玄,他們都已經接近崩潰的臨界點,現在全都沒有反抗的意識,也不知如何反抗,任由透明氣泡把他們一步步地拖往峽谷區里,唯一可堪安慰的是,潛水泡并沒有破裂。
“呵呵……”林天來笑了兩聲,他想要講講笑話,可惜擠不出只字片語,腦子里只是一片空白。
“同協,你還好吧?”趙火炮一屁股坐下,現在反正是任人宰割了。
“我是想到小時候,我老爸特愛賭博的……”林天來跟著坐了下來,反正命運在別人手上,只能靜觀其變,他想要閑聊,透過說話來鼓舞眾人。
“噢,我聽我阿母提過,你老爸是打麻將打到中風的,對吧?”趙火炮哈哈地笑,損著林天來。
“是啊……”
西蕾亞及白靈也坐了下來,都在聽林天來說他的過去。
“在我上小學五年級時,他便過世了。唉,我對他的印象就只有他在麻將桌上的樣子。”
林天來又干笑兩聲:“呵呵,像我們四人一樣圍在一起,他叼著一根煙,那麻將敲在桌上……”
“阿來,那你從小就沒老爸喔?”白靈小聲地問。
林天來早聽聞白靈父親的事,他有些感嘆:“是啊,公主你有父親的疼愛,還真是令人羨慕哩。”
白靈微低著頭,心中忽覺一陣難過,對她而言,在父親的臂彎里是最溫暖的,她和別人不同,父親是慈祥有余,過度溺愛,而母親則較為嚴厲。
她輕輕地把頭靠在林天來的肩上,仿佛身旁的這個人,是”天塌下來也有他頂著”的父親。
白靈啞咽地叫:“老爸……”
“小太妹,別再哭夭了,你看……”趙火炮指著前方,越過小山丘,眼前已是水靈草茂密之處,別的水靈泡都已被俘入水草叢,而它們也慢慢地往峽區內前進。
“嗚……真的回不了家了。”白靈大聲哭出,然后撲入身旁的林天來懷中,眼淚沾濕了林天來的胸前,一手輕捶著林天來的肩上,”每、每次遇到你,都、都會倒嵋,嗚……我要回去。”
林天來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兩只手是該抱抱白靈呢?還是該拍拍她的肩,安慰兩句?
西蕾亞臉色白得嚇人,她畢竟只有二十歲左右,逢此遭遇,心下也是六神無主。
“大家也別擔心,既來之則安之嘛。”林天來只能這么說。
水草越來越近,光姿婆娑地舞動,炫麗地擺動著它的身軀,仿佛向眾人示威著。
“對,今天我跟著我‘同協-,上刀山下油鍋,眉頭也不皺一下,這比起‘吃喝拉撒-四大忍,可是輕松又愉快吧?同協,呵呵……”
趙火炮干笑起來,血口大盆一張開,樣子真是有夠難看。
林天來也跟著干笑,然后兩人一起大笑,被這么一攪弄,白靈停住了哭泣,她紅著臉,連忙松開,然后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有西蕾亞抿著嘴,獨自沉思,心事重重。
就在笑聲之中,透明氣泡帶著他們進入水草叢中,出現了一個奇妙的世界,大家笑聲僵住了,個個張大了嘴,換上了驚異而狂喜的臉孔。
第四章金山銀山鋪滿了大地,來到海盜窩了嗎?
說到林天來這個人實在很愛錢,他的靈力點數早已破萬,如果拿去拍賣,那數億的臺幣絕對跑不掉,按理他也該滿足了。
但世上有什么東西不會嫌多,那便是——money,當他來到這里,才知道什么叫金山銀山,不光是他,連白靈看到眼前的場景,也不由得大聲地叫喊出來。
而趙火炮則是呆住了,嘴巴合不攏,口水直流下,仿佛是中了邪,只有西蕾亞最為正常,她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神色間也顯得愉悅不少。
每個人的眼睛內都是$$$,放眼望去,整個區域到處堆滿了金幣、金塊、銀器、玉器、瓷器;遠一點,還堆積成一座座小山丘,在水靈草的靈光照映下,閃耀出令人屏息的光彩。
“同、同、同協,我、我、我的眼睛是、是不是有、有問題?”趙火炮不敢相信,他正想用手去摸摸身旁那一大堆不知何年代的古錢幣。
白靈則盯著一堆的瑪瑙、珍珠,林天來也跟著想伸手,三人即將動手之際,西蕾亞輕喊一聲:“停!”
三人動作就這么僵在那里,用上很大很大的力氣,才把眼神由金山銀山上移到西蕾亞身上。
“擄住我們的透明氣泡不見了。”西蕾亞是里頭唯一還能保持清醒的。
他們三人這時才回神過來,這里竟沒有海水,大家也沒被水壓扁,他們因金山銀山而震憾,根本沒留意透明氣泡是怎么消失的?
金山、銀山給的震懾消退之后,林天來感到一陣怪異,往回看,大伙是由一個光團中出來的,他稍稍楞了一下,不自覺地看了看手腕上的卡堆手,他總覺得卡堆手里藏了一個鬼魂,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地強烈,莫非來到這里也和那鬼有關?
“同協,你怎么了?”趙火炮發現林天來不太對勁,而林天來連忙揮著手表示沒事,他一直沒提起有”鬼”這回事,心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了。
白靈眼睛瞇起,深吸一口氣,說:“好新鮮的空氣喔,就像在森林里頭哩。”
眾人也跟著用力地吸了口氣,在這里不但沒有霉味,且含氧量似乎很高,令人心曠神怡。
他們打量著這個世界,這里是個大盆地,他們所在的位置是盆地的一個小角落,透明氣泡是怎么進來那個光團的,他們茫然不知,渾渾噩噩就被帶來此處。
抬頭一望,環著盆地的高處長滿了水靈草,照亮了整個區域,隨波搖擺的水靈草,加上不時有游來游去的深海魚群,盆地上空又能看得清一**被魚群帶起的水紋。
“我們還真像在參觀海生館喔。”趙火炮盯著上空看。
林天來仰長著脖子,說:“上方有氣罩的樣子。”
連結氣罩和這個大盆地之間,撐著一根十分巨大的透明圓管,模樣有如煙囪,非常的突兀,也更顯得詭異。
那根圓管的下頭則是一艘艘的——船!當中有幾艘高聳雄偉如小山,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大家到前方探探吧。”林天來的好奇心早已掩蓋了怯意,于是便邁開大步走入盆地中心。
“這里會不會是海盜窩啊?同協。”在后頭跟著的趙火炮,想起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盜,由散落各處一堆堆的金銀珠寶及無數的沉船看起來,真讓人不得不心生如此念頭。
“哪有可能,這是海底耶。”林天來雖然覺得不對勁,但今天發生太多事了,他已經有點麻木。”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金銀財寶連一絲的灰塵都沒有,太怪異了。”
“沒錯,財寶堆得好好的,這里應該有專人在整理才對,所以死肥豬說得對,這里一定是個海盜窩。”倒難得的,白靈認同趙火炮的看法。
林天來喃喃地說:“真是個怪地方,水靈草吐出的水靈泡,還有我們坐的潛水泡,都被透明氣泡捉進來這里,難不成海盜也是坐氣泡進來的。”
“咦,你們看那里有根木椿。”西蕾亞說道。
他們已走近了中心位置,盆地正中央有根短木椿插在地上,林天來蹲了下去,發現木椿上刻著篆體字。
“阿炮,你還記得天媽秘境里名為‘提點-的陣局嗎?”
趙火炮看不懂篆體字,林天來沉吟地說:“這個地方叫‘祝福之地。”
古今陣局第二十二回”四將提點兵馬列絕路逢生永得福”,說明著天媽秘境的那種陣局名叫”提點”,陣局隱藏了一種古老的祝福術,得到祝福者必然無法回到來時路,他們須由另一個出口離開。
來時路是橘光佛龕,它通往的地方便是鹿港小廟,而另一個出口則是紫光佛龕,通往的地方正是這個被水靈草環繞,名為”祝福之地”的海底大盆地。
林天來向眾人說道:“所以大家也別消沈了,我們來到這里是早就安排好的。”
這時,盆地四周的水靈草又開始吐水靈泡,五顏六色的,把氣罩頂上染得異常瑰麗,眾人好奇地伸長脖子盯著上方,突然,一陣”啾啾”聲由右側沉船區響起!
他們順著聲音望去,才發現正是一顆顆透氣泡,由那根長得像煙囪的巨大透明管狀物向上噴出,仿佛有個巨人在那管子底吹泡泡。
透明氣泡由管子升到頂端,似乎沒有任何抵擋地出了凹地氣罩,果然,它們正是去捉水靈泡。
不一會兒工夫,透明氣泡俘擄了一顆顆水靈泡,又自外頭進入巨圓管。
“哇……真令人驚奇。”白靈盯著那根巨大的圓管說著:“或許我們未來得要靠那個圓管了。”
趙火炮呵呵地笑,損了白靈兩聲:“沒想到小太妹也長智慧喔,知道從那里出去。”
“我才沒像你只是個大飯桶咧,死肥豬!”后頭白靈一腳踢了過來。
趙火炮發出了”啊嗚”叫聲,恨恨地瞪著白靈,他用力地手一抖,豎起中指,喊著:“人長得漂漂有屁用啊,一點氣質都沒有。”
白靈雙手叉腰,怪笑著,說:“我是沒氣質,死肥豬,我要能找到出去的方法,你就別跟。”
原本想要和白靈算算帳的阿炮,現在反成了龜孫子,露出招牌的呵呵笑容,手摸著頭,說:“姑奶奶,聽起來,你好像有方法可以出去哩。”
“對啊,公主是水象分會的,你有辦法嗎?”林天來連忙問道。
白靈竟一把挽上了林天來的臂彎,螓首斜斜輕靠肩上,向林天來示好的動作讓他來心中一驚,趙火炮則火冒三丈。
“花癡!”趙火炮咕噥著,明明白靈的心上人是那個光明王子,現在怎轉性了,處處癡纏他的同學。
白靈發飆了,一拳捶了過去,大聲地喊:“你說誰?”
慘慘慘,現在趙火炮取代了林天來成了美少女泄憤的對象,偏偏他又怕白靈不帶他出去,只得硬著頭皮、稍稍鼓氣裝作強悍的樣子,讓她海k。真的受不了時,趙火炮就會到處跑跳,兩人簡直把這個地方當成游樂場。
突然,剛才吐出透明氣泡的圓管那邊的沉船區內,居然閃出個人影,趙火炮嚇了一跳,大喊:“鬼啊……”
出現一人,竟然是——冷秋蕪!
“冷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林天來又驚又喜,有冷秋蕪在場,一顆提心吊膽的心,踏實多了。
冷秋蕪對林天來輕點了頭,目光卻越過他向后方淺淺地笑著。
一直很冷靜的西蕾亞一反常態,她先是大驚,隨即緩緩地走向冷秋蕪身邊,伸出玉手,和冷秋蕪緊緊相握。
林天來等人全都楞住了,冷秋蕪和這謎樣的女子——似乎是相戀多年的情人。
“你也進去‘圣天媽秘境大卡-?”冷秋蕪輕聲地問。
西蕾亞點點頭,”‘影子精靈-告訴我,你進去了,我擔心,所以也進去了。”
冷秋蕪顯得十分激動,兩人四目相望,此時無聲勝有聲,他們的關系很清楚了,彼此互相關懷之情也感染了林天來等三人,人生中朋友難覓,何況是愿同生共死的紅顏伴侶,更是難尋。
冷秋蕪拉著西蕾亞的手走了過來,林天來這時已恍然大悟,他在克妖處聽冷秋蕪提起過這個紅粉知己。
林天來想到天媽秘境里,撤向佛龕時,西蕾亞手上打出鬼魅般的影子,視天兵天將如無物,原來西蕾亞正是——黑暗圣女。
其實,林天來根本不在乎這黑暗分會的圣女可不可怕,對他而言,朋友兩個字比那些虛名重要得多。之前冷秋蕪也曾對林天來輕描淡寫地說過,他和黑暗圣女有過一段相處日子。
“每個人個性不同吧,要是我能和蘭妮在一起,一定會高興地跳起來,冷大哥和西蕾亞小姐,還真是性格相投哩。”林天來心想著。
“阿來,你應該知道了,蕾正是黑暗圣女。”冷秋蕪這句話,頓時讓白靈及趙火炮為之一驚。
趙火炮指著西蕾亞,夸張地說:“喔……黑——暗——圣——女……”然后很小聲地問:“是什么啊?”
沒人理會他,白靈的反應才真正讓人知道這圣女的不凡之處,她一手指著西蕾亞,一手捂著嘴,發出不太清楚的聲音:“黑……影,你、你是黑……影。”
西蕾亞微笑點頭,她一手挽著冷秋蕪,神情是那么的自然,在冷秋蕪的面前,她那眉宇間雖然英氣不減,但卻是那么的柔媚。
“黑……影。”白靈還在喃喃地重復這兩個字。
趙火炮忍不住了,怎人家叫西蕾亞為圣女,白靈叫黑影,”喂,你得了便秘喔,說話怎吞吞吐吐的。”
白靈沒和趙火炮斗嘴,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姐姐竟是黑暗分會的圣女。
自有黑暗分會以來,便是由一個叫多莫的家族所掌權,多莫家族的族長,往往兼任黑暗分會的會長。
二次大戰前,黑暗分會另一股名為”黑暗惡魔黨”的勢力竄起,這個組織屢屢挑戰多莫家族的權威,最終在一九二0年左右,黑暗惡魔黨擊敗了多莫家族,然后發動兩次的世界大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一向如同散沙的靈卡協會異常的團結,結合殘存的多莫家族對抗黑暗惡魔黨,最后黑暗惡魔黨的領袖黑暗大君及黑暗大后,分別被封印在東西方各一處神秘的地方,才結束了一場戰爭。
于是黑暗分會又重回多莫家族的掌握之中,雖是如此,隱于各地的舊黑暗惡魔黨的黨羽并不甘于此,甚至多莫家族之中,也有若干疑似黑暗惡魔黨的成員。
這情況困擾著黑暗分會,也影響到世界的和平,靈卡協會對此也傷足腦筋。
同樣的,這也考驗著西蕾亞,因為,西蕾亞雖然不是族長的女兒,不過她是多莫家族選出來的圣女,未來也必然繼承族長之位,換句話說,她將是黑暗分會下一任會長。
由于西蕾亞相當擅于捕捉影子,制出的卡片都有獨特性,所以她又有個”黑影”的別號。
冷秋蕪的說明很簡潔,但聽在林天來等人的耳里,卻知道西蕾亞絕對是一號不簡單的人物。
“黑暗惡魔黨,哇,光聽這個名字也知道一定是壞蛋,所以西蕾亞小姐真了不起啊。”趙火炮晃頭晃腦地說,他心里幻想的是卡通里,那鏟除惡魔黨的科學小飛俠或是無敵鐵金剛,這類拯救人類、拯救世界的偉大人物,是他自小便十分仰慕的。
在林天來的心目中,只要能娶到蘭妮,兩人雙宿雙飛、夫唱婦隨,那便是天大的福氣了,即使沒有太大的成就也無妨,實在無法想象,要承擔那種維護什么世界和平的重責大任。
西蕾亞忽然向林天來看了一眼,意有深長地說:“林先生,未來得請您多多關照了。”
“啊……什么?”林天來無法理解。
“阿來,西蕾亞以后要面臨很大的挑戰,如有需要,能否請你伸出援手?”冷秋蕪和西蕾亞之間心心相印,完全能了解對方的想法。
林天來更迷糊了,白靈在一旁拍拍林天來的胸膛,笑道:“沒問題的,阿來一向是熱心助人,水里來、火里去,阿來眉頭也不皺一下,對吧?親愛的。”她竟然隨口就替林天來應承了下來。
這個”親愛的”三個字,真是有夠沉重,林天來只顧傻笑,趙火炮則是大眼瞪小眼,但又不敢發飆。
“冷大哥怎么會在這里?”林天來問起。
“我和月夜飄霜進入了天媽秘境后,也上去了金字塔頂,看到平臺上頭刻著‘光明之子、長劍之屬、石板之得、未竟之功-等字,便知道我們沒有福分得到天媽石板。
“原本想順原路由橘光佛龕回鹿港,但月夜飄霜發現了紫光佛龕這個出口,堅持要一探究竟。”
“那月夜飄霜呢?”
冷秋蕪手指著那個巨大的透明圓管,說道:“她不愧是一名了不起的‘竊賊-,由那管子離開了。”
“出口真的在那里!”白靈歡欣地跳了起來,”唷呼,這下有救了!我們快點出去吧!”
“出去!不太容易吧?”冷秋蕪說著。
白靈正想耍耍威風,大聲地說:“有本小姐的潛水泡卡,要回去還不簡單。”
“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冷秋蕪斜斜地看了白靈一眼,他骨子里對名門非常不屑。
自從習了王老頭的七堂課之后,林天來的腦筋比起以前靈光多了,拍了下大腿,呼道:“你的方法如果也是潛水泡,那就不妙了。”
白靈對冷秋蕪的態度有些小不爽,現在連阿來也這么說,她稍抑怒氣,瞪著眼等著林天來的解釋。
“你忘了,我們怎么被拉進來的。”林天來對白靈說。
“那又怎么樣?”白靈雙手一攤。
林天來解釋:“我們用潛水泡出去了,不就又會被那些透明氣泡拉回來。”
“不一定啊,也許我們運氣不差……”白靈一手叉著腰,一手比來比去。
冷秋蕪沒理會她,拉著西蕾亞往沉船里走去。
“冷大哥……”林天來輕喊著。
冷秋蕪沒回頭,”一起過來吧。”
林天來一頭霧水,但還是走了過去,當然,趙火炮是一定跟著的。
“喂!你們、你們!”白靈氣呀,眼見眾人即將消失在沉船區里,手腳慌了,也不敢再擺出大小姐的姿態,三步并兩步走,邊走還邊叫著:“等等我啊……”
林天來停下腳步,回頭等著白靈。
她快步地奔向前去,在這種怪異的地方,任誰心里也會毛毛的,她趕上了林天來,一手很自然地挽入林天來的臂彎。
接著,又對走在林天來前頭的趙火炮大喊著:“喂!死肥豬,你可不許走在我前面喔!”
“啥米?”阿炮吼了一聲,”連我走在哪里,你也有意見!”
趙火炮回頭看到白靈纏著林天來走在一起,真是一肚子怒氣,在他心目中,蘭妮是他的偶像,無論如何,他也得替蘭妮看好林天來。
“我是天下無敵美少女公主,你理應走在最后頭保護我才對。”白靈對著趙火炮喊話,其實她心里非常害怕,身子緊緊地靠倚著林天來,林天來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慌,就不忍心把她的手甩開。
趙火炮回頭瞪了她一眼,不想鳥她,連帶也瞪了林天來一眼,才自個兒生悶氣繼續向前,跟著冷秋蕪及西蕾亞的腳步,往右側的沉船區內走去。
他們一路走去,才看出盆地里的沉船還真多啊,看著一艘艘沉船,如同身在大船隊中,越往里頭走船只越大,而且大都是木帆船。
這些明明都是古代的船只,卻毫無破頹銹蝕的樣子,連帆布都非常的新穎,好像剛從造船廠里生產出來的新船,更是令人驚駭疑惑。
林天來突然想到,說:“你們看,這里會不會是所謂的‘百慕達三角洲-啊?”
他一直在找答案,但都無法解釋這個怪異的盆地,也許真的要把一切歸諸于神秘力量。
“對!對!”白靈現在對林天來有種莫名的依賴,幾近于百依百順,”阿來說的沒錯。”
“咦……”林天來腦筋動得很快,他想到了什么,”阿炮,佛龕里的那首詩你記得嗎?”
“先民之路、黑水之溝、天媽之始、傳人之望。”阿炮的記性果然好,現在也順暢的背誦了出來。
當趙火炮說出這段詩句時,冷秋蕪突然停下腳步,喃喃地復誦:“先民之路、黑水之溝、天媽之始、傳人之望。”
林天來等人當然跟著冷秋蕪停了下來,每個人都屏息等待冷秋蕪想出答案。
整個大盆地靜悄悄的,仿佛也在等待冷秋蕪給個答案。
“黑水之溝——”冷秋蕪抬頭看了上方水靈草散出的靈光照射不到的水域,是如此的漆黑。
他緩緩地說著:“黑水溝,沒錯,這里一定是黑水溝!”
第五章罵罵罵罵罵,最最厲害的臺罵出來了
“黑水溝又是哪里?”白靈問道。
“黑水溝位于澎湖,是先民來臺的必經之路,也是臺灣海峽最容易發生船難的地方,”冷秋蕪回答。”換句話說,這里便是臺灣海峽的百慕達。”
正確地說,臺灣海峽有兩處黑水溝,一處在澎湖東吉島往臺灣附近海域,名為”小洋”,一處在澎湖與廈門交界海域,名為”大洋”。
“小洋”比”大洋”更為兇險,流速至少五公里,浪高三公尺以上,海底深度由不到十公尺陡降到二千公尺,產生了不可測的渦流。
強大的黑水溝渦流,讓古時候渡海來臺的移民者吃足了苦頭,尤其是平底船遇上渦流極容易翻覆,就連在十九世紀末,英、荷、西、葡等國先進的戰艦,沉入黑水溝的數量也高達百艘。
所以,黑水溝簡直比那神秘的百慕達三角洲更陰森險惡,由此可見當年唐山過臺灣之難。
林天來和冷秋蕪互望一眼,他們幾乎肯定這里不是海盜窩,而是集合了數百年來經過黑水溝的沉船。
但若真是如此,又產生了個新問題,為什么沉船不是散落在海底,而是集中在這盆地?是誰把船上的金銀財寶搬下來堆迭整齊?又是誰在維護著這里的船只?
往里頭走,越是令人頭皮發麻,他們果然看到不少的外國的戰艦,從超大的帆可以看得出是大航海時代的船艦,排放蒸汽的粗大煙囪,則是工業革命后的產品,甚至不少近代才有的大型戰列艦,艦上的大炮一根根地直直對著眾人,真令人頭皮發麻。
他們仿佛走進了船艦的歷史博物館。
詭異的氣氛在白靈的話語中更加引爆開來——
“臺灣海峽的百慕達?”白靈對這個名詞有點錯愕,帶著微微發抖的語調繼續說:“我聽父親談過,百慕達里擁有奇高的能量,連他們這種上獵人也不敢輕易地探入,而且啊……”她頓了一口氣。
“而且怎么?你快說啊。”趙火炮等不及地問,他們每個人心里都希望至少要有一個人說話,在這種情境下,沒有聲響更會讓人發毛。
白靈說下去:“聽說能掌控百慕達能量的人,便能制出天下無敵的卡片,多少靈卡獵人受不了誘惑前往一試,但全都無功而返,甚至有的人就……回不來了。”
別看趙火炮長得又高又壯,膽子卻是很小的,他連忙一步步快走向前,不過嘴里還虧著白靈:“天下無敵美少女公主,有你在,一切安啦!”
他們剛好閃過一艘戰艦,看得到那透明圓形巨管了!
它就釘在一艘巨大無比的船體之上,遠遠看去,高大如山丘,首尾上彎翹起,加上船桅有別具特色的風帆形式,倒像是一座座大屏風。
走到近處向上仰望,眾人更驚覺這艘船的龐大,船體長度至少在一百公尺以上;人在船體下方,顯得十分渺小,它的體積甚至可以比擬現代的大油輪,真是太神奇了。
這大船是一艘中國古代大帆船,因為船上有著宮殿般的建物,而由船艦上并沒有大型戰炮看來,這船的年代應該相當久遠。
“月夜飄霜便是由上方離開的。”冷秋蕪仰頭看著巨管,那時,他清楚地看到透明氣泡包覆著月夜飄霜,由管子里噴了出去。
至于,為什么擄他們進來的透明氣泡反而會帶她離開,冷秋蕪并不清楚。
他往船體走去,船體上垂吊著一道白色細長、遠看如絲線的梯子,看起來真像九十度的垂直大絕壁上有道筆直的階梯,讓人心生怯意。
“不會吧?我們、我們要上去喔?”趙火炮看著那似乎風吹就會飄走的梯子,很不安的問。
冷秋蕪沒有回話,他拉著西蕾亞,開始一階一階往上爬。
兩人一上一下,冷秋蕪還不時地回頭叮嚀,白靈拉住林天來,有點羨慕地說:“他們好恩愛喔。”
趙火炮損著她:“小太妹放心啦!你的光明王子要是在,也會對你這么好的。”
白靈恨恨地瞪著趙火炮,他們言語間,也已經來到梯子旁,由下往上望,幾乎看不到盡頭,只能仰賴似乎不太牢靠的繩梯,又細又長,令人生畏。
“哇,這么高,怎么上去?”白靈遠看這階梯還不覺恐怖,現在人在下方,看到冷秋蕪及西蕾亞越爬越高,才驚覺自己也要上這恐怖的階梯嗎?
“阿娘喂,真要啊!啊我要是踩上去這繩子會不會斷?”趙火炮一直哀聲嘆氣,他有懼高癥,又是其中最胖的一個。
林天來還好,登山經驗多,這梯子雖然可怕,但還不是什么大問題。他拉了拉繩梯,安慰阿炮說:“不會啦,這繩子很結實,應該不至于斷的啦。”
“對啊,我想到好方法了。”白靈靈機一動,慧黠的眼神看著林天來,然后紅著臉說:“我爬第一個,然后你爬第二個,你要在我下個階梯,嘻……把我環住……”
“那我咧……”趙火炮大叫。
白靈指揮著:“你爬最后一個,不然萬一你掉下去,本公主被你壓到怎么辦。”
趙火炮恨得牙癢癢的。
本來,林天來想要對白靈表態,說明清楚,他可以當她是妹妹,絕不可能成為情侶。但是,一來,心里覺得會不會自己想太多了,自作多情;二來,在這種生命交關的情況下,怎么也開不了口。最后還是想著:“凡事出去再說吧。”
于是還真讓白靈稱心如意了,她開心地拉著林天來就往階梯上去,兩人是步步相連,亦步亦趨地往上爬,還貼得緊緊的。
也許套句俗語說的:“愛情的力量,小卒也會變英雄。”白靈現在什么也不怕,果決地往上爬,只是三人不時地以對話來克服心中的恐懼。
白靈:“好恐怖喔……”(情人的聲音好媚好撒嬌。)
阿來:“別往下看……”(我在安慰著小妹妹,別想太多。)
阿炮:“阿娘喂……我一定會死在這里。”(實在有夠衰,就算摔死了也沒人會可憐。)
白靈:“阿來,你的手要高過我的身體啦。”(對情人的請求是一種甜蜜。)
阿來:“白靈,再上一步,別怕。”(對妹妹的保護是一種責任。)
阿炮:“爛梨仔,你忘了蘭妮小法師了嗎?”(時時刻刻提醒阿來是我的義務。)
白靈:“死肥豬不說話,沒有人會說你是啞巴。”(為什么談戀愛多了個電燈”炮”?)
阿來:“阿炮,先過這一關再說。”(三人同心,其利斷金。)
阿炮:“要是蘭妮小法師在就好了。”(為什么女主角不換個角色?)
白靈:“阿來,以后不要再叫我白靈啦,太生分了。”(我們是情人咩,一定要叫小名的。)
阿來:“那……不然要叫什么?”(想想該叫小妹好,還是小靈好?)
阿炮:“呵呵……小白,就叫小白啦,最素配你。”(賊笑……)
白靈:“小白?不錯耶……阿來,那你以后叫我小白好了。”(死白豬難得說出人話了,聽起來還不賴。)
阿來:“……”(……)
阿炮:“呵呵……”(嘿嘿嘿,繼續賊笑……)
白靈:“喂,你們怎不說話?”(有點詭異喔。)
阿來:“阿炮家養了條小狗叫小白。”(唉……)
白靈:“@#$^*&%$!”(可惡的死肥豬,我跟你沒完沒了!)
……
還好三人斗來斗去,也忘了越爬越高。
花了不少工夫,終于攀上甲板,他們不禁贊嘆,真是壯觀的一艘船,巨大的船桅直入天際,上頭的大帆紋風不動,豎立得好好的。當然也透出不尋常的氣息,如果是沉入海底,理應桅斷帆破才是,但是船體不止完好如新,還有剛粉刷過的痕跡,分明是有人保養,實在令人更生疑竇。
最古怪的,當然是直通氣罩的透明巨圓管,它就插在大船體正中央的宮殿頂上,讓人產生個錯覺,仿佛有個巨人,把它釘插入船體之內,而且把這種類似塑膠材質的管子,和古代船只放在一起,實在有點不倫不類。
“喂,你是殘障還是有病啊?”趙火炮看到白靈手老是挽著林天來,非常感冒。
“你才有病!”白靈睜大眼瞪著,兩人根本不在意現在狀況,斗嘴比較重要。
“那你的手是不是可以安分一點?”要不是白靈是女的,趙火炮一定會上前揍她。
“咿……”白靈手指在嘴前晃了幾下,作出鬼臉。
林天來沒理他們倆,他轉身一望,整個盆地的景色盡入眼簾,他不禁贊嘆地叫著:“好壯觀啊。”
由這最高大的船上可以清楚看到,這個像洗臉盆的大凹地,盆頂四周長滿了水靈草,發出如夢幻般的色彩,盆底一邊是沉船,另一邊是閃閃發亮的金山銀山,簡直是個超級大的聚寶盆。
這時,盆頂四周的水靈草,又再吐出一顆顆的水靈泡。
船面傳來輕微震動,林天來等人回頭一看之下,他們楞住了,高聳的半透明巨圓管里,閃出光亮,然后一個個俘虜者出現!
“我們便是被它們捉進來的。”白靈有些感嘆,如果沒有這些透明氣泡,他們也許已經回到家了。
大伙無不仰頭看著上方,果然它們沖出了氣罩,然后捉取在外頭飄散的水靈泡,不久,一顆顆帶著水靈泡回到圓管之內,沖入眾人看不到的圓管底端。
透明氣泡的噴出、回來是那般有條不紊,一切似乎有只看不見的手在安排著,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也很不自在。
白靈回頭看向盆地的一隅,他們進入這里的那個怪異光團,喃喃地問著:“為什么我們被捉進來時,沒有被帶入圓管之內?”
每個人心中都有這個疑問,但誰也不知道答案,”我想這一切的答案,應該便在這宮殿里頭。”冷秋蕪指著那巨圓管插入船體的位置說道。
“要、要進去喔?不進去可不可以?”趙火炮有點害怕,真不知宮殿里頭有什么怪東西。
“冷大哥,你剛才有進去過嗎?”林天來問。
“月夜飄霜早我一步找到這個地方,招呼沒打,便自己進去了,我由下方看她噴出巨圓管,連忙上來船體,正要進入,”冷秋蕪指著盆地的那一端,”剛好那光團一閃,看到你們來到,我便下去了。”
林天來等人見識過月夜飄霜這怪女孩,沒人捉得準她在想什么,也沒人清楚她有多大的能耐,但她畢竟是由巨圓管出去了,由此可見,這個竊賊實在不是普通人物。
“你們看……”冷秋蕪指著宮殿大門旁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字實在夠丑。
我先走一步,如果可以出去的話,就會告訴你師父,叫他來救你。
超級賽亞人月夜飄霜
大伙真是哭笑不得,不過,既然她成功了,表示這宮殿里真有出路。
冷秋蕪看了林天來一眼,說:“我們進去吧。”
他拉著西蕾亞,先一步往大門走去,當他一到大門前方約一公尺,呼一聲,兩扇大門竟然自動往左右拉開,那是自動門!
冷秋蕪及西蕾亞毫不猶疑地進入,”唰”一聲,大門又自動關了。
林天來三人被嚇到,這未免也太扯了。
“‘同協-,我們在外頭等等好嗎?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會由圓管離開。”趙火炮硬著頭皮說。
“死肥豬,你真是沒用的家伙!”白靈大聲地說,然后轉成蚊子般微小的聲音:“阿來,他們倆都是高手,應該比較有機會搞定,我們是不是……”
林天來雖然也是有點怕,但看起來這是唯一的路,于是給了兩人一個安慰的笑容,鼓舞道:“早點進去就早點回家,我們走吧。”
白靈像是橡皮糖般地粘著林天來,當然緊跟在后,還大聲說:“死肥豬,你要是怕就留在外頭好了。”
“開、開什么玩笑?我趙火炮是那種不顧道義的人嗎?當、當然是同進退,共生死嘛!”
三個沒膽的家伙就這么一唱一和地,隨著冷秋蕪的腳步,踏入另一個古怪的世界。
這個宮殿也太怪了!進入門后映入眼中的居然不是大廳,而是個圓弧長走廊!
“真是個奇特的地方。”先一步進來的冷秋蕪說道。
林天來正想問該由左邊或是右邊進入時,突然右邊一陣風起,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真是個奇特的地方……”
“誰!誰在說話?”趙火炮叫出。
“誰……誰在說話……”右側的底端傳來聲響。
大伙楞了一下,西蕾亞緊皺眉頭說:“這是一種‘回音廊。”
不到一秒鐘,果真又傳來聲音:“這是一種‘回音廊-……”
冷秋蕪和西蕾亞交換了一下眼神,他手上揚起一張卡片,上頭飄出個精靈,精靈手上拿著一塊大白板,冷秋蕪在空中劃來劃去,像是個乩童在畫符,一會兒大白板上浮出一堆字體。
“大家小心,不要說話……”冷秋蕪寫著。
林天來本來要開口問的,馬上停住。
冷秋蕪歷練豐富多了,他繼續寫:“這艘船應該是個監獄,‘回音廊-的設計在于方便監視犯人。”
白靈手也劃來劃去,一會兒現出文字:“我們退回去好嗎?”
林天來及趙火炮沒耍過這種玩意,趙火炮想到那時蘭妮也曾這么寫,害他以為她是個法師,他一時好奇也跟著當空寫字。
“我覺得……”
三個字一寫,林天來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字實在太丑了。
哪知他的笑聲竟像在回廊里繞了一圈,這次竟由左邊傳回來,而且還不是笑聲,是哭聲!
冷秋蕪臉色慘白,做個手勢,要大伙退回去。
但,自動門紋風不動,怕死的趙火炮雙手用力想扯開大門。
“完了,卡住!”趙火炮死命地拉。
可怕的,他的聲音傳回時雖然一樣是”完了……卡住……”這句話帶著哭腔,像鬼在叫。
“誰?到底是誰裝神弄鬼?你們要干什么!”白靈忍不住大聲咆哮著。
冷秋蕪止不住白靈的大吼大叫,她嬌生慣養沒受過什么委屈,今天受夠了,只聽到長廊傳回相同的話語,語調真會讓人毛骨悚然。
“卑鄙小人、烏龜王八!混蛋加三級——”白靈捉狂大吼,她把這段時間憋住的怒氣全發泄出來。
“卑鄙小人……烏龜王八……混蛋加三級……”好像長廊底有人和白靈在對罵。
趙火炮也不去拉大門了,他看白靈罵的很過癮,忍不住上場……
“我靠你x的!”這句話的威力真強啊,粗啞又大聲,單單這句話就讓白靈退出戰場,因為實在太有力了。
趙火炮看到大家全都忍住笑,沒人跟他搶,他就很爽,而且,回音廊里雖然也傳回這句不堪入耳的話,但那聲音太尖又沒魄力,實在不是對手。
“‘x-!——”(作者注:臟話消音,就是三字經的第一個字。)
單單這字下去,所有人都傻眼了!林天來更是一楞之下笑彎了腰。
這個趙火炮真是不同凡響,罵聲一起便停不住,三字經、五字經、七字經,閩南語最偉大的臺罵出爐了。
“……#%*……”
今天是趙火炮這輩子,最最最爆的日子,他好久沒這么發揮過了,以前在討債公司,用的不是拳頭,而是喉頭,所以才有人給他個封號”大只炮仔”,只要他的臺罵一出,幾乎天下無敵,對方無不聞風喪膽,乖乖地交出欠款。
雖然不少卡奴也找上管道,要他好看,但來的人,往往拳頭還沒出,就被罵得敗下陣來,這使趙火炮成為討債公司的傳奇人物,如果不是遇到天資潛能開發公司,他的偉大事跡必定會在討債界流傳千古。
原本對趙火炮不甚注意的冷秋蕪及西蕾亞,現在也對他另眼相看,想不到”吼罵”也是一項特殊專長。這家伙如果身在古代,一定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罵死對方主將。
“遮遮掩掩的,沒lp!”罵到最后,趙火炮連這句”名言”也用上了,林天來及冷秋蕪忍不住,大笑出來。
“什么意思啊,沒有lp應該很正常,不是嗎?”西蕾亞輕聲地問冷秋蕪,她把lp當成某名牌。
冷秋蕪直搖手,笑不可抑。
罵人也是門學問,土式的臺罵幾乎天下無敵,加上趙火炮中氣實在太強了,未露面的對方開始出現輸面,大伙的笑聲傳回來的回音既細又小聲。
白靈雖會中文,但沒學過閩南語,這下子大開眼界,她看到這種罵法如此雄壯威武,不禁地跟著趙火炮叫出了一聲——
“‘x-!——”(作者注:再次消音,還是那個臟字。)
林天來急忙用手捂她的嘴,趙火炮也傻眼了,停下攻勢沒繼續罵下去,林天來正想要向白靈說明女孩子不能用這個字,但一件事讓他噤聲不語。
白靈那個”x”出去之后,沒有回來!
趙火炮不知是稱贊還是揶揄:“呵……沒想到啊,你這個天下無敵美少女公主,比我還強!這么會——”最后那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白靈開心地手舞足蹈,像是寵物般得意的在林天來身邊繞,完全不知趙火炮是在笑她。
“趙兄,佩服佩服,不戰而屈人之兵莫過如此。”冷秋蕪雙手作揖,像是古代的大俠模樣。
趙火炮摸著成了斑馬線的怪頭,呵呵地傻笑,不好意思地說:“我啊知,要罵就罵爽一點。”
趙火炮傻呼呼的笑和冷秋蕪的爽朗豪氣,表現他們是兩個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但現在也有交集的一天。
白靈實在意猶未盡,直呼:“太可惜了,本小姐還沒罵爽咧。”
冷秋蕪及西蕾亞冰冷的個性,被眾人真誠而天真的舉措融化,場面熱絡多了。
冷秋蕪提醒大家時,說起話也比之前仔細清楚:“既然這里是個監獄船,那必然關押不少犯人,即便是古代已死的囚犯,仍有極大的煞氣,大家小心。”
“既來之則安之,冷大哥,我們聽你的。”林天來說道。
冷秋蕪拉著西蕾亞,往右邊長廊走去,林天來等人跟隨其后。
“‘同協-,這個‘既來租則安租-是什么意思啊。”趙火炮邊走邊小聲地問,林天來實在差點暈倒,這個阿炮記性這么好,令人不敢相信,怎么功課會那么爛。
“笨喔,大肥豬。”白靈很有自信的回答,”就是,嗯,來了就安啦。”
“是喔,那不來就不安。”兩人胡扯起來還真認真。
眾人沿著圓弧的長廊走,這個長廊微微向下,他們一直走,繞了一圈之后,冷秋蕪停下腳步。
“這里應該便是入口處的下方,”冷秋蕪說:“看來這是螺旋狀的長廊,而我們正是繞著巨圓管轉。”
“那繼續往前走,不就通到船艙的底部?”林天來問著。
冷秋蕪心事重重的嘆了口氣,他有種莫名的壓力,林天來等人全無歷練,來到這種地方,再來該怎么做才能帶領大家全身而退,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
西蕾亞感受到冷秋蕪的心,稍稍地用力握一下他的手。
林天來等人絲毫沒留意到冷秋蕪兩人的變化,繼續哈拉著。
“哇,這樣說,底部一定是個巨大的空間。”白靈眨著大眼睛,好奇地問。
“看來是這樣,只是關什么東西需要這么大空間?”林天來說著。
冷秋蕪突然問了一聲:“你們身上都有自動防護卡片吧?”
“呵呵,有啊,我那個‘幽靈鐘擺鍘刀卡-超級好用的。”趙火炮對在天媽秘境里的表現還念念不忘。
“我也有‘卡卡烏-在,冷大哥為何這么問,下頭有危險嗎?”林天來發現異狀了。
“我也不清楚,總是有備無患,”冷秋蕪稍點個頭,林天來的話引起了他的警覺,”大家戰斗卡準備妥當,也許有難纏的妖物。”
眾人緊張了起來,不過也有點躍躍欲試,在天媽秘境之中和那些石雕怪物糊里糊涂地亂打一通,雖然危急卻也讓他們領略到戰斗的樂趣,所幸卡片都沒進入休養期。
寂靜的長廊透出一股冷冽的殺氣,越往下寒氣越盛,林天來的”瞬速的劍士翔鳴”、趙火炮的”幽靈搖晃菜刀”、白靈的”冰凍長爪”全都緊緊地握在發汗的手中,只有微微的腳步聲及呼吸聲輕飄著。
終于眾人抵達最下方。
那是個門。
從沒見過這種門!
好可怕的一個門!
第六章門后面還有其他更厲害的妖怪嗎?
門上儼然是一張痛苦的臉孔,臉上沒有眼睛,只有一張怪異的大嘴及兩只大耳朵,嘴張得大大的,露出一截斷裂的舌頭,滲泌出鮮紅色的血液,流了大半個門,大嘴還不時地抽*動,很辛苦的發出微微而沙啞的囈語。
“好恐怖,這是什么啊……”白靈尖叫著。乍看之下,真會讓人以為這里發生了兇殺案件。
冷秋蕪小心地往前,仔細地察看門上的狀態,他現在像是警方鑒識科的人員,小心的查驗各個角落細節。直到看到門板上一處不甚明顯的記號時,他實在有點哭笑不得,因為上面留著歪歪斜斜的字體。
超級賽亞人月夜飄霜由此門入。
“真是有夠強的。”林天來贊嘆不已,現在可以確定想要出這個地方,是一定要打開這個怪門了。
“不會吧,那個胖女孩怎么進去的?”趙火炮實在無法理解。
“她擁有竊賊的特殊職業,極可能已制出‘隱形卡-,只要再加上‘穿墻卡-,應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入了門內。”冷秋蕪雖是這么說,但心中難以明白,月夜真的只是下獵人嗎?要制出隱形卡,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眾人看看恐怖的門板,內心無不欽服,要想單獨一人闖這種怪地方需要何等的勇氣,到了這怪地方,還能輕輕松松地留言!
不過有月夜飄霜的留言,讓大伙稍稍地緩了口氣,這流滿鮮血的大門,似也沒那么可怕了。
“冷大哥,你看要怎么開門?”林天來問。
冷秋蕪看了看趙火炮,笑道:“阿炮兄,你真是不簡單哩,看來這門上妖怪的舌頭便是被你弄斷的。”
“啊……”趙火炮不懂。
冷秋蕪說明:“依我看,這個妖物沒有視覺,但卻有敏銳的聽覺,在回音長廊里無論如何小的音響都無法瞞過它的耳朵,可以專職監視監獄里的囚犯。如果有囚犯逃獄,這妖會發出回音,一來示警,二來以‘罵功-攻擊囚犯,沒想到,剛才罵輸了阿炮兄。”
“呵呵……這樣很厲害嗎?”趙火炮爽歪歪地拍著斑馬線頭。
“防守監獄的不就是守監嗎?又有發出回音的能力……”林天來小聲地說。
“啊……啥米?”趙火炮原本還在得意,一聽到林天來說出”守監”兩字,臉色一變,皺起了眉頭,又轉瞬露出興奮的神情。
林天來急問:“你想到什么了嗎?阿炮。”
“呵呵……這種東西我在毛婆婆那邊還真的念過。”趙火炮一手摩挲著他那顆斑馬線頭,展現招牌笑容,別人不會只有他會,這對他來講比什么都開心。
冷秋蕪楞了一下,他自小受業于田子房,他們這一脈的獵板者及靈卡獵人,全和”官署”有密切的關聯。在明清時代,有保護宗室的責任,民國之后,改制成克妖處,所以,他擁有的資源最多,知識之淵博超乎一般的靈卡獵人。
沒料到,趙火炮所知不比他少。
趙火炮信心一起,把書里的內容全背了出來:“古妖列傳第一百二十三,守監妖,監之守者也,古神之仆也……”
他哇啦啦地背誦這種古怪妖怪的歷史及特色,但這古妖列傳用詞晦澀難懂,加上趙火炮只是死背,不懂其中要義,使得林天來及白靈都聽到快睡著了。
“阿炮,有沒有談到‘回音廊-?”林天來初時看冷秋蕪聚精會神地聽著,不好意思打斷,但實在太枯燥了,加上他很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只好插了嘴。
才表現一半的趙火炮有些小沮喪,但還是加快速度像是錄音帶快轉般地急念,直至每逢”回音”兩字出現,他才放慢了語調。
“回音守監妖乃守監妖之聽者,攻之以‘回音罵術-,再無它法,然必有吸囚守監妖為其伴……”
“啊……”林天來突然驚呼一聲:“吸囚守監妖?難道門后面還有其他更厲害的妖怪?”
趙火炮還繼續背,林天來沒喊停他是不會停的,只是越背越小聲,雙眼灰溜溜地看著大家。
“那么為何只見這個回音守監妖?”冷秋蕪緊盯著門上看,緩緩地說:“是啊,回音守監妖主要的職責在于偵測,一定有別的守監妖負責抵擋逃囚或是入侵者。”
趙火炮還在背,他望著林天來,手輕揮著想引起注意。
“阿炮,可以了。”林天來一說,趙火炮如釋重負。
林天來再問道:“冷大哥,你意思是我們被當成劫囚的入侵者?”
誰也不知道答案,這里仿佛滿布著死氣,讓人很不舒服。
“阿炮,你不妨收下這只受傷的‘回音守監妖-,”林天來想了想,考慮那么多也于事無補,不如先過這一關再說:“不但可以開了這門,也許有朝一日你可以將它制成強大的‘對罵-卡哩,呵呵……”
冷秋蕪贊賞地說:“阿來,能有這種想法,未來你的制卡術會令人刮目相看。”
自從靈卡協會發行”制卡書”,制卡術反而成了一種公式,靈卡獵人們只要按制卡書上的規范去獵妖或是收集應有材料,便能制出卡片,雖然方便,但卻是中了靈卡協會創辦人班尼卡列拉斯的詭計,因為靈卡獵人們不知不覺中依賴起”制卡書”,當然等同被生產制卡書的靈卡協會掐住脖子。
雖然不少有識之士大聲疾呼,靈卡獵人需要有一定的制卡判斷能力,甚至他們弄出”制卡設計大師”這項特殊職業,來誘使靈卡獵人自己去探索制卡的玄妙之處,然而居高不下的制卡失敗率,讓有心的靈卡獵人也為之卻步,試想,誰會愿意將好不容易獵得的妖物,當成制卡的試驗品呢?
趙火炮沒有體會出冷秋蕪話里的意涵,畢竟他只是記憶力好,絲毫沒有一點判斷力,他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制卡書年鑒》里有什么有關回音守監妖的記載。
“啊——”他猛力地敲自己的頭,《制卡書年鑒》要是沒有提到守監妖,那必然表示世上沒有一張卡片用上這種妖物的。
“大肥豬發神經啊!”白靈調侃著。
“沒、沒啊,阿來,《制卡書年鑒》……”
“阿炮,你不要管《制卡書年鑒》,”林天來不讓趙火炮繼續在”制卡書”三個字上團團轉,”你先用獵盒把這只妖收到獵妖石板。”
林天來這句話對趙火炮而言真是莫大解脫,他簡直是想破頭了。
趙火炮的獵盒一起,捆妖索發出,直噴向那門,只見門上的大嘴一開一合,試圖地想咬斷長索,但斷了的舌頭實在不聽話,才稍稍抵抗,便導致鮮血爆開,捆妖索成了大吸管,將所有的血液全被吸入獵盒之內!
其實那并不是血,而是回音守監妖散出的妖靈,這個守監妖受傷不輕。
這時沾滿紅汁的門扇,逐漸地被阿炮發出的”吸管”吸得干干凈凈,回音守監妖的影像則是越來越模糊,趙火炮大喝一聲:“收!”
瞬間大嘴脫離了門扇,放大到塞滿長廊,和捆妖索拉扯著,雖然趙火炮方才喊的時候是力氣十足,但此刻看到這怪嘴的廬山真面目,反而膽怯了,不禁退后一步。
冷秋蕪連忙一手托著他的背,說:“挺住,你的獵盒一定可以收下它。”
回音守監妖大嘴猛力一扯,趙火炮手上的獵盒差點飛出,冷秋蕪一揚手,又是一條捆妖索綁住另一頭。
趙火炮感恩不已,西蕾亞及白靈也同時出手,整個大嘴被五花大綁,眼看就要被收入趙火炮的獵盒。
他們四人合力在獵捕這只妖物時,竟沒有留意到,大嘴好像很努力地想要說什么話,只有林天來察覺情況有異,因為那門扇上頭浮出一圈圈如年輪般的紋路,同時,他依稀聽到個聲音:“放開我,不然里頭的東西會跑出來!”
林天來急忙大聲喊:“解開捆妖索,讓它回門上!”
但還是慢了一步,咻咻兩聲,巨大的回音守監妖消失無蹤,整個被收入阿炮的獵盒之內。
趙火炮得意洋洋開心不已,這是他第一次獵妖,雖然假借多人之手,但以一個初獵人能得此妖已是相當不易。
白靈此時才問:“阿來,你剛才說什么?”
林天來也說不出所以然,但他眼睛還是盯著門扇。
其實,在王老頭的七堂課里,有一個課程名叫”妖物溝通法”,而這個方法,就是王老頭用數百年間所獵取的妖物語匯集編而成。
即便是高階的上獵人,也僅能與某部分的妖溝通,要像王老頭這般全面性的研究,可說絕無僅有,如今王老頭將數百年所得,全都給了林天來,因此眾人都不覺有異時,林天來早已發現情況不對勁。
“回音守監妖被阿炮收了,被它震住的妖即將出來,你們看,木門的年輪不太對勁!”林天來眉頭深皺,他真的有聽到回音守監妖的警告聲音。
“這個門之前被回音守監妖所霸占,現在它被阿炮收了,出現木質紋路,很正常啊……”白靈不懂林天來為什么那般反應,不過是扇門嘛。
冷秋蕪插話:“不對,阿來的直覺沒錯,那里散出強大的妖氣。”
眾人又緊張了起來,每個人都盯著那扇門看,白靈沒等下去,她很不以為意地出手,一團漿糊狀的白色粘稠物由一張卡片上噴出,迅速的涂抹在門扇上頭。
“先下手為強,管它是什么妖。”白靈得意地秀出她的絕活。
“哇,好眼熟,我好像在《制卡書年鑒》里見過這張卡片!”趙火炮的腦筋還真存了不少資料。
“嘿……大肥豬真沒想到你這么識貨。”白靈得以在眾人面前表現,開心得不得了。”那你說說,我這張卡片叫什么?有什么特點?”
“叫‘水靈封妖卡-,對吧?”趙火炮好像在猜謎,他看到白靈微笑地點頭,便信心十足地說下去,”制卡書年鑒里有寫到,‘水靈封妖卡-以強大穿透力的水靈氣為主體,加入深水銀、活液等材料,以封印的概念制成,它會吐出‘水靈封液-,無論是什么妖都難以脫逃。”
“呵呵,大肥豬,我真是要對你另眼相看了,我這張的‘水靈封印卡-夠強的,什么妖也不怕。”白靈有機會吹噓當然不放過。
“強是夠強,只怕不太聽你的話。”冷秋蕪小小地吐槽,他話沒白說,門上”水靈封液”顯然涂抹得很不均勻,右邊太稠,左邊太稀。
白靈這時笑不出來了,那門扇上的水靈封液太稠的部分,不時有水靈封液掉落下來,而太稀的部分,又罩不住那怪妖,只見木紋越來越明顯,甚至閃出了褐綠色的亮光,雖然白靈努力地發出指令,但是成效不彰,亮紋處越來越多。
“看來,卡片不是你制造出來的。”冷秋蕪輕嘆了口氣,以他的見識當然知道白靈這半吊子是怎么回事。他搖搖頭說:“可惜了這張好卡片。”
白靈滿臉豆花,她發不出一句話來反駁,冷秋蕪說的是事實,她所有的卡片幾乎都是父親末萊恩先生給的,當然末萊恩先生也曾向她說過,卡片最好自己動手制造,但白靈往往不當一回事,她不是那種苦干實干型的人,身為公主,要她去慢慢地收集材料、親自去獵捕妖物,實在是沒那個閑工夫。
以前白靈寧可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追著克利斯跑,其實早在”冰凍長爪”被林天來的”飛舞的折凳”擊敗之時,她就應該有所覺悟,現在可以說是懊悔不已。
冷秋蕪只得提醒大家:“準備好吧,這妖來者不善。”
“呵呵……冷老大,回音守監妖都被我收了,里頭的妖連回音守監妖都打不過,有什么好怕的,了不起用我的菜刀唰它兩下。”趙火炮大話地說,妖還沒出現,他的切菜刀、剁骨刀、水果刀、西瓜刀已經在空中飛來飛去,菜刀卡他用過兩次了,現在菜刀們的確聽話得多。
只是卡片會反應主人的心態,半空中的每一把刀都毛毛躁躁地跳動著,似乎在挑釁著門扇上的怪妖。
“阿炮,所謂一物降一物,你可太別大意。”林天來心里非常不安,如今他受到王老頭七門課的影響與日俱增,無論在判斷力還是直覺,都已非吳下阿蒙,更像是個老練的上獵人。
“同協,有什么……”趙火炮”好怕”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門扇上綠光大閃。
白靈大汗淋漓,冷秋蕪驚呼:“白靈收回卡片!快!”
白靈動作慢了一秒,門扇上的水靈封液竟然被吸入了年輪的中心,白靈手上的”水靈封妖”卡脫手而出,在空中巨響,轟然一聲,爆裂炸開,”水靈封印卡”完了。
白靈一臉慘白,全身發抖。
眾人沒時間去安慰她,門扇上頭年輪開始轉動,阿炮菜刀已經切了過去,然而年輪居然將吸入中心的”水靈封液”吐出來,整沱的粘液包覆住菜刀們,方才失控的”水靈封液”竟然現在才發揮作用,只見原本意氣昂揚的菜刀們,像是被強力膠沾住的蟲子,一個個步履蹣跚放慢了動作。
“快點收回菜刀!”林天來知道慢一步,阿炮的這張攻擊卡下場,也會和白靈的”水靈封印卡”一樣。
趙火炮著急地收回菜刀,他真的是快哭出來了,因為這個他最得意的攻擊卡片,現在狀態竟呈現”失神”,這簡直比受損還麻煩,得將卡片里頭的死靈抽離出來再教育,才能復原。
“唉,可憐我的菜刀,真是出師不利啊。”趙火炮唉聲嘆氣的。
沒人鳥他,大家都對那木門充滿恐懼,門上的年輪亮光越來越強大,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這不知是什么怪東西,大家都不知該如何應付,林天來急問:“阿炮,別鬼叫了,快認一認,門上的是什么妖。”
“噢……”趙火炮重整精神,盯著木門看,過了半晌才說:“這便是‘吸囚守監妖-吧。”
“快點說說那本《古妖列傳》怎么寫的。”林天來急了,年輪轉速越快,他越緊張,好像心臟都快停了。
“既然叫‘吸囚-,會不會把我們吸到里頭啊。”白靈恐懼地說,她直撫著胸口,大力吸氣,她不是在炫耀自己的胸部飽滿,而是,她的心跳動得出奇的快。
“這個妖物會帶動我們的心跳,大家不要看年輪。”冷秋蕪看到眾人的反應,一手扶著西蕾亞,他感受到連一向冷靜的西蕾亞也浮躁不安。
眾人雖然依他所言閉眼,但不知怎么了,那快速旋轉的年輪依然出現在腦海里,清晰的畫面與明眼觀看竟是一模一樣。
遇上這般的場面,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冷秋蕪及西蕾亞已是九級下獵人,也算是難得的高手,沒想到連要發招攻擊對方,都不知怎么下手。
“吸囚守監妖,古守監妖也,以轉生壓,攻兩眼間地,制心之動,欲脫逃之囚或劫囚者,必失抵抗之力。”趙火炮背到一半,看到其他四人都大汗淋漓,不是捂著胸口就是壓住眼睛,個個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就霧煞煞地問:“你們怎么了,發神經喔,還是吃壞肚子。”
“唉……”冷秋蕪嘆了口氣,”大家不用閉眼了,這個吸囚守監妖吸的不是人,而是直接攻擊視覺神經,即便閉上眼也一樣的。”
冷秋蕪說對了,張不張眼都看得到轉動的年輪,眼睛是靈魂之窗,現在這狀況,好像靈魂就要破窗而出。
白靈開眼后,干脆趴在林天來背上,這讓她感覺舒服一點,只是林天來除了要抵擋這個怪異年輪,又有個美女緊緊地靠在身上,實在是又難過又舒服。
白靈看到趙火炮瞪大眼睛,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辛苦地問:“大肥豬,你、你不覺得心臟都快麻痹了嗎?”
“不會啊。”
視覺傳來年輪的轉動,每當它轉一圈,心跳便跳一下,當年輪轉得越快,眼睛雖不愿去看,卻一樣傳入腦海,心臟也跟著越跳越急,除了阿炮之外,每個人都被年輪所惑。
為什么阿炮沒事?林天來陷入了思考,忽然,一個念頭讓他驚醒。
“阿炮,你仔細地盯著年輪看。”林天來脫口而出。
“那有什么好看的?”趙火炮雖然不以為然,但還是依言,雙眼瞪著木門。
“你不覺得年輪轉得很快嗎?”冷秋蕪也悟出了一絲玄妙。
“不會啊,還好吧。”趙火炮的眼力超乎常人,年輪轉得再怎么快,他也可以巨細靡遺地算出它的轉動頻率。
“一圈、兩圈、三圈。”他亂叫著,一會兒說:“哇!真厲害,一分鐘轉一百一十圈。”
“哇,死白豬,我就是看得眼花撩亂才受不了的。”一直捂胸的白靈,發現心跳和年輪的頻率是一致的。
換句話說,林天來等四人的心跳頻率現在是每分一百一十下,但為何趙火炮沒事呢?他心臟特強嗎?也許吧,不過在這里不是因為心臟,原因是出在他的眼力。
原來年輪轉動的影像,傳入視覺神經,由視覺神經去控制心臟跳動,在對手還沒領悟出抵抗的方法時,早就心亂如麻,最后心臟爆裂,靈魂脫體而出,被吸入了年輪之內,因此,無論是逃獄或是劫囚,都無法幸免于難。
當年輪轉動快到一百三十多下,林天來等人已經不支倒地,只有趙火炮還是舒舒服服的繼續算著旋轉頻率。
他本來要停下來,但林天來虛弱地阻止著:“阿炮,繼……續……算,然、后,你、你盡量算、算慢一點。”
趙火炮不懂,但同協的話,他是一定照辦。
真是天下奇譚,這種怪妖,也只有像趙火炮這種怪人才能破,主要是趙火炮從小不讀書,眼力超強,比千里眼還厲害。
而當他眼睛緊盯年輪,口中放慢速度一圈一圈地計算,年輪竟然也跟著一圈一圈地慢下來,原本控制視覺神經的吸囚守監妖,反而被視覺神經超強的趙火炮所控制。
木門的邊緣散出絲絲黑煙,綠色的木屑由小而大開始剝落,眾人甚至聞到有股木頭燃燒的怪味。
回復正常的眾人驚異不已,冷秋蕪急呼:“阿炮,開獵盒,收它下來。”
“噢。”從頭到尾什么都不懂的趙火炮,弄開獵盒還說著:“打壞我的菜刀,現在讓你好看!”
獵盒里的捆妖索射出,木屑急飛被吸入獵盒里頭,長索就硬生生地將一大塊木頭拉出了木門,這木頭上端的旋轉幾近停止,但下頭卻仍在加速旋轉著,這使得木頭幾乎快裂成兩半。
當眾人一看到下方的旋轉,不覺心跳又被牽引著,林天來及冷秋蕪早有準備,獵盒早啟,兩條捆妖索飛出,西蕾亞及白靈也會意過來,憑趙火炮小小的二級初獵人,哪有可能是強妖的對手。
即便吸囚守監妖大損,五人的合力竟還難以獵捕,這時出現了實力差異的狀況,西蕾亞的捆妖索最為強大,其次是冷秋蕪,然后依序是林天來、白靈,這點讓白靈很是不快,大喊著:“又是輸給你,可惡啊……”
她一氣,稍稍不留意,捆妖索威力一減,大木頭掙脫往下蹭,冷秋蕪經驗老到,問:“阿炮,你還有沒有什么卡片可以幫忙獵妖?”
林天來感動地看了看冷秋蕪,因為以冷秋蕪的實力,可以用他的卡片,搶了這個妖,不只可以海撈一筆靈力點數,而且還能收服此妖,來改造出強大的卡片,但冷秋蕪沒有這么做。
趙火炮一時間弄不懂冷秋蕪的意思。
“蕾,你用黑網幫忙驅趕好了。”冷秋蕪向西蕾亞說。
西蕾亞手上一揚,瞬間陰風慘慘,十個鬼拖著一大張黑網噴出卡片。
“唉,真是黑暗分會的手段。”白靈叫出聲來。
林天來心里怪怪的,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黑暗分會的人用這種御鬼術,以人靈為工具,這樣好嗎?他總是難以接受。
黑網迅速地罩上吸囚守監妖,此妖現在后退無門,只有一條路,那便是進入趙火炮的獵盒里;此時,林天來又感受到一股意識——
“你們這么做,會放出那‘三大仙。”
好怪的一句話,林天來不知該不該說出來,該不該放棄這個妖,他正猶豫不決時,瞬間,吸囚守監妖已被拉入趙火炮的獵盒里頭。
趙火炮開心地大笑,今天他大豐收,連收兩只不是普通厲害的妖怪,白靈有些不服地說:“老是便宜大肥豬,為什么都由他來收妖!”
冷秋蕪微笑地說:“公主,凡事是講緣份的,若是無緣莫強求。”
他這句話饒有深意,白靈雖然腦筋不見得多靈光,但也聽得出來,她拉著林天來的手更緊了,林天來感應到似有股電流,從白靈身上傳導而來。
“她,她不是喜歡克利斯嗎?不會……”林天來大力晃一下頭,腦中馬上回復正常狀況,”冷秋蕪談的是卡片,不是情感。”
思緒已定,林天來馬上接口說:“依我看,回音守監妖及吸囚守監妖具有很高的土性特質,不然阿炮只有初獵人的身分,我們再怎么幫,他也難收妖入獵盒的。”
“嗯……阿來見識不凡。”冷秋蕪有些訝異,短短數日不見,林天來進步之快超乎想象。
其實,這是”圣天媽秘境大卡”厲害的地方,早在林天來和趙火炮歷經吃喝拉撒四忍測試,趙火炮用三字經辱罵時,天媽已測出了趙火炮的體質及性格特性,原本安排讓也具有土性體質的林天來收的妖怪,已改由趙火炮接收。
趙火炮拉出了”吸囚守監妖”后,那片木門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厚重的迷霧,眾人當然不清楚,他們現在面臨的是另一個難題,該進入迷霧里頭嗎?
“冷大哥,我們獵捕了守監妖,會不會縱放出什么怪物啊?”林天來兩次聽到示警的聲音,心中一直不安。
“你意思是里頭關了個大魔頭?”白靈扯扯阿來衣服,膽怯而小聲地說。
林天來不置可否,冷秋蕪聳聳肩地說:“阿來,月夜飄霜的留言很是清楚,要出此地,必然得由門后世界離開,何況整個沉船區我到處找過了,并無出口,看來這是唯一的一條路。”
“唉,那就闖吧。”林天來無奈地說。
“先讓我來。”西蕾亞發出一個鬼魂,那是一個下半身都不見了的鬼,頭發長垂至地,腰部還不時有血漬流下,飄啊飄進霧門里頭。
林天來等人忍不住地直想要吐,但冷秋蕪似乎習以為常。
這鬼魂擁有比通訊精靈更為強大的偵測能力,西蕾亞小心地操作著,眾人無不屏息以待。
“里邊沒有任何異狀啊。”西蕾亞皺緊眉頭,不可思議的說著,偵測鬼魂和她的心靈相通,看到的景象全都出現在她的腦海。
她沒說出看到什么,向霧門走了過去,冷秋蕪當然緊跟而入,林天來等人互望一眼。
“真要進去啊,‘同協。”
現在趙火炮和白靈唯阿來馬首是瞻。
“不進去出不了這個怪地方啊,走。”
林天來邁開大步,往霧門里走去。
第七章洗水靈澡啰,好棒!
霧門的后面是個氤氳混沌、煙氛彌漫的怪地方,眼前矗立著一座彎曲如虹的橋,它通往一座平臺,整個區域的下方全被藍色云氣所籠罩,而平臺的上空有著淡淡的光影。
林天來跟隨著冷秋蕪的腳步走在橋上頭,往下望去,煙嵐奔騰急涌,真不知橋底有多深。
偶而濃霧略微散去時,可以見到這地方周圍有一堵弧墻,先一步到那平臺上的冷秋蕪,查看了一會兒,說道:“看來,這里便是那個巨圓管的內部。”
的確,他們由回音走廊下行到大船的底艙,由位置上判斷,真的剛好是那個巨圓管所在。
眾人跟隨冷秋蕪來到平臺,林天來問道:“那么,這些透明氣泡到底是從哪里發出來的?”
冷秋蕪指著下方,云霧繚繞誰也不知底下藏著什么玄機。
下方若會噴出透明氣泡,那么上方便是出口?
林天來仰著頭看,說道:“那是離開此地的唯一通道,但怎么出去呢?”
冷秋蕪回答:“當時,月夜飄霜便是由透明氣泡帶離這里的,然而為何透明氣泡會帶走她?我也不懂。”
“咦,你們看,這里又有根木椿。”白靈走到了平臺的一角,蹲下身子說道。
林天來走了過去,木椿上又是篆體字。
“‘入睡島-,好怪的名字。”林天來念著。
“背面還有字!”白靈檢查得很清楚。
又是月夜飄霜留下來的——
超級賽亞人月夜到此一游這里真是好地方
眾人心里稍安,畢竟至目前為止,他們都按月夜飄霜的提示而行,如果她能出去,那么,他們應該也可以離開才是啊。
“呵呵……只差沒撒泡尿!”趙火炮突然冒出這句話。
“為什么?”白靈好奇地問。
趙火炮說起話來一副認真的樣子,但話一出口卻讓人有點想笑,”我記得小時候,阿母說過孫悟空只要到了哪個地方游覽,都會留下‘到此一游-四個字,然后再灑一泡尿作紀念哩。”
白靈忍住想笑,現在她覺得阿炮這人不差,有他在可以忘了些煩惱,唯一的缺點就是成天屎啊、尿啊、屁啊的,有夠沒氣質。
冷秋蕪說道:“既然月夜飄霜說這里是好地方,那應該是錯不了,不論是什么方式,我們一定可以離開。”
“糟了,你們看,霧門要散了。”林天來大驚指著橋的那頭急喊,進來此地的霧門竟然慢慢地消失。
離虹橋最近的趙火炮急忙沖上橋,快步奔向霧門,哪知到了那邊,霧門已是不見,而且這條虹橋發生了變化,原先的七彩顏色,竟成了一座白色的冰橋,并用極快的速度融化,瞬間大塊塊的冰往下崩落,人已在另一頭的趙火炮登時傻了。
“阿炮,快點過來!”林天來促急地喊。
趙火炮死命地往橋上跑,但到橋的中央點時,部分的橋面只剩下那不到十公分的寬度,”我的媽啊,這……”
趙火炮驚恐不已,事情發生太快,大伙腦筋還沒轉過來,阿炮巨大的身軀已壓跨了整座橋!
“啊……”趙火炮整個人往下墜,他拼命地抓住橋面的欄桿,但不幸的,連欄桿也快速被扯下!
“阿炮!”林天來驚呼,但是重力加速度之下,阿炮以迅急之勢,消失在下方的云霧之中。
突然身后一閃,一個影子竄出!出手的是西蕾亞。
只聽”碰”一聲,身形巨大的趙火炮由霧蒙蒙之中噴向上空,眾人還聽到”阿娘喂”的怪叫聲。
然后阿炮整個人當空摔了下來,就剛剛好落在入睡島上,他的屁股被燒開了一個大洞。
那是西蕾亞的隨身卡片,可以用來救人的”沖天炮影”,這女人平時話很少,也很冷,但臨危不亂,真不愧是黑暗分會未來的領導人物。
“唉……”林天來的心里十分感激,卻也不無懊惱,怪自己太沒用。想想,剛才他的同協差點掉落下去,如果有個萬一,他怎么向阿炮的老母交代。
面臨危難讓林天來感嘆萬千,從入”圣天媽秘境大卡”以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了,現在完全和外界斷了聯系。
他不敢想老媽跟弟弟有多擔心,也不愿去猜測蘭妮是否和光明王子一起走了,更不知道毛婆婆會不會前來救援。
原先喜歡和阿炮鬧的白靈,現在也沒心情取笑他的狼狽模樣,才過一關,又入一關,真不知要如何才能通過這一關關的考驗。
她看到林天來失魂落魄的樣子,柔聲地問:“阿來,你怎么了?”
林天來不禁苦笑著,命運真愛捉弄人,如果陷入此地的不是白靈,而是蘭妮,或許他也會樂得當一當遺世獨立的仙人,但是現在呢?自己竟然連跟白靈說清楚講明白的勇氣都沒有。
他只得回避白靈關愛的眼神,想出另一個話題以掩飾心中的躊躇不安。”怪了,這兩個守監妖駐防這地方,目的是做什么,這里看不到什么犯人啊。”
其實他明明聽到兩個守監妖的示警,但他怕大家心慌,所以一直沒有說出口。
的確,當時大伙以為進入這里必會遇上什么厲害角色,所以每個人攻擊、防護卡全都戒慎地持在手上,沒料到這個入睡島上——什么都沒有!
當然林天來的問題,沒有一個人能回答,這使得現場又靜默了下來,有些冷冽的空氣,讓人直想縮著身子。
太安靜也是很可怕的,難道他們什么都不能做,只得等待上蒼的安排。
冷秋蕪不懂,林天來也不懂,由月夜飄霜留下的字語,又看不出什么離開的線索,那句”這里是個好地方”又是什么意思?
“啊,死了!”趙火炮突然大叫一聲。
眾人被這聲大叫嚇一跳,還以為是他收的那兩只守監妖出了什么事,林天來不由得問:“怎樣?”
“真是的……我忘了拿些金銀財寶。”趙火炮十分遺憾地說著。
白靈氣得想踹他,大呼:“死白目大肥豬,人嚇人會嚇死的。”
“我阿母要知道這里有金山銀山,而我卻沒去搬,一定會把我吊起來打。”趙火炮神經大條,他的反應讓大伙不覺地解下郁悶的心情。
“拜托,什么東西吊得起你啊!”白靈嗤之以鼻。
趙火炮哭喪著臉雙手抱頭,懊悔不已,可惜霧門已是消失,否則趙火炮真會為了那些金銀財寶跑回去。
林天來聽了趙火炮的哀嚎,不由得跟著心痛。他也是超愛錢的,想到那堆金山銀山是這么可愛,而自己入寶山竟然空手離開,真是人間一大遺憾啊!
白靈這人雖然對錢沒多大興趣,不過心中仍不免對那些漂亮的珍寶首飾,感到有點可惜。
三人心里都有點后悔,誰知道來了這里便回不去了。
“咦,上頭怎么了?”趙火炮大喊。
突然上空的霧氣全部散去,露出整個圓柱體,果真,這個柱管上頭接到盆地上方的氣罩,而透明氣泡正在那外頭俘虜一顆顆的水靈泡,正往這里而來。
圓柱上空越來越亮,一朵朵花花綠綠的云朵在上方徘徊晃動,林天來說道:“透明氣泡要回來了。”
入睡島就在巨圓管的正中心點,外頭的透明氣泡若是下來,必定會和他們沖撞在一起,誰也不知道這會是福還是禍。
“它、它要是進來了,會不會……”白靈略帶點驚慌的語氣說著,然而這句話沒機會說完,一團光影已由空而降,它沿著巨管而下,快速地到了島的上空,巨大的透明氣泡帶著一顆巨大的水靈泡,”唰”地一聲,當空而下,轟向眾人。
由駭然地閃躲,到瞬間靈氣滿布,大伙精神卻為之一振,水靈泡內飽含著水靈氣洗滌著眾人,每吸一口氣都讓人身心俱暢。
“哇——好爽!”趙火炮開懷地喊著。
在入睡島透明氣泡停滯了約數分鐘,好像刻意讓大家去吸吮那水靈精華,也像幫大家清洗那滿布污塵的身心,這幾秒給眾人的助益,竟累積起相當程度的靈能,真讓月夜飄霜說對了,這里真是個好地方。
要知像黑水溝如此高能量之處,上獵人都不見得能進得來,若取得如此強大的靈能,也是他們幾人的特殊機緣。
“水靈氣,好棒!”白靈也不禁贊嘆地說著,適才吸足了靈氣,讓緊張、害怕的心情得到最大的舒緩。
“你們看,又一個透明氣泡要下來了。”林天來看著上方說道。
就這樣,一個氣泡接著一個氣泡,由上而下來臨,連有著豐富閱歷的冷秋蕪及西蕾亞也都絕無如此經驗,他對她說:“這真是改善體質的絕佳場所。”
她對他點點頭,難得的露出笑容。
冷秋蕪輕擁著西蕾亞,兩人同浴在水靈氣當中,這種水靈氣不但可以增強水屬性,而且又不會像幻水世界里的”水靈之海”,需用別的屬性去交換,換句話說,這里還真是個寶地。
現在即便沒人提醒,大家也都知道氣泡里水靈氣的好處,五人都面露欣喜之色,心滿意足,總計他們接收了二十多個透明氣泡容量的水靈氣。
“真是舒服,我覺得人都快飛起來。”白靈興奮地說,跟著她取出自己的獵盒及pda,一看之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驚喜的聲音微微發抖:“天啊,我、我已是七級下獵人!”
在進入”圣天媽秘境大卡”前,白靈只是個四級下獵人,一般即便體質極佳,機緣奇特,要升個一級起碼也得努力個一年半載;想不到超高的水屬性吸取這些水靈,真讓她賺得飽飽的。
白靈這般炫耀的舉動,讓眾人全都取出自己的獵盒及pda。”下獵人!我也是下獵人了,喔,天媽保佑,呵呵,阿母啊,我阿炮出頭天了,嗚……一級下獵人!一級下獵人耶!”
趙火炮又笑又哭,他原只是個二級的初獵人,可以說這群人中位階最低的。
不過,收守監二妖卻讓趙火炮受益最多,加上土屬性本身克水,也可以說土屬性有吸水的功能,現在反而他得到最多的靈能,最重要的,他順利地突破”初獵的圈制”,雖然他不清楚那有什么重要性。
原本冷秋蕪及西蕾亞都已是九級下獵人,已到升為中獵人的臨界點,雖然體質未必吻合,但現在兩人也同時晉升為中獵人了,他們心意相通相視而笑。
要知下獵人到中獵人之間,其實也是個大關卡,雖然只是由九級下獵升上一級中獵人,但多少人汲汲追求,窮其一生苦尋,也只能在下獵人里打混,難以一窺高階靈卡獵人的殿堂。
林天來也低頭察看自己的pda,”六級下獵人!”他幾乎不能置信,本來就已是五級下獵人,每個人都有長足的進步,為什么他這么敗。
包含趙火炮在內,眾人都抱以同情的眼神,一樣的經歷卻有不同的后果,莫非林天來的體質最差?
林天來只有稍稍地難過兩下,就聳聳肩不在乎了,在他的心目中,幾級的下獵人好像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白靈的反應就不同了,她一把搶過林天來的pda,敲了幾下,但”下獵”兩字的周圍再怎么敲也只有六顆的黑點,她不太高興地說:“怎么可能,阿來你在幻水世界里,能吸收水靈啊,現在為何會這樣!”
林天來記得由幻水世界出來時,白靈還為他的位階變高而生氣,但現在的反應,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阿來,你別難過,也許是這個pda故障了,你一定不止是六級下獵人。”白靈不愿相信,林天來的資質怎可能比趙火炮差呢?
林天來哈哈一笑,調侃著說:“多幾級可以吃嗎?呵呵……”
即使是趙火炮也為自己長足的進步而感到雀躍,但林天來真的是無所謂,只是他越這樣表態,白靈越是同情,她只以為阿來是苦中作樂、自我安慰。
只有一旁的冷秋蕪微笑地對林天來點點頭,冷秋蕪自認瀟灑不羈,不隨世俗眼光起舞,但現在他真不得不佩服林天來的灑脫。
在靈卡世界里靈能是最重要的,升階成了地位的象征,單有高靈力點數到頭來也是一場空。這道理林天來不是不懂,只是他天性樂觀,他太容易滿足了。
“阿來,很好。”四個字道盡冷秋蕪的心意。
林天來露出可愛的笑容,擺擺手,白靈無法體會,她輕拉著林天來,一股又愛又憐的感覺涌上心頭,不覺地眼淚掉了下來。
“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林天來從認識白靈以來,便感到她的單純、直率、坦白以及容易受傷害,他有時有種保護她的念頭,那是一種兄長對妹妹的感覺,這當然不同于對蘭妮的愛。
白靈慢慢由啜泣變成放聲大哭,然后投入林天來的懷中,她發現自己真的好關心阿來,可是阿來也是同等關心她嗎?
嚎啕大哭的她,已經不知是在為林天來而哭,還是為自己而哭。
原本對白靈有著成見的趙火炮,現在對她的觀感改變多了,再怎么笨的人,也看得懂白靈對阿來的關心是真實的、赤誠的,趙火炮雖然還是站在蘭妮那邊,但是也不再出言相譏。更何況,這一路下來,白靈的坦率,也讓阿炮和她有了共患難的情誼,說起來,他們是聯手開罵的伙伴哩。
白靈的反應,冷秋蕪及西蕾亞都不懂,只是他們也不想去懂,男女之間的一切太復雜了,在他們的眼中,現在能在一起已是何等的不易,他們彼此緊緊相擁,毫不在意別人的眼神。
冷秋蕪與西蕾亞之間,連言語都是那么的稀少,說話只不過是種工具,他們不需要,因為他們早已是對方的一部分,在他們的眼里,這個世界或許已然沒有別人的存在。
雖然有白靈在懷,林天來眼光卻是欣羨地看著冷秋蕪及西蕾亞兩人。什么時候,才能再見蘭妮?什么時候,才能像他們一般?縱然此刻是短暫的,但他卻連這稍稍的短暫也不可得。
他懷念著屏東,也懷念在高雄愛河畔輕擁佳人的那一刻。唉,命運為何會如此捉弄他呢?
慢慢冷靜下來的白靈,仿佛聽得到林天來的心跳,看得出林天來的心思,她雖然不是心思細膩的人,但在林天來的懷中,她真的覺得完全能夠了解林天來,就像一種莫名的心電感應。
“唉……”白靈輕嘆口氣,命運之神也捉弄著她,如果沒聯合馬克,如果林天來沒進入幻水世界,如果她沒有用”吸水龍”企圖拉出林天來,如果……
她想的場景和林天來想的完全不同,抱著林天來搭卡帕奇力沖出幻水世界時的感覺,一直縈繞腦海揮之不去;和林天來差些發生親密關系的那一晚,更是常駐心中;而當她發出”吸水龍”時,其實已經告訴自己,林天來比克利斯還重要。
但林天來呢?為什么她喜歡克利斯,而克利斯卻對蘭妮有情;現在她心移到了林天來這邊,林天來愛的還是蘭妮,為什么?她有什么地方比不上蘭妮?
她輕輕地靠在林天來的臂膀,一種甜蜜、委屈、酸澀的情緒夾雜著,使她雙眼迷蒙,望著冷秋蕪兩人,輕嘆地說:“她真令人羨慕。”
林天來也輕嘆口氣:“是啊,他真令人羨慕。”
一語驚醒夢中人,此他非彼她,白靈悄悄地掙脫了林天來的擁抱。(其實不能用掙脫兩字,畢竟林天來只是輕柔地摟著。)自己躲到角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林天來想安慰她又不知如何開口,他對男女之間的情感反應不只是慢半拍,簡直是愚鈍極了,即便他完全摸透白靈的心意又如何呢?
每個人都心事重重,只有趙火炮一直在把玩著他的獵盒,他天真的幻想著,被清洗一下就可以升階,如果在這里多待點時間,那他不就發死。
“咦,不對啊。”趙火炮腦中打結了,自言自語著:“我笨死了,一直待在這里,沒餓死也會無聊死。”
于是他擾人甜蜜,打破一干人心思的大喊:“喂,我們怎么出去啊?”
這時,下方淡藍色的云海慢慢地轉成淡金色,云霧的變色,是否代表著透明氣泡又要發射了?
假若如此,他們又可以吸取水靈氣,當然非常的振奮,但也不知如何是好,趙火炮說得對,如果不找出離開的方法,得到再多的水靈氣,又有何用?
第八章當心愛的人向下墜落時,心也跟著墜下了
離開此地的方法不用找了,因為他們當中有人可以馬上離去,但這個方法不只是很麻煩,而且還很無情。
下頭的云氣金光閃閃,在眾人的驚異聲中,大如房子的透明氣泡由下往上,慢慢地浮上來,然后將整個入睡島裹覆其中!
“現在是怎樣!”趙火炮扯著大嗓門。
林天來欣喜地說:“也許我們真的可以出去了。冷大哥不是說過嗎?月夜飄霜便是被這透明氣泡帶走的。”
眾人雀躍不已,看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可是,透明氣泡沒有帶著他們往上飄,而是慢慢地”萎縮”,然后林天來、白靈、趙火炮被透明泡泡輕輕推擠了出去,它竟然只裹住冷秋蕪及西蕾亞。
趙火炮大驚,急喊:“不要拋下我們啊。”
身在氣泡里的冷秋蕪安撫著:“阿炮,先別緊張,靜觀其變。”
氣泡還持續在縮小,最后竟像是張塑膠布”穿”在冷秋蕪的身上,它狠狠分開了冷秋蕪及西蕾亞,連一向沉穩冷靜的西蕾亞都有些慌亂,因為冷秋蕪和她緊握的手,被硬生生地拆離。
然后氣泡帶著冷秋蕪慢慢地離地而起,搖搖晃晃的往上輕飄,”啵”的一聲,透明氣泡漲回原來的體積,偌大的氣泡里只有冷秋蕪一人。
“蕾,別急,你看。”冷秋蕪人已上升一個人高度,他往下望正看到下方金光閃閃,又有個透明氣泡成形,一樣浮了上來包覆整個入睡島,接著又急速地內縮,這次的目標便是西蕾亞。
“太好了!等等就換到我。”白靈大聲地說。
眾人興奮地等著,而趙火炮則還在后悔,這趟來居然沒帶點”伴手禮”回去,真是太可惜。
只見冷秋蕪及西蕾亞往上慢慢地升起,同時再一個透明氣泡由云氣里浮上,這次的目標是白靈,她也飄了上去,接著是林天來及趙火炮,就這樣,五個人五顆大氣泡沿著大圓柱體向上緩緩而升。
“真棒,呵呵,好像在坐電梯喔……”趙火炮爽吱吱地叫,”唉,終于可以回去了,我好想我老娘哩。”
白靈向下對著林天來,趙火炮則仰著頭,他們三人嘰嘰喳喳,開懷的談論這段時間的經歷。
而冷秋蕪及西蕾亞則是默默的,兩人深情互望,雖然出了外頭也代表分離就要來到,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各有各的使命,此時若能多一刻的相聚時光,對他們而言,便已是多一分的奢得。
沿著巨圓管升高,他們已出了船艙,盆地更明顯地入了眼簾,一堆堆的珠寶、一艘艘的沉船越來越渺小,反觀盆地邊緣的水靈草越來越壯觀,它們搖曳著身軀,像在和眾人告別。
此時他們五人的下方又有不少透明氣泡成形,原來,氣罩外已有二十多顆水靈泡,這些透明氣泡正要沖出氣罩獵捕水靈泡吧。
“唉……真是的,金山銀山一個子兒都沒拿到。”趙火炮的眼睛里還是錢錢錢,現在還在抱怨,不過,他倒也說出林天來心里的話。
“唉……好可惜,這么棒的水靈氣吸取不到了。”林天來上方的白靈傳來聲音,錢對她而言如糞土,水靈氣才是好物。
“呵呵,小太妹,那你再下去啊!”趙火炮斗嘴。
“死肥豬,你先下去,金山銀山等著你咧。”白靈自然也不甘示弱。
趙火炮咧嘴大笑著,突然他的笑聲一滯,取而代之的是凄厲的叫喊聲:“啊——同協,救我。”
林天來往下一望,不得了!
趙火炮身上的透明氣泡竟然脫體飛出,他往下直墜,瞪大著雙眼,像是墜崖的人懼駭地揮舞雙手!
“阿炮!”林天來驚恐大喊,而他身上的透明氣泡竟然也慢慢地脫離,上方的氣罩就在眼前,卻如咫尺天涯,那般的遙遠,他悲哀地看著在前頭的冷秋蕪及西蕾亞,此時的他們都已飛出氣罩外!
林天來還看得清冷秋蕪著急的神情,雖然冷秋蕪想要劈開透明氣泡回到圓管里頭,但是無論怎么努力也是徒勞,他和西蕾亞的兩個透明氣泡,已經迅速地向上飄去,更拉開了和他們的距離。
而當氣泡完全脫離,林天來也馬上往下急墜,只聽上方的白靈大聲地喊叫:“阿來……”
初墜落時速度極快,林天來腦筋里還沒來得及轉為恐懼時,身體已輕飄飄地慢慢減速,他看到白靈那又急又懼的模樣,心里起了微微惆悵,白靈真的是喜歡自己嗎?
他硬生生地拉回眼神,往下一望,趙火炮正哭喪著臉站在入睡島上。
“唉,這也好吧,總不能放下阿炮一人。”倘若自己出去了而阿炮沒有,那這份悔恨可就更折磨人了。
“同協……”趙火炮嗚咽地說,原本就快可以重見光明,沒想到又回到這個死地方,他帶著哭腔說著:“我就知道你不會離我而去。”
“唉……”林天來六神無主地長嘆了口氣,冷秋蕪給他一種安全感,有他在仿佛什么事都可以迎刃而解,現在林天來可以確定,再來的一切都要自己去面對了。
呼呼呼,上方一團東西直往下墜,當快到達地面時,如同打開降落傘般迅速地減緩速度。
是白靈!
當她一下到地面,馬上投入林天來的懷中,本來想要出口相譏的趙火炮,在林天來的示意下閉起了嘴。
白靈的身子顫動,久久不肯抬起頭。
她不知道是難過,還是喜悅,百味雜陳的感覺讓她久久不能自己。
“沒事了。”林天來輕拍著白靈的肩膀,像是在哄著小孩。
“嗚嗚……以后不準你拋下我!”白靈邊說邊輕捶林天來。
林天來感到胸襟已一片濕潤,口拙的他只能以手輕拍當成安慰;過了半晌,白靈才揚起頭,她臉上果然掛滿了淚珠,林天來用手輕拭著她的臉龐。
“討厭……我現在一定是丑死了。”白靈苦笑著,然后恢復大小姐的樣子,對趙火炮大叫:“都嘛怪你這個烏鴉嘴。”
“我又怎么了?”趙火炮雙手一攤。
“誰叫你剛才叫我下來的。”白靈著腰,嘟著嘴,紅暈的面頰更顯嬌艷。
“呵……阿來下來陪我,你也是不忍心離開嘛,所以你該感謝我才對。”趙火炮聳聳肩,現在也不替蘭妮抱不平了,幾經困局,多多少少也覺得白靈人還不錯。
林天來一直昂頭看著上面。
“同協,你有什么發現?”
林天來指著上方,氣罩外的一顆顆包覆著水靈泡的透明氣泡,只有冷秋蕪及西蕾亞的兩個氣泡揚長而去。他說:“我猜這里又是‘靈能分班。”
“啊……”趙火炮、白靈同聲而出。
“你們想,冷秋蕪及西蕾亞都是中獵人,他們可以安然離去,而我們三人都是下獵人卻是往下墜落。”
趙火炮用力拍一下腦袋,大叫一聲:“是啊,我怎么想不到這點。”
“哼,你是豬腦袋咩,怎能跟人比。”白靈斗起嘴毫不留情。
趙火炮只是傻笑,也不和白靈計較了,反正她也說得沒錯。
“阿炮你只是一級下獵人,所以你最早掉下來。”林天來解釋這個靈能分班,他知道了離開的方法,也是很麻煩的方法。”唉……除非我們能晉身中獵人,否則我們永遠要留在這里。”
白靈眼睛亮起,她是七級下獵人,離中獵人已是不遠。
趙火炮滿臉無奈,因為他才升上一級下獵人,離中獵人這個位階實在太遙遠了。但心中隨即釋然,想想今日沒花多少功夫,他就由二級初獵人直接跳到下獵人,可見升階并不困難的啊。
林天來心中最是忐忑,跳入窟窿,歷經”白邪水母分班”到”天媽四忍測試”,然后進入天媽秘境之后,輾轉來到這里,這么折騰才由五級下獵人成為六級下獵人,竟然只小升一級,也許白靈和趙火炮都走了,自己還得被留在這里。
白靈似乎明了林天來在想什么,雙手伸過去握著林天來,溫潤玉嫩的感覺中帶著一股電流由手掌而入,讓林天來不禁心神一蕩,兩人心有靈犀地回憶起那個晚的初吻,也同時臉熱頰紅。
林天來克制心中的貪欲,輕輕地撤了手,感傷難過啊,眼前的美女只能偷偷亂想一下,不能吃咧,想想他和蘭妮相識那么久,只有在高雄愛河邊輕擁而舞,其實連手都沒牽過,更別說親吻了。
還好身旁多了個電燈炮,不然,林天來實在沒自信控制得了自己。
神經大條的趙火炮一心盯著那上頭看,沒留意到林天來及白靈之間異樣的表現,當他看到那一顆顆的透明氣泡又擄著水靈泡而下,開心地叫道:“哇,你們快看,我們又要發了!”
“哇,好棒喔。”白靈忘了林天來的表態,小女孩開心地閉著眼睛深呼吸著,雙手高舉掬起那森林般的芳香氛氣,真令人舒爽。
“來來來,我教你們一招。”這時林天來突然想到,蘭妮曾經傳授給他一套幫助累積靈性的練身術,因此三人就地坐下來,便在入睡島上一邊做著古怪的動作,一邊吸取水靈氣。
“哇!我覺得渾身舒爽耶,同協,你怎么會這個?”阿炮雖然骨頭硬了,姿勢沒多正確,不過還是感到效果不錯。
林天來偷偷瞄了一下白靈,白靈閉著眼睛,身形姿勢十分漂亮。阿來才偷偷湊過去,低聲對趙火炮說:“是蘭妮教的啦!”
“是蘭妮法師教的喔!難怪這——么有效。”阿炮無視于阿來放在唇邊的手指頭,大聲的說。
白靈睜開眼,鼻子里哼了一聲,顯然是聽見阿炮的大嗓門了。
直到透明氣泡又全沉到了那云海之內,二十多顆的水靈草氣泡一顆也沒放掉,這時三人再度察看自己的pda時,答案揭曉。
七級下獵人的白靈,順利地晉身到九級下獵人,趙火炮也提升了一級,現在是二級下獵人,只有林天來pda上的下獵字樣旁,依然只有六顆的黑點。
“白靈,恭喜你,你很快便可以出去了。”林天來苦笑地對白靈說道。
照這樣的方式,也許下一次再洗個水靈草氣泡澡,白靈就能出去了。
白靈又喜悅又難過,升上中獵人當然是她的夢想,更沒想過這么快可以成真。然而又不愿丟下林天來,她奪過林天來的pda,真想把它給砸了。
“怎么可能這樣?一定故障!”白靈真是無法理解,怎么操作怎么弄都還是六個黑點。
“沒關系啦,我想,就慢一點咩,早晚也會升上去的。”林天來自我安慰,也安慰著白靈。
白靈把pda還給了林天來,兩眼又濕潤了,現在她分不清自己是難過,還是高興,她好想要出去,但是,又無法割舍心中對林天來的愛意。
她捉住阿來的手,把臉頰斜貼在他的手上,靜靜地倚著。
趙火炮現在什么也說不出口了,事實上,他對靈卡獵人的分階跟升級根本是毫無概念,自然也無從評論,他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因為他也不相信阿來會連個一級都升不上去,但是現在……
藍色云氣泛起金黃,透明氣泡又一次包覆他們,帶著他們再度浮上,然后再一次證明這真的是靈能分班,阿炮(二級)、阿來(六級)、白靈(九級)全依序地掉落回入睡島上。當透明氣泡再次捉得水靈泡回來時,三人各有一份心思。
“同協、小太妹,快點來準備好。”趙火炮一馬當先,已坐在地上擺好練身術的姿勢。
林天來看著白靈,白靈偏過頭去說:“我不要!”
“白靈……”林天來有點無奈。
“我不要學蘭妮教的東西!”
“喂,小太妹,蘭妮法師又是哪里得罪你了?”阿炮真不愧是蘭妮的忠實擁護者。
白靈忽然用力推了林天來一把,說:“你還不快去做蘭妮教你的動作!”
說完話的白靈,一個人走到入睡島的角落,屈著腿坐下。
但林天來就算想問什么也來不及了,因為,又有二十多顆水靈草氣泡依序落了下來。
這一次的洗刷后,白靈果然一舉升上了中獵人,阿炮成了三級下獵人,只有林天來的pda上還是六個黑點。
林天來對自己的”沒用”感到惆悵,他不知道犯了什么錯誤,難道一輩子都會待在這里?難道這個海底監獄會是關押他的牢籠?
但他還是勉為一笑說:“白靈,太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升上中獵人的白靈,竟然開始放聲大哭,難過地說:“我不要走,我要跟你一起走!”
原來白靈并不是真的不愿意學蘭妮教的東西,而是她不想升級升得太快,她甚至想躲到角落,心里祈禱這樣受到的水靈氣會少一點。
白靈的哭聲已停不了,現在的她不再有任何的避諱及矜持,只是死死地抱著林天來,她想著不理會什么靈能分班,也許經過努力,說不定她可以將林天來”抱”離這個地方。
“唉……”林天來長嘆一聲,他感受到白靈的想法,但剛才他也看到透明氣泡如何地拆開冷秋蕪及西蕾亞,那是沒用的,然而,他不忍心推開白靈。
他輕撫著白靈的發絲,心里很感動。
如果蘭妮像捉摸不定的風,那白靈就像直率澄透的水,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和喜惡。
尤其此刻,白靈的柔情像是一涓細水,輕輕撫觸著林天來,她那火燙的身軀融化了他的心,手里摸到的、懷里觸及的、青春惹火的**讓林天來心神俱蕩。
入睡島上一片安靜,只有偶爾傳來白靈的啜泣聲,慢慢地三人累了,白靈的啜泣聲停了下來,反而是趙火炮如雷的打呼聲,震響了整個巨圓管內。
“阿來……”
白靈將整個身軀全都靠在林天來的懷里,她微微地仰著,迷蒙的眼神,紅艷欲滴的雙唇,誘惑著那緊摟著的男人,這一次不用毛婆婆的迷藥,是她心甘情愿地希望這個男人能疼愛著她。
無奈,任何甜蜜對白靈或是林天來都是奢侈品,那入睡島下的云氣翻騰,金光涌現,浮上來的透明氣泡,即將將他們拆離。
白靈用盡力氣,不愿松手,她在林天來懷中搖著頭,然而氣泡如同一張網子把她罩住,強大的向上力量,硬生生地扯開兩人,同時,下方第二個透明氣泡涌出,白靈在上,林天來在下,他們又一次地沿著船桅升起。
“阿來,嗚……我不要……”白靈一直哭著。
“你放心出去吧,我早晚也會成為中獵人的。”林天來試圖安撫白靈。
白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靈能分班里,沒有人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她只能眼睜睜地接受這種古怪的安排。
只是她很不甘心,今日她淺嘗了戀愛的滋味,那是不同于對克利斯的迷戀,因為她感覺到阿來的心跳,感受到他的想法,萬般情事都令她迷眩,如果可以一輩子都窩在他的懷中,不知有多好。
到氣罩下方了,當心愛的人向下墜落,她的心也跟著墜下了,氣罩外的世界被水靈草染得瑰麗無比,一顆顆透明氣泡快速地由巨圓管里噴出,紛紛追逐著水靈氣泡,這個世界在淚眼之下,是那般的模糊。
“阿來,我會等你的。”白靈想要嘶吼,希望能喚起愛人,但她是那么的無奈與無助,眼望著逐漸遠去的盆地,表露出這句話是那么難,當說出時卻是輕松無比,她有些悔恨為什么不早點面對自己的感情。
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真不知如何是好,她下定決心,如果可以逃出生天,一定要用盡各種的手段,把阿來給救出去。
透明氣泡急速向上飛去,突然一暗,氣泡被帶入一個大漩渦流之中,將她越攪越往上而去,”阿來……”只有她的音波向下飛去,可惜傳不到他的耳里。
原本長滿水靈草的海底大峽谷消逝在眼前,心中五味雜陳的白靈終于可以回家了,因為另一個光源由上方而下,映進大海的是那燦爛的陽光。
突然,這個透明氣罩上由淺而深浮現出花斑的怪紋路,”這是什么啊?”白靈有點恐懼,在這大海之中,要是出了什么問題,真是會呼救無門。
那奇特的紋路慢慢地分解成一截一截,然后成了一只只五彩斑斕的小蟲,在那氣泡表面上蠕動著爬來爬去,整個氣泡表面越來越多這種花花的怪蟲,一直盯著看的白靈,感到點暈眩,神智有些模糊。
“咦,我為什么在這里?我不是在入睡島上嗎?”她覺得頭越來越重,輕敲著腦袋問起自己一個怪異的問題,但她的眼睛還看著那些蟲,它們怎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白靈越看又頭昏眼花。
“好奇怪,林天來他們呢?沉船怎么不見了?為何只有我一人?”白靈的記憶開始慢慢地消逝了!
這些蟲一定有問題,可是當白靈察覺有異,想收回她的眼神時,已經晚了。
“啊……我不是在佛龕里嗎?被吸入了光點了嗎?那林天來跟趙火炮呢?還有那個叫西蕾亞的黑衣女郎,都到哪里去了?”
就在這時,一陣大亮,等白靈張開眼時,人已在一個池子旁,哪有什么蟲,哪有什么氣泡。這池四面都是小山,白靈正想呼喊,前方人影一閃,她看到兩個人拉著手朝她這里走來,一個是那個叫西蕾亞的黑衣女郎,一個是一名英俊的男子。
“白靈公主,歡迎來到忘憂島,你脫困了。”來到池邊的西蕾亞向她問候,而這個英俊男子當然便是冷秋蕪。
他們同樣地記憶被清洗掉,只留下在天媽秘境之內的遭遇,祝福之地的一切,仿如昨夜夢境,醒來后也記不起了。
“是西蕾亞啊,有看到林天來嗎?”即便少了一段記憶,白靈還是對林天來多了分關心。
白靈對林天來的態度,讓冷秋蕪感到不解,他印象中阿來喜歡蘭妮,而這個白靈公主是有名的克利斯愛慕者。
西蕾亞語帶安慰地說:“白靈公主,你也無須太擔心,我們已發出通訊精靈,再段時間,便會有人前來救援,林先生應該不會有事的。”
白靈呆呆地坐在池旁,趙火炮及林天來先一步攻擊天媽佛像,被吸入紫光之中,他們去哪里了?而自己又是怎么來到這忘憂島的呢?
第九章花嬌愛撒嬌炮炮要抱抱
林天來不知道白靈的狀況,他雖然沮喪,也只能等待那外頭的氣泡回來,或許會有奇跡出現,否則真要老死這個地方嗎?
當氣泡一一地回到入睡島,他和趙火炮雖然也再次地吸足水靈氣,但是兩人一點都沒有高興的神情。
趙火炮緊張地看著自己的pda,三級下獵人,雖然有夠慢,但也升了一級,他看向林天來。
還是六級下獵人,pda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仿佛和七級下獵人有仇,怎樣都升不上去。林天來心也涼了,干脆席地坐下。
趙火炮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也坐在阿來旁。
“清香的花朵,命運靠自己,人生是空虛,浮沉在繁華都市風塵……”林天來看開了,他大聲唱起”亂彈”樂團的歌曲”走馬燈”,大力地搖頭晃腦,”……人生啊,親像走馬燈……”
唱一唱,林天來跳了起來,趙火炮發現他的”同協”快發瘋了,自己卻不知該怎么勸說。
“喂,賣起乩啦!想想怎么出去。”趙火炮只能這么說。
“……人生啊,親像走馬燈……”林天來還在瘋,突然,下方的云海出現了變化,顏色由淡藍色轉成了土綠色。
“同協,別唱了,快看哪耶安咧?”趙火炮有些恐懼地喊,云海的變化讓林天來醒了過來,他連忙湊過去觀看。
“同協,好久了,透明氣泡怎不再冒出來?”趙火炮緊張起來,如果沒有氣泡帶回高能的靈氣,讓他們靈能增加,就無法依靈能分班離開此地,那他們真要永遠被關在這所”監獄”里。
“啊,原來我們才是犯人。”林天來心神不寧地說。
“不要啊,同協,在這種地方待下去,我一定會起哮。”趙火炮大力地拍頭,本來還有小太妹可以斗斗嘴,現在好了,只剩下他跟林天來在這個四十多坪大的地方,真會受不了。
“不說是你啊,我剛不也是瘋了一次,唉……”林天來發現他也不太了解自己,剛恣意的高歌,也許是壓抑許久的發泄,或者是對未知的無能為力而恐慌。
這段期間發生太多事了,蘭妮、白靈、克利斯,仿佛有條無形的絲線把不相甘的四人,串在一起。
他好羨慕冷秋蕪,雖然他隱約感受到,他們的戀情也將是場悲劇,但是,短暫的交會擁有,和永恒的相知相守,那份感動與心意應該是等重的吧。
原本大聲高歌的他沉默了,他原借著亢奮轉移自己的情緒,頓時陷入冰凍。
這里沒有白天夜晚,也不曉得他們困在這里多久了,寧靜會讓人捉狂,趙火炮說:“唉,同協,你說說話好嗎?”
林天來重整心緒,如果現在只有他一人,愛怎么凌虐自己,也沒人會鳥,但現在連阿炮也同陷死地,一定得想想方法,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阿炮又怎么會流落至此呢?
趙火炮見阿來仍不言不語,他不知道阿來在自責著,繼續說:“我失蹤了,阿母不知道會怎樣呢?我好想家噢。”
“阿炮,你還會惦記你老娘啊?那時去混黑道怎不想你老娘多擔心?”林天來嘴里損著阿炮,也想藉此轉移點阿炮不安的情緒。
“唉,我知道啊,但是同協,你也知道我讀書不行的……”
林天來不懂了,問道:“怪了,阿炮,你記憶力這么驚人,怎么會讀不好書?”
“我啊知,很奇怪喔,在我國中時好像什么都記不住,但國中畢業以后,腦袋變了。”
趙火炮一手摸著斑馬線頭想著,這是他的招牌動作,”可惜,高中學測沒考好,進了爛學校,即使想要振作,也來不及了,那時我狐群狗黨特多,也讓自己走上混混的那條路。”
“呵,你至少還有狐群狗黨。”林天來也感嘆起來,他高中時幾乎沒有朋友,那時比誰都還自閉,即便考上大學又如何,和別人在一起時,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得體,說什么話都引不起別人注意,那段時間,他仿佛是個透明人。
“呵……說實在的,畢業到現在才沒幾年,我高中大學能記住的同學沒幾個。”林天來無奈地說。
兩人想起以往,暫時忘了現在的處境。
“對了,阿來,你想不想吃點東西?”趙火炮對”吃”非常的敏感,他又拿出一堆的零食。
“可能是有水靈氣的補充吧,一點都不覺得餓。”林天來回道。
“是啊,我也不餓,但就想吃點東西,只要讓我出得了這里,一定要去海吃一頓。”趙火炮摩娑肚皮,”呵……撐死都甘愿。”
林天來笑笑,開始說起吃的,只要阿炮有興趣,他必然絞盡腦汁去聊,由日本料理東西軍說到臺灣夜市一百吃,又說到那次煮蚵仔煎給蘭妮吃的經驗,真是一件值得回味的事。
趙火炮跟他亂聊一通,慢慢覺得累了,眼皮也重了起來,能在這里睡覺也算是舒服。
趙火炮閉眼,不久便睡著了,又開始鼾聲如雷。
林天來卻是睡不著,他看著云海,一點都沒有變色的跡象,尤其是云氣轉成了土綠色之后更令他感到心慌。
“怎么辦?”林天來問了自己好多聲。
“唉,阿炮,都是我害你的。”看著熟睡的趙火炮,林天來十分內疚,”如果不是我堅持要度過天媽四忍測試,如果不是我執意要和克利斯對抗,現在也不至于進退兩難……”
林天來難過不已,他坐在島的岸邊,下方正是波譎詭異的云海,想著:“里頭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會發出透明氣泡?又為什么會變了顏色?”
“冷秋蕪他們出去之后,會不會找人來救援?”
他再度仰起頭看著上方的氣罩,忽見外頭有些小光點,那是水靈草吐出的氣泡!
他視線急忙轉向云海,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頓時驚想:“水靈泡已經發出,云海里的透明氣泡呢?”
如一大片地毯的土綠色云朵,平靜凝固沒有一絲波瀾,更別說毫無期待中的金光閃起,林天來呆若木雞,為什么攸關自己和阿炮能否出去的關鍵物不再產生?
如果沒了氣泡,那阿炮就會被困死在這個島上,自己出不去不要緊,他的同學陪著自己上刀山下油鍋,眉頭也不皺一下,怎么說也要讓他得以出去。
“怎么辦?怎么辦?……”他坐不住了,起身煩躁地在入睡島上轉著。
守株待兔地等下去嗎?如果透明氣泡一直不出來,那么不就永遠陷在此地?
他看了沉睡中的阿炮,心情越發的沉重。
他想了想,終于下定決心,拿出紙筆,上頭寫了些字,將字條輕輕放在阿炮的身邊,看到同學睡著時還大嘴開開,含糊說著”雞腿”、”肉”,林天來不禁一笑,隨即又是心如刀割,他小聲地說:“阿炮,你先留在這里,我去探探,也許能找到回家的方法。”
林天來深吸了口氣,走到小島岸邊,下方呈淺綠色的云海不知有多深,也不知里頭有什么妖物或是惡魔,而更糟的是,入睡島的四周是垂直的削入云海,根本沒有著力之處可以讓他攀爬下去。
他小聲地唱著那首”亂彈”阿翔的歌”……人生啊,親像走馬燈……”
然后閉著眼睛,為了阿炮,他一定要找出透明氣泡不再發出的原因,他克服恐懼、怕死的心,即使等待著的是一條死路,他也必須這么做……
“老媽、蘭妮、婆婆,唉……大家保重了。”
悲傷哽住喉嚨,一陣鼻酸,自殺式的縱入了云海之內。
林天來沒死!
他像是小鳥般地飛翔在天際,原來這云海之下竟是另有天地,周圍充滿了紅、綠、藍、褐四種顏色的靈光,林天來忽然想到,這些靈光和那時在天媽秘境里頭,他身上的、金字塔長劍下噴出的四色亮點完全一致!
“這不會是替我安排好的吧?”林天來不禁狐疑。
他的身子緩緩向下飄,底下一層又一層的靈氣不知有多深,照位置看,這里應該是那個叫”祝福之地”沉船區的下方。
由天媽秘境通到祝福之地,由祝福之地又會通往何處?
飄啊飄,忽然,他聽到右側遠處有個熟悉聲音……
“同協,你在哪里啊?”
是趙火炮!
他也跳下來了!他不怕沒命嗎?這個同學,唉——林天來又感動又漏*點地大喊:“阿炮,我在這邊!”
往下墜的身軀完全不能控制方向,林天來無法讓自己往右側移動,他只得放開喉嚨拼老命地叫,但阿炮似乎都沒聽到他的呼喊。
“同協,我在這邊啊,你聽得到嗎?”阿炮的聲音急促而驚慌。
真是可悲,林天來有聽到啊,但卻完全無法和阿炮取得連系,就算現在喊到喉嚨發痛也無濟于事,更令人氣結的,他發現阿炮的聲音竟然越來越遠。
林天來也怕了,在這陌生地方落單實在不是件快樂的事,他死命地大吼,可是阿炮的聲音依然逐漸輕淡而消失。
“唉,早知道阿炮會跳下來,那時一起跳就好了。”
林天來又懊悔又愧疚,他這個同學直率又單純,反觀自己”一味地替對方著想”,這種的想法,相較之下似乎偽善多了。
認真地說,趙火炮算是奇人異士,他的口、耳、鼻、眼特別的敏感,聲量、聽覺、嗅覺、視覺都優于常人許多。
他的大嗓門,在回音守監妖把守的回音長廊里,就已發揮到淋漓盡致,當然更不用說那個吸囚守監妖的旋轉年輪,在他”強力”目視之下,硬生生地踩了旋轉煞車,讓他順利地收了吸囚守監妖。
其實趙火炮的眼力可以穿透層層的靈光,他看到林天來,也想要往林天來方向移動,但無奈的,他和林天來的狀況一樣,根本無法控制飄下的方向;甚至相反的,似有股風,一直將他吹向了另一邊。
趙火炮看清了林天來的位置,心里倒也篤定,反正兩人現在至少”活著”,他那如炬光般的眼力,一看到下方的狀況,注意力馬上被吸引住了。
下方似乎有個巨大無比的建物!而他就往那建物的正面飄了下去。
“這是什么啊?”趙火炮驚嘆地叫出聲,眼前的建物竟是個怪異的大頭,它有著兩顆瞇成一線、應是緊閉的雙眼吧,上眼皮還掛著長長的睫毛,鼻子非常的小,嘴巴呈現像在生氣的”倒v”字型。
最特別的是,頭上有四個耳朵,還分成紅、綠、藍、褐四種顏色,而那耳朵里不時地分別流下四色粘液,由上而下,把整顆大頭染得一條條的色帶,乍看之下,還會讓人感到是某個藝術家,在制作抽象派的作品。
趙火炮在大頭前呆呆的站著,大頭內有些什么玄機呢?現在阿來又不知在何處,連個商量的朋友都沒有。
想到阿來,他連忙轉身,沒有同學在旁真不安心,他手比了比,確認剛才阿來那邊的方位,心想等找到同學再回來研究這顆怪頭。
他正要邁開大步,忽然間,聽到個非常微弱的聲音,人類即便有數十億人口,也沒一個人能像他這般強的耳力,仿佛耳朵上頭有裝個無線電波偵測器一般。
“嗯……咳,來啊,我等你喔……”
是女聲,非常柔媚而尖細的聲音,是由怪頭里頭所發出來的,趙火炮心中一驚!
莫非,這里才是真正的監獄,怪頭里頭關押犯人!
“快啊……我等你喔。”
女子的聲音比0204**電話還更具誘惑,趙火炮馬上臉紅心跳,血液奔騰。
要知道他是個大粗人,一輩子沒交過女朋友,尤其這種聲音他不陌生,他除了在討債公司工作過,也在酒店當過少爺,那種**蝕骨的聲音,令他腦中馬上浮現火辣姣好的身材。
趙火炮的老娘警告過他,不能交酒店小姐當馬子,但他老娘多慮了,趙火炮沒錢又沒膽,所以他在酒店上班很難過,看得到吃不到度日如年,也因此他才”轉臺”到討債公司。
這聲音要是出現在正常的世界,他一點也不覺奇怪,但是,眼前的怪頭是個監獄,監獄里發出這種詭異妖魅的聲音,不止讓他不自在,還有點發毛。
“只要你放我出來,我可以為你服務喔,來啊……”女聲實在令人全身起雞皮疙瘩,頭皮麻了起來。
“你、你是誰?”趙火炮往怪頭吼著。
“哇……你好強喔,聲音真是迷人……”女聲又嗲又嬌,贊起趙火炮更讓他心亂神馳,一股男子氣概油然而生。
該去找同學,還是弄清這女人在搞什么飛機?
他猶疑了,色心上來便往怪頭走一步,義氣涌起便往林天來的方向走一步,結果只留在原地繞來繞去。
女聲還在嗯嗯呢呢地誘惑著他,趙火炮心中想,弄清這女人再找同學應該也是可以。于是,他咳了兩聲壯一壯膽子(他也是典型的有色無膽),問:“你、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會在里頭?”
“嘻嘻……”女人笑得很甜膩,調趣地說:“我是一直等你的人啊,你過來一點嘛,你先說你叫什么,人家才告訴你,嗯嗯……”
最后這個嗯,還帶點氣音,拖得很長,趙火炮聽得全身抖了兩下,幾乎快”凍未條”。
“我、我叫趙火炮。”他微低著頭,很小聲地說。
如果這個情況讓林天來遇上,或許他還能把持住,只要他腦子里幻想一下蘭妮,甚至是仙姑或白靈,應該可以克制自己的**。
可是,現在遇上的是趙火炮,他進入靈卡世界以來,看到蘭妮美少女小法師或是白靈野蠻美公主,都是只能站在一旁替他這個”同協”開心,能讓兩位有錢有勢的美女看上,那簡直是天大的禮物,他可是一點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但眼前這嬌滴滴的聲音,趙火炮無法壓抑心里的渴望了,畢竟他是正常男人,又沒有老婆、女友的牽絆。
“炮炮……”當女聲發出這親昵的稱呼時,趙火炮已經決心”色”比”友”重要。
“人家叫胡花嬌,你叫人家嬌嬌嘛。”甜膩膩的聲音帶著誘惑力。
“嬌嬌……”趙火炮的眼中此刻春天來了。
“炮炮……”真惡啊,但這更甜更膩更嗲的聲音,反而讓趙火炮興奮地快跳起來。
“嗚……”這叫胡花嬌的女人忽然哭了起來。
“嬌嬌,你怎了?”她這么一哭,趙火炮便挺起了胸膛,是當男子漢的時候了。
“炮炮,嗚……人家被關在這里好久好久了,嗚……”
“嬌嬌,是誰這么沒天良把你關起來!”趙火炮憐憫地想,無論如何得幫她,他忘了也許監牢里關的是大魔頭。”你說,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出來?”
“我就知道炮炮人最好了,嗚……”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男人便沒皮條。
趙火炮心快碎了,嬌嬌連哭的聲音,也是那般的令人著迷。
“你,你別哭嘛……”趙火炮已經忘了林天來。
女聲哭了好一會兒,讓趙火炮搔著頭,給哭得不知所措,又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勸解。
“你別哭,我能幫你什么?”
“麻煩大恩人了,您真是嬌嬌見過最好的男人。”胡花嬌止住了哭泣,恭維的話一出口,趙火炮更加堅決要救出這女人,畢竟從沒有人這么重視他的,更何況用這么怪異的地方,來關一個小女人,真是有夠過分的。
“呵呵……別這么客套,我喜歡你……”趙火炮傻笑,心里小鹿亂撞,”別叫大恩人,還是叫我炮炮好……”
“炮炮……”胡花嬌破涕為笑。
“嬌嬌……”實在有夠俗的菜市場名字,可是咱們阿炮一點也不覺得。
趙火炮很認真地檢查這個怪頭,心想入口在哪里呢?嘴是閉起的,眼睛也是閉起的,難不成要由那個鼻子。
“把人家關著的地方叫‘睡頭-,炮炮現在看它的嘴型是‘倒v-字型?還是‘一-字型?”真巧,胡花嬌正問起怪頭的模樣。
“是‘倒v型-,它很生氣的樣子咧。”趙火炮如實以對。
“唉……看來人家的刑期還沒過半,嗚……”胡花嬌又哭了起來。
女人真是水做的,她也太會哭了。
趙火炮大聲地說:“嬌嬌,你怎么說我怎么做,如果沒辦法救你出來,我就一直留在這里陪你。”
“炮炮……”胡花嬌這話有點不清楚,一聽之下”炮炮”成了”抱抱”,趙火炮現在更是卯足了決心,要和她在一起。
女人收起哭聲,換成較正經的語調:“炮炮能聽到我的聲音,那表示你的聽覺很強呢!”
“是啊,人家都叫我‘順風耳-咧,呵呵……”趙火炮恨不得把所有的技能全都搬上,又說:“他們都不知道,即使是逆風,我也可以聽得很清楚。”
“嗯……”胡花嬌好像在算什么。
“我要怎么做?”趙火炮不了解救人和聽覺有什么關聯。
胡花嬌用夸張的語氣贊嘆:“炮炮,你真的好棒喔!那你現在閉起眼睛,努力地聽四周刮起的靈氣場。”
趙火炮當然不懂,但他還是照辦,當他閉起眼睛時,嬌嬌又傳來聲音:“你的聽力很強,但你要用心去聽,睡頭的上面是不是有人在吟詩?”
趙火炮很努力很努力地聽,果然,他聽到了一句話……
“生于斯,逝于斯,土里來,土里去。”
聲音是由四個耳朵的其中的一個傳來的,他跟著把句話念了一次。
“還有呢?”阿嬌的語氣十分的激動及振奮。
趙火炮聽了老半天,只有這一句啊。
胡花嬌又催了一次:“應該有四句的,你再聽聽。”
趙火炮皺緊雙眉,臉糾得像顆包子,但還是只有這一句。
“沒有啊……沒別的了。”趙火炮試了老半天,向阿嬌說道。
胡花嬌靜默了下來,十分的失望。
“真的只有一句,這有關系嗎?”趙火炮不了解,他很關切地問。
“嗯,我問你,你是怎么進來這里頭的?”胡花嬌不再發出0204的聲音,很平淡又很嚴肅地問。
趙火炮把天媽秘境的事拉哩拉喳的說了一次,他原本就不清楚狀況,加上說故事的功力太差了,顛三倒四的,讓胡花嬌聽得很不耐煩。
“你那位朋友呢?”胡花嬌聽到冷秋蕪等人脫困,只留下林天來及阿炮兩人時,耐不住性子直問重點。
“喔,我們跳下來時,便失散了,他往左側,我在右側。”
“左側?”胡花嬌很緊張地說,”那是巨人鑰匙的關押地方,會不會他的體質特異呢?”
趙火炮聽不懂又不敢插嘴,他覺得自己又愛又怕這個叫胡花嬌的女人。
“嗯,為什么往巨人鑰匙呢……炮炮……”
“有!”趙火炮大聲搭腔還舉高右手。
“你去找你朋友,如果他真的在巨人鑰匙那頭,你帶他過來這邊,也許你們兩人合力,可以打開睡頭,放我出來。”
趙火炮舍不得離開,單單聽她的聲音,便可以爽半天,但嬌嬌的話他又不敢違拗,他無奈地只好邊走邊回頭,沿著一座小山丘往左側而去。
正想這個地方要找個人真是如登天般的難,突然耳尖的他聽到個呼聲——”蘭妮,我愛你啊,你在哪里……”
耶,那是同協的聲音啊,這道聲音真是替趙火炮解決了大麻煩,他心中大喜,依聲辨位,加快腳步向前奔去。
第十章這人不是死了嗎?真令人圈圈叉叉
在趙火炮和胡花嬌互虧的時候,林天來緩緩地掉到另一側,他的遭遇和趙火炮完全不同,這一邊的世界里并沒名叫”睡頭”的怪監獄。
他由上往下看,下面是個大圓丘狀如火山口般的地形。
無形的力量似乎要將他牽引向大圓丘里頭,突然——
手腕上的卡堆手里閃出一道紅光!直射向圓丘中心點,那中心點上跟著亮起紅色閃光,好像下邊有人在打著信號。
“這是怎么回事?”林天來見狀驚奇不已,而且他的身軀正是往那中心點緩緩的移了過去。
卡堆手!林天來越想越不對,在天媽秘境里,他老是覺得有個看不見的鬼魂躲在里頭,而剛進入那個祝福之地時,他又感應到”鬼魂”的存在,該不會……卡到陰?
這個荒唐的想法,讓林天來連忙又翻開卡堆手,當他檢查起里頭的卡片,登時楞住了,里頭多了一張陌生的卡片!
這張卡片上頭有個長相怪異的女子,頭戴鑲有蟬飾的金冠,額上紋著彩鳳,金色的長發卻有著東方的臉孔,更令林天來注目的,她的手上拿著一個六星芒,而星芒上嵌著四顆不同色澤的寶石。
四色寶石讓林天來越發感到詭異,因為它們分別為紅、綠、藍、褐,正是那時在天媽神像前,竄入自己體內的亮點顏色,也是在金字塔頂上飛出的螢光顏色!
怎么會這么巧?自己什么時候多了這張卡片?
林天來持著卡片百思不解,翻到背面,和一般卡片不同,沒有卡片名稱,也沒有召喚咒、回卡咒,那個”鬼”和這張卡會不會有關聯?
他有種沖動,想把卡片給扔了,但現在回想起來,從進入”圣天媽秘境大卡”后,冥冥中似有個神秘力量把他引導來此,現在又多了一張來歷不明的卡片,這會不會又是個安排?
“啵”一聲,心事重重的林天來被嚇了一跳,綠色強光讓他眼睛一閉,他沒看清閃光的來源,但他肯定絕對和卡片有關。
果然,在他心理有所準備之下,他看到了再一次的閃光,這次是藍色光芒,它的光源竟然是卡片上那個六星芒上的藍色寶石,和之前一樣,底下圓丘中心跟著亮起光芒。
這么說,又是四色光在作怪,他盯著卡片看,過了十秒之后,卡片上的褐色寶石發出亮光,而下頭的中心點也發出褐光和卡片呼應。
這不是定位,而是確認身分嗎?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不是冷秋蕪或是西蕾亞?”林天來向來茍且慣了,最好不要和別人不一樣,他不喜歡出風頭,也沒有什么偉大的志向,原本只想著希望能和蘭妮、老媽在一起生活,一家人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就于愿足矣。
那白靈呢?這個名字忽然閃過林天來的內心,他猛力的搖搖頭,這名字卻已經是心上揮之不去的記憶了。
“唉……”林天來這時感嘆起來,一直以來,他告訴自己不能對不起蘭妮,想到天媽秘境里蘭妮為了自己奮戰的景象,著急慌張的倩影歷歷如在眼前,林天來忘了現在的處境,大聲喊:“蘭妮……我愛你啊,你在哪里……”
林天來鬼吼的同時,他的身體已經快飄落到火山口了,這才使他暫停發瘋。
原來,火山口的中心點有座巨大的長形石碑!而適才發出閃光的,一定是石碑的某個地方。
這個圓丘形火山口實在有夠大的,單單這個石碑的高度便可比擬臺北101大樓,尖尖的碑頂,細長的碑身,真像一把寶劍,只見碑的上段紋滿了各種蟲獸圖案。
林天來正由石碑頂上慢慢地飄下,他心里很害怕,下面不知道會有什么怪物,會不會像火山里那般的高溫,然后要怎么出去?
他看到四周的圓形丘陡削無比,正納悶時,人已飄到巨碑的中段,入他眼簾的不再是蟲獸花紋,而是一大排的圈圈叉叉!
“圈圈叉叉!圈圈叉叉!這不就是——”看著林天來心里驚駭無比,心里涌現了四個字——巨人文字!
他腦中一片混亂,沒錯啊,這個巨大石碑上刻的是巨人文字!
但這些文字又有什么意涵?他左右轉頭細看,總共有十六行!然后上下打量,算一算好像有二十多數列,他想在紫光佛龕里趙火炮怎么辨識巨人文字的,一串串的圈圈叉叉只是代表一個字,但當他飄落更下面時,發現這十六行并不等長啊,所以尾段的幾列變得參差不齊。
林天來心想,應該是一行代表一個字吧,”這么說,得斜著頭看。”他不禁地歪著脖子看著,剛好現在的位置飄到巨碑的中段。
“咦,好眼熟的感覺,啊……”
林天來差點喘不過氣來,如果他沒有斜歪著頭,便不會發現這個巨大石碑上的文字,竟然和佛龕里的怪詩一模一樣!
先民之路、黑水之溝、天媽之始、傳人之望
林天來實在是驚駭無比,”天啊,不會這么巧吧,這怎么可能?”
他反復地看了幾次,確實沒錯,之前在紫光佛龕里趙火炮辨認時,他直覺巨人文字和電腦01的關系很像,于是也把那些怪字的組合記了下來,沒想到,會在這里又看到一模一樣的文字。
當他終于落到石碑座前時,不加思索地走到石碑的另一面,”哇……”林天來有點小佩服自己了,這次他料得不差,因為另一面的石碑上也刻滿了一串串圈圈叉叉,還是十二行,他退后了百步,緊張地斜頭往上看,心里倒抽了口氣。
“真的,這是真的!”
這面的文字和紫光佛龕里另一面墻上的圈圈叉叉完全一致,那時趙火炮早已翻譯出來……
巨人之鑰可以開啟文明之窗
被石碑文字驚住的林天來,一下子忘了他為什么來到這里,本來該要去找尋為什么透明氣泡沒有再發出的原因,現在他卻完全不知道該做什么,甚至連去找阿炮的想法也消失了。
剛才石碑上為什么會發出光芒,他看了看一直握在手上的那張怪異卡片,既然”有人”安排他來到這里,必定會有答案,也許一切的謎都在這石碑上,他連忙飛奔向石碑的正面。
石碑的基座前有個臺子,那臺子上立著一塊鏡面般光滑、約有十五公分見方大小的石板!板上鐫刻著和手上卡片一模一樣的六星芒。
而且更令他驚訝的,六星芒上鑲了四顆不同顏色的寶石,當然又是紅、綠、藍、褐四個顏色。
突然,卡片上和石板上的寶石同時亮起四色光,互射互吸,赫然卡片脫手而出,直噴向那平臺上。
林天來看得目瞪口呆,原來臺子上有個小槽,卡片像提款卡般地插入那槽子里,過了約五秒鐘,林天來身上的”獵盒腰包”竟然自動地解開,獵盒騰空而起!
由獵盒之內一樣射出四色光芒,又和石板上的四色絞在一起。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林天來怎么都想不透,進入”圣天媽秘境大卡”以來,一直遇到別人沒遇到的怪事,身上的四色亮點、金字塔頂的四色螢光、卡片上及鏡面石板上的四色光束,現在連獵盒也出來鬧了嗎?連它也有四色光。
原來這個”秘雕四象獵盒”隱藏著林天來的體質秘密,它發出藍光的面板代表水象、發出紅光的面板代表火象、發出褐光的面板代表土象、發出綠光的面板代表風象。
看來從林天來一踏入”圣天媽秘境大卡”以來,他的身分便一再地被確認,現在,終于到了最后一關。
又過了數秒,獵盒的光束和鏡面石板的光束消失,獵盒回到林天來身上。
現在不管發生什么事,林天來都是震驚再震驚,因為這些早就超出他的理解之外。
嚇、怕、無奈、呆楞,反正他的反應不外如此,當然無論他怎樣的反應,都是枉然,因為鏡面石板又起了變化。
身分確認之后,六星芒開始轉動數圈,然后消失,這塊鏡面石板像電腦螢幕一般地”開機”了,上頭出現桌面圖樣!
那是一個女人!
和卡片上一模一樣的女人!
她手上拿著一個圓盤,上頭還是六星芒圖樣。
現在卡片和石板結合在一起了嗎?林天來想問又不知該問誰。
圣天媽隱板作業系統開啟中
螢幕上出現一行文字,這真的是電腦,林天來的眼睛被鏡面螢幕所吸引。”真是電腦?為什么在這里放一部電腦?有什么用?是誰在操作它?”林天來滿肚子疑問。
忽然間,長形石碑大亮,亮光太盛讓林天來不禁伸手遮擋,并閉起眼睛。當光線黯淡下來后,林天來開眼一看,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石碑呢……眼前沒有石碑啊……那么大的石碑,竟然在他閉眼、開眼之間——不見了!
林天來微微發抖地探出手去,石碑不是隱形,而是——消失了!
像101那般巨大的物體,人間蒸發,只留下石碑基座及粘在上面的鏡面石板螢幕。林天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時螢幕接連出現閃光,上頭又亮著一行文字……
巨人鑰匙傳輸之中
不到一分鐘,螢幕的字樣變了……
整合巨人鑰匙及圣天媽石板作業系統,請稍待
林天來暗想,”請稍待”這三個字是對誰說的,如果不是對他說,又會是對誰說,對那個”鬼”嗎?
是了,莫非那個鬼隱身在那張怪異的卡片中,可是在天媽秘境時,沒發現有這張卡片啊?反正現在都這樣了,干脆等下去,看看到底這個怪螢幕跟那”鬼”在玩什么把戲,他索性坐了下來,眼睛直盯著螢幕上頭。
一分鐘,字樣又變了……
整合完成,請輸入天媽子弟認證碼
林天來什么都沒做,他用看戲的心態等著看誰來輸入密碼。
出乎意料之外的,沒有人、沒有妖、沒有鬼魂去動它,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突然是一長串藍色的圈圈叉叉,飛快地在螢幕上頭跑動。
“這又是巨人文字,果然圈圈叉叉和‘0-、‘1-的組合是一樣的,巨人文字是電腦文字!”林天來浮起這樣的念頭,如果真有巨人族,如果他們早有電腦,那么世界的文明真的是由巨人族創下的嗎?不然怎會有那句”巨人之鑰可以開啟文明之窗”,但巨人鑰匙又在什么地方呢?為什么剛才電腦里寫”巨人之鑰傳輸中”?
他用力地拍一下頭,這太不可思議了。
沒多久,螢幕上的顏色變了,成了綠色的圈圈叉叉。
“不會又是要跑四種顏色吧。”林天來猜測著,越來越詭異了。
果然讓他猜中了,藍色的巨人文字跑完就換綠色,綠色文字跑完換紅色,而最后是褐色。
“那時獵盒發出四色光彩被吸入石板內,難道,我的獵盒隱含著開啟這個作業系統的認證碼?為什么是我?”今天他已經問了無數次”為什么是我”?可惜沒有人能告訴他答案。
終于四色圈圈叉叉跑完了,螢幕上頭出現文字……
認證完成,組合前任天媽子弟意識系統
螢幕下方出現一條顯示傳輸狀況的橫框,上頭和電腦一樣的出現亮線,看來組合這個所謂的”天媽子弟意識系統”需要花費不少時間吧,林天來有點無聊,他盯著螢幕桌面上的女人看,越看越覺得這女人的眼神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啊……天媽系統,天媽!這女人是天媽!”林天來驚叫出聲,雖然天媽神像的年紀較大,但眼神是完全一致的,他敢肯定桌面圖像是年輕時的天媽。
“天媽秘境、天媽神像、卡堆手里冒出的卡片、這個鏡面石板,這之間一定有個媒介把它們串在一起?那個媒介是我嗎?”他滿肚子疑問,真希望”電腦”能跑快一點。
終于林天來等到了,他傻眼了!
螢幕再次啟動,桌面上的年輕天媽不見了,取而代之出現了一個老頭,他面頰上有一顆長了長毛的痣,額上滿滿皺紋,戴著一頂白帽,由帽子邊披散出雜亂的白發,手上拿著一柄白扇。
林天來快暈倒了,未出發往鹿港前,靈卡商店舉辦的”第一屆靈卡獵人大會”上,田子房介紹過一個怪人物,他的長相特微和螢幕上的人一模一樣。
這人是小廟的乩童,天媽石板的擁有者——杜天化!
他不是死了嗎?天媽石板不是也已經被克利斯取走了嗎?那這個人出現在這里是要做什么?
林天來很不舒坦,在”圣天媽秘境大卡”中,他接觸到”看不見的鬼魂”,他始終覺得鬼魂躲在卡堆手里,這么說,這個鬼就是杜天化!
電腦里的人影跳動得很厲害,好像系統不太穩定,但他的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林天來看,看得林天來有點頭皮發麻。
雖是如此,林天來太多問號了,他正想開口問,里頭的”人”說話了。
“你好……”
這”人”向林天來打招呼,他的身影越晃越厲害,傳出的聲音也斷斷續續的,語調略帶點鹿港腔,他真的是死人杜天化?林天來惶惶不安。
“恭喜你打開了‘天媽隱板-……”
(天媽隱板?什么是天媽隱板?還有這老鬼雖說”恭喜”兩字,臉色卻很難看,好像欠他錢。)
“我是天媽第五代子弟杜天化……”
(哇——真是死人,他就是一直躲著卡堆手里的鬼!)
“也是天媽隱板的管理員。”
(鬼復活了!)
(杜天化復活了!)
林天來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僵硬,這世界真的是太夸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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