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湘西言家
卻說沙灣這個地方,只不過是辰州府沅州黔陽縣境內(nèi)沅江邊上一個小小的市集而已,平常來往的人不多。\Www.QΒ5。coM//蛟兒和甘鳳鳳的出現(xiàn),自然而然的引起了當(dāng)?shù)厝说淖⒁狻:螞r他們—,個神采奕奕,一個風(fēng)姿綽約,當(dāng)時的青少年中,有哪一個及得上如此清雅秀麗?他們不但引起了那兩個獵人的驚疑,就是在路上,也引起了田野上鄉(xiāng)民的注意。
小蛟兒和甘鳳鳳還沒有踏入沙灣,便遠(yuǎn)遠(yuǎn)看見路邊大樹下有一間用布篷搭的小食檔,擺放著兩三張方桌,以方便過往行人歇腳、飲茶和進(jìn)食。小蛟兒說:“鳳鳳,我們就在那間茶水棚吃些東西好不好?”
甘鳳鳳望了望說:“也好。”
這時,大概是辰時左右,這間路邊小食檔剛好將包子、饅頭蒸好,熱氣騰騰的,發(fā)出誘人的香味,引起人的食欲。甘鳳鳳奔走了一夜和一個早上,滴水未進(jìn),恨不得將籠里的包子抓了吃。她和小蛟兒走進(jìn)棚子里的一張桌子坐下,開口便叫道:“店家,快將一碟包子給我們端來,快!”
這間小食檔除了一對中年店家夫婦外,只有一位漢子坐在另一張桌子邊,他用奇異的目光打量著甘鳳鳳和小蛟兒,而店家夫妻卻望著這漢子,再望望小蛟兒和甘鳳鳳,遲疑地說:“兩、兩位公子,我們吃的東西都賣光了!”
甘鳳鳳愕然:“什么!?你的饅頭、包子,粉,粥全賣完了?”
“是的,公子。”
甘鳳鳳指指那三籠蒸好的饅頭包子問:“這些也賣完了嗎?”
“是!賣完了。”
小蛟兒問:“粥和粉,你可以賣一碗給我們吧!”
“公子,對不起,也賣完了。”
甘鳳鳳大怒:“胡說八道,你是不是存心不賣給我們,還是認(rèn)為我們沒錢給你?”
“小……小人怎敢認(rèn)為公子沒錢?不過,小人店中一切吃的東西,的……的確是賣完了!請……請兩位公……公子,過……過河到沙灣鎮(zhèn)去買吧。”
甘鳳鳳一拍桌子說:“我不管,賣完了也得賣給我們。”
店家為難地說:“公……公子,店里的東西,已……已……已不是小……小人的啦!”
小蛟兒問:“那是誰的?”
一直坐著不出聲的漢子這時才說:“我的。”
“你的!?”
“不錯,是我的,所有吃的東西,我全包下了。”
甘鳳鳳揚(yáng)起眉問:“你一個人吃得了那么多?”
“吃得吃不得,你就別管。”
小蛟兒問:“你能不能讓一些給我們?我們可以多給你錢。”
漢子搖搖頭:“不行!”
甘鳳鳳“唰”地站起:“不行也得行!”
“你,你想強(qiáng)搶么?”
甘鳳鳳耍起性子來:“我就算是強(qiáng)搶了,你又怎么辦?”
這漢子冷冷地說:“小哥,這里,恐怕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好呀!你說我撒野,我就撒野給你看看。”甘鳳鳳直朝攤檔走去,伸手就要去取蒸籠里的包子。
漢子“嗖”的一聲,一把明晃晃的刀伸了出來:“小哥,你敢動一動,這蒸籠里便會多了你一雙豬手。”
甘鳳鳳豎起眉說:“你說錯了!”
漢子問:“我說錯了?”
“是的,你說錯了!蒸籠里不是多了一雙豬手,而是添上你這顆豬頭。”甘鳳鳳也將劍拔了出來。
小蛟兒慌忙攔住說:“兄弟,你、你、你千萬別亂來。”
甘鳳鳳氣惱問:“你沒聽見他狗嘴里剛才說什么嗎?”
“兄弟,既然他全買下了,我們就到沙灣鎮(zhèn)去吃好了。”
“不行,我非要在這里吃。他全買下了,我也全買下了。”甘鳳鳳掉頭對店家夫婦說,“說!他給你們多少銀兩,我也給你們多少銀兩,而且還添上一倍。”
那漢子又冷冷說:“你添上十倍也沒用。”
“添上你這個豬頭總有用了吧?”
“就是你殺了我,他們也不敢賣一杯茶給你們。”
甘鳳鳳奇怪問:“什么!?殺了你,他們也不敢賣一杯茶給我?”
“除非你連他們兩顆人頭也買了下來。”
甘鳳鳳問店家夫婦:“是不是我殺了他,你們也不敢賣東西給我?”
店家說:“是的,公子。”
“好!那我也殺了你們。”
小蛟兒叫起來:“哎!兄弟,你怎能這樣干的!”
“我為什么不能這樣干?”
“兄弟,我們怎能為吃的而殺了他們?”
“誰叫他們有東西不賣?”
“兄弟,我們到沙灣去吃吧。”
那漢子又冷冷說:“就是你們到了沙灣,也買不到任何可吃的東西。”
小蛟兒怔住了,問:“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沙灣鎮(zhèn)上吃的東西,也有人全包下了?”
“不錯,正是這樣。”
“誰包下了?也是你?”
“是。”
“你這是為什么?”
“大爺高興。”
小蛟兒感到這漢子的行為簡直不可理解,似乎存心與過往旅客為難,不由也動了氣,問:“你高興讓人買不到東西吃?”
“小哥,你說對了。”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
“大爺喜歡看你肚餓的情景。”
甘鳳鳳再也忍不住了,一向只有她捉弄人,怎能讓別人捉弄自己的?她驟然一劍輕出,真是迅若電閃,一下就將漢子的耳朵削下一只來。
這漢子怔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睜大了眼睛怒問:“你敢傷我?”
甘鳳鳳卻嘻嘻一笑:“我高興看人的耳朵掉下來,你不高興?”
漢子大怒,一刀劈來,宛如狂風(fēng)驟飛,萬里拐浪,刀風(fēng)中挾帶雷聲,勁道十分凌厲。甘鳳鳳不由心生寒意。她想不到這漢子抖出的竟是一流的刀法,霸道十足,便一招白鶴沖天躍起,閃開他這凌厲霸道的一招。甘鳳鳳人剛落下,這漢子的第二刀又已劈到。甘鳳鳳只好又以輕功閃開,再也不容這漢子抖出第三招了。一劍刺出,如流光逸電,直刺這漢子胸前要害。這招劍既奇又快,逼得漢子回刀護(hù)體。甘鳳鳳招式未老,手腕一抖,劍光又化成長虹,破空掃來。甘家的劍法,以辛辣、詭異、莫測、多變、輕捷而稱絕武林,而且江湖上能看見甘家劍法的活人不多,除了奇?zhèn)b一枝梅夫婦,神龍怪丐東方望等極少高手看見過甘家的劍法外,其他看見過的都成了死人。因?yàn)楦始矣幸粭l祖訓(xùn)!不能讓外人知道甘家的武功,也不輕易與中原幾大門派的人交鋒,一旦交鋒,絕不留下活口,所以一直以來,武林中極少人知道甘家的武功,但甘家自從出了甘氏雙壁之后,不愿濫傷人命,留下活口,甘家的武功才逐漸為人知曉。到了甘鳳鳳這一代人,就再也不遵循這條祖訓(xùn)了。雖然這樣,知道甘家武功的人,在江湖上仍不多,不知甘家的劍法辛辣、詭異、可怕。
甘鳳鳳起初一時輕敵,被這漢子得手兩招,一旦出劍反擊,便占上風(fēng)了。盡管這漢子刀法上乘,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能接下甘鳳鳳的七八招詭異無比的劍法,但十招以后,他便手忙腳亂了。轉(zhuǎn)眼之間,甘鳳鳳一招“云出巫山”,不但打掉了這漢子手中的刀,而且劍尖已貼在這漢子的天突穴上,微笑著問:“你現(xiàn)在還高不高興了?想不想在那蒸籠中添上你這顆豬頭?”
小蛟兒此時也惱恨這漢子蠻不講理,一旦甘鳳鳳要?dú)⑺麜r,便急叫道:“鳳……鳳兄弟,別殺他。”
甘鳳鳳揚(yáng)揚(yáng)秀眉:“干嗎不殺他了?”
“兄弟,我們總不能為吃一餐飯而要了一條人命吧?”
這時,江邊一叢樹林中奔來了三個人,高喊道:“請劍下留情!”
甘鳳鳳和小蛟兒一看,奔來的三個人中,其中一個是公子少爺打扮。隨后兩個,是一色勁裝的家人。這公子二十多歲,生得還不俗,眉宇之間有一股豪氣,而他身后的兩位家人,卻是粗壯的大漢,身帶腰刀。甘鳳鳳問:“你叫我劍下留情?”
公子拱拱手說:“望小壯士高抬貴手。”
甘鳳鳳的劍尖仍貼在漢子的天突穴上,問:“你是什么人?”
“在下湘西言家,言少雨。望小壯士看在言某薄面上,饒過他這一次。”
湘西言家,對小蛟兒說來,并不知道。而甘鳳鳳卻聽說過,這是湘西一帶武林中頗有名氣的一個家族,武功甚邪,僵尸功令武林人士敬而生畏,一掌拍中人后,便令人變成了一具僵尸。甘鳳鳳曾聽自己姑姑說過,到了湘西一帶,最好別去招惹言家,不然,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來。
甘鳳鳳收了劍說:“原來是言公子,我失敬了。”
言少雨說:“不敢,不敢。”他又喝著那漢子,“還不快向人謝恩?”
這漢子對言少雨非常敬畏,剛才臉上一臉的傲氣一掃而光,就是甘鳳鳳劍尖貼在他的天突穴時,也沒有驚恐之色,只閉目傲然受死,而不求饒。現(xiàn)在卻卑躬下氣,連連應(yīng)諾,向甘鳳鳳拱手下拜:“多謝小壯士不殺之恩。”
甘鳳鳳問:“這店家的東西,你不再全買下來了吧?”
漢子還沒有答,言少雨說:“請小壯士原諒,是言某吩咐他這樣做的。”
甘鳳鳳和小蛟兒一聽,感到意外,一齊問:“為什么!?”
言少雨說:“因?yàn)檠阅巢幌脒^往沙灣的人吃上東西。”
甘鳳鳳又揚(yáng)揚(yáng)眉問:“你這樣做又為了什么?”
言少雨說:“兩位別誤會,因?yàn)檠阅臣抑须p喜臨門,不但要請沙灣鎮(zhèn)上所有的鄉(xiāng)親,而且凡是過往沙灣的旅客,也要請到敞舍,飲兩杯薄酒。”
甘鳳鳳含笑問:“所以言家將沙灣和附近一帶賣食的東西全包下了!”
言少雨笑著:“正是這樣。”
甘鳳鳳說:“言家這樣請人喝喜酒,真是別開生面,在武林中獨(dú)具一格。”
言少雨又一揖說:“所以務(wù)請兩位小壯士賞面,移步到寒舍飲兩杯薄酒。”
甘鳳鳳說:“要是我們不去,只有挨餓了!對不對?”
“小壯士請原諒。”
甘鳳鳳問:“不知你家是什么雙喜臨門,出這么個怪招請人喝酒的?”
“一是家祖父的八十歲大壽,二是家兄結(jié)婚的大喜日子,請兩位賞面。”
甘鳳鳳對小蛟兒說:“看來,我們不去不行了,你去不去?”
小蛟兒心想:江湖上真是無奇不有,言家這樣的請客法,自己是第一次碰到,便說:“兄弟,人家既然這樣誠意,我們就去吧!”
言少雨大喜:“兩位請!”
小蛟兒說:“言公子,我們沒帶有什么賀禮和……”
“嗨!兩位賞面,已是最大的賀禮了!這比什么都來得珍貴。何況兩位是武林中人,又何必拘泥于這小小禮節(jié)上?”
甘鳳鳳說:“言公子,你真會說話。”
“過獎!過獎!請叫我少雨好了,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仙府河處?”
甘鳳鳳向小蛟兒望了一眼說:“我們兄弟倆姓馮。我哥哥叫馮人喜;我呀,叫馮人怨,岳陽人氏。”
“原來是岳陽馮家二少俠,久仰久仰!”
甘鳳鳳心里好笑,見鬼了,岳陽根本就沒有我們兩個人的,哪來的馮家二少俠了?你久仰什么呵!
言少雨看了看那少了一只耳朵的漢子,問:“嚴(yán)二管家,你沒事吧?”
那漢子說:“二少爺,小人嚴(yán)虎沒事。”
甘鳳鳳一聽嚴(yán)虎兩字,怔了怔問:“嚴(yán)虎!?你就是那在雪峰山上的獨(dú)行大盜嚴(yán)虎?”
嚴(yán)虎苦笑一下:“多謝馮二少俠還記得在下這個賤名。”
“這兩三年來,你一下在江湖上消失,原來你當(dāng)上了言家的二管家。”“這是言老太爺看得起在下。”
甘鳳鳳暗想:這獨(dú)行大盜雪峰山上七八年,在他刀下的冤魂不知有多少,怎么給言家降服了?看來湘西言家在武林中名不虛傳,能將這獨(dú)行大盜變成了自己的管家。
小蛟兒帶歉意說:“嚴(yán)管家,我兄弟一時魯莽,傷了……”
嚴(yán)虎慌忙說:“大少俠,這是在下目中無人,自討沒趣,怪不得二少俠出手。二少俠不取在下性命,已是寬宏大量了。”
言少雨笑道:“這叫不打不相識,過去一時誤會,大家別再說了。兩位少俠請。”
言少雨又對茶棚的老板說:“兩位從今天起,歇業(yè)三天,都到寒舍幫幫忙吧。”
“是!二少爺。”
于是,言少雨留下嚴(yán)虎與兩位家人,帶了小蛟兒和甘鳳鳳來到沅江邊。江邊早有一條船在等候。眾人上船,橫渡沅江,登岸步入沙灣小鎮(zhèn)。
沙灣小鎮(zhèn),只有一條青石板街道,街道兩旁,便是各種各樣的商店、酒館、飯店。言家寨坐落在沙灣鎮(zhèn)東面的山坡上,居高臨下,雄視整個沙灣鎮(zhèn)。其實(shí)沙灣鎮(zhèn)只不過是言家寨的附庸,為言家寨而建立,因言家寨而繁榮。言家寨主,不但在武林中有一定的地位,也是湘西一帶最大的土豪。不論是走鏢的,江湖上賣藝的和行醫(yī)看相的,要想在湘西安然無恙,必需要向言家寨投帖拜訪,不然,別想在湘西混下去。
小蛟兒和甘鳳鳳步入沙灣,首先便看見鎮(zhèn)口搭了一個大牌坊,整條街都張燈結(jié)彩,所有的茶樓酒館,都給言家包下來設(shè)宴招待客人。這時,茶樓灑館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小蛟兒和甘鳳鳳滿以為言少雨會帶他們到一家茶樓酒館坐下來,喝酒吃飯。誰知過門而不入,直往言家寨而去。
甘鳳鳳忍不住問:“言公子,你帶我們?nèi)ツ睦铮坎辉谶@鎮(zhèn)上么?”
言少雨說:“兩位少俠,是難得到來的稀有貴客,怎能在鎮(zhèn)子上的茶樓酒館飲酒的?那是宴請本地鄉(xiāng)民的地方。”
小蛟兒說:“言公子,你不用這么接待我們,我們隨便吃一餐便走了。”
“嗨!兩位貴客到來,怎能吃了就走?得在寒舍住上十天半個月才行。”
小蛟兒一聽要他們住十天半個月便急了,說:“言公子,請原諒,我們的確有事在身,不能久住。”
“哦!?大少俠,有什么事的?能否告訴言某?言某能幫忙的,一定大力相助。”
“我,我們要去嶺南拜見一個人,必須要在近期內(nèi)找到他。”
“什么人!?”言少雨似乎非常熱情,關(guān)心地問,“說出來,說不定言某為少俠找到他。”
甘鳳鳳說:“三不醫(yī)徐神仙,你可以找到他嗎?”
言少雨大為驚訝:“三不醫(yī)徐神仙?”
小蛟兒見甘鳳鳳已說出來了,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
“徐神仙老前輩與少俠是什么關(guān)系?”
小蛟兒只好說:“是在下師尊。”
“原來兩位少俠是一代圣醫(yī)徐神仙的弟子,言某真是失敬了!怪不得二少俠劍術(shù)精湛,幾招之內(nèi),便擊敗了嚴(yán)虎。二位少俠既然是徐前輩的高徒,更不能走了。”
甘鳳鳳問:“為什么我們更不能走了?”
“言某知道,徐前輩似乎不在嶺南了。”
“不在!?你怎么知道?”
“敝寨有人曾經(jīng)在武陵山中看見過令師徐前輩。”
甘鳳鳳問:“他在武陵山?”
“是!不過,他現(xiàn)在還在不在我不知道了!兩位少俠不如安心在敝寨住下來,言某派人四處打聽徐前輩下落,一有消息,兩位再去找他不更好?”
小蛟兒不出聲了,他也知道徐神仙一向是云游四海,行蹤不定,他在武陵山出現(xiàn)也是可能的,既然徐神仙不在嶺南了,又到什么地方去尋找?甘鳳鳳卻問:“那我們要住多久?”
“很難說,總之,言某盡力而為。”
小蛟兒說:“我們怎能麻煩言公子的!”
“大少俠別客氣,我們同是武林中人,有事相助才是。”
說著,已到了言家寨,寨內(nèi)更是一片喜氣洋洋,人人衣著華麗,披紅掛彩,面帶笑容。一位年近五十,目光炯炯有神的長者迎了上來。言少雨說:“這是岳陽馮家雙俠,三不醫(yī)徐神仙前輩的高足。張總管,你要好些招呼他們,千萬不可怠慢了!”
張總管目露驚疑之色,望了小蛟兒和甘鳳鳳一眼,連忙說:“二少爺放心,老奴知道。”
言少雨又對小蛟兒和甘鳳鳳說:“請兩位少俠先到貴賓小廳休息,言某先向家嚴(yán)稟告一聲。”
小蛟兒本想說自己應(yīng)先拜見令尊才是,可是見出入言家寨的,都是些三山五岳中的武林人士,害怕見了面,給人認(rèn)出自己和甘鳳鳳,就惹起大麻煩了。同時,也不知言家寨的規(guī)矩,所以不出聲。心想:看來還是早點(diǎn)離開言家寨為上策。
張總管說:“兩位少俠,請隨老奴來。”
甘鳳鳳揚(yáng)揚(yáng)眉問:“我們怎不先拜老壽星的?不方便嗎?”
言少雨說:“言某祖父正在書房與少林、武當(dāng)掌門密談,而家嚴(yán)又在大廳接見各地豪杰、親友,恐禮教不周,故先請兩位少俠到小廳吃些早點(diǎn),休息一會。”
小蛟兒說:“兄弟,言公子既然這樣安排,我們就先去休息好了。”
于是,小蛟兒和甘鳳鳳隨著張總管來到湖畔一間精致幽雅的小筑中坐下。只見湖中紅蓮朵朵,湖水碧綠如緞。湖畔屋邊,修竹叢叢,青翠欲滴。屋內(nèi)家具都是清一色的斑竹制成,令人感到清雅舒適。小蛟兒、甘鳳鳳想不到言家寨中,竟有這么一個景色如畫,清靜幽美的貴賓廳。兩個聰明秀氣;的小丫鬟先后奉上香茶、美點(diǎn),張總管陪同他們坐下,說:“兩位少俠請!”
小蛟兒也有禮貌地說:“總管請。”
張總管顯然老于江湖,為了示意美點(diǎn)、香茶中無毒,自己先飲和吃了一些早點(diǎn),然后說:“兩位少俠,安心在這里坐下,老奴有事失陪了。”
小蛟兒說:“總管請隨便。”
張總管吩咐兩個丫鬟小心伺候客人后,便告辭而去。甘鳳鳳一直在甘家中長大,經(jīng)常聽父母說到江湖上的種種險惡,人心難測。加上自己在江湖上行走所碰到的風(fēng)浪,因而處處小心,以防不測。她初時也疑心茶水、早點(diǎn)中有毒,但見到張總管已先用了,也就放心吃用。的確,一夜的奔走,一直沒吃過半點(diǎn)食物,她早已肚餓了。四碟精美的早點(diǎn),她幾乎吃去了一大半。小蛟兒略略吃了一些,便不再吃了。
一個丫鬟問:“少爺,夠不夠?不夠,婢子再去端兩碟來。”
甘鳳鳳看看小蛟兒:“你還要不要的?”
小蛟兒說:“不要了!”
“你吃這么點(diǎn)就飽啦!”
小蛟兒似乎在凝神竊聽外面大廳上的動靜,隨口而答:“飽了!”
“咦!你聽到些什么?”
“鳳鳳,大廳上好像有神風(fēng)教的—位長老求見言寨主。”
甘鳳鳳一怔:“神風(fēng)教的長老?你聽到了?”
小蛟兒點(diǎn)點(diǎn)頭,仍凝神傾聽。甘鳳鳳知道小蛟兒內(nèi)力深厚過人,絕不會聽錯的。又問:“他們說什么了?”
半晌,小蛟兒說:“鳳鳳,神風(fēng)教的人認(rèn)出我來了,要言寨主交出人來。”
“言寨主怎么說?”
“言寨主不答應(yīng)。”
“蛟哥,我們?nèi)タ纯础!?br />
“這,這不給言寨主添麻煩么?”
“你也真是,他們既然認(rèn)出你來了,這麻煩已是添定了的,不如我們?nèi)タ纯矗蟛涣耍覀兗s神風(fēng)教的什么長老到寨外交鋒,也免去言寨主的麻煩,別拖累了言家寨。”
小蛟兒說:“好!我們?nèi)タ纯础!?br />
一個丫鬟連忙說:“兩位少爺放心,不論是誰,怎么也不敢在言家寨里撒野。”
甘鳳鳳奇異這小丫頭怎會這樣說的,便問:“神風(fēng)教的人可不是好惹的。你家寨主不害怕么?”
這丫鬟撇撇嘴說:“什么神風(fēng)教、鬼風(fēng)教的,我家老爺才不害怕哩!”
另一個丫鬟說:“他們要是弄得不好,我家老爺會叫他們直著進(jìn)來,橫著出去。”
小蛟兒想不到這兩個小小的丫鬟,竟有這么大的口氣,幾乎跟梵凈山莊一些小姑娘的口吻一模一樣。看來,言家寨中的人,人人都會武功了。雖然這樣,小蛟兒還是不想給言家寨再添麻煩,便說:“我不愿因我而累及了你們。”說著,便與甘鳳鳳朝大廳走去。
他們剛走近大廳,便聽到一個渾厚有力的大嗓門怒說:“袁長老,我言某人敬你是一個人物,才這樣客氣對你,最好你相讓一點(diǎn),你來賀喜,我會待你如貴賓;要是來生事,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個老者不卑不亢的說:“言寨主請原諒,我教教主,誓必要得到此人。”
“張總管!給我送客!”言寨主下逐客令了。
張總管冷冷說:“袁長老,請!”大廳內(nèi)傳來有人拔出了兵器的聲音。
驟然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問:“什么事!?”聲音雖然低沉而不響亮,但中氣充沛,聲浪隱隱震得人耳發(fā)痛。顯然,這是一位內(nèi)力修煉已達(dá)上乘佳境的第一流的拔尖高手。本來沉靜的大廳,這聲音響過之后,變得更鴉雀無聲,幾乎跌落一口針的聲音也可以聽得見。
這時,小蛟兒和甘鳳鳳已進(jìn)入大廳,擁在人群中。但所有的人,都注視著剛才說話的那位老人,誰也沒注意到小蛟兒和甘鳳鳳的到來。甘鳳鳳打量了大廳一眼,所有賓客,環(huán)列大廳,大廳中央,站著一位半百的老者,他身后有四名改裝的人,三男一女,神色異常凝重和緊張。不用說,這位半百老者,是神風(fēng)教的什么袁長老了。
大廳屏風(fēng)一側(cè),也站著一位須眉皆白的老人,身軀高大,神態(tài)威嚴(yán)目光如冷電,身穿萬字絳紅長袍,目視大廳,最后將目光停在袁長老身上一下,又轉(zhuǎn)眼望著正坐著的中年壯漢。顯然,這位須眉皆白的威嚴(yán)老人,便是言家寨的老寨主,名動江湖的湘西魔掌言震湘了。
中年壯漢恭敬地叫了一聲:“爹!”他身邊的言少雨也輕輕地叫了一聲:“爺爺。”一左—右,扶老人言震湘在大廳靠著屏風(fēng)的當(dāng)中大交椅坐下。小蛟兒和甘鳳鳳已明白,老人和中年壯漢,一個是言少雨的祖父,一個是言少雨的父親,當(dāng)今言家寨主言三掌,江湖上人稱為無常掌。
小蛟兒本想站出去,甘鳳鳳拖住了他,輕輕說,“你急什么的?看看再說。”
湘西魔掌目視袁長老說:“你知不知道今日是老朽的大喜日子?”
袁長老肅然起敬拱手說:“言老前輩言重了!在下一來賀喜,二來奉教主之命,要一個人,絕不敢生事。”
“唔!你要什么人?”
“小蛟兒。”
“小蛟兒!?老朽這里沒這個人。”
“言老前輩,在下有人看見他到寨里來了。”
湘西魔掌不屑去理睬袁長老,轉(zhuǎn)向自己的兒子和孫子:“你倆想想,言家寨過去有沒有交出人的習(xí)慣?”
言三掌說:“爹!從來沒有過。”
言少雨說:“爺爺,別說到的是客人,就是投奔到我家的一般鄉(xiāng)人,我家也不會交出去。”
言震湘盯著袁長老問:“老朽想你耳朵不聾,大概聽到了吧?”
袁長老說:“在下耳朵沒聾。”
“那你還不快滾?!”
袁長老忍氣地說:“在下恐怕難向教主復(fù)命。”
“你將你的頭割下來,叫你的從人將頭帶回去向你的教主復(fù)命。”
“言前輩欺人太甚了!”
“你帶人上門,不欺老朽太甚么?最好你自己動手,將頭割下來!不然,你們一個人也回不了去。”
湘西魔掌老人這一句話,已逼得袁長老絕無退路了。袁長老慘笑一聲:“好,好,在下領(lǐng)教言老前輩的魔掌,要是不濟(jì),在下的人頭就作為賀禮好了!”
“你配與老朽對手么?”
言三掌說:“爹!讓孩兒來教訓(xùn)他吧。”他轉(zhuǎn)身朝袁長老喝聲,“將兵器亮出來!”
眼見雙方交手在即,小蛟兒從人群中閃了出來,喊道:“你們別打!”
在人群中,除了言少雨和張總管認(rèn)識小蛟兒外,便無人認(rèn)識,言三掌和袁長老當(dāng)然就不認(rèn)識了!見來客中閃出了這么一個青年小伙子,大感意外,幾乎一齊動口問:“你是誰!?”
小蛟兒朝言三掌深深一揖說:“晚輩就是他們要的小蛟兒。”
言三掌有些愕然,而言少雨驚訝地問:“什么!?馮少俠,你叫小蛟兒?”
“是,言公子,在下就是小蛟兒。”
大廳的群雄們一聽,莫不動容,就是連湘西魔掌和無常掌,也在驚奇地打量著他。因?yàn)樾◎詢涸趲啄曛埃髢羯街械墓瓤谝粦?zhàn),傷了嶺南一掌杜傲天,隨后不久,又在山神廟擊退了神風(fēng)教的幾大高手,便名動江湖,武林傳名了,這事,只有小蛟兒不知道。
眾人想不到這么一個年青、敦厚、英俊的小伙子,竟然就是武功莫測、名動武林的小蛟兒,要是他自己不說,恐怕是誰也想不到。人群中頓時有人輕輕的議論開來。
袁長老更是愕然,他上下打量著小蛟兒,除了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外,簡直看不出這年青英俊的小伙子有一身驚人的絕技,不禁遲疑地問:“你真的是小蛟兒?”
“不錯。”小蛟兒不去理睬他了,朝言震湘一拜說,“是晚輩累及你老人家的大喜日子了!請你老人家恕罪。”
言震湘哈哈大笑:“小伙子!你膽量真不小呵!竟敢站了出來。”
“不!我也頂膽小的。”
“哦!?那你為什么跑出來?”
“晚輩不敢再累及你老人家的大喜日子,更不想給言家寨添麻煩,誤了辦好事,所以害怕也只好跑出來了。”
“你讓他們帶你走?”
“是。”
言震湘勃然大怒:“你看不起老朽?”
小蛟兒愕然:“我,我怎么看不起你老人家了?”
“你既然看得起老朽,為什么讓他們帶你走?你認(rèn)為老朽沒力量保護(hù)你么?”
“不不,你老人家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總感到你老人家的大喜日子里,動刀動槍,可不大好呵!”
言震湘一揮手:“小伙子,你別說了!別說你是老朽孫兒請來的貴客,就算不是,到了我言家寨,也不容許別人帶你走。不然,傳到江湖上去,我言家寨還能在武林中立足么?”
言三掌也說:“小兄弟,你站開,神風(fēng)教的人居然敢來我言家寨要人,不給點(diǎn)厲害他們看,他們以為言家寨是好欺負(fù)的。”
小蛟兒說:“言寨主,晚輩還有一句話想說。”
“小兄弟,你有話請說好了,我言家能辦的,—定給你辦到。”
“這太好了,我想請求言老前輩和言寨主放過了他們。”
眾賓客一聽都愕異了,連言家父子也愕異了。他們滿以為小蛟兒要自己動手,殺了這姓袁的,沒想到小蛟兒居然請求放了這袁長老,幾乎認(rèn)為自己聽錯了。言三掌問:“你說什么?放過了他們?”
“是。”
“為什么?小兄弟,他們要捉你呵!”
“我知道,有言老前輩和言寨主,他們根本捉不了我,晚輩更知道,他們根本不是言寨主的對手,必然尸橫大廳。但我總感到,在大喜的日子殺人流血,恐怕不利,不如放過了他們。”
小蛟兒從小就是一個善于說話的人,他這一段話,不但捧了言家父子,令他們聽了心里特別舒服,同時也說得合情合理,賓客中有人點(diǎn)頭贊好了。其中一人站出來對言家父子說:“言老前輩,今日是你老大壽的日子,又是令孫結(jié)婚的喜日,這位小兄弟說得不錯,殺人流血是不吉利,不如放過了他們。”
言震湘點(diǎn)點(diǎn)頭:“好!老朽看在這位小兄弟和眾人的面上,放過了他們。”他又目視袁長老,“快滾!趁老朽沒改變主意之前,你們最好有多遠(yuǎn)走多遠(yuǎn)。”
袁長老見眼前的形勢,對自己十分不利,真的交手起來,單是一個小蛟兒,自己恐怕就不是對手,何況還有言家父子和眾賓客的,便拱拱手說:“在下多謝了!”便牽手下的人離去。
一觸即發(fā)的一場流血沖突,給小蛟兒化解了。眾賓客都很高興,老壽星言震湘也喜上眉梢,面帶微笑,對言少雨說:“雨兒,你交了這么個好朋友,怎不先告訴爺爺呢?”
言少雨說:“孫兒正想告訴爺爺,想不到便發(fā)生了這件事。”
小蛟兒又深深一拜說:“言老前輩,都是晚輩累及了你老人家,招惹了神風(fēng)教。”
言震湘歡笑道:“小兄弟,哪里的話,盡管神風(fēng)教遍及南北各省,這點(diǎn)風(fēng)波,老朽也招惹得起。小兄弟放心在老朽這里住下來好了。”
“晚輩先多謝了!晚輩打算給你老人家拜過大壽之后,就準(zhǔn)備告辭。”
的確,小蛟兒真想盡快離開言家寨,以免去招惹神風(fēng)教的人,給言家寨再添麻煩。同時,他最擔(dān)心的是甘鳳鳳,甘鳳鳳不但端了神風(fēng)教的幾處堂口,也傷了黑、白兩道上的人,在這眾多賓客中,難免沒有與甘鳳鳳結(jié)怨的人,一旦他們認(rèn)出甘鳳鳳來,那麻煩就更大了,所以還是越早離開越好。
言震湘不大高興了:“你馬上要走?”
“老前輩請原諒,晚輩的確有要事在身。”
“你不賞我老朽薄面?”
“老前輩言重了!”
“你要走,老朽也不強(qiáng)留,但也要等老朽做過壽后和孫兒辦完婚宴后再走。”
言少雨又說:“少俠,家祖父這么說,望你給我?guī)追智槊妗!?br />
小蛟兒真是盛情難卻,一揖而說:“恭敬不如從命,我兄弟兩人只好在貴寨打擾兩天了。”
言震湘這時才面轉(zhuǎn)喜色:“好,好!雨兒,你代爺爺好好招待小兄弟。”
“是!爺爺。”
這樣,小蛟兒和甘鳳鳳無可奈何地在言家寨留下來。在宴會上,言家更將他們待為上賓,殷勤敬酒。甘鳳鳳沒什么,而小蛟兒,卻感到渾身不自在,在他有生以來,從來沒有人這么敬重過自己。
宴會后,言少雨安排了一個極為上等的房間給他們居住,這是言家寨內(nèi)院中的一處華貴上房,房中有房,內(nèi)房睡人,外房可接見來訪之客。這間華貴的上房,不但墻壁上掛有字畫,就是家具,都是上等的酸枝木制成,與那湖連小筑的布局,風(fēng)格迥然不同。
當(dāng)房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甘鳳鳳突然問小蛟兒:“你怎么不讓言寨主與那姓袁的打起來?”
小蛟兒睜大眼睛問:“這好嗎?”
“當(dāng)然好啦!”
“鳳鳳,你怎么喜歡看人家流血的?”
“我看呀,他們不會流血,頂多姓袁的會給言寨主點(diǎn)了穴,活擒了過來。”
“鳳鳳,我不想言家寨為了我們而與神風(fēng)教的人進(jìn)一步結(jié)怨。”
“他們才不結(jié)怨哩!”
小蛟兒詫異問:“鳳鳳,你這是什么意思?”
甘鳳鳳嘆了一口氣說:“蛟哥,你不感到今天的事,有些古怪嗎?”
“古怪!?怎么古怪了?”
甘鳳鳳又嘆了一聲說:“蛟哥,虧你還說是梵凈山莊嚴(yán)格訓(xùn)練出來的人,說地賢夫人她們怎么嚴(yán)厲的訓(xùn)練了你,怎么還這般的粗心大意,不提防別人的暗算?難道地賢夫人連‘江湖陰險,人心莫測,奸詐百出,防不勝防’這幾句話也沒對你說過嗎?”
“她,她說過了。”
“那你更應(yīng)該捱打!”
其實(shí)小蛟兒不是不防,而是提高警惕,不論與人接近、交談、飲酒、行走,都暗暗運(yùn)氣,移經(jīng)轉(zhuǎn)穴,防人突然出手,同時也暗暗注意自己四周的人的一些意外行動,只是不動聲色而已。但他知道,不論怎么暗算自己的人,目的不是想取自己的性命,而是要活捉自己。所以他將警惕放在如何保護(hù)自己,不讓別人活捉了去,以免遭到天圣老人不幸的悲劇。對其他以外的事,就不去多想。不去細(xì)微觀察自己身邊所發(fā)生的事,不去思索別人心里想什么。
甘鳳鳳就不同了。甘家世世代代,一直在防備別人的暗算和偷襲,養(yǎng)成了她高度的警惕性,而且甘家的掌門人,大多都極富謀略心計,事先掃除了要加害于自己的人,因而不論在黑、白兩道上,都與人結(jié)怨,在江湖上樹立了不少的仇敵,所以不能不處處提防,事事小心,有時不擇手段消滅仇敵,絕不手軟心慈。甘鳳鳳在這么一個家族中長大,耳聞目見,熏陶極深,自然而然養(yǎng)成了她特殊的性格。在她未出道之前,對江湖上各種陰謀奸詐知道極多,也知道如何出擊。出來行走江湖后,又經(jīng)歷了不少險惡風(fēng)浪和生死的教訓(xùn),使她增長知識,豐富了經(jīng)驗(yàn),日漸成熟了。能細(xì)微觀察身邊所發(fā)生的事和出現(xiàn)的人,分析思索別人所說的話。甘家有一條祖訓(xùn),別先去相信任何人,所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真的,通過平靜的水面,應(yīng)看到下面可怕的暗流。
可以說,小蛟兒和甘鳳鳳都有高度的警惕性。所不同的,小蛟兒只是如何自衛(wèi),甘鳳鳳不但自衛(wèi),更主動出擊,不讓人先向自己動手。
小蛟兒聽甘鳳鳳這么說,皺了眉問,“你說,今天的事怎么古怪法?”
甘鳳鳳問:“你不感到言家這樣的請客法太奇怪嗎?”
“不錯,是有點(diǎn)古怪。鳳鳳,但是江湖上的一些奇人異士,他們的行為,往往有時叫人不可以理解。像我?guī)煾溉会t(yī)徐神仙,為了吃狗肉,寧愿給人打也不還手。”
“好!就算言家有這種怪異請客的行動,我們到了言家寨不久,怎么神風(fēng)教的袁長老突然出現(xiàn)了,向他們要你?他怎么又知道你來這里?”
“鳳鳳,你不是說神風(fēng)教遍布各地,耳目極多嗎?說不定是沙灣鎮(zhèn)上就有神風(fēng)教的人,認(rèn)出我來了。”
“是嗎?你再想想,神風(fēng)教登門索人,以言家寨的力量,能不能與神風(fēng)教的人為敵?而且還為了你這個不相干的人。”
“鳳鳳,江湖上有不少俠肝義膽的人,為救人而不顧及自己的生死。”
“你認(rèn)為言家父子是這樣的人了?”
“你看不是嗎?”
“你不感到言家對我們的熱情太過分么?”
“哎!人家熱情好客也錯了?”
甘鳳鳳又微嘆一下:“好!但愿我的看法想法都錯了,你是對的。他們是熱情好義的人。”
半晌,小蛟兒問:“他們不是這樣,干嗎要與神風(fēng)教的人兵刃相見?”
“那是他們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小蛟兒愕然:“故意做給我們看?這又為什么?”
“使我們相信呀!對言家的人不再防備。”
“鳳鳳,他們要捉我們,何必費(fèi)這么多心機(jī)?其實(shí)有很多機(jī)會,他們完全可以突然出手。”
“蛟哥,你全神戒備,隨時警惕,他們突然下手能捉得了我們嗎?”
“他們怎知道我全神戒備了?”
“是你告訴他們的呀!”
“我?guī)讜r告訴他們了?”
“你時時都在告訴他們。”
“鳳鳳,你正經(jīng)一點(diǎn)好不好!”
“我怎么不正經(jīng)了?”
“我怎么時時告訴他們了?”
“蛟哥,你全神戒備的神情,都在你一雙目光里表現(xiàn)了出來,任何一位武林高手,都看得出來,何況言家父子和那位姓袁的長老,江湖經(jīng)驗(yàn)豐富,都是些老狐貍。的確,當(dāng)你在大廳上出現(xiàn)和說話時,他們幾次想突然向你出手,可是你一身真氣護(hù)體,所站的位置又極為有利,他們只好放棄了!不敢貿(mào)然嘗試。”
小蛟兒不禁又怔了半晌問:“鳳鳳,要是真的這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要是你不想大開殺戒,最好是我們裝著什么也不知道,靜觀其變。”
“我們不能在今夜里悄悄離開嗎?”
“這樣,你就準(zhǔn)備要大開殺戒了!”
“我們悄悄地走,怎么要大開殺戒的?”
“我們能走得了嗎?”
“怎么走不了?”
“他們將我們安排在這么個地方,就是防我們突然離開。不但外面有人巡更守夜,就是這個房間的四周墻壁,也異常的堅固,窗欞上的酸枝窗架,中間都暗藏了鐵枝,房門也沉重得很,就像關(guān)人的牢房。”
小蛟兒大驚:“真的是這樣?”
“你可以試試呀,不過,千萬別弄出響聲來。”
小蛟兒這才想起來了,甘鳳鳳在進(jìn)入這間房時,四下暗暗打量,有時還摸摸窗欞。他不由起身去搬搬窗欞,果然堅硬得很;再看看房門,已給言少雨出去時順手關(guān)上了,他輕輕拉拉試下,顯然外面已上了暗鎖,拉不開來,他問:“鳳鳳,你一進(jìn)來,就注意到了?”
甘鳳鳳說:“我是觀察了一會才注意的。”
“鳳鳳,你怎么不早說出來呢?”
“我早說出來,那不打草驚蛇了?再說,說出來也沒有用,那個言公子完全可以說,安排我們住這么個堅固房間,是為了更好保護(hù)我們,提防神風(fēng)教的。人在夜里暗算我們,這不堂堂正正嗎?”
小蛟兒一想也是,怔住不能出聲,
甘鳳鳳說:“最好我們裝成什么也不知道,但愿言家父子真的像你所說,熱情好義,安排我們住這么個地方,是為了我們的安全。”
鳳鳳這么一說,小蛟兒一顆緊張的心又松下來,說了一聲:“鳳鳳,但愿人心沒有這么的陰險。”
“是呀!人人像你這么心地仁厚,天下就太平多啦!”
“鳳鳳,今夜里我們怎么辦?”
“睡呀!像什么也不知道,養(yǎng)足精神,準(zhǔn)備應(yīng)變。”
“睡!?”
“不睡干什么?你總不會坐等天明吧?”
“好!鳳鳳,你到內(nèi)房里睡吧,我在這里伏案休息就行了。”
“唔!那也好,但我們千萬別真的睡著了,以防意外。”
“鳳鳳,你放心,就算我睡著了,一有響動,我就會醒過來。”
“好啦!那我去睡啦!”
甘鳳鳳走進(jìn)內(nèi)房,正想上床和衣而睡,突然“轟”一聲,一道鐵欄從內(nèi)房門頂落了下來,頓時將甘鳳鳳和小蛟兒分隔開了,等于將他們分別關(guān)在不同的牢房里,兩人同時都怔住了,沒想到這住房的內(nèi)房和外室的門口,也有這么一個叫人看不出的機(jī)關(guān)。
小蛟兒大驚:“鳳鳳,你怎樣了?”
“蛟哥,我沒事。看來我們還是落入了他們的圈套了!想裝不知也不行了。”
跟著,窗外有人得意地哈哈笑著說:“副教主,你看屬下這個辦法還可以吧?”
又有人笑道:“好,好!這個辦法太好了!言老兄,你們父子祖孫三人,為本教立下了一大功。”
“屬下怎敢居功?這都是副教主你策劃安排的結(jié)果。”
“言老兄別過謙,以你的才干,我今后自會安排一個重要的職位給你。”
“那屬下先叩謝副教主了。”
小蛟兒頓時聽得呆若木雞,半晌不能出聲。他聽出那副教主的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心計莫測的端木一尊。原來言家寨也是神風(fēng)教的人,鳳鳳說得不錯,他們真的在演一場逼真的戲給自己看,騙得他相信了他們,江湖上真是奸詐百出,詭計多端,令人防不勝防,今后自己要多向鳳鳳學(xué)習(xí)呀。
不久,端木一尊的笑臉出現(xiàn)在窗外面了,在他的后面,是無常掌言寨主和他的兒子言少雨,還有一位是那袁長老。端木一尊擺出長者般的笑容對小蛟兒說:“賢世侄,沒想到幾年之后,我們叔侄又見面了。世侄,你越來越長得英俊瀟灑了,我?guī)缀跽J(rèn)不出你來,要不是你黃文瑞叔叔曾經(jīng)見過你,將你的面容告訴我,我一時真不敢相認(rèn)。世侄,你身體好嗎?”
“你,你現(xiàn)在想怎樣?”
“嗨!世侄,別激動,為叔的沒想什么,只想看看你罷了。”
小蛟兒在一陣激動后,便冷靜下來,說:“你現(xiàn)在看見我啦!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世侄,你藝成下山,怎不回家看看你母親?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你想不想知道你母親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小蛟兒急問:“我母親怎樣了?”
“世侄放心,她身體很好,只是日夜在惦記著你。現(xiàn)在,她已榮升為本教總壇的巡回大使啦,已不在湖廣了。現(xiàn)在湖廣堂的總堂主,將是這位言寨主。”
小蛟兒又怔住了:“那我母親現(xiàn)在在哪里?”
“世侄,你想見你母親,跟我去吧。”
“跟你去?”
“你母子一別八年多,你不想去看她?”
小蛟兒一咬牙說:“好!我跟你去。”
甘鳳鳳在內(nèi)房著急起來:“你怎么信他的鬼話!千萬別跟他去,他怎么會帶你去見你母親的,別又上當(dāng)了。”
端木一尊微微一笑:“姑娘,要是我沒看錯,你就是那位挑了本教幾處分堂口的紅衣女吧?”
“你,你看出我了?”
“姑娘,雖然你化了裝,但怎么也瞞不過武林人的一雙眼睛,不但我看出,高老前輩和言寨主都看出來了。站娘,你太聰明了!你知道,一個人太聰明,往往會短命的。”
“是嗎?我看你也太聰明了!大概也不會長命。”
端本一尊傲慢地說:“姑娘,你說這話,看來真不想長命了。”
小蛟兒突然吼道:“要是她傷了一條頭發(fā),那你們什么也別想得到,得到的是我的一具尸體。”
甘鳳鳳說:“蛟哥,應(yīng)該說,是我們兩具不會說話的尸體。”
端木一尊望了望甘鳳鳳,對小蛟兒說:“世侄,你很喜歡這姑娘?愿為她死?”
“是!”
端木一尊嘆息了一下:“不錯。這姑娘是長得很美,不過,本教中比她美的姑娘多得很,任你選,你何必為她而死?”
“我不管,總之你們不能傷害她。”
“好,好,我們不傷害她就是。”
“你想我跟你們走的話,就得先放了她。”
“這恐怕不行。”
“不行!你們就別想我會跟你們走。”
“世侄,你太激動了!這樣吧,你先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我便放了她。”
“我不是答應(yīng)跟你走嗎?”
“這個不算。”
“不算!?你還要我答應(yīng)你什么條件?”
“第一,你先出手封了姑娘的穴位;第二,你也讓我封了你的穴位。”
“那我不是不能動彈了?你反悔了不放她我怎么辦?”
“世侄,我是堂堂神風(fēng)教的副教主,出言如山,怎會反悔的?”
“不行,你先放她離開了言家寨再說。”小蛟兒心想:你出言如山?你說話當(dāng)吹風(fēng),轉(zhuǎn)眼就不認(rèn)帳了,我還能再上你的當(dāng)嗎?
“世侄,你別想在為叔面前打什么歪主意,最好你照我的說話去做。其實(shí),我答應(yīng)放了她,已是看在你母親面上了。你不答應(yīng),我還有其他的辦法。那時,她真的走不了。”
“你用什么辦法?”
“最簡單的辦法,斷絕茶水和食物,讓你們餓得渾身無力,站也站不起來,你們還不乖乖地讓我擺布?至于其他的方法,不用我說,我想你也會知道。”
小蛟兒說:“你這么千方百計的想得到我,我想,你總不會想得到我這一具尸體吧?我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我怎么會讓你死的?我只希望你成為我教的一名小長老。你真的不答應(yīng),沒辦法,你要死我只好讓你死了,也勝過你活著與我教為敵。世侄,這一點(diǎn)你好好想清楚。現(xiàn)在我不急需你答應(yīng)。今夜里你好好休息,冷靜想想,明天我再來聽你的答復(fù)。”
端木一尊富于攻心,不想逼小蛟兒太甚。他了解小蛟兒的性格:為了別人,他可將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于度外。萬一將小蛟兒逼得太甚了,弄得他橫下—條心,以死相拼,反而弄巧成拙。小蛟兒死了,的確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他千方百計的要捉小蛟兒,主要目的,是想得到梵凈山莊的武功絕學(xué),尤其是他心中夢寐以求的“吸星**”,他要達(dá)到的這一目的,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就是袁長老和言家父子也不知道。他們以為端木一尊要活捉小蛟兒,一是收為本教所用,收服不了,一殺了之。他們哪里知道端木一尊別有其圖,想將小蛟兒帶到—處絕密的地方,逼小蛟兒吐出梵凈山莊的武功絕學(xué)來,然后再殺掉。他認(rèn)為小蛟兒絕不會像天圣老人那么富于經(jīng)驗(yàn),只要軟硬兼施,一定能逼小蛟兒吐出絕學(xué)來。何況他手中還有一張王牌,掌握了小蛟兒的母親俏夜叉,不怕小蛟兒最后不說出來。所以他今夜里是適可而止,讓小蛟兒好好想想。當(dāng)然,今夜能逼得小蛟兒初步就范就最好,那么自己就連夜帶走小蛟兒到那秘密的地方,以免夜長夢多。至于甘鳳鳳,就交由言家父子去處置。
他原來想在與小蛟兒談話時,趁小蛟兒不防,突然出手封了小蛟兒的穴位,但他見小蛟兒全神戒備,擔(dān)心萬一出手不利,造成小蛟兒對自己更加不信任,更提高警惕,那反而不美,倒不如利用小蛟兒對甘鳳鳳的關(guān)心,讓小蛟兒自己封了自己穴位,便萬無一失了。
當(dāng)端木一尊帶人轉(zhuǎn)身欲走時,小蛟兒突然叫道:“你慢點(diǎn)走。”
端木一尊微微一笑:“世侄,你想好了?”
小蛟兒心里罵道:誰是你的世侄了?世上有你這么一個世叔用卑鄙手段對付世侄的嗎?但嘴里說:“你是不是真的放了她?”
“你不相信我,又有什么辦法?”
“好!我相信你。”
端木一尊心中暗喜,心想:你終于初步就范了,便說:“世侄,你先封了那姑娘的穴,當(dāng)然,只讓她不能反抗,但可以行走就行了。”
小蛟兒轉(zhuǎn)身對甘鳳鳳說:“鳳鳳,為了你能離開,我要先點(diǎn)你的云門穴了。”
甘鳳鳳急罵道:“你瘋了?”
小蛟兒卻驟然出手,隔空便點(diǎn)了甘鳳鳳的穴位。甘鳳鳳頓時上身不能動彈,惱怒得罵開來:“你這傻透了的傻瓜,怎么不早點(diǎn)死去?真想不到你爹娘生下這么個糊涂蛋來,害人累己……”
甘鳳鳳幾乎將什么毒惡的話都罵出來了。小蛟兒苦笑了一下:“鳳鳳,別怪我,你罵吧,只要你能離開這里?我死了也愿意。”
“你這傻透了的傻瓜,你以為你死了我就能單獨(dú)活著出去嗎?”
小蛟兒不理甘鳳鳳的毒罵了,轉(zhuǎn)頭對端木一尊說:“我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端木一尊見小蛟兒指力強(qiáng)勁,隔空就能準(zhǔn)確無誤的點(diǎn)了甘鳳鳳的穴位,先不說小蛟兒認(rèn)穴之準(zhǔn),出手之快,單指勁的強(qiáng)勁,自已就比不上,萬一這傻瓜橫下一條心以死相拼,恐怕當(dāng)今武林,沒有幾個人敢與他交鋒了!端木一尊真是又驚又喜,說:“世侄放心,我一定放她平安離開言家寨,現(xiàn)在,你可以封自己的穴位了!”
甘鳳鳳在內(nèi)室隔攔急喊道:“蛟哥,你千萬不能這樣!那是自尋死路。”
小蛟兒說:“鳳鳳,他不會不守諾言的。”說完,也出手點(diǎn)了自己的云門穴,雙手就再也舉不起來。端木一尊也在瞬息之間,在窗外突然出手,用隔空封穴的手法,一連封了小蛟兒身上的七八個要穴,小蛟兒頓時像木頭一樣,全身都不能動彈了!只能說話。小蛟兒驚怒地問:“你——”
端木一尊含笑說:“世侄,因?yàn)槟阋簧淼恼鏆鉁喓竦门e世罕見,我為了小心,不得不這樣,這你放心,我絕不會傷害你。”
小蛟兒頹然地說:“我現(xiàn)在動也不能動了,你說過的話要算數(shù),放鳳鳳走。”
“放,放!我怎么不放呵!”端木一尊轉(zhuǎn)身對言三掌說,“打開房門,我們進(jìn)去。”
袁長老這時忍不住的問:“教主,我們用**百日睡將他們迷倒不更好?何必費(fèi)這么多口舌和時間?”
端木一尊笑道:“袁長老,你恐怕不知道這小子有一身奇厚的真氣,**百日睡恐怕對他絲毫不起作用,說不定他體內(nèi)的真氣反震開來,迷倒的是你,而不是他。好了,我們進(jìn)去吧。”
在言三掌命人打開沉重的房門時。甘鳳鳳在室內(nèi)又罵了開來:“傻瓜,這下我們只有聽任他們宰割了!你——”突然,她感到一股暗指勁山來,一下便震開了她被封的穴位,跟著耳中又聽到小蛟兒用密音入耳之功說:“鳳鳳,你千萬別亂動,仍裝著穴位被封,我自有辦法應(yīng)付這幾個陰險狡猾的野獸。”
甘鳳鳳這才又驚又喜,她哪里知道,小蛟兒練成了一身移經(jīng)轉(zhuǎn)穴的絕技,端木一尊根本不可能點(diǎn)中他的穴,他裝成不能動彈的樣子,完全是為了騙端木一尊他們將房門打開。
小蛟兒并不是一味心慈近乎愚蠢之人,應(yīng)該說,他是一位相當(dāng)聰明、機(jī)靈的人,要不,他就不善于說話了。他從小在江湖上經(jīng)歷過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又經(jīng)過地賢夫人八年的嚴(yán)格訓(xùn)練,知道怎么保護(hù)自己,反擊敵人,只不過不像甘鳳鳳主動去尋找是非而已,處在防守之中,當(dāng)然他更不愿去傷害別人。一旦到生死關(guān)頭,他的聰明才智發(fā)揮起來,不但甘鳳鳳想不到,就連極富心計的端木一尊也想不到。就在他見到端木一尊,一陣慌亂過后,就很快的冷靜下來,深藏在內(nèi)心中的聰明才智便發(fā)揮出來,他裝成毫無江湖經(jīng)驗(yàn),驚恐害怕,一心要急切救甘鳳鳳,就是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一步步引端木一尊這頭老狐貍落入他設(shè)計的圈套中,這是小蛟兒第一次以智斗智在江湖上出現(xiàn),他再也不是過去單純、天真得近乎愚蠢的小蛟兒了,而是一個成熟的十八歲的小蛟兒,這是端木一尊怎么也想不到的。
端木一尊、言家父子和袁長老等人進(jìn)來了,另外還跟進(jìn)來兩名言家寨的打手。端木一尊笑著對小蛟兒說:“世侄,真難為你了!不過,我還想挑斷你一條經(jīng)脈。”
小蛟兒故意驚怒道:“那,那我不殘廢嗎?”
“世侄,因?yàn)槟銉?nèi)力太深厚了,恐怕被封的幾處穴位,不到半個時辰,你就可以震開。我要帶你走那么遠(yuǎn)的路,不挑斷你一條經(jīng)脈,能放心嗎?”
“那,那我怎么走路的?”
“我可以叫人抬你走呀!”端木一尊得意洋洋地說,“從此以后,你再也用不著在江湖上擔(dān)驚受險了,我會安排一個最好,最舒服的地方給你住,要吃什么有什么,要穿什么有什么,要玩漂亮的姑娘也應(yīng)有盡有,她們會陪你飲酒下棋,跳舞、彈琴、唱歌給你欣賞,讓你過著王侯般的富豪日子,這不更好?”
“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你先放走鳳鳳。”
“你這么喜歡、關(guān)心鳳姑娘,讓她永遠(yuǎn)伴在你身邊不好嗎?再說,我現(xiàn)在放她離開言家寨,就很難保證她出寨后的安全了。”
“你要派人在寨外殺害她?”
“世侄,我怎么會呢?但她殺了本教不少的人,一些堂口的弟兄要找她尋仇雪恨,我就不能阻攔了!世侄,你想想,我總不能永遠(yuǎn)跟著她,保護(hù)她吧?”
“那,那你想怎樣?”
“最好讓我廢了她一身武功,讓她永遠(yuǎn)伴隨你,這樣,我也好向本教的弟兄有一個交代,同時,她也不會到處去殺人了。”
小蛟兒如流光逸電出手,閃電般的點(diǎn)了端木一尊身上的四五處大穴,跟著又扣住了言少雨手腕上的命穴,也令他不敢動彈,順手把他拋給了隔欄的甘鳳鳳,說:“鳳鳳,你先制住他,叫他快令家人打開機(jī)關(guān)。”
甘鳳鳳隔欄伸手,一下扣住了言少雨的手腕的命脈,笑說:“言公子,你千萬別掙扎呵,我出手是不知輕重的,稍一用勁,言家就斷了一根香火啦!”
小蛟兒出手點(diǎn)穴,躍起扣人,把人拋給甘鳳鳳,這一連串行動快得不可思議,眾人全驚震得呆如木雞。端木一尊身上幾處大穴,給小蛟兒強(qiáng)勁指力點(diǎn)得直透骨髓,宛如木偶呆在那里,動也不能動,他驚恐地問:“你,你沒有給我點(diǎn)中了穴位?”
小蛟兒不愿使這狐貍知道自己會移經(jīng)轉(zhuǎn)穴之功,只是說:“你點(diǎn)中了,只是一下又給我沖了開來。”
“這不可能。“
袁長老、言三掌以及那兩個打手在驚震中回醒過來。袁長老上前急以身護(hù)著端木一尊,言三掌卻大吼一聲,如一頭餓虎般的撲向小蛟兒,雙掌齊出,掌勁之風(fēng),如狂浪怒濤,平地掀起。小蛟兒身如幻影閃開。言三掌雙掌之勁,一下將小蛟兒身后一套酸枝桌椅擊得斷裂成七八塊飛起。
言三掌的僵尸掌功,雖然還沒有達(dá)到像他父親言震湘那么爐火純青的境地,但也算武林一流的上乘高手。一般武林中人,極少能接得了他三掌,就算接得了他兇猛無比的剛勁之力,也受不了他掌勁中帶陰氣透骨的寒毒,身軀早僵凍得無力再戰(zhàn)下去,所以才自號言三掌。就是說,他出手三次后就必取人性命,因而江湖上人又稱無常掌。現(xiàn)在他見愛子受制,端木一尊又不能動彈,在驚恐怒急之下,出掌就是**成功力,想一掌就擊傷小蛟兒,迫使小蛟兒逼甘風(fēng)鳳放下自己的愛子。
言三掌第一掌拍空,第二掌又想拍出,小蛟兒已不容他出第二掌了,出手比他更快,只用三成的功力,一掌就將他拍飛,使言三掌撞在堅硬的墻壁上,然后再摔下來。
兩個打手提刀撲來,小蛟兒竟迎著刀光而上,身似幻影,又穿過刀光,不知用什么手法,將兩個打手抓起,全摔在地下。這真是不可思議的武功,袁長老看得更呆若木雞,等到他想扶起端木一尊逃走時,小蛟兒大喝一聲:“不準(zhǔn)動!”一下又出現(xiàn)在房門口上。輕拍出一掌,掌風(fēng)便將袁長老逼了回去,跟著又說:“你想死,不妨試試!”
小蛟兒拍飛言三掌,摔翻兩個打手,逼回袁長老,也只是在一剎那之間完成。袁長老完全給小蛟兒威懾住了,嚇得放下了端木一尊,不敢再動一動。
端木一尊更是震驚。盡管袁長老想給他拍開被封的穴位,但不知是小蛟兒點(diǎn)穴的手法怪異,還是內(nèi)力太過奇厚,袁長老不論怎樣也拍不開端木一尊被封的穴位。
這時,言少雨在甘鳳鳳的威脅之下,啟動機(jī)關(guān),放了甘鳳鳳出來。她一出來,就順手點(diǎn)翻了言少雨。言三掌也慢慢靠著墻壁站起來,顯然小蛟兒的那一掌已拍傷了他。至于那兩個打手,仍然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環(huán)顧室內(nèi),能戰(zhàn)的只有袁長老一人,而小蛟兒身邊卻多了個甘鳳鳳,形勢對端木一尊極為不利。他勉強(qiáng)地笑了一下,對小蛟兒說:“世侄,好精湛的武功,可惜我不能與你一搏,比試高低。”
甘鳳鳳說:“我真不知你知不知道‘羞恥’兩字是怎么寫的,虧你‘世侄’兩字還叫得出口,臉皮之厚,連城墻也不及。現(xiàn)在死到臨頭,還想一搏,你想搏什么了?比高低?”
“不搏,我死了也不甘心。”
“甘不甘心是你自己的事,關(guān)我們什么了?你不甘心,到閻王面前去訴說吧!”甘鳳鳳說完,“嗖”地一聲,寶劍拔了出來,“說!你今夜里想怎么死法?”
袁長老以身攔著端木一尊,說:“慢著!”
甘鳳鳳揚(yáng)揚(yáng)眉問:“你想先死?”
“不!我是想說,姑娘殺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算什么英雄好漢?”
“英雄好漢當(dāng)然不屑?xì)⒁粋無反抗能力的人。可惜我不是英雄,更不是好漢,專喜歡殺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了!這樣才不辛苦和費(fèi)力。”
袁長老本想用激將法保護(hù)端木一尊,誰知甘鳳鳳根本不受激,反而弄得袁長老怔住了,問:“姑娘!你不是名門正派的人?”
“誰說我是名門正派中的人了?”甘鳳鳳突然一劍刺出,一下就刺傷了袁長老的右臂,袁長老負(fù)傷急向后躍開。甘鳳鳳問:“你怎么不以身護(hù)著端木一尊?干嗎跳開了?”
袁長老怒問:“你怎么不打個招呼就動手傷人?”
“奇怪了!你們暗算我們,又怎么不打個招呼?”
袁長老一時語塞,感到碰上了一個最難纏的女子。甘鳳鳳又說:“對了!你自己封自己的穴位。”
“我為什么要自己封自己的穴位?”
“剛才你們不是叫我蛟哥自己封自己的穴位嗎?干嗎我不能叫你?”
“妖女,我跟你拼了!”袁長老亮出了自己的三節(jié)棍。三節(jié)棍,不是什么奇門兵器,但三節(jié)棍,既可長攻,也可近身搏斗。他雖然傷了右臂,只是皮肉之傷,沒傷筋骨,他忍痛暗運(yùn)內(nèi)勁,一棍向甘鳳鳳掃來,呼呼生風(fēng),橫腰掃打,甘鳳鳳出劍相接,“當(dāng)”地一聲,將三節(jié)棍擋了回去,跟著進(jìn)招。這是點(diǎn)蒼派盤龍十三招的一招“赤龍追日”,直刺袁長老。在袁長老閃避之后,甘鳳鳳又出一招,這又是武當(dāng)劍派的一招“云斷秦嶺”的招式了!以后甘鳳鳳的劍招源源而出,盡是些奇招怪式,詭異無比,辛辣刁狠,一時是少林寺的達(dá)摩劍法,一時又變成了昆侖派的追魂劍法,弄得袁長老手忙腳亂,簡直弄不清楚甘鳳鳳是哪一門派的弟子。幸而袁長老也是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才接得了甘鳳鳳的奇招怪式。甘鳳鳳最后一聲清嘯,劍身合一,化為一道長虹,破空擊出,袁長老一聲慘叫,鮮血飛濺,人與棍都變成了兩段,頓時劍光棍影全消,袁長老從右肩到左脅下,已為甘鳳鳳一劍削開。言家父子和端木一尊看得面色大變,小蛟兒也一時怔住了,問:“你殺了他?”
甘鳳鳳依然神顏飄逸,含笑地說:“我沒有殺他呀!這是他自找的。”
小蛟兒知道她刁蠻的性格又來了,說:“鳳鳳,我們快走。”
“快走!?我們干嗎要快走的?”
“鳳鳳,我聽出言家寨的人,快要從四面八方趕到了。”
“走,我也要?dú)⒘诉@只老狐貍再走。”甘鳳鳳目視端木一尊,“現(xiàn)在輪到你了!”
端木一尊嘆了一聲:“姑娘,我死了不要緊,但你蛟哥哥的母親,以后的慘狀,我就不敢說了!”
這是端木一尊手中的一張王牌,這時起到了作用。小蛟兒一怔,“我母親怎樣了!”
“世侄,我死了!本教的人知道,他們能放過你母親嗎?那慘狀我不敢說。”
甘鳳鳳說:“你在要脅我們嗎?”
“姑娘,我說的是實(shí)情。”
“我殺了你,再將言家寨的人個殺了,又有誰知道?”
“姑娘,你怎么這般糊涂?難道言家寨沒一個人能逃出去?”
小蛟兒說:“鳳鳳,你不能殺他。”
端木一尊說:“世侄,這就對了!你們要走,我可以保證你們平平安安的離開言家寨。”
甘鳳鳳揚(yáng)眉問:“我要你保證?”
小蛟兒說:“鳳鳳,我們走吧。”
驀然,門外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冷冷地說:“你們走得了嗎?”
小蛟兒回身一望,只見月光之下,站著威嚴(yán)的湘西魔掌言震洲,再看看門外四周,遠(yuǎn)處火光沖天,人頭攢動,一個個都手握強(qiáng)弓怒箭,支支都對準(zhǔn)這座接待貴賓房的房門口和四周的窗戶,的確是走不了。
甘鳳鳳人如流星,一下躍起,抓起了已負(fù)重傷的言三掌,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推到房門口說:“言老頭子,你想你寶貝兒子不橫死的,最好別亂動。”同時她又對小蛟兒說,“蛟哥,你快將端木一尊也抓過來。”
小蛟兒行動比甘鳳鳳更快,一下將端木一尊提了過來,雙雙擺在房門口上,說:“言老前輩,只要你下令眾人撤走,我就不會殺了他們。”
言震湘怔住了,問:“你們想怎樣?”
甘鳳鳳說:“我們不想怎樣,只想你大開寨門,送我們出去。”
言三掌說:“爹!送他們出去吧。”
端木一尊也說:“言老寨主,讓他們走了的好。”
言震湘說:“好!你們先將人放了,老朽送你們出寨。”
甘鳳鳳說:“你當(dāng)我們是三歲小孩子嗎?我們要是先放了人,你還能送我們出寨門嗎?”
“你們不先放人?”
“對不起,我們不會演戲。”
“演戲!?”
“你不是在那大廳上演過一出好戲嗎?言老前輩,你想不想你的喜事變成了喪事?”
言震湘氣得須抖眉豎:“老朽一向不受人威脅,你殺了他們,老朽要你們碎尸揚(yáng)灰。”
甘鳳鳳說:“好呀!言老頭子,我數(shù)一二三,你不答應(yīng),我們只好碎尸揚(yáng)灰啦!”
言三掌急叫道:“爹!這姑娘說得出就做得出的,雨兒也給他點(diǎn)倒在里面了。”
言震湘一怔:“雨兒怎么樣了?”
甘鳳鳳說:“放心,他在里面沒有死,不過,一二三后,他就準(zhǔn)死無疑了!何況我殺了他們,你也未必能捉到我們。”
言少雨在里面不能動,但能說話,這時也大叫道:“爺爺,你送他們走吧。”
言震湘怒得一跺腳:“我們言家寨的面子,全給你這兩個不爭氣的畜生丟盡了!”他一揮手,“撤走!送他們出寨。”
甘鳳鳳說:“是嘛!丟面子總比丟掉腦袋的好!”
埋伏在四周的人,紛紛隱遲,只留下了言震湘、張總管和兩位跟隨。甘鳳鳳說:“言老頭子,叫人帶路呀!”
言震湘忍住怒火,朝張總管說:“你給他們帶路。”
“是!老太爺。”張總管朝小蛟兒和甘鳳鳳說,“請兩位跟老奴走。”
甘鳳鳳說:“張總管,你可小心了!你家寨主和神風(fēng)教副頭兒的生命,都在看你怎么帶路了。”
“老奴知道,帶錯了,你們會殺了他們。”
“張總管不愧是個好總管家,很聰明。”
甘鳳鳳和小蛟兒提著端木一尊和言寨主,跟隨張總管而去,甘鳳鳳在擦身而過言震湘身旁時說:“言老頭子,你快進(jìn)去先看看你的寶貝孫兒吧,別吹須瞪眼的,小心氣壞了。”
言震湘威震湘西幾十年,從來沒有這樣受人譏笑嘲諷過的,而嘲諷他的還是一個十多歲的黃毛丫頭,真是將他氣壞了!但自己的兒子和副教主都在他們手中,寶貝孫兒在里面也不知怎樣,只有忍住氣不出聲。
張總管一直帶他們走出寨門,說:“兩位可以放人了吧?”
甘鳳鳳說:“你急什么的?應(yīng)該送我們到沙灣鎮(zhèn)上才是呀!沙灣鎮(zhèn)離這里雖然只有半里地,但兩旁都是樹林,可不好走呵!要是有人在林子中放箭,我們怎么辦?”
原來在出寨門時,小蛟兒已聽出道路兩旁樹林中有人埋伏的氣息聲,輕輕吩咐鳳鳳注意,以防不測。所以甘鳳鳳才說出了這么的一段話。小蛟兒卻一時沒想到要將人押到沙灣鎮(zhèn)上。
張總管一聽,頓時目呆口啞,他何嘗不知林中埋下了弓箭手,準(zhǔn)備在他們放人走后,才放出發(fā)射訊號,看來這步棋又落空了。
甘鳳鳳盯著他問:“怎么!?你不愿意?你不愿送也行,我們只好帶著他們到鎮(zhèn)上了,萬一他們之中有什么三長兩短,就不關(guān)我們的事了。”
張總管一咬牙:“好,老奴送兩位到鎮(zhèn)子上,不過到了鎮(zhèn)子,兩位一定要放人。”
“你以為我們帶著他們很輕松嗎?走呀!”
張總管只好又帶著他們到沙灣鎮(zhèn)上,弄得在樹林中埋伏的人干瞪眼。到了沙灣鎮(zhèn)邊,甘鳳鳳一手將言三掌推給了張總管,小蛟兒卻對端木一尊說:“姓端木的,你聽清楚了,要是我母親有什么不測,我不但將你拍成肉醬,整個神風(fēng)教,我也要發(fā)誓將它蕩為平地。”說時,一掌拍在路邊一塊巖石上,頓時巖石變成無數(shù)的碎石,卻不四處橫飛,而是一塊成半個人高的幾百斤大石頭,慢慢散開成了一堆碎沙石。這種剛中有柔的掌力,真是武林中少見的剛?cè)嵴苿拧N淞种幸徽颇荛_碑裂石,只要有剛強(qiáng)深厚的內(nèi)力之人,都可以做到。但要做到擊碎而不飛濺,卻極少人能達(dá)到了,這近乎駭人的摧心掌。令端木一尊等人看得不禁心頭栗然。
小蛟兒為了母親的安危,第一次說出了這種帶威脅性的豪言壯語,亮出了這一手武功,與他平日為人的性格,判若兩人。
小蛟兒又朝端木一尊說:“現(xiàn)在我暫時放過你,你可以走了!至于你身上被封的穴位,一時半刻之后,自會解開。我不全像你這般厚顏無恥,說過的話不算數(shù)。”說完,他對甘鳳鳳說,“鳳鳳,我們走。”
小蛟兒拉著甘鳳鳳的手,暗傳真氣,舒展超絕的輕功,一閃而逝,直奔南方的崇山。
半晌,端木一尊長嘆一聲:“此兩人不除,將是我教的勁敵和心腹大害。”
言三掌默然無語。張總管卻說:“是呵!不論武功和機(jī)敏過人之智,他們都勝別人一籌。”
張總管這一句話,更似針一般的刺痛了端木一尊的心。在黃板小鎮(zhèn)上,端木一尊聽到了黃文瑞和四川總堂主司馬黑鷹敗退回來的報告后,既驚又喜,急問:“你看到小蛟兒!?真的沒有看錯?”
黃文瑞說:“屬下絕沒看錯,是他。幾年不見,他不但長得一表人材,更加英俊,武功也比過去俊多了!”
這一下,又燃起了端木一尊要活捉小蛟兒,謀奪梵凈山莊的武功絕學(xué)的邪火。小蛟兒在梵凈山莊時,他曾幾次計算失敗,損兵折將,已經(jīng)灰心了。現(xiàn)在他下山了,這個心慈得近乎愚蠢的傻小子,只要自己略一施計,還不是手到擒來?他一面飛鴿傳書到言家寨,要他們注意小蛟兒和那紅衣女子在湘西的出現(xiàn),一面親自帶人朝深谷撲來。在深谷,他撲了空,小蛟兒和甘鳳鳳早已離開了。而第二天一早,他卻接到了小蛟兒和甘鳳風(fēng)出現(xiàn)的好消息(原來小蛟兒和甘鳳鳳在山下村邊上所碰上的那兩個獵人,正是神風(fēng)教的精明耳目,他們沒認(rèn)出小蛟兒,卻認(rèn)出了甘鳳鳳是女扮男裝,便用飛鴿傳書報告給端木一尊)。端木一尊立刻用飛鴿傳書給言家寨,令他們用計將小蛟兒和甘鳳風(fēng)留下來,自己也帶著人趕到言家寨……
當(dāng)他所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一步步收攏,小蛟兒已落在自己的手掌中,心里大喜,不料給小蛟兒一腳踹破了他精心策劃的天羅地網(wǎng),自己反而成了小蛟兒的階下囚……
端木一尊自行走江湖以來,雖然經(jīng)過不少的失敗,但這一次,卻是破天荒的栽了這么個大筋斗,而且還是栽在他以為是傻小子的手中,將他像捉雞似的提來提去,不但在言家寨丟盡了面子,也在自己屬下的面前出盡了丑,要是他手中沒有一張王牌,恐怕連性命也丟掉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最新全本:、、、、、、、、、、
(https://www.dzxsw.cc/book/20893/125161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