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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風(fēng)雨歸途


  正文

  上回說到小怪物埋怨婉兒哪壺不開提哪壺,西門小三聽了,簡直如丈二金鋼,摸不到頭腦,愕然地望著他們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婉兒說:“他呀!壞了杜鵑除掉藍(lán)魔星君的大事。wWW.Qb⑤。cOm杜鵑沒有將他扔到長江里或丟棄在荒山野林中已算好的了,只是將他放在神臺下,丟在一戶農(nóng)家的柴房里,令他無法再妨礙自己的大事。這算是跟他過不去嗎?”

  西小三聽了更是驚訝:“杜鵑真的捉到小兄弟?那杜鵑一定出手快得不可思議了。”

  小怪物不服氣地說:“什么快得不可思議,他是趁我一時麻痹大意而已。”

  “你怎么不怪自己人頭豬腦的,讓人家一下點中了你的穴位,任由人家擺布?”

  當(dāng)西門小三問清楚怎么回事后,笑著說:“這個杜鵑,看來也挺有情趣,我也想見見他了。”

  小怪物說:“三哥!你也想見他?你不是說他跟我們沒有區(qū)別,還不是一個腦袋兩只手,見不見都一樣。”

  “小兄弟,這不同,我不主張老是這樣去追蹤他,要是有機(jī)會,我還是想見見他,跟他交個朋友,也是人生一件幸事。”

  小神女說:“好了!杜鵑的事我們別去說他。三哥,你在長沙跟墨二公子分手后,他真的是回新寧了?”

  “這是他親口說的,難道還有假嗎?我親眼見他主仆兩人,雇了一只船往湘潭而去,說是取道去寶雞府,再南下新寧。現(xiàn)在他們主仆兩人,大概還在路途上。三妹,你擔(dān)心他不回去?”

  “不是!我只是擔(dān)心他在路途上,又會碰上什么事。”

  “不會吧?墨二公子為人謙虛有禮,膽小怕事,什么事都忍讓,棋兒也不會多事,怎會有事發(fā)生?就算是路上碰到一些強(qiáng)徒,棋兒也可以打發(fā)。”

  “可是他怎么會給人拍了一掌而中毒?”

  “這事我也問過了,他也感到莫名其妙,說不出是誰拍了他一掌。三妹,你是不是擔(dān)心他在江湖上得罪了什么人?”

  “我是有這種擔(dān)心。”

  “那他會招惹什么黑道上的人物?”

  小怪物說:“他呀!招惹的不是黑道上的人物,而是東廠。”

  西門小三一怔:“怎會這樣的?”

  “因為他生壞了一張嘴,胡亂說話呀!”

  婉兒又忍不住了:“你才生壞了一張嘴,胡亂說話哩。他是看不慣東廠橫行霸道,殘害百姓,才有感而發(fā)。這是胡亂說話嗎?這是仗義執(zhí)言。”

  小怪物忙說:“好好,我說錯了。他是仗義執(zhí)言,可是招來了天大的橫禍。”

  西門小三問:“怎么回事?”

  小神女不想西門小三為書呆子擔(dān)心,更不想西門小三卷入這一場是非之中,便說:“這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許我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了。我想他會沒事的。”

  隨后,他們又傾談了一些別的事,便分手了。由于去龍門石窟和在琵琶峰上與西門小三見面,耽擱了不少時間,是夜,小神女他們便在伊川的一間客棧住下。

  剛剛住下,婉兒便問:“三姐姐,這個書呆子不會在路上出事吧?”

  “四妹,你怎么也有這種擔(dān)心?”

  “我聽了三哥的話,這個書呆子怎會無端端的中了掌毒呢?不會是東廠的人盯上他吧?”

  “不會吧?”

  “三姐姐,這就難說,要不,他怎會中毒了?”

  小神女想了一下說:“東廠的人不可能盯上他。”

  “為什么?”

  “四妹,你想想,要是東廠的人真的盯上他了,完全可以將他們主仆兩人抓起來,何必用掌傷他?還這么麻煩跟蹤他們?”

  “說不定東廠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哩。看看這個書呆子同什么人來往,家住何處,然后才一網(wǎng)打盡。”

  “四妹,要是這樣,東廠的人就不會用掌傷了他,這樣做是打草驚蛇。”

  “那他中掌毒又是怎么回事?”

  “極有可能是這個書呆子或者棋兒,得罪了湘西言家的人,被人暗中給了輕輕一掌。言家的僵尸掌,在江湖上有名,掌中帶毒,重則立刻取人性命,輕則會令人中毒,而且慢慢毒發(fā)身亡。”

  “言家怎可以這般的歹毒和濫傷無辜?”

  “湘西言家,并不是什么名門正派,也不是俠義道上的人物,而是江湖上亦正亦邪的一個門派,誰得罪了他們,不分輕重黑白,必當(dāng)報復(fù)。濫傷無辜,對他們來說是常事,所以最好不要去招惹他們。不過,它對我們慕容一家,是非常敬重,主要是我們的莫奶奶,對湘西言家有過救命的大恩,幫他們重建了言家(詳情請看拙作《黑鷹傳奇》一書),不致為西域碧眼老魔撲滅。”

  婉兒說:“這個書呆子,怎會去得罪言家的人了。”

  “這就要我們見到書呆子后,才能將這事弄清楚。”

  “三姐姐,言家的人,不會再去盯上了他吧?”

  “不會,看來書呆子和棋兒只是與言家發(fā)生了頂撞,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言家絕不會再派人去跟蹤他們,何況那個給書呆子輕輕一掌的人,以為他今后必死,何必再去盯上他們?”

  “三姐姐,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

  小神女一笑:“看來這個書呆子,也是福大命大,中了毒,又偏偏碰上了我們的三哥,為他化解了體內(nèi)的余毒。”

  “三姐姐,這次我們回去,要不要去看看這個書呆子?”

  “反正我們沒事,去看看他也好。”

  小神女在回答婉兒時,她心中還有一個疑團(tuán),只是沒有對婉兒說出來。她擔(dān)心婉兒心直口快,頭腦簡單,不知不覺會對小怪物說出來,一旦讓小怪物知道了,他不鬧翻了天才怪。

  小神女心中的疑團(tuán),也是書呆子中毒的事。她聽了西門小三所說,當(dāng)時心頭一怔,疑團(tuán)立刻涌現(xiàn),一下聯(lián)想到神秘的杜鵑,在酆都鬼城殺掉了藍(lán)魔星君時,也是受了隱藏在暗處的東廠一名高手的一掌,幸得一陣風(fēng)相救。顯然這名東廠高手掌中帶毒,不然,杜鵑不會傷得那么重。要是書呆子就是杜鵑,那他中的掌毒就好解釋了。一陣風(fēng)以深厚的內(nèi)力,不但護(hù)了杜鵑的心脈,也為他排解了大部分的毒,保住了性命。但余毒仍存在體內(nèi),杜鵑悄悄離開了一陣風(fēng),到了岳州后,余毒又發(fā)作了,全靠自己一身的內(nèi)力抵抗,后來去了長沙,幸遇西門小三,才將體內(nèi)所有的余毒完全化解掉。

  可是,神秘的杜鵑,是不是真的是書呆子,小神女不敢肯定,如果杜鵑就是書呆子,那書呆子在四川的種種行為,都好解釋,小怪物也沒有追錯人。要是書呆子真的是杜鵑了,那小神女對他真是又恨又怨又欽佩。這個書呆子,可以說是當(dāng)今武林第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了。扮豬吃老虎扮得那么高明,不但騙過了像山鳳等這么多精明老練的一流高手,也騙過了自己和一陣風(fēng)。他這一套掩飾和偽裝的種種手法,神秘莫測的行蹤,竟能在自己懷疑和監(jiān)視下,干出一樁又一樁震驚江湖的事件來,令自己在事前沒半點察覺,事后察覺了又抓不到任何證據(jù),一次又一次地給他騙過了,同時還在自己面前裝得傻乎乎的,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可以說,這書呆子從長沙的初次見面,一直是在裝傻扮懵欺騙自己。當(dāng)然,他的欺騙對自己是絲毫不帶惡意及任何不良的居心的,只是不想我知道他的真面目而已。

  這個書呆子干嗎要騙自己?不相信自己?不放心自己?還是擔(dān)心自己卷入了他的是非漩渦中而受到拖累,從而害了慕容一家?要是這樣,這個書呆子太不了解自己了。這是小神女對書呆子既怨又愛的復(fù)雜情感。

  但小神女考慮到,萬一書呆子不是杜鵑,那自己的種種推斷不完全錯了?一旦懷疑錯了,杜鵑是另有其人,那會對書呆子和墨家?guī)硖齑蟮臋M禍。因為這事不小心傳到江湖上去,書呆子就是杜鵑,俠義道上的人還好說話,黑道上、官府和東廠的人就會不擇手段來對付書呆子了。這也是小神女不敢肯定的原因。

  現(xiàn)在,小神女的事情已了,的確要徹底弄清楚書呆子是什么人了。所以對婉兒說:“我們順便去看看他也好。”

  第二天一早,小神女他們便取道臨汝,下魯山,而去南陽,再由南陽下襄陽,過荊州,到達(dá)岳州府巴陵。小怪物見來到了巴陵,有些茫然,問婉兒:“我們來巴陵干嗎?不是去君山拜訪丐幫的掌門人吧?”

  婉兒說:“平白無事的拜訪人家干嗎?”

  “那我們怎么不走施州,過貴陽而回去?卻兜這么一個大彎?”

  “因為三姐姐想去看看書呆子呀。”

  “啊!?看這個書呆子?這個書呆子有什么好看的?不會是三姐喜歡上這個書呆子吧?”

  “哎!你找死呀?去看看就是喜歡了嗎?那我們千里迢迢跑去看不知老人,是不是也喜歡不知老人了?”

  “這可不同!”

  “有什么不同了!你要是讓三姐姐聽到了,小心她割了你這爛舌頭。”

  “不會這么嚴(yán)重吧?”

  “那也會再次將你變成啞巴。”

  “好好!我今后不亂說了。”

  小怪物這個人,可以說是天不怕地不怕,卻只怕小神女。盡管自己精靈古怪,卻斗不過小神女,小神女好像看穿了他的腸腸肚肚似的,只要他有什么舉動,小神女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當(dāng)然,他在內(nèi)心深處也有點害怕婉兒,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到了巴陵,小神女他們?nèi)匀灰∵M(jìn)陸小郎的家,陸小郎夫婦一見到小神女他們,自然驚喜異常,熱情招待。他們夫婦兩人,不但從來往的商人中,知道了四川的情況,更從幽谷大院一些飛虎隊員的口中,了解到小神女等三人的一切行蹤,尤其是在劍閣山莊一戰(zhàn),幫了山鳳姐姐的大忙,剿滅了劍州虎。

  住下后,小神女對婉兒和小怪物說:“幾日來的路途奔波,也夠你們辛苦的了!你們好好的在這里休息一天。”

  婉兒問:“三姐姐,你不好好地休息一下嗎?”

  “我想去拜訪一下丐幫的金幫主。”

  小怪物得意地看了一下婉兒,說:“我說嘛!三姐跑來巴陵,一定是有事去拜訪丐幫的掌門人,你還說不是,說是去看書呆子。我現(xiàn)在沒說錯吧?”

  婉兒瞪了他一眼:“好啦!就你聰明。”

  小神女笑道:“四妹也沒有說錯,我這次來巴陵,不走貴州回去,主要的是去看看書呆子。去拜訪丐幫,只是順路而已。”

  小怪物愕然:“三姐,你是說真的?”

  婉兒有反駁的機(jī)會了:“三姐姐不說真的,難道是說假的了?自作聰明。”

  小怪物嘟噥著說:“三姐,這個書呆子有什么好看的,不知為什么,我一見了他,總有點不順眼。”

  婉兒說:“書呆子又沒有得罪你,你哪里覺得不順眼?”

  “他盡是給我們添麻煩。”

  “他怎樣給我們添麻煩了?”

  “還說沒有添麻煩?要不是他在四川到處亂闖,我早已追蹤到杜鵑了,可是現(xiàn)在,我什么也沒有追蹤到,讓杜鵑有時間跑掉了。”

  “你別說追蹤杜鵑的事了。兩次追到,兩次丟人獻(xiàn)丑,這又關(guān)書呆子什么事了?”

  “你——!”

  “我怎么樣了?說錯了嗎?”

  小神女笑道:“四妹,你少說兩句吧。小兄弟的兩次失手,都是事出有因。”

  小怪物說:“是嘛!我以為杜鵑好說話,將他當(dāng)朋友,想與他交談,誰知道他奸詐心黑,突然出手,不然,我會那么窩囊給他封了穴位嗎?”

  “不錯!要是杜鵑是我們追拿的一個惡魔,我們的小兄弟會比他出手更早更快。點了穴位的不是我們的小兄弟,而是杜鵑了。”

  “可不是,就算我不出手,也有防備,我能那么輕易讓他點了穴位嗎?一陣風(fēng)叔叔出手夠快的了,他為什么不能點了我的穴位?”

  婉兒一想也是,小怪物會移經(jīng)轉(zhuǎn)穴之功,他要是有防備,任何高手也不能封了他的穴道。說:“好啦!算我說錯了,好不好?”

  “嗯!這還差不多。可是以后,你不能老是在別人面前提起我這件不光彩的事來。”

  小神女見他們兩人不再抬扛,笑著說:“你們兩人好好地在這里休息,我去君山走走。”

  婉兒一怔:“三姐姐,你一個人去,不帶我們?nèi)ィ俊?br />
  小怪物也說:“三姐,我也想看看丐幫的叫化窩是什么樣的,你怎能丟下我們獨自去。”

  小神女說:“這幾天你們從洛陽來到這里,難道不辛苦?再說,我去丐幫,不是與人交鋒,是想了解一下千手俠丐的為人怎樣,你們又何必跟去?”

  小怪物說:“三姐,這樣,你更應(yīng)該帶我們?nèi)ゲ攀牵f不定我可以打聽到千手俠丐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是不是像不知老人所說的東廠派來的臥底人物。”

  “小兄弟,我所以不帶你們?nèi)ィ褪菗?dān)心你們無意之中說出這件事來,在我們沒有真憑實據(jù)之前,就會引起丐幫中人的不滿,認(rèn)為我們?yōu)槎霹N開脫,給死者抹黑。”

  小怪物怔了一下說:“那我和四妹什么也不說,裝啞巴好不好?”

  婉兒又叫起來:“要裝你裝去,我才不像你這般下巴輕輕亂說話。”

  “那我們不隨三姐去了?”

  “你不隨我隨。”

  “將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那不好嗎?你一個人在這里盡可以蒙頭睡大覺呀!”

  “我睡得著嗎?”

  “睡不睡得著,那是你的事。睡不著,你可以在岳州城四處走走逛逛呀,但不能給陸家招惹是非。”

  小怪物眨眨眼說:“這個我可不敢保證。”

  “你不會用這個辦法要挾我和三姐姐吧?”

  小神女一笑說:“好了!都隨我去,我們先休息一會。”小神女真不放心將小怪物一個人留在這里,會弄出什么事來。要是叫婉兒也留下,那婉兒一定不愿意,更會跟小怪物沒完沒了吵起來,不如帶他們一起去好。

  小怪物高興得跳起來:“這才是嘛!好!我現(xiàn)在去休息一會。”

  從某方面來說,小怪物和婉兒,的確是小神女跟前的一對金童玉女;在對敵斗爭時,他們是心有默契,共同對敵;在平時就會互相磨擦,產(chǎn)生矛盾,口角不停。

  君山,這個丐幫的總堂也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就是他們揪出了兩個叛徒,正是東廠派來的兩個臥底人物。丐幫的正副幫主,金子玉幫主和獅子俠丐副幫主及幾位長老,正在審問他們,所以君山一時間比平日戒備森嚴(yán)得多,杜絕一切來訪者,就是本幫的人,在這幾日間,也不準(zhǔn)外出,嚴(yán)防有人通風(fēng)報信。

  偏偏這時,小神女帶著婉兒和小怪物,前來君山拜訪了。他們雇了一條小船前來,在洞庭湖面上,便遭到了丐幫一艘巡邏船的攔截,揮手請他們遠(yuǎn)離君山,不準(zhǔn)他們靠岸停泊。

  小怪物愕然:“不會這樣倒霉吧?我們一向不大去拜訪別人,一拜訪便遭到了這樣的拒絕,丐幫的人怎會這樣?”

  小神女說:“看來丐幫一定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才如此的戒備森嚴(yán)。”

  婉兒說:“丐幫發(fā)生什么大事了?不會有勁敵來犯吧?”

  小怪物問:“那我們還去不去拜訪?”

  婉兒說:“你不會這樣窩囊吧?人家有事,你不但不去相助,反而避開,像話嗎?”

  “可是人家揮手叫我們走呀!”

  說著,丐幫的巡邏船駛過來了,一位五袋叫化一躍過船,朝船艙里問:“你們是什么人?干嗎不聽我們的話。”

  小怪物問:“君山今天不準(zhǔn)人上去玩嗎?”

  “對不起,我們丐幫有事,你們過五天再來玩吧!現(xiàn)在恕不接待。”

  “你們丐幫有什么事了?”

  “這不是你們該問的,請馬上離開!不然,恕我們無禮了!”

  “你們丐幫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婉兒急說:“你少逗人了。”接著走出船艙,向五袋叫化一揖說:“大叔!我們是前來拜訪金幫主。請大叔通報一下。”

  “什么?你們是前來拜訪我們金幫主?”看來這位五袋叫化不認(rèn)識婉兒,見眼前這么一個小姑娘,要拜訪金幫主,十分的訝然,上下打量著婉兒:“你們是什么人?”

  “這怎么說好呢?我三姐姐是侯三小姐,你報告金幫主,便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了。”

  “侯三小姐?莫不是神女俠?”

  小怪物也從艙里跑了出來說:“不錯!不錯!正是江湖上人稱的神女俠。”

  “你們真的是神女俠的人?”

  “我想,當(dāng)今武林,沒人敢斗膽冒充神女俠吧?”

  這個五袋叫化大概連小怪物也不認(rèn)識,但神女俠和慕容家的人,可對丐幫有過大恩,并且還是世代相交,他半信半疑地說:“好!請你們靠岸等等,在下馬上派人向幫主稟報。”他立刻打發(fā)一個手下奔上山報告去了。

  不久,丐幫一位長老飛奔而來,這人正是丐幫的千里追音俠丐司徒長老,一見婉兒和小怪物,驚喜異常:“咦?是你們!”

  小怪物說:“司徒長老,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我叫化真是沒想到,是什么風(fēng)將你們吹來了?”

  “是東南西北中五路大風(fēng),將我們吹來了呀!”

  “少掌門真會說笑,世上有這樣的風(fēng)嗎?”

  五袋叫化在旁愕然地問:“長老,他們是什么人?”

  “怎么?你連他們也不認(rèn)識?”

  “屬下與他們從未謀面。”

  “那怪不得你了。這位是點蒼派的少掌門萬里飄少俠!”

  五袋叫化一怔:“萬里飄少俠,江湖上人稱的小怪物?”

  “你怎能對少掌門這般的無禮?”

  小怪物說:“司徒長老,我的確是小怪物嘛,這位大哥沒有什么無禮。”

  五袋叫化慌忙一揖說:“少掌門,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剛才無禮,請少掌門見諒,別與我一般見識。”

  司徒長老指著婉兒說:“這位,來頭就更響亮了。她是慕容家的四小姐,慕容婉兒女少俠。”

  五袋叫化一聽,心頭大震:“是江湖上傳說的現(xiàn)代小魔女慕容四小姐?”

  “不是她又是誰了?”

  這個五袋叫化睜大了眼,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么一個小姑娘,竟然是近來震驚武林的小魔女。在重慶擊敗了四川一劍上元道長和劍癡,最近,又在湖廣、河南邊界上,擊敗武當(dāng)派七劍之首的玉道長,大名如雷貫耳。他驚愕地望著婉兒,一拜說:“在下真是有眼無珠,不識女少俠真面目,剛才多有得罪,請女少俠莫怪。”

  婉兒回禮說:“大叔,你守衛(wèi)湖面,盤問來人,這是本分,沒有什么得罪我呀!就是換了我也是一樣。”

  司徒長老問婉兒:“神女俠她……”

  婉兒說:“我三姐在艙里呀。”

  本來司徒長老是問小神女現(xiàn)在哪里,以為只有婉兒和小怪物前來,現(xiàn)在一聽,更是驚喜不已,小神女竟親自前來君山拜訪了。便急對那位五袋叫化說:“我們快進(jìn)去拜見神女俠,她可是敝幫的大恩人。”

  他們一齊進(jìn)艙拜見小神女,小神女起身相迎,說:“司徒長老,你這樣太過見外了,本來我想悄悄而來,不愿驚師動眾,為江湖人知道,看來我還是驚師動眾了。”

  “神女俠,你的前來,我們應(yīng)該遠(yuǎn)迎才對。”司徒長老一邊打發(fā)人先向正副幫主報告,一邊親自請小神女三人離船上岸。到了君山寨門,金子玉和獅子俠丐老前輩,早已率了丐幫眾弟子,列隊迎候了!恭請小神女他們進(jìn)入丐幫總堂的聚義廳。丐幫這樣恭迎一位到訪者,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過,就是少林寺的方丈和武當(dāng)派的掌門人到來,也沒有如此隆重。

  小神女之所以不想去拜訪各派掌門,主要是不想受到如此隆重的接待,弄得自己渾身不自在,她寧愿悄悄而來,悄悄而去,不驚師動眾,鬧得江湖上人人皆知。

  丐幫極少用茶來招待客人,所有丐幫中人不喝茶,不喝冷水。要不,就是用大碗酒來接待客人,這次破天荒用香茶和水果來接待小神女他們。副幫主獅子俠丐再次感謝小神女他們在峨嵋山上那夜相救之恩,要不是婉兒和小怪物的及時出現(xiàn),自己早已為百變星君所害。

  小神女說:“前輩,這樁事你還提它干嗎?你不是想早點趕我們走吧?”

  獅子俠丐大笑:“神女俠,你怎么這般說的?好!我老叫化不再提它,但這件事,我老叫化是終生也忘不了。”

  金子玉幫主說:“我們接到洛陽方面的飛鴿傳書,三位俠士在洛陽出現(xiàn),怎么一下來到這里了?”

  小神女說:“看來我們的行蹤,怎么也瞞不過貴幫的各處耳目。”

  “女俠放心,你們的俠蹤,除了我和副幫主知道外,從不向外張揚(yáng),就是你們這次的到來,我們也不知道。女俠,你們的到來,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們沒別的事,只是順道前來拜訪而已。不過,我卻感到,貴幫戒備這么森嚴(yán),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女俠沒看錯,我們是發(fā)生了一件不光彩的事,對我們來說,是全幫上下的一件大事。”

  “哦!?什么大事了?”

  “我?guī)统霈F(xiàn)了兩個叛徒。”

  “兩個叛徒?”

  獅子俠丐更是須發(fā)皆張:“正因為出現(xiàn)了這兩個叛徒,我們在四川成都堂內(nèi),才丟掉了副堂主和六位弟兄的性命,就是我老叫化的一條命,也幾乎喪在他們手中,差點還帶上峨嵋派掌門松陽道長和昆侖李大俠的兩條性命。”

  小怪物訝然:“老前輩是說成都血案和那夜峨嵋山中的事?”

  “不錯!就是這兩件事。正因為這兩個叛徒,不但暗中向東廠的人通風(fēng)報信。還在酒中下了一種一時令人喪失功力之毒。”

  婉兒也愕然了:“他們還下了毒?”

  “要不下毒,成都堂副堂主和堂內(nèi)的六位弟兄,能讓百變星君那么輕易得手,瞬間就去掉了性命?就算這女妖劍法再好,恐怕也有一番激烈交鋒,還會驚動了全堂的弟兄。”

  婉兒說:“我想起來了,那夜在峨嵋山中,老前輩等三人也同樣中了毒。”

  “不是這樣,百變這魔頭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不敢向我老叫化下手。在這里,我再次多謝女少俠和萬里少俠及時趕來相救之恩。”

  “老前輩千萬別這樣說呀!我也是為追蹤這魔頭的行蹤才趕去。初時,我以為她們真的是什么杜鵑哩!在交鋒過程中,才發(fā)覺他們根本不是什么杜鵑,而是東廠的百變星君。”

  小神女問:“老前輩,我還有件事不明白。”

  “哦!?神女俠有什么不明白的事?”

  “既然這兩個叛徒能暗中下毒,為什么不下致命之毒?還要百變這魔頭親自來動手,那不多此一舉?”

  “神女俠,這事我老叫化也審問過這兩個叛徒了。他們的目的是想嫁禍給杜鵑,要是我等不是死于劍下,而是中毒而死,那就說明不是杜鵑干的,同時,下毒之人也暴露了,易為人追蹤下去。要是我們死于劍下,又留下一束杜鵑花,人們就會將注意力和仇恨放在杜鵑身上,下毒之人就不會有人去注意了。可見東廠的手段,是十分的陰險和歹毒,一箭雙雕,既殺了我們,又嫁禍給杜鵑,從而引起武林中的一陣血腥廝殺,自己又不會為人發(fā)覺,還可以從中煽風(fēng)點火,掀起仇恨。”

  婉兒說:“原來東廠的人,用心是這般的險惡,手段是這樣的歹毒。真是防不勝防。”

  獅子俠丐說:“女少俠,我們這次能查出這兩個叛徒,也是多得你和萬里少俠。”

  “老前輩,這又關(guān)我們什么事了?”

  “要不是經(jīng)過那一次,我老叫化也不會將注意力放在下毒人的身上。”

  “所以你們就查出了這兩個叛徒?”

  “女少俠,事情沒有那么的容易。首先是峨嵋派查出了那一夜下毒的人。”

  “那是誰?”

  “是那夜伺候我們飲酒的童子,松陽道長跟前一個弟子,他不但是叛徒,還是東廠派到峨嵋派中作臥底的。”

  “這真是太可怕了!老前輩,你們從他口中得知你們幫中的這兩個叛徒?”

  “不!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聯(lián)系,并且也不認(rèn)識,誰也不知誰的真正面目。”

  “那老前輩又怎樣查到這兩個叛徒的呢?”

  “自峨嵋派的事件出現(xiàn)后,我老叫化對成都的血案產(chǎn)生了懷疑,便和司徒長老商量,不動聲色,明查暗訪,終于查出了這兩個叛徒,他們也同樣早已是東廠的手下,派來我?guī)妥髋P底的,說起他們來,女少俠和萬里少俠也見過。”

  “哦!?我們見過?他們是誰?”

  千里追音俠丐司徒長老說:“一個是江湖上人稱的鐵拳丐;一個就是曾經(jīng)刁難過兩位的洪不四二袋叫化。”

  “是他們兩個?”

  婉兒和小怪物一時間都感到意外了!事件發(fā)生后,他們兩個不是悲憤異常,發(fā)誓為副堂主和死去的弟兄報仇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怪物問:“現(xiàn)在他們兩個在哪里?”

  千里追音俠丐說:“我們已廢了他們的武功,押解到君山審問。”

  小神女問:“千手俠丐之死,不會同他們有關(guān)系吧?”

  小神女言之意外,是想知道丐幫的人對千手俠丐這人是怎樣的看法,會不會疑心千手俠丐跟這兩個叛徒是一路的人。

  誰知在座的人相視愕然。難道這事是這兩個叛徒所干,不是死于杜鵑的劍下?獅子俠丐說:“神女俠,這事我老叫化也問過他們了,這不大可能,當(dāng)時他們都在成都,從來也沒來過這里,千手俠丐之死,與他們無關(guān)。神女俠,你認(rèn)為千手俠丐之死,不是杜鵑所為?殺人兇手另有他人?”

  小神女一聽,感到丐幫中沒一個人對千手俠丐有懷疑,連富有江湖經(jīng)驗、目光敏銳的獅子俠丐也不生疑,其他人更不用說了,但她更不能將不知老人的話說出來,萬一不知老人說錯了,不但對不起死者,更會引起丐幫的大亂。小神女說:“老前輩,我沒有這樣認(rèn)為,千手俠丐之死,的確是杜鵑所為。不過,我總感到千手俠丐之死,是一個謎。”

  眾人又相視愕然:“一個謎?”

  “是一個謎。什么謎,我也說不清楚,這只有找到了杜鵑之后才能解開。”

  獅子俠丐點點頭說:“不錯,我老叫化也感到,這的確是一個謎。從杜鵑在四川所作所為,他是一個疾惡如仇的俠義人物,在四川所殺的人,都是一些該死的人,而且專與東廠為敵,絕不會濫殺無辜。所謂一些人為杜鵑所殺,事后一查,全都是假冒杜鵑之名行事,目的是嫁禍杜鵑,引起江湖混亂。我老叫化想不出任何一個理由來:杜鵑為什么要殺害千手俠丐。”

  千里追音俠丐說:“不會這也是東廠人的陰謀,是百變星君殺害了千手俠丐,而嫁禍給杜鵑?”

  金幫主和在座的長老們一聽,不禁相視愕然,神色凝重。這件事要是真的,又有一個可怕的事出現(xiàn),那就是在君山的總堂之內(nèi),也有東廠的臥底,不然,沒人能這么輕易殺害千手俠丐,況且還是在君山腳下,洞庭湖畔,事件過程中沒人發(fā)覺。

  獅子俠丐說:“有這個可能,那說明我們的總堂,也有東廠的人混進(jìn)來了!千手俠丐也一定事先中了毒,從而遭人殺害。”

  在座的人一時間沒有說出來的話,由獅子俠丐說出來了。金幫主點點頭說:“副幫主說得沒錯,我們要將這個可惡可恨的叛徒找出來,為千手俠丐伸冤報仇。”

  小神女說:“金幫主、各位前輩,本來這是貴派的事,我不便多開口,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話。”

  金幫主說:“神女俠請說,用不著對我們客氣。”

  “我想千手俠丐之死,是杜鵑所為,還是東廠的人嫁禍,或是東廠的人混了進(jìn)來,我們都沒有真憑實據(jù),只是推測,沒有任何根據(jù),所以我勸在座各位,最好不要將這事張揚(yáng)出去,以免為奸人所乘。要查,只能不動聲色地暗中觀察,千萬別弄得丐幫上下人人自危,個個生疑而產(chǎn)生互不信任,這樣就壞了丐幫的團(tuán)結(jié),尤其在暗查中要重證據(jù),沒有證據(jù),千萬不要亂懷疑和亂說。說不定千手俠丐之死,真的是杜鵑所為,而不是東廠人所干。我這話說得對不對,還望大家指點一二。”

  在座的叫化一聽,更是從心里折服,小神女的這一段話,完全說到在座人的心中去了!的確,一旦說總堂之內(nèi)有了叛徒,那絕對弄得總堂上下,人人自危,個個疑心。要是沒有真憑實據(jù)的胡亂懷疑,首先遭到懷疑的是那些平日接近或?qū)η謧b丐不滿的人,甚至?xí)腥艘蚱饺盏牟缓投e恨,便會借此事公報私仇,那豈不引起內(nèi)亂了,令無辜的遭殃受罪?所以千萬不能宣揚(yáng)出去,要像平時一樣,不動聲色,暗中查訪,要是真的有東廠的人混進(jìn)來,也不會打草驚蛇,還是像小神女說的辦法好。

  金幫主說:“神女俠太客氣了!也說得太好了!事情也應(yīng)該這樣處理才是。這樣吧!有沒有人混入了我們總堂來,我們首先不去懷疑,當(dāng)它沒有,像平日一樣,在座的人更不可向外說出去,大家只在暗中注意和觀察好了。明查暗訪之事,交給副幫主和司徒長老去辦,首先調(diào)查千手俠丐之死的真相。總之,我們千萬不要沒任何根據(jù)去胡亂懷疑別人,不去相信我的弟兄。各位長老,這樣辦怎樣?”

  在座的人都一齊叫好。隨后小神女又和他們談?wù)摿艘恍┙系娜撕褪拢嬃T酒,用過飯后,便告辭而去,悄然回到了陸府,同時也向陸小郎夫婦告辭,連夜離開了巴陵。

  小神女感到丐幫這么興師動眾,隆重接待自己,很快就會為巴陵一帶的武林人士知道,所以還是連夜離開巴陵為好。小神女對這樣與武林人士和當(dāng)?shù)睾澜軕?yīng)酬實在不勝其煩,她更不想人們將自己當(dāng)成神仙。婉兒和小怪物也有這樣的感受,巴不得早點離開君山,離開巴陵。

  在路上,婉兒說:“三姐姐,看來丐幫中人,沒一個疑心千手俠丐是東廠的人。”

  小神女說:“就是我,也對這事也半信半疑,不知老人的話,不可全信。”

  “可是,杜鵑干嗎要干掉千手俠丐的?”

  小怪物說:“要不,就不是杜鵑所為,而是那不男不女不妖的百變星君所干,手法與成都丐幫堂口的血案一樣。君山之中,有東廠的臥底。”

  “小兄弟,千手俠丐的確是杜鵑所干,我不但觀察過現(xiàn)場,也看了死者身上的劍傷,那的確是千幻劍法,非他人所為。”

  “要是千手俠丐不是東廠的臥底,他的死,的確是一個謎了。”

  “這就是我們?yōu)槭裁床晦o辛苦,千里迢迢追蹤杜鵑的原因。”

  小怪物說:“可惜我當(dāng)時不在場,要不,我就敢肯定殺人者是不是杜鵑。”

  婉兒問:“那我三姐姐的話,你也不相信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我這個鼻子,比三姐的觀察來得更加準(zhǔn)確。”

  “哎!你別說你的鼻子了。還不是一樣弄錯。”

  “我?guī)讜r弄錯了?”

  “你將書呆子當(dāng)成了杜鵑,那不是弄錯了嗎?”

  “哎!你別說這個書呆子!說起來我就惱火!”

  小神女他們經(jīng)過長沙來到了湘潭,小怪物一下嗅出了不知是杜鵑還是書呆子的氣味。婉兒看見他進(jìn)城不久,就東聞聞西嗅嗅的,問:“你嗅到什么了?”

  “杜鵑!”

  婉兒一怔:“杜鵑?不會是書呆子吧?”

  “不知道。”

  “你怎會不知道?”

  “誰叫他們的氣味相同。”

  小神女問:“你有沒有嗅到棋兒的氣味了?”

  “我再嗅一下。”

  小怪物嗅了一陣后說:“有!”

  小神女說:“那說明是書呆子,而不是杜鵑。”

  婉兒說:“是嘛。有棋兒,就不是杜鵑,這不是很容易分清楚嗎?你怎會不知道的。”

  小神女問:“你再嗅一下,他還在不在城里?”

  小怪物循著氣味追蹤,一查出了西城門,小怪物說:“他只路過這里,往西面去了。”

  “好!那我們追蹤下去。”

  小神女他們從湘潭追到湘鄉(xiāng),又從湘鄉(xiāng)追蹤到一處小鎮(zhèn)永豐。永豐雖然是一個小鎮(zhèn),卻是巡檢司的所在地,同時它也是衡山七十二峰中的一峰北麓之下,更是寶雞府和長沙府來往的一條交通要道,鎮(zhèn)上有一隊官兵駐守。

  小怪物一出了小鎮(zhèn)后不久,便聞不到書呆子身上留下來的氣味了,不由停下腳步,四周嗅嗅,婉兒困惑地問:“你怎樣了?不會又將他聞丟了吧?”

  “奇怪!怎么這里沒有他的氣味了?”

  “不會吧?三姐姐說,這這條道路可是去他家鄉(xiāng)的一條必經(jīng)之路。只要他是回家,絕不會走別的道路。”

  “說不定這個書呆子到了這里,一下又發(fā)起神經(jīng)來,跑去衡山游山玩水了。”

  “那你快嗅呀,看他是不是朝衡山方向去了。”

  “那我轉(zhuǎn)回小鎮(zhèn)上嗅嗅看。”

  小怪物返回永豐小鎮(zhèn),又嗅出了書呆子的氣味,他細(xì)心地沿著這一股氣味嗅下去,嗅來嗅去,竟然嗅到巡檢司的衙門前,小怪物一時忘情,幾乎要走進(jìn)衙門,給四個守門的兵丁攔住了,喝問:“小子,你想干什么?官府衙門重地,你也敢闖,不要命了?”

  小怪物抬頭一看,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衙門前,連忙賠笑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因為自己不小心,丟失了一件東西,昏頭昏腦的四處尋找,自己也不知道跑到這里來了。”

  一個兵丁揮手道:“滾開。”

  “是是!我滾開!”

  小怪物要是這么走開,本來一點事也沒有,可是他生性好戲弄人,真的在地上滾起來了,四個守門的兵丁見了一時愕然,這鄉(xiāng)下小子怎么真的在地上滾起來了?不會這小子腦子里有毛病吧?同時也感到好笑。當(dāng)小怪物滾開后,跳起來要走時,一個面上有刀疤的兵丁突然喝道:“小子!停下來!”

  小怪物停下轉(zhuǎn)身問:“你不是要我滾開嗎?怎么又要我停下來了?”

  刀疤兵丁走過來,朝小怪物上下打量:“你是不是吃飽撐著了,跑來這尋開心?”

  “沒有呀!我怎么撐著了?我還沒有吃飯哩!我更不是來這里尋開心的呀!我丟失不見了的東西,也不叫開心,叫酸溜溜。”

  “什么?酸溜溜?”

  “對對!就是酸溜溜,你們見到他了?”

  “酸溜溜是什么東西?”

  “是一個人,有鼻子眼睛的人。”

  刀疤兵丁轉(zhuǎn)身對其他三個兵丁說:“你們過來,將這個小子拿下來!”看來這個刀疤臉,是一個小頭目似的人物。

  小怪物笑嘻嘻問:“你們拿我干嗎?不會帶我去尋開心吧?”

  在遠(yuǎn)處的小神女看見了,對婉兒說:“丫頭,你快過去,不然,小怪物就會添麻煩惹是生非了。”

  “三姐姐,這么四個家伙,能捉到他嗎?”

  “丫頭!不是捉不捉得到的事,而是惹麻煩的事,會惹官非。”

  “我去還不是一樣嗎?”

  “你可以說小怪物是個瘋子,不懂事,說你就是他要尋找的人,請四位軍爺原諒。”

  “那我不成了酸溜溜嗎?”

  “哎!你這丫頭,怎么這般的死板,你快去吧!”

  “好吧!三姐姐,我去。”

  婉兒奔過去了,正好是三個兵丁想抓小怪物,婉兒說:“哥!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叫我到處找你呵。”

  刀疤臉問婉兒:“這個小子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呀!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哥,什么也不懂,有時別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他是個瘋子?”

  “是呀。軍爺你要是不相信,叫他裝狗叫叫他也會裝狗汪汪地叫起來!”

  “好!那叫他裝狗叫。”

  “哥!有人叫你裝狗叫呀!”

  小怪物果然裝狗叫了,還對著四個兵丁汪汪地吠了起來。一個兵丁對刀疤臉說:“看來這小子的確是個瘋子,怪不得叫他滾,他就滾,叫他停,他就停。”

  又一個兵丁說:“這樣的人拿下他白費(fèi)米糧!要是丁爺知道了,不怪我們么?”

  刀疤臉看了看婉兒,又看了看一臉嘻嘻笑的小怪物,揮手說:“你們快走!”

  婉兒說:“我多謝四位軍爺了。”她拉了拉小怪物,“哥!我們走吧!”

  小怪物問:“不用我再裝狗叫了?”

  “別裝了。你以為你叫得好聽嗎?難聽死了,你裝貓叫吧!”

  小怪物果然又裝起貓叫起來,“喵喵”的給婉兒拉走了!除了刀疤臉沒笑外,其他三個兵丁都笑得前仰后合,想不到世上竟然有這么一種瘋子。

  按小怪物的本意,要好好戲弄這四個兵丁一番的,也不會這么乖乖地跟婉兒走,主要是小神女在遠(yuǎn)處用密音入耳之功對他說:“小兄弟,你別再胡鬧了,這是官府衙門之地,你少給我招惹麻煩,不然,我和婉兒可不理你,讓你去鬧。”這樣,小怪物才不胡鬧,乖乖地跟隨婉兒離開。

  明朝在各處的巡檢司,巡檢和副巡檢,只是從九品,比縣衙門內(nèi)一個主簿的官階還小,幾乎是不入流。但它是官小而權(quán)大,掌管著一隊兵丁,坐鎮(zhèn)一方,儼然是一處小小的土皇帝,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所以在各處設(shè)立巡檢司,主要是為了防范廣西、云南等地的少數(shù)民族作亂,便在各府州縣等關(guān)津要害之處,設(shè)立巡檢司,主要的職責(zé)是緝捕盜賊,盤詰奸偽,有生殺大權(quán),可以隨便將人抓起來干掉,就是上面有人來追究,巡檢也可以說是因死者反抗、行兇,不得已而殺掉,或者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威懾其他匪徒,就是當(dāng)?shù)氐目h官也管不了。以后,明朝便在全國各處關(guān)津要害之處,都設(shè)立這種巡檢司。后來這些巡檢司,更成為東廠鎮(zhèn)壓各地百姓的手中工具,能當(dāng)上巡檢的人,與東廠內(nèi)的人,都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不然就當(dāng)不了這樣的小土皇帝。

  永豐小鎮(zhèn)、地屬長沙府湘鄉(xiāng)縣,但卻是三府幾縣之間的來往關(guān)津要道。小怪物什么地方不鬧,卻在這么一個小土皇帝衙門胡鬧,小神女要是不制止,說不定會鬧出大亂子來。正所謂貧不與富斗,富不與官爭。就是武林中人,沒有必要,也不與官府中的人打交道,能避開就避開,以免發(fā)生不必要的麻煩,何況還是這么一個有生死大權(quán)的巡檢司衙門。

  婉兒拉著小怪物轉(zhuǎn)了一條街,出了鎮(zhèn)外,來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當(dāng)然,小怪物不在學(xué)貓叫了。小神女見到他時,笑著問:“你還能學(xué)什么叫?”

  小怪物說:“都是四妹說我是一個瘋子,叫我裝狗裝貓叫,我能不叫嗎?”

  婉兒笑道:“好呀!那你現(xiàn)在學(xué)牛叫吧。”

  “你不會真的將我當(dāng)成一個瘋子了?”

  小神女問:“小兄弟,我叫你尋找書呆子,怎么尋到官府衙門去了?”

  “我正是尋找這個酸溜溜的書呆子,才找到那里。”

  婉兒說:“書呆子會跑去那里嗎?你不會是嗅不到,故意跑去那里胡鬧吧?”

  “哎!你以為我真的吃飽飯沒事干,跑去那里胡鬧。誰知道這個書呆子,跑去衙門干什么了?初時,我還以為那里是有錢人家的大戶哩。誰知道是個衙門。”

  小神女問:“你敢肯定書呆子去了那里?”

  “我敢肯定,書呆子留下的氣味,不會超過三天。”

  “看來書呆子不知又碰上了什么麻煩,給巡檢司的人抓去了。”

  婉兒一怔:“三姐姐,不會吧?這個書呆子一向膽小怕事,不招惹是非,不與人爭,怎會給巡檢司的人抓去了?”

  小怪物說:“這很難說,說不定這個書呆子一下又發(fā)了神經(jīng),像在重慶一樣,在大街上胡言亂語,巡檢司的人當(dāng)他是一個不安分的書呆子,將他抓起來了!要不,他跑去衙門干什么?不會去拜親訪友吧?”

  婉兒說:“這可說不定,說不定在巡檢司里,有他的一門親戚朋友哩。”

  “書呆子呆頭呆腦的,會與官府中的人來往嗎?”

  “怎么不會?在新寧縣,他就與縣衙門的邵捕頭交情不錯。”

  小神女說:“丫頭,書呆子不是與邵捕頭有什么來往和交情,只是破財擋災(zāi),搞好關(guān)系而已,因為他家在新寧,不得不這樣,以書呆子的為人,不會與官府有什么來往,更談不上什么交情。”

  “三姐姐,那他怎么跑去巡檢司了?”

  “極有可能,他又惹上了什么官非,給巡檢司的人抓去了。”

  “三姐姐,那我們怎么辦?”

  “看來,我們只好在這小鎮(zhèn)上住一夜,夜探巡檢司,看看書呆子惹上了什么麻煩。同時向當(dāng)?shù)匕傩沾蚵牐@是什么回事。”

  于是,小神女他們就在小鎮(zhèn)的一間客棧住下。誰知小神女他們剛一住下,一個神色慌張的漢子一頭沖了進(jìn)來,婉兒揚(yáng)了揚(yáng)眉問:“你想干什么?”

  這個漢子一下跪了下來,向她們叩頭說:“兩位小姐千萬別大聲叫嚷,小人遭官府追捕,要是給他們捉到了,小人就沒命了。求兩位小姐暫且讓小人在房間躲藏,如能躲過此難,小人來生變牛變馬,也要報答兩位小姐救命大恩。”

  婉兒一聽,一時間沒了主意。別說小神女和婉兒是俠義道上的人物,就算不是,一般有同情心的人,也不能見死不救。

  婉兒問:“你犯了什么罪,官府要捉你?”

  “小人是一時失言,罵了巡檢大人殘暴不仁。不知怎樣,一下傳到了他的耳中,便派人來抓小人,小人慌忙爬墻從家中逃了出來,便閃身來到了這里。望兩位小姐搭救。”

  在對面房間住的小怪物聽到響動,走了過來一問,原來這個漢子是逃避官兵的追捕而跑進(jìn)小神女的房間了。也在這時,客棧大門涌進(jìn)來四五個兇惡的士兵,喝問店主和店小二,有沒有一個小販似的漢子闖了來?店主和房小二一時驚慌,說小店人來人往的,一時沒有注意,但住店的客人中,沒有這么一個小販。為首伍長指定一個士兵守著大門,便喝令其他士兵在客棧大肆搜查。

  這個漢子更是求小神女相救了,小怪物說:“那你快到我房間床底躲躲,千萬別出聲,一切有我應(yīng)付。”

  “是是!”

  這條漢子隨小怪物到對面房間躲起來。轉(zhuǎn)眼之間,搜查的士兵來了,在這一條走廊上兩旁的房間,逐間一一搜索,不知是這條漢子躲藏得十分隱蔽,還是搜索的士兵粗心大意,折騰了一陣,便轉(zhuǎn)到其他房間去搜索了。他們幾乎將整間客棧鬧得天翻地覆,沒搜出人,又轉(zhuǎn)到街上去搜查其他的店鋪和一些住戶了。

  小神女心里感到這事有點蹊蹺,這個小販不過是罵了巡檢大人兩句,便大肆興師動眾的在全鎮(zhèn)搜查,顯然這個小販不是一般的人物,巡檢才這么的看重,當(dāng)成要犯來處理。事情真的如小販所說,那這個巡檢大人真的是一個小土皇帝了。容不得有人對他有半點不敬的說話,難道書呆子也因為這樣亂說話,給巡檢司的人抓了去?

  入夜,搜捕的風(fēng)浪已過,全鎮(zhèn)恢復(fù)了平靜,這個躲藏的漢子從床底下爬出來,對小怪物又是叩頭,又是拜謝,便想趁夜幕離開客棧。

  小怪物問:“你這么出去,不怕再次碰上了官兵抓走了你?”

  這漢子說:“不不!這客棧中人多口雜,小人不想連累了少爺,還是趁天黑出去的好。”

  “你出去后又去哪里?”

  “小人只有遠(yuǎn)遠(yuǎn)逃離這個鎮(zhèn)子,到別處去安身立命了。”

  小怪物點點頭:“你說的也是,我這里有十兩銀子,你帶上遠(yuǎn)走高飛吧。”

  這漢子更是感激不已,趁入夜掌燈時分,混出了客棧,消失在外面的夜幕中。

  由于搜查士兵在客棧中大肆搜索,鬧得客人們個個不安,客棧中的廚房也給翻亂了,直到掌燈,客人們才有飯吃,有的在客棧的大廳上吃,有的叫店小二將酒菜送入房間,小神女他們自然叫店小二將飯菜送入房間了。

  店小二將飯菜送來時,小神女問:“小二哥,這鎮(zhèn)上的士兵,是不是經(jīng)常這樣的大肆搜查?”

  店小二說:“雖然不經(jīng)常,但起碼一個月中有一次。”

  小怪物問:“要是這樣,那來往的客人還敢在鎮(zhèn)子上投宿嗎?”

  “少爺說的是,附近一帶州縣來往的客人,的確不敢來這里投宿住店,只有遠(yuǎn)道的客人,才在這里投宿住店,所以小鎮(zhèn)的生意,比其他地方清淡多了。沒有必要,不敢走這條路。”

  “小二哥!不會年年是這樣吧?”

  “自從來了這位姓丁的巡檢大人后,兩年多來,都是這樣,以往卻沒有這樣。”店小二說到這里,朝門外的走廊上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兩位小姐和少爺,你們吃過飯后,最好馬上就離開這里,找一處沒人注意的地方住,或者連夜離開這小鎮(zhèn)。”

  小怪物愕然:“為什么?”

  “少爺!你太好心了,不該去救了那一個人。”

  “哦!?我救錯了他?”

  “的確救錯了他,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小販和當(dāng)?shù)厝恕!?br />
  “那他是什么人?是一個殺人放火的大盜、官府通緝的要犯?”

  “也不是。”

  小神女三人都愕然起來:“那他是什么人?”

  “小人不敢說,你們還是快離開這里的好,不然,三更半夜,就會有大禍來臨了。小人見三位這么好心,才這么說。”

  這時走廊上有人經(jīng)過,店小二揚(yáng)聲問:“兩位小姐和少爺,要是沒別的吩咐,小人要去伺候別的客官了。”

  小怪物會意說:“你去吧!我們沒別的吩咐了。”

  店小二走了后,婉兒將房門關(guān)了,問:“三姐姐,這是怎么回事?”

  小怪物說:“不會我們救的是一個大盜,今夜來洗劫我們?”

  小神女說:“就算那漢子是大盜,官兵這么搜查,他也不敢今夜來洗劫我們,只有等我們離開了小鎮(zhèn),才會向我們下手。”

  婉兒說:“三姐姐,那店小二干嗎叫我們今夜里離開的?”

  小怪物說:“不會是這個店小二和那個漢子是一路的人,故意嚇我們走,好讓這條漢子在外面向我們下手?”

  小神女想了一下說:“店小二不會跟那條漢子是一路的人,不然,店小二就不會跟我們說他不是什么好人了。也沒有必要這么說或勸我們連夜離開,他們完全可以不動聲色,或者在三更半夜向我們下手,或者等我們明天上路,在小鎮(zhèn)的郊外無人處伏擊我們。”

  小怪物說:“是呀!那他干嗎勸我們連夜離開的?”

  小神女說:“這個我也不知道。”

  婉兒問:“三姐姐,我們離不離開?”

  小怪物說:“我才不離開,我想看看,今夜有什么大禍來臨。我小怪物有十來天沒有好好的施展手腳了。”

  小神女說:“雖然這樣,但今夜里,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婉兒問:“三姐姐,那我們不走了?”

  “丫頭,你不會這般膽小要連夜離開吧?”

  “我才不膽小哩!三姐姐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

  “好!那留下來,但是,你別睡死了,要不,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你也不知道。”

  “三姐姐,我今夜里不睡。我也想看看有什么大禍來臨。”

  “丫頭,你睡可以,但醒睡一點就可以了。別像往夜,一覺睡到大天光,別人將你賣了也不知道。”

  “哎!因為三姐姐在,我才這么放心睡的。要是有事,一有動靜我就會醒過來。”婉兒說到這里,一下想起來,“三姐姐,那今夜里,我們還去不去夜探巡檢司?”

  “要是過了三更沒事,在四更天,我們再去不遲。”

  “有事哩?”

  “那只好推遲一夜了。”

  初更過后,二更又響起了,眼見三更快要到來,客棧內(nèi)外,一片寂靜,婉兒說:“三姐姐,看來店小二是在嚇唬我們,沒什么事的。這個店小二是何居心,干嗎嚇唬人的,這對他有什么好處?”

  小神女說:“不!丫頭,真的有事來了,大街上有不少人的腳步聲,真的是朝這客棧而跑來。”

  婉兒一聽,真的有不少的腳步聲,驚訝地說:“這伙賊人真的大膽呀。竟敢在巡檢司所在的地方,明火搶劫。”

  “丫頭,來的不是賊人。”

  “哦!?不是賊人是什么人了?”

  “是官兵!”

  “什么?是官兵?”婉兒更是愕然,“官兵跑來干嗎?難道他們認(rèn)為他們要捉拿的那個小販,仍在客棧里嗎?”

  “丫頭,看來店小二沒有說錯,勸我們連夜離開是出于好心,官兵極有可能是來抓我們。”

  婉兒糊涂了:“怎會這樣的?三姐姐,那我們走不走?”

  “等他們進(jìn)了客棧時再說。”

  “那也好!三姐姐,我實在不明白,我們沒犯法,官兵來抓我們干嗎?不會是官兵在白天搜查中,在客棧里發(fā)現(xiàn)了一些可疑的人物,當(dāng)時故意不抓人,放長線鉤大魚,半夜三更才來捉人了。”

  “丫頭!你別傻乎乎的了。要是這樣,店小二就不會說我們今夜里有危險了。這明顯是為我們而來!丫頭,準(zhǔn)備,官府要是來拍我們的房門,我們就悄然從窗口上瓦面伏著。”

  “好的!不知小怪物察覺了沒有?我要不要過去告訴他?”

  “放心,這個小怪物早已醒了,他的江湖經(jīng)驗比你豐富。”

  在小神女和婉兒說話中,官兵們一下將客棧包圍了起來,同時拍門,店小二將店門打開,七八個手持利刀的士兵一哄而入,一言不發(fā),真的是直奔小神女和小怪物所住的房間而來。當(dāng)官兵在拍他們的房門時,小神女和婉兒早已帶上行囊,悄然從窗口躍到瓦面上去了。小怪物卻一反常態(tài),不跑也不躲,大大方方的將房門打開,神態(tài)好像剛從床上爬起來一樣,睡眼惺忪地問:“你們想干什么?白天你們不是有人來搜過了嗎?怎么半夜三更的又跑來搜?叫人還能睡嗎?”

  一個伍長似的軍爺一揮手,喝著士兵:“先將這小子抓起來。”

  小怪物連忙擺手說:“你們干嗎無緣無故地抓我?你們是不是認(rèn)錯了人了?我可是第一天來這里投宿住店,沒犯什么法呵。”

  伍長說:“小子,你還敢說你沒犯法?今天你收藏、掩護(hù)我們要捉拿的人,這是不是犯法了?”

  小怪物故作茫然:“什么?我?guī)讜r收藏、掩護(hù)軍爺們要捉的人了?你們不是說那個跑到我房間躲藏的小販吧?”

  “不錯!正是這個逃犯。”

  “不對吧!他怎么是逃犯了?他可沒有穿上囚衣呀,是逃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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