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功入選
本次考試由禮部侍郎主持,其他官員觀摩。
她爹的小弟陳侍郎清了清嗓子,把規(guī)則說明,先讓十個人抽簽,按序號排座。
宋知意抽到了最后一個,不知道是巧還是不巧。
試題有三道,圣人攝政王和太后各出一道,當場答題當場評卷。
太后出的題是出自《女誡》的婦行,《女誡》是古代女子都要讀的書。
女有四行,一曰婦德,二曰婦言,三曰婦容,四曰婦功。
宋知意一邊默寫一邊吐槽這封建的思想,當時被迫學這些的時候,她都要惡心吐了。
皇帝出的題是《論語·里仁》的聞道,宋知意把自己對師者的理解一一寫明,言辭精簡,角度新奇。
意外的是攝政王居然出了一道如何治理吳淞江水患,保證蘇州府的水利通暢。
此題一出,在場的官員都倒吸一口冷氣,吳淞江水患正是眼下朝廷亟待解決的難題。
吳淞江是太湖的主要河流,但因為各種人文因素導致吳淞江不能及時排洪,雨季來臨,太湖流域被淹而成為水鄉(xiāng)澤國;到了旱季,又因吳淞江蓄水不足而造成嚴重的旱情。
不但主流如此,連支流也被堵塞,由于河道淤塞嚴重,使“滔滔黃浦如溝渠”,旱災嚴重可想而知。
在外間聽到小太監(jiān)傳出來的題目,宋拓昭也蒙了一瞬,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
江南水利每年都是朝廷爭吵的大事,戶部每年都要撥大筆災銀和物資,多年來一直沒有徹底解決。
殿內(nèi)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拿不準攝政王的心思,皇帝悄聲問:“皇叔,此次選的是女傅,朝廷常年未解決的難題,拋給她們,是否過于苛刻了?”
“江南水利問題,不僅要拋給她們,臣還打算讓中書省擬旨,廣納天下諫言,篩選出適合治理江南水利的辦法!
皇帝贊同道:“天下能人志士眾多,朝中官員解決不了的事情,不代表百姓不行!
宋知意心很累,問候了他祖宗一百遍。
吳淞江就是后世滬上的發(fā)源地,可以說吳淞江治理不好也就不會有以后的滬了。
她之前有幸看過一篇關(guān)于吳淞江治理的文章,但也只能說出大概思路,并不能確定這個方案在這里就能成功。
只見上面那個男人手指慢慢地敲在桌面,冷冷開口,“一炷香后,如果沒人解答,今日就到這兒吧!
宋知意很糾結(jié),但又不想輕易放棄此次機會,三思之后還是站出來了。
她硬著頭皮平靜說道:“臣女有一思路,可解吳淞江水患之疾,但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
宋朗看到女兒站出來,后背一緊,身體繃直,立馬站起來表明身份:“小女無狀,望圣人、王爺、太后娘娘莫怪!
宋知意心里一暖看向及時站出來護著她的老父親,即使說了后被呵斥,攝政王看在她爹和阿翁的份上也不會怪罪于她。
江祚丞掃了一眼宋朗,盯著下面最末端低著頭卻站如松的女子,“但說無妨,就算無用,本王也不會怪罪你!
宋知意在紙上畫下了吳淞江主流和下游支流的示意圖,注釋河流走向,把解決方法寫在旁邊遞給內(nèi)侍送上去。
江祚丞接過紙看了一會兒,像是明白了什么,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上前來回話!
“是!
宋知意慢步走到第一個位置站定。
“你是如何知道吳淞江河流的走向,本王記得宋尚書祖籍廣平!
宋知意了然,言下之意是,你老家在北邊,怎么對南邊的河流走向這么清楚。
“臣女五歲起便跟隨祖父在外游歷,從北出發(fā),一路南下,腆臉說,除了西北邊疆大漠未曾涉足,其余地方多少都有去過。”
話畢,宋知意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艷羨,有質(zhì)疑,更多的還是震驚。
小皇帝自持穩(wěn)重忍著沒有開問,就一直盯著宋知意,目光帶著考究。
江祚丞此時認真的打量起宋知意,“抬起頭來!
宋知意緩緩抬起頭,定定望著江祚丞,并不因害怕而躲閃。
只見底下那女子絳唇映日,皓齒星眸,臉如鵝蛋,眉間的花鈿襯得明媚鮮活。尤其是那身寶相花紋紅白交崳裙配杏色對馬紋錦褙子,將她的身形修飾的恰到好處。
江祚丞眨眨眼收回打量的目光,“說說你的看法!
宋知意聲音清脆:“不破不立,不治而治!”
眾人面面相覷,很是不解,江祚丞若有所思。
小皇帝言道:“愿聞其詳!”
宋知意接著開口:“吳淞江以南,有上海浦、下海浦、爛泥浦、黃浦等支流,而淞江府屬偏遠地區(qū),要保證蘇州府的水利暢通,則必須治理下游的淞江府的河流,保證下游暢通!
說罷便往回走到剛才座位處,打開準備好的地輿圖,不見外的招來幾個小太監(jiān)牽著兩端,走到輿地圖前面,指著上游河道說:“太湖排水不暢,造成蘇州府時而洪澇水患,時而干旱無水。”
“治理吳淞江淤塞,這么多年都無法成功,為何不舍棄吳淞江,改整黃浦?”
從輿地圖上可以看出,吳淞江作為主流,下游的支道太多,水流全部分散,無法沖散泥沙,容易造成淤堵。但是吳淞江的下游支道也鏈接黃浦,不如就拓寬聯(lián)通吳淞江和黃浦。
宋知意一邊對著地輿圖比劃一邊道:“我們可以將吳淞江下游水道和上游幾段聯(lián)通,成為太湖分出的一條河流,同時將下游那些細小的支道拓寬挖深,聯(lián)通黃浦,使得吳淞江水也可以匯于黃浦下游水道!
“而聯(lián)通后的黃浦下游是數(shù)河合并,水大,沖入長江,可以帶走泥沙!
宋知意講完后看向江祚丞,似乎是在詢問他的意見。
江祚丞茅塞頓開,之前工部提出的意見一直是哪里堵塞就在哪里疏通,即使疏通后,幾個月的潮汛期一延續(xù),又堵塞了。
工部的方法治標不治本,沒有想過從下游另辟蹊徑。
剛才宋知意提出的方法若實踐成功,一直困惑他們的河道堵塞問題就此解決,也就是說太湖的嚴重水患就解決了。
江祚丞眼眸帶光,滿是贊賞:“甚好!甚好!圣人以為如何?眾卿以為如何?”
工部尚書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地走到輿圖處:“宋姑娘是說,將吳淞江的下游水道連接上游形成一條新河流,那些細小的支道則拓寬連接道黃浦。”
他一面摩挲著輿圖上的水道,一面喃呢,“這樣一來,吳淞江和加寬的黃浦下游就不會容易堆積泥沙了,哈哈哈哈,這樣就解決了呀!妙哉!妙哉!”
宋知意也露出會心一笑,“這只是小女一點不成熟的建議而已,能不能踐行也未可知,術(shù)業(yè)有專攻,真正解決還得倚仗諸位大人!
宋知意防止這些老油條給自己戴高帽,到時候沒成功把鍋甩給她。
輿地圖此時正在各位大臣手上傳閱,平國公顫抖地地撫摸著手上的圖,城池、山川、河流一寸一寸輕撫過去,激動地語無倫次:“老臣老臣打了這么多年仗,還從未見過如此詳細的輿地圖,真是天佑我大康啊!”
定北侯聞言也湊過來看,在河北道駐扎了五年,半年前他才從冀州戰(zhàn)場上回來,對于冀州周圍的地形無比了解。
他用手指從京師一路劃向冀州,一面回憶嘴里一面念念有詞:“從河南府出,途經(jīng)汴州,魏州進入河北”
“原來滄瀾山背后隱藏著數(shù)條支流,怪不得三年前那一戰(zhàn)突厥敗兵逃得如此之快,原來如此!”定北侯看完輿地圖,伸手捋胡須感嘆道。
“這輿地圖宋姑娘是從何處得來的?”憋了半天的小皇帝終于忍不住問道,“朕看過工部繪制的輿圖,可沒這么明晰!
“回圣人,這是臣女的祖父和臣女這十五年間,根據(jù)各地縣志和實地情況,在原來工部繪制輿圖的基礎(chǔ)上修改完善的新輿圖。祖父致仕后唯一的愿望便是走遍大康,如今他已年邁,這幅新地輿圖也是在不久前完成的,借此機會就由臣女奉上。”
眾人一聽是宋太師完善的,立馬對著宋朗稱贊:“老太師真是老驥伏櫪,國之大才,我等自愧不如!
宋朗擺手:“哪里哪里,老頭子愛玩罷了。”
眾人:“”
回家后看著自家的老頭兒和孩子,打不得罵不得吼不得!
算了算了,那都是別人家的。
江祚丞正聲問:“宋太師滿腹經(jīng)綸,博聞強識,宋家風骨在我朝亦是人皆稱贊。此圖雖是老太師致仕后所繪,但也應予以嘉獎,宋姑娘也當賞!”
為首的幾位大臣站出來:“當賞,此乃利國利民之物,稱之為國寶豪不夸張!”
此時宋朗連忙站出來,生怕圣人看上宋知意,“小女承蒙王爺青睞,家父和小女只是在前人的基礎(chǔ)上加以完善,算不上大功勞!
宋朗這話說的,好像拒絕了,又好像沒拒絕。
【作者題外話】:十二月的京都已被大雪覆裹。
巳時三刻,朱雀大街的公告欄掛出一張黃綢新告示,張榜的禁衛(wèi)軍只留下兩個士兵看守。
周圍的百姓一看,不得了,黃綢!
若無大事,告示一般都是貼普通紙張。
好奇的百姓已經(jīng)圍上去,“前面的給念念!”
“應天順時,受茲民命,海晏河清,四海升平,陛下敕國子監(jiān)下轄國子學、太學、門學、書學、算學、律學開女班,女子可按規(guī)自行報考,擇優(yōu)者,設(shè)女學!”
不僅如此,各專職部門也可招收資質(zhì)優(yōu)良的女學子,地方府州大力創(chuàng)辦學堂,只要想讀書的女子皆可按要求考試入學。
皇家書院新增千機堂,與弘文館、崇文館同等地位,入學資格也嚴苛的多,必須得是皇親國戚、三品官以上、身食實封者及功臣子弟,女子入學年齡為十二至十八歲。
增收女學子的同時也要選拔一批才情俱佳,家世清正的女傅講學。
“女子不僅能入官學,還能做女傅!”
此公告一出,滿街嘩然,舉國上下一片震驚,同時也感嘆生逢盛世。
大康朝崇尚兼收并蓄,民風自由開放,對女子管束寬容且注重教育。家境殷實的家庭都會請西席來家中授課,或者送到族學接受教育,普通百姓也會把家中女子送到村學啟蒙開化。
朝廷此舉更是將大康女子地位推向了空前的高度。
永寧坊宋府。
“姑娘,今天朱雀門外公布了告示,朝廷批準官學可以收女學子,皇家書院增設(shè)千機堂,您有機會去應試了!”
青羽一邊幫宋知意研磨一邊說道,語氣甚是愉悅。
“爹不是早就說了嗎,你們都高興好幾天了,還沒醒神呢?”宋知意繼續(xù)整理她的筆記眼皮也沒抬一下。
有個當官的爹就是好,總能提前得到一手消息。
“如今才十二月初,官學要等制舉之后才會正式上課,朝廷給了時間讓大家準備,不知今年是番什么盛況!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姑娘您一定能進千機堂當博士的!”青羽語氣篤定,信誓旦旦。
“咱們姑娘要是沒用應上,我看大康也沒幾個能應試成功!辨九⒛贿呇心贿呅老驳卣f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話不能說太滿!
宋知意嘴上雖這么說,但心里還是確信,自己一定能進千機堂。
前世她因為博士順利畢業(yè),還成功拿到一份牛企的offer,高興得幾宿沒睡著。白天忙著研究收尾,晚上還作死的通宵刷劇。
前期高壓,后期激動,加上長期無節(jié)制熬夜,終于在某個白天,宋知意在實驗室掛了。
宋知意生的不光榮,死的還算偉大,至少不是在宿舍被發(fā)現(xiàn)抱著正在閱讀某不可描述片段的手機而嗝屁。
每次想到這里,都心有余悸,她可不想在自己兩腳一蹬后還要體驗一把社死,而且是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下不來的那種。
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有沒有被搶救回來,大概沒有吧,要不然靈魂也不會在這里重生。
宋知意穿越過來已經(jīng)二十一年了,前世是個地理學博士,因醉心研究大自然,妥妥一朵二十八年大齡冷艷牡丹。
她領(lǐng)略過曠怡高原、沙漠孤煙、無際海洋,感受過大自然的神奇,驚嘆于世界的造物能力,但唯獨沒有體驗過愛情。
如果按活著的時間來算,她已經(jīng)和山川河流打交道快五十年,親密接觸了二十六年。
這一世,她從五歲起,便跟著早早致仕的祖父游歷大好河山。
祖父宋拓昭是前太子太師,該有的榮譽都有了,還一個未了的心愿便是走遍大康山川河流,詳細記錄各州府的風土人情,在有生之年編制一本游記,將它出版,供后人參考。
編制一本名垂千古的佳作,這大概是每位文人的夢想,正如為官者都想在歷史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何嘗又不是宋知意的夢想呢,好歹也是頂尖學府出來的高知分子,就算畢業(yè)后不去當社畜,大概率是會在高校繼續(xù)從事學術(shù)研究,寫寫sci,或者當個光榮的人民教師。
宋家的家教很開明,甚至可以說是前衛(wèi)。
宋家現(xiàn)在孫輩只有兩個孩子,哥哥宋知遙,妹妹宋知意。在宋知遙為官之前,每年都會追上宋老爺子和妹妹在外游歷幾個月。
今年可能在定州會合,明年可能在徐州碰面,后年可能在揚州過年
以至于長這么大,京都的夫人小娘子沒幾個見過宋知意。
冬去春來,正是積雪散盡,綠芽抽新之時。
今年的初春倒是比往年來的早了些,北瀾河的鴨子早早就結(jié)伴下水,幾場綿綿的春雨過后,倒春帶來的寒意都慢慢消散了。
前幾日朝廷制舉結(jié)束,制舉乃皇帝親詔選拔非常人才,若非本朝沒有高品階女官,不然宋知意也想去試試。
宋知意帶著早早繪制好的康朝輿地圖來到宋老爺子書房,宋拓昭一邊拿著西洋進貢的放大鏡,瞇著眼在鑒賞學生送來的年年有余圖。
看到宋知意進來了,示意她過來:“你來的正巧,荊州刺史送來一幅文欽先生的年年有余圖,你也來看看!
宋知意看了一會兒,一手指著畫,一手摸著下巴說道:“線條流暢,濃淡有致,鱗片晶瑩飽滿,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肥瘦相間,相得益彰。阿翁,咱們今晚就吃魚吧?紅燒怎么樣?清蒸也行,娘說今日莊子上送來了新鮮鱸魚。”
宋知意一頓花式夸,宋拓昭呶起下巴一邊點頭認可,聽到后面嘴角直抽抽,一巴掌拍在她后腦勺:“我叫你來賞畫不是叫你來選魚!”
不過一瞬,宋老爺子摸摸胡子:“紅燒吧,記得多放點酒!”
宋知意笑得直不起腰:“那我去偷我爹的劍南春。”
宋拓昭搖頭虛手點點她,捋著胡子笑的見牙不見眼。
鬧完宋拓昭說起她去應試的事情:“輿地圖用于出游指導可利民,用于軍隊可利國,崇文館暫時還沒有這么詳細的圖刊,此圖若出,必驚動朝野。反正繪制好遲早是要上交的,不如利用此次機會交出去!
頓了頓又說:“若陛下和太后或是攝政王有何賞賜,除了金銀細軟外,其余一應拒絕吧。”
宋家一直行的是中庸之道,不喜出風頭但也不怕事。是以宋家能在宋知意她爹這代就牢牢立足于京都。
“孫女省的。”宋知意頷首。
她打小就不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年紀雖小但行事有章法,偶爾遇到棘手的事,一點就通。
上輩子的經(jīng)歷再加上這輩子跟著宋拓昭外出游歷十幾年,什么人情冷暖,奇異怪聞都見識過,大多男子與她相比都遜色。
更有宋知遙珠玉在前,宋家人對這孩子的聰慧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欣然接受我家孩子就是這么優(yōu)秀的事實。
宋姑娘回屋后窩在廊下的騰花搖椅擼狗,瞇著眼睛感嘆,投胎是門技術(shù)活!
還好是生在富貴之家,有書念,有錢花,有人寵。
老天也肯定是可憐她上輩子書念半生,歸來卻是猝死,這輩子使勁彌補她。
三日后。
國子監(jiān)門口一早就支起了棚子,辦事處官吏有序的登記前來應試的名單。入學報名的在東側(cè),各學堂女傅應試的西側(cè)。
選拔時間限制在三天,先將基本信息報給青吏司,青吏司通過送至禮部,禮部審核通過則往上遞進尚書令,最后才會送到皇帝案前。
像宋知意這等官眷,一般是提前錄入了,在國子監(jiān)門口報名的要么是五品以下官員的親眷,要么是毫無關(guān)系的平頭百姓。
宋知意已經(jīng)心安理得,毫無壓力地享受特權(quán)服務(wù)了,有特權(quán)不用是夯貨!
“姑娘,今天國子監(jiān)門口真熱鬧!鼻嘤鸫┻^院子走到廊下,“聽今天外出采買的婆子說,這次還有好些商賈之家的女子和普通百姓也報名了!
宋知意坐在黃花梨茶桌前泡茶,前些日子在嶺南的姑姑差人帶回了一盒二十年的陳皮,她涎皮賴臉的在祖父那里討了幾個來煮茶喝。
溫、洗、沖、品宋知意行云流水,端起茶杯瞇眼聞一聞,輕抿一口道:“那告示本來就說明了,只要是本朝女子,皆可參與選拔,無非是有家世的拼家世,沒家世的憑本事罷了!
“那應試女傅的都有什么人?”宋知意喝完手里的茶問青羽。
“屬下特意打聽過了,勛貴里有鎮(zhèn)國公家三公子的夫人,定南侯家大姑娘,安遠侯家二姑娘,東平伯夫人;文官里有張相爺家大姑娘,刑部尚書蘇家大姑娘,國子監(jiān)祭酒蘇大人獨女;武將里有威武將軍許家三姑娘,宣威將軍李家姑娘!
青羽饒有興趣地將消息說給宋知意聽,“這只是提前錄入的名單,這三天不知還會有多少夫人小娘子會去報名,屬下已經(jīng)讓前院小廝這三天都守在那里,等他回來就知道了!
聞罷,宋知意繼續(xù)悠哉地喝著茶,她倒是沒有多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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