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跟飛仙有關？他們二人是朝廷中人，在路上被人堵截這個可能性很大。

        羅凈清又問秦晉武：“秦兄，前幾日你們是否跟蹤我們兄弟？”

        “是。”

        羅凈清問得直接秦晉武回得坦蕩。

        羅凈清和小桃對視一眼，她的確沒想到秦晉武竟然這么爽快就承認了。

        秦晉武：“傅兄弟是何時發現被我們跟蹤的？”

        “書攤上，隔壁是胭脂攤，有面鏡子正好被我看到了。那我們那個芙蓉酥是不是也是你們拿走的？”

        秦晉武想不到羅凈清竟然還惦記著那包芙蓉酥，他說道：“等到了起源縣定當賠你。”

        “那就多謝秦兄了。”羅凈清倒也不客氣。

        駕車的寧文聽了忍不住小聲吐槽：“怎么同女子一般。”寧文聲音不大，基本掩蓋在馬車的“噠噠”聲中。

        可惜遇到了耳朵特靈光的羅凈清，她本來想繼續問，聽到后伸長脖子對外面懟道：“誰規定男子就不能愛吃芙蓉酥？此等偏見從何而來？真是迂腐！”論吵架，寧文別指望贏，他張了張嘴，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悻悻然閉嘴。

        羅凈清看外面沒動靜，于是又縮回來笑著對秦晉武道：“我們就是做買賣的，秦兄為何跟蹤我們？”

        看著羅凈清笑瞇瞇的人畜無害樣，秦晉武突生誤上賊車之感。

        這一路晃悠，羅凈清又閑聊了幾句發現想套秦晉武的話比較難，套不出不說，很可能被他套進去，索性裝睡頭枕在小桃肩上。剛枕上去，羅凈清就發現小桃整個身體繃得緊緊的，這樣就半個時辰她就會難受死，她起身使勁捶了捶小桃肩膀，才見她微微軟化，接著又繼續枕上去裝睡。

        小姐都裝睡，小桃自然也緊隨其后。

        秦晉武看著閉眼休息的羅凈清，視線從頭到腳地看著，在脖頸下方略停頓后才轉移視線，不久后端坐一旁閉目養神。

        看身量與那蒙面女子毫無二致，難道真是女子？

        連續走了有一個時辰，羅凈清在車上被晃得迷迷瞪瞪的。突然馬車一震，將她驚醒，她沖看著她的秦晉武笑笑，繼而拿起袖口擦嘴角。

        秦晉武忍不住別開眼，眉頭微皺。

        羅凈清拍拍車廂對外面說道：“寧兄，馬兒走了這么久也累了要休息，我們暫且休息一下吧。”

        過了不久，馬車漸漸停下來。羅凈清下馬時就看到寧文臭著一張臉，跟誰欠他錢似的。她心中一樂，這人真是不禁激。他這樣竟然能做秦晉武副將，真是難得。

        羅凈清下車后又打了個哈欠，還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林中空氣就是清新，舒服！

        隨她下車的小桃卻是腰酸背痛，忍不住捶肩捶腿。

        羅凈清對寧文做的自是看在秦晉武眼中，他再次確定這位小兄弟不想跟他們過近。是欲擒故縱還是真實想法，唯有以不變應萬變方可解之。

        秦晉武他們得到線報，發現起源縣有飛仙蹤跡因而趕早出發，卻不想看到傅竟他們的馬車，方向也是一致，他想起那本摔在地上介紹起源縣的書，如此巧合實在讓人不能不在意。他們騎馬腳程自然比羅凈清快，半路又遇到攔路虎，索性裝裝樣子讓馬兒受驚跑了。

        果真如他所料，不久后就碰到了傅竟的馬車。

        寧文臉臭歸臭，還是脫了韁繩拉著馬找水源地飲水吃草。小桃是干慣了這些活的，現在都被寧文干了她有些過意不去，看到羅凈清示意她幫忙，她才松口氣追了上去。寧文看到小桃來這才展開笑顏說道：“謝謝。”

        小桃搖頭。

        寧文：“剛才下車看你捶肩，你坐馬車怎么比我駕車的還累？”

        小桃心驚，這個副將為何盯著她，難道發現了什么？

        寧文見小桃不說話，疑惑地看了眼小桃，隨后拍了拍馬兒。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方才遇到我們前還聽到你在那兒唱歌，為何現在不說話？”寧文曾以為她是啞巴。

        小桃一聽話也沒說，連忙低頭扔下手中的草轉身跑開了。

        寧文眼睜睜看著小桃跑了，只覺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我是哪句話得罪他了？沒有吧？不過這個傅兄弟眼睛倒是挺大的。”他一邊感慨著一邊看著馬兒吃草，隨后又看向小桃消失的方向嘀咕道，“傅然小兄弟怪是怪了點，但人還不錯，他那個大哥真是差勁，哼，馬兒累了要休息，我駕車就不累了？”

        在馬兒喝飽后，寧文又拉著馬兒回到休息地，拴好繩子就坐到小桃身邊，把小桃嚇一跳，她忍著想跑到羅凈清身邊的沖動，從包袱里拿出一張餅遞給寧文，寧文見狀咧嘴一笑說了聲“多謝”。

        寧文剛吃了一口就看到秦晉武和羅凈清兩人有說有笑，細聽后發現他們竟然在聊當今局勢，寧文狠狠咬了一口餅瞪著羅凈清。

        “秦兄如此博學，讓小弟慚愧！小弟定多與秦兄學習才是。”

        “剛才說的幾本書你看看，對你將裨益良多。”

        “多謝秦兄。”不用秦晉武說，羅凈清已經想著到了起源縣后就去搜羅他推薦的那幾本書看。

        秦晉武：“傅兄弟，你們最終是要去哪里？”

        “青羊洲。”羅凈清隨口說了位于莫戌國西北的一個城市，這個地方離北方戰場可遠著呢。

        秦晉武：“為何去那邊？”

        羅凈清：“投奔親戚，然后做點小買賣。”

        “以傅兄弟的身手為何不從軍報效國家？”

        羅凈清聽了又咬了一口餅嚼了幾口吞下后才說道：“軍營怎么比自己做點小生意來得自由自在。”

        秦晉武能信她就不是秦晉武了，他說道：“我是鎮遠將軍副將，將軍威名天下，若你愿意，我可以向他引薦。御馬從戎方是男兒志向！”

        羅凈清咀嚼的動作一頓，她轉頭看向秦晉武，后者一臉正色看著她。

        真是萬萬沒想到秦晉武竟然這么自夸！這臉還不帶紅的！

        羅凈清是意外的。按理說她的身份對于秦晉武來說應該屬于不明不白的，他就這么放心把自己招入軍營，不怕他是個奸細？還是打算來個甕中捉鱉？

        不過，羅凈清確實是心動的，御馬從戎的確是她的志向！但秦晉武認為這是男兒志向，那么他倆的三觀還是有偏差的，這也怪不得秦晉武，只能說是這個朝代的問題。

        羅凈清搖頭：“我沒有秦兄想得那么……我只想做點小生意自由自在。”

        人各有志，強求不來。

        秦晉武不再說什么似乎是放棄了，這讓羅凈清心里松了口氣，卻又覺得有些遺憾。如果真的能跟秦晉武一起上戰場，想想那樣的畫面，其實也是她的憧憬她的愿想。與秦晉武這樣的人成為戰友會非常痛快，可惜了。

        傅竟是否為敵國探子尚未可知，但在秦晉武心中，這種可能性已減少了一些。若他真是探子，現在有機會入他的軍營，他肯定不會錯失這個機會的。很顯然，他并不想進他的軍營。

        秦晉武在北營將士心中已然是神一般的存在，在寧文心中更是不一般。此時他目睹將軍努力說服傅竟入營卻屢屢被拒，這讓寧文心里很是不適。

        在羅凈清再一次拒絕之后，寧文忍不住說道：“做生意也是要有本事的，傅兄弟這般，我大哥愿意幫你也是你的造化。”

        寧文這話一出，小桃瞬間跳腳。

        這話說得火藥味十足，本身他們搭車也算有求于人，竟然姿態還擺得這般高。

        小姐豈是他這樣子的人能詆毀的！

        小桃的猛然站起嚇了坐在旁邊的寧文一跳，他抬頭就看到剛才他還夸的那雙大眼睛此時正瞪著他。

        “傅……”

        “傅什么傅，”小桃指著寧文的鼻子開罵，“我哥的厲害你還沒見識過，憑什么妄下斷語？你了解我哥嗎？你對他人的認知就是以這種方式嗎？簡直可笑！你憑什么那么說我哥？”

        小桃要么不說話，要么牙尖嘴利，加上小桃站著寧文坐著，氣勢就差了一大截。

        這陣仗讓寧文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離小桃稍微遠了那么一點。小桃見狀用力地哼了一聲才停下來。

        小姐說過即便是打不過也要在氣勢上壓制他，心理戰術很重要！

        寧文這樣子說實在是太氣人了，小桃罵完氣呼呼地在那大喘氣，羅凈清連忙走過來拍拍她的后背，同時看向寧文笑著說道：“我愿接受寧兄的挑戰，一對一如何？”

        寧文看著瘦弱的羅凈清臉瞬間漲紅，若應戰贏了勝之不武，若不應豈不讓人小瞧了。他回道：“我怕折了你的胳膊。”

        “笑話！”小桃再次氣哼哼道，“誰的胳膊被折了還難說呢，你若打不過我哥要跪下來向他道歉！”

        羅凈清想不到小桃已進入斗雞狀態，連忙再次拍拍她的后背說道：“不至于，道歉就行不需要跪下來。”

        這話說得好像寧文就一定輸一樣，這下子寧文真的是臉紅脖子粗，他看向秦晉武發現將軍不但沒阻止，似乎還很期待。

        見狀寧文應聲說道：“打就打，但是你若受傷了可不能怪我。”

        小桃昂著脖子，雄赳赳地樣子好不驕傲：“大話說早了小心牙掉光！別被我哥打趴下滿地找才是。”

        羅凈清心中暗笑，小桃盡搶她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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