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凈清與三位士兵過招后，對他們的進步和問題點都一一點評。輪到第四位，就是那個說找到破解之法的士兵，只見他一臉自信地走上來。

        兩人行禮后便如常過招幾個回合后，對方一招猴子撈月將羅凈清逼退摔倒在地。

        眾人見了一頓“唏噓”。

        那士兵梗著脖子漲紅了臉大聲嚷嚷：“我雖贏得不光彩，但若用來對付敵軍，難道不算好招嗎？”

        “算！”羅凈清已經被其他士兵扶了起來，聽那士兵說完大聲回道，“光彩是對于君子而言，戰場上若雙方均為君子可為之，否則就是置自己性命于不顧。一個連自己性命都不顧之人，何以顧家何以顧國！”

        “說得好！”士兵喝彩。

        公主也被羅凈清的豪邁氣概以及大家的氣勢震撼到，她此時心中沒有秦晉武，只有國家大義，她甚至有種沖動想要加入他們，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當一切恢復平和后，公主說出來她的想法。

        “公主，軍營不是玩的地方。或許你此時產生的念頭并不是玩玩的，但以你目前的狀態并不能勝任一個軍人或者說士兵要求的最低標準。”

        “我就那么差嗎？”

        “不是。”羅凈清看公主充滿希冀的眼神看向她，于是繼續說道，“公主剛才在營中的表現是非常出色的，讓我有種女將風范。或許，公主可以嘗試去改變一些事情。”

        “比如說？”

        “莫戌國女子若讀書習武便是極大的罪過，甚至連婚嫁都成問題，此為何故？公主是否想過？又是否想過以己之身來改變這一切？女子潛力莫大，為何不聚集起來？女子力量并不輸男子！”

        “軍師說的在理！”公主贊賞道，接著掃視了一圈周圍后看向羅凈清問道，“軍師，比賽已看完，我總待在營中怕是不太合適，何時去秦府？”

        “這……在下稟告將軍再與公主……”

        “那我們一起去吧。”

        “……”

        “秦哥哥，我何時能去府上？現在就去可以嗎？你不用送，安排人送我便可。”

        “軍師，你意下如何？”

        羅凈清指指自己，有些無語，她憑什么決定？要么秦晉武就是故意的。

        “屬下可送公主前往秦府。”

        “既如此，軍師安排便是。”

        “太好了，傅軍師隨我一起去秦府吧。”公主開心道。

        待公主離開片刻時，秦晉武對羅凈清說道：“公主似乎很喜歡軍師，不知軍師對公主是何想法？”

        羅凈清轉頭看向營帳外，突然覺得不對又回頭看向秦晉武。

        她對公主的想法？

        秦晉武笑看著她，羅凈清隨后也笑道：“公主很好，個性活潑。”

        “是嗎？”

        “是的。”

        在兩人廢話中，公主已準備停當，她沒有派人來通知而是自己跑過來的，一進來就見秦晉武要笑不笑地看著羅凈清，她一時忘了說話，只顧著盯著秦晉武了。

        秦晉武轉頭看到公主傻愣愣地看著自己，于是微彎腰行禮，同時瞥向羅凈清說道：“軍師多加注意，保護公主周全。”

        “屬下領命！”羅凈清心里暗暗揍人，行為上卻是轉向公主比了個“請”的手勢，嘴上也說道，“公主，請！”

        “秦哥哥今日回府嗎？”公主還是第一次看秦晉武笑的模樣，哪怕是似笑非笑的樣子，她也覺得整顆心都酥軟了。

        羅凈清見公主的反應，一時心里不知滋味為何。

        羅凈清率兵將公主送至秦府，在公主的再三要求下才沒有驚動秦母，反倒是公主主動到秦母院中請安，讓秦母受寵若驚。

        之后，羅凈清接口有事要離開，這讓公主有些許不悅，但公主見軍師臨走前還一再叮囑護院加強防護，便熄了火氣，她并不想在秦府表現的過于刁蠻，她還想見見秦哥哥的夫人呢。

        “公主是否要先去房間休息？下人已將房間收拾出來。”

        “不用。”

        “是。”管家隨侍在側，等著公主吩咐。他看公主左顧右盼，便知她有意圖，只是她不說，他便沉默等待。

        過了一會兒，公主轉身對管家說：“秦哥哥的夫人在何處？”

        “少夫人在北院。”

        “北院？在何處？”

        “公主想見少夫人？”

        “不行嗎？”

        “可以，不過少夫人身子弱，萬一有冒犯到公主，還請公主見諒。”

        “既然體弱，那我們過去便是，也不需要她過來。”

        “……是，公主這邊請。”管家在前領路，公主邊走邊看著周邊的一切，說是在欣賞，實際心思完全不在上面，而是早就跑到北院去了，也不知那少夫人是何模樣？

        待到公主到達北院，管家便敲門喚道：“少夫人？”

        門內無人應門。

        管家朝公主躬了躬身又笑了笑，再次敲門：“少夫人？”

        “秦叔嗎？請進。”

        柔柔弱弱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這聲音讓公主聽了都忍不住興起保護里面人兒的念頭，她連忙抿唇抬頭挺胸，好似要去戰斗一般。

        羅凈清從屋里出來時管家正好推開門，與公主正好打了個照面，她疑惑地看向管家：“秦叔，這位是？”

        “夫人，這位是公主殿下。”

        羅凈清連忙行禮：“公主大駕，臣妾有失遠迎還望公主見諒。”

        “免禮，姐姐果然姿容脫俗，難怪秦哥哥對你偏愛有加。”

        “公主謬贊，夫君還經常說公主俏麗活潑。”

        “秦哥哥真這么說？”

        “是，還說公主得體大方。”

        管家忍不住瞄了眼羅凈清，以他對秦晉武的了解，將軍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但以秦晉武對少夫人的態度，也難說。而且少夫人與公主若能相處的好，說不定將軍可以……

        “我知姐姐體弱，何不進屋細說？”

        “臣妾失禮，公主請。秦叔，麻煩您備些茶果蜜餞。”

        等管家離遠了，公主才跟著羅凈清進屋，她直接了當說道：“我此次前來是為了秦哥哥，我知姐姐心善，能否也讓我一起服侍秦哥哥？”

        “公主，我的確心善，但沒有與人分享丈夫的大度，您怕是找錯人了。若是夫君愿意，我可讓位與你，何必分享。”

        “你愿相讓？”

        羅凈清點頭。

        這種事并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能解決的，若秦晉武本身沒有一夫一妻這樣的想法，他們終究不能長遠。她確實會難受，但長痛不如短痛，把決定權給秦晉武，看他怎么做吧。而且公主來府里，他都沒跟他這個老婆說半個字，這到底是保護公主還是覺得并不需要讓她知道呢？

        秦晉武晚上到家時，羅凈清等人都在等他，公主陪著秦母正說著話，看上去公主更像一家人似的。旁邊的小桃面色不郁，而羅凈清面上平淡看不出情緒。

        就是這樣，他之前關注羅凈清太少導致某些細枝末節都被忽略了，比如說羅凈清的情緒控制，他再次懷疑后便默默關注著，發現她很少有很大的心情波動，云淡風輕得好似什么都不在意，這也讓他內心不安。

        “晉武回來了，秦叔，開飯吧。”

        “是，老夫人。”

        “秦哥哥。”

        “公主，得您抬愛，末將不敢當，若定要為兄長，還請公主稱我‘秦大哥’，‘秦哥哥’聽上去略有不妥，還請公主見諒。”

        “秦……大哥何必在意，稱呼而已。”

        “過去或許不用在意，但末將現已有娘子，娘子或許知內情不介意，但此稱呼聽在外人耳中怕有誤會，也怕污了公主清白。”

        羅凈清聞言抬眼看向秦晉武，后者也正好看向她，兩人目光一觸，羅凈清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別開視線，就見公主抿著唇很不開心的模樣，她朝小桃使了眼色。

        小桃走到公主身邊說道：“公主，兄長說話就是這樣，您別在意，請上座用膳。”

        “老夫人上座，我乃小輩，怎可僭越。”

        小桃下意識看向羅凈清，而不是秦晉武。羅凈清微微點頭，表示隨公主意愿。小桃這才走到老夫人身邊扶起她，幾人圍桌而坐，席間吃得倒也算和諧。

        吃完飯，公主才看著秦晉武說道：“秦大哥，能陪我去走走嗎？”

        “請。”

        公主這才昂起頭，背著手往外走，秦晉武隨后，兩人都沒有跟羅凈清說什么。

        小桃看了可氣不過了，哪有人這樣當著正主的面行如此之事！還是公主呢！

        羅凈清笑著看向秦母：“娘，我扶您，咱們三個一起去中庭轉轉消消食。”

        中庭正好是避開了公主他們去的地方，這明顯就是給他倆獨處空間，小桃更著急了。

        羅凈清走到小桃身邊時，拍拍她的胳膊，小桃這才緩過來。

        秦母一直都看著羅凈清未多言，待她站起時她突然道：“凈清，秦府現在的樣子你是清楚的，人丁非常單薄。”

        “娘——”

        秦母安撫地拍拍小桃的手。

        小桃心下酸澀，以她對小姐的了解，這就相當于要逼走她了。想到這里，小桃忍不住紅了眼眶，她連忙低下頭不讓她們看到。

        羅凈清明白秦母的言下之意，心知有些事真的不能強求，不單單是秦晉武那邊，這是整個秦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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