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點頭示意并未向身旁的兩人解釋。

        何以楓卻是在看清來人面容后當場愣在原地，神色變的不自然起來，臉色瞬間蒼白。

        蘇傾這時也查覺到了身旁的何以楓同時也有些不對勁，微微抬手撫了撫他。

        壓低聲線，低語道:“怎么了？”

        何以楓這才回過神來，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同樣在看到他瞬間表情一僵又上馬恢愎如長，唇邊浮起一絲苦笑：“楓兒，你也在呀。”

        “哼！”何以楓冷哼一聲并未理采，眉頭一皺轉身就走，剛踏出門江湖見證伸手阻攔卻被他把撞開，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讓蘇傾接受不來

        那人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重新換上笑顏:“蘇兄，請坐。”見那人與自己說話蘇傾這下更懵了，細回想一番，當初自己接受原主記憶的時候好像并沒有見過這號人。

        況且現在自己面帶面紗，他竟能一眼認出自己，想必是和原主熟悉之人。

        既然他認識’蘇清’，為了不露出馬腳，自己只要裝作認識他就好。心中已落盤，并未多做打算只是向他微微點頭。

        方乾看著思考片刻，現在微微放松的師兄，目光放柔無意笑起，向那人打趣道：“何處塵，怎么你弟見你就跑，你這兄長做的屬實不行啊。”

        “你莫要拿我貧嘴。”何處塵無奈嘆息：“他現在跟著你，性子沖有什么沖撞的地方你多擔待一下。”

        方乾點了點頭，“那是自然。”

        方乾突然轉身看向蘇傾開口“師兄，我怕他出去惹事，麻煩你了。”

        蘇傾也本不想待在這兒，打算尋個時機好好問問小系統。這下尋到了借口，點了點頭歡快的答應跟了出去。

        剛踏出長風樓的大門，他便走到旁邊的巷子里。偏頭看向肩膀上酣睡的小熊貓，用手指戳了戳將他喚醒。

        小系統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何以楓和剛才那人是什么情況對吧？”

        蘇傾點了點頭，并未多言示意他說下去。

        “這讓我想想。”小系統撐著下巴思考片刻后，想到了什么立即抬頭“這就要說到何以楓這個人物了，你可知他是何等身份？”

        蘇傾伸手將小熊貓拿了下來，不假思索道：“他不是千機谷弟子嗎？。”

        “不光是這個，何以楓還是御獸世家何家的二公子。”

        蘇傾低頭若有所思，原著中的世界的確有幾大仙門世家。

        煉器方家、御獸何家、符箓蔣家、制盅南家，自己第二遍看的十分認真，只記得何家只有一位公子，那就是剛才的何處塵，這貫穿全文的何以楓什么時候成何家的二公子。

        轉念一想，忽然明白他的確姓何。

        小系統見他走神拽了拽他的頭發，示意認真聽他講：“何以楓是何家前家主在外的私生子，前家主在世時一直不肯相識，讓何以楓幼年喪母之后一直流落街頭。八歲那年被千機谷掌門撿回去收做弟子。前家主死后，何處塵承認了何以楓的身份。這也讓他能成為千機谷的首席弟子的主要原因。”

        蘇傾聽完后大腦一陣空白，立即反駁：“不對不對，這和書中描寫的不一樣，書中所寫他修煉刻苦，天賦異稟。才破格成為千機谷首席弟子。”

        怎么現在都是成了走后門的了？

        書中雖也有此關于，何以楓的前身但不過只有片刻幾句，是講述他如何從普通弟子通過不斷努力成為大弟子。

        這個世界每門每派首席弟子的位置的方式不同，像他們靈霄自然是按照入門順序，而其他門派要求，實力、家世、天賦等等很多因素，相比之下靈霄的法方就很一枝獨秀，特立獨行。

        小系統面露譏笑，嘲諷的：“他原先確努力，可那時他個普通弟子，你以為每個門派都和你們靈霄派一樣啊，都是有門檻的，好吧。怎么可能讓讓大弟子的位置隨隨便便呢？。”

        “那也不對，既使承認了那還不是私生子。”話一出口，蘇傾覺得背后說人家這樣不對。

        “既是私生子，那至少也有個何家二公子的頭銜，外加他自己天賦異稟，學了門類的所有劍法，同輩人中除了方乾難有敵手。這樣一個世家公子，又是個天才。誰還會管他以前是什么。”

        蘇傾思考片刻，反問道:“那按理說，何以楓對這個認了自己的大哥，不應該是感恩戴德，為何卻是剛才那番？”

        小系統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叮咚！恭喜宿主觸發支線任務——何家兄弟情。請宿主務必搞清，同為兄弟，為何反目成仇？]

        蘇傾看著小系統臨時發布的任務，愣在原地有些哭笑不得。他現在怎么成了幫人料理家務事的了。

        ——

        一時沖動跑出來的何以楓，不知去向正板著臉毫無目的四處亂走。

        長安大街雖已入夜，卻和白天過之而不及，街道兩旁掛滿了燈籠，映照出淡黃的的光，讓人感添了幾分溫意。

        人們三倆結伴而行，有說有笑，何以楓獨自穿梭其中心中不免有所落寞。

        “誒！何以楓，你在這兒干嘛？”黃柳兒迎面而來四下張望，并未看到蘇傾方乾兩人：“我師兄，師弟呢？”不等他回答，咯咯笑起來拍著他的肩：“你不會走丟了吧？”

        卻發現對方并未被自己逗笑，臉色更差起來。知道自己惹對方不高興了，低眸看了看手上的糖葫蘆。

        十分不甘心，做出幅忍痛割愛的樣子，將頭偏到一邊道:“嘍，給你。”將糖葫蘆遞到何以峰手中：“吃甜的心情會好，別哭喪著臉笑一笑嘛。”黃柳兒自己卻先笑起來，笑得十分傻氣，少女帶有嬰兒肥的臉上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

        何以楓一下子愣在原地，夜晚的長安街是張燈結彩，柔和的燈光映照在少女的臉上，少女正甜甜的對著自己傻笑。看著她的模樣，與自己記憶當中的那張臉漸漸重合。

        別過臉想掩蓋瞬間的慌亂。

        “何以楓，你怎么臉色這么差？發燒了？”黃柳兒伸手想去摸一下他的額頭，卻被對方佛開。

        何以楓在原地支支吾吾結巴了半天:“小爺才沒有，要……要你管。”

        黃柳兒見自己不過是好心關心一句，竟然又被嫌棄，撇撇嘴以示不滿，為了面子也別過臉賭氣的向前走去，還不忘強調：“哼！你不要多想，我才沒有關心你呢。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當然最后一句吐槽是小聲的。

        何以楓經剛才那一鬧騰，陰暗的心情一掃而光，換上笑顏跟得上去。慢悠悠的走在黃柳兒身后，欣賞著長安夜景。

        黃柳兒剛走出幾步又折回來，拉著何以楓的衣角，憋了半天漲紅了臉才說出：“你身上帶錢了嗎？”

        看著她現在和剛才的小模樣，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小爺當然是——”迎著黃柳兒期待的小眼，遲鈍一下“帶了。”

        黃柳兒內心奮斗一番之后雖不甘心，還是有一咬牙：“你先借我點，等過會找到師兄再還你，可以嗎？”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何以楓。

        少女本就長得玲瓏可愛，現在這份模樣讓人瞧見，忍不住想好好憐愛一番。

        拿到錢帶后，興高采烈地來到包子鋪面前。

        何以楓挑了挑眉:“想吃包子你早說，跟小爺說一聲，小爺請你就是了。”黃柳兒立馬臉上笑成了花兒，眼珠子一轉:“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轉身對著包子鋪老板，招招手:“老板，你店里今天所有的包子我都要了。”轉頭向何以楓頑皮的吐了吐舌頭。

        何以楓頓時傻了眼，這丫頭居然這樣坑自己。心中吐槽她買這么多包吃的完嗎，腦海中浮現出黃柳兒變成包子的模樣，嘴角也忍不住彎了起來。

        并為多問就見她抱著幾籠大包子，領著他來到了城邊墻角，那里聚滿了無家可歸的乞兒。

        她也將包子分給乞兒，站在他們當中，輕聲細語的交談。臉上滿是幸福溫柔的笑容。

        “為什么這樣做？”何以楓不解問道。

        黃柳兒眨眨眼睛，看向滿天星辰仿佛在回憶著什么，懷舊說道:“其實呀，我以前也是小乞丐”神色黯淡卻一本正經“每天吃不飽睡不暖，很難熬的。”想到了什么，甜甜的笑起來:“但好在后來掌門爹爹收養了我。”

        開始低頭自言自語:“掌門爹爹很好，蘇傾師兄很溫柔，我愛吃糖長的蛀牙咱們爹爹就不讓我吃糖，但師兄們疼我會偷偷給我糖吃，尤其是蘇傾師兄……。”

        ——另一邊。

        方乾極其隨便的向躺椅上倒去翹起腿，拈起手邊的糕點，細細品嘗起來。

        “說吧，支開所有人你到底想說什么？”何處塵低睜，專心盯著手中的藥包，用細線將它細細打好結后，滿意一笑才微微后才抬頭。

        方乾動了動嘴唇，身子向前傾也不想繞彎，直奔主題:“我想進過國教寺。”

        何處塵聽后，一雙眼睛瞬間瞪大，激動的咳出血來:“你真會難為人？我雖與他們交好可弄幾個大活人進去，也屬實做不到。”

        方才還蒼白的臉色，現在變得紅潤起來轉口卻道：“其他的我倒是還可以幫你，這個忙的話就先欠著吧。”

        方乾早已料到是如此，見目的達到輕笑抬眸看著他道:“誒，先別。干嘛先欠著我眼下正有一件事需要你。”又敲了敲桌子:“這個你必須得幫。”

        何處塵瞧著方乾認真的摸樣，心中已明了看來這小子報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心，無奈輕笑：“從我這得便宜，怎么現在還得寸進尺了。我答應你便是。”

        ——

        他與方乾相識，還要從一年前兩人的第一次相見，那一年他發妻剛剛離世，悲痛欲絕之下幾度隨她而去，在眾人的勸解下打算游歷人間，帶著她的骨灰去好好看看他們永遠無法一起領略山水。

        在行至靈霄山之下，與方乾相識。

        那夜月影迷稀，天上依舊掛著幾顆繁星。行至半途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讓山路變的愈發難走，行至山腳處。

        尋著躲雨處，瞧見不遠處清水之上。

        藍衣少年高扎馬尾好不意氣風發，沐著雨水踏著湖面，一招一式輕若鵝毛，重若磐山。

        那便是年少的方乾，臉上帶著獨屬于少年人的稚嫩，卻又一副老氣縱橫的模樣。板正著臉，嚴肅的緊。

        二人一起躲雨，那雨下的雖小卻十分綿長，卻也足足下了兩天兩夜才肯停歇。這期間二人無話不談，十分投機。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他一直在說著亡妻，小方乾也句句字字分不開他的師兄。

        小方乾呆呆地看著落雨，嘆息之后問道:“若是已輪回千次，再次相見還會相愛嗎？。”

        何處塵想了想，只覺的這孩童大概在感嘆自己與愛妻的凄美故事，苦笑之下無奈道:“當然會，我依舊是我，她依舊是她。是彼此自會相愛。”

        小方乾聽后，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此話一完，二人相視一笑。

        雨剛停，小方乾便先道別，理由便是他要等的師兄快回來，做第一個歡迎師兄的人。

        時間回到現在，何處塵微微一笑，帶帶著幾分回憶，端起茶，升起的白霧擋住了他此刻的神情:“先聽聽你的要求，別太過分就行。”

        方乾也并末在意，面色如常:“我要你答應我，只要在蘇傾有難，你必須護他性命，不得讓受他一絲一毫的傷害。”低眸小聲，像是在說給他聽又像是在說給自己:“他…很怕疼。”

        何處塵雖很奇怪他的條件，卻也為多想，招來靈寵互許承諾。誰讓他欠著小子一條命呢。

        方乾見目地已達成，便告辭。剛還出門想到了什么，猶豫一番:“還得勸你一句，有些人有些事，該放下了。”聲音突然很低:“若是一直掛在心上，痛苦的只有自己。”

        他突然這一句說的毫無頭緒，讓旁人絲毫不理解其中之意，可是世上大概只有他們兩人懂。

        何處塵頜首只是笑笑并末回答，這些他又何嘗不知，只不過連這點念想都沒有，他不知往后余生該如何獨自度過。

        “請方乾兄也要記住于我的承諾。”頓了頓“還有好好替我照顧以楓。”

        方乾向前走，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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