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葉家婆子朝趙花楹行了個禮,不卑不亢道:“我家姑娘在錦官城時,不管是誰想進她院子,都得通報一聲,這是大戶人家該有的的規矩。侯府是貴胄世家,大表姑娘的賢良淑德一向被外人稱贊,想必是最能懂這些禮儀規矩的。”
趙花楹一口氣被堵在胸口,擠出一絲笑意道:“這是自然。”
見葉家婆子轉身進了內院,丁香不服氣道:“姑娘,她們太把自己當回事……”
“丁香!”趙花楹面色沉了下來,“看看人家的下人是怎么做事的,少給我丟臉。”
丁香面色一白,既委屈又不忿,她家姑娘以前在侯府,可是暢通無阻的,現在想去蘭汀苑居然還要通報,這葉家只是客居在她們侯府,擺出一副主子的嘴臉給誰看!
片刻后,葉家婆子返了回來,將趙花楹請了進去。
趙花楹進蘭汀苑后,見院子里擺著大大小小的箱子,葉家下人忙忙碌碌地收撿著,便問道:“表妹,你這是在找東西,還是屋子里進老鼠了?”
坐在一旁,看石燕清點首飾箱子的葉崖香,指了指院子里的丫頭婆子,笑道:“先前出了何媽媽那種人,她們都不放心,非要將我屋子里的東西都檢查一遍。”
正在收拾葉崖香貼身衣物的胡媽媽,鄭重道:“錢財倒是不打緊,就怕有些居心叵測之人,拿姑娘的貼身用物生事端。”
“你們多心了,我府里的下人都是忠厚淳樸之人,那何媽媽只是個例外。”趙花楹捏了捏手里的錦帕,自出了何媽媽的事后,她們府上的名聲一落千丈,她這兩日出門,總覺得別人看她的眼光帶著一股子鄙夷。
葉崖香扶了扶鬢間的紫玉蘭花簪,問道:“大表姐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事?”
趙花楹笑道:“也沒什么旁的事,只是我娘見太師夫人對表妹太過熱情,有些不大放心,讓我來提醒表妹一聲兒,除了我們這些親人外,表妹還是不要過于相信外人。”
葉崖香勾了勾嘴角:“對,你們可是崖香的血脈親人。”
趙花楹拉著葉崖香的手,笑意溫柔:“我娘就是這個意思,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外人對表妹好,沒準兒是在算計表妹的家產,只有我們這些血脈親人,才是真心為表妹你好。”
“崖香自是看到了你們的真心。”葉崖香緊緊握住趙花楹的手指,將真心兩個字咬的格外重,“只是有些時候,血脈親人也會變成生死仇人。”
趙花楹猛地瞪大雙眼,想抽回手指,卻沒能如愿,她只覺被葉崖香握住的指尖,像被火烤一樣,火辣辣的疼,訕笑道:“表妹說笑了。”
葉崖香松開手,淡笑:“這確實是個笑話。”
趙花楹忙收回手,起身道:“既然表妹這里忙,那我就先回去了。”
出了蘭汀苑后,趙花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修長白皙,毫無異常,但指尖卻仍像是有一股疼痛在纏繞著。
二月底,寒風漸歇,天兒有回暖的趨勢。
孟氏邊帶著葉崖香往壽春堂走,邊問道:“崖香,宮里特意派人來給你傳話,你可知是何事?”
葉崖香搖搖頭:“不知。”
到了壽春堂后,只見里邊坐著一位白面無須的太監,那太監見到葉崖香后,笑呵呵道:“老奴乃靜妃娘娘宮里的掌事宮人常山,想必這位便是葉姑娘吧?果真嫻雅靈動。”
葉崖香福身道:“不敢當,不知常公公找崖香所謂何事?”
“老奴今日是替陛下與靜妃娘娘跑腿的,過幾日便是先皇祭典,陛下請葉姑娘同去,”常山拿過身后小太監手里的錦盒,“祭典時所穿的服飾與往日有些不同,靜妃娘娘擔心葉姑娘一時準備不全,便讓老奴送了一套過來。”
葉崖香忙接過錦盒:“民女謝陛下與娘娘隆恩,有勞常公公特意跑一趟。”
常山擺擺手:“老奴這便回宮復命去了,也請葉姑娘好生準備著。”
待常山走后,孟氏看了看葉崖香手里的錦盒:“先皇祭典陛下怎會讓你去?”
葉崖香笑道:“許是陛下念在我父親的功勞上。”
孟氏眼神微閃,親切地叮囑道:“既是如此,你到時候便跟在楹楹身后。每一年的先皇祭典都格外隆重,會提前三天到達皇陵,除了文武百官外,去的女眷也不少,你跟她們都不熟,為了避免鬧出笑話,你到時候都聽楹楹的。”
葉崖香記得蕭京墨說讓她跟在靜妃身后,想必到時蕭京墨會安排,她垂眼道:“崖香曉得了。”
見屋里已經沒了旁人,一直躲在屏風后的趙花楹走了出來:“陛下還真是念舊,姑父都死了一年多了,居然還讓葉崖香去參加先皇祭典。”
先皇祭典不是所有女眷都能去的,只有三品以上官員或府上有爵位的女眷才能參加,她也因著是侯府的嫡女,才有那個資格。
孟氏神情有些凝重:“這倒不打緊,只是為何靜妃娘娘會特意給葉崖香準備服飾?”
趙花楹一驚:“娘的意思是,靜妃想拉攏葉崖香,讓她支持二皇子?”
“差人將這消息送給三皇子。”孟氏端著茶盞,輕輕撥動著杯蓋,“這段時間我侯府的名聲一落千丈,你到時候趁機帶著她去交好的幾家走動走動,堵住外人的嘴,只是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
趙花楹點點頭:“娘,我知道該怎么做。”
“這是靜妃娘娘給姑娘準備的祭典時穿的衣服?那奴婢吩咐繡莊的人,不必再給姑娘做了。”
石燕將錦盒打開,只見里面是一套淺灰滾白邊宮裙,質地厚重,但并無花紋,也無其他靚麗的顏色點綴。宮裙下放著一套頭面,以白玉及鎦銀為主。
胡媽媽接過宮裙檢查了一遍,點頭道:“顏色樣式確實適合祭祀的時候穿,但老奴覺得還是再準備一套,以備不時之需。”
石燕便將衣服首飾又都收入了錦盒:“也對,那女婢將這套宮裙送去繡莊,讓她們照著這個樣式做一套。姑娘,您看可行?”
“可以,”葉崖香指了指錦盒,“先將盒子仔細檢查一遍,看里邊可還有其他東西。”
聞言,石燕將盒子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果真在底部的夾層里發現了東西:“姑娘,有張紙條,給。”
葉崖香接過紙條,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字跡大氣但筆鋒凌厲:“我請靜妃準備的,可放心穿。”
她忍不住露出些笑意,蕭京墨這人……
這日,天還未大亮,忠勇侯府便燈火通明,丫頭婆子里里外外忙碌著。先皇祭典一來一回得五日,但又不能帶太多的行禮及下人,只能挑些要緊的裝箱。
蘭汀苑內,已經收拾好一個大木箱,石燕將箱子里的東西又檢查了一遍:“已經收拾妥當了,應該沒有遺漏的。這次只能帶一個伺候的人,姑娘,讓胡媽媽跟著您一起去吧,胡媽媽見識過不少大場面,比奴婢們經驗豐富。”
葉崖香小小打了個哈欠:“也好,你們守好院子,我不在時,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出了府門,看著已等在外邊的馬車,葉崖香正準備上去,突然一陣心悸,胸腔像是要裂開一樣,腳下更是發軟。
石燕見葉崖香走著好好的,突然面色蒼白,眼看著要栽倒,忙將她扶住:“姑娘,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無事,許是起太早了。”葉崖香搖搖頭,那突如其來的心悸已經消失,但是她的感覺仍舊很不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一般。
馬車里空無一人,葉崖香將頭靠在車壁上,閉目沉思著,上輩子這個時候,她正被流言及孟氏母女制造出的假象困在后院,除了與蕭澤蘭日漸增多的通信,并無任何大事發生。
今日怎會如此不安?難道先皇祭典時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葉崖香努力回想著上輩子蕭澤蘭信里的內容,記得先皇祭典過后,從信里可以看出蕭澤蘭很是得意,說什么終于將蕭京墨踩下去了。
對,蕭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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