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唯見長江天際流 第二章,為營步步嗟何及 1
説到喝酒,最合適的就是花間月下,對坐輕酌。全本小說網
只是往往這樣的場面極少,多的反倒是十數人觥籌交錯的酒席。那樣的酒席,卻只能用壯麗二字來形容。那便是喝紅了眼,一個字“拼”。不把對手拼倒,誓不罷休,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直到爛醉如泥。
此刻便是如此,康熙在宮中擺了中秋家宴,這回大施恩寵,連云鈺都得以入宮赴宴。其實她在跟了胤禛之前,也有幸見識過宮中的宴席,只是那并不是家宴。相較于宴請群臣的,這家宴顯得隨便許多。雖然坐席仍舊是講究身份地位,但酒過三巡之后,氣氛顯見活躍許多。皇子皇女們不再拘泥于形式,笑聲四處可聞。
“四哥,我敬你一杯。”胤禟起了身,兩眼直盯著胤禛,一手還提著酒壺。坐在一邊的胤禩和胤誐兩則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而和胤禛比鄰而坐的胤祥先是驚詫一下,隨即半彎了唇,呵呵笑開。云鈺不由無奈的撫了額,胤祥雖然向來同胤禛交好,但性格中的調皮因子卻從未減少半分。他們赴宴之前,胤禛和胤祥兩人在府中喝過一輪,説是為了慶祝夜羽的康復,這會還喝……胤禛的酒量自己是最有數的,只怕再來個四五杯,他就要醉倒在地。
胤祥自是不會看著自己的四哥出丑,但讓他多喝點也是正常,反正是在宮中,喝多了也不會誤事。只是胤禟會向胤禛敬酒,這倒是讓云鈺沒想到。
不過無論他倆平日如何,這樣的場合胤禛是不能推卻胤禟的敬酒的,只得硬著頭皮仰脖飲干。見胤禛一口喝完,胤禟的臉上也露了笑容,高聲道:“難得四哥這么豪爽,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來人,換大杯。”
一邊的宮女立刻送上兩只大杯,這杯子是蒙古人在草原上喝酒的杯子,每個都有碗口那么大,而且極深,一杯酒足抵的上平日里的一瓶。胤禛頓時面色發青,他根本不是能喝酒的人,這會胤禟擺出這個架式,挑明了是要為難他。
“九哥,不如和我來喝吧,你們幾個喝過來喝過去,卻都把我忘了。我肚子里的酒蟲這會饞的直叫。”胤祥這會起了身,順手從胤禛手中接過金杯,不給胤禟反對的機會,又開口道,“光喝沒有樂趣,不如我們請皇阿瑪做個見證,誰輸了,付出點彩頭如何?”
滿人素來以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為榮,康熙見兩個兒子要拼酒,也不阻止,笑著點頭:“好,有我滿洲巴圖魯的風范。”他順手取下自己腰間的龍佩,“誰勝了,我就將這龍佩賜給誰。”
四下頓時一片寂靜,這龍佩乃是先帝順治爺之物。當年康熙即位時,由孝莊文皇后親手為他系上,數十年來,這龍佩從未離身,是康熙極為看重之物。這會居然拿了出來,當成比拼酒量的彩頭,眾人不由心中一驚,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胤祥。
胤祥榮寵日漸,那年告發太子窺視時,康熙曾當著眾人面夸他“忠勇非常,機敏全智”。此刻他説要和胤禟拼酒,康熙便拿了龍佩當彩頭,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含義?
場中卻傳來呼喝之聲,兩人的拼酒已經拉開序幕。
胤祥定定的看了胤禟一眼,猛的舉起杯子,一仰而盡。酒液順著他的口角微的流出些許,浸濕他身前的衣襟。胤禟也毫不示弱,同樣一飲而盡,眼神中寫滿挑畔。
一邊的宮女急忙為兩人手中的金杯加滿酒,兩人隔著桌子對望,目光交會在半空,似乎激出了點點火光。
男人的戰爭,并不止限于戰場。女人、酒量,以及眼神,都會是男人比拼的東西。
“第七杯!”邊上不知道誰在數。
“第十七杯!”戰爭進行到了白熱化。
“第二十七杯!”聲音變成了驚呼,兩人酒量竟然都如此之大,二十七杯下肚,竟然沒有一個人倒下。
終于在第二十九杯的時候,胤禟一個腳步不穩,跌坐在椅子上。胤祥頓時滿臉帶笑,有些口齒不清:“你……輸了……”
滿堂喝彩。
即使兩人此刻都狼狽不已,但如此烈酒連喝二十九大杯,卻也是不得了的事。康熙更是面有得色,命一邊的李德全將玉佩給了胤祥之后,又令人扶兩人下去休息。
宴席散去之后,本應各自回府,卻因胤祥同胤禟兩人酩酊大醉,康熙便特許兩人在景陽宮歇下。胤禛叮囑夜羽小心看護胤祥后,便偕同云鈺離開。
只是天還未曾亮,房門便被人敲響,高無庸顫抖的聲音從外面傳入,一下子將云鈺和胤禛從夢中震醒。
“主子,十三阿哥被皇上關進宗人府了!!爺!!”
胤禛衣服也顧不得穿,跳下床便沖了出去,高無庸正跪在外間,滿面驚惶。
“你説什么?”胤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説仔細點,怎么回事?”
“宮里傳來消息,十三爺企圖毒殺皇上,卻誤毒了太后。此刻太后生死未卜,皇上已將十三爺關入宗人府,等候發落。”高無庸不敢怠慢,伏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將宮里傳來的消息撿要緊的説了。
這消息如驚雷般將胤禛和云鈺震在當場,前一刻還是中秋月明,這會卻一下子變了疾風驟雨。云鈺怎么也不信胤祥會去毒殺康熙,況且歷史上根本沒有記載這件事。她心頭一片煩亂,突然想到夜羽,開口道:“十三福晉呢?”
“福晉同十三爺一道被關進宗人府了。”高無庸連忙回道。
胤禛緊緊擰了眉,將自己的信物交給云鈺:“我要進宮一趟,你替我去趟宗人府,看照下十三弟他們。”
云鈺點了頭,將手中的信物握緊,那信物被她握的幾乎陷入肉中,手心中隱隱透出一絲血色。她卻絲毫不覺,不停的深呼吸,以平復自己狂亂的心情。
此時夜已深,京城中人泰半已經陷入甜美的夢鄉。馬車疾馳而過,發出破碎的聲響,云鈺手中緊握著那塊象征著胤禛的玉佩,心中卻如同被火焚燒,又像是被貓抓,緊張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毒殺皇帝,這是多么重的罪名。如果這罪名確實了,胤祥怕是難逃一死。但怎么可能呢?現在康熙表面上是對他極為看重的,之前拼酒時,不是連順治的龍佩都給了他么?他怎么可能去謀殺康熙?他殺了康熙能有什么好處?頂多是讓太子提前即位而已。
心中突然一空,難道……云鈺腦中突然閃過酒宴上胤礽得意的笑容,胤祥和胤禟酒醉之后,正是住在景陽宮。莫非這事情和胤礽有關?
無數的想法如潮水般涌來,在心中亂成一團。云鈺咬了唇,用力甩頭,一切等胤禛從宮中探明情況后才能知道,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去打點。宗人府的那幫奴才勢利無比,若不好好打點,恐怕胤祥和夜羽會吃不少苦。
車子在宗人府門口停住,云鈺不等車穩,就心急的跳了下來。落地時微歪了腳,她也不在乎,扶了水色便匆匆向前。
這宗人府建的極為高大,此時又是黑夜,卻像是一只吃人的猛獸。云鈺眼皮突的微跳一下,她撫了撫胸口,壓住從心底傳來的不安,快步向前。(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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