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鈺落霜華 第一章,奪舍重生
已經是第六天了。
文雪靜靜的飄在半空,看著床上那沉睡中的女子,如果附體下去,她便可以擺脫眼前這游魂的身份。她兩道眉毛緊緊蹙在一起,實在不想進入這女子的身體。
并非是她很善良,不愿意占據別人的軀體,而是……文雪看了看四周,臉上不由浮起一抹苦笑,她只怕……進了這個身體,便再也回不去了。
六天前,她和好友一道去度年假,然后,很不幸的,纜車失事。從二千余米的上山摔下,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性。那時只感覺一陣劇痛,再有知覺的時候,已經到了這個地方。看看自己可以飄浮在空中,可以穿墻。可以看見別人別人卻看不見她,一切的一切,都證明著,她現在是一抹游魂……文雪只是有些奇怪,為什么別人死了都會進入輪回,而自己卻回到這個看似古代的地方來,和自己一起失事的好友慕紫……怕是已經投胎去了吧?
唉……到底要不要附體呢?
文雪有些困擾,已經過了六天,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消散。可就這么附體,萬一真的回不去了,那該怎么辦?看著自己越發透明的手掌,文雪閉了閉眼睛,附就附吧,總比魂飛魄散好。
她咬了咬牙,猛的沖入了那女子的身體。
又是一股劇痛鉆心,原來奪舍,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文雪被這劇痛一激,不由呼喝出聲,卻是極為難聽的嗓子,想來是因為昏迷的久了,喉嚨過干造成的。
雖然聲音難聽,床邊的兩個丫頭卻頓生喜色,激動的撲到床前,兩眼盈滿了淚水:“格格,您醒了!!”
文雪頓時一愣,她在這里待了六天,也沒聽懂這些人的語言,怎么這會卻像是自己的母語,一點也不陌生了呢?或許這就是附體的贈送品吧,呵呵。
只是,這個軀體里原本的靈魂,到哪里去了呢?這個念頭在文雪腦子里一閃而過,便被門口的喧囂聲打亂。一陣紛雜而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她勉強抬眼望去,只見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從外面匆忙而進,直奔她的床前。
這應該是正主兒的家人吧,文雪腦子里胡思亂想,卻不由泛起一股郁悶,爸爸媽媽此刻應該正為自己的“死”而傷心吧……
“鈺兒,你沒事了吧……額娘擔心死了……”一雙溫暖而柔軟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龐,“幸虧你沒事,不然……”
聲音里透出一股陰狠,聽的文雪不由一顫,好厲害的氣勢,她不禁有些好奇,自己附身的這個女孩子,倒底是什么人?
先前聽著丫頭們叫“格格”再加上之前看到的服飾和電視里的清朝人沒有什么區別,莫非……自己居然附到了一個清朝人身上?
真是有些戲劇化。
文雪在心里微微笑了笑,卻抵擋不住習習卷來的困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再度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屋子里燃著淡淡的馨香,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卻讓人不由安定下來,應該加入了安神一類的藥草吧。文雪環視四周,房間的擺設十分雅致,窗欞上繁復的雕花也顯示出主人的身份不凡,她從心底涌上一股熟悉的感覺,可能真的是因為身份不同了,附體后,她怎么也算是這里的主人了,或許接收了這軀體原本的記憶也未可知。
桌上放著一杯茶,正徐徐冒出熱氣,顯然剛剛有人進來過。文雪有些好奇自己的身份,卻也不光是好奇,人在完全陌生的環境里,只有多掌握信息,才能做出對自己最好的判斷。
文雪試著挪動身體,有些驚喜的發現先前的劇痛已消失無蹤,她便慢慢的坐起身,除去因為睡的過久供血不暢帶來的酸麻感覺之外,這具身體并沒有其它問題。不知道當初這正主兒是因為什么原因魂魄離體的……
未及多想,那朱漆紅門便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進來的是并非先前的丫頭,而是一個華服少女,見文雪已經坐起身,她臉上不由輕輕抽動了一下,由于背著光,文雪并不能完全看清她的表情,隱約總覺得這女子身上傳來一股敵意。她將手上的托盤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前,有些急切的打量著文雪:“云鈺,你可以動彈了嗎?”
原來這身體的主人叫云鈺。
文雪點了點頭,既然決定附體了,就要裝的像一些,至于不認識的人,不明白的事……偽裝失憶是恒古不變的好方法。
她眨了眨眼睛,深吸口氣,努力裝出一幅茫然的樣子:“你是誰?”
不出所料,那華服少女的臉龐立時變了顏色。震驚,懷疑,擔憂……一系列的表情在她的臉上交叉出現,半晌之后,她才喃喃的開口道:“你不認識我了……”重復了二三遍之后,她突然彎腰逼近文雪,緊緊鎖住文雪的眼睛,“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樣!!”
語氣十分兇狠,完全不復之前的嬌俏柔美。
這種眼神文雪十分熟悉,“生前”經常跑社會新聞的她常常見識到這種眼神,充滿著威脅和警告,只是這小女生的火候還欠缺了些,比起那些不法分子要遜色不少。
文雪想到以前的事情,不由有些閃神,而那少女見文雪不回話,氣憤至極,猛然抓住她的手腕,文雪只覺得手腕被緊緊捏住,火熱生疼,看來眼前的少女并非嬌生慣養,倒還有三份力氣。
文雪并沒有掙扎,仍舊保持著一幅茫然的樣子,不過她算不得作假,她的確是不認識這人的……見文雪沒有反應,那少女眼中燃燒著的火焰突然一下子熄滅,美麗的面龐微微有些發白,身體顯得有些僵直:“想不起來就算了,我是郭絡羅.沐妍。”
郭絡羅。
這三個字像把鑰匙,文雪頓時想起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先前還是游魂狀態時,她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清朝,這些人的服裝什么的和電視上太像了,只苦于聽不懂言語,這會想起之前那些人對自己稱呼,文雪可以肯定自己到了清朝……現在要搞明白的,就是自己身在哪一個皇帝的統治之下。
她不禁抬頭看向一邊的郭羅羅沐妍,而那沐妍也正在看著她,文雪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請問……當今圣上是哪一位?”
話一出口,一邊的沐妍便立刻皺了皺眉,隨即冷然道:“你連這個都忘了嗎?皇上年號康熙……”
年號康熙……文雪不由杵在那里,唇角不由浮起一抹苦笑,自己真是厲害啊……居然跑到幾百年前來了,呵呵……呵呵呵……
沐妍盯著云鈺(為方便起見,以下皆稱云鈺)看了半天,覺得她這一失憶,整個人都變得奇怪起來,可又説不出哪里奇怪,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出門。
她失憶了也好,很多事情不知道,才是一種幸福。
沐妍的離開并沒有引起云鈺的注意,她整個人都沉浸在這個消息中,無論怎么説,她在現代就是雍正的追隨者,反正自己在現代也已經掛掉,能夠見證一段歷史,也不枉此生。只是……她倒底是誰呢?
答案很快便被揭曉。
在云鈺醒過來的第三天,她的阿瑪終于現身。
“你沒事了嗎?”來人説的是滿語,足有一米九幾的身高讓屋子一下子顯得矮小了不少,也多虧云鈺已經聽得懂滿語,不然連自己阿瑪説什么都不知道……
她微微的點了點頭,憑直覺,她敏銳的感覺到眼前的男人并不喜歡自己。
“既然沒事,就不要整天在房間里待著了。”男人威嚴的揮了揮手,“好好下來活動活動,下月中的圍獵中,希望你不會丟了我費揚古的臉。”
……她知道自己是誰了,如果費揚古只有一個女兒的話……那她就是大清王朝的孝敬憲皇后,四阿哥胤禛的正福晉。
不由苦笑。
雖然在現代,雍正是她最喜歡的皇帝之一,但她絕沒有想過要嫁給他……畢竟喜歡、崇拜不等同于愛情,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想想就讓人心寒,更何況她從小接受的就是一夫一妻的制度,這空閨垂淚到天明的景象讓她怎么也不能想像。
不過還好,雖然她此刻占據了這具身體,但不代表她就會在這身體里一直待下去。一旦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她會毫不猶豫的走掉。更何況,費揚古應該不止有她這么一個女兒,看這房間陳設,自己應該不是他的嫡女。古代嫡庶之分極為講究,若不是嫡女,估計也不可能嫁給皇子當正福晉,那她還擔心什么?
云鈺點了頭,咬字清晰:“知道了。”
這三個字是標準的御批,清朝不少皇帝都喜歡朱批“知道了”,云鈺一時興起,便如此回答費揚古,費揚古也不疑有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這時已是三月初春,一切都在復蘇中,積了一冬的白雪慢慢化去,小草從雪下微探出些淡青色,樹葉也開始生出新芽。耀眼卻溫和的陽光灑在身上,映出滿身的暖意。
冬服已換成春裝,嫩粉淡紅,淺琢輕描,顯得個個嬌嫩水靈,清麗脫俗。只是美麗亦需付出代價,饒是行頭較少的春裝也反復多層,讓云鈺頭痛不已,多虧古代的貴族小姐們是不需要自己穿衣服的,不然這層層繁復的衣裳絕對能把云鈺給煩死,更不要説梳頭了。第一天她自己梳了個馬尾,結果立刻被當成舊病復發……不過通過這事,也充分説明了這位云鈺格格在家里根本沒有什么地位,她曾聽到有丫頭私下議論説她畢竟是側室生的,氣質什么的都比不上正室的那位“云鏵格格”。
云鈺耗費了七八天的時間,終于將目前的情況搞了個明明白白。原來自己附體的這具軀體,是費揚古的四女,側室所生……才九歲,她當時腦子就一轟,差點再度暈過去。二十五歲的她,居然成了九歲的小破孩……
凡事有利則有弊,反之亦然。
不受寵的人,相對來説得到的關注就少些,就不會被人發現什么異狀,自由度也大的很。更何況她還是個九歲的小孩,根本引起不了任何人的注意。而現在是康熙二十九年,九龍奪嫡也還沒有正式拉開序幕,此刻尚在醞釀之中。
只是這些事情總與她無關,云鈺拿起甜棗便往嘴里塞,一個接一個。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格格,絕不會有機會參與到這些皇子的事情中去的……更何況,她總歸是要回現代的,即使是靈魂,也一定要回去。
這里,不是她的家。
不過即便如此,定下來要舉行的圍獵也由不得她不參加。點選了貼身服侍的丫頭之后,云鈺整個人便陷入了對“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那般景象的幻想中。她生在城市,長在城市,連采訪也都全是在城市,從未領略過草原風情,這次的圍獵雖然只是在木蘭圍場,但也足矣讓一個在鋼筋水泥中長大的人感嘆不已。于是出發前一天,她便開始興奮,腦海中不斷交替出現美味的烤全羊和草原風光,怎么也睡不著。服侍她的丫頭水色忍不住嘲笑她,被云鈺佯怒的捶打一頓,一時間屋內歡聲笑語不斷,直到被嬤嬤敲門提醒。
失眠的壞處很快便彰顯出來。
由于這次是隨侍皇家圍獵,所以所有隨侍的人都要提前到宮里集合,以便一同出行。康熙帝定下的出巡時間是卯時,他們得提前一個時辰到,也就是寅時,換算成現代的時間則是夜里三到五點。只能到早不能到晚,所以費揚古夜里一點就派人將一干人等全部叫醒,算起來她只睡了三個半小時……頂著兩個烏黑的眼圈,跌跌沖沖上了馬車。
好在車內并不擁擠,坐了費家三個女兒和三個丫頭,還有空間讓她躺下。云鈺顧不得其它人詫異的眼光,倒頭便睡。
顛簸的馬車絲毫不能影響她的睡眠,云鈺在這方面絕對無愧于她在現代的稱號:睡神。如果她沒睡好,便會像吃了炸藥一樣,説話火藥味極重,讓人退避三舍。但只要睡得完美,相應做事情也會非常完美。
可惜這是在古代,一個君權至上的地方。
馬車在劇烈的顛簸了一下之后,便穩當的停在了廣場上。尖細的嗓音便傳入了云鈺的耳朵,在睡意正酣的時候聽到這樣的聲音無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云鈺只覺無數的蒼蠅在耳朵打轉,心頭一陣怒火,猛然起身,掀開轎簾便是一聲痛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原本還有些聲音的廣場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到。
前面剛剛下馬的費揚古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同車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目光看著一臉困倦的云鈺。
云鈺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做了什么,簾子一放,居然倒頭又睡。
費揚古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僵在那里,面部不停的抽搐,他此刻非常的后悔將這個庶女帶出來。看著周圍不時傳來的輕視眼神以及低聲的嘲笑,他不由在心底不停的咒罵,打定主意回去要好好整治這個女兒。
他越想越氣,猛的掀開車簾,揚手便將手中的馬鞭抽了出去,“刷”的一下打在云鈺的腿上。云鈺正睡得香,卻被鞭子重重的打在身上,頓時一聲慘叫,猛的彈跳,差點將車輛掀翻。
“你們在干什么?!”一聲怒吼從費揚古身后傳來,費揚古急忙回頭一看,來者卻正是十阿哥胤誐,只見他一身明藍的騎裝,英姿颯爽。只可惜那聲怒吼過于童音化,讓人無法對他心生恐懼。
“奴才參見十阿哥,給十阿哥請安了。”無論如何,十阿哥都是主子,再奶聲奶氣的怒吼它也是怒吼,代表著這位阿哥此刻不高興了。費揚古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向來和十阿哥那幾人走的近,便收了鞭子,屈身請安。
當然,若不是知道她素來和他們親近,這次圍獵,他説什么也不會帶云鈺來的。
聽見是十阿哥前來,車子里的云鏵推了推云鈺,笑道:“云鈺,你的救命恩人來了。”
云鈺此刻真是一腦子漿糊,她壓根搞不清狀況,而聽云鏵的口氣,似乎自己和十阿哥關系很好……這都什么跟什么,她已經被歸為八爺黨的陣營中了嗎?想到很多年以后這幾個人的下場,她不由渾身發寒。
正思量間,簾子被十阿哥一把掀開,見云鈺縮在一邊渾身顫抖,他眉頭一皺:“你沒事吧?”
有…事大了。
云鈺心底高呼,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唯唯諾諾的點了頭,根本提不起興致看他一眼。
“沒事做什么不理我,快下來,之前不是鬧著要我教你騎馬,怎么這會兒倒待在車上不下來了。快下來,皇阿瑪他們還要一會才來,我帶你轉轉。”胤誐此時畢竟也才七歲,孩童心性極重,何況他本來性子就急,什么事都是説是風便是雨,立刻伸手去拉云鈺。
云鈺措不及防,被他一下子揪住,往前拽了兩步,正巧擦到方才被費揚古抽到的腿上,不由又是一聲痛叫。
“嗯,怎么了,剛不是説沒事?”胤誐立刻皺起眉,反手便想查看她的傷勢。一邊的水色急忙阻止,胤誐這才收回手。
云鈺咬著下唇,悄悄的瞥了一眼胤誐,生怕他一個不爽下令砍了水色。只是這一瞥,卻讓她無意間看到胤誐唇角流露的一抹笑意。那笑意轉瞬即逝,快的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十阿哥讓你去騎馬,你就去吧,別惹十阿哥生氣了啊。”云鏵似乎很滿意眼前的情景,根本不管云鈺的身體狀況,直催著她下馬,另一位“姐姐”也點頭附合,還不時的推她一下,左蹭又蹭,害得她腿上的鞭傷已經開始惡化,隱隱的流出鮮血來。
始作俑者的十阿哥此時卻不發一言,只是笑呵呵的看著她。
“云鈺,你來和我坐一輛車吧,一會就要出發了。”就在她萬般為難之際,一個動聽的而又熟悉的聲音為她解了圍,云鈺此刻也顧不了對方是誰,只想先離開這個事非之地,好好的清理一下腿上的傷口。
一瘸一拐的挪下車,十阿哥倒是伸出手來扶她,不過云鈺沒敢同意,只是自己摸著車沿艱難的挪下來。她總覺得十阿哥那看似關心的話語里有著什么不同的奇怪感覺,她素來是相信自己直覺的,何況,就算直覺不靈,歷史總是靈驗的,趁早離八爺黨的人遠點是絕對不會有錯的。
直到看到先前幫自己解圍的人,云鈺才想起她是誰,郭絡羅沐妍,就是自己剛醒時,跑到房間里威脅自己的那個小女生。
見她一臉疼的快抽過去的樣子,沐妍的嘴角也流露出一絲笑意,仿佛看她受罪她十分開心,不過好在她并沒有十分殘忍,很快便從預備的藥箱中取出一瓶藥,撩開云鈺的裙子,親自為她上藥。
怎么看,自己和好的關系也不會好,云鈺十分肯定。之前還跑去威脅自己,這會這么好心的幫自己解圍,還給自己上藥……云鈺有些奇怪。她不由警惕的看了沐妍一眼,接著,腿上傳來火辣的痛意便立刻讓她了解到了沐妍的用意。
原來只不過想讓自己多吃點苦頭。
見她不哭不鬧,沐妍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揮了揮手讓四周的人全都下車,然后逼近了她的臉龐,伸手狠勁一掐:“你怎么不哭?!!!!”
……上天啊,打道雷劈死這個惡毒的人吧。
上天并沒有空傾聽每個人的心聲,沐妍仍舊笑瞇瞇的看著她,期盼她眼中掉下一種叫做淚水的東西。
云鈺心底冷笑了一聲,安靜的靠在車窗邊,不發一言。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郭絡羅氏應該是岳樂的外孫女,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將來的八福晉,但無論怎么説,出身都要比自己這個庶女高上很多。看來在什么地方都一樣,權勢,永遠是決定你能否抬頭的準星。
這么一鬧,時間倒也過的飛快。不多會,便到了事先預定的卯時,
宮門洞開。
不愧是皇家出行,儀仗氣派十足。光是看人數就足夠嚇死人,倘若放在現代拍什么連續劇,光是群眾演員就得請不少。
云鈺完全被吸引住了,目不轉睛的盯著看,生怕錯過一絲一毫。這對一個現代人來説,是極為難見到的場景……不,應該説是終其一生也見不到。而她現在,居然身在這樣的歷史洪流中,親身參與,不能不讓人激動萬分……
可惜那位萬古明君一直坐在車里,根本看不見,云鈺心里有些失望,不過想想圍獵時他總不會不出來,也就做罷,她搖搖頭,暗笑自己縱使經歷很多,卻在面對這種大場面時仍舊壓抑不住自己。
小心的不去觸動腿上的傷口,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下來,車身搖搖晃晃,催人入眠。雖然對面的沐妍一直虎視眈眈的看著她,但都是幾歲的孩童,能干什么?
云鈺絲毫不擔心,靠在軟墊上,沉沉睡去。(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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