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師姐
他五十多歲了,又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體,干癟又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滿口的黃牙。
“你要什么,我以后賠給你,你放我走好不好。”
小姑娘的聲音像是黃鸝鳥一樣動聽,惹得煉藥師郭路心中的燥火更甚了。
“你父母都把你嫁給我了,你就是我的老婆了,還說什么走不走。”煉藥師撲了上去,他喜歡這樣聰明活潑的小姑娘。
比起磋磨那些被生活折磨得死去沉沉的婦人,催折這樣靈動活潑的生命,顯然更有意思。
“如果我能給你筑基丹,甚至金丹成的話,你也不愿意放我走嗎?”小姑娘盯著他,一雙杏眼亮的驚人。
聽見了這句話,郭路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姑娘從哪里聽來的這些東西,真是太有意思了!”煉藥師只當(dāng)她在拖延時間,他上前兩步,試圖捉住在面前晃蕩的纖腰。
說實話,他空有個煉藥師的名頭,但實力早就被酒色財氣耗得七七八八了。而買小姑娘的那顆筑基丹,還是早些年,一位同門師兄施舍給他的。
至于金丹成,這樣珍貴的丹藥能幫助人提高成就金丹的幾率,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他這樣的人別說煉制了,連見都沒有見過。
“還有,原來嫁給你的五個女人,她們是怎么死的?”陸金華擰緊了眉,她厲聲質(zhì)問道。
這小姑娘是誰?好大的口氣啊。
煉藥師頓時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yán)受到了挑釁,他斜著眼睛,醉醺醺道:“還能怎么死的,她們那么不中用,被我玩死了唄。”
“不過,小姑娘你長得這么漂亮,我會好好憐惜你的,不要怕。”他伸出了手,就要撈陸金華入懷中。
眼見煉藥師的手已經(jīng)搭上了自己的腰,他滿含酒氣的呼吸就噴灑在自己的頸側(cè)。
陸金華揚了揚眉,她屏住了呼吸,心中的殺意迸現(xiàn)。
她一揚手,一道銳利的金光閃過,從煉藥師的脖頸上穿過。
對方睜大了眼睛,像是難以置信一般,緩緩的倒了下去。
陸金華喘著粗氣。
她在周圍的木頭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磨斷了自己手足上的繩子。
她揉了揉自己酸澀的手腕,心頭怦怦直跳。
她跌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她看著郭路沒有閉上的眼睛,內(nèi)心一陣發(fā)怵。
她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破舊的外套,蓋在了尸體的面上,心里才略微好過了一些。
此時窗外起了風(fēng),風(fēng)吹過了破舊的窗子,激得陸金華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雖然之前的陸金華偶爾也會接觸到死尸,可那些人又不是她殺死的。
她在紅`旗下生長了二十多年,道德和法治的觀念深入人心,過了好一陣子才消化自己殺人的事實。
可她復(fù)盤整個過程,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是自己聽到了煉藥師的描述之后,心中的殺意頓起,手一揮,對方便倒在地上了。
這是什么緣故?
陸金華頓時覺得頭都有些大了。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
只知道原主的家中有一個寶貝哥哥,卡在煉氣九段已經(jīng)有四五年了。
而這一次升仙大會,要求的是十八歲以下筑基成功的孩子。
而哥哥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要是錯過了這一次機(jī)會,他此生就無緣仙途了。
父母們?yōu)榱诉@個寶貝哥哥,才將女兒嫁給了煉藥師,來換一枚寶貴的筑基丹。
而原主不堪受辱,在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喝下了大量的毒藥,于是自己就穿越過來了。
不過這尸體放在這里可怎么處理呢?
陸金華勉強(qiáng)回憶起原書中的劇情,楚南域遠(yuǎn)離修仙世界的紛爭,算得上是一派和平的人間凈土。
而這個凈土,是由桃源宗的大師姐鐘月玨和宗門中的弟子來維護(hù)的。
一名煉藥師被殺,想必,明天就很快會有人來勘驗現(xiàn)場的情況了。
想到這里,陸金華忍住生理的不適,仔仔細(xì)細(xì)地檢驗了一遍尸體的情況。
尸體的外表并沒有明顯的傷痕,看上去就像是猝死的。
看樣子,自己還不用費盡心機(jī)抹去現(xiàn)場的痕跡。
畢竟,一個才煉氣三段的廢靈根小丫頭。怎么可能殺得了經(jīng)驗豐富的煉藥師呢?
看樣子,自己安靜的等待仙門中的人到了就好了。
這幾天她是又渴又累又疲倦,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床邊,居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到了中午的時候,果然有浩浩蕩蕩的人馬朝這邊過來了。
為首的是個銀發(fā)的長老,穿著青色的煉藥師制服,他的肩上帶著三顆星星,居然是個三品煉藥師。
陸金華微微的吃了一驚,她所沒有想到的是,煉藥師這么個五品煉藥師,他的死居然會引起這么大的人物的注意力。
而后進(jìn)來的那個人,更讓陸金華覺得眼前一亮。
她穿著白色的衣裙,面容清冷,氣度高華,如同懸掛在蒼穹之上的冷月,只可遠(yuǎn)觀而不可親近。
仙子,只有仙子二字才可以形容了。
這人不就是男主的后宮之一,桃源宗的大師姐鐘月玨嗎?
區(qū)區(qū)一個煉藥師的死,居然也會驚動這一尊大神嗎?
鐘月玨踏進(jìn)這間屋子來,就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銳利的眼神四處打量著,空氣污濁,尸體的死氣和未散的酒氣混雜在一起,沉悶骯臟。
然而,這樣刺鼻的味道混雜在一起,都不能掩蓋房間里那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像是這里死過很多人,都在用他們那死魚般的眼睛盯著你。那沉重的怨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間屋子里唯一的亮色,就是那個蜷縮在墻角的女孩。
寬大的喜服更顯得她的身材纖細(xì)娉婷,嫣紅的顏色之中,她的小臉蒼白如紙。偏淺色的眼睛波光粼粼,驚懼不已,小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瘦小的肩膀顫抖著,似乎在竭力壓抑著哭聲。
她白皙的手腕和腳踝之上,殘留著兩道刺目的瘀青,那是繩索勒出來的痕跡。
鐘月玨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三品煉藥師在屋里轉(zhuǎn)了一通之后,滿臉戾氣。他上前一步,抓過了陸金華的肩膀,一聲質(zhì)問道:“是誰殺的郭路?”
“我不知道……”陸金華像是被嚇壞了一般,嘴唇發(fā)顫,“我們昨天成親,他喝了很多的酒,要來抓我,然后他就死了……”
“見你的鬼,他正當(dāng)壯年,怎么這么容易死!”三品煉藥師,怒不可遏道,“我看定是你這個鬼丫頭使了什么手段!正好,你不是嫁給他了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就跟他去吧!”
說著,他的右手掌心燃起了一團(tuán)火,就朝著陸金華當(dāng)頭劈下。
陸金華運力相抗,可她才練氣三段,怎么可能抗衡得過修為至少在筑基的三品煉藥師呢?
就在這時,一道屏障擋在她的面前。
鐘月玨拔出了自己的劍,淡淡道:“還請長老留手,郭路的死因到底如何,還需要我們檢驗過后,再來定奪。”
在鐘月玨的眼里,三品煉藥師的修為不過是筑基巔峰期,而她早就在金丹大圓滿期,已經(jīng)觸到了元嬰的屏障,自然不害怕了。
只不過煉藥師這職業(yè)有些特殊,要多給對方一點尊重罷了。
三品煉藥師重重地哼了一聲,卻也沒有異議。
鐘月玨見陸金華的身子還在顫抖著,她伸出細(xì)嫩白皙的手,摸了摸陸金華的頭頂,心生安慰道:“不是你殺的,就沒事。”
陸金華哽住了。
鐘月玨的手籠罩在頭頂,像是暖陽般灑落在陸金華的頭頂。
陸金華有種哭笑不得的錯覺:
可是,人就是我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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