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許對卑爾維斯的話沒有任何反應，情緒沒有任何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不是哥們，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幾百章你說這話我不挑你毛病，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跟我說這話，那我大爹二爹三爹不是白找了？

再說了，什么叫你變成現在這樣和我脫不了干系？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

章許蹙了蹙眉，上來便是否定三連：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你說你變成現在這樣和我脫不了干系...”

“呵！”

卑爾維斯倏爾冷笑，她高大的身形向前邁出了一大步，拉近了與章許之間的距離：

“章許，你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不是么？你并沒有替我解決那些虛空監視者...我在虛空之中苦苦的等待你，可你卻什么都沒有做！”

章許：“？？？”

哦，好像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

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卑爾維斯的時候達成了一個交易，自己負責替卑爾維斯解決虛空監視者，而卑爾維斯則要被自己打一拳提供自己需要的虛無能量。

不過...

我也沒想到你真能相信我啊！

再說了，虛空監視者我又不是沒殺...雖然不是虛空之地的虛空監視者，而是嚎哭深淵下面的虛空監視者，但你就說殺沒殺吧！

章許在心中腹誹了兩句，旋即抬起頭直面卑爾維斯：

“好吧，所以你現在要打算對我動手了么？”

話音落下，章許攤開雙手，面帶笑意的看向了卑爾維斯。

乍一看，章許這副絲毫不設防的樣子到處都是破綻，但恰恰是這種松弛的狀態卻讓卑爾維斯猶疑了起來——在祂的感知之中，章許的體內似乎有著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

電光火石之間，卑爾維斯便做出了判斷。

不過瞬息之間，卑爾維斯便重新恢復平靜，語氣也不像剛剛那樣針鋒相對：

“我們之間會有一戰，但也許...并不一定是現在。”

卑爾維斯深深的看了一眼章許，緊接著才再度開口道：

“現在，我們依然可以聯手，聯手對付真正的虛空。”

聽著卑爾維斯的話，章許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面沉似水。他蹙了蹙眉頭，終于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真正的虛空...到底是什么？”

“虛空的意志。當然，我更愿意稱呼祂為虛空之主。”

說到這，卑爾維斯微微一頓，旋即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章許：

“我說的可不是像你一樣的家伙。”

卑爾維斯忽然轉了個方向，面向那片妖異的紫色天幕，打開臂膀擺出了擁抱的姿勢：

“虛空領域的誕生或許要追溯到宇宙誕生伊始，祂代表著境界彼端某種不可知的虛無。而虛空監視者便是生活在虛空領域之中的靈體，祂們也被大多數人認為是虛空真正的主人。”

“但事實并非如此。”

“你應該清楚，我和那些沒有自我意識的虛空生物同樣都是虛空的新來者。但與那些虛空生物不同的是，我的孕育甚至在難以追溯的遠古年代。虛空與初出的現實發生了碰撞，結果造就了我的開端。當存在成為實體，曾經寧靜的虛無便無可挽回的打破了。虛空被迫分化成無數個體，亙古不休的源源涌現，為的是抵擋現實所帶來的震驚和苦痛。”

“而我，即是現實所帶來的震驚和苦痛的一部分。對于虛空而言，我的存在是個異端。所以，虛空領域中的靈體會視我為仇寇。但祂們無力阻攔我的降臨，因為在虛空的背面，它同樣也在渴望著一個全新的領袖。祂們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吞噬中坐視我的壯大、孕育。”

“直到祂們發現了符文之地，這片與眾不同的物質領域。二者發生了碰撞，而我的孕育也終于到了最后的階段。我吞噬了一座港口城市及其附近海域，其中所有人的記憶、情感和體驗共同孕育了我。”

“我的腦海中容有百萬年來被精心保存的一切知識，給予了我近乎全知的意識。自孕育降生的那一刻，我便意識到了自己的使命——意欲摧毀整個符文之地，以及自己的先祖，監視者們所容身的領域。”

“又或是將祂們徹底吞噬。”

卑爾維斯再度轉過身，沖著章許笑了笑，只是這笑容怎么看都顯得格外詭異，足以令人不寒而栗。

“降生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虛空監視者也就是虛空領域中的這些靈體生物，祂們其實并非虛空真正的主人。在這片浩瀚而又虛無的世界中，存在著一個可怕的意志。”

“這份意志也許漠視了我的存在...又或許是放任我的孕育，我可以確定的是，我的誕生就是這份意志自我的產物。但現在，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取代這份意志。”

聽著卑爾維斯的講述，章許點了點頭。

聽明白了。

虛空與現實的碰撞造就了虛空生物，同時也造就了卑爾維斯。但卑爾維斯的存在是特殊的——祂的存在和孕育，是為了吞噬掉現有的虛空意志，也就是卑爾維斯口中‘它渴望一個全新的領袖’。

可問題是聽你這么一說，你的誕生完全就是現有這個虛空意志故意的啊...

不過...取代現有的虛空意志么？

章許驀然想到了自己最初見到基蘭時的場景，當時基蘭明言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成為虛空...

章許抿了抿嘴角，嘴角微微上揚，笑意盎然：

“好啊...我也想見見這個真正的虛空之主呢。”

“呵，你會如愿以償的。”

卑爾維斯眸光閃爍，心中的野望如潮水般洶涌澎湃——相對于章許而言，祂更忌憚的還是這個就連祂也沒有直面過的‘虛空之主’。

至于章許，在祂看來要遠比對付虛空之主更輕松。

只要能夠吞噬了虛空之主，祂就將徹底成為虛空的主人！屆時，無論是章許亦或是物質領域，甚至是其他的現實領域，都將成為祂的盤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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