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老道收徒
他臉上有些無奈,但也沒推辭,沖眾人拱手,又沖縣使施了禮,道:“承蒙父老鄉親愛戴,那便由老朽來做這個代表吧。縣使大人借一步,入帳說話,順便喝口茶。外面天熱。”
“如此也好。”縣使點頭,便抬腳同他入了一個帳篷。
一群人知道縣使要給他們撐腰,也都興奮不已地跟了過去,站在帳篷外圍觀,想盡早聽到好消息。
連幼這時卻看向小孩,一臉似笑非笑:“阿嶺?你名字?小孩,你是不是同這些人隱瞞了你帶回的食物都是偷竊所得這事?”
阿嶺瞬間面生怒色,惡狠狠看著連幼,像一只炸毛的小貓:“你想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連幼拍拍他的頭,笑道:“錢我都替你還了,我還說這事做什么。不過作為保密條件,你帶我去見你家人,他們可還安好?”
阿嶺冷哼一聲,抬頭眺望尾端帳篷處,道:“他們大概去河邊打水拾柴準備做午飯了。現在這里的人也就只有我們一家人、以及彥大夫還有點精神氣,這些累點的活都得我們做。”
話音才落,他突然看著前方眼睛一亮,面色一喜,一句“他們回來了”落地,人便往那邊跑去。
連幼眉梢輕挑,回頭看一眼悠哉悠哉的老道,道:“譚世伯,你不打算去收下這個徒弟嗎?”
聞言,老道嘿嘿笑道:“喲,連幼小友,你也看出來了?”
連幼無語:“世伯!我又不是傻子,看看這里的情況,也該能猜出來。是吧,長慮?”
奚長慮點點頭,面色淡然:“嗯,確實不算太傻。”
“……”連幼更無語了,嘀咕一聲,“我還不如不問你,純純給自己添堵。”
又對老道說:“我看這小孩本性不壞,又挺聰明,收他為徒你又不虧。到時候若事成,記得把我為你這小徒弟花的銀子還回來喲。”
便同牛車老漢打了聲招呼,先一步抬腳往阿嶺去的方向追去。
奚長慮自然緊跟其后。
老道輕笑搖頭,也抬腳跟上。
為什么說可以收阿嶺為徒,自然是因為此子大概率身具靈根,是個修行的苗子。
通常術法師是不能貧肉眼看出是否有靈根的,得摸脈。可現在情況特殊。此地之人皆身染濁氣,病重將死,卻只有這個叫阿嶺的孩子身上毫無濁氣。
要么是未曾沾染濁氣,要么是身具靈根,靈根消磨了那少量濁氣——當然,濁氣太多了也不好使。
不過看這里的情況,阿嶺應該也不是那唯一沒接觸過濁氣的漏網之魚。所以有九成概率他就是身具靈根。
但就算他身具靈根,收徒之事也得告知人家父母。
所以連幼才會提出那句,讓他帶他們見他家人。
阿嶺到了一位婦人跟前,接過她手中水桶,將水倒入蓄水缸。便見婦人樂呵呵得摸摸他的頭,夸他長大了。
而后婦人看著走近的一老兩少三位陌生人,疑惑問道:“幾位是?”話音才落,便忍不住捂嘴咳嗽幾聲。
此時阿嶺父親也放好了柴木,一邊咳嗽,一邊在身上擦了擦手,走了過來,同樣疑惑地望著幾人:“幾位可是有事?”
“阿爹,阿娘。這幾位是來幫我們的人。”阿嶺道。
在夫妻倆略顯驚訝的目光中,老道笑盈盈道:“兩位可否帶著孩子借一步說話?”
夫妻倆這才回神,趕緊指了指一個帳篷,道:“好的好的,這邊是我們的帳篷,幾位請。”
進了帳篷,幾人這才看見這小小的帳篷被懸掛的簾子分成了三個屋子,兩側是簡易地鋪,中間是客廳,擺了一個簡陋的手工木桌和幾個小矮凳。
家里沒有茶葉,婦人只能將就給幾人倒了熱水。
老道坐在一張小矮凳上,連幼奚長慮兩人站他身側。阿嶺他爹,那個三十余歲的男人便坐在老道對面,誠惶誠恐問:“老大爺,您是想和我們說點什么?是和阿嶺這孩子有關嗎?”
男人身側婦人也滿臉擔憂地看著老道。
只有阿嶺臉上有些怒氣,但父母在場,不敢發作,只能偷偷以警告的眼神看著連幼,生怕她把自己偷竊的事情說出來。
連幼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看不見。
老道飲了一口熱水,才慢悠悠沖阿嶺招手,道:“孩子,你過來一下。”
阿嶺一驚,他敢瞪連幼,可不敢瞪老人家,只得在父母催促的目光中絞著手,不情不愿地挪步過去。
“孩子,把手給我。”老道有些期待道。
阿嶺望了自家父母一眼,又撇著嘴,不情不愿伸出手。
老道將兩指放在他腕上,輸入一絲靈力,雙眼微瞇靜靜感受。半晌后,突然眼睛一亮,樂呵呵地打量著阿嶺,在他不太開心的目光中開口道:“好好好!比我預料的更好!”
連幼秀眉一挑:“怎么著,譚世伯,撿到寶了?”
“老大爺,我家娃怎么了?”夫妻倆不明所以地問道。
老道嘿嘿笑道:“兩位,實不相瞞,我等是修行之人。你家孩子靈根不錯,老朽欲收其為徒。你等可愿讓他入我門下?”
“您幾位是術法師?”兩夫妻嘴角裂開驚喜笑容,對視一眼,又看看自家孩子,又驚又喜,“我子若能入修行之路,那可是天大的幸事!”
“阿嶺,還不快拜謝老大爺!不不不,是拜謝師傅!”
阿嶺卻滿臉抗拒,眼中有一絲委屈:“娘!爹!我不去!我要留在你們身邊照顧你們!”
夫妻倆不以為意,催促他道:“瞎說什么呢!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落你頭上你還不樂意了。我們倆夫妻還用得著你照顧?趕緊叫師傅去。”
阿嶺卻突然如被擊潰內心某根防線,瞬間滿眼淚光,大聲道:“你們怎么不需要我照顧!你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染了瘟疫的人,都活不了多久了!阿婆死了,阿公也死了,我不想連你們也失去了!”
場面一瞬間陷入死寂,空中唯余下阿嶺的抽噎聲,并伴隨時不時以臟兮兮的袖口擦拭眼睛的動作。
男人眼皮微搭,覺著嗓子堵得慌,一個字說不出來。
婦人心疼的看著阿嶺,幾次唇瓣微張,想提起嘴角笑一笑安慰她,卻也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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