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判定的命運
沈澄堅持的理由是，老馬會找他的。\\wｗW.ｑｂ５.c0M//老馬現(xiàn)在也只有找他！
這條路是沈澄留給了對方的，他早就留了的。
因為剛剛的電話就是對此最好的證明。鄭暉去了之后，電話名單上的顏同不會去那里的，馬麗麗關(guān)機(jī)了，那么就只有找沈澄了。而只要大家能配合好了，能利用麻醉藥劑的摻和，相信對方會受到極大的影響，沈澄的計劃是在鄭暉進(jìn)去后一會兒，自己主動打個電話給老馬，然后說去他家。為了安心除了外患老廣絕對不會拒絕自己前去的，自己在里面，身上帶了竊聽器傳達(dá)內(nèi)面的情況，外邊的警力隨時戒備著，爭取盡快抓住機(jī)會一舉擒獲悍匪！
“廳長，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機(jī)會，我年紀(jì)輕輕的，這幅樣子對方也不會戒備。剛剛老馬電話里罵我是個敗家子，我現(xiàn)在配一身小流氓的裝束去，對方不會介意和重視的。”沈澄陳詞完畢。
沈子豐一言不發(fā)。
陳斌嘆了口氣：“沈澄，你要小心啊。老沈，你看呢。”沈子豐重重的點點頭：“去吧。千萬別逞強(qiáng)了，這和上次的任務(wù)完全不一樣。沖動的時候多想想你媽媽！”
他知道阻攔不了兒子。他也為沈澄在驕傲著，勇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證明，這種是非關(guān)頭的挺身而上就是真正地勇氣，不管沈澄地真正理由是什么。面前的情況也已經(jīng)擺明了這里。沈澄自己出來要求，反而免除了在場很多前輩的為難，也讓沈子豐徹底的不再考慮和患得患失了。
隨便他吧，相信他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沈子豐想著，走了過去拍了下兒子的肩膀，盛副廳長鄭重其事地看著沈澄：“你很好。真的很了不起。多話不說了。準(zhǔn)備去吧。全力配合沈澄！聽到?jīng)]有？”
“是！”
“有這樣的后起之秀。是我們的驕傲，開始！”盛副廳長手一擺，所有的人魚貫而出，只有沈澄留了下來。偌大的會議室里就只有盛副廳長和沈澄兩個人了。看著面前地年輕人盛副廳長微笑著：“怕不怕？”
“不怕�！�
“劉良才那邊的事情我也知道一點，我原以為，呵。我想錯了。”盛副廳長仔細(xì)的看了下沈澄，抱歉的一笑，也不再提過去的想法了，看著沈澄他忽然問道：“抽煙么？”
“抽�！鄙虺螕屜忍统隽讼銦焷�，敬了一根過去。
盛廳接過了香煙，看了下表，然后就過了沈澄手里的火，點上了煙后對著他又道：“沈澄。還在實習(xí)吧，一個功勞接一個功勞的。不簡單啊，這可是真槍實彈的活計，我相信那些事情里你是一如現(xiàn)在這樣地出色，你的頭腦很好，做決定地時候有股子真正的虎氣。這樣吧。干好了這個事情。好好的進(jìn)去好好的出來，老盛我親自去警校給你頒獎如何？”
“警校？”沈澄有點走神。
“這么大的功勞。一件一件地，你一個優(yōu)秀畢業(yè)生跑得了么？怎么，實習(xí)到現(xiàn)在忘記學(xué)校了？”
盛副廳長沒想到自己地玩笑其實還真沒有開錯，他對面這個在不好意思抓著頭的年輕人，其實離開警校真地已經(jīng)十年！還是收起了心中的那份感慨，就要面對今生最大考驗的沈澄掐滅了才抽了幾口的煙，他看著盛副廳長：“廳長，我先去裝竊聽器了�！�
“去吧，不，我陪你去�！�
一路走了出來，刑偵隊的技術(shù)科辦公室里，沈澄站了那里，技術(shù)科的師兄們在他的身上打量著，沈澄道：“找套小混子的花衣服給我。”
“那邊，我去拿。”成權(quán)撒腿就跑向了一邊，今天市局行動，雖然沒抓到老廣，卻帶著抓了不少的閑散人員，小混子進(jìn)來不被脫了銬起來才怪呢。腹誹著成權(quán)的馬屁樣子，沈澄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原始”裝備，比起他曾經(jīng)使用的那些玩意，這些實在是太落后了，看了看技術(shù)科的同事在考慮著，沈澄干脆的自己上去抓起了一邊辦公桌上一塊也不知道哪個師兄落下的電子手表，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他自己去用螺絲刀卸下了后蓋，直接把里面的機(jī)芯掏了出來，一邊的竊聽器有一個半硬幣大小，配上內(nèi)置的電池雖然厚的很，可是塞進(jìn)了這種古董的運動電子表殼還微微有點晃蕩呢，沈澄道：“502膠水�！�
邊上遞上了一支，沈澄隨手撥弄了點，沾了里面，然后眼睛四處轉(zhuǎn)著想了想，忽然的掄起了表殼向著桌角篤了一下，表面一下子裂的模糊不清了，沈澄一邊在裝上竊聽器，一邊道：“小混子嘛，帶了手上裝潮流的，有什么好注意的？再說還是個壞的。電池可以持續(xù)多久？哦，那足夠了。”
其實這就是個無線電話筒的高效版，使用半徑大概在二十米上下，對于現(xiàn)在的他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因為警方已經(jīng)飛速的調(diào)出了老馬房子上下左右的鄰居資料，然后馬上就會悄悄派出人手進(jìn)入周圍，潛伏起來了，在十米之內(nèi)的其他住宅內(nèi)接受這邊的信號是不費事的。然后再中轉(zhuǎn)到外邊的指揮中心好了，這也是種必然的措施。
看著沈澄麻利而隨意的舉動，大家面面相覷著，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沈澄做的對，小混子身上地一塊破電子表誰在意�。吭僬f了就是放了老廣面前，他也未必能知道這是竊聽器！怎么今天大家腦子都被驢踢了么？全陷進(jìn)了死胡同反而是沈澄一個主意一個主意地閃光？
當(dāng)真是后生可畏！
一邊站著，沈子豐看著自己的兒子穿上了花襯衫。大褲衩。還有雙好像很名牌的假耐克，搞得像香港電影上，在街頭公園或者學(xué)校里面，打籃球泡妞收保護(hù)費的爛仔。就在同時的一瞬間沈澄的臉上也顯出了點吊兒郎當(dāng)，橫著看著左右：“警察怎么��？人多嚇唬誰��？有種單挑！”
隨著他地頑皮，一辦公室的人笑的前俯后仰的。緊張的氣氛被沈澄轉(zhuǎn)眼沖淡了不少，沈澄嘿嘿著戴上了手表。然后低頭在紙上畫了張老馬家的結(jié)構(gòu)草圖，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鄭暉地，那邊趕著出去買烤鴨，還有去超市買啤酒飲料的干警也回來了。放下了電話后沈澄請示著道：“廳長，我下去先吩咐鄭暉？來不及了。”
“好。大家也快點。”盛副廳長道。
沈澄拔腳向下跑，沈子豐在后面和盛副廳長也說了聲，趕緊的追了下去。沈澄聽到了父親在喊著，聽了腳步回了頭來，沈子豐跑了上來：“沈澄，你千萬小心啊。千萬別逞能�！�
“我知道呢，爸。”沈澄點點頭：“我就裝老實害怕拉，然后等藥性發(fā)作了。我咳嗽兩聲好了，老馬的家的房子圖紙我也畫了。正好在四樓沒有防盜窗。上面五樓，再上面是樓頂了，爸。你別上第一線。千萬別！”
“這算個什么事情。老子不上兒子上，前輩不上晚輩上？”沈子豐苦笑著，陪著兒子抓緊時間向外走。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只有在那里反復(fù)念叨著：“你小心啊，知道��？”
“我知道啊。爸。馬上一切就好了�！鄙虺尉o了緊父親的手。父子兩個默默的匆忙著腳步，鄭暉站了那里，沈澄大喊了一聲，鄭暉忙跑了進(jìn)來，門衛(wèi)在那里咋呼著，沈子豐大聲吼道：“老王你閉嘴！”
那邊趕緊消聲了。
沈澄走了過去，長話短說地和鄭暉吩咐了起來，聽到要下藥，鄭暉點點頭，他也覺得這下好辦多了，沈子豐不放心的看著他：“鄭暉，事關(guān)重大，你千萬要注意自身安全，也要注意不要露出馬腳，進(jìn)門后估計對方會要挾著老馬然后要挾你，你由得他們折騰，一定要驚慌失措，甚至對老馬可以憤怒下。但是不要過了知道么？”
“我知道，我知道。”鄭暉對沈子豐是很感激和尊重地，尤其是沈子豐剛剛護(hù)著他，雖然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錯，可是有人在自己被打的時候護(hù)著，到底是份人情。
沈澄看著鄭暉有點腫了的臉，忽然低聲道：“剛剛是我也沖動了點，別和我計較�！�
“怎么會呢，嗨，雷哥。”鄭暉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了頭掩飾了下，沈澄地道歉讓他很難受，剛剛地委屈好像全要出來了，鄭暉努力想說點什么，卻總是喉嚨堵著似的。沈子豐在一邊嘆了口氣：“好好干，事情過去了，我請你們喝酒�！�
“是，是�！�
沈澄忽然一把拉住了鄭暉走到了一邊，沈子豐想過去，想想又停住了腳步，沈澄低聲地問道：“你下午打電話的時候，有人看到么？”下午？鄭暉連忙搖頭：“絕對沒有，我還是回到了之前那個地方，然后車子放了對面的。就和之前一樣的方式做的。”
“那就好！很好。記得，今天下午那段時間你和我一起的，千萬記得。還有抓緊時間聯(lián)系老馬，要他就按他現(xiàn)在說的，他和你去醫(yī)院要債找人的，結(jié)果被綁架了，一切就是這么巧。其他什么也不知道！明白？”沈澄問道。
鄭暉點點頭：“我懂。雷哥，不然我在電話里叫你沈警官么？我還不習(xí)慣呢，嘿嘿�！�
“你特么的�！鄙虺涡αR了一句，想了想告誡道：“輝子，別怪我心狠，跟著我辦事要步步小心。有地話你放心里就是了。但是，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雷哥，絕對沒有下次。絕對沒有。不然我今天就！”
“就你個頭！抽煙。裝老實，裝孫子，一問三不知，知道么？由得他打。我?guī)湍銏蟪穑∮袠屗銈�鳥啊，看看后面大樓里有槍地多呢�！鄙虺伟櫰鹆嗣碱^，打斷了鄭暉差點脫口而出的不吉利，然后跳了根香煙給鄭暉，一邊繼續(xù)在安撫著鄭暉的情緒。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個時候已經(jīng)距離鄭暉打電話來十分鐘了。鄭暉的電話再次響了，是老馬的。鄭暉在沈澄地示意下接了電話罵道：“特么的不買菜啊，幾點了都。你鳥人喝酒不喝酒？恩？”
“不是餓了嘛，那你快點快點啊�！崩像R有氣無力說了聲。情緒算是平靜的掛斷了電話。
鄭暉和沈澄，還有疾走過來的沈子豐相視一笑。沈澄繼續(xù)開了口分析著說道：“鄭暉，不要太擔(dān)心，對方不敢開槍的，他現(xiàn)在就想躲在那里。還想用你們呢。知道不？”
“我知道，一開槍動靜大了去了。他現(xiàn)在是想安全點，然后跑。我知道�！编崟煵皇翘康娜耍贿呎f著，忽然看到了大樓里沖下來了黑壓壓地一大群人。
任務(wù)，要開始了！
“武警部隊和阻擊手已經(jīng)趕來。那邊先期到達(dá)的同志們也已經(jīng)開始布控，在鄭暉進(jìn)去三十分鐘后，沈澄將會打電話給老馬的。另外，千萬記得一點，寧可徒勞無功，不要逞能，包括鄭暉和沈澄，你們兩個人過去的事情我也知道點了，但是這次和上次不一樣知道么？”盛副廳長在那里吩咐叮囑著，做臨戰(zhàn)指示。
一邊的朱明和大部分人卻全是一頭的霧水，他們不知道沈澄執(zhí)行了什么任務(wù)，不過很多人倒是知道鄭暉這個名字，朱明記得鄭暉這個名字好像就是敲詐鏡湖分局治安科的那個家伙，結(jié)果搞得那個殺情人的家伙徹底完蛋地。那個任務(wù)？假如這個鄭暉是那個鄭暉，不是沈澄抓他的么？說地這么神神秘秘亂七八糟的，是什么和什么嘛？
不怪他們迷糊，他們當(dāng)然沒資格知道劉良才的絕密行動。劉良才背后的背后，那上層的風(fēng)浪豈是下面人能知曉地？
而鄭暉和沈澄全在點著頭。
一邊地沈子豐接過了燒雞烤鴨，還有點聽裝的啤酒和飲料，還有礦泉水等。技術(shù)科地人在介紹著：“啤酒不好注射進(jìn)藥劑，但是啤酒喝了后會口渴的，飲料和礦泉水里全部是足量的藥劑，足夠使人昏迷。不過就擔(dān)心對方警覺之前有什么反應(yīng)。”
任何藥物不會立即讓人昏迷的。
這是不能不考慮的。
那么這其中的半分鐘，一分鐘，對方會如何呢？變數(shù)還是有的，沒有什么能盡在掌握！聽著這個消息，今天晚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思考能力的沈子豐看向兒子的心又揪了起來。沈澄卻笑了，他安慰著：“爸，擔(dān)心什么，他們一旦喝的時候，我就咳嗽下，你們算著時間沖進(jìn)來好了，而且這還僅僅是可能而已，再說了有我們在后面影響著，這么多人，不相信還真的一點辦法沒有啊。”
“就是嘛�！编崟煵还苋叨坏母虺吸c頭。
陳斌想說什么的，又閉嘴了。
所有的人看向了沈子豐，沈子豐一咬牙，都到了這個份子上了，還能怎么辦？他揮了下手對著兒子，今天晚上他只會說三個字，重復(fù)不停的三個字：“小心著！小心著！”
“知道了，那么鄭暉，我們走！”沈澄轉(zhuǎn)了身命令道。
鄭暉鉆進(jìn)了汽車，沈澄也上了車，陳斌忽然走了過去：“我開吧，鄭暉坐我邊上，老沈你也上車，我們再聊聊�！�
“大家跟上！”
盛副廳長沒有任何的意見，他吩咐了一聲，聽到了后面車門嘭嘭嘭的不斷摔上，車燈一盞盞的亮起了，可是不知道是哪個白癡的警笛忽然響了一聲，又趕緊關(guān)上了�？墒谴潭穆曇魧嵲诎阉械娜硕紘樍艘惶ㄕ悬c感慨著的盛副廳長，他頓時勃然大怒的打開了車門跳了下來就吼了起來：“誰？下來！”權(quán)心驚膽戰(zhàn)的看了下身邊的朱明。朱明轉(zhuǎn)了頭去，今天他已經(jīng)氣的肺都要炸了，自己的人一個個的出事，卻偏偏救不了。這個時候盛副廳長已經(jīng)惡狠狠的尋聲走了過來，一看是朱明的車，再看看開車的是那個跑前跑后的成權(quán)。二話不說的，盛副廳長直接指著朱明大罵起來：“你們這是在報信呢？要不要拿只喇叭去喊，我們?nèi)チ耍麄冏訌椛咸虐。�！什么時候什么樣子不知道么？”
“沒功夫現(xiàn)在算賬�！睈汉莺莸牡闪讼乱贿咈榭s著的成權(quán)，盛副廳長手一揮：“你，開車的下來，滾上去候著�；貋硎帐澳恪！�
跟來的胡濤也在那里罵了起來：“成權(quán)，給我滾上去候著局黨委的處理。作為老公安分不清場合么？混賬到家！”
只罵的朱明臉上的肉在劇烈的跳著，聽著胡濤的吼叫，他終于爆發(fā)了起來，嗓子尖銳著，他對了身邊求助的成權(quán)罵道：“滾啊，沒聽到領(lǐng)導(dǎo)們的指示么？要我請你么？”
成權(quán)，面色慘白的下車了。
車隊呼嘯著離去，成權(quán)失魂落魄的站了那里，善于經(jīng)營的他知道，今天這種結(jié)果不是偶然的，胡濤早就要收拾自己了。跟著朱明后面，自己半架空了胡濤的人，平日的爭斗埋下伏筆，可偏偏怎么今天警笛好死不死的就帶了下呢？
這，這平時誰不是習(xí)慣這樣！
今天怎么就自己響呢？我爭著開什么車啊我！犯賤不是？
路燈把這個白癡的身影拖的長長的，值班的老王縮了一邊遠(yuǎn)遠(yuǎn)的偷窺著這里，臉上幸災(zāi)樂禍的很，這種小人真是報應(yīng)！平時耀武揚威的裝逼呢？
裝逼的遭雷劈！
轟！
九月的夏天，一道電光非常及時的遂了老王的詛咒，它劃破了夜幕，被霹靂驚的仰望天空的成權(quán)眼里，那黑壓壓的天空轉(zhuǎn)成了極白之后，又漸漸的深邃成藍(lán)，大雨瓢潑，當(dāng)頭痛下！
而璀璨的閃也照亮了沈澄年輕堅毅的臉龐。
父子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感受著父親大手上傳來的溫暖，沈澄知道只要過了今夜，他就能這么握住父親的手一輩子了。
等死吧，老廣！
這是你在這個時空里，被我判定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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