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機修好之后，能夠提高他們的生產效率。
  而在圍觀的人群中，一個身材矮胖，發際線很高，一張撲克臉的中老年人也出神的看著。
  在聽到人們談論到“紅星軋鋼廠”幾個字的時候，他眼神還明亮起來。
  宋國這時和公社社長交談完之后，也來查看自己隊員們的工作情況。
  一切進行順利，遇到的問題都是小問題，憑他們的專業性，修理起來不費功夫。
  忽然。
  一道人影從人群中走出來，拍上了他的肩膀。
  宋國頓時一愣。
  不過定睛細看之下，才發現這人很是眼熟。
  “老宋師傅的兒子吧？”
  沒等宋國說話，對方的煙嗓就先開口了。
  這下子宋國完全想起了來。
  這不是早些年跟著寡婦跑了的何大清嗎？
  傻柱的父親，何大清！.
  何大清離開紅星四合院也有十幾年了。
  這么多年，就再也沒有回四合院看過。
  宋國都差點記不得何大清的樣子了，但現在眼前這個男人，那撲克臉和煙嗓，讓宋國的記憶頓時活躍起來。
  “哎喲，原來是何叔，有些年頭沒見了。”
  宋國十分驚訝。
  雖然他和傻柱關系不融洽，但是早些年父親宋大強在的時候，與何大清的交情也還行。
  所以何雨水才經常找宋國玩，才有現在這樣的局面。
  “是有些年頭了，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你。我瞧了半晌，發現你是帶頭人的吧，看來是子承父業，在紅星軋鋼廠混得不錯啊。”
  何大清不免有些感嘆。
  “就是瞎混，這年頭，有口飯吃就成。”
  宋國謙遜的說道。
  何大清點點頭，這些年全國各地都起風了，只不過城里的風比較大，鄉下倒是沒那么厲害。
  但也不是沒有，像他們說話做事都十分小心謹慎，生怕被別人揪住小辮子。
  “小宋啊，何叔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不知道該不該問。”
  何大清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這個老頭這把年紀了還有些忸怩的樣子，宋國大概猜到了對方想問什么。
  定了是傻柱和何雨水兄妹的事情。
  “何叔，我要說不該問，你是不是就不問了？”
  宋國故意開了個玩笑。
  何大清“赫赫”的笑了起來。
  “你故意拿何叔逗悶子吶？那我就直說了，這么些年我一直在白云公社，沒有再回四九城，也不知道柱子他們兄妹倆怎么樣了，你能跟我說說嗎？”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宋國看何大清這個樣子，覺得這老頭并非絕情之人。
  也不知道何大清是因為這么多年跟寡婦偏居一隅突然醒悟對不起兒女，還是因為有什么難言之隱。
  反正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何叔，不瞞您說，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不知道您想先聽哪個。”
  他并不反感何大清，所以決定實話實說。
  何大清咽了口唾沫，像是在做心理建設。
  “好壞都說吧，我承受得住。”
  “那我先說說傻柱吧。”
  宋國把這些年傻柱的大起大落簡短的說了一遍。
  何大清那撲克臉上雖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的閃爍，說明了他內心正在洶涌澎湃。
  接著宋國又把何雨水成家成孩子的事情講述出來，何大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雨水這丫頭，都成家了，都有孩子了……”
  何大清嘴唇抖動，眼角頓時濕潤，只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這么多年過去，曾經還是個小女孩的雨水，如今都嫁作他人婦、為人母了。
  他這個當父親的，真是慚愧啊……
  何雨水結婚自然是沒有告知何大清的，所以何大清對此十分激動。
  倒不是說埋怨女兒，他自認沒有資格。
  只是覺得一下子自己都有了外孫，但卻沒有機會親眼看到，心中五味雜陳。
  平復了一番情緒。
  何大清道：“沒想到啊，連雨水都結婚生子了，我那傻兒子還光棍一個，現在竟然還在服刑……”
  說到傻柱的時候，何大清明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他當年走的時候，傻柱畢竟已經成年了，父母不在，長兄為父。
  傻柱自然沒有履行好這份責任的。
  至少，沒有做到以身作則。
  “何叔，按理說我一外人，不好評斷你們家的私事。但有句話我不得不說，傻柱如今這個樣子，您是有責任的。他們兄妹倆，有段時間過得比較困難，直到傻柱在紅星軋鋼廠當廚子之后才有所好轉。”
  宋國這話，讓何大清有點難堪。
  “小宋，你說的沒錯，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何大清沒有避重就輕。
  他自認自己這個父親很混蛋。
  但誰又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呢？
  “不過，你說他們兄妹有段時間過得困難，不應該啊，我一直有給他們兄妹倆寄生活費，一直都是老易代收后轉交給他們，難道被傻柱這臭小子揮霍了？”

  何大清有些不解。
  這話，就讓宋國來了興趣。
  易中海代收生活費，轉交給傻柱兄妹？
  他在大院這些年可從來沒聽說有這茬啊，包括何雨水也從來沒有說到過此事。
  而傻柱，雖然混不吝，但對唯一的妹妹何雨水，那還是不錯的，何雨水的學費生活費一直都是傻柱在負擔。
  所以說，傻柱不可能昧著良心，黑了父親給的生活費不給妹妹用。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易中海沒有把這生活費交給傻柱兄妹抄。
  “好你個易中海啊，人前人后兩副面孔，雖然知道你是個偽君子，沒想到連傻柱兄妹也被你坑得死死的。”
  宋國心中感慨連連。
  這么些年，易中海對傻柱兄妹不錯，大院人盡皆知，在傻柱兄妹困難的時候，易中海還沒少接濟。
  可易中海表面上接濟傻柱兄妹，背地里卻昧了兄妹倆的生活費。
  拿別人生活費充當好人，面子里子都賺了，自己不損失一分一毫，還讓傻柱對其感恩戴德。
  易中海可真是個人精！
  要不是宋國無意間來到白云村，這個秘密估計沒人能發現.
  宋國知道易中海一直在算計傻柱給他養老。
  但從未想過易中海會扣留何大清寄給傻柱和何雨水的生活費。
  傻柱和何雨水也一定不知道易中海干了這事。
  如果，這事被抖露出去，易中海會怎么樣？
  宋國想到這里，心里不禁有些期待。
  道貌岸然易中海，從來都極其看重名聲，恐怕因為這事，直接就被打上偽君子標簽。
  也會因此和傻柱決裂了吧。
  “沒想到這次到白云公社，還有這么個意外收獲。”
  宋國心中暗喜。
  同時都有點同情傻柱了。
  被易中海耍猴似的玩弄于股掌之中，卻還一門心思對易中海感恩戴德。
  可憐可悲啊。
  宋國沒有直接對何大清說明心中所想。
  以何大清的性子，這輩子除非白寡婦這邊了無牽掛，要不然他根本不會回紅星四合院。
  所以讓何大清去找易中海算賬，也是沒有多大用處。
  “何叔，您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宋國看向這個撲克臉老頭。
  何大清通紅的眼眶努力保持不眨眼。
  生怕眼淚掉下來讓人看了笑話。
  “小宋啊，何叔這有件東西，你幫我帶給雨水，就說是她媽當年走的時候留下來的。”
  何大清說著就從懷里摸出一枚老式純銀戒指。
  手指在已經有些暗沉的戒指上摩挲了幾下，似乎在回憶什么。
  看得出來，何大清對這枚戒指有很深的執念。
  但現在他選擇把妻子的遺物交給女兒，或許這樣才能稍微緩解心中的歉疚吧。
  “雨水結婚我這個當爸的卻沒有在場，也沒有任何表示，我虧欠他們兄妹太多了。”
  何大清說著，不住的感慨。
  “何叔，您當年急匆匆離開，傻柱兄妹倆對您肯定是有怨氣的，不過現在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雨水還成了母親，我覺得她或許能理解您的苦衷，或許，您親自回去看一趟更好。”
  宋國對這個老頭的真情實感也有些感觸。
  “不，我還不能回去。我答應了……”
  何大清斬釘截鐵的道，但話說到一半又止住了。
  “您答應了什么？”
  宋國敏感的察覺到何大清當年離開紅星四合院似乎別有隱情。
  準備再向何大清刺探點辛秘出來。
  “哦哦，我答應了我家現在那口子不回四合院的。”
  何大清指的“那口子”，當然就是白寡婦。
  宋國卻是根本不信。
  何大清剛才表現太明顯了，分明是有意隱藏什么。
  “何叔，您當年離開，不會是因為成分問題吧？”
  作為穿越者。
  宋國自然能夠串聯很多信息。
  傻柱的譚家菜是跟何大清學的，何大清跟誰學的雖然不知道，但能確定的是譚家菜屬于官府菜，不是一般人家能夠學到的。
  所以何家的先祖，很可能就是官府中人。
  這樣的家族背景，不至于亂落到三代貧農，更別說雇農。
  所以，傻柱經常掛在嘴上的三代貧農，根本就是假的。
  宋國之前就有這樣的猜想。
  現在見了何大清，是時候驗證真相了。
  果然，在他問出口的時候，何大清明顯身體一怔。
  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宋國。
  但何大清絕不可能自己承認的。
  “什么成分不成分的，我們家三代貧農，怎么可能因為成分問題離開大院。”
  看到何大清振振有詞的澄清，語氣稍顯激動的樣子，宋國心中已經有譜了。
  他肯定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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