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海東青
光陰荏苒,彈指間年關(guān)又至。//wWW、QВ5.CoМ\\
節(jié)度使制度被廢除后的第一個年頭,收成十分喜人。東征淮西時,武元衡軍事與經(jīng)濟兩手都沒有放松。淮西雖然蒙受戰(zhàn)亂,但農(nóng)桑與鹽井都沒有受到很大創(chuàng)傷。到了年底清算時發(fā)現(xiàn),僅淮西鹽井上交的國稅,幾乎就相當于以往國稅總收入的一半。國庫變得空前的充盈。為了裝下國稅錢物,甚至還加修了幾間庫房。
天下節(jié)度被廢,所有農(nóng)桑副牧的收成,都收入了國庫。今年一年的糧稅、布稅與其他收入,幾乎全部翻了兩倍還不止。這還是投入了巨大資金重建河北的前提下實現(xiàn)的。由此可見,鏟除了那些節(jié)度使吸血鬼,國家真的能變得富強許多。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手中有錢,萬事好辦。在國家變得富裕的同時,百姓們的生活也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轉(zhuǎn)變。大唐境內(nèi),基本上已經(jīng)杜絕了大規(guī)模的百姓流浪。連最貧窮的百姓,也至少能夠保證一日三餐的溫飽。倉稟實而知禮節(jié)。在百姓生活得到了保障的同時,治安變得十分良好,社會風氣也呈良性發(fā)展。安史之亂后,大唐國內(nèi)混亂、蕭條、貧窮、兵荒馬亂的面貌基本上已經(jīng)改觀。短短的三四年時間,大唐皇朝已經(jīng)煥然一新,如同換了人間這一年的軍費開支,也比早兩年要少了許多。一來,是雇傭軍的數(shù)量又減少了不少。全國各地的龍驤衛(wèi)義務(wù)兵都發(fā)展了起來,為國家節(jié)約了許多的軍費開支。最大的一筆投入,就是終南山下的飛龍廄。這六萬名健兒,全部由國家聘用并支付了相當可觀的軍餉,以保證他們后顧無憂。
這一支裝備優(yōu)良、訓練刻苦、精心打造的大唐彪騎,已露出了崢嶸之色。連帶兵一生地李晟、馬燧這些人,也時常嘖嘖的贊嘆飛龍騎的獨到之處,嘆為觀止。
李懷光在飛龍廄窩了一年了。整支飛龍騎。都烙上了他的印記。李懷光素來就以治軍嚴厲、練兵有方而著稱。但是嚴厲的同時,他又把將士們當作自己的親人來對待,因此很容易就能獲得很高的聲望。從名義上講,高固和野詩良輔是飛龍騎地頭兒。可高固是聰明人,他能明白皇帝的心意。雖然皇帝只任命李懷光當了個五品將軍來輔助他們,但其用意,無非就是要讓李懷光主持訓練這支軍隊。因此。但凡李懷光有什么主張和意見,他都會悉心聽取。野詩良輔一向粗枝大葉慣了。誰來當頭兒這種事情他根本不關(guān)心。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每天騎著大黑馬在沙場上往來沖馳,這就足夠了。
于是,飛龍騎實際意義上的統(tǒng)帥,成了李懷光。他的經(jīng)驗、態(tài)度。直接決定了這一支軍隊地氣質(zhì)。一年以后,眾人驚奇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這支飛龍騎,除了戰(zhàn)斗力比以往更勝一籌,其他的各方面都像極了當年的朔方軍。號令嚴明一絲不茍。將士團結(jié)如同親人。奔如惡虎下崗,靜如伏豹屏息。這一切,都和李懷光直接相關(guān)。他在軍事上地執(zhí)著和狂熱。給這支軍隊注入了非同尋常的特質(zhì)。
對于這一點,李世民自然是非常的滿意。這就是他想要地飛龍騎。以前,飛龍騎基本上只是作為應(yīng)急的機動部隊,在突發(fā)事件當中能突然一下爆發(fā)出強悍到驚人的戰(zhàn)斗力,令敵人悴不及防。可是現(xiàn)在,飛龍騎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如果自己不尋求突破和進步,再面對敵人時就要吃大虧。恰好,李懷光替他完成了這個任務(wù)。李懷光在邊塞帶兵多年。深黯用兵、訓兵之道。他也非常的了解,與吐蕃、回鶻這些蠻族在戈壁和草原上對抗,需要做到一些什么。在他的努力之下,飛龍騎已然具備了長途奔襲和打持久戰(zhàn)的能力,在面對復雜多變的塞外情況時。也會游刃有余。飛龍騎將士對有可能遇到的突發(fā)情況地處理能力,也大大提高。甚至是個人的生存應(yīng)變能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這在外行人看來,或許算不了什么。可這恰好就是李世民最渴望得到的結(jié)果。因為要想平復河隴、重霸西域,沒有一支能遠征的強悍騎兵,那是絕對行不通的!
無論李懷光犯過什么樣地大錯,他為大唐量身打造了這樣一支鏗鏘鐵軍,就是大功一件!
與此同時,已經(jīng)六十二歲高齡的李懷光,又煥發(fā)出了少年人地激情,活得神采奕奕。昔日那個邋遢糊涂的糟老頭再也不見了。飛龍騎將士所認識的,只是嚴酷而溫情的李懷光將軍。那個猛如餓虎、氣勢無雙的朔方之王,又復活了。
臘月初一,一股寒流襲來。氣溫斗降,讓關(guān)內(nèi)陷入了一片嚴寒。軍隊的操練卻如火如荼絲毫沒有停歇。
長安城里,卻變得冷清蕭條了一些。突如其來的嚴寒,讓許多人悴不及防,一下很難適應(yīng)。街上的行人商旅,少去了許多,大多都躲在家里或是鉆進了酒樓,瀟灑避寒去了。
李世民的武德殿書房里添上了爐火,溫暖如春。
景興三年的收成,讓他和滿朝臣子的心中都變得輕松而愉悅。這個時候,他正和武元衡在書房中對弈,輕松品茶。
閑聊間,武元衡就問起了李懷光的事情。
“陛下。現(xiàn)在看來,李懷光在飛龍騎當真是干得不錯。”武元衡不吝言辭的贊賞道,“本來就戰(zhàn)斗力非凡的飛龍騎,至從有了李懷光,仿佛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xiàn)在的飛龍騎,除了以前陛下賜予的霸氣,更多了一股狂勁和野性。這樣的軍隊要是上了戰(zhàn)場,定能給敵人毀滅性的打擊。從**到心靈的毀滅性打擊。”
“說得不錯。”李世民也志得意滿的笑道,“朕,就是看中了李懷光身上這股獨有的特質(zhì)。你看,李晟以治軍嚴謹、善長謀略而著稱;馬燧長于臨陣制敵隨機應(yīng)變;渾強于身先士卒帶軍突擊。但要說起軍隊的氣質(zhì),朕還是最欣賞李懷光。當年的朔方軍,全軍上下幾萬條漢子,就像是一家人。團結(jié)一心。而且那些朔方軍將士,都像李懷光一樣,身上有一股子狠勁、狂勁;有那股不怕死、敢為兄弟死地傻勁。這樣的軍隊,是可怕的。這也是為什么,李懷光在朔方獨自面對吐蕃和回鶻的夾擊數(shù)十年,都巋然不倒的重要原因。他手下的軍隊,就是和別人的不同。強而且橫。而且是那種融成一團鐵、化作一團鋼地強橫。這就是他對付粗野蠻族的不敗利器。”
“原來如此。”武元衡微笑道,“微臣總算是明白了,陛下當初為何要那樣對待李懷光。”
“朕如何對待他了?”李世民明知故問的笑道。
“呵呵,微臣是在想,陛下的手段。著實高明。”武元衡笑道,“這讓微臣,想起了白山黑水間的渤海人熬鷹地故事。”
“嗯,說來聽聽。”李世民在棋盤上信手投下一子,興致勃勃的聽武元衡說事。
“在白山黑水之間。有一種鷹,名叫海東青。那里的渤海國人和其他部族,將它當成圣物一樣現(xiàn)貢奉。尊他為神鳥圖騰。”武元衡說道,“海東青是一種異常兇猛的猛禽,要抓獲十分的不易。抓到后,也要經(jīng)過十分嚴苛地訓練,才能讓它隨獵人一起外出捕獵。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餓它。餓得它肚子里一點油水也沒有,而且馴得它服服帖帖,就可以讓他上獵場了。到時候。海東青就是最強悍的獵手,和最忠于獵人地飛鷹。”
李世民笑了一笑,并不答話,手中只顧著下棋。心中卻在暗自道:武元衡這個比方,倒也打得貼切。所謂鷹犬。就是這么回事。說白了,朝中每一個大臣。都是皇帝的鷹犬。這話雖然有點露骨,卻是事實。像李懷光那樣的角色,就是一只典型的海東青。先前在嶺南將他餓得慌了,然后又放了回來。起初只是讓他當個最卑微的馬夫,就如同在極度饑餓的海東青面前擺了一盤香甜的肉絲,卻不給它吃一樣。就這樣,脾氣火爆的海東青在獵人面前沒了脾氣,從此死心蹋地地就范。只等他日風起草長,李懷光這只海東青就可以翱翔蒼穹博擊長空了。
而且,除了李懷光,其他人都不太適合這種熬鷹式的待遇。李晟、馬燧等人,已是名犬寶馬,不可虐待。其他的一些人,資質(zhì)上還達不到海東青的標準。
李世民心中有些得意,感覺自己就是一名出色的獵人。這種運用到出神入化地熬鷹之法,就是自己這兩輩子以來運用得滾瓜爛熟了的帝王心術(shù)。
二人談性正濃,棋也正下到了妙趣。突然間,武德殿外遠遠奔來一人,口中大呼:“報-
李世民眉頭一皺:“出了大事?!”
除非有緊急軍情或是重大變故,否則是沒人敢在皇宮里如此喧嘩吵鬧地。
二人棄了棋局,同時起身出了御書房來到正廳。
俱文珍正迎了出去,接到那名報信之人。看那衣著,是一名軍中小卒。正要盤問,皇帝在后面喚道:“俱文珍,讓他進來說話。”
李世民回到正廳坐下,看那名快步走進來的小卒,一身煙土滿臉緊張疲憊之色,呼吸急促步履沉重,看似急趕了很長的路。
小卒倒拜,李世民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慢慢道來,別急。”
小卒神色緊張動作倉促的從懷里拿出一份書信,正要伸手呈上,突然一下朝前一撲,吐出了一口鮮血。
俱文珍嚇得神色俱變,怒聲道:“你這天殺的小奴,盡敢血污皇宮!”
“住口!”李世民急道,“來人,速速請這名小卒下去休息。他是勞累過度,累成這樣的。請來御醫(yī)為他醫(yī)治,無惜代價為他治傷。稍后,朕還要親自問話。折子遞上來。”
“是!”俱文珍慌忙遞上了折子,然后帶著幾個小宦官,將小卒領(lǐng)了下去。
李世民急忙拆開折子來看,眉頭馬上就鎖了起來。
武元衡急切的道:“陛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李世民將折子遞給他,說道:“你自己來看吧。怪不得這名小卒直接跑到了朕的面前,原來是一封外使急報,要直接面呈于朕的。其他的侍衛(wèi)和衙門,都不敢阻擋。”
武元衡展開一看,也愕然的瞪大了眼睛:“居然……是這樣!李世民站起身來,背剪著手來回踱了幾步,眉頭緊鎖不開。武元衡靜靜的立于一旁,密切的注意著皇帝的舉止。
半晌后,李世民一抬眼瞼,下令道:“伯蒼,朕要馬上召開御前會議。你去準備。”
“微臣遵旨!”武元衡不敢怠慢,急忙快步離開了武德殿,出去準備了。
李世民緩緩的踱著步子,出了武德殿,朝弘文館而去。一陣凜冽的寒風刮起,將皇城中武德殿外御花園里的一些落葉攬上了天際,翻飛翩千。陰霾的天空烏云重重,仿佛就要落下雨來。
李世民心中暗自道:該來的,總會是要來。好吧,朕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從現(xiàn)在起,朕要拿回本該屬于朕、屬于大唐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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