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簡單的少年
竹蓋山上,青竹叢生的密林之中,坐落著一個個青磚黛瓦的房屋,這種帶著徽派民居特色的建筑居然出現(xiàn)在川蜀省芙蓉市內(nèi)的一座高山上,又沒有一絲突兀與不合,反而和漫山的青竹搭在一起,有種恬靜悠然的感覺。
在如今這個蓋樓都用鋼筋混凝土的時代,還保留著如此復(fù)古的建筑風(fēng)格,且是蓋在這深山之上,若是有現(xiàn)代的建筑學(xué)家見了,怕是得大跌眼鏡。
各種房屋高低交替,中間用青石板鋪路作為連接,在最接近山頂?shù)囊蛔课菖裕瑑蓚身影正一前一后站在屋外的平臺上。
后方的身影是一個中年男子,身形高大,一頭短發(fā),鬢角已有些許白發(fā),但卻不影響整個人凜冽莊重的氣質(zhì),身著黑色短袖,正微低著頭對著前方的人說著什么,顯得對前方之人頗為尊敬。
“爸,您就這么放心讓桐兒跟著一個剛出獄的人?還帶著西樓那么小個孩子。”
被這位中年男子稱為爹的是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家,一身藏青色薄衫,眼上兩道劍眉,雖是一頭白發(fā),布滿皺紋,卻絲毫不見任何老態(tài)龍鐘的衰容,身體挺拔如一旁傲然矗立的青竹,臉上一道道皺紋像是歷經(jīng)磨練和風(fēng)霜的印記,更添幾分威嚴(yán)!只是站立不動,便給人一種正氣蓬勃的肅穆之感。
此刻老人正目視著前方云海,眼神絲毫沒有渾濁反而炯然有勁。
聽到中間人的發(fā)問,老人看向一旁的青竹,中氣十足,聲如洪鐘。
“嵐風(fēng),前兩年我這門口種的新竹也沒怎么打理,沒想到還長得不錯,旁邊那幾根老竹子,待明年再不開花,你便差幾個人來砍了去加固一下牢門。”
老人正是竹月桐的爺爺,竹蓋山主竹天笑,而中年人則是竹月桐大伯,竹嵐風(fēng)。
竹嵐風(fēng)聞言,臉色沉重,沉思片刻,道:“是,我明白了。”
竹嵐風(fēng)聽懂了竹天笑話里的意思,新竹長大,竹月桐也已經(jīng)成人,不論是心性還是能力都已成熟,有著自己獨(dú)立生活的權(quán)力和自由,不該過多干涉,而新竹長大,老竹也在變老,總是要面對那一天的到來。
“咳咳……”一陣寒風(fēng)吹來,竹天笑面色微變,捂著嘴輕咳了幾聲。
“松了松了!!啊!!!放我出去!!!!!”
“哐啷!!咣咣!!!”
山腰處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吶喊聲和金屬的敲擊聲。
竹嵐風(fēng)見狀,一臉擔(dān)憂之色,想伸手去攙扶竹天笑,竹天笑卻抬起手示意不用,眼神一凝,將右手抬起。
“哼!一群有罪之人,還不安生!”
話音剛落,竹天笑身上瞬間爆發(fā)出一股驚天動地的磅礴氣勢!周圍的青竹眨眼間全被吹彎!
從屋內(nèi)急速飛出一根長約三尺,上方被削掉一小節(jié)的青竹,與普通青竹不同,這根青竹的顏色更亮,呈墨綠色,而且?guī)е唤z碧玉的剔透。
青竹徑直飛到竹天笑的右手中,竹天笑握住后用力向下方地上一砸!
轟!
一道巨大的沖擊聲過后,四方皆靜,山腰處的嘈雜聲瞬間消失,被壓彎的青竹也恢復(fù)正常。
竹嵐風(fēng)走上前開口道:“爸,山上風(fēng)大,回屋歇息吧。”
竹天笑將青竹當(dāng)做拐杖,在竹嵐風(fēng)的攙扶下,走回了屋內(nèi)……
……
山下小鎮(zhèn)賓館內(nèi)。
竹月桐一臉吃驚,道:“你從哪里看出來的?”
白少平笑笑,道:“很簡單,你說你大伯出差發(fā)現(xiàn)重傷昏迷的西樓,直接帶回了竹蓋山,如果是我在路上發(fā)現(xiàn)一個重傷昏迷的孩子,第一時間肯定是想送去醫(yī)院,而你大伯之所以不送去醫(yī)院卻送回竹蓋山無非兩種可能,一是西樓的傷醫(yī)院治不了,二是西樓的傷醫(yī)院能治,但……西樓太危險,送去醫(yī)院容易傷到白丁。
竹月桐沉思片刻道:“還有嗎?光憑這一點(diǎn)?”
“當(dāng)然還有,光憑這點(diǎn)我還不敢確定,你后面又說了,你爺爺專門請村里的醫(yī)生來看過,大姐,你不是不知道,你爺爺何等人物?以他那種地位和身份,哪會隨便請別人來幫忙,他的一個人情有多珍貴你不知道嗎?如果不是西樓十分重要,你爺爺怎么會親自去請人,早就把西樓丟茅田村了。”
竹月桐沉默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確是有些失言,隨即開始沉思,似乎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說,良久后才又開口道:“我大伯發(fā)現(xiàn)西樓的時候,是在蘇陵省平江市的一個小鎮(zhèn)街道上,當(dāng)時西樓已經(jīng)身受重傷,完全沒有自主意識,徹底失控,街道兩旁的電線杠全被砸壞了。”
白少平在腦中想了想,道:“能砸壞整條街的電線桿,如果沒有玄相,起碼得體相四段才能辦到吧,這家伙才多大,天賦異稟啊!”
而竹月桐卻搖了搖頭,道:“不止,他砸電線桿,是直接扔的汽車。”
“我靠!”白少平嚇得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能手扔汽車,以你現(xiàn)在的能力都夠嗆吧?這少說也得體相六七段才能辦到,十二歲的七段,聞所未聞啊!”
“不僅如此,當(dāng)時我大伯用了玄相,西樓受到的影響卻十分有限,我大伯也沒有很好的方法,只能一直盡量控制,直到西樓脫力昏迷,我大伯擔(dān)心西樓狀態(tài)不穩(wěn)定隨時蘇醒再搞破壞,所以不敢送醫(yī)院,才直接帶他回了竹蓋山。”竹月桐微微皺眉著說道。
聽到竹月桐說她大伯用了玄相而對西樓影響十分有限時,白少平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臥槽,牛逼啊!竟然能夠抵抗你們竹家那變態(tài)的玄相?那這么看來西樓應(yīng)該至少是圓口帶鉤,六段,或者是七段……查不到來歷?”
竹月桐搖搖頭,道:“查不到,找過佑華司,比對了dna數(shù)據(jù)庫,都是查無此人。”
“了解,看來這小鬼的來歷果真不簡單啊。”白少平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轉(zhuǎn)而對著竹月桐笑道:“看在你能這么坦白告訴我西樓的事情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以后對上村里人,開口前多想一想,尤其是方口,一句話會暴露非常多的信息。”
隨后白少平上下打量了一下竹月桐,揚(yáng)起一邊的眉毛,露出一絲玩味的眼神,道:“你不會沒怎么跟村里人打過交道吧?”
竹月桐眼神中很快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被白少平捕捉到了。
“還真是啊?這也還好我只是一個三段,要是遇到厲害的方口,說錯一句話,能把你家祖墳上幾根草都給你算出來。”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利用潛靈為非作歹,傷天害理嗎?”竹月桐直接嗆了一句回去。
“看來在你眼里我還真是十惡不赦了,也難怪,人心里的成見的確很難推翻,不過我還是得說一下,別總把這個世界看成非黑即白,辯證法告訴我們,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面性滴。”
竹月桐聽到這個話卻是臉色不悅,出聲道:“你剛才說我沒怎么跟村里人打過交道,沒錯,我從小接觸的村里人基本都是竹獄里的犯人,他們犯了罪就該受罰,在律法面前,就是非黑即白!沒有灰色地帶!否則對那些被他們迫害的人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說到情緒激動時,竹月桐身上竟突然爆發(fā)出了一陣驚人的氣勢,直接把白少平手中快要折好的紙巾給吹到墻邊,爛成一團(tuán)。
白少平也不生氣,只是笑笑,看了眼竹月桐,起身走到床頭重新拿了一張紙巾,坐回去又開始折了起來,邊折邊說。
“一個流氓喝醉酒調(diào)戲了一個女人,女人的老公動手打了這個流氓一巴掌,結(jié)果這一巴掌把流氓耳朵打聾了,構(gòu)成了八級傷殘,流氓看守所蹲了一個月罰點(diǎn)錢出去了,老公判定故意傷人三年有期徒刑,我問你,這老公是壞人嗎?”
竹月桐稍有猶豫,思考片刻后說道:“法大于情,是這個老公自己處理不當(dāng)。”
“是,法大于情,這沒錯,那我再問你,法能大于命嗎?”
竹月桐微驚,隨即兩人都沉默了一會。
良久,白少平才又開口道:“不用著急回答,有部國產(chǎn)電影,推薦你去看看,《我不是藥神》,看完再回答我。”
“你怎么知道我沒看過?”
白少平沉聲道:“如果你看過,你就不會說前面那些話。”
竹月桐皺眉道:“不管怎樣,我都堅信,所有犯錯的人都該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這當(dāng)然沒錯,我也承認(rèn),監(jiān)獄里絕大多數(shù)都是思想有問題,無惡不作的壞人,只是我希望你看事情能全面一點(diǎn),純屬建議,你不愛聽就算了。明早八點(diǎn)樓下集合,早點(diǎn)休息。”
白少平心里知道,竹月桐從小在竹獄長大,見了很多窮兇極惡的壞人,身上有著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品質(zhì),所以她相信的是絕對的正義,但過剛易折,白少平也只是好心提醒,畢竟?jié)撿`界遠(yuǎn)比白丁的世界要復(fù)雜的多。
慵懶的起身,白少平慢步走門口,然后轉(zhuǎn)過身來,丟了一個東西給竹月桐,嘴角揚(yáng)起,微笑著說道:
“其實我也是相信無念者的,我不僅相信無念者,我還非常相信你和西樓,遠(yuǎn)比你們想象中要信任的多,生日快樂,晚安。”
說完白少平便走出房門,回到了自己和西樓的雙人間。
竹月桐伸手接住白少平扔來的東西。
一張用紙巾折的花朵。
竹月桐一臉錯愕。
這家伙,他是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對了!剛才樓下開房的時候,我的身份證……可是過生日送白色的花……算了,折紙技術(shù)倒還不錯。只是最后說的那些話什么意思?莫名其妙……
一晚上的交談,竹月桐心里還是對白少平有些改觀的,畢竟任何人聽到別人說對自己非常信任,都會對這個人提升一點(diǎn)好感吧。但竹月桐不知道,白少平這么信任他們,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老人的那句評價。
回到房后的白少平發(fā)現(xiàn)西樓竟然還沒睡,見白少平進(jìn)來,西樓直接比出了一個叩靈的手勢。
白少平微笑,回應(yīng)了一個手勢。
“這個是……雙口……帶鉤,三段!我說的對嗎,平哥?”
“對對對,趕緊睡了。”
“哇,平哥你三個相位都有啊,好厲害!月桐姐呢?”
“圓口帶鉤,六段,明天再說吧,我有點(diǎn)困了……”
“哇!竟然是六段!酷斃了!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段位什么相位……”
“以后會知道的,快睡吧。”
“佑華司是怎么處理漏火的呀?是不是像《黑衣人》里面那樣的記憶消除器,閃一下,咻!接著植入一段新的記憶?”
“先睡覺吧,明天再說,真的困死了……”
“茅田村是怎么知道華夏哪個地方有人開穴了呀?”
“有完沒完……”
“平哥你的玄相是什么啊?”
“……”
“月桐姐的玄相是什么啊?”
“……”
“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我他么……”
嘭!白少平一個手刀打在西樓脖子上,西樓直接暈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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