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不信人間有白頭
同意的話,這句話里的兵,就是無念者兵。
不同意的話,就是特種兵。
不管是哪一種兵,都要力求做到最好。
真正的兵。
是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的無畏。
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的堅韌。
是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的雄心。
是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豪情。
只不過,王去病的年紀畢竟還小,讓一個二十歲的人在一天之內接受和消化這些事情,終究還是有些殘忍了。
但沒有辦法,天然芥子很快就來,還要趕去烏斯市,沒有那么多時間。
子承父業,有部隊經驗,孤兒,無念者們知道,這是先驅給他們挑的最合適的人選,是最應該接替王炳成為新的無念者兵的那個人。
但白少平他們不能那么自私,先驅當初在找他們十二個人時,沒有經過他們同意,是因為先驅活了一千多歲,他的心思早已經被磨的越來越直接,思維方式變得越來越理性,感性幾乎被消磨殆盡。
如果面臨那個火車改道,直行壓死三個人,改道壓死一個人的選擇,先驅會毫不猶豫的改。
和普通人的區別是,如果改道后壓死的是他們自己,那么普通人就都不會選擇改了。
壓死那三個吧!他們本來就該死,不管是那三個人的錯誤還是火車方面的錯誤,為什么要我承擔?
而先驅是,即便改道后壓死的那個人是自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改,兩權相害取其輕,這在宏觀角度來說,是沒有任何毛病的。
先驅永遠是站在生命的角度,把這個世界往更優的方向推動,所以必然有時會是殘酷的。
可是霍定和其他無念者不是,他們只活了幾十歲,他們做不到像先驅那樣,說是淡漠也好,說是冷血也罷,他們做不到。
他們要給王去病一個自主選擇的機會,畢竟現在伏羲大典召開過了,艾念閣、無念者不再是什么密辛,就算是董君臨的事,也是一定要告訴王去病的,那是殺死王炳真正的罪魁禍首。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半個小時眼看就要到了,已經只剩幾十秒鐘。
龍筱靈望眼欲穿的盯著樹林深處,霍定也暗暗握緊了雙拳,眉頭緊鎖。
終于,在還剩幾秒鐘的時候。
池塘對岸的草叢走出了一個身影。
是王去病。
還是來了。
龍筱靈和霍定眼中有著抑制不住的欣喜。
但只是一瞬間,他們兩人眼中的欣喜便化為了滿腔的心疼與憐惜。
此時的王去病,脫去了自己的軍裝,穿著一身休閑服,牛仔褲配白短袖,背著一個雙肩包。
微微低著頭,面無表情。
借著月光,可以很明顯的看到,王去病頭頂的頭發還是黑的。
但兩鬢的頭發,全部白了。
他不過才二十歲。
龍筱靈眼中泛出了淚光。
霍定心中百般不忍,他有女兒,所以更能體會王炳的死對王去病的心靈沖擊有多大,還是在伏羲大典那樣的場合。
若教眼前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沒有人知道王去病昨晚看了u盤里的內容之后經歷了什么。
他就這么繞著池塘,沿著岸邊,步伐不急不緩的走到了龍筱靈和霍定面前。
龍筱靈很想張開手臂去擁抱他一下,但王去病現在的氣場,明顯的生人勿近,低沉的可怕。
并且龍筱靈、霍定只是王炳的摯友,跟王去病并不熟悉,甚至都只是第二次見面,雖然是故人之后,但王去病不是幾歲的孩童,他已經二十歲了,再去擁抱,會顯得不合時宜。
再者說,龍筱靈看了出來,王去病并不需要擁抱,他現在的眼神中,沒有委屈和悲傷,只有壓抑到極致的仇恨和殺意。
雖然隱藏的很好,但以龍筱靈多年看相的目力和洞察力,還是輕而易舉覺察到了。
霍定自然也感知了出來,心中暗嘆,只能到了虛界慢慢化解,到了那里有很多怪物,可以隨便殺。
三人就這么面對面,距離一米左右,良久都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王去病見霍定和龍筱靈一直盯著自己兩鬢的白發,還是率先開了口,聲音較平常有些沙啞。
“就當披麻戴孝了。”
至親離世所致少年白發,被他自己解釋成披麻戴孝,這得有一顆多么成熟且強大的心靈才能做到呀……
如此懂事的讓人心疼,龍筱靈和霍定十分動容,欣慰的點了點頭。
就從這句話,二人便知,眼前這位年輕人,不會比他的父親遜色。
霍定伸出手,搭在王去病的肩膀上,輕拍了幾下。
“要不要先去給你父母上柱香?”
王去病緩緩搖頭,低聲道:“等宰了董君臨和喬沛再去,星落呢?”
霍定和龍筱靈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王去病心中的急躁。
急著提升實力,急著復仇。
霍定從背后掏出那把暗紅色手槍,遞了出去。
王去病雙手接過,置于胸前之后,才用右手握住,對著遠處做了一個瞄準的姿勢。
想嘗試扣動扳機,卻發現摁不下去。
霍定解釋道:“要獲得無念印的認可,沒有那么容易。”
王去病將星落收進了腰間的槍袋,隨后霍定扔了兩個手環和一個黑色小球給王去病。
正是谷南日制作的納米手環、量子傳輸手環和量子通訊器,全都是王炳生前所用。
而在u盤里的片段,有這些東西的使用方法。
王去病接過來之后,看著這些東西沉思了一會,隨后將兩個手環戴好,把那個黑色小球拍進了自己的后腦勺。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說明這個人時刻在等著這個新信號的加入。
“去病,你好,我是白少平。”
王去病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u盤片段中,父親臨死之前的那句唇語的畫面。
平,我走了……
現在在自己腦海中說話的這位,就是這個平。
沉默了片刻后,王去病才開口,聲音很平靜。
“你好。”
沒有稱呼,他不能叫白少平為平,因為他還不是無念者。
叫少平,好像沒有熟到那種地步。
叫白先生,好像又有點太生分。
王去病知道,他們對自己的親切感是建立在與自己父親的感情基礎之上的,但自己對他們的情感卻并不如何濃烈,哪怕看了u盤里那些片段,知道他們都是自己父親出生入死的好伙伴,但也只是片段,不是自己的真實經歷。
所以王去病現在的感覺很奇怪。
白少平在通訊器里輕聲道:“不用拘謹,想怎么稱呼,便怎么稱呼,隨你本心。你父親不是你的前傳,你也不是你父親的續篇,你是獨立的個體,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精彩,每一個人也都是在書寫專屬他自己的故事,別抱著太大壓力,放輕松,定和靈會教你怎么做,加油。”
說完,通訊器便沒了聲音,也沒見其他的無念者說話。
不過白少平這番話說完后,王去病還真的心里舒服了些,他的確有些擔心,自己只不過是父親的替代品而已。
誰知道白少平卻一開始就把話說了個清清楚楚,心結還沒形成就被提前化解了。
這就是無念者嗎……
王去病沉聲道:“需要我怎么做?”
“很簡單,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霍定指了指王去病的腰間,“就是開出那把槍。”
王去病低頭看了看,緊了緊槍袋,堅定的道:“那走吧。”
霍定淡淡道:“不急,要學開槍,還得給你找個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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