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五廢五立 第八十六章 心與心的距離
這段時間就今天睡得最好,睜開眼睛,自己在一個山洞里,雖然不大,收拾的很干凈,我動動身子,容月就進來了。/www.qВ5.c0M\\
“這是什么地方?”昨晚我就是在這里過夜的嗎?冷冰冰的山洞,怎么可能覺得溫暖呢。
“這是我小時候發(fā)現(xiàn)的!比菰挛⑽⒁恍,并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后來我們常到這里來玩,那個傻子,真是傻呀!”
容月恨恨的瞥向我睡得地方。
“怎么了?”我趕緊低頭檢查,身下這兒勉強可以稱為床,淺黃的床單,竟然繡的是合歡花的圖案,這樣的圖案,不應(yīng)該是容月一個單身女子用的。
我看向容月,她趕緊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那個我找到冰水了,你還喝嗎?”
“你一晚都在找水嗎?”
“是呀!比菰吕硭斎坏幕卮,看到我的目光,又趕緊說道:“不是,我很快就回來了,外面太冷了,我又不傻干嘛在外面呆著!
我不語,那夢中的溫暖,那樣令人安心和熟悉,除了司馬衷還會有誰呢?
回到宮里,笑笑說隱正在等我。
一身淺灰的衣服,長發(fā)隨意挽起,有些落寞有些不羈,那是隱。看到酸菜時,眸光閃過一絲傷痛,宮里忌諱,酸菜沒帶白花,可是簪子頂端一朵銀花,顫巍巍的晃動,她是鐵了心為稽紹守寡,連衣服也都是很素凈的顏色。
酸菜和隱曾經(jīng)一路打打鬧鬧,可是打鬧中應(yīng)該也有感情,本來我還想著將他們二人湊成對,F(xiàn)在皇上金口已開,隱又忠心耿耿,酸菜也沒有其他的心思。這些就已經(jīng)斷了所有的可能性。
隱很快就走了,臨走一瞥。泄露了太多的感情,連粗線條地酸菜都低頭不語。
皇上明日就到,這是隱帶來的消息,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劇烈起來,終于要見到他了。
皇上御駕親征。大勝返朝,這可是大喜事。我頭上梳著大十字髻,帶著八寶琉璃簪,穿上大紅的曲裾長裙,率領(lǐng)著朝中眾人在城門口迎接。
晉朝對女人地束縛沒有后世那么多,太后權(quán)利不小,像漢朝后期都是太后把持朝政,小皇帝的廢立都是太后懿旨,還有本朝的賈南風(當然這也是為什么我反復(fù)被廢。那就是防患于未然),我站在最高處,看著潮水一樣的大軍中。那輛華蓋牛車。
他終于回來了,我又是欣慰又是悲傷。他還是一身黑色冕服?∫菪尥。面容有些冷峻,帶著些戰(zhàn)場歸來的肅殺之氣。
我喉頭有些發(fā)緊。終于還是躬身道:“臣妾恭迎圣上!边@是我第一次如此恭謹,如此恪守本分,在他地面前。
他似乎被嚇到一樣,微微后退了一步,就是這一步隔開了我們親密無間的過去,隔開了我的依戀他的縱容,隔開了我們那些單純快樂的日子。
我低著頭,視線落在他的衣服下擺,那兒繡著日月山河等等圖案,仿佛第一次認識到他是皇上,肩負著萬里江山的皇上。
“辛苦了!彼抉R衷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我安分守己的跟在司馬衷身后,就這樣一路回到宮中。
含章殿已經(jīng)收拾一新,只是少了些我的痕跡。那些大紅地宮紗已經(jīng)撤下,換上了溫暖的黃色。
司馬衷打量良久,輕輕的嘆息一聲。
“臣妾告退。”兩人相對無言,我忍不住開口。
他沒有說話,我低著頭,仍能感覺到他地目光,熱烈也有心疼,不由得挺直脊背,我可是堂堂,才貌雙全,哪里淪落到讓人同情了。
轉(zhuǎn)身離開,他一把抓住我,“我相信了。”他說,我詫異的回頭,視線掃過他地手,不由地一怔,那是一排牙印,突兀的存在于他白皙如玉地手上。
“我相信你是愛我的!彼抉R衷固執(zhí)的不撒手,現(xiàn)在才相信,晚了!我憤憤不平:“再不撒手,我還咬你!薄昂冒。@樣劉曜那小子可比不上我了!彼抉R衷語氣輕松起來。
“你知道了?”我驚訝的看他,“什么時候?”
“那天!彼抉R衷說得含糊,但是我們都知道那是哪天,那是稽紹離去的那天。
就在愣神的時候,司馬衷的手撫上我的面頰,“容容,原諒我吧。我錯了!我不該亂吃醋,不該讓你走,更不該讓你有危險,都是我的錯!”
眼中浮起淚水,將他的手打下,跑了出去。
“容容……”不理他的呼喊,我只是悶著頭往前跑。
不管一路上那些宮女驚訝的目光,一路回到寢宮,重新窩到床上,淚水刷刷的落下來。這些天來堅強的偽裝,敵不過他幾句溫柔的話。不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這樣輕易掉入溫柔的情網(wǎng)。
靜下心來想想,也許是自己太過在意了,司馬衷再怎樣溫柔大度,也是一個古人,更何況先是太子后是皇上,也算是順風順水,一直高高在上,雖然這么多年,他假扮癡傻,心里并不看重皇上的身份,可是畢竟也是皇上。
再加上他和稽紹感情深厚異常,那天憤怒之下脫口而出的朕,也不過是自小養(yǎng)成的習慣,我又何必那么計較呢?認為那句話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應(yīng)該感到欣慰,雖然他誤會了我,可是即使對我不滿,他也只是讓我回洛陽,還記得派人一路護送,沒有讓我自生自滅。可是為什么仍然心有不甘呢?
一切的起因,是懷疑,是他對我的不信任。他先是知道劉曜下巴上的牙印是我留的,卻不向我求證;然后懷疑稽紹去湯陰和我有關(guān),這兩項加在一起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他對我沒有足夠的信任,或者他對我沒有足夠的信心,才會讓懷疑的種子在心里發(fā)芽。
郁郁寡歡的和酸菜走在大街上,和我們來時的蕭條不同,街上熙熙攘攘,一片歡樂祥和的氣氛。一場勝仗的力量真大,去年元宵節(jié)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熱鬧呢。
許多年輕的男女,在街上攜手前行,滿臉都是幸福滿足的笑容。征人得勝而還,還立了軍功,一直等待的姑娘自然高興。
據(jù)酸菜說,白馬寺里人滿為患,還愿的,求姻緣的,絡(luò)繹不絕,這一仗的獲益者很多,惠普大師也成了其中閃亮的一個,當初惠普和葛洪一道預(yù)言了戰(zhàn)爭的結(jié)果,現(xiàn)在葛洪不知所蹤,惠普是獨領(lǐng)****。
那些閨中女子為嫁個好夫婿,請惠普合八字,解姻緣簽,據(jù)說一般得提前三天預(yù)約,而惠普親自定下了規(guī)矩,每日限定五十個名額,理由是每日泄露天機太多恐怕佛祖怪罪。
這人也真會自我標榜,一個和尚,不說每日清心寡欲,頌揚佛法,反而專管人間兒女姻緣,以后別當和尚,改當月老好了。
當然不是所用人都對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果滿意,代表人物就是司馬越,雖說他是勝利的一方,可是這場戰(zhàn)爭中,司馬衷提拔了一些青年將領(lǐng),平民出身,官職也不算高,可是勝在人數(shù)眾多,加在一起也分走司馬越不少的權(quán)利。
司馬越雖然心有不滿,可是一方面,司馬衷的這些舉措很得民心;另一方面,高門世族不屑于那些小官職,并不像司馬越那么在意;而且司馬越因為前段時間和淑妃的緋聞,影響了聲譽,現(xiàn)在也不敢太過高調(diào),這幾項綜合起來的結(jié)果就是,司馬衷現(xiàn)在是一位深得民心的好皇上,朝廷上下也是一片平靜,人們安居樂業(yè)有希望,努力生活奔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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