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周至將資料翻到前面：“她父親是耶魯大學副教授，母親是道林銀行投資經理，十二歲的時候她就已經通過了考試，不過因為年紀實在太小，家長不放心，才沒有讓她進入大學學習。”

    馮雪珊都聽傻了：“這是……還給家里耽誤了兩年，要不然可以更早？”

    “用兩年時間在耶魯大學完成數學本科學業(yè)后，她考入伯克利分校學習電氣工程與計算機科學，恰逢蔡少棠這個時候也從島國來到了伯克利分校，從眾多申請者中選擇了她作為自己的助手，并且擔任她的導師。”

    “蔡少棠教授關于憶阻器理論、非線性電路理論和細胞類神經網絡理論的多篇論文當中，她都是作為第二作者署名的，每年也會在權威科學雜志上，發(fā)表自己獨立研究的數學、電氣與計算機科學方面的論文，喏，這里長長的一溜，就是她的論文清單。”

    馮雪珊吸了口氣，論文這種東西對她來說有點高大上了，周至以前寫的文科論文其實一開始也還好，比如夾川方言研究什么的，看著也挺好玩兒，可是隨著他學業(yè)的深入，論文也越來越高深，看著非常的枯燥乏味，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周至也發(fā)表理科論文，關于計算機科學和信息工程管理的，那些東西就更是如讀天書，更沒意思了。

    現在看著這女孩名下長長的一溜自己看不懂的英文名稱的論文清單，都想不明白這種人的腦瓜子是怎樣長出來的。

    “隨著計算機科學的飛速發(fā)展，蔡少棠教授的這幾種前瞻性理論在學界越來越受到重視，作為重要助手之一的她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當教授被IEEE協(xié)會推舉為Fellow的同時，也將她推選為了Senior  Member。”

    資料最后傳來的是一篇《自然科學》對她的專訪，文章的側面有一張照片，受傳真機分辨率的影響照片不是非常清晰，但是大致模樣是可以分辨出來的。

    “沒錯，就是她！”馮雪珊將那頁資料拿起來和電腦監(jiān)控上的做了下對比，然后又感到很困惑：“這么厲害個人，干嘛要跟我們四葉草過不去？”

    “這個恐怕就得問她自己了。”周至搖頭，看來情報司應該多注意一下對人才的關注，而不要僅僅在新技術新專利上頭嗅探了：“咱們先搞清楚她是如何在這里成功實現登錄的吧……”

    “肘子，這事兒……可能楊和犯錯誤了。”

    “嗯？還跟和尚有關系？”

    馮雪珊將筆記本轉了過來，周至這才發(fā)現筆記本后面除了電源接口和鼠標接口連接著電源和鼠標外，TYPE-C接口那里連接著的，是一個鋁合金的盒子，上面有幾個燈在閃爍。

    隨著TYPE-C接口的提前問世并廣泛推廣，移動存儲應用的爆發(fā)就成了當然之理，現在四葉草已經有了移動硬盤，價格相當昂貴，是許多海外大廠工程師令本土工程師十分艷羨的隨身標配。

    但是馮雪珊這個明顯不是，周至一看就明白了：“和尚將這里的路由改成無線的了？”

    馮雪珊拉開書桌下的一個柜子，里邊有一個帶著天線的路由器，忐忑地說道：“嗯……他說，說我晚上坐在這里辦公不舒服，有了這個，就可以……到臥室里躺著上網……”

    “躺著上網對腰可不好。”周至有些無奈的笑了：“你還說和尚不懂浪漫，這不還怪體貼嘛？”

    無線路由器在如今的中國還很少見，甚至在世界上出現也才不到十年，雖然基礎理論提出了好幾十年，初代品也是六八年就制造了出來，但那個東西和后世結合萬維網沖浪應用的東西其實不算是一回事兒。

    差不多就是步話機和手機的區(qū)別。

    可以應用于現代網絡的無線路由器，其實直到八九年才發(fā)明出來。    
    所以在現在的國內這東西是個稀罕玩意兒，楊和現在是大樓數字化工程專家，與設備商接觸的比較多，雖然在大樓單位那里他是卑微的乙方，但是在設備供應商們卻搖身一變而成了甲方爸爸，有些類似的玩意兒出現在手里也不奇怪。

    “我都快要急死了你還笑！”馮雪珊真有些焦躁了：“肘子，和尚他是不是要挨處分啊？”

    “要處分也輪不到他。”周至說道：“這事兒最后肯定是要梳理出責任人的，不過主要責任肯定在我，然后是胡天宇他們，還有企業(yè)后臺開發(fā)，測試，管理，事后監(jiān)督等一串涉事人，等到了楊和這里，反倒是最輕的。”

    “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大功臣。”周至故作輕松說道：“就算和尚最后被扣了點獎金，也從你的獎勵這兒十倍地撈回來了。”

    “很久沒挨打了是吧？”馮雪珊像往常那樣將拳頭舉起來，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落在周至身上，周至這是在調笑他們倆可以當做一家人看了，馮雪珊當然能聽懂：“現在怎么辦？”

    “你也不要太緊張，這妞她還有一個身份，是我們計算機學院麥院長的寶貝孫女兒，麥院長你有印象的吧？白頭發(fā)，大背頭，一般都穿著深色西服，周末喜歡到我們四葉草集團晃蕩，胡天宇他們看到他就跟雞仔一樣瑟瑟發(fā)抖的那個。”

    “他呀！”馮雪珊一下子就不緊張了：“上次你讓我給開游泳健身卡的是不是他？他喜歡周末到IT廣場六樓健身，然后游泳，桑拿。”

    “對，就是他。”

    “這個是他孫女？模樣差太遠了吧……”

    “我看過麥教授年輕時的照片，那個時候他還是很帥的，”周至說道：“至于現在嘛……快變肯德基老頭了……”

    “積點口德。”馮雪珊的粉拳終于還是落到了周至的肩膀上：“就說現在怎么辦呢？”

    “還能怎么辦，上門會會唄。”周至說道：“當面跟她求饒，問問她可不可以放我們四葉草一馬。”

    “這事兒到底有多嚴重啊？要是不嚴重的話……”馮雪珊本來還想給小姑娘求情，突然想到自己男朋友都算責任人，乖乖閉嘴了。

    “這事兒看怎么論，從后果來說不嚴重，但是從過程來說就非常嚴重了，可以入刑的。”

    “啊？真要這樣干啊？那麥老那兒……”

    “當然不可能那樣干，國家也不會同意這樣干。”

    “怎么還扯上國家了？”

    “麥教授說她是代表伯克利過來和我們建立共享圖書館的，同時還要幫助我們建立細胞類神經網絡實驗室，這是填補國內空白的重要學科，決定著幾十年后信息技術高低話語權的問題，在這個大課題之前，就連我們四葉草集團都只能算作毛毛雨了。”

    “這么厲害呀？”馮雪珊不由得吐了下舌頭：“那我去敲門，你和別人好好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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