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子收藏的明清家具，還有書畫、瓷器，還有師娘的香爐，古琴，文房用品等收藏，都移到了這里。牔

　　馬爺?shù)氖詹仄芬舱剂撕筮M院兒一半的位置，他的東西現(xiàn)在也有七八百樣，主要也是家具和瓷器。

　　當(dāng)然能夠就這樣裝盒子堆擺在這里的，都不是特別珍貴。

　　周至從李導(dǎo)手上得來的大家具，也和王老爺子的擺在了一起，而瓷器和書畫，更多是和馬爺?shù)恼淦芬黄穑�鎖在兩間特殊加固，并且裝了安全鎖的大屋子里。

　　跟來的胡部長可算是開了眼界了，他知道通過調(diào)查得知，周至有不少的海外資金往來，通過海通拍賣行收購過不少海外文物，算是有些經(jīng)濟實力的，然而這里另外兩人的藏品，卻是更加的了不得。

　　綿堂宅地下還有一層，地面天井里有一些神奇的東西，有點像半圓形的玻璃半球，其實那是采光的棱鏡。

　　不管是什么角度的陽光照射在這種弧形的棱鏡上，都能夠被它們收集到鏡子下打磨成鏡面內(nèi)壁的管道中，然后通過全反射將光線輸送到地下，讓地下室的采光異常充足，差不多能有地面的一半。

　　這項工程是俞斌引進的北歐新建筑工藝，周至這里的算是哥本哈根大學(xué)的教學(xué)現(xiàn)場，沒怎么花錢，但是俞斌做完這個院子之后，還是決定不引進這項技術(shù)。牔

　　效果相當(dāng)不錯，但是成本太高了。

　　現(xiàn)在地下室的車庫和庫房都還基本空著，只有兩間小屋子，擺放著老爺子的家具。

　　參觀完改造后的綿堂宅，周至都感覺好笑：“這么多的東西，老爺子里當(dāng)年是怎么楞在自己那個小院兒里塞下的？”

　　老爺子收藏的明清家具從小院兒里移到這里還之后，才算是做了一次真正系統(tǒng)的清點，一共是四百六十多套，一千多件。

　　回到堂屋，這里也是一個陳列廳，周至剛收來的兩個轉(zhuǎn)心瓶就陳列在這里的鋼化玻璃柜里。

　　這倆瓶子不能算是撿漏，也撿不到漏，第一個二十萬英鎊，第二個八十萬美元。

　　周至將五百萬美元借給林婉秋玩了一年，最后一分錢利息都沒有收到，到手的就這倆玩意兒和一堆零碎小物件兒。牔

　　“肘子，我想跟你商量一個事兒。”王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您吩咐就是，商量這詞兒我跟馬爺可擔(dān)不起。”

　　“是這樣的，你看我年紀(jì)也夠大了。”王老爺子說道：“有些東西，我想著該找個下家了。”

　　“老爺子這個就不用著急吧？”周至還想這些東西在自己這里多擺一陣子呢：“您老身體這么康健，現(xiàn)在這些東西又有了最好的保護，您慢慢物色著就行，我這里可以一直放，地下還有大倉庫，地方多著呢。”

　　“我說的那個下家，就是你。”

　　“啊？”

　　“你看，這些東西都在這兒，就如你所說，想起以前堆我小院兒那埋汰樣子，現(xiàn)在才算是得到了最好的保護。”王老爺子笑道：“那就一事不煩二主，你師娘的東西我做不了主，我的東西，除了硬片兒軟片兒舍不得，只說家具，咱作價……一百萬美元，你看怎么樣？”牔

　　“老爺子您別這樣，”周至趕緊擺手：“要是你有什么需要用錢的地方，只管言語一聲就成，這個真不行。”

　　“這個真可以。”老爺子卻繼續(xù)堅持：“放在這兒，跟放我家有什么區(qū)別？還不是吃過晚飯一扁腿兒一遛彎的事兒？高興了還就住在這兒，條件多好啊？”

　　“所以你花錢弄這處地方其實是給我們享受來著，再說我也不是沒收你錢對吧？一百萬美元，卻也不是小數(shù)目啊。”

　　“這一百萬美元，我也得花時間籌措，外幣都是我那套書的海外收益，基本都沒在國內(nèi)。”周至只好拿這個做借口。

　　“不用不用，你寫個借條就行。”王老爺子說道：“這樣，今天老啟和胡部長都在，老啟當(dāng)一回朝奉，給寫個收據(jù)，就寫按照之前我們盤庫的清單冊子，上面大小各色明清家具，作價百萬美元轉(zhuǎn)給你。”

　　“你我在收據(jù)上簽字畫押，你再給我寫個借條，胡部長作個證，就行了。”

　　“我來吧！”綿堂宅的筆墨都是現(xiàn)成的，啟老爺子開始揮毫。牔

　　“可是……這為什么啊？”周至有些哭笑不得，這還強買強賣上了？

　　要知道老爺子的明清家具經(jīng)過幾十年的汰換，能夠留存下來的無一例外都是珍品，僅僅一把花梨木交椅在后世拍賣價都能上億，現(xiàn)在四百多套一千多件的家具，老爺子一百萬美元就打堆“處理”給自己了。

　　就算按照現(xiàn)在的價格，兩個月前蘇富比拍賣會剛剛在港島拍出了一個黃花梨的萬歷柜，價格是六萬美元。

　　現(xiàn)在的明清家具完全得力于王老爺子出版的《明清家具珍賞》，刮起了一股從西往東的大風(fēng)，這股風(fēng)現(xiàn)在已經(jīng)吹到了港島，讓明清家具的拍賣價格一路走高。

　　而就在這剛剛起步之時，老爺子卻出貨了？！

　　就算是內(nèi)陸文物和海外文物存在巨大的價格差異，一百萬美元的總價拿下一千多件家具，每件的均價連一千美元都不到，還都是老爺子這么多年汰換留存的精品中的精品，這價錢實在也太低了點。

　　“你們是不是商量好了啥事兒？”啟老寫好的收據(jù)和王老爺子替周至草擬的借條一起送到了周至的面前，讓周至有些傻眼，不禁問了出來。牔

　　“簽吧，簽了就告訴你。”王老爺子露出促狹的微笑。

　　“老爺子你可別后悔，我真簽了喔！”

　　“趕緊的！”

　　周至一咬牙，在兩件堪稱書法作品的單子上簽下了自己的字。

　　然后忐忑地對比了一下，好險，雖然一年沒練習(xí)了，字跡也沒算太出丑。

　　“好了，這就算成交了。”王老爺子笑道：“現(xiàn)在你有一百萬美元的頭寸了，如果國家文物局在港島錢不夠的話，這一百萬，算是助力。”

　　“老爺子……”周至這一刻不禁非常感動：“其實你用不著……”牔

　　“誰的錢都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王老爺子擺了擺手：“港島的人都是看經(jīng)濟實力的，你現(xiàn)在又多了一項大交易傍身，到時候在那邊也說得起硬話。”

　　“那就這樣。”胡部長也是爽快人：“周至你把身份證給我，我們抓緊辦理護照和機票，這次出行，將由國家文物局外事處處長王立梅同志帶隊……”

　　“等……等下！”周至有些慌了：“我計劃只出來兩周，就在蜀都玩玩，和家里說好高考成績下來是要回去的呀……”

　　“周至同學(xué)家里是有什么事情嗎？”胡部長問道。

　　“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高考成績下來了，謝師宴總要辦一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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