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衣服，一套黑色略中性的衣服，使脖頸處的黑綢不太明顯。用一次性染發噴霧，將頭發染黑。手腕上戴上塊黑色的表，眼鏡重新帶上，才出門。被尹紹江科普完后，當看到玄夜這時的妝扮時，依舊是面色扭曲的，面色扭曲忍笑忍的。玄夜摸著碧色耳釘，掃一眼他們，問：“要不我走了？反正這也不是我善長處理的。”“別，夜少，哦不！景暮，這回風家可只來了那位，你要是離開后出事怎么辦？”尹紹江瞪了一眼周圍的人急忙說。玄夜垂下手，找把椅子坐下，從挎包中拿出個木匣，從中抽出一支煙，叼入嘴中點燃，抽了口，掀起眼皮，“不還有你們？難道你們還會不如我這個廢人？”每一個人心中都是我操一聲，這怎么看上去有些好看？是不是他們不對了？少年人本就身材修長，在面容被煙霧模糊后，有種雌雄莫變之感。

        “靠姐輸了，沒想到呀！怎么也想不到，姐竟然沒承認敗在女人手下，現在不得不承認敗在一個男人手下。”一身黑衣，一頭黑色短發，一雙恨天高，一張不算差的臉，利落的氣質。

        玄夜按滅煙，輕點下頭，“那看來這真沒我什么事了？”并不對女人的話多發表其他意建。“哎！怎么能這樣？姐剛好出任務經過這，來看一眼，馬上得走。你要走了，讓這群菜雞怎么辦？可惜了，沒機會親眼看看你的現場。”“易流飛，不會說話就把嘴閉好，”“小江子可不承認他們是菜雞，你不是想走嗎？正好和我一起走。如果順路，還能搭把手。”易流飛似乎就在等這一刻。

        尹紹江張張口，才反映過來。玄夜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說：“走可以，但可能不順路。”“你來的剛好，我還正因為你出任務，暫時沒辦法找你！”顧辭修的聲音才響起，易流飛立馬躲到玄夜身后，“靠，靠，不正巧人來了，現在跑還來得急嗎？”玄夜挑眉，又坐下了，抽出支煙叼到嘴中，走肯定是走不掉的，不過有戲看也不錯。“等有時間，和小曉去把證領了，再抽空舉辦個婚禮。正好你不是想休假嗎？”

        玄夜嘴中的煙扒搭落地，驚訝地看向怯怯拉著顧辭修的那小孩，又看向易流飛。那小孩沖玄夜露出個小小的笑，玄夜眨眨眼睛，問：“顧隊，你這是嫁還是娶？”“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顧隊，我真的沒忍住。”尹紹江擺著手。玄夜伸腳把地板上的煙踩碎，又抽出一支叼到嘴中，說：“繼續，繼續。”顧辭曉好奇地看著玄夜，易流飛這下可不干了，還沒等做什么，就聽顧辭修說：“不去？是不想負責了？”易流飛默默又往后面挪挪點，顧辭曉失落地拉拉顧辭修的衣服，搖搖頭，小聲說：“哥哥，易姐姐不愿意就算了。”易流飛看玄夜。

        “看我干嘛？這其中可沒我什么事，不，小孩你的東西還你。”一顆瑩潤的玉珠拋向顧辭曉。顧辭修接住那顆珠子，側頭問：“小曉，怎么回事？”顧辭曉垂下頭一聲不發。“沒什么，以前我行善積德時幫過他一個小忙。”玄夜點燃煙，抽了一口，不在意地說。曾經有段時間，他仍然那么傻，那么天真，還認為只有善事做的夠多，他這滿身的罪孽總會慢慢減少的。可是啊！他做十件善事的功德還比不上他做過那么一件很小的壞事的罪孽。所以呀！這之后，他就很少再多管閑事了。

        顧辭修把珠子遞給顧辭曉，說：“小曉以后有事記得和哥哥說，還有她。”指向易流飛。顧辭曉乖巧地點點頭，“行了，行了，姐會是那種吃干抹凈不認賬的人嗎？等姐出完任務回來就去。”易流飛說完這句，腳底抹油開溜。

        “都做個人，好好過，是段好姻緣，能白頭到老的。”玄夜瞇眼笑著，確實是一段難得的好姻緣。易流飛看似大大咧咧像男人，性格卻不錯，是難得在那群人中不太討厭的一個；顧辭曉這小孩，看上去很乖，其實有種茶叫綠茶，有種花叫白蓮花都和他挺配的，不過，白頭偕老，挺好的。“謝了。”易流飛停頓下，說了聲。顧辭曉笑著點頭，玄夜的確是個好人，就是這命不太好。

        “那哥哥，我先走了。你們應該有正事。”顧辭修點頭，說：“注意安全。”“我知道的。”玄夜按著碧色耳釘，兄友弟恭，希望能一直如此。“該處理正事了，玄夜……”“停，現在叫景暮。”玄夜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天色，想說，這真會挑時間，顧辭修看向尹紹江，就見他笑的一臉神秘，眼睛閃亮亮的，顧辭修回過頭，點下頭又說：“景暮，那走吧！”

        玄夜搖搖頭，這一個二個呀！站起身，問：“不吃晚飯嗎？我可餓了好久。”“先下去吃飯。”顧辭修走在前面，腳步有點凌亂，如同他這時的心情，他剛才沒注意玄夜的樣子看清之后，明白尹紹江的那笑還包括了這個，但轉念一想，也能想通。“他可能并不會在意。”玄夜不解地看了眼顧辭修，然后在腦重過一遍，才想明白那話的意思。搖搖頭，“現在就挺好。”顧辭修忽然想到玄夜說那句百頭偕老時的語氣，“你為什么不試著和他說呢？”

        “沒必要，說了到時候對誰都不好，等高考結束，我就再找個地方等死。真是，如果不是我外公的要求，我是根本不想挪地方的。”玄夜摸了摸碧色的耳釘。顧辭修沉默了。吃完飯后，玄夜活動下手，“走吧！早干完，早休息，但是你們可以先準備著救護車，沒說假話，我現在真的廢了。”

        “你不用擔心，我是歐陽家的。”歐陽亭苓冒了個聲。“那更好。玄夜對這可有可無，只是怕因為這種對以前的自己根本不算事的事死了，不但對不起自己，還對不起外公的付出。對于他們安排的場所，玄夜表示不致可否，上臺之前，說：“記住，這次的別在往外流傳了。”顧辭修鄭重地點頭。玄夜撥撥頭發，坐到鼓前，手腕輕抖，鼓棒落到手中，

        來的人很多人雖然靈玉村沒了賭石也還存在其他產業，但注意到人群中的那個身影時，低了低頭。誰說架子鼓奏出的音樂一定是熱烈的，其實，它也可以是輕柔的。鼓棒輕輕地敲著，手腕沒用多大力。顧辭修聽清后，與尹紹江對視一眼，眼中皆有詫異，然后閉上眼睛。這曲《澄凈》可不至對普通人有好處，對他們這類修道之人的益處也不少，誰能說自己沒有晦物。

        不過，在場所有可能皆是粘了那位的光。玄夜閉著眼睛，全身心地投入。曜小哥哥，既使你滿身功德，這曲也對你有一定的好處。

        “小孩兒，你這是想死嗎？”一團青光飛來，然后漸漸變大，一只腳先伸出，隨之而出的飄飛衣袍，最后等光影漸漸消散，一個身穿青袍烏發披散的修長身影出現。玄夜敲下最后一個音符，臉色變白。

        “前輩，我本也太想要來的，無奈外公留下的遺言，我還是得聽的，所以在這我感到很抱歉。”席臨游注視著玄夜，臉上露出個笑，“小孩兒，你都長那么大了？怎么畫成這樣？如果不是你的命格天下無雙，我還一時沒認出來。”然后盤腳坐在空中，手支著下額，笑瞇瞇的。玄夜半仰頭看向席臨游。垂了垂頭，手腕微動，收起鼓棒，“本來也不太想管，如果是您的話，更沒必要管了。”“哎！小孩兒，你要死了，”玄夜苦笑一下，“前輩你這樣說話，沒被圍毆過嗎？”席臨游笑著搖頭，特別淡定地說：“他們都打不過我。”玄夜笑笑，“我相信前輩不會做的太過，那我也沒必要再繼續待在這了。”席臨游疑惑地輕哼一聲，盯著玄夜看，眼中有疑惑。“小孩兒，你認識小伊逍？”席臨游最初還沒看出來，還以為他們之間的因果線只有他以前幫過這小孩兒一把的，沒想到還關系到另一個人。

        玄夜伸手死死地按在碧色耳釘上，在情緒平定后，手指輕輕碰碰紫色的耳釘，看見了席臨游的小指上纏著一條紅線。驚訝地看去，席臨游隨意勾勾小指，“看見了？”問了一句，抬頭看看天，眼神中的神色玄夜看不懂。“小伊逍的命是你改的吧？”問句，語氣卻無比肯定。玄夜垂下眼笑了，“他現在過的好嗎？”這輕輕的問話，讓席臨游不知該如何做答，“應該不錯！”感嘆的語氣。向臺下看去，站著的人只剩下那么幾個，在對上風隱曜的眼神時很快錯開。手臂輕輕揮動，第一個音符落下席臨游神色一變，“小孩兒你真不想活了？”玄夜手下動作沒停，輕聲說：“當年您救了我，后來我替那孩子改了命，現在，既然是人類的錯，也該讓人類來嘗還。”席臨游環視一圈周圍，眼神在風隱曜身上稍停留片刻，又移開注視著玄夜，眼神復雜，這根本是沒必要的。原來呀！只要沒了這滿身的罪孽真的就不會過的和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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