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情與綿
只不過這些問題現(xiàn)下都可以放之腦后,緊要的是找到在酒里下藥的人,或者是把藥換了的人,他把酒壇子遞給侍從吩咐道:“查查里面有什么。”
侍從接過酒壇領(lǐng)命,見他手掌纏著紗布多關(guān)心了一句:“鳳君您受傷了?是陛下她……”
“不是,聽命就好,少管些閑事。”
“是。”
祁仲桐確認(rèn)他安全離去后才敢往回走,走到門口時(shí)連潮正好打著哈欠醒來:“鳳君,是不是被陛下折騰餓了,奴才去給你拿些吃食來吧。”
“折騰餓了?”他側(cè)過頭來,卸去繁重的裝飾后格外干凈利落,冷不丁一回頭把連潮嚇得是瞌睡全無。
“都聽見什么了?”祁仲桐饒有興致的看著此人。
“什么都沒聽見啊……”連潮一邊說一邊往后退,腳下一抹油就要溜走,卻被一支玉笛橫在脖子前攔住了去路。
“她的藥是你去找的。”祁仲桐的語氣里無比肯定,玉笛又逼近了他半分。
“藥是奴才找的,可是奴才把陛下下藥的酒已經(jīng)處理了,她抱著的那壺沒有下過藥。”
“此話當(dāng)真?”
“那肯定是真的啊,奴才還能由著陛下害鳳君不成?尤其還是這新婚之夜。”
祁仲桐手腕一折收回了玉笛,連潮立馬松了口氣,說著:“奴才去給鳳君拿些填肚子的東西。”
祁仲桐背對著他突然說道:“那壺酒里也不是干凈的。”
連潮頓住了步子而后退了回去,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人:“鳳君何意?”
“字面上的意思,”他熟稔地收回玉笛繼續(xù)說道,“椒寧宮的人得了閑還是得好好查查。”
連潮步前兩步:“那陛下呢?她還好嗎?”他說著話就要去推開房門查看,祁仲桐攔在了他的前面:“她已經(jīng)休息下了。”
連潮“哦”了一聲退回半步,這才注意到祁仲桐手上纏著細(xì)布,仔細(xì)一聞還有苦澀的藥味:“鳳君這傷……”
“無妨。”祁仲桐落下一句話便輕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將連潮撇在門外。
內(nèi)室中依然安寧,偶有燈芯爆聲也沒能影響到她安枕。祁仲桐在原位坐下,一對龍鳳燭已經(jīng)燃去了大半,他盯著那燈芯也逐漸困意涌上,索性撐著腦袋在桌子旁將就一宿。
清晨祁仲桐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弄醒,他半睜著眼睛查看,瞧見昨日還那么放肆的人今晨竟準(zhǔn)備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去,在推開門之前她卻回了頭,往他的方向看過來。
祁仲桐連忙閉上眼睛放緩了呼吸不讓她察覺自己已醒,他聽見她悄悄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身邊,有什么東西被她搭在了自己肩上,溫暖了整個(gè)身軀。又有什么冰涼的東西滾到他的指尖旁,他睜開一條眼縫查看,竟是三四個(gè)果子。
而放下果子的人正提著鞋準(zhǔn)備往外走。
“去哪兒?”他的語氣像是夢囈,卻把準(zhǔn)備逃走的人嚇的一激靈。宋鈴蘭往他身邊走去,見他仍閉著眼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回答道:“寡人去早朝。”
“大婚第二日免朝一天,陛下不知?”他說著話緩緩張開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如初日一般閃耀。宋鈴蘭驚得失了神,手里擰著的鞋子也應(yīng)聲落地。
“陛下不會(huì)是又畏懼了想逃吧?”修長的手指撥著面前的青果,果子相碰的瞬間宋鈴蘭覺得心口處顫了一下。
祁仲桐拉著她坐在旁邊的位置上,一抬手身上披著的被毯滑落,他低下頭去撿卻瞥見那試圖用裙擺遮住的玉足。“你也不嫌冷。”他的語氣里多了些責(zé)怪,將地上的被子牽到她的腳下,又拾起地上的鞋緩緩的給她套上。
他的手溫?zé)幔哪_卻冰涼,相觸的霎那宋鈴蘭欲往回縮卻被他抓住了腳腕不讓動(dòng)彈,直到穿好了鞋他才松手。她的臉羞得通紅,一雙眸子左顧右盼就是不敢落到他的身上,隔了好久才覺得這氣氛過于安靜了些,怯怯地說了一聲:“謝謝鳳君。”
祁仲桐抬眸看了她一眼,身上穿著的還是昨日的衣服,一雙玉蔥似的手?jǐn)R在腰前揪在一起,手腕上戴著的鎏金鐲子與衣服上的配飾碰撞發(fā)出清脆之聲。
“臣送給陛下的鐲子不喜歡嗎?怎么總是戴這一個(gè)。”
“啊,”宋鈴蘭撫弄著那只鐲子回道,“此物是父君送的,所以格外愛戴一些。”她說完此話后掀下袖子把那鐲子蓋上,仿佛還掩藏了些什么秘密。
祁仲桐倒了兩杯茶放到各自面前:“以后可以戴臣送的那只。”他說著話示意她舉起杯子,“這醒酒茶是早上才送過來的,昨夜合巹酒還沒來得及喝就用此茶代替吧。”
祁仲桐說著話挽起她舉杯的手,二人手臂相交,大紅的衣服相互摩挲,祁仲桐飲盡杯中之物后宋鈴蘭才緩緩喝下。
“昨夜還如此膽大,怎么今日如此害羞?”他看著她紅紅的耳后根忍不住打趣道。
“那是酒壯慫人膽……”她輕飄飄的說著,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詢問,“寡人昨日沒有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吧?”
祁仲桐毫不遮掩地抬起受傷的手左右翻看后把目光投向宋鈴蘭:“昨日的事,陛下不記得了?”
宋鈴蘭把頭搖得如撥浪鼓,根本不敢看祁仲桐的眼睛,拿起茶壺再次給自己斟了杯茶試圖掩蓋自己的慌張。
“陛下昨兒非要扒臣的衣服。”
“噗——”宋鈴蘭口中的茶水盡數(shù)噴出,把自己嗆得直咳嗽,臉窩旁邊的紅暈更深了一些,“你不要誤會(huì),那是因?yàn)樗幍淖饔茫讶耍讶瞬粫?huì)對你做什么的……”
祁仲桐盯著她看,她捂著嘴咳了幾聲又說道:“就算寡人要對你做什么,你還不是可以輕輕松松把寡人放倒。”
“那臣倒想問問陛下,什么蒙汗藥竟會(huì)有‘催/情’的作用?難不成是陛下想輕薄于臣卻編了個(gè)借口?”
“不不不不,不是,肯定不是。”宋鈴蘭拍著胸口才平復(fù)了下來,記憶里閃過昨日回到椒寧宮取酒的部分,這才意識(shí)到了其中蹊蹺的地方。
她下了藥的酒應(yīng)該是被連潮給換了啊,那昨晚她喝下的那壇酒……是被別人放了藥?
思及此,她突然對著祁仲桐正色說道:“有人要害寡人。”
祁仲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哦?”
她學(xué)著他的模樣把眼眸危險(xiǎn)的一瞇,質(zhì)問道:“不會(huì)是愛卿賊喊捉賊吧?”
“臣如此盡心于陛下,不惜嫁入宮中又怎會(huì)來害陛下?”
“那就是有別人啰?”她眼眸一轉(zhuǎn)出神地說道,“不會(huì)是椒寧宮出了家賊吧。”
想到此處,心中竟有了一絲不安來,她騰的一下起身往門外走去,剛跨出了門又退了回來,彎下腰把頭探出門框:“鳳君,兵符還在你手里吧?”
“臣自然是好好保管著的。”祁仲桐淺笑著應(yīng)道,然后從懷里摸出她心心念念的兵符晃了晃。
先放在他那里,也好。
宋鈴蘭直了腰往椒寧宮的方向回去,身后跟著的是她不太熟悉的宮人,原來寸步不離的連潮今日竟然沒有在長昆殿門口等著她,心里雖然奇怪但是也未做他想,靠近椒寧宮的時(shí)候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她不過一夜未在,就這么安靜了?
她進(jìn)了宮中才發(fā)現(xiàn)宮人們都待在庭院之中低著頭不敢說話,連潮則是拿著一根荊條在他們之間來回的走,眼神里滿是冷冽。
“連潮。”
聽見她的聲音他立刻抬頭換上暖洋洋的目光應(yīng)著:“陛下,您回來了。”
“你這是……”宋鈴蘭掃了一圈站得端正的人拉長了語調(diào),“為了分發(fā)賞賜吧。”
連潮變了神色張嘴欲說些什么,宋鈴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昨夜寡人新婚一時(shí)高興昏了頭忘記給宮中上下賞賜了,幸好連潮替寡人記得。”她又看向同樣震驚的連春說道,“連春啊,你去拿些銀子來。”
連春不敢違抗她的命令,去取了銀子來遞到她跟前。
“辦事得力,便應(yīng)當(dāng)賞,”她笑盈盈的說著話,將手中的銀子一一分發(fā)下去,走到第四行的時(shí)候突然聞到了一縷熟悉的香味,她看著垂著頭伸出雙手等賞的小宮女放狠了語氣說道,“吃里爬外,便是罰。”
“賞也賞了,都散了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宮人們道謝后散去,連潮不解地走到她跟前,碎嘴叨叨著:“陛下還不知道您昨日那酒……”
“寡人知道,”宋鈴蘭打斷了他的話往主殿的方向走去,宋圓正在門口的大理石磚上趴著曬太陽,她把宋圓一把抱起說道,“越是知道,越不能打草驚蛇。”
連潮心有不甘卻依舊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連潮你在宮中走動(dòng)方便一些,索性去查查剛剛第四行里面那個(gè)戴綠色圓梅簪的小丫鬟是什么來頭,她的身上怎么會(huì)有留蘭香。”
這留蘭香是西域進(jìn)貢的,用來熏衣正好,可這香她獨(dú)獨(dú)只賜予了祁仲桐。
這香清遠(yuǎn)悠長,不過一小勺便能使?jié)M屋盈繞,她當(dāng)時(shí)便是想用此香來鎖定哪些大臣常與祁仲桐接觸,可此法卻沒能幫她鎖定人群,因?yàn)槠钪偻┻@人只愛往椒寧宮跑。
(https://www.dzxsw.cc/book/20780456/3218909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